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福祸相依,事后论行为的对错,没有任何意义。
宁玉合自然不怪徐丹青画画的事儿,若非崔家从中作梗,她已经成了大玥的皇后,虽然不是自愿的,但至少没任何坏处,只能说造化弄人吧。
提起唐家,宁玉合脸色稍微落寞了几分,摇头轻叹:
“唐蛟一门心思取悦朝廷,本就是江湖败类,能做出当年哪种事,一点都不奇怪,亏的我当年还把他当做亲人,若是再见到他,决不轻饶……可惜我也打不过他……”
宁玉合是唐家的偏房庶女,因为底子好才被唐家找出来冒充嫡女,意图谋取一国之母的位置。崔家暗中设计导致事败后,唐蛟以为宁玉合逃婚,不由分说便打杀了为她求情的娘亲,这个仇,可谓是不共戴天了。
不过唐蛟毕竟是十武魁,再弱也是凤尾,不是寻常人能说杀就杀的。
宁玉合和许不令如今的关系,自然可以开口请自己男人帮忙报血仇,可宁玉合会分析局势,唐家如今备受朝廷厚待,许不令又和朝廷关系很僵,若是许不令对唐家动手,毫无疑问会引起当今圣上的反感,甚至带来不可预料的后果。
仇是自己的,宁玉合不想让许不令左右为难,因此一直没开口,这个仇何时能报,她也不知道。
徐丹青见宁玉合神色低落,轻声道:
“我这些日子在江湖上走动,倒是听说剑圣祝六,前些天动身去了幽州,不出预料的话,肯定会顺手灭了唐家……”
宁玉合一愣,看着徐丹青,眼神略显疑惑。她知道剑圣祝六和唐家有灭门之仇,迟早会灭了唐家报仇雪恨,但祝六自从现身后,好像都在帮着打鹰楼办事,听许不令说,前些日子还在杭州出现过,怎么会忽然跑去幽州,没听令儿说起过呀……
宁玉合思索了下,询问道:“此话当真?”
徐丹青说的消息自然是真的,他长途跋涉跑到萧家庄来,可不是只为了探望侄女。
许不令向萧家提亲的事儿结束,择日便会返回肃州,但目前的局势,许不令还不能一走了之。老夫子让徐丹青把这个消息带过来,为的便是给许不令一个不得不去幽州的理由。
“消息千真万确,祝六几天前就动身了,具体什么时候到唐家,倒是不晓得。”
“这……”
宁玉合表情稍稍变了几分,轻抿嘴唇,眼神略显复杂。杀母之仇,肯定得亲手报之,即便没法亲手报仇,也该在场看着仇人死,在这里等着祝六的好消息显然有点不作为。
再者祝六对待仇人出了名的狠,从来都是以牙还牙,几个曾经参与围剿祝家的小势力都被灭门了,连没能施以援手的曹家都被找上了门,若是去了罪魁祸首唐家,恐怕从上到下几百口人一个活口都不会留。
宁玉合已经改了姓氏,和唐家形同陌路,但幼年在唐家长大,总有几个关系不错的长辈和偏房兄弟姐妹,肯定不能被祝六全杀干净。
念几此处,宁玉合起身和徐丹青告辞,便快步出了院子。
天色已黑,华灯初上。
宁玉合回到宅院,本想去和许不令商量一下,可这事儿只要说出去,许不令肯定会和她一起去幽州。
许不令已经答应了萧家的婚事,船都准备好了,宁玉合不想耽搁许不令的大婚,而且祝六去报仇,她只是过去看一下以防伤及无辜,祝六知道她和许不令的关系,也没什么危险。
宁玉合斟酌了下,没有惊动许不令,来到了后宅,把正在聊天的宁清夜叫了出来,轻声道:
“清夜,你去房里取东西,我们去幽州一趟,和满枝说一声,明天再给令儿打招呼,让他们坐船先走,我们后面会跟上。”
宁清夜有些不明所以,不过自幼对师父充满信任,也没有多说什么,回去打了个招呼,便从屋里取来佩剑,师徒俩牵着马低调离开了萧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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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内一灯如豆,男女对坐与案前,聊着杂七杂八的琐碎小事儿。
眼见天色晚了,到了休息的时间,钟离玖玖显然没有留许不令在房中过夜的心思,许不令也没有赖着不走,道了声晚安后,便出了院子。
白天约定好了和师父亲热,自然不能爽约。许不令稍微洗漱过后,偷偷摸摸来到了满枝和师父同居的房间外,侧耳倾听,屋里却只有一道呼吸声。
?
许不令站在房间外迟疑了下,还以为宁玉合已经准备好了在等着,到自己的书房卧室找了一圈儿,依旧没找到人后,才重新回到了满枝的房间里。
晚上宅子里没事儿,姑娘们都睡得早,满枝孤零零的躺在被褥里,摆出一个大字型,圆圆的小脸还挂着几丝笑意,睡相很甜。
许不令走到跟前打量几眼,抬手探入被褥,在被褥隆起的部位揉了两下,软软的一大团儿,热乎乎的很舒服。
冰凉的手刺激到了满枝,睡梦中‘嗯~’了一声,迷迷糊糊抬手打了下:“大宁~你不是走了嘛……做什么呀……”
“嗯?”
许不令一愣,微微用力捏了下,把小满枝给捏醒了。
祝满枝睡眼惺忪的睁开眸子,瞧见许不令,脸儿蹭的一红,手忙脚乱的用被子蒙住脸,闷声闷气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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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公子~你做什么呀!大晚上的……不行不行,我还小……”
“都这么大了,还小。”
许不令把被褥拉开,柔声道:“满枝,师父去哪儿了?”
祝满枝已经清醒过来,眼神窘迫,微微缩着脖子:“大宁和小宁去幽州了,让我们坐船先走,过些日子就赶上来。”
许不令轻轻蹙眉:“你怎么不早说?”
“小宁让我明天告诉你……”
“走多久了?”
“个把时辰了。”
“……”
许不令站起身来,稍微琢磨,联想到忽然登门意图不明的徐丹青,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估计是徐丹青说了什么,才让宁玉合连夜赶去幽州,能这般着急,恐怕只有唐家的事儿了。
许不令让满枝继续休息后,快步出了门,来到了徐丹青的院子,扫了一眼,却见徐丹青也无声无息的消失了,连周围的萧家族人都不知的去向,恐怕是送完消息怕挨打,直接跑了。
许不令心中顿时恼火,本想骂几句,可毕竟是芙宝外公,最终也只能一拂袖子,转身来到了萧家祖宅。
萧绮是工作狂的性子,每天睡得很晚,书房里依旧亮着灯火。
瞧见许不令大晚上从窗口进来,萧绮放下卷宗,显然是想岔了,娥眉轻蹙,严肃道:
“许不令,你别在书房放肆,待会弄脏了不好收拾……”
许不令来到书桌前,摇了摇头:“绮绮,岳麓山那老夫子,估计想让我也去幽州,已经把师父和宁清夜引走了。这么着急离开,恐怕是为了唐家的血仇,唐家有朝廷撑腰不容小觑,我不放心,得过去一趟。”
萧绮对这个消息并不意外,两个人早就商量过,既然厉寒生阻拦许不令插手,那必然就有人怂恿许不令。她早就准备好了,也在等着这个消息,不过没想到岳麓山那个老夫子,能用宁玉合的事儿让许不令不得不跟着过去看看。
萧绮坐在书案后,稍微思索了下,拿出的大玥的舆图,上面画有几条线路,轻声道:
“吴王要去菩提岛寻找某样物件,我原本就准备安排人过去看看,知道你也好奇,本想一起坐船过去转一圈儿再回肃州。不过中途去唐家的话,不怎么顺路,只能我坐船走海上过去,你自己轻装简行,骑马走陆路陪着宁玉合,完事儿后我们在滨州汇合,然后一起去菩提岛,再走黄河直接回肃州,你觉得如何?”
所谓贤内助,恐怕就是如此了,一切安排的明明白白,许不令挑不出半点毛病,便没有在这上面多费口舌,附身在萧绮嘴上亲了一口:
“师父已经连夜跑了,我得追上以免发生意外。你安排好萧家事务后,带着陆姨湘儿她们坐船出发,我在滨州等你们。”
萧绮摆了摆手:“去吧,既然答应嫁给你,自会把后宅打理的井井有条,不用你操心。”
时间有点仓促,许不令捧着萧绮的脸蛋儿嘬了几口后,也没有留恋儿女情长,转身出了萧家祖宅。
回到宅子里,许不令把刚睡着的满枝又给扛了起来,之所以带着祝满枝,是因为唐家是灭祝家满门的元凶,这等血海深仇,满枝自然不能缺席。
因为大半姑娘都睡下了,许不令并未打扰,和陆姨湘儿稍作道别后,便从马厩里取来了追风马,带着满枝、夜莺朝庄子外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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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江南烟雨篇(完)
第七卷腾龙破海篇(待定)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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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第一章 混沌蝴蝶
“树儿老、叶儿稀,人老猫腰把头低~
娘卖儿,爹卖女,马来车往没人提~
……”
寒风裹挟着雪粒落在风陵渡镇的小广场上,披着破棉被的老乞儿,缩在客栈门外的台阶旁,敲打旧碗哼唱着不知何人编出来的民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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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门口,两个身着黑衣的狼卫持刀而立,肃然气势,让‘鬼门关’牌坊下凑热闹的江湖人消失的无影无踪,刚刚赶来的江湖客瞧见后也是退避三舍,生怕引起狼卫的注意。
店小二肩膀上搭着毛巾,眼见没有一个客人敢上门,心里焦急,却也是敢怒不敢言,老老实实的站在大堂里等待吩咐。
至于唱民谣的老乞儿为何没被撵走,倒是不是因为狼卫通情达理,而是方才撵过,被人拦下来了。
客栈大堂里依旧烧着火盆,狼卫主官宋英,手中拿着火钳,坐在凳子上拨弄着炭火。
以前许不令吃面的桌子旁,头发花白的红袍老人,双手拢袖,眯着眼看向门外的那座牌坊,身形岣嵝,脸上满是岁月留下来的褶皱,看起来不比门外那个老乞儿精神多少。
宋英身为缉侦司三位主官之一,挂着捕头职位,在外震慑江湖缉拿甲字号悍匪,算是朝廷的双花红棍,天子手下最能打的武人之一。
此刻面对身前这位昏昏欲睡的老太监,宋英的神色却有些恭敬,如同晚辈陪着长辈烤火取暖。
老乞儿的歌谣唱完。
半眯着眼的贾公公,终于回过了神来,沙哑的公鸭嗓,轻声念叨:
“当年跟着孝宗皇帝入长安,路过风陵渡,便听过这首小调。那时候啊,打了十几年的仗,遍地十室九空,能端着碗要饭的,都算是壮丁……”
宋英不到四十岁,正是武人最巅峰的年纪,又出身在世家大族,对贾公公说的这些,可能听过,但肯定没经历过,当下轻声回应:
“听祖父说起过,那时候连曹家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若不是在江湖上有些地位,可能就被乱民给抢干净了……孝宗皇帝爱民如子,经过两任君主的治理,这世道好多了。”
贾公公摇了摇头,轻声一叹:“咱家看着孝宗皇帝开国,看着先帝重现中原王朝盛世,如今就担心,再看着这百丈高楼塌了……打起仗来,得利之人不过一手尔,苦的确实天下百姓,你年纪小,没亲眼见过,不明白那是什么样的日子。”
宋英在贾公公面前,确实算毛头小子,当下点头轻笑,也不否认。
稍作休息了片刻,贾公公站起身来,走出了客栈,说了句:“其实当年,咱家也偷偷钻过这牌坊,只可惜这辈子都没去过江湖,事到如今,这辈子也算是快走完了……”
话落,从‘鬼门关’下穿了过去,也算是有始有终,然后同狼卫一道,踏上了前往幽州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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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地,鄂州。
两匹快马,飞驰过被白雪掩埋的旷野。
源自漠北的踏雪马上,剑士丁元回望了一眼渐行渐远的迎客亭,楚王宋正平站在其中,遥遥相送。
丁元身侧,是个身着黑色全真道袍的中年道士,刻着阴阳鱼的道门法剑背在背上,身材极高四肢修长,宽大道袍迎风贴在身上,腰身雄健如虎豹,看起来并没有寻常道士的仙风道骨,反而有些盛气凌人。
一个道士,能被冠以‘武当杀神’的名号,便能看出其绝不是风轻云淡的性子。
慈悲心肠是佛门的讲究,陈道子自出山以来,便以动如雷霆的脾气著称于江湖,周身便是一座雷池禁地,是龙是虎都得老实趴着,折在他手上的江湖客难以计数,敢报仇的至今没有一人。
眼见楚王宋正平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中,丁元回过头来,轻声道:
“王爷再三叮嘱,那东西务必带回,否则宁可毁之,也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还望陈道长全力协助丁某……”
陈道子随意抬起手来,制止了丁元的话语,平淡道:
“武当受楚王照拂多年,无论要找的是什么,有求于贫道,自会鼎力相助、守口如瓶,无需多言。”
丁元仔细思索了下,又道:“肃王世子许不令近日也在江南,王爷猜测许家与此事也有关联。若是在幽州遇上了许不令,陈道长不要下杀手,撵出去即可,否则不好收场。”
“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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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南,萧家庄。
萧家祖宅内,萧庭继任了家主,正在议事堂旁听诸多叔伯商量事务。
萧绮交接的差不多,已经清闲下来,独自在闺房中翻翻找找,把从小到大收藏的物件整齐的摆放进箱子里,准备带到肃州,当作日后的纪念。
萧家可能是祖传的收藏癖,萧湘儿喜欢收藏奇巧物件,曾经摆了满满一寝宫,‘身故’后被萧绮从长安带了回来,已经装上了船。
萧绮和妹妹不同,喜欢收藏书籍,特别是少有的孤本善本,便如同《春宫玉树图》,只要是少见的,不管上面写的什么玩意儿,都喜欢收藏,而且极少给别人看。这可能也和萧绮喜欢掌控全局的性格有关,只有自己知道的比别人知道的多,才能取得先机掌控局势。
书房内精心整理的书籍堆积如山,萧绮在其中翻翻捡捡,马上要嫁人了,像是《玉房秘诀》《十大名器》之内的邪书本该毁尸灭迹,不然被以后的夫君发现肯定出事。
可萧绮拿在手上犹豫了半天,还是没舍得扔好不容易搜罗来的孤本扔了,找了个小箱子整齐摆放,又上了铜锁,才安心下来。
正在整理的时候,兰花走到门口,说是钟离玖玖来访。
萧绮放下手上的东西,出门来到了客厅内,瞧见坐在客厅里的钟离玖玖,略显疑惑:
“玖玖姑娘,找我有事?”
钟离玖玖站起身来,姿态轻柔的福了一礼:“萧大小姐,您可知许世子和宁玉合去了何处?”
钟离玖玖今早上起来,发觉宅院忽然少了一堆姑娘,在宅子里找了几圈而后,发觉死对头宁玉合和许不令都跑了,陆红鸾只知道许不令出了门,并不知道去向。
钟离玖玖不明所以,只能来问萧绮。
萧绮让丫鬟上了杯茶水,轻笑道:“出去办事,玖玖姑娘找许不令有事儿?”
“呃……”
钟离玖玖也不知该怎么说,她留在许不令跟前的目的,便是和宁玉合争个高低,而许不令是其中关键,若是没了这俩,她就没有存在的意义了。
不过这些话显然不能对外说,钟离玖玖想了想,轻声道:
“上个月,许世子给了我月俸,让我跟在身边,方便寻医问药。昨天走那么急,肯定是去办重要的事儿,若是受了伤什么的,世上没人比我更有用。我拿了俸禄,总不能在家里吃闲饭,所以过来问问,看能不能跟着过去。”
昨晚事出突然,许不令又是当代武魁,去追个人,萧绮没想过许不令会受伤的事儿。如今听钟离玖玖说起,觉得出门在外是该带个郎中,毕竟许不令性格有点冲动,若是和某个武魁狭路相逢,很可能出岔子,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嘛。
念及此处,萧绮也没有迟疑,轻声道:“去幽州唐家了,不过许不令的马很快,玖玖姑娘不一定追得上。”
钟离玖玖轻轻笑了下:“知道地方即可,坐船太慢,我骑马过去,应该能赶上,早到一天,也放心一些。”
萧绮见此,轻轻点头,也没有多说。
钟离玖玖起身告辞,快步回到了宅院收拾东西,准备出门追赶。
只是钟离楚楚起床后,也发现许不令和宁清夜不见了,正在疑惑去向。
瞧见钟离玖玖回来便收拾东西,钟离楚楚连忙上前,询问道;
“师父,你准备去哪儿?”
钟离玖玖把瓶瓶罐罐收起来,看了眼自己徒弟,目光闪转,并没有让钟离楚楚跟上的意思,只是道:
“我去幽州唐家一趟,你跟着萧绮她们坐船,这些日子不要乱跑。”
钟离楚楚知道宁玉合和幽州唐家的恩怨,明白许不令应该是和宁玉合去报仇去了,见师父不带着她,心里不太乐意,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松姑娘,跟在身边多个帮手又不坏事……
钟离楚楚思索了下,轻声道:“师父,我们一起去吧,刚好我也能帮许公子的忙,以前他帮我好多次……”
钟离玖玖怕耽误久了追不上许不令,也没有商量的意思,背着小包裹往出走:“楚楚听话,老实在船上待着,我过些日子就来找你……”说着便跃出的院墙,消失在了宅院内。
“诶……”
钟离楚楚看着院墙,略显疑惑,感觉师父这几天有些古怪。
不过师父不让她跟着,可能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也不好强求。
如此想着,钟离楚楚回到后宅,独自坐了片刻,又觉得不对。
宁清夜都可以跟着,她凭什么不行?
她又不是不如宁清夜!
钟离楚楚蹙眉想了下,有点不服气,抱着跟去看看的心思,从马厩了迁出了自己的白骆驼……
许久后,空落落的宅院里。
在房间里看书看乏了的松玉芙,走出闺房伸了个懒腰,缓步来到院子里,在周围转了几圈,然后……
“楚楚?满枝?清夜?许公子?……咦?人呢……别藏了,我看到你了,就在花盆后面……哈—找到你啦……嘿?……”
世子很凶 第二章 漫漫江湖路
三天后,临近徐州的微山湖一带,宁玉合翻身下马,让长途奔波的马儿在小溪边饮水,从包裹里拿了一件小袄加在了身上。
临近年关,越往北走天气越发寒冷,官道上的行人大多裹着厚厚的羊皮袄子,马骡口鼻吐出的白雾遥遥便能瞧见。
青州至幽州一带,也就是山东东西两路,位于大玥版图的东北角,距离漠北蛮夷只有咫尺之遥,远离帝都长安,算是偏远之地,但幽州等地又临近海边物产丰富,并非西域那般穷苦。以至于青州、幽州等地几乎成了江湖人的聚集地,除开驻扎边防重兵的城池,其他地方都是江湖人扎堆,当地民风向来彪悍,官府管制力度也不够,风气比楚地粗野许多。
徐州距离济州还有几百里路,沿途城镇还算安定,不过肯定比不上杭州、金陵等地,道路上商队都带着刀兵,行走的江湖客也多了起来。
出门行走江湖,师徒俩都带着帷帽遮掩了倾城面容,连日奔波下来,身上也有些风尘仆仆。
天色已经晚了,本该去前面的镇子休息,明日再继续赶路,但宁玉合的脸色却有点古怪,手放在腹部,看着低头饮水的马儿,不知在想些什么。
宁清夜身着白色长裙,长剑背在背上,看起来颇为英气。此时整理着马上行囊,瞧见宁玉合站在小溪边发呆,轻声道:
“师父,马上到镇子了,找到客栈再休息吧。”
“哦……”
宁玉合抿了抿嘴,转过了身在走到跟前,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前几天从徐丹青口中听说了祝六去唐家的消息,宁玉合不假思索便跑出了门,还把清夜带在身边作伴,可走着走着,宁玉合就想起了自己的守宫砂没了。
她和清夜相依为命多年,又都是女子,出门走动为了安全和省盘缠,从来都是开一间房,晚上睡在一起。
睡觉总不能不脱衣服,长途奔波贴身衣衫也是要换洗的。清夜对她了如指掌,若是有毛还能稍微遮掩,寸草不生的一眼就看出异常了……
守宫砂的作用不言自明,如今没了,被清夜瞧见,肯定会追问谁破了她的身子,她怎么回答?总不能说是习武不小心弄得,守宫砂得和男子阴阳相合才会消失,这理由也根本站不住。
这两天宁玉合提心吊胆,生怕宁清夜看出问题。,好在许不令画工了得,以假乱真没有半点区别,宁清夜并没有看出什么异样。
可许不令用的颜料,并不是永久性的,能稍微防水,但过个几天颜色便会变淡消失。
宁玉合昨天晚上已经发现颜色消退,吓得一晚上没敢合眼,又过了一个日夜,恐怕已经看不出图案了,若是到了客栈衣服一脱,岂不是全露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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