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许不令站在原地,扫了略显狼狈的两人一眼,摊开双手,略显调笑的来了句:
“就这?还打吗?”
话挺嚣张,不过许不令心底明显是发虚的。
他现在已经手无寸铁。
方才全力以赴的两下,换作寻常人早死八次了。可这俩货,陈道子只是擦破点皮,连剑都没折;另一个脖子上挨了一记鞭腿,以他的力道足以直接把人脑袋踢掉,这人却只是懵了下,连骨头都没断一根,竟然就这么站起来了。
这么一来,他没了兵刃在手,就打不成了。
许不令此时开口说风凉话,也只是想拖延片刻,找把兵器。
面对许不令的嘲讽,陈道子并未言语,停在了三丈外。
丁元结结实实挨了一记鞭腿,脖子都快被抽错位了,脸色发青,用力扭了扭脖子,提着剑点头:
“好身手,名不虚传!继续!”
许不令点了点头,便往钉在墙上的长槊方向走,试图把兵器取回来继续打。
可这明显不是回合制的打擂台,陈道子和丁元都是江湖上顶尖的宗师,哪里会中这种缓兵之计,自己把兵器丢了还想取回来,想什么了你?
许不令刚刚跨出半步,陈道子便鞋尖轻点地面,身若柳絮腾空而起,又以猎鹰扑兔之势朝许不令压了过来。
丁元强压下胸腹见的气血翻涌,双脚重踏地面,手持利剑冲出围栏,再次从侧面压向了许不令。
两人一上一下,配合的毫无瑕疵。
许不令赤手空拳,不可能挡住两把剑,见对方半点风度不讲,只得抬手急声道:
“刀!”
钟离玖玖已经察觉不妙,心中大骂两人无耻欺负小辈之余,迅速的抽出了腰间的鸣鸿刀,为了防被陈道子中途拦下丢回来,扔向了许不令后方的街道。
许不令双脚重踏地面,倒着朝后冲去,而这眨眼的功夫,已经足够陈道子走到面前。
陈道子一袭道袍在风雪中猎猎,腾空落下宛若御风而行,手中轻灵长剑在掌中急舞,剑锋快的只剩下残影,转瞬之间十二剑出手,剑剑刺向许不令全身各处要穴……
世子很凶 第十五章 见你一次打你一次(190/513)
武当杀神,剑道三魁,绝非浪得虚名。
陈道子的剑术比专精剑道的祝六差不了多少,在道门内家功夫的加持下,一把剑轻灵飘逸到了极致。
许不令眼中只剩下剑光,连剑都看不到,全速后退之时紧绷心弦,凭着过人感知强行躲闪,饶是如此,任然连中三剑,分别在肋下、肩头、左臂,剑锋一触即收,三道伤口几乎同时渗出鲜血。
钟离玖玖脸色煞白,可连一起追杀的丁元都追不上二人,她除了干看着毫无办法。
飒飒飒——
十二剑齐出,留下三道血口,却也被许不令避过了要害。
转瞬退出三丈有余,许不令没有回头,反手准确无误接住在空中飞旋的鸣鸿刀,眼神倏然一变,显出几分狰狞:
“呀——”
风雪中刀光一闪,臂上白袍被雄健肌肉撑的炸裂。
许不令后退身形暂止,右手持刀,自后往前全力劈下,直指刺出第十三剑的陈道子。
陈道子目光微凝,他手中这一剑刺出去,许不令的刀也会落在他头上,双方以命换命。他显然不可能和许不令换命,也换不成,当下剑锋翻转,横在身前格挡,左手五指如勾探出。
叮——
刀锋以开山之势劈下,准确无误落在了方才长槊刺穿的空洞左右。
本就残缺的宝剑,再难承受鸣鸿刀的锋锐,从中一分为二断成两截,刀锋继续向下劈向陈道子肩头。
只是陈道子探出的左手,稳稳当当抓住了鸣鸿刀的刀背,顺势往后猛拉,同时右手一记武当招牌绝技‘野马分鬃’,正中许不令胸口。
太极不同于八极,看似绵软轻盈,其中蕴含的内劲却非同小可。
陈道子作为天下道门总坛武当山的当代掌教,这一掌的火候,天下人无出其右,
许不令胸腹猛然发闷,双眸充斥血丝,连视野都模糊了几分。
高挑身躯被一掌震的弯曲成快要折断的弯弓,继而以脱弦之势往后激射而出。
但许不令也绝非软脚虾,一掌拍在胸口,他并未松开手中的鸣鸿刀,转而拧转刀锋滑向了抓住刀背的手腕。
武夫手脚中一刀,可比胸口后背中一刀严重,手筋割断,当场就得丧失大半战斗力。
许不令不松手,巨大拉扯力下,陈道子难以将刀夺过来,反被锐利刀锋划破了手腕内侧,伤口深可见骨,再划便要割断手筋血管,只放开刀背。
长剑已断,让许不令拿着刀肯定不行,陈道子右手一势野马分鬃拍出后,顺势又拍向了许不令的右胳膊。
因为发力距离太短,这一下没有什么杀伤力,但足以把鸣鸿刀拍出去了。
嘭——
一声闷响过后,许不令在街面上横飞出去十余丈才落地,在地上又滑出去丈余,才堪堪用手抓住青石地砖停下。
掌中余劲尚在,虽然未伤筋断骨,却也让许不令一口血喷在了雪面上。
陈道子左臂血流如注,胸口的道袍已经被染红,脸色却一如既往的平淡,大步上前,似慢时快,转瞬又来到了许不令近前,浑身道袍鼓涨,大袖招展间,一式藏在袖中的‘揽雀尾’,直击许不令胸腹。
许不令反应丝毫不慢,刚刚从地上站起,却如同双脚扎根大地般稳如泰山,右拳收与腰间,继而力从地起,一式‘登山探马’,拳头如炮锤般轰了出去,正中陈道子手掌。
八极讲究至刚至阳,而武当最擅长就是以柔克刚,所以掌拳相接,并未产生什么动静。
陈道子手掌贴着许不令的拳头,怀中抱月般往身侧拨开了,肩头顺势靠向许不令。
许不令自幼习武,对百家武学皆有了解,可能自己不太精通,但怎么因对却略知一二。在陈道子拨开拳头靠过来的同时,他同样顺势一记贴山靠撞了过去。
这一下,可谓地动山摇。
肩头撞在一起,两人站立的青石地砖轰然炸裂,落下的飞雪重新被扬起,道袍白袍同时撕裂成了条状。
硬碰硬拼蛮力,世上还没人能和许不令比肩。
陈道子这一下显然吃了亏,身若无根柳絮般被撞了出去,飞向后方的街头。
可就在陈道子身形倒飞出去的瞬间,一把利剑,忽然从碎裂的道袍之间穿了出来,直接灌入了许不令来不及收回去的左肩头。
嚓——
剑锋入肉近两寸,许不令闷哼一身,双指夹住剑刃,收紧肩头肌肉,同时强行转身一个回旋侧踢。
双方都被陈道子遮蔽了视野,刚刚从陈道子身后显出身形的丁元,一剑出手尚来不及变招,长剑便当场崩断,继而被一脚踹在了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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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力之下,传出了骨骼崩裂的脆响,丁元紧接着陈道子的身形往后飞去,空中便喷出一口老血。
许不令拔出肩头的半截剑刃,一打二太过吃亏,他转身冲向了雁栖河:
“走!”
钟离玖玖已经急的快要跳脚,见许不令不恋战,连忙把手里的一大堆瓶子丢向了街面,然后跃上了屋顶,跟着往雁栖河跑去。
陈道子被撞出去,依旧没有失去平衡,轻飘飘落地后,重新大步上前,眼睛都没转,抬手甩动略显破烂的道袍大袖,轻而易举将丢过来的几个小瓷瓶卷入其中,继而往前甩出。
飒飒飒——
瓷瓶化为利刃,直刺许不令后背。
许不令恨不得抽钟离玖玖屁股几下,可此时也没时间说话,俯身躲过瓷瓶,拼尽全力朝侧方疾驰,跃入了冬日的雁栖河。
瓷瓶炸裂,好在钟离玖玖有点心眼,知道毒不到陈道子,扔的只是痒痒粉。
许不令落入河面后,蜻蜓点水般在冰冷河面点了几下,以极快的速度往下游跑去。
陈道子作为内家宗师,武当的招牌梯云纵炉火纯青,毫不费力的跟在了后面。
而剑士丁元连受两次重击,明显受了内伤,咬牙爬起来跑到河边,跃入河中跑出几步后,便因为内息不稳落入了河水中。
河水只有膝盖深浅,没法游泳,在水里跑又阻力太大,丁元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两道身影远去。
许不令在水面疾驰,虽然身上有几处创口,但受伤最深的是陈道子那一掌,胸口翻江倒海,至今仍未压下,心跳快慢不一,连呼吸都稍显费力。
陈道子也不好受,左腕血流如注,右肩被硬撞了下,明显能看到右臂的轻轻抽动,显然是受了挫伤。
两人在神堂谷内的河面追逐,快若奔马,不过转瞬就跑出两里多的距离,钟离玖玖和丁元掉队,已经不见了踪影。
陈道子内息绵长,速度丝毫不减,死死吊在许不令身后。
许不令速度渐渐放慢,好似力竭。
一快一慢,很快就能被追上。
可就在两个人相距三丈左右的距离时,看似强弩之末的许不令,猛然一脚踩在露出河面的巨石上。
巨石当场倾斜移位,白袍尽碎的许不令借力反跳了回去,抬手便是一记肘击撞向冲过来陈道子。
陈道子瞧见河面的巨石,心中便有所防备,瞧见许不令悍然爆发,便从水面高高跃起,试图从许不令头顶飞过去,同时一脚踩向许不令。
所为破招拆招,就是提前预判对方的招数,从而提前做出应对。
陈道子能想到许不令怎么攻,许不令自然也能想到陈道子怎么防。
飞扑而出的许不令,在陈道子跃起的瞬间,放弃了肘击,抬手抓向上方,扣住了陈道子的右脚踝,继而顺势往水面猛砸。
啪——
陈道子整个人化为挥舞的鞭子,砸入刺骨冰凉的河水中,直至在河底的泥沙上砸出个凹坑才停下。
浪花飞溅,清澈如镜的雁栖河,河心硬砸出了一个干渴的空洞。
“给我死!”
许不令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抓住陈道子的脚踝,腰腹用力,又将刚刚砸进水里的陈道子拔了出来,砸向另一侧的河面。
只是这次,再未出现水花四溅的声响。
被抡至半空的陈道子,嘴角明显渗出了血迹,鞋尖连续两下踢在许不令的手腕上,踢开了抓住脚踝的双手,整个人在惯性的作用下,往前飞了出去,落在水面上打了几个水漂,直至完全卸力才重新起身。
陈道子这次没有再继续冲过来,看了许不令一眼后,便轻踩水面,朝远处遁去。
踏踏踏——
清脆踩水声中,陈道子渐行渐远。
许不令双目血红,在水中追出一段距离,察觉陈道子跑了后,才停下脚步,怒骂道:
“你他妈来啊!狗日的臭牛鼻子,还武魁,我呸!老子见你一次打你一次……”
陈道子似乎没听见,背影眨眼消失在视野尽头。
许不令气喘如牛,等待片刻,见没有对手追过来后,再难支撑,低头看了看身上的伤口,又用手捧起冰凉河水抹了把脸,便跌坐在了膝盖深的河水里,顺着河水往下游飘去,也懒得起身了……
世子很凶 第十六章 窥一斑而见全豹(191/513)
冰河顺着山谷流向深处,不知不觉已经入了夜。
许不令躺在河面上休息了片刻,将胸腹间的翻江倒海压了下去,在荒山野岭的一处河湾停下。
哗啦啦——
许不令从水中站起身来,拖着水珠走上河岸,在河滩的石头上坐下,撕下了身上碎裂的袍子布条,简单处理身上几道创伤。
刚刚坐下没多久,天空便传来翅膀煽动的声音,一只小麻雀在天空盘旋了下,又飞了回去。
“许不令?!……许不令……”
呼唤声从崎岖无路的山谷间传来,钟离玖玖从冬日密林中显出身形,额头上挂着汗珠,眼神满是焦急,瞧见坐在河滩旁的许不令后,便提着裙子跃出了山林,跑到了跟前:
“许不令!你……你没事吧?……”
许不令咬着布条缠紧肩膀上的伤口,偏过头来:
“你是大夫,问我?”
“……”
钟离玖玖跑到跟前蹲下,拉起裙摆,露出雪亮的腿儿,从腿环上取下药瓶子,然后仔细检查许不令的伤势。
身上有四道创口,不过都避过了要害,只是皮外伤。胸口有个巴掌印,虽然没有外伤,但显出淤青之色。
钟离玖玖连忙握住许不令的手腕探查了下——内息有点乱,但没有到受内伤的程度,看起来情况还行……
许不令坐在河滩的石头上,被钟离玖玖摸摸看看,目光下意识移到了身旁明晃晃的腿上,也算是镇痛的一种方法吧……曲线圆润修长,紧绷绷的很有力道,腿间阴暗处看不清楚,却也更多了几分朦胧吸引力……
钟离玖玖仔细号脉片刻,慢慢察觉到许不令的目光,眉头一皱,连忙把腿并拢,裙子拉好盖了起来:
“都这种时候了,你还……色鬼投胎啊你?”
许不令轻咳了一声,想了想,又闷咳了几声,往后倒了下去:
“呃……我好像不行了……”
钟离玖玖可是大夫,抬手把许不令的背托住,没好气道:“死不了……就是要休息两天。方才见你被打那么惨,我还以为你受重伤了,看起来也没什么嘛……”
许不令见骗不到钟离玖玖,也作罢了,摇头道:“还得去菩提岛,非生死相搏,拼命也不划算,所以狼狈了些。陈道子估计也有所保留,没拼命的意思,所以受了点内伤就跑了。”
“真是无法无天了……”
钟离玖玖检查几番,发觉许不令没什么大碍后,稍微放松了些,撕掉裙子的下摆,倒上金疮药给许不令包扎伤口的同时,怒声道:
“你可是藩王世子,皇帝的人怎么啦,狼卫也只是宋氏手底下的看门狗,都咬起主子来了。你回去就和你爹告状,让他老人家带兵把武当山平了,当年许老将军都能带兵杀到南越去,至今都能吓的小孩子不敢哭,一个武当山也太把自己当东西了……”
许不令思索了下:“陈道子和那个剑客,不是狼卫,也不是为了唐家而来。”
“嗯?”钟离玖玖听见这话,稍微愣了下,蹙眉道:“不是狼卫?武当山是大玥国教,和皇室一直走得近,除了当今皇帝,谁能请动他来打你?”
许不令方才见两人出手的狠辣,就感觉到不对劲了:“陈道子敢对我出手,还出手这么干脆,是料定了我动不了他。如果是宋暨安排的人,出手这么重,我必然出去就躺下装死,让宋暨给我父王个解释。宋暨得稳定大局,不可能为了一个唐家出这种昏招,而且即便真出了这种昏招,陈道子不傻,事后宋暨压不住西凉,肯定还是会把陈道子送出去背锅。”
钟离玖玖仔细琢磨了下,轻轻点头:“好像也是,不是皇帝,那会是谁?”
许不令轻轻哼了一声:“我现在出去告状,宋暨不明内情,幽州山高皇帝远,也抓不到陈道子,只会让武当山附近的楚王彻查此事。如果我不告状,自己找场子,一个人对付不了整个武当山,肃州兵马过不了关中道,官府的人没法调动,还是只能就近求助楚王,你猜楚王会怎么解决这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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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玖玖想了想:“和稀泥?”
许不令点头:“陈道子底气这么足,肯定是有楚王的承诺,只要楚王不动武当山,外地军队进去不,江湖人进去了打不过,谁都拿他没办法。”
钟离玖玖若有所悟,琢磨了下:“那肯定就是楚王在背后搞鬼……可楚王打你作甚?即便楚王不动武当山,你躺着装死说命根子断了,许家要绝后,让皇帝给你做主,皇帝肯定还是会给楚王试压,总不能就这么算了……”
许不令仔细想了下:“这种法子,楚王必然也想过,但还是动手把我撵出幽州,肯定是从别处得知了一些消息,而且知道的比我多,觉得与事后的得利比起来,得罪肃王算不得什么;或者说得知快要发生什么大事,会让整个天下的人,都没心思关心我和陈道子打架的小事儿……”
钟离玖玖有点听不懂了,皱着眉头,仔细的包扎伤口:“什么大事儿?”
“君权神授,智乱中原……”
许不令仔细回味了下这句话,联想到江南水患却赈灾无力,楚王和吴王异动频频,有些怪异的道:
“吴王和楚王都想把我往出撵,还派这么多高手出辖境来幽州,不会在找传国玉玺吧?”
钟离玖玖自然晓得传国玉玺是什么东西,得了玉玺才能称帝,不然就是野皇帝得位不正。她奇怪道:
“你们皇帝,没传国玉玺怎么称的帝?”
许不令摇了摇头:“大玥皇统承自大齐,宋暨手上有传国玉玺,我在长安城读书,还曾见过两次,一直放在宋暨手边……可若不是玉玺,世上还有什么东西,能让两个藩王如此严防死守,还怕被我这藩王世子横插一脚?”
钟离玖玖仔细想想也是,都列土封疆的藩王了,和皇帝的差别就衣服上绣的龙只有四根脚趾,除了传国玉玺,好像没别的东西能让两个藩王大动干戈不惜得罪人了。
“可……可现在天下太平着,就算拿到玉玺,估计也没人敢亮出来,抢了有什么用?”
许不令想了下:“为君者是否配位,全看文治武功。宋暨为防北齐和各路藩王,强征重税蓄养重兵,内政已经出了问题,如果军事上再出大乱子,六位宋氏藩王肯定会联合满朝文武另举新君,到时候玉玺在谁手里肯定就是谁……”
说道这里,许不令脸色严肃了几分:“江南水患平息之前,边关肯定会出岔子,西线由我父王镇守影响不到宋暨,只可能朝廷直辖的东线出大乱子,才能让宋暨失去威信震不住朝堂和诸侯……”
钟离玖玖脸色也严肃了几分:“那怎么办?”
“怎么办……”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摊开手:“关我屁事,宋暨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换个皇帝挺好,看戏就行了。”
“……”
钟离玖玖点了点头,把绷带系紧后,又问道:
“那这顿打就白挨了?”
“怎么可能。出去后给父王写封信,把这些事儿说一下,提前戒备。然后把老萧派出来,先去点了武当山的祖师堂,老萧最擅长这个,我去菩提岛堵陈道子……”
“啊?祖师堂可是武当山的祖宗祠堂,这……这和挖人祖坟差不多,也太……”
“我没去他们祖宗坟头上蹦跶都是客气。让我干瞪眼,我倒要看看,我烧武当山祖师堂,武当山能把我怎么样,有种来肃州烧我家祠堂试试……”
“宁玉合可是全真弟子,你把她祖师爷点了……”
“又不是我点的,我让老萧去上柱香,不小心把武当山金顶点了,师父总不能怪我吧,谁让武当山消防设施不过关……”
“……”
钟离玖玖眼神怪怪的,稍微沉默了片刻,忽的展颜一笑:
“要不我也去?我早都想点了。”
“我们得去菩提岛看看是不是传国玉玺,然后尽快赶回肃州,若是边关真出事儿,就回不去了,走吧……”
许不令摆了摆手,撑着石头站起身来,袍子全烂了,光着上半身,头发都结了冰碴。
从早上出门到现在,不是再赶路就是在打架,可谓是饥寒交迫。
许不令走出两步,又冷又饿,感觉有点飘,抬手搭在了钟离玖玖肩膀上。
钟离玖玖没许不令个儿高,被人高马大的许不令压了个趔趄,连忙用手抱住许不令的腰,支撑起了他的身体。
冬日寒风猎猎,许不令又身无寸缕,明显能感觉到皮肤冰凉此处,摸起来硬邦邦的。
钟离玖玖看着风雪皑皑的荒野,心中不由有些着急,马放在龙潭,招惹了陈道子和雁栖山庄,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守株待兔,现在肯定是不好过去,只能用力扶着许不令走向密林间,在小麻雀的帮助下寻找山洞草窝凑合一晚。
夜深人静,荒野凄凄,河谷两岸山石奇峻,几乎无路可走。
许不令搭着钟离玖玖消瘦的肩膀,点点暖意从身侧传来,本能的靠近了几分,最终变成了搂着钟离玖玖,手放在了腰上。
“……”
钟离玖玖咬了咬下唇,抬眼瞄了许不令一下,见许不令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道路,才稍稍松了口气,想了想,用裙子的袖摆搭在许不令后背上。
虽然作用不大,但在寒冷天地间,这些许暖意,不能暖人,至少能暖心吧……
世子很凶 第十七章 你嗦了蒜
孤男寡女在山谷密林间行走,四处都是皑皑白雪,男人裸着上半身,女的缩在男人怀里,若是被人瞧见,肯定会联想到什么奇奇怪怪的事情。
只可惜,寒冬腊月的神堂峪,白天都没几个人活人,更不用说晚上了。
钟离玖玖扶着许不令,找到了山谷石壁下的一个木棚子,应该是猎户临时搭建的小窝,里面铺着蹭干草,位于石壁凹陷处,还算干燥,仅能稍微挡风。
许不令虽然体魄强横,但还是得穿衣裳,在大雪天抗个把时辰尚可,洗了个冷水澡又在大雪天冻这么久,身上的肌肉开始打颤,嘴唇有些青紫。对抗严寒消耗的大量热量,体力有些透支,坐在树窝里便躺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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