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后来……
后来怎么样,宁清夜倒是记不清了,去了君山曹家,和许不令再次重逢,无波无澜、不远不近,好像也没有预想中那样遇到什么麻烦事儿。
如今和满枝她们待久了,倒是喜欢上人多的生活了,一大堆人住在一个院子里,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和长青观里的日子截然不同,师父好像也挺喜欢的,所以她就留下来了。
以后会怎么样,宁清夜从来没去想过,可能真的不会再回长青观,而是跟着师父、许不令去肃州,重新修一个小道观,然后就这么过下去吧……
坐在海风簌簌的雪林间,宁清夜修长的胳膊抱着膝盖,现在和未来的迷茫无助交织在一起,让清冷的眼神看起来有些呆呆的。
正在出神之际,宁清夜忽然听到了纸张被风吹动的声音。
沙沙——
雪林中没有活物,这个声音显然太突兀了。
宁清夜回过神来,握住了佩剑的剑柄,看向声音的来源,却瞧见下方树林的远处,不知何时站了个中年书生,左手撑着黑色油纸伞,右手持着画笔,在宣纸上勾勒,宣纸挂在树干上,被海风吹起了一角。
“徐丹青?”
宁清夜稍微愣了下,上次在萧家庄,远远瞧见过徐丹青一眼,不明白这个名传天下的画圣,怎么莫名其妙来了这里,还把她给找到了。
宁清夜正想跳下去问问,正在作画的徐丹青,连忙抬起画笔,含笑和煦道:
“姑娘别乱动,就方才那样挺好看,马上就画完了……”
画完了……
宁清夜僵在树枝上,双眸中显出几分奇怪意味。她自然明白徐丹青现在在做什么,可能从明天起,她就要名扬天下了!
师父是宣和八魁之首,宁清夜从小见多了,也没觉得有什么厉害的,远不如剑圣实在,她自幼艳名远扬,也一直不把这个放在心上,成了新八魁不稀奇,没成也不稀罕。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能在这种远离中原的犄角旮旯发呆了时候,被徐丹青给找到了。
宁清夜稍微迟疑了下,不知是不是想起了满枝和芙宝羡慕楚楚的小眼神,最终听从的劝告,没有动弹,继续抱着膝盖靠坐在树上,询问道:
“徐前辈,你怎么找到我的?”
徐丹青执笔作画,时而抬头看一眼:
“碰巧路过,就给撞见了,也算运气好吧。”
宁清夜性子直,但是不傻,看了看这帝国边疆的荒凉地域,询问道:
“徐前辈怎么会来这里?”
徐丹青呵呵笑了下:“过来看看风景,许不令好像也快过来了,姑娘是在这里等他?”
宁清夜听见这话,稍微愣了下。
许不令抵达范阳郡的时候,宁清夜已经离开,因此在宁清夜的认知里,许不令应该坐着船回肃州结婚去了。
“许不令怎么会来幽州?是为了唐家的事儿不成?”
“唐家的事儿已经解决了,唐蛟被你师父摘了脑袋瓜,到这里来,应该是为了找样东西吧。”
宁清夜不明所以:“找什么东西?”
徐丹青摇了摇头:“反正是个挺重要的物件儿,我也不清楚。”
“哦……”
宁清夜略显疑惑,不过也没有多说,老老实实抱着膝盖坐在树上,等了片刻后,又问了一句:
“徐先生,我算是第几美人?”
徐丹青听到这个,露出几分明朗笑容,摇了摇头:
“所有入画的姑娘,除开崔小婉,都问过类似的话,就姑娘你最直接。”
宁清夜柳眉轻蹙:“是吗?我师父也问过?”
“那当然,你师父当年十五六,打了一套剑舞,问的是‘我和前面七个姐姐比起来如何?’,萧湘儿说的是‘我是天下第一,明白没?’,钟离楚楚说的也是‘要么不画,要么天下第一’,呵呵……”
“那先生怎么回答的?”
“还能怎么回答,世间独有呗,说别的肯定被打死,只能离开后私下里偷偷说……”
宁清夜微微偏头,琢磨了下,明白了意思,没有再问排第几的问题,转而道:
“崔皇后为什么没问这个?”
徐丹青画笔顿了下,略微思索,摇头轻声一叹: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但总有例外。那姑娘太孤僻了,可能从来都没注意自己长得如何,当时其实不该画的,酒后误事,把人姑娘害惨了……”
宁清夜听师父讲过‘徐丹青酒后误入桃花林’的事儿,当时是崔家暗地里放的风声把徐丹青引来的,后来进宫成为皇后,又年纪轻轻郁郁而终。都是帝王将相的算计,其实和崔皇后、徐丹青关系不大,也改变不了结果。
宁清夜稍微沉默,却也不知该如何评价。
片刻之后,徐丹青收起了御赐金笔,拿着画卷走到树下,递给宁清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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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清夜从树枝上跳下来,接过画卷,仔细看了眼——画卷上飞雪连天、孤枝向海,浩渺天地之间,女子靠坐在树枝上,手边放着长剑,眺望远方,只能看到一张侧脸,虽然笔法简练朴素,但神韵却刻画道了骨子里,哪怕是她自己看起来,也有很深的熟悉感。
不过宁清夜自幼很少接触这些文人的雅玩,除了看起来舒服,也看不出什么门道,当下把画卷起来,郑重收好。
徐丹青拍了拍手掌,又抬手把停在远处的马匹唤了过来,从马侧取下一个包裹,包裹不大,约莫双手刚好捧起来,四四方方的,里面装的应该是个木盒子。
徐丹青把小包裹递给宁清夜:“既然遇上了,你顺便给我带点东西,交给许不令。”
宁清夜接过小包裹,入手还有点沉,她略显疑惑:
“辽西郡这么大,我到哪儿去找他?”
“我给你说个地方,你在那里等着便是……”
“哦……”
世子很凶 第三十七章 乐亭县
昼夜飞马疾驰,两天后的傍晚,许不令抵达乐亭县城,距离海边只有十余里之遥。
临近海边,地势偏远,乐亭县在十几年前还算繁华,很多商贾的船只从这里卸货,在经由陆路进入崇山峻岭,绕过边军防线,把各种货物送往北齐。不过商路被朝廷打掉后,来这里的船便锐减,直至现在码头都荒废了。
许不令进入略显荒凉的县城,入目除了一条河流外,便再无其他可以让人驻足的景物,滦河两岸有很多荒废的库房,依稀还能感觉到当年商客往来时的影子。
钟离玖玖在幽州走动过一段时间,此时自然担任起了导游的职责,走在前面讲解着:
“这里便是乐亭县,菩提岛在海边,和六里开外的月坨岛承阴阳鱼之势遥遥相望。以前这里挺热闹,当地还有个大镖局,不过看情况已经被朝廷灭门了……”
寒风簌簌间,钟离玖玖缓步行走,穿着水蓝长裙,外罩银色狐裘,配上亭亭玉立的高挑身段儿,华美贵气、妩媚撩人,特别是那宽厚狐裘都遮掩不住的傲人下围,随着走动在狐裘下勾勒出充满张力的弧线,时而转过身来,又能看到狐裘系带下的衣襟,鼓囊囊的似是不满狐裘和裙子束缚,呼之欲出,想要出来透透气。
从背后看去,宛若一个刚刚从王侯宅邸出来透气的妖娆贵妇,不过媚人脸颊看不出年纪,甚至带着几分少女的稚嫩感,说是王侯宅邸里养的小狐狸出来透气,可能要更合适些。
如此撩人的风景,让天地雪景都失色了几分,夜莺身形笔直牵着马儿,虽然做出认真严肃的模样,灵气十足的大眼睛,却总是落在钟离玖玖的身段儿上,然后又低头看看自己,满满都是‘切~狐媚子……~’的意味。
周边景色也没什么可看的,许不令的目光自然也没放在别处,和夜莺并肩而行,或许是想安慰一下夜莺,还开口道:
“别着急,等你长大就好了……”
夜莺凑近了几分,望向钟离玖玖的腰臀,认真道:“公子,我长大,也能那样?”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摇头一叹:“嗯……体型是天生的,葫芦再怎么也不会长成梨,等你十六七的时候,估计和芙宝差不多,个子要稍微高一点点……”
夜莺听见这话,眼底更酸了。
钟离玖玖自顾自说了半天,见背后这对儿主仆完全没听,还聊起‘葫芦、梨’来了,便也不再浪费口舌。
反正她是按时辰收费的,做没做事儿都得给银子。
三个人牵着马来到了镇子中心地带,街面上稍微多了些人,也有些许风尘仆仆的江湖客。
常言‘富贵险中求’,朝廷越是打压,便代表收益越高,总是有人敢走这趟险路,不过显然不敢大张旗鼓了,都是行色匆匆、财不露白,街上唯一有些喧哗声的地方,只有开在街边的勾栏妓坊。
傍晚时分,娱乐场所已经开了门,几个半老徐娘站在勾栏门口,浓妆艳抹笑容谄媚,瞧见衣冠楚楚的许不令走过去,如同瞧见了行走的金疙瘩,抬手招呼:
“公子,进来玩玩儿,物美价廉,包您满意……”
钟离玖玖可不是什么婉约派女子,听见这话便顺嘴回了句:
“没看见姐姐我不成?有你们这样招揽客人的嘛?”
“哟~家花哪儿有野花香……”
“呸—”
钟离玖玖懒得和窑姐儿争,牵着马便走了。
许不令看的有些好笑,摇摇头也没说什么。
在钟离玖玖的领路下,许不令来到了镇子中心的一间客栈内,要了两个房间,放下行礼后,钟离玖玖便把小麻雀放了出去。
想要找人,世上没人能比得过专精邪门歪道的钟离玖玖。偌大岛屿加上整个乐亭县,靠人力搜寻厉寒生、陈道子等人的下落,显然天方夜谭。小麻雀则方便多了,在空中飞了两圈儿,只要发现踪迹便能回来禀报。
把小麻雀放走后,因为天色已晚,又长途跋涉,三个人都累了,直接回房,明日再去菩提岛探查情况。
临街的房间里,夜莺先是换上了自带的床单被套,洗漱一番,自个敷了面膜,规规矩矩的躺进被窝暖床。
许不令并未休息,从行囊里取出了大玥舆图,点起油灯,在桌子旁坐下,用毛笔仔细在上面圈点。
行军打仗,地理环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军用舆图是禁物,记载边军准确布防的更是禁中之禁,估计只放在边军帅帐之中。
许不令对西凉边军的布防很了解,但幽州位于东线,距离好几千里,朝廷不可能把这些东西给他看,在幽州没有门路,也弄不到详细的。许不令只能按照西凉边军的布防习惯,在舆图上猜测东线的大概布防。
身为肃王世子,优势估计就在这里了,大玥的兵马几乎都跟着大将军许烈打过仗,许烈百战百胜开了国,战绩无可挑剔,后辈军伍自然就有学有样,按照许家军的经验走,六十年下来虽然有所变革,但也不会变动太多。
借着昏黄灯火,许不令在舆图上勾出了横贯吕梁、太原、定州、云州、幽州的千里战线,这片地域是南北主战场,朝廷对外宣称陈兵百万,实际数字肯定没这么多。而北齐右亲王的兵马,主力常年都盯着云州、幽州一带,肯定是朝廷布防的重要方向。
许不令和萧绮商谈的结果,是边军可能出乱子,幽云二州就在辽西都护府眼皮子地下,应该不会出问题。吕梁山地势太差,不易于大规模骑兵行进,朝廷有足够的时间缓冲。唯一可能出乱子的地方,恐怕就是太原至定州一带了,城破便是长驱直入,直到开封一带都无险可守。
许不令对着舆图仔细看了半天,只是猜测,也想不明白会出什么乱子,因此也只能暂且记下,把目光放在就近的菩提岛上。
以目前局势来看,厉寒生已经到了附近,乐亭县既然风平浪静的,要么是没找到,要么就是找到了没被陈道子发现,不然肯定打的惊天动地。
陈道子和丁元既然消息这么灵通,不可能到了地方抓瞎,估计没找到的可能性要大些。
许不令上次在龙潭,和陈道子、丁元打了一架,谁都没能奈何谁,如果陈道子和丁元稍微长点心眼,为了提防他和厉寒生两个人,肯定还会找帮手确保万无一失。
想到这里,许不令微微有点头疼,他和厉寒生不是一伙儿的,不可能联手。对付陈道子加丁元已经很费力,若是再冒出个拳皇、锤帝啥的,还不得把他锤个半死。
许不令思索了下,还是觉得有备无患,先去找‘绝命毒师’玖玖姑娘商量下,看有没有什么比较阴险的东西以防不测。
县城不大,人烟稀少,天色一黑街面上便没了声音。
许不令合上舆图,偏头看去,夜莺顶着绿色面膜闭目凝神,也不知睡没睡着。他把舆图收起来,吹灭了油灯,来到小客栈的廊道里。
还未走到钟离玖玖的房间门口,便听到房间里传来细微的水花声,还有“嗯哼哼~~~”的曲调,哼歌的声音很好听。
在洗澡……
许不令脚步一顿,稍微迟疑了下,还是走到了门口,抬手敲了敲。
咚咚——
“玖玖姑娘?”
房间里的歌声一顿,水花声也停了下来,继而便想起了钟离玖玖的娇柔嗓音:
“大晚上的,你来做什么?姐姐我可不是那种女人,上次偷亲我的事儿,还没找你算账……”
许不令微微眯眼:
“我进来了。”
“等等—”
似是怕许不令又以‘一时冲动’的借口乱来,钟离玖玖立马老实了。
屋里响起‘哗啦啦’的水花声,应该是从浴桶里出来了,只是马上又传来一声:“哎呦!”的轻呼,好像是踩到了什么东西,有瓷瓶碎裂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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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脸色微变,钟离玖玖的瓷瓶里面装着都是些什么玩意,人尽皆知,这要是踩爆什么奇门毒雾,可就出大事了。他毫不迟疑屏息凝气,抬手就退开了房门,准备进去看看情况。
推开房门的同时,屏风后面的钟离玖玖便焦急惊呼:
“你别进来!”
嘭——
提醒明显晚了。
许不令推开门的瞬间,房门上方便爆出了一团粉末,近在咫尺贴着脸,根本就来不及躲闪,直接被洒了一身……
世子很凶 第三十八章 最美不过灯前目(199/522)
夜色寂寂,北风吹拂房舍,传来‘呼呼—’的响声。
灯火昏黄的房间里水雾蒸腾,屏风后的大浴桶旁,钟离玖玖蹲在地上,水珠从白洁雪背滑落,沿着起伏曲线一路往下,最后落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轻响。
长裙和狐裘搭在屏风上,地面上扔着皮质腿环,应该是进木桶的时候随手就滑了下去,没弯腰去捡。
许不令忽然过来,钟离玖玖显然出浴比较急,此时带着水迹的赤足踩在腿环上,踩爆了一个小瓷瓶。
装毒的瓶子和装药的瓶子,质量肯定是不一样的,破碎小瓶里的金疮药洒了出来,沾染了几点血迹。
钟离玖玖蹙着眉头,小心翼翼抬起雪腻香足,脚底被瓷片刺了道小口子,影响不大,但还是有点疼的。
听到外面‘噗通—’倒地的声音,钟离玖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蹲着从屏风后面探出脸颊,瞄了一眼,便瞧见衣冠整洁、风度翩翩的许不令,直挺挺扑倒在了地上,俊美脸颊已经铁青。
许不令强行偏转脑袋,看向屏风方向,咬牙道:
“狗狗古港,呢没似吧……”
“……”
钟离玖玖抿了抿嘴,憋了半天,想笑又不合适,只能说了一句:
“我没事,都说了别让你进来了,吃亏了吧?还武魁……”
说话间,钟离玖玖从屏风后面站起身来,垫着脚尖,取下了搭在屏风上的毛巾,擦拭身上的水珠。
身形印在屏风的布帘上,朦朦胧胧却又分毫毕现,玲珑曼妙,妙不可言。
只是许不令气血紊乱,和吃了毒蘑菇一样,天旋地转,视野忽近忽远,哪里有心思慢慢欣赏。
片刻后,钟离玖玖换上了暖白睡裙,披着头发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依旧赤足垫着脚尖,致使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来到许不令身边,钟离玖玖收了收裙子蹲下,打开解药的小瓶子,放在许不令鼻子前面。
刺鼻气味直冲天灵盖,旋即往外扩散,手脚的麻痹感迅速恢复,视野也逐渐清晰。
“呼——”
许不令长舒了口气,迅速起身,蹙眉道:
“这是什么鬼东西?憋气都没用。你没事在屋里放这些作甚?”
钟离玖玖盖上瓶子,起身走向房间里的凳子,有些好笑:
“明知道我在洗澡,谁让你自作主张进来的?想占姐姐便宜,吃了亏还赖我?”
许不令拍了拍身上的袍子,有些不满:“听见你把瓶子踩破了,万一是什么乱七八糟的毒药,难不成还顾忌男女之防,看着你死?”
“你不趁着我洗澡的时候跑过来催,我怎么会把瓶子踩破……”
钟离玖玖轻轻哼了一声,不过许不令不管是不是打了其他注意,明知可能有毒还不假思索跑进来,这份关心至少不是假的。她又接了一句:
“谢谢啦,我不会被自己毒死,以后不用这么紧张,行走江湖,肯定会在屋里埋伏点东西的。”
说话间,钟离玖玖在桌旁的小圆凳上坐下,侧着裸足打量几眼小口子,轻轻蹙眉,却没有动手去处理。
毕竟把脚掰起来查看脚底的姿势,对女儿家来说很难看。
许不令摇了摇头,来到桌旁的圆凳跟前,把油灯移近了几分,然后半蹲着,伸出了手:
“我看看……”
钟离玖玖连忙把脚缩到了轻薄睡裙底下,盯着许不令:
“做什么了你?你们中原人,不都说‘男人头、女人脚,摸不得’,有你这样的嘛?”
许不令表情平静,抬手握住了钟离玖玖的脚踝,硬拉了出来,凑到跟前打量上面的小伤口:
“你又不是中原人,我出生在西域,也不是中原人,讲究这么多作甚?”
“……”
钟离玖玖狐狸般的眸子里显出几分古怪,总觉得许不令是在轻薄她。
不过许不令表情认真查看伤口,也没有什么过线的动作,钟离玖玖犹豫了下,还是任他握着了,手肘撑着桌子,左手压着裙摆避免走光:
“也是……不过男女授受不亲,我们南越还是讲究的,可不是谁都能碰,看在你出于好心的份儿上,不怪你了。”
“明白就好。”
昏黄烛光下,身材曼妙的佳人穿着宽松睡袍,微微侧身的坐姿很是优雅,洁白赤足从裙摆下探出,握在男人手里,另一只脚儿微微垫着脚尖,从线条到光影都唯美到了极致。
许不令没有盯着钟离玖玖乱看,只是握着带着几分软滑的雪白脚丫,抬手把金疮药取过来,仔细涂抹在伤口上,说起了正事儿:
“玖玖,你有没有比较好用的药?专门对付武魁的,去菩提岛以防万一,方才那个我觉得就可以。”
钟离玖玖觉得脚有点痒,却也不好做出什么反应,平静道:
“方才是你自己不小心才中的药,武魁也是人,中了最普通的耗子药照样死,只是寻常人没法下毒罢了。你要是能贴着身把药粉洒人家脸上,为什么不直接给人家一刀?”
许不令想想也是,方才他确实是没注意才中招,若是有防备的情况下,撒东西的动作出来,人家已经一袖子扫开了。
“那怎么办?”
“没办法,这都看运气。锁龙蛊够厉害吧?你和老剑圣中锁龙蛊,都是大量人手消耗,才趁乱扔在脚底下中的毒。到了宗师境界,饭菜酒水里面下毒都能察觉出来,飞刀暗器能躲开,主要作用还是用来防身,江湖上比较阴险的手段,是涂在兵器上,不过一般的武学宗师,不屑于用这种宵小手段,传出去名声不好。”
许不令见此,也明白了意思。用毒要点在防不胜防,他不是专精此道,能当面对武魁下毒,直接把对方砍死估计还简单些。
房间里沉默下来,极为安静。
钟离玖玖右手背撑着侧脸,借着桌上的灯火,看着许不令冷峻不凡的脸颊。
最美不过灯前目,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明显是很好看的。
只是这个居高临下的姿势,显然不该是女人面对男人时的场景,现在的动作,就像是男人半蹲着,给坐在凳子上的女人穿鞋一样,可能很温馨,但让人看见了,肯定骂女人不懂规矩。
钟离玖玖是懂规矩的,知道中原男子的地位很高,哪怕是夫妻之间睡觉,男人也是睡在里侧,女人不能从男人身上跨过去,不然就是坏了规矩,被休了都有可能。
看着万人之上的王侯之子,半蹲在身前握着脚尖,钟离玖玖哪怕再玩世不恭,心里也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嗯……紧张、惶恐,就和做了不该做的事儿一样,想要就此停下,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察觉到打量的目光,许不令抬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
钟离玖玖回过神来,抬起脸颊,稍微坐直了几分,含笑道:
“许不令,你还真是没架子,若是让外人看见,定要说三道四……”
“我做什么事儿,没人敢说。规矩是给寻常人讲的,我是定规矩的人。”
“切~……你就狂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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