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许不令听见了宋英的呼喊,对此自然是当做耳旁风,放慢马速到了夜莺的后方,防止流矢误伤楚楚或者狼卫高手突袭;奔跑间还来了个马腹藏身,把路边一命弓弩兵抓了起来,从惊慌喊叫的弓弩兵身上,夺过铁胎弓和箭壶,挂在了兵器钩上。
“拦住他!”
“放箭!”
背后嘈杂声不断,一团乱麻的步卒在背后追赶几步便停了下来,只余下十几骑轻骑纵马狂追。
只是幽州边军的战马来自辽东,轻骑再轻也身着铁铠。许不令和夜莺骑的是追风、踏雪,又轻装简行,速度差距太大,不过一里地就把边军甩在了一箭之地外。
宋英和司徒岳烬,都是长年行走江湖的顶尖枭雄,兵器用来杀人,坐骑则用来保命,胯下坐骑和兵器重要性旗鼓相当,两人的马自然不差;虽然和万里挑一的追风马难以媲美,但许不令也不可能抛下夜莺自己跑,因此只要追上踏雪马就行了。
宋英长剑持在手中,纵马狂奔追赶,待背后的小镇子消失时,身边便只剩下司徒岳烬一人。
司徒岳烬名震江湖几十年,无论逃跑还是追杀都经验老道,瞄了眼远方的尘土后,开口道:
“约莫三里地便能追上,当心兔子蹬鹰的伎俩。”
所为兔子蹬鹰,就是猎鹰扑兔落地的瞬间,兔子翻过来用强有力的后腿蹬一脚,寓意绝境反扑。
宋英常年在江湖上追杀甲子号通缉犯,对此自然不需要提醒,全神贯注盯着远方的两匹马,手中马鞭狠狠抽了几下,再次加快了马速。
踏踏踏——
清脆的马蹄声响彻雪夜。
钟离楚楚坐在夜莺的身后,四周已经没有的官兵和箭矢,得以空闲下来回头查看,却瞧见及远处有两匹马甩不掉,还有愈来愈近的趋势,不禁紧张道:
“许公子,怎么办?”
许不令知道背后是宋英和司徒岳烬,真被追上,他和夜莺显然胜算不大,当下把长槊挂在马侧,张开胳膊:
“跳过来,我的马好些,给夜莺减轻负重。”
钟离楚楚身材很高挑,有胸有腿的体重不可能太轻,再怎么也有百十来斤。而夜莺身材纤瘦,估计八十斤不到,一个人骑马的话,和没负重空跑区别不大,速度自然能加快些。
钟离楚楚没有迟疑,连忙在马上转身,一个飞跃便落在了许不令的马上,撞了个满怀。
许不令抱着钟离楚楚,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马上,没费劲儿让楚楚转个方向,而是叮嘱道:“注意着后面,我找机会甩开他们。”
两人姿势非常奇怪,和那什么坐莲一样。
钟离楚楚下巴放在许不令肩膀上,盯着后方模糊不清的雪夜,马匹颠簸,被搂着后腰贴的很紧,连衣襟都积压变成了扁扁的两团儿。
形式危急,钟离楚楚被当前局势吸引注意力,连方才捉奸在床的事儿都抛去了一边,根本没注意这些身体接触。
但你追我逐也没什么可看的情况,琼鼻又贴着许不令的长发,淡淡的幽香,从许不令脖子和头发上,传入了钟离楚楚的鼻尖。
香味很特殊,全天下独此一家。
钟离玖玖所有东西都是自己研究的,用的香粉也是一样,钟离楚楚从小闻到大,再熟悉不过了。
钟离楚楚眼神稍微恍惚了下,在香味的冲击下,出现了短暂的失神。
方才他和师父就是这样吗……
怎么可以这样……
钟离楚楚身体猛的一僵,继而往后移了些,想要和许不令分开些。
许不令自是不明所以,怕钟离楚楚掉下去,用力搂着水蛇般的腰儿,叮嘱道:“楚楚,别乱动,咱们这是逃跑……”
钟离楚楚挣扎的动作僵住,又被拉回了现实,咬了咬牙,重新靠在了许不令肩膀上。想要扫开脑海里乱七八糟的思绪,可乱七八糟的画面不由自主的出现在脑海。
就像我现在这样抱着,师父坐在许不令怀里,两个人……
许不令也觉得很香吧……
师父的笑脸和许不令的面容交织在一起,仿佛能听到他们彼此的欢声笑语和喘息……
难以表述的情绪冲击心神,却又不能躲避,只能闻着许不令熟悉的香味,无助的承受着这种心理上的摧残。
钟离楚楚再也克制不住,没有动弹,趴在许不令肩膀上,泪水弥漫眼帘,无声的滚了下来。
许不令看不到楚楚的脸,也没发现楚楚又哭了。他抱着楚楚让她坐稳,眼神扫向前方的野原,发现一个土丘后,开口道:
“夜莺,左边。”
走在前面的夜莺无需询问,便迅速调转方向冲入了田野,快步奔过雪原,从土丘上跳了过去。
许不令紧随其后,越过土丘后便取下了铁胎弓,说了声:“楚楚,坐好”后,回身开弓,瞄向了后方的土丘。
三石铁胎弓,力能中石头没簇,寻常箭士根本拉不开,也就边军的精锐弓弩手能用这玩意,许不令抢下这把弓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不过三石弓对于许不令的力道来说,还是轻了,几乎没有任何用力的动作,便弯弓如满月,把铁胎弓崩到了极限。
无论是军卒还是世家子弟,‘骑射’都是必修的功课,在军伍中甚至比个人武艺还重要,许不令的箭术自然是从小练的,火候自不用说,在黑城便展露过一次,射程之内基本上指哪儿射哪儿。
双方距离约莫两百步,因为土丘的隆起,都暂时失去了对方的踪迹。
追赶的宋英发现许不令蹿入田野,猛夹马腹跟着冲出了官道,双眸锐利如鹰死死锁住许不令的背影,在许不令越过土丘后,便侧耳倾听土丘后的动静。
司徒岳烬双眼微眯,从背后取下了九环大刀,沉声道:
“当心有诈。”
“马未停,继续追。”
宋英沉声回了一句,一马当先冲上了土丘。
只是宋英刚从土丘上方探出头来,横风中便传来尖锐破风声响。
宋英和司徒岳烬脸色同时一变,没想到许不令竟然暗箭伤人。已经冲出土丘,人马巨大的惯性不可能停住,两人本能矮身躲避飞来的箭矢。
可许不令也是武魁,知道一支箭奈何不了宗师级别的高手,光靠肌肉记忆就能听声辨位躲避。
许不令开弓射出的羽箭,瞄的根本就不是马上的宋英,而是刚刚从土丘上飞跃而出,露出四蹄的烈马。
锐利箭镞带着一点寒芒,几乎贴着土丘上的积雪飞过,落点之处正是即将落下的碗大马蹄。
武魁的反应再非人,也是本身的武艺,总不能把胯下马匹也练得的能听声辩位、踏雪无痕。
这拉满弦的一箭,只要射中必然从马腿上一穿而过,再好的马也得当场趴下;没了马光凭两条腿追踏雪马,想想都知道累死也追不上。
宋英反应极快,听见声响便发觉了不妙,用的不是马枪等长兵器,只能在马匹腾空越过土丘的瞬间,腰间雁翎刀出鞘,直接掷了出去,刀锋速度堪比强弩,半道准确无误截住了羽箭。
飒飒飒——
腾空烈马四蹄尚未落地,三声弦响便又接踵而至,在宋英截住第一箭的时候,后面三只羽箭已经破空而来,标准的连珠箭,瞄的是烈马的四条腿。
江湖上用箭的极少,这阵仗把司徒岳烬都给惊了一下。
宋英眼中显出几分错愕,常年和江湖人打交道,这种对战方式显然没有太多机会领略。眼见三支羽箭同时袭来,宋英咬牙从马背上飞扑而出,凌空两手抓住羽箭,同时一脚扫开了最后一只。但这么一来,人也落在了雪地上。
宋英落地后,马匹擦肩而过,他并未重新上马,而是高声道:“司徒公,你骑两匹马追,我随后就到。”
一人双马或者三马,是骑军中比较奢侈的打法,两匹马换着骑,基本上没有追不上的对手。
司徒岳烬点了点头,纵马飞驰间,左手抓住了宋英坐骑的缰绳,挂在了马侧的挂钩上。
羽箭再度袭来,司徒岳烬翻身挂在了马侧,凭借四尺大刀的长度,准确无误用刀尖挑开了射向马腿的箭矢。左右翻身腾挪心云流水,骑术显然也是世间少有。
许不令见此,没有再浪费羽箭,收起弓箭,带着夜莺往东方继续奔行。
宋英看着四匹马先后远去,吐了口唾沫,收起了雁翎刀,朝天色打了一根传讯烟火。
稍微等了一会儿,狼卫追了上来。
宋英让部分狼卫下马,然后带着精锐部下,一人三马,再次朝早已经失去踪影的许不令追去……
世子很凶 第七十章 夜奔
冬日风雪夜的天气让人难以在户外驻足,加之距离边关太近,百姓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安家落户,郊野上前后十余里都不一定能遇上能歇脚避风的地方。
被冠以‘武当杀神’之名的陈道子,牵着马在河畔驻足。内伤未痊愈,气色看起来有些虚浮,不过行走江湖带伤是常事儿,倒也没露出什么难受的神色。
换上江湖人装束的张不正,让马儿在河边饮水,抬眼看向无边旷野:
“狼卫倾巢而出来了幽州,四面八方都封死了,许不令只要外逃必然会有动静。方才瞧见狼卫往这边赶,宋英和司徒岳烬率队,肯定是发现了许不令的行踪,跟着走必然能找到。”
陈道子在幽州滞留这么久,又受了伤,其实已经不太想打了,不过这种话显然没法说出口。
“宋英只是想抓许不令逼问玉玺下落,不敢让许不令死,当着他们的面动手,他们必然阻难,不太好下手。”
“找机会从暗处下手,不过一旦出手就不能出纰漏。若是动了手没杀掉许不令,我等暴露了身份,这辈子恐怕都别想安稳。”
陈道子自然晓得这个道理,已经和许不令结了死仇,若是许不令不死,等许不令安然无恙返回肃州,必然会展开血腥报复。可能没法派兵平了武当山,但暗杀、使袢子必然无休无止,肃王手下蓄养的门客,可不比楚王少。
两个人在河畔修整片刻,马儿尚未饮完水,张不正便是耳根微动,目光望向了数里外的东北方。
雪夜昏暗无光看不清三十步外的景物,风声和河水响动混杂在一起,极大干扰了听觉。
张不正仔细聆听,分辨风声中的细微动静,抬起手来:
“是不是有马蹄声?”
陈道子也有所察觉,附身趴下,耳朵贴在地面仔细侧耳倾听,片刻后,点头:
“有马匹从东边经过,距离太远听不清几匹,但速度很快。”
“三更半夜不可能有人冒着风雪赶路,估计是狼卫在追赶许不令,过去看看。”
两人简短交流后,便翻身上马,朝着东方奔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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踢踏—踢踏——
马蹄铁踩在冻硬的泥地上发出清脆声响,连续奔行数十里,再好的马也不可能维持全速,已经比最开始的冲刺放慢数倍,更像是在雪地中快跑。追风马剧烈的喘息和心跳如擂鼓,汗气蒸腾又被寒风吹散在雪夜中。
后方的司徒岳烬依旧穷追不舍,一人双马虽然能极大的增加续航,但没法避免马力的消耗,追这么远没能追到近前,马匹也快到了极限,只能死死吊在后面,难以再次冲刺。
钟离楚楚依旧把下巴搁在许不令肩膀上,盯着后方的追兵。方才黯然神伤落泪,可跑了几十里地后,被凌冽寒风吹的背疼,再乱的心思也被冻没了,可能是有点撑不住,不动声色的又往许不令怀里靠紧了些。
骑着马甩开追兵,许不令认真关注周边路况,虽然注意到了,却也没往那方面想。
而钟离楚楚则不行,她本来就在想着师父和许不令模样,随着心思冷静下来,便感觉出了不对劲。好在背后寒风刺骨,能让人保持清醒,钟离楚楚虽然有点不自然,却也能忍住。
只是许不令察觉到楚楚背后被寒风吹着,便从马侧扯了条扎营用的毯子,包在了楚楚身上,用以遮挡寒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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毯子包在背上,刺骨风寒便荡然无存,只剩下周身的暖意。
钟离楚楚方才还能靠着刺骨寒意压下身体上的不适,这一暖和起来,顿时就感觉不对了。稍微撑了片刻,便发现自己没来由的胸闷,脸颊越来越烫,额头似乎有汗珠。
钟离楚楚下意识想扭几下,却又怕惊扰了许不令,只能暗暗咬着牙忍受。可持续越久,反馈便越厉害,连头都有点晕了,几次都差点忘记了现在是在摆脱追兵。
“呼~~呼~~~”
呵气如兰。
许不令全神贯注选择路线,彼此贴这么近,渐渐也发现了楚楚的不对劲。感觉抱着个水嘟嘟的热水袋……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显出些许意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楚楚都能有反应。不过此时他也没法回应,略显古怪的开口:
“楚楚?楚楚?”
“嗯……哦!”
钟离楚楚猛然惊醒,抱着许不令的胳膊稍微松了些,看向后方开口道:
“距离还有半里,没追上来……”
说话之间,气息不稳,碧绿双眸中带着几分茫然,似乎在疑惑自己是怎么了。
许不令也不知该说什么,只当做没发现,继续骑着马疾驰。
只是跑这么远,夜莺的踏雪马显然已经快到了体力极限,再跑非得活活累死。
此时已经远离大黑山一带,黑灯瞎火没有地标,也不清楚跑到了什么地方,周边的田野消失,山峦多了起来,有很多枝叶落尽的树木长在山上,看起来像是桃树。
夜莺马速渐缓,回头看向半里外穷追不舍的司徒岳烬,开口道:
“公子,一人双马追赶,拼耐力肯定跑不过,必然被追上,现在怎么办?”
若是夜莺的马累死,三个人同乘一马更加甩不掉后面不明数量的狼卫。许不令稍微思索了下,见宋英和狼卫都被甩到不知什么地方,只剩下司徒岳烬一人,便开口道:
“你们先走,找个地方藏好,我解决了司徒岳烬再走。”
说着掀开了毯子,双手托着钟离楚楚的腰,把她直接给丢到了夜莺的马上。
钟离楚楚神色已经恢复,虽然今晚发生了太多事,但轻重缓急她分的清楚。落在夜莺背后,她抱住了夜莺,回头急声叮嘱了一句:
“许公子,你别逞强,一定要小心。”
夜莺感觉楚楚身上不对劲,还以为公子逃跑的时候都不忘记欺负姑娘,心里有点古怪,不过这种事她当丫鬟的也不好说,只是回过头叮嘱:
“司徒岳烬成名已久,走外家路数,看家本领是‘二十八路连环刀’,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能挡得住一套就能打,挡不住切不可强撑,必输无疑。”
行走江湖战绩太多的缺点,就是容易被对手研究透。司徒岳烬在江湖横冲直撞近三十年,所学武艺招式都展露过,被说书先生传的人尽皆知。
若是换做其他宗师,比如祝六,绝技‘撼山’只要展露过,就必然被对手提防,很难在对阵同级别对手时,起到剑走偏锋一击必杀的效果。
而司徒岳烬强就强在,江湖上人人都知晓他的功法套路,但其刀法大巧不工直来直去,除了硬抗没有破招之法。
从出山至今,江湖上没有一人能撑到‘二十八路连环刀’砍完,最高记录是十年前,漠北刀客杨厥逆,挡了司徒岳烬十九刀,以废了一条胳膊的代价才逃出生天,其他交手之人,很少有能扛过九刀的。太极殿前司徒琥羽连出十三刀,都能逼的远强于他的左夜子用旁门左道应对,可见其杀力有多大。
许不令自是听过‘刀魁’的大名,眼中没有轻视的意思,抬手让夜莺和钟离楚楚继续往远放疾驰,胯下追风马未停,在转过一出山林之时,飞身落在了道路旁的一棵桃树后方,蓄势待发……
世子很凶 第七十一章 龙战于野
(上章失踪了,在审核……)
绵延近百里桃花海内人迹罕至,山峦之间没有灯火,方圆四野只有无边无际的积雪,开满雪花的桃树散落其间。
“驾——驾——”
飞腾的马蹄带起地面上的泥土和积雪,卷起的劲风扫落雪花,从山壁上伸出的桃枝在雪夜中轻轻摇曳。
司徒岳烬提着九环刀,身法灵活的在两匹马之间来回切换,如虎双目死死锁定前方的两匹马的踪迹。只是天色漆黑的风雪夜,连前方路面都难以辨认,能看到的也只有两道影子罢了。
追了不知多少里地,前方的许不令转过了一个山林,暂时失去了踪迹,但耳边依旧能听到马蹄声,在继续往前奔跑。
司徒岳烬身为天南武林第一人,‘老司徒’的名声无人不知,行走江湖数十年,脾气火爆经常和人起冲突,但也没有因为身为刀魁,便自持武艺目中无人。
闯荡江湖,过于谨慎显然没坏处,武艺越高越是谨小慎微,仗着武艺疏忽大意的人,基本上活不到宗师这个境界。
虽然前方没显出什么异样,司徒岳烬还是打起了十二分精神,翻身藏在了两匹马中间,避免被箭矢偷袭;右手持刀蓄势待发,并未用眼睛去看前方,而是用耳朵仔细分辨周边微不可察的细微动静。
踏踏踏——
马匹飞驰,很快跑过了山林,露出了道路。
前方两道黑影依旧在往远处疾驰,并没有停下来偷袭的意思。
司徒岳烬稍微放下戒心,正欲翻身上马继续追赶,忽然心中寒意骤起。
“喝——!”
道路旁雷霆般的爆呵猛然炸响。
雪沫横飞,寒光如雪。
司徒岳烬余光看向侧方,却见昏暗无光的桃林中,一道白色身影冲天而起,双手滑倒了龙纹长槊尾端,直接将长槊轮圆硬劈了下来。
这一下力道之大,把质地精良的长槊硬生生压成了拉满的强弓,形如弯月,两尺长的槊锋带着骇人的破风声,在风雪中划过一道圆弧,呈泰山压顶之势,势不可挡。
司徒岳烬很早就听闻了许不令的战力,心中并无大意,骇人声势袭来,带着皱纹的眼角微眯,抬起厚重九环刀便扫向了侧方。
铛——
金铁交击的巨响如同雪夜炸雷,溅起的火星如同电光,刹那间照亮了周边几丈之地。
槊杆落在九环重刀上,巨大力道,让战马发出了一声凄厉长嘶,马鞍下的腰椎明显下沉,继而四蹄踉跄栽倒向地面。
司徒岳烬身体挂在马侧,本就难以借力,长槊砸下来,持刀的胳膊虽然纹丝不动,身体却没法在这种情况下稳住,直接被压的崩断了马鞍的皮扣,砸向了路面。
许不令手中长槊并没有因为九环刀的格挡便止住攻势,全力一击砸落了司徒岳烬后,势头不减继续下落,槊杆落在司徒岳烬的坐骑上,而两尺槊锋则落在了对面空乘的骏马马鞍之上。
嚓——
雪夜中寒光一闪,两声凄厉长嘶同时响起。
蕴含巨大力道的槊杆砸断了马匹的脊椎,而两尺槊锋则如同刀入黄油,轻而易举的劈入了马背。若非第一匹马架住了槊杆,恐怕当场就把旁边的马从中断成两截。
两匹马同时栽倒在地上,甩出了两丈的距离,血水和内脏飞散满地皆是。
前方抱着夜莺的钟离楚楚,本来还担心许不令的安危,瞧见这一下,乱七八糟的思绪一扫而空,眼中全是震撼:
“我的天……司徒岳烬死了?”
夜莺表情平淡:“没死。这算什么,唐家庄打宋英加贾公公才叫厉害。快找个地方藏身……”
而坠马的司徒岳烬,饶是早有预料,也被这骇人的一击给惊了下。
身体被许不令一槊拍向地面,尚未落地,司徒岳烬便用左手撑住了冻硬的雪地,借力单臂撑住了身体,弯曲卸力继而猛然崩直,把身体从路面弹了起来,抬手便是一刀劈向刚刚落地的许不令。
这一下发力姿势不对,又比较仓促,力道并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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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不令抬槊轻而易举格挡住后,顺势往路边退开,往回来接应的追风马飞奔。如今把司徒岳烬的马都打死了,单凭双腿司徒岳烬根本追不上,如果能抽身离开,肯定没必要浪费时间硬碰硬。
“想跑!”
司徒岳烬天生暴脾气,本来给朝廷办事不情不愿,但被这么阴一下,也是上火了,哪里会让许不令乘机逃遁,提着刀身若虎扑,直逼许不令后背。
宗师级的高手,无论轻功如何,近距离爆发力都是世间顶尖,三十步内基本上眨眼及至,没有这本事就没法近别人身,也当不起宗师之名。
背后刀锋袭来,许不令见溜不掉,回身一记横扫千军扫向司徒岳烬,口中怒斥道:
“司徒岳烬,你好大胆子!竟敢刺杀藩王之子,你可知该当何罪!”
打归打,戏还是得演。许不令脸色震怒,似乎是遭遇暗杀的无辜世子。
司徒岳烬横刀格开长槊,身形一翻来到了许不令前方,朗声道:
“圣上有旨,命你速速缴械听从发落,若敢抗旨,以谋逆大罪论处……”
许不令听见这话,稍微停下手,做出半信半疑的模样:
“圣旨何在?”
司徒岳烬手持九环刀健步如飞,嘴上却是一噎,看了看来的方向,怒声道:
“圣旨在宋大人手上……”
“你他娘没圣旨,还敢假传圣旨?!你司徒家想造反不成?”
许不令就知道司徒岳烬不可能拿着圣旨,场面话说完,便抬手又是一槊刺向司徒岳烬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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