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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具的肖像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失落之节操君
它们数量零星,目前看来造不成任何威胁。
我听见一声隆隆巨响,见到一辆五米高、六米长的重型翻山兽越野车迈着沉重的步伐走了过来,它比我们之前在艾伦堡之外乘坐过的翻山兽要庞大一些,外表要更为粗狂与强硬,它漆成黑色骄阳的颜色,看上去像是黑色的恐龙一般。
海尔辛在下方喊道:“面具,上车吧,我们出发。”
我正想答应,忽然间,我大声惨叫,一股剧烈的头痛几乎将我脑袋撕裂,我保持镇定,试图用语言隔离疼痛,并找出原因,但我听见绿面具轻声说:“好好休息一会儿吧,面具,这次旅途并不属于你。”
我感到她散发出一股强烈的脑电波,似乎与整个丛林上空的某个魔力网络连接起来,她成了其中一个不显眼的节点,但借助这个网络,她身上的魔力急速增加,以至于她顷刻间拥有了厄夜使者般强大的精神力。
紧接着,她似乎将注意力扩散出去,我感到她提升了在这个网络中的权限,虽然依旧仅仅是这庞大网络中的九牛一毛,但她已经达到她的目的了。
她朝那些猴子鬼虫发出了指令。
我目光迷离,抱住脑袋,颤抖的蜷缩在围墙上,听觉几乎被完全终止。我模模糊糊的见到无策与海尔辛焦急冲我大喊,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顷刻间,我见到身边的士兵变得异常紧张,他们举起枪械,开始疯狂的朝下方扫射。而那些炮手也手忙脚乱的转动炮台,将炮火倾泻而下。
我支撑着爬了起来,想要看看下面发生了什么,我见到一只猴子鬼虫以惊人的速度朝我飞了过来,它那狰狞而可怖的脑袋正在如毒蛇般不停扭动,我大喊一声,想要挥动手掌,但绿面具制止了我的行动。
鬼虫抱住我,一口咬上了我的脖子,伤处一片麻木,但我见到我的皮肤上长出了触目惊心的绿色苔藓,苔藓很快就覆盖了我的左半边身子,我僵硬的摔倒在地,见到那虫子被我身旁的士兵一枪打爆了脑袋。
绿面具歉然说:“面具,休息吧,你做的很好,从现在开始,我会暂时代替你行动。”
我的意识退居幕后,绿面具操纵了我的身躯,我于是感觉到了她向这些虫子发出的命令。
她非常聪明,简直像是最具想象力的军事家。
她可以操纵这周围一公里范围内的一千只猴子鬼虫,这是她能力的极限,但她很好的利用了自己的魔力。
她让这些平时呆头呆脑的猴子鬼虫有序的分成十队,从各个方向进攻城墙。这些虫子拥有出众的力量与敏捷,她让虫子将自己的同伴如炮弹般抛上围墙,或者用利齿咬断细树,充当临时的梯子,让鬼虫们爬了上来。
虚虚实实,声东击西,暗度陈仓,时分时合。这些士兵习惯了平时鬼虫们毫无章法的猛冲,如何能料到它们突然间变得神出鬼没,进退如神?在战争开始的时候,城墙上并无指挥官,士兵们只顾着不停开火,但很快就被虫子们登上了墙头,虫子们咬伤士兵,抢过枪械,学着士兵的模样开火射击,虽然毫无准头,但却引起了更大的恐慌和混乱。
我潜意识中绝望的喊道:“你想要做什么?”
绿面具说:“这不过是一场游戏,一场报复。”
我惊恐的喊:“什么游戏?报复谁?”
绿面具说:“我的游戏,报复这儿的一切。让我好好发泄吧,面具,我已经压抑了上千年了。”
猴子鬼虫面对枪械的时候曾经束手无策,但此时一旦近身肉搏,它们的敏捷与尖爪、鲁莽与凶残就发挥出了令人惊恐的威力。只要士兵被鬼虫咬上一口,立即会感染那些青苔病菌,如石头人般躺倒在地。鬼虫们越来越多的出现在围墙上,如乌云,如波涛,如毒雾,如洛基的诅咒,顷刻间将城墙上三十位士兵一一放倒在地。
我确信他们并没有死亡,仅仅只是摔倒在地而已,而那些鬼虫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它们只是如同恶作剧般扑了上来,将士兵咬伤,随后抢夺枪械随意玩耍。
我见到海尔辛的雷电如光蛇般在鬼虫的海洋中穿梭,我见到无策以飞鸟般的灵巧杀死任何靠近他的鬼虫,海尔辛身旁的骑士同僚们同样英勇,他们一个个都用神力进行防御,在敌人惊涛骇浪般的攻势下如碣石般苦撑不倒。
鬼虫的利牙咬向其中一位女骑士,她投掷出一枚砝码大小的金色小锤,它的威力如散弹枪一样,霎时击碎了鬼虫的头颅,但在这个瞬间,她身上的护盾变得淡薄,另外一只鬼虫从她身后掩来,咬住了她的手臂,在短短两秒钟内,她的身体被青苔状菌类覆盖住了。
海尔辛大喊道:“瑞米!”他奋力逐开身旁的鬼虫,想要朝瑞米的方向跑去,但鬼虫如同训练有素的士兵那样看破了他的意图,反而设下圈套,将海尔辛团团围住。海尔辛将闪电附在一柄铁锤上,如风一般挥舞兵刃,但却步履艰难,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极大的努力。
无策如幻影般出现在瑞米身边,将她扶了起来,无策喊道:“你受伤了吗?女士?”
瑞米惊慌的说:“我很好,但我一点儿也动不了啦。”
绿面具仅仅操纵鬼虫散播这些麻痹神经的青苔细菌,并没有杀人的意图。她到底有什么盘算?我无法更进一步了解她的想法。但当时的我已经隐隐察觉到,那似乎是一个极其深远的阴谋。
在绿面具巧妙的布局下,无策与海尔辛的注意力全被吸引,海德教授与罗德里格斯中将身边的士兵几乎在刹那间被鬼虫们放倒,他们两人骇然惨叫,转身想要逃跑,被从两旁绕过来的鬼虫逮个正着,结果各自被鬼虫咬住了肩膀,令人作呕的青苔一下子覆盖了他们全身。
见到这一幕,绿面具微笑了起来,她减弱了对鬼虫们的控制,于是它们再度变得暴躁而愚蠢,随着增援部队不断赶到,情势渐渐扭转,鬼虫们盲目的追逐着挪动的目标,更有不少傻乎乎的扑向金属的大门,似乎想要将外面的同伴放入围墙内,这让它们成了不折不扣的活靶子。
战斗持续了大约两个小时,鬼虫们的暴动被彻底抑制住了。





面具的肖像画 十八 绿色的少女
无策绕开鬼虫的残臂断肢,焦急的将我扶了起来,他喊道:“面具,面具!你还好吗?”
绿面具代替我说:“我只是神经麻痹,但生命并无大碍。”
无策看了看我的伤口,忧心忡忡的说:“这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伤口和症状。”
黑色骄阳的护卫队将海德教授与罗德里格斯中将抬上支架,罗德里格斯痛骂道:“这些狗·娘·养的虫子,真他·妈的要命。海德,你怎么样?”
海德教授面对这未知的病情,其实比任何人都紧张,他倒不是个天生胆怯的人,但他距离自己梦想中的成功是如此接近,这致命的麻痹细菌很可能就此断送了他的美梦,这让他瞬间丧魂落魄,茫然若失。
他身上的症状还算稳定,但我就没那么好命了,绿面具操纵病菌,在极短的时间内扩散到我身体的各个角落,除了我的脑袋,又操纵我发出几声令人羞耻的惨叫,仿佛我是个怕死怕的要命的胆小鬼一般。
无策咬咬牙,在我耳边说:“我将你转化为血族,这也许能破除这疾病。”
绿面具说:“不,请不要这么做,无策,我能确信我并没有生命危险,它仅仅是麻痹了运动神经,令骨骼和关节变得僵直罢了,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海尔辛来到我身边,说:“你知道该怎么治疗吗?面具?我听说一共有两百多位士兵被鬼虫的青苔似的细菌感染,所幸并无伤亡。另外,冲进来的鬼虫全军覆没,大约有五百只鬼虫的尸体。”
无策奇怪的问:“这些虫子怎么像发了疯似的?它们这么做有什么意义?”
海尔辛赞同道:“根据那些士兵的说法,这些鬼虫一下子精明的仿佛迦太基的汉尼拔领军的士兵一样,行动统一而迅速,奇妙的战术层出不穷,他们可从来没想到过会发生这种怪事。”
绿面具操纵我的嘴巴大声说:“告诉海德教授,这些病毒似乎会侵入人的喉咙和口腔,很快我们就连说话都办不到了,他必须快些想办法。”
海德教授当然听见了这句话,他本来还在犹豫,但瞬间露出坚毅的表情,他说:“海尔辛!海尔辛!你过来!”
海尔辛赶到他面前,问道:“教授?”
海德教授说:“你用我右手口袋中的信号发射器联络潜艇,让我忠实的助手快点将两只紫藤钟幼虫和操控晶体管取过来,快,快!”
海尔辛取过他的照他说的做了,大约过了半小时,我曾经见过的那位高大的黑人管家像一阵风似的冲了过来,他乘坐的是一辆走私贩子的小摩托。他慌不择路的冲到教授面前,取出幼虫,用蓝色晶体管操纵幼虫放出吸管,连接到教授伤处,教授双眼忽然变得煞白,发出一声恐怖的呼吸声,浑身似乎因为痛苦而发抖,但在片刻之后,他身上的青苔奇迹般的消退了。
教授欢呼一声,爬了起来。
罗德里格斯中将露出讨好的笑容,他说:“教授,您真是上帝派来的天使,你能用这神奇的医术替我先缓解痛苦吗?”
海德教授说道:“当然,中将。”他接过幼虫,连接在中将身上,说道:“您的大脑会自动筛选病状,我们非常幸运,这种细菌的基因图谱非常古老,自古就存在于我们人类大脑的病毒资料室中,您很快就能找到与之相配的治愈方法。”
当幼虫的吸管触及到中将皮肤的刹那,他大声的惊叹起来,眼睛紧闭,额头上大汗淋漓,似乎大脑在高速散热,我由此猜测中将的脑子并不好使,这筛选细菌的工作几乎让他的脑袋瓜变成蒸笼。
过了许久,中将身体上的青苔半点不剩,连他原先脸上有一块有碍观瞻的囊肿都消去了。中将高兴的跳了起来,惊喜的望着教授,脸上洋溢着夸张的笑容,只是喊道“啊!”过了片刻,又喊:“啊!”
教授说:“中将,你怎么了?”
中将抱住幼虫,不顾它诡异的外貌,用力在它身上亲吻两口,喊道:“这到底是什么生物?教授?刚刚的体验简直...简直超乎一切,我仿佛见到了上帝,我仿佛...仿佛白活了这半辈子!”
海德教授苦笑几声,显得闷闷不乐,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他费尽心思保密的研究于此刻暴露在众人眼前,虽然它的神效再一次得到了证实,但对他而言,时间更加紧迫了。
海尔辛一把抢过幼虫与操纵装置,送到我面前,说:“我这就给你治疗,面具。”
我心里一万个同意,但绿面具却说:“这两只虫子寿命有限,不知什么时候会死亡,伯爵,你应当先用它们救助其他人,而不是自己的朋友。”
海尔辛大为感动,他大声说:“你真是一位伟大而高尚的人,面具。”
无策却露出惊恐的神色,他喊道:“这不是面具!”
绿面具心里吃了一惊,她微笑道:“你在胡说些什么?我正是面具呀?无策。”
无策喊道:“他一定神智错乱了!要么有什么阴谋!他一贯是自私自利,卑鄙恶劣的捣乱鬼!绝不会说出这么感人而崇高的话!”
我勃然大怒,要不是我被绿面具制得死死的,我肯定上前揍他一顿。绿面具却笑了起来,她说:“我大彻大悟了,不成么?”
于是无策与海尔辛两人各自抱着一只幼虫,替所有士兵施救,治疗的过程有快有慢,但平均时间不超过三分钟。这奇迹般的福祉在半天内散播了出去,每一位获救者都显露出由衷的狂喜与膜拜,就仿佛他们的灵魂刚刚与天堂的使者照过面一般,他们用崇敬的目光望着无策与海尔辛,或者更确切的说,望着那两只幼虫。
我明白绿面具在做什么了,她在宣扬幼虫的功效,她在展露她的造物万灵药的奇迹,但她为什么要这么做?绿面具很快制止我继续往这方面推测。
一只幼虫在治疗的过程中殒命,它蚕宝宝一般的身躯由紫色变成了绿水晶般的颜色,教授痛惜的喊叫起来,而那些获救者则不舍的大声哭泣。绿面具低声吟唱了几句悼词,郑重的为幼虫哀悼,但她的内心却十分平静。
除了我之外,两百一十位士兵都已经复原,甚至连原先身体的小毛小病都不复存在,海尔辛将这幸存的幼虫送到我面前,正要替我施救,绿面具散发出意念波动,那幼虫凄惨的挪动了几下,化作了一颗美丽的绿水晶。
其余所有人都哀嚎起来,他们是在为幼虫的生命惋惜,而无策与海尔辛齐声惨叫,因为我显然倒了大霉了,无策喊道:“面具,这可怎么办?”
绿面具说:“不要为我难过,朋友们,我只不过暂时不能动弹罢了,我相信这样的病菌并不足以杀死我。你们不要因为我而耽搁行程,把我留在这儿吧,找一间舒适的房间供我熟睡,我相信只要你们的研究取得进展,海德教授总能够找到治愈我的方法。”
无策与海尔辛泪流满面,无策大声哭喊道:“你这个大公无私的混蛋!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是这样的好人?”海尔辛也哭喊道:“我要在梵蒂冈为你树一座雕塑,面具!以此纪念你伟大的精神。”
我忽然意识到,如果我想要扮作圣人,这群家伙一定也会信以为真,可我以往的形象怎么会如此糟糕呢?这也许不是我本人的原因,一定是这些盲目的笨蛋都瞎了眼吧。
海德教授走上前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对他们两人说道:“刚刚在紫藤钟的幼虫替我治疗病状的时候,不知为何,我大脑忽然破译了关于这疾病的一部分信息,了解了这病症的发展与后果,它绝不会致命,但会用一层厚厚的青苔将病人覆盖住,让他进入类似冰冻睡眠的状态。放心吧,两位,你们的朋友会安然无恙的,无论多么艰难,我一定会想法治愈他。”
是绿面具让他产生这样想法的,她要制止我的行动,而且完美的将我隐蔽起来。她把所有人都玩弄在股掌之间,他们欣喜的走上了她为所有人指明的道路,可这一切却又如此自然,巧妙的仿佛偶然。
但唯有我知道,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偶然。
苔藓渐渐如木乃伊的裹尸布般将我缠了起来,形成了一副颇为坚硬的铠甲,教授在这症状发生之前,在我手腕上安放了一个监测心跳的装置,但他很快就懊恼的发现这仪器毫无用处,因为苔藓内部存在着强烈的干扰波,以至于仪器根本无法正常工作。
无策问:“教授,你确信他还活着吗?”
海德点头道:“百分百肯定,我大脑解密的基因资料不会有误,让我们把他运回潜艇吧。放心,伯爵,此时此刻,面具先生其实比咱们所有人都要安全。”
海尔辛与无策振作起来,他们与战友们登上了翻山兽,围墙上的士兵们用火力掩护他们走出了大门,朝着峡谷的方向赶去,与此同时,教授让人护送着我返回了潜艇,将我安置在潜艇的研究室内。
几个小时之后,潜艇上的人进入了睡眠,连那些监控室的人都在神秘波动的影响下变得昏昏沉沉的。
绿面具破开了青苔甲壳,如蚯蚓出土般钻了出来。
她轻轻擦拭着秀美脱俗的脸颊,用绿宝石般动人的双眼环顾四周,确信无论任何角度都没有注目她的信息素波动,随后她完美的重塑了甲壳。
她光溜溜的走出研究室,在某个无人的房间内找了一套服饰穿上,打扮妥当之后,她进入了隐形的状态,潜入监控室,消除了监控录像,在不知不觉中走出了潜艇。




面具的肖像画 十九 笛莎的困境
(我本人的旅程几乎由此而止,绿面具取代了我,如推动命运轮盘的女神那样开始操纵一切,我依然能够清晰的看到所有发生的事情,仿佛成了一出歌剧的旁观者一般,因此,我得以超越我的视角,甚至深入各个角色的心灵,来描述我感受到的景象。)
笛莎手足乏力的走出了躲藏的洞穴,她觉得每一个动作都在压榨她残存的体力,魔血无法再提供超凡的力量与回复力,她那架损坏的装甲在难熬的飞行旅程中几乎耗尽了她的魔血,此刻的她虚弱的与凡人无异。
她来到这儿已经多久了?两天?三天?时间的概念逃避着她,让她迷迷糊糊,不知前路通往何处。她必须找到她的创造者,她的同胞,她的血亲,他们能帮助她进食,守候她的墓穴,让她重新恢复活力。
夜晚是她的朋友,是她的避难所,一贯如此,从不令她失望。但眼下她却心存疑虑,处处心惊胆颤,为风吹草动而风声鹤唳。她见到过那些狂暴的怪物,那些恶心至极的人形虫子,脑袋像是....她难以启齿,甚至不愿意去想。
那些怪物不分白天黑夜的四处游荡,见到猎物就咬,她亲眼见到它们撕碎了一只巨大的野猪,以骇人听闻的方式将其吞入腹中。
如果她还留有魔血,哪怕上千只这些怪物也奈何不了她,她可以逃跑,可以躲藏,甚至可以从容的杀死它们,可此刻却不方便,现在她只能像个懦弱而纯洁的少女那样躲藏着,而在她藏身处之外,是污浊而恐怖的黑夜世界。
她想要捕食猎物,即便是一只老鼠也好,一只兔子也罢,她根本不会挑剔,吸收鲜血之后,她就有了脱身的机会。但这丛林中的动物几乎全被这些虫子吃的干干净净,难道她要以这些虫子为食吗?她怀疑自己准是疯了。
笛莎忽然被突如其来的疲乏偷袭,她头晕目眩,行走时一个踉跄,压塌了一堆灌木丛,更糟糕的是,她发出惊叫,在黑夜中远远传了出去。
近处的虫群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那是它们那张劣等嘴巴在贪婪的吞咽口水,草丛被拨开,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逐渐向她靠近,笛莎屏住呼吸,紧紧贴住一根树木,完美的将自己纤细的身子藏在树后。
一只虫子的脑袋从树后探出来,像是藏在树叶后的毒蛇,她不声不响的刺出匕首,刺入虫子的喉咙,虫子没发出任何声音,被她一击致命。但这一招几乎令她耗尽了力气,她一个趔趄,躺倒在地。
不知怎么的,那些虫子发现了她,它们围了上来,用它们那肮脏丑陋的脑袋围观着她。
笛莎甚至感到它们嘴里滴落细微的口水,流到她的脸上,要不是她软弱无力,连睁眼的力道都没有,她会马上用刀割破自己的喉咙,让自己化作灰尘,摆脱即将到来的厄运。
她绝不想被这群生·殖·器般的蠕虫咬碎吃掉,绝不。
但她毫无选择的余地。
她很快放弃了抵抗,任由她的意识进入混沌中,她宁愿在昏迷中死去,那样至少不用顾及尊严问题。
.....
笛莎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另一个洞穴之中,一个被五花大绑的士兵躺在她面前,他也深陷在无意识的昏睡之中。这人身上穿着黑色骄阳的服饰,笛莎曾经见过这些佣兵,她是十多年前在伦敦时见到他们的,那是亚克·墨慈引发的浩劫,她是少数幸存的血族妖魔之一。
她想:“我这是在做梦吗?我确实想喝血,但为什么会是黑色骄阳的佣兵?我以为临死前的幻觉会更美妙一些。”
但此时的情况对她而言可谓梦寐以求,她爬了过去,咬开那人的皮肤,吸食了他将近三分之一的血液。
她留了他一条命,因为她已经察觉到这并非梦境了。
她的脑海中忽然想起一个声音,那似乎是个女人的声音,在黑暗中,那女人仿佛身处地球之外,银河之上,深不可测的深渊,遥不可及的岛屿,因此她的声音听起来如此宏大而威严,却又如此神秘而空虚。
女人说:“你为什么不杀死他?三分之一的血液不足以让你恢复体力,你依旧弱小的如同羔羊。”
笛莎心生敬畏,她明白这女人救了她的命,于是她答道:“我有我的原则,血亲。但我要感谢你救了我的命,告诉我你的名字,我总有一天会报答你的。”
女人沉默了片刻,说:“羲太。”
在震惊之中,笛莎竭力忍耐尖叫的冲动,险些咬破自己的嘴唇,她犹豫了许久,说:“不可能!羲太....羲太并非女性,传说中.....”
女人笑了起来,她说:“性别?对于元祖的灵魂而言,那是最无关紧要的东西。我是投射在你灵魂中的影子,我是你心脏血池中的镜像,我是你所想,所念,所渴望寻找的神。你是来寻找我的呑世蛇卵的,对吗?”
笛莎惶恐至极,她跪了下来,用虔诚的声音说:“恳求羲太神赐予我先祖的力量。”
自称羲太的女人问:“你为什么要获得我的力量?”
笛莎抬起头,声音热情而激动,她说:“我的父亲,还有我的血亲,我们想堂堂正正的活在世界上,而不必受卡玛利拉律法的约束,不必受梵蒂冈血族通缉令的烦扰,因此我们需要强大的力量,羲太神,令世人不敢轻举妄动的力量,超越这凡世的力量。”
羲太问:“听起来和卡玛利拉没什么区别,我认为你们想创造另一个卡玛利拉,对吗?”
笛莎低头不语,过了许久,她谦卑的说:“一个更好的卡玛利拉,一个属于血族的国度,自由的繁·殖,与凡人和平相处,鲜血的贸易、文化交流,随喜所欲的交·友,如同亲兄弟般相亲相爱。”
她说完这些话,预备着受到洪水先民灵魂的嘲笑,甚至引起她的震怒,她已经遭受过太多这样的打击了,她对此早有准备。
羲太居然在认真思考她大言不惭的梦话,大约一分钟之后,羲太神说:“如果你们真想做到这一点,仅仅依靠我的力量是不够的,你们需要长时间的奋斗和抗争,忍耐与潜伏,坚强而巧妙,需要大量的理论和宣传,需要时代的进步,共同敌人,共有的英雄和天大的机遇。”
笛莎惊喜的望着黑暗的空间,她问道:“你....你认可我们的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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