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萧庭一副谦虚模样,勾了勾额前垂下了一缕发丝:“过奖,都是朋友瞎吹的,本公子最是平易近人……对了,许不令,方才陆夫人说我和你是‘云泥之别’。”
“那是自然!”祝满枝诚恳点头:“萧公子和许公子,自然是云泥之别。”
“是吗?我还以为陆夫人骗我……”
许不令表情怪异,抬手把车帘拉上,才解救了不知该怎么接话的祝满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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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马庄位于长安城北郊,良田千亩皆是李家的产业。忠勇候李家因为誓死护主封侯,祖上没什么战功,将门世家没战功傍身,再受恩宠其他将门也不认,所以一直没能担当重任。
李家也没想和大玥几个军阀世家争抢,老老实实呆在长安发展人脉,现如今家主李宝义官拜从三品云麾将军,在武人地位较高的大玥,也算是朝堂大员。
李家的长子如今在南越镇守边关,次子李天戮按照世家的规矩,负责打理家族产业和魁寿街的豪门子弟攀交情,作用倒是和萧庭差不多。
白马庄说是农庄,经过李家多年的修建,如今已经和园林无异,因为是私园不对游人开放,只有拿了请帖才能进去。
下午时分。
白马庄内的建筑群安静祥和,扛着锄头的佃户在田野小道上来回走动,正中的大道时常有车架、骏马飞驰而过。
庄子的牌坊外,持刀的护卫来回巡视,暗处也不乏盯梢的高手,有客人过来,在庄口等待的管事便会上前热情迎接。
不过,看似宁静的农庄,今天的气氛却有些古怪。
白马庄正厅内,两人在侧面太师椅上就坐,鹰爪门的朱承烈站在一名头发斑白的老者身后,面向七八分相似,不过老者手指关节粗大,浑身肌肉比朱承烈还扎实,一双鹰眼炯炯有神,正是有‘擒龙手’美誉的朱满龙。
对面的则是虎台街通背门的坐馆张潮。张潮打的是通背拳,以‘两臂相通,冷弹脆快’闻名江湖,师承幽州祁家。与朱满龙的孤身闯长安不同,张潮是幽州祁家专门派过来教拳的师傅,算是正儿八经的武林名门出身。
正厅雕梁画栋装饰奢华,上首的主位坐的是名年轻男子,坐姿闲散,眼神桀骜,手中拿着酒杯轻轻晃荡,聆听着二人的对话:
“朱门主,你确定昨日那人,用了通背拳中的‘金龙合口’?”
说话的自然是张潮。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世家也好门派也罢,武学的传承都不是小事,父传子师传徒,德高望重的名家宗师,若是觉得徒弟儿子心性不正,宁可烂在肚子里也不会教出去害人。
而各门之中基本上都有几手绝学,不是光看别人打一遍就会的,没有师父言传身教,一辈子都是花拳绣腿。
通背拳中的‘金龙合口’,便是其中之一。
朱满龙端着茶杯,偏头示意。
脸色依旧病态苍白的朱承烈,走到大厅中央解开了身上的武服,浑身腱子肉在寒冷的空气中展现,可见后背、胸口、胳膊皆有淤青伤痕。
张潮放下茶杯,起身走到跟前仔细打量伤势,眉头紧蹙:
“确实是金龙合口,没有十年苦练,用不出这火候。”
朱承烈合上衣衫,看向上首:“那人在追一个赌鬼,询问了白马庄的事儿,李公子您看……”
晃荡酒杯的李天戮,轻轻哼了一声:
“可能是被赌鬼骗了银子的江湖人……听你们说武艺很高,以防万一,两位门主在这里呆上几天,他只要敢闯进来,就不用出去了。”
朱满龙和张潮轻轻点头:“李公子放心即可。”
朱承烈稍微犹豫了下:“此人所学驳杂,来历恐怕不简单,若是官府的人……”
“在长安城,只要不是魁寿街三座八角牌坊后面的人,都得给本公子几分薄面。”
李天戮眼神桀骜,轻轻哼了一声,起身走向大厅外面:“两位放心出手,不用瞻前顾后,出了事本公子替你们兜着。”
“恭送李公子!”
朱满龙和张潮皆是点头……
世子很凶 第三十一章 恶护卫和乖丫鬟
黄昏时分,许不令架着马车抵达雪原间的白马庄外,遥遥即可瞧见接连成片的建筑群,大牌坊下四个灯笼在寒风中摇摆,飞檐青瓦间灯火如昼,不时有身着贵气的人乘车驾马进入其中。
祝满枝坐在旁边,抬目眺望远方:“许公子,周围有御林军,会不会是白马庄已经有所警觉?”
许不令拉了拉斗笠,声音平淡:“都一样。”
祝满枝似懂非懂,轻轻点头,又转眼看向车帘,手在车厢上敲了敲:
“萧公子,到地方了。”
“……嗯……是嘛……哎哟~”
迷迷糊糊的声音响起,车厢里发出‘扑通’声响,听起来是从软榻上掉下来了。
祝满枝‘嗤—’的一笑,又连忙捂住嘴。
少许,睡眼惺忪的萧庭从车厢里露出脑袋,抬眼瞧向远处的庄子,便是眼前一亮:
“哟呵~这地方整的还挺漂亮,怪不得那些纨绔子弟经常聊这儿。不令,你怎么找到这地方的?要是好玩,今晚本公子请客……”
许不令偏头撇了一眼:“今天我有私事,进去后你玩你的,无论发生什么事都别透漏我身份。”
“行行行,你可别乱闯祸把我连累了。”
萧庭悻悻然坐了回去,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导:
“不令,你不要老和伪君子一样假正经,知道你从小脑子不好使,和才子佳人呆一块儿觉得自卑。你要看开点,肃王世子的身份摆在这里,大大方方过去吃喝玩乐,放个屁他们都觉得香,还敢有人说你的不是不成……”
祝满枝听到这番话,表情十分别扭,想笑不敢笑。
许不令蹙着眉头,按着他的脾气非得把萧庭揍个半死,可今天留着萧庭有用,也只能当做没听见这份‘劝导’。
马车行至白马庄口,在牌坊下等待的管事迎了上来,看了看马车上挂着的‘萧’字木牌后,脸色骤然一变,恭恭敬敬的站在马车下面安静等待。
许不令跳下马车,斗笠把脸遮的严严实实,抬手掀开了车帘子。
马车内,气质浑然一变的萧庭,手持折扇慢条斯理的弯身走了出来。
萧庭出生世家门阀,长相自然不差,仪态举止也从小受到培养,严肃起来也算仪表堂堂。
管事打量一眼,顿时诚惶诚恐:“哎哟~原来是萧公子,小的有失远迎……”说着回头招手:“快,叫表少爷出来迎客,萧相的公子过来了。”
萧庭对此见怪不怪,站在马车上酝酿了片刻,看模样是想做首诗摆谱,可惜憋了半天没吐出一个字,又轻咳一声下了马车。
不出片刻,庄子里出来了一个年轻男子,身着华服笑容和煦,乃是李天戮的堂弟李天玉,平时便负责白马庄的产业。
萧庭作为淮南萧氏的嫡子,李天戮在这都得躬身相迎,更不用说李天玉这种旁系子弟。此时李天玉满脸笑容,上前便是抬手一礼:
“天玉见过萧公子,家兄邀请公子多次,今天萧公子肯赏脸,实在让寒舍蓬荜生辉……”
萧庭背着手折扇放在身后,一副领导视察的做派,自觉的就走在了最前面:
“家父一直体恤民情,恰巧今天没事,我过来看看庄稼的收成……”
“……”
和许不令并肩行走跟着进去的祝满枝,闻言瞪大眼睛,看了看天空的鹅毛大雪。
大冬天来看收成?
这要是能看出来就见鬼了。
许不令倒是见怪不怪,毕竟以萧庭这‘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社会地位,秋天来照样看不出什么。
李天玉和管事听见这话,脸上没露出丝毫尴尬,顺其自然便接话道:
“萧公子实在有心了,年纪轻轻便爱民如子,未来入朝拜相,我大玥子民便有福啦……”
“过奖……嗯,这庄子修的不错,都说李将军是儒将,如今看来所言不虚……。”
“哪里哪里……”
……
花花轿子人抬人,互相吹捧之间,李天玉领着萧庭前往了庄子内部。
许不令牵着马车,祝满枝一副小土妞打扮,自然是被当成了车夫和丫鬟,走到一半,后面的管事便客气的指了庄子里停放马车的地方,示意下人去那边等待。
许不令自然就顺势带着祝满枝,脱离了队伍。
祝满枝随着许不令走向马舍,偏头看着渐行渐远的萧庭:“许公子,方才我见那个姓李的给管事使眼色,好像不太对劲,萧公子会不会有危险?”
许不令把马拴在了马桩上,摇头笑了下:“李家要是敢弄死淮南萧氏的嫡子,全家都得跟着陪葬,安全的很。”
祝满枝点了点头,市井出生,对门阀世家的事情自然不了解,有些好奇的询问:
“常听人说‘萧陆崔王李’,萧家有多厉害?”
许不令想了想:“大齐占据中原三百余年,拜相者三成姓萧,剩下被其他四家分了,寒门宰相屈指可数,到了我朝也是差不多的情况,你说有多厉害?”
“萧家这么厉害,为什么会生出这么傻个儿子?”
“……嗯……傻人有傻福……”
许不令没有在工具人身上多费口舌,背着长刀左右看了几眼——马舍附近停着不少骏马和车架,车夫、护卫都围坐火盆周围唠嗑,看情况经常遇见已经很熟了。李家的护卫按着刀在四周巡视,时不时往这边撇一眼。
许不令自然没有真的当车夫的意思,稍微琢磨了下,便拉着祝满枝的手腕,走向了马舍后方的拐角。
祝满枝正左右打量不对劲的地方,忽然手腕被拉住,脸儿猛的一红,表情扭捏了几分:
“许…许公子……你做什么?”
“别说话。”
许不令微笑回应了一句,拉着祝满枝来到围墙与马舍之间的夹道中,确定外人看不到这里后,挑了挑下巴:
“转过去,趴在墙上。”
祝满枝一愣,满眼不解的转过身,乖乖的趴在了围墙上。
然后祝满枝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疑惑回头,却见许大世子竟然在解腰带。
“呀——”
祝满枝总算明白过来,心里又气又羞,刚想说话,便被按在了院墙上。
便在此时,一个带刀护卫走到了夹道外面,蹙眉打量。
许不令把祝满枝按在墙上,一只手正在解开裤腰带,瞧见有人过来,便停下动作,怒声道:“看什么看?”
一副恶护卫和乖丫鬟偷情的模样。
祝满枝也反应过来,急忙捂住脸,做出羞答答的样子。
带刀护卫略显尴尬,摸了摸鼻子,当做什么都没看见又离开了。
许不令这才松开手,取下斗笠用黑巾蒙住脸:
“走吧,进去看看。”
祝满枝脸依旧是红的,跟着许不令走向庄子伸出,小声嘀咕了一句:
“许公子,你……坏主意挺多的,这法子都能想出来……”
“得罪了。”
“不得罪……许世子抓姑娘的手法挺熟练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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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第三十二章 血染白马庄(上)
白马庄是李家的私产,多年修建改造下来,已经不靠务农为主,反而类似与现代的农家乐,专门给长安城的富贵豪绅消遣的地方。
勾栏赌坊长安城多的是,要从这些富可敌国的人物身上捞银子,自然得搞些别的地方看不到的花样。
萧庭贸然登门,又是第一次来,李天玉虽然知道这位爷脑子配不上身份,但该提防的还是得提防,只是把萧庭带去了主宅,里面美人美酒作陪,和寻常消遣之地区别不大,倒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而白马庄深处的一间园子里,奇石修建而成的假山颇为秀丽,假山周围有多名带刀护卫来回走动,气势内敛,比庄口的护卫强上许多。
假山下方有一个洞口,不时有身着华服的人进去,隐隐可以听见若有若无的喧哗声,却是从地下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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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说那鹰指散人,今天会不会过来?”
假山下方的诺大地宫之内,不少人坐在周边的隔间厢房之内,正中是个演武场,周边有粗大的栏杆,看起来宛若一座巨大牢笼。
朱承烈脸色惨白,坐在巨大牢笼的外面,不停左右张望。
朱满龙坐在太师椅上端着茶杯,旁边则是张潮。身着护卫衣衫的打手布满地宫各处。
听见儿子的询问,朱满龙淡淡哼了一声:“有为父和张师傅在这儿,十成把握让他有来无回。”
朱承烈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不安,可能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有关吧,做了亏心事,自然就有些疑神疑鬼。
朱承烈面前的巨大牢笼中,兽吼时而传出,一只黄纹虎在诺大的牢笼靠墙的铁栏杆内咆哮,猩红的瞳孔包涵饥饿带来的兽性,扫视着牢笼外发出呼喊的诸多声音来源。
周边隔间之内就坐的人看不到是谁,朱承烈却听出了几人的声音,都是长安城中的豪绅巨富,此时带着几分兴奋,把金银元宝丢入管事的托盘之中,叫嚷着:
“快点快点……”
快点干什么,朱承烈虽然第一次来,却已经猜出来了。
朱家开的是武馆,给不少豪门大族提供护卫,也给那些豪门干过脏活儿,抢田产、打闷棍之类。去年一次酒会之上,他和李天戮碰上,结交几次后,李天戮便给了他一个肥差——抓些无关紧要的人给白马庄送过去,要哪种官府不会查的。
白马庄是农庄,朱承烈以为是地主家找黑工种地,自然是欣然答应。朱家给城内不少赌坊撑腰,每天都有那种输的倾家荡产还倒欠的赌棍,和家里人都反目成仇,根本没人在乎。
欠了赌坊银子还不起的,朱承烈自然就就带人一绑,送来白马庄,一年多下来,连个报官的人都没有。
朱承烈从这上面捞了不少银子,还一直奇怪李家干嘛不直接给银子招长工,直到今天才明白,他送来的这些人,都去见了阎王。
这个地宫,算是个地下赌坊,人搏兽,压输赢。
牢笼中那只饿虎不算大,二百来斤的小老虎,可再小也是老虎。朱承烈自认没本事单挑,那些个输的饭都吃不饱的赌棍,怎么搏?
牢笼中尚未准备好,朱承烈却实在坐不住了,毕竟人是他抓的。
可打手有打手的规矩,金主干什么事儿,朱家收了钱就得办好,没有干涉的权利。
“嗷——”
震耳欲聋的虎吼在笼子里响起,黄纹虎暴躁的在铁栅栏后面跳动,带起阵阵沙尘。
铁链哗啦的响动从牢笼靠墙一侧的闸门传出。
四周隔间里就坐的人顿时叫嚷起来,几个大腹便便的员外郎甚至站在了隔间的窗口,挑开珠帘观看。
咔——
机括的声音响起,墙边的一道闸门打开,两个衣衫褴褛的男子被直接扔了出来,其中便有孙家铺子的伙计三才。
“放我出去——”
“救命啊——”
哭爹喊娘的声音响起,两个男子从沙土地上爬起来,便掉头往回跑,可惜栅栏已经关上了,只能扑在上面哭吼,根本不敢望向旁边的铁栏杆。
或许是为了增加两个人的胜算,栅栏后面扔出了一把刀和一根长矛。
牢笼外面,管事拿着铜锣‘铛——’的敲了下:
“开始!”
哗啦哗啦——
铁栏杆缓缓吊起,里面饿了三天的黄纹虎口中满是唾液,焦躁愤怒的扒着铁栏杆想要挤出去。
“他娘的,把刀捡起来啊!”
“宰了这爬虫,老子赏你一千两!”
呼喊声如海潮,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盯着。
牢笼中两个衣衫褴褛的男人,先是瘫软到地上爬着四处寻找出口,眼见黄纹虎的头颅已经从铁栏杆下方钻了出来,人绝境的求生欲还是占据了上方,两个面如死灰的人,连滚带爬捡起了刀枪,战战兢兢的靠在牢笼的边缘。
“一起上啊!”
“分开怎么打!一起上去,杀猪一样,绕后找机会一刀就捅死了……”
四方看客趴在栏杆上,焦急兴奋的催促吼叫,那模样恨不得换自己上去。
“嗷——”
随着一声响彻地宫的虎吼,黄纹虎从牢笼中挣脱出来,虎掌踏过沙土带起灰尘与闷响,一跃近丈,眨眼就冲到了笼子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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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惨叫声当即响起。
两个汉子方才还鼓起的一点悍勇,在瞧见饿虎的凶悍之后已经荡然无存,只顾着四散奔逃。跑的慢的一个汉子,被巨大虎爪在背上撕开四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只来得及发出绝望惨叫,脖子便落入虎口,声音戛然而止。
剩下的三才早已吓得没了三魂七魄,连刀都扔在了地上,只顾着朝离大虎远的地方奔逃。
饿虎扑杀一人后,并没有停下来挨刀的意思,穷追不舍扑向了三才。
“龟孙儿跑什么!拿刀砍啦!”
“窝囊废,老子压你们一百两银子……”
呵骂声四起。
在市井底层混迹的赌棍,大多是好吃懒做之辈,连正常壮年男子都跑不过,更不用说跑赢老虎。
三才抗了半年的麻袋,孙家铺子的伙食又不错,此时反而跑的很快。只是杀不死黄纹虎,也不过是多活几个呼吸的时间罢了。
朱承烈本就心中有鬼,此时实在看不下去:“爹,让管事停下,这哪是人搏虎,这就是拿人命取乐,太损阴德。”
朱满龙端着茶杯,没有说话。
旁边的张潮眼神淡然:“生死由命,自作孽,怪得了谁?”
“救命啊——”
牢笼之中,三才疯狂的哭吼,双腿都跑出残影,识图离背后越来越近的猛虎离远一点。
徒劳无功。
周围的看客已经骂骂咧咧起身,显然对这场大戏很不满意。
就在黄纹虎飞扑而出,沾满血水的巨口咬向三才后颈之时,地宫内忽然响起一声爆呵:
“死畜牲!”
声若炸雷,几乎盖过了全场的喧哗,在地宫中回荡。
朱满龙手上的茶杯微微一颤,一双鹰目猛然凝神,望向了地宫的石道入口……
世子很凶 第三十三章 血染白马庄(中)
白马庄的假山外,许不令打晕几名护卫之后,带着祝满枝快步进入通往地下的石道。
石道很宽阔,沿路插着火把,前方的大门开着,遥遥便能看见地宫中央的牢笼。
祝满枝遥遥看去,正好瞧见老虎咬死人的场面,惊的是花容失色,差点尖叫出声。
身为朝廷的捕快,虽然才当了半年,祝满枝的性格却是异常的刚正,否则也不会跑去独自查福满楼,面对御林军统领都不服软。
在她心里,大玥纪法严明,朝廷体恤百姓,虽然藏了些老鼠屎,但更多的还是许世子这样分得清是非对错的人。
祝满枝做梦都没想到,天子脚下,竟然有人干这种以人饲虎的恶心事。
“住手……”
祝满枝提着裙子想跑过去制止,可老虎又听不懂人话,哪里制止的了。
许不令抬眼瞧见这一幕,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靴子猛踏地面,一跃近丈,抬手卸下了背后的长刀。
包裹的黑布散落,露出了漆黑如墨的刀身。
刀如黑潮,锋似银线。
许不令双手拖刀,在地面的石板上擦出一条白线,刺耳‘擦擦——’声中,一声爆呵响起:
“死畜牲!”
身着黑色紧衣蒙着脸的许不令,三个大步跃上了牢笼围栏的上方,脚上在围栏顶端借力高高跃起跳入牢笼,双手持刀,以开山之势悍然劈下。
黄纹虎本能的危机感让它停下了脚步,低沉的兽吼自喉咙中响起,猩红瞳孔望向声音来源之时,刀锋已经到了眼前。
擦——
刀锋快若黑雷,在空中劈出一道半月,自黄纹虎脖颈斜切而过,血光飞溅之间,刀锋劈入地面三寸。
力道太过巨大,许不令胳膊脊背的黑色劲衣骤然撕裂,露出下面结实而高高隆起的肌肉。
饿虎甚至还没做出反应,头颅便离开了身躯砸在了地上,诺大的身躯往前栽倒,血水自断口喷涌而出,刹那间染红的沙土地面。
一刀斩虎!
“哗——”
地宫内喧哗声四起,无数准备离去的巨富豪绅,都是爆出喝彩声。
牢笼外侧,张潮和朱满龙都是站起身。
李家的管事和打手见有人坏了笼中大戏,错愕了片刻后,便暴怒呵斥:
“好大的胆子!”
“你是什么人……”
许不令胸口起伏,眼中怒意没有办法收敛,冷眼望向周边的众人。
浑身虎血的三才已经快吓傻,坐在地上手脚并用的后退,退出几步发现老虎被斩杀后,又如同见到了救星,跪着朝许不令爬过去:
“英雄!英雄救我!”
许不令偏过头,眼神一冷。
三才的求救声戛然而止,瞳孔微缩显出难以言喻的惊恐。
因为面前这双人的眼睛,比方才那只充满兽性的饿虎还要可怕!
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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