盛世反穿手札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御井烹香
李年哥哥的府邸当然在老城区里,含光也不认得这是什么地方,车开进一条花木扶疏的小巷子,巷子尽头是一个宽敞的侧门——看建制明显不是正门,进去以后,在不小的停车场(足足能有十五六个车位)里下了车,李年见车位都快停满了,便道,“哦,今年看来人不少啊。”
说着,已有几个虽然打扮不同,但是还是给含光一种强烈的丫鬟感的青年女子迎了出来,没等李年吩咐,便开车取了行李什么的,李年自己带了含光、杨老师徐徐向前,东弯西绕地走了许久,方才走到正堂前。却是早有人通报过,屋内已经有人迎了出来。
“终于来了。”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笑着冲李年招呼了一下,又对杨老师矜持地点了点头。“刚才睿王还惦记着你呢……”
后面的话,含光就没听见了,众人一边说一边走,此时已经是进了里屋,她是已经看见了那名略有几分矜持的俊美少年坐在主客的位置上,而他那一双仿佛能勾魂夺魄的凤眼,也已经是看了过来。
两人目光相对的那一瞬间,时间和空间,再次失去了意义,含光也再一次感受到了自己强烈的心跳。
盛世反穿手札 221醒酒
她总算是承认了这一点,于思平看来几乎要比之前更为愉悦了——也许对他来说,最难接受的就是自己竟然被糊弄,而且事到临头她还不愿承认还要和她辩这件事。倒是她在感情上的保留,对他来说没那么挑动情绪。含光毫不怀疑他一定在心里计划着该怎么利用她的理亏来勒索更多的利益,也许是逼迫她答应更过分的条件,也许是在日后的相处中取得更多的优势,甚至可能就让她毕业以后立刻辞职都有可能,反正,对他这样的人来说,任何事都可以拿来利用,含光也无法觉得他会因为自己的欺骗而受伤,即使他表现出来,她也不敢相信,更何况他现在看来好得很,一点也没有发火的意思。
“你知道你这是食言吧?”两人的对话即使是有听众,只怕也都是一头雾水,但于思平和含光都很明白他们在谈论的是什么。于思平闲散地看着含光,语气平静,但气势上却没有任何放松,“当然,欺骗我的罪过,就先都不和你算了……你应该知道,你这么做,会让我很失望吧。”
“我……我知道啊。”含光其实在说出口之前,也没有这么系统清晰地分析过她和于思平的关系,以及于思平在这段关系中到底欲求的是什么,可能话说出口的时候,这些事实才会特别令人惊心,“你想要的无非就是我……全身心地依赖着你,而你却随时都可以甩手走开也不必有任何负担,毕竟,我们早就约好的,你对我不负任何责任,说穿了你想要的可不就是这个?”
虽然当时的约定下得比较含糊,但在这件事上咬文嚼字没什么意思,争破天了也就是他们两人的恩怨,只要两人心知肚明就好了,并不一定要落在话语里才算数。含光说得直白,甚至是有些出乎于思平的意料,他抬了抬眉毛,继续往下问,“既然你已经很明白了,又是什么因素让你可以敷衍过我……我又会接受你的敷衍呢?”
“我不知道。”含光说,“又是什么因素让你觉得我会接受这样的关系呢?权季青,你明白按照你的设想,你从我身上拿走的那些东西……你是不需要回报的,我甚至觉得你没有回报的能力……难道你以为即使我和你做了那样的约定,就会心甘情愿地这么履行下去?你觉得就一个轻飘飘的‘我答应’就可以解决这一切了?你预料不到我可能做出的这些事——我究竟也没怎么过分,不过就是发挥了一下敷衍你而已……这根本是人之常情吧,你用得着吃惊吗?”
可能是她的表现到目前为止都还不算弱势,于思平看了她几眼,居然还有几分惊奇地笑了,他就这么笑着很自然地说,“五姐,你难道忘了,当时你为什么会答应我?”
含光真觉得这个人简直无法沟通!她都不知道于思平是真傻还是在和她装傻,是不是真的就这么真诚地认为她会因为于思平对她的那些威胁而——而——
好吧,她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也许恐惧是有一点,但绝非主流,更多的,也许是她也……她也……
真是全乱了!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时刻对自己承认,她也是喜欢权季青的,甚至这喜欢和深爱要比她自己能接受得都更多得多,她明知——权季青正在对她证明他有多自私,可她却只能在此时此刻彻底承认她是……她是很爱他的。问题是这个人甚至根本都不值得!
一直以来都被粉饰和回避的问题,终于摊开到了跟前,含光深吸了一口气,完全凭着直觉地和他确定,“难道你真的以为……以为你的威胁可以换来你想要的东西?”
回答她的是一片不知真假,但起码看似真诚的困惑,“难道不是?”
以权季青说这话的表情,好像用暴力、威胁、阴谋的手段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并且不接受失败,就是这世界的唯一真理一般。——他是如此困惑,甚至困惑得仿佛不能配合下去也都是含光的错一样。
“当然不能!”含光终于恼了,她大喊道,“去看看言情小说!看看那些成吨的罗曼电影,你用你那一套,得到的就是我这一套!世界不是围着你转的,权季青,你怎么会觉得这一套能行得通!”
权季青的反应……和她所能预测的也完全不同,含光觉得他们就像是站在两条平行线上对话——根本连基础逻辑都是不一样的。
这个人笑了,他笑得还很好看,但含光的血却因为他的笑容而正逐渐变冷,“你不会真的是把电视里放的那些东西当真了吧?五姐——我该怎么说你好?”
她当然也知道那些戏文、小说和电视剧有夸张失实的地方,完全把影视当真的确是幼稚愚蠢的做法,但权季青说的并不是这回事,含光彻彻底底地明白了,他……他就是不相信那些。说得肉麻点,他不相信爱,说得仔细点就是他不相信世上真有人是以爱意来建筑关系,这样经营下去,不相信以心换心……在他的世界里就只有想要,得到,至于付出爱,那是别人的事,他所需要的就是用他的那些阴暗的手段来得到他需要的东西,也许他回馈了一些温暖给他,但这必须是他的恩赏而非义务——含光瞪着他,终于是完全明白了权季青的逻辑。
他不是那种明知自己很坏的人,那种人还知道世上有好,知道自己正背离正道,权季青比他们还要更可怕,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做的事是错的……他的世界里就不存在那些对的事情,好的感情,这样的人不需要救赎(也不是说她就想救赎他),他的世界是这么的黑,以至于他可以身处一个正常的灰色世界,却只把那些白色看作是虚伪的涂层。
当时他对她说的那些事情,那些层出不穷的手段,的确让她害怕,让她感到自己别无选择,但深心中她还是有几分确定他不会对她这样,她……多少也能感觉得出来,她对他是重要的,虽然比不上许许多多的事,但起码他一直都对她不错,甚至在外人看来他对她是好得不得了,她终究是有几分直觉的笃定,于思平也许会对别人做那样可怕的事,但对她,他始终会留有情分。不过,那时候含光还没有深刻地认识到他的不正常……
现在,她终于失去了这份最后的安全感,当她看着失笑的于思平时,最后的砖墙开始缓缓垮塌,她的那些推测,是建立在他有正常人性的基础上的,而他没有。也许,也许权季青真的会对她做出这样的事,也许他真的就已经在这么盘算了……毕竟,在她本人不愿配合的情况下,那些方式看来是很便捷的手段,可以直接通向‘让她无法离开他独活’的结果。
她到底都把自己卷进了什么烂摊子里?含光不断地摇着头,望着失笑的权季青,她一步步地后退。
她得说点什么,她想,含光茫然地想,她应该让于思平继续以为她是在为‘他不爱她,不以心换心’而伤心生气,也许这样,他会让她走,让自以为是的她回去冷静冷静,认识到自己的无知和幼稚。现在她表现得越蠢越好,越恨他越好。
“你还想让我和你生孩子。”她说,这话里的愤怒居然自然得很,“那我不妨告诉你,权季青,我不会和一个不爱我的人生孩子!”
她脱下鞋子往权季青丢过去,“你想要个孩子,生啊!那你为什么又惦记着要走,你都这么不看重我,我为什么要和你生孩子!”
这极致的失态,让他有些吃惊,但也更取悦了他,权季青根本连闪都没闪——含光的投掷本来也没什么准头,她退了几步,冲他露出个极为难看的笑容,抓紧这宝贵的机会——谁知道下一刻他会不会过来留住她——转身开了门,就这么光着脚冲了出去。
直到进了电梯以后,她才肯定权季青现在没有追出来的打算,估计是她那‘幼稚天真’的言论,让他感觉她有些不可理喻,打算等她冷静点再来找她,又或者是已经对她失去了兴趣,觉得她终究流俗……当然,他怎么想那是他的事,含光只肯定了一点:她算是暂时有了喘息的机会了。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问题已经得到解决,权季青对她肯定是有一番计划的,她不知是什么,但很想往坏了猜——她现在就像是醒酒后的宿醉者,不断地意识到自己在昨晚究竟都干了什么,把自己惹进了什么样的麻烦里。含光意识到这麻烦大得几乎让她没法脱身,可能会就此把她吞噬,她实在是招惹了一个非常不应该招惹的男人。
曾经让她非常习惯的感觉又浮了上来——搞砸一件事,对她来说并不稀奇,从小到大,她不知道搞砸了多少事,惹出了多少祸,她本来一直都不是个宣传中那样完美的学霸精英,她一直都在搞砸。即使换了时代,也许这也依然是她的宿命。
不过……一直在搞砸也不是没有好处,起码,含光还是明白一点,痛悔从前的愚蠢,可以等以后再做,现在要做的就是先把屁股擦干净,把这个麻烦彻底解决。
于思平的存在对她毫无好处,只能让她的处境更为复杂而危险。她不能让他继续生活在她的生活里。
她要把他搞掉。
——她没有很多办法,甚至可以说是束手无策,这个人本来就不是她应付得了的……不过,含光觉得自己在这一世的运气一直都很好。她认识一个朋友,相信很能帮得上忙。
盛世反穿手札 222溜冰
她选的时机可能不是很好,毕竟已经是晚上了,而且含光在车里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完全忘了提前联系韦凤飞,直到光着脚站在韦凤飞楼下按门铃的时候,含光才想起来现在是周末晚上,韦凤飞完全可能在外有节目,自己就这么贸然跑来,扑空的可能性实在很高。极有可能还要光着脚在司机怪异的眼神中上车去别处找她。
从刚才开始,她的情绪就一直不是很正常,算是很冷静地在崩溃中,被这么一打岔倒是冷静了几分,含光还在想自己是不是该找个地方自己先理出点思路,那边就有人接起来了,居然还是韦凤飞本人的声音,“请问哪位?”
韦凤飞住的是高级公寓,必须先按门铃得到许可,才能上电梯,含光也不管保安打量她一双脚的眼神,有几分茫然地走进电梯里,让保安为她刷了卡,一路上对着电梯门,都是心绪纷乱,连有效的思考都无法组织,更别说得出个结论了——不过,她倒是慢慢地意识到了找韦凤飞意味着什么。
韦凤飞本来就很讨厌于思平,而且韦家又是通吃黑白两道,而且于思平做的那些事也根本都洗不白,如果……如果……反正有一定的可能,由她出手的话……最后于思平可能会死吧?
她虽然很想让于思平从她的生活里消失,虽然是第一次树立起了这样的决心,但这和希望于思平死根本还是截然不同的两回事啊……
还没想出个头绪呢,电梯门已经打了开来,这是一梯一户的设计,从电梯里出来就是韦凤飞的家门了,不过,现在木门已经打开了,韦凤飞站在门口,颇有些关切地望着她——出乎含光意料的是,权寅居然也站在她身边,而且穿了一身家居服,从他闲散自在的表情来看,这应该不是权寅第一次造访韦姑娘的香闺了。
看来,她是打扰了一次情侣之间的周末夜晚了。在那一大堆乱七八糟的思绪之外,含光心里居然还有一处地方可以正常的运转、思考,她冲韦凤飞歉意地一笑,刚要说话,韦凤飞的眼神就落到了她的脚上,她明艳的脸上顿时浮起忧色,本来淡淡的笑容也消失殆尽,上前几步,不由分说地就扶住了含光,“发生什么事了?”
权寅也在门边抬起了眉毛,露出了关怀之色。——虽然就只是这么简单的一句话,一个表情,但他们两人的表现,却是让含光周身立刻就感觉到了一阵暖意。
虽然比不上德瑜和思阳亲近,但……这两人就像是她的兄嫂一样,有种成人才有的靠谱感,在他们身边,她觉得自己是受到保护的,这种安全感一旦泛起,当然委屈和倾诉的**也就跟着来了,含光的眼圈一下就红了,只是仍然强忍着不掉眼泪,她一下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只是嗫嚅道,“我……我突然跑来……”
“现在先不说这个。”韦凤飞打断了含光,“来你先进来,袜子脱了换双鞋……”
她里里外外把含光一通安顿,等含光换了鞋袜,披了韦凤飞的晨袍坐在桌边时,权寅也泡了茶递到她手边,两人围着含光,倒也都没说话,不过明显是在等个解释,含光看看权寅,再看看韦凤飞,却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难道……真的把于思平和她的来历说出来?这基本上就是不留底线了吧?大秘密完全暴露了,于思平估计得被捉去做研究……当然她自己即使有韦凤飞和权寅的帮助也可能落不到什么好,毕竟这事实在是太大了,按照惯常的逻辑推测,说不定都会惊动国家级数的力量,这两人未必能护得住她。
而且,权寅对她有几分另眼相看,不也是因为她算是他世交家的小孩吗?
这不能说,该怎么说就又得遮掩瞎编了,而且她面对的还是两个都很聪明的成熟社会人,含光压力挺大啊,她还在那琢磨着呢,韦凤飞已经问了,“最近好像没听说过你恋爱……看你这么失魂落魄的,我大胆猜一下,你是不是和你那个于叔叔发生矛盾了?”
真是神猜……不过以韦凤飞的细心来说,这也不算是什么很令人吃惊的事。含光心里本来也就正是没个头绪的时候,听她一问,不由自主地就点了点头。韦凤飞的眉头也就顿时拧了起来,“他这人虽然讨人厌,但对你还算不错吧?什么事闹得你反应这么大?”
权寅的眉头却是早已经皱了起来,含光不由得看了他几眼,两人都还没说话时,韦凤飞看了这反应,立刻就有了猜测,“干嘛,难道这和你有关?权寅,你是不是还有很多事没告诉我?”
权寅看了她一眼,神色淡然地说,“难道我的事,每一件都必须告诉你?”
他们两人说话,一直来就都和打仗一般,韦凤飞恼得白了他一眼,转而问含光,“究竟怎么回事?你说那个于思平是你……你的长辈,也就说,这和你生身家庭有关吧?你这不是好好地在秦国这边发展吗,难道是于思平要求你做什么事,你不肯答应?”
这个推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还真是够他喵正确的,而含光也只能点头了,韦凤飞便进一步问道,“那他到底要你做什么呢?”
……还真是被恐慌冲昏了头脑是吗?连自己的计划都没想明白就来找韦凤飞了,含光现在是心烦意乱,极为不知所措,她摇了摇头,含糊其辞地说,“我……我不知道该怎么说,总之,是我不愿做的事……但是……但是于叔叔想要逼我答应。我觉得他还想要让我退出悠游……想要让我顺着他的安排生活。”
成立悠游,在最开始的确只是个游戏之举,谁也没想到其会成为现在的新锐。韦凤飞和权寅都是理解地点头,韦凤飞又皱眉问道,“你最近一直不愿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是否也和你的身世有关呢?最重要是他到底要强迫你做什么?”
含光张了张口,根本不知道该如何撒谎好,她泄气地一笑,承认道,“其实我到现在也都还不清楚我的身世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于叔叔要让我做什么……我……我就知道我不想要离开悠游,离开现在的生活,我想留下来,我不要放弃我的事业和朋友……”
这番话,她说出口才知道自己有多真心实意,韦凤飞似乎也感觉到了她的真诚,她拍了拍含光的臂膀,倒不再问她了,而是直接转而逼问权寅,“对她的身世,你到底知道多少?”
有含光在前,权寅倒也没敷衍,他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不少,但我不知道于思平在图谋些什么……不客气地说,他能从含光身上获得的好处不会太多的……”
“我们能别这么讳莫如深吗?”韦凤飞看来也有点快失去耐心了,她看了看含光,又看了看权寅,没好气地道,“好了,你不愿说是吧,我知道。那我这么问你吧,含光,你也知道我一直讨厌于思平,如果不是看在你面子上,说不定早就出手教训他了。现在他既然要不利于你,那我当然更不可能坐视……你说吧,你是想让他这世界上消失呢,还是从秦国消失?”
从她的语气听来,让他从这世界上消失对韦凤飞来说似乎也不是很难,含光心里不禁泛起了轻微的惧意——韦凤飞对她一直都很好,但这不妨碍她在很少的时刻轻微地觉得她和于思平在某种程度上是蛮像的。
她摇了摇头,抓住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我……我不想他死。”
“但你也不想被你的于叔叔强迫。”韦凤飞看来也不讶异,她想了想,又道,“好,他是鲁国人,要把他弄出境还是挺容易的。这件事我可以为你办到,不过我要知道于思平背后有没有什么大靠山,可能会影响到韦氏的那种。”
说起正事,她那精明厉害的劲儿又出来了,不过这一次韦凤飞逼迫的对象并不是含光,她看来是完全相信了含光的无知,一双凤目,灼灼望着的,却正是权寅。
权寅和于思平一样,都是那种思忖的时候压根不会透露自己内心丝毫思绪的类型,可能在刚才韦凤飞和含光对话期间,他就已经衡量过了利弊,现在倒是没有再矫情,见韦凤飞有问,他便转向含光,以询问的语气和她商量,“虽然之前和你说过,你的身份,你知道了没有多少好处,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是已经不一样了。你若要做出选择,起码也要明白于思平到底想让你做什么……这一切分析、猜测,都得建立在你真实身世的基础之上……”
含光默默地点了点头,一面也是好奇,一面也想多拖延点时间,反正,现在事情也不会更复杂了。
权寅见她有了表示,便转头对韦凤飞道,“还记得你和我说过思阳的身世……我还记得,他继母是闽越王家的小姐?”
韦凤飞点了点头,神色一动,“你是说?”
权寅干脆利落地道,“实际上,她就是含光的亲姨妈。”
含光乍听此事,自然吃惊,可她的反应还没韦凤飞来得大——她直接就把手里的茶杯给落到了地上,面色陡变,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你、你是说——”
在含光的迷惑中,权寅迎着韦凤飞的视线,稳稳地点了点头。“就是你猜得那个人不错。”
韦凤飞的视线顿时就扫了过来,含光能感觉得到,她的眼神里,已经多了许多刚才并没有的东西。她不禁看了权寅一眼,见权寅还是如以前那样注视着自己,不知为何,忽然间就又想起了他从前和她说过的话。
在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世以后,她的生活也将会更加复杂……
盛世反穿手札 223神展开
一个藩王女儿,也就是郡主吧,在大秦虽然不说遍地都是,但也绝对不算稀奇了,毕竟王朝到如今已经延续了这么多年,破产的藩王说不上少,郡主在贵族圈里已经不值钱了。而且,含光也听别人谈起过桂太太,那个语气听起来就不是特别尊重她娘家,大有闽越王府已经早就不行的意思。她便是不懂了——以韦凤飞的身份,至于为一个郡主之女这么失态吗?
韦凤飞毕竟并非常人,几乎只是深吸一口气的功夫,她便又冷静了下来,扫了含光一眼,反而是为她解说道,“你应该还不知道闽越王府的事情吧……看你的表情,对于当年的事,肯定是一无所知。”
含光热切地点着头,权寅却是轻轻地出了口气,表情里也多了几分沉重,他同情地看了含光一眼,令她在惊愕和兴奋后又多了几分不安,几乎难以收摄心神,听着韦凤飞的解说。
“在二十年前,闽越王府还是王室一系中举足轻重的一支,”韦凤飞思忖了一下,便开始从头为含光解释,“因为执有许多重要集团的股权,而且早在百年前就已经是改革派的中坚力量,政治底蕴足够深厚。闽越王府说得上是有权有势,在军政两界都很有发言权,皇上的许多决策,没有他的首肯的话,在宗室中几乎很难找到支持者。”
对比桂太太在西安的遭遇,以及她本人的婚事,可想而知之后当然是发生了很大的风波,才让闽越王府一下就败落了下来,含光的胃口已经被高高地吊了起来,她心急地注视着韦凤飞,韦凤飞看了她一眼,又道,“那时候,虽然闽越王府也不是没有世子,不过大家都公认他们家下一代掌权的应该是大郡主,大郡主虽然是女流之辈,但从小成绩优异,是天才级数的存在,才毕业就入主了闽越王府持股分量不轻的王权军工……这个名字你可能很陌生,因为据我观察,你对政治没有一点兴趣,我就这么和你说吧,在二十年前,王权军工是秦国最好的军工厂……秦国的原子弹就是由国家科学院领头,在王权军工配合下进行研发的。”
含光心头一跳,影影绰绰地仿佛明白了什么,她的嘴巴微微地张了开来,韦凤飞望着她的眼神中露出了少许同情,续道,“大郡主身份贵重,而且天分高超,当然是很顺利地进入了原子弹研发小组。当时我们和鲁国的战争已经渐渐进入了后半段,虽然双方相持不下,但是鲁国的科研实力一直弱于我国,在军备竞赛中,我们在原子弹研发上的脚步是迈得最远的,可以说以原子弹赢得战争已经是时间的问题……大郡主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进入王权军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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