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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数百棵树苗,无论前后左右看去,都排成一条直线,一丝不苟没有半点错位的地方。只是此时整整齐齐的小树苗间,多了一把插在地上的直刀,刀鞘是竹青色的,远看去就像是基几百棵树苗中长歪了一棵。
小村姑持着锄头,在冻硬的泥地上挖着小坑,力气不大,本就挖的很慢,此时每挖几下,还会偏头看看那把插在苗圃里的直刀。
倒不是因为对刀或者外来人有什么兴趣,单纯是觉得别扭的很,怎么看怎么碍眼。就像广场上几千块白石地砖,有一块用成了青石,越看越难受,让人忍不住的想把那块颜色错了的砖扣出来,换成一样的。
峡谷内寂寂无声,冬日连鸟鸣都没有,如同一张恒古不变的水墨画。而那把突兀出现的直刀,则像是一个墨点,染在了一尘不染的画卷上。
小村姑挖了片刻地,轻喘着气停了下来,可能是实在忍不下去了,把锄头靠在桃树上,小跑到了直刀跟前,从怀里掏出手绢包在手上,想要把直刀拔出来埋了,只是刚伸出手,又看向外来人离去的方向。
万一那个人真跑回来了怎么办……
小村姑站在直刀旁边思索片刻,便收起裙摆蹲下,把桃树下的积雪拢起来,花了很久时间,堆出了一个大雪人。
雪人与直刀齐平,小村姑堆完后,暖了暖冻红的小手,跑回锄头跟前,仔细打量几眼——高低差的缘故,视线能从齐刀高的雪人头顶越过,看到后方的半截刀柄,更加突兀了。
“……”
小村姑双眸中明显有些生气,又跑到雪人跟前,在雪人头顶上堆了个发冠出来,世家子弟常见的缨冠。
‘衣冠’为一体,光有发冠看起来也不对,便用手指在雪人身上划出了斜领、腰带。
完工之后,小村姑再次跑回锄头旁,仔细看了一眼,雪人和雪地融为一体,桃林整整齐齐,总算是看不到碍眼的刀了。
小村姑满意的笑了下,重新持起了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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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流转,晨曦化为夕阳。
林间小径上,许不令肩膀上扛着青锋长剑,剑鞘顶端挂着布条,布条下穿着七条不知什么名字的鱼儿,冬天的鱼要养膘过冬,还挺肥的,已经在河边杀好刨去了内脏,洗的干干净净。
在河里忙活一整天,也只抓到七条大鱼,花的心思比对付司徒岳烬加陈道子还多,不过在这大冬天,也算是收货颇丰,心里还挺有成就感。
“汪——汪——”
刚刚走到房舍远处,犬吠声响起,不出片刻,凌晨被打晕过去的小黑狗,就凶神恶煞的冲了出来,瞧见走过来的许不令,稍微茫然了下,又飞快的夹着尾巴跑了回去。
许不令心里暗暗说了声抱歉,走进了种满桃树的林子,抬眼便瞧见醉竹刀插在原地,旁边多了个大雪人。
“咦?”
许不令微微楞了下,走到跟前仔细打量,雪人堆的十分精巧,圆滚滚的两侧对称,从发冠到靴子都一丝不苟,显然是花了大心思。
再看穿着打扮,长袍玉带竖冠,和他倒是有几分相似……
什么意思?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一时间还有点受宠若惊。
接触不多,小村姑的性格也有点古怪,许不令自是摸不清,为什么要把他堆成雪人放在这里,不过这种行为,在他看来明显是带着善意的,嗯……淳朴又善良的村姑。
许不令嘴角勾起几分笑容,想了想,在雪人的脸上补了个笑脸,便提着鱼儿走进了篱笆内的院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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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
咔——
木质织机运转时的轻响,从三间小房的正屋传来,大门开着,从院坝里能看到摆在屋子左侧的织机、纺锤;右侧是个小长桌,旁边堆着几个木箱子,整整齐齐的叠在一起。
小村姑坐在凳子上认真织着布,似乎是在想着事情,侧脸显出三分忧色,配上有些柔弱面容,远看去让人望而生怜,很容易产生保护欲。凳子下面,黑狗瑟瑟发抖的趴着,瞧见许不令后,连忙咬住裙摆扯了扯。
小村姑此时才回过神,偏头发现许不令站在院坝里,脸上出现慌乱神色,站起身来退了几步,把放在桌上的剪刀拿了起来。
许不令面带温和微笑,提起手上的七条大肥鱼,略显不好意思:
“姑娘,河里鱼儿少,找地方就花了半天,只抓了七条,明天再去一趟,应该就能凑够了。”
小村姑看了看许不令手里的大鱼,思索了下,脆声道:“你也要吃东西,你一顿吃我十天的粮食,只会越来越不够,你还是走吧。”
“呃……”
许不令表情一僵,这话说的也有道理,他抓一天鱼总不能不吃东西,只要他吃东西,就会越欠越多,永远还不清。
许不令想了想,从腰带后取出几块‘饼干’,微笑道:
“我带的有干粮,少吃点鱼凑合下就够了,姑娘不用担心。”
小村姑轻轻蹙眉:“那你昨晚为什么不吃干粮,非要吃我的粮食?”
许不令摊开手:“因为干粮不好吃。”
小村姑一时无言,没有再多说,走到门前把大门关上:
“你睡柴房,用多少柴火你要给我补上,还得把碗和筷子削出来,我今天用勺子吃的饭。还有,不许把刀插在地里,你要是想插,可以插远一些。”
“呃……”
许不令偏头看了看远处的雪人和直刀,略显茫然……





世子很凶 第八十章 桃花坞(218/538)
夕阳挂在山头,峡谷在夕阳映衬下,染上了淡淡的金黄色。
厨房里,许不令把刚捉的鱼儿挂在了窗口,寒冷冬季能保存一些时间,只要这十来天吃鱼,粮食的问题就解决了。
今天已经找到了鱼窝子,明天估计能捉不少鱼,身上带的干粮仅能饱腹,许不令还是取了一条鱼儿,又从厨房里取出柴火和小凳,堆在院坝的瓜架附近点燃,用木棍穿着鱼儿在火上烘烤,然后坐在跟前,拿着一截圆木,用剑仔细削切,以许不令的武艺,削出个碗来自然轻而易举。
燃烧的篝火发出‘啪啪’的轻响,和屋里的织布机交相呼应。烤鱼的香味很快飘散开来,屋里的小狗应该是闻到了,在门后面扒拉着木门,发出‘呜呜~’的叫声。
随着天色渐黑,屋里光线可能太暗了,织机停了下来。
正屋里安静片刻后,大门打开,黑狗唰的一下就蹿了出来,跑到篝火跟前,此时也不怕许不令了,目不转睛盯着烤鱼流口水,显然平时吃的东西不怎么样。
许不令想了想,偏头看向正屋:“姑娘,你饿吗?鱼我明天多捉一些即可,火都点了,正好多烤两条。”
小村姑站在门里面,望了几眼后,缓步走了出来:
“我自己烤,我和它吃一条就够了。”
说着走进了厨房,取下一条鱼儿,用木棍穿着,走到火堆的对面,双手握着木棍认真烧烤。
许不令削切着木料,抬头打量了一眼,觉得这么傻站着有点怪,便把瓜架下的躺椅拖了过来:
“坐着烤吧。”
小村姑倒也没拒绝,走到躺椅旁,把躺椅转了半圈,椅背对着许不令,然后躺在上面,伸出木棍烤鱼,还颇为悠闲的摇摇晃晃。
许不令见此摇头笑了下。他看人一向挺准,人的行为、想法都有迹可循,是什么性格、脾气,基本上几句话都能了解清楚。可这个小村姑,却让他有点琢磨不透,总感觉像个智障,说话做事都比较反常,但仔细想来又没什么问题,反正就是怪怪的。
黑狗蹲在中间,两人沉默了片刻。
许不令想了想,率先开口道:
“姑娘,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深山老林里?”
小村姑摇晃着躺椅,语气不是很客气:“我想住这里,就住这里了。”
“呃……看厨房的油盐和用具,你应该不是从小就住这儿,有家里人给你送过来,还是你自己出去买?”
“你话真多,我不喜欢说话。”
“……”
许不令点了点头,轻叹了口气,默默闭嘴。
很快,红日彻底沉下山头,天地彻底黑了下来,天晴雪住,满天星海和一轮弯月挂在了天空上。
许不令抬头了一眼,此时才发觉峡谷内美的有点梦幻,以至于他偷偷掐了自己一下,确定不是飘在河水晕过去,已经进入了弥留之际,身处幻觉之中。
小村姑也在望着星空,许久后,忽然伸出烤鱼,指向西边一颗很亮的星星:
“喂,你知道那颗星星叫什么吗?”
许不令抬头看了眼:“东有启明,西有长庚,应该是长庚星。”
小村姑从椅背侧面探出一双眼睛,略显惊讶:
“你还读过诗经呀?”
许不令从言谈举止中,已经看出这小村姑不是乡野愚妇,此时看来她恐怕还读过不少书。他点了点头:“四书五经是必修课,自然读过。”
“那你会作诗吗?”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摇头轻笑:“作诗不会,倒是背过不少。”
小村姑好像对这些很有兴趣,把椅子转了半圈,双手持着烤鱼,手肘放在膝盖上坐着,偏头认真打量:
“背过哪些?我看你记错没有。”
许不令有些好笑,稍微想了下,看向篱笆外绵延至视野尽头的万棵桃树:
“嗯……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
刚念出两句,小村姑便眉头一皱,晃了晃烤鱼:
“没这首诗,你骗人。”
许不令自然知道没这首诗,他轻声解释道:“近两年,江南那边的才子刚写的,风靡大江南北,出名的很,姑娘在这里不问外世,没听过也正常。”
小村姑性格确实和人不同,追根问底道:“谁写的?”
“呃……唐寅唐伯虎,苏州吴县的才子。”
“你说谎,苏州没这号人。”
许不令自然知道没这号人,就算有也得几百年后才生出来。看来这姑娘不是自幼就不问世事,对外面还挺了解。他只得继续解释:
“刚刚出名,姑娘没听说过也正常。”
“唐寅他爹是谁?师承何人?”
“……”
这个问题显然把许不令问住了,这世道很讲究尊师重道,只要是读书人,自我介绍必然会说‘家师某某’,以视对授业恩师的尊敬,而出名的才子更是如此。
而对于旁人来说,就和江湖上一样,觉得一个大侠很厉害,首先打听的就是‘谁教出来这么厉害的徒弟?’,他既然背了人家的诗,怎么可能连这些都不晓得。
许不令犹豫了下,含笑道:“唐寅出身寒门,自学成才,其家室倒是没打听过。”
小村姑轻轻皱眉,明显是不信,摇头道:“你和外面的人一样,都喜欢说谎。罢了,你背诗吧。”
许不令略显无奈,继续道:“……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
繁星如海,夜火清幽。
许不令削着木碗,声音平静的念着桃花诗。
小村姑听了几句,便用手撑着下巴,手肘放在躺椅扶手上,目光很认真。
一首诗念完,许不令露出几分微笑:
“如何?”
“挺好的,你为什么给我念这首诗?”
“触景生情嘛。”
许不令笑了下,偏头看向篱笆外的几百棵小树苗,询问道:
“姑娘种这么多桃树做什么?”
小村姑想了想,认真道:“摘桃花换酒钱呀。”
??
许不令看向方圆几十里荒无人烟的山野:
“你又不出去,怎么换?”
“明年二三月份开花了,摘了出去换就是了,我又不是没长腿。”
许不令无言以对,感觉和这小村姑就不在一个频道上,只得改口询问:
“姑娘以前种桃树做什么?”
小村姑回答依旧很干脆:“桃花好看。”
“好吧……”
许不令点了点头。
鱼儿逐渐烤好,香味扑鼻。许不令先烤的,自然也先好,当下把插在地上的木棍拔出来,递给小村姑:
“你先吃,我把碗先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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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姑看了两眼,从怀里掏出手绢,包着木棍接过来,然后又把躺椅转了过去,背对着许不令,闷头开始吃烤鱼,小黑狗也趴在了跟前。
许不令削着木碗,可能是周围太过安静了,又开口道:
“世上好看的花多着,这片桃花海只有初春才好看,其他时候也一般。我知道个地方,种了几百种花,世上有的花哪里基本上都有,一年四季的景色都不同,现在过去,应该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腊梅、茶花、君子兰……”
小村姑从椅背后面探出眼睛,半信半疑:“有这种地方?”
许不令笑道:“这次绝对没骗姑娘,我就在哪儿出生的,七八岁前都一直住在那里。”
小村姑思索了下,轻轻摇头:“我喜欢自己种的,你们种的肯定乱七八糟。”
“没乱七八糟,很整齐。”
“有我种的整齐嘛?”
“呃……”
许不令偏头看向外面的树苗,整齐的有点强迫症的感觉,确实比不了,当下也不说话了。
躺椅摇摇晃晃,很快,一条鱼被小村姑和黑狗分着吃完了。
许不令用削铁如泥的宝剑削好了小碗,递给小村姑:
“你看看合适不。”
小村姑依旧用手帕包住小碗,拿在手里比划了下,满意点头,说了声:“还有筷子。”
然后起身走进了厨房,打来热水洗漱后,便回到了侧屋里,栓了门。
院坝里彻底安静下来,许不令稍微迟疑了下,终是摇头一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世子很凶 第八十一章 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
(序号错了,没有81)
皎洁月色洒在峡谷内,躺在土灶后的柴堆旁,可以自门口看到山巅之上的浩瀚星海,美不胜收。
许不令盖着茅草熟睡,黑狗则趴在门口的小狗窝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夜很安静,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院坝对面的侧屋里,又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在穿裙子……
许不令抬起头来,睁开眼帘,却见房门打开,小村姑从屋里走了出来,衣裙整齐,身上还披着毯子。他还以为起夜方便什么的,又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只是小村姑出了房门后,便径直小跑到厨房门口,拿了一根小木棍,然后在土灶旁边蹲下,用小木棍戳许不令的腿:
“喂?喂?”
“……”
许不令做出睡眼惺忪的模样,睁开眼睛,紧了紧身上的袍子:
“姑娘,你想做甚?”
小村姑蹲在土灶的入口处,如月娥眉微微蹙起,眼神带着几分疑惑:
“你方才念的那首诗,其中‘不见五陵豪杰墓’,是什么意思?”
就这?
还以为长夜漫漫无心安睡啥的……
许不令索然无味,眨了眨眼睛,坐起身来,认真解释:“嗯,不见五陵豪杰墓,指的是……是……”话到此处,表情微微一僵。
‘五陵’指的是‘汉高祖、汉惠帝、汉景帝、汉武帝、汉昭帝’的陵墓,这可怎么解释?
小村姑明显有强迫症,被这句弄不懂的诗折磨了半晚上,不弄清楚肯定睡不着。此时蹲在地上往前移了两步:
“指的是什么?”
许不令憋了半天:“嗯……是一本书上的人物,算是演义,里面的人都是虚构的,五陵是指演义中五个皇帝的陵墓。”
小村姑听见这话,自然是询问道:“哪本书?”
“大汉王朝。”
“大汉王朝?”
小村姑仔细回想了下,略显不悦:“你骗人,没这本书。”
常言道‘一个谎言,要用一百个谎言去弥补’。许不令知道再问下去,肯定超出他的知识积累,只得含笑道:
“刚写的,我也没看过,其实就是史书,没啥意思。”
小村姑若有所思的点头,想了想,又问道:
“那个唐公子,写过其他诗词没?念给我听听……”
说话间站起身来,跑到碗柜旁边,拿起仅剩的一壶自酿桃花酒,又把两个木碗拿过来,放在了许不令面前,倒了两碗:
“我请你喝酒。”
“呵呵……”
许不令被这么一弄,倒是没什么睡意了,靠着墙壁席地而坐,把小板凳给她,然后端起酒碗:
“我知道的诗词挺多,不过只是闲适雅趣,对写诗词的人不算了解。你要是不追根问底的话,我可以念给你听听。”
小村姑在板凳上坐下,捧着小木碗,点了点头:“你大胆说,我不问你就是了。”
许不令端起酒碗抿了口不怎么好喝的苦酒,想了想:“唐伯虎的诗词,我还记得一首《留花》,春光纵好秋无情,红颜无驻意凋零。黄梁梦觉三春晚,何必别后再相逢。意在青春短暂、转瞬即逝,要及时行乐,珍惜青春年少……”
小村姑也抿了口酒,认真听完后,微微点头:“没之前那首好,还有其他的嘛?”
“其他的……”
许不令在脑海中检索了下,继续道:“还有李清照的一剪梅。红藕香残玉蕈秋,轻解罗裳,独上兰舟。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写的是丈夫不在身边的深闺幽思……”
小村姑仔细琢磨了下:“还不错……不过太伤春悲秋了,我不喜欢,有没有听起来比较舒服的?让人开心那种?”
许不令露出几分笑容,看来这小村姑,不是被情感所伤才在这里隐居,还挺乐观的。他沉吟片刻,轻声道:
“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深林人不知,明月来相照。怎么样?”
“嗯……这个不错,还有没有?”
小村姑酒量明显不好,脸蛋儿染了几分酡红,不过很有精神,直直看着许不令,不夹杂丝毫其他的情绪,单纯的满意。
深山老林孤男寡女,本来应该有的旖旎气氛。可不知为何,许不令坐在这个小女人跟前,哪怕对方秀色可餐,也很难产生出其他想法。感觉就像是面前摆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美玉,让人自惭形秽,自心底便打消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就好似普通人遇见了圣人,担心自己市侩气的言谈举止,会让圣人心里看低自己一样。
许不令也算人中龙凤,还是头一次有这种感觉,不过这也不算什么坏事。他轻笑了下:
“自然是有的。中岁颇好道,晚家南山陲。兴来每独往,胜事空自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讲的是终南山隐居的生活,倒是和姑娘现在有几分像。”
小村姑细细品味了下,展颜一笑:“偶然值林叟,谈笑无还期。你就是树林里遇到的老叟,可以一直聊,不用想着什么时候回去。”
这一笑,灿若桃花。
许不令还是第一次瞧见小村姑笑,稍微愣了下,继而也跟着笑了下:
“什么老叟,我估计还没姑娘你大。”
“诗里是这么写的。嗯……偶然值公子,谈笑无还期……不押韵了呀……”
“那就换一首,我想想……”
……
长夜寂寂,四野无声。
玉盘悬空投下皎洁月色,散落在万树桃花之间的农家小院内。
两个素不相识的男女,坐在小厨房的土灶后面,如同山野村落中的贫瘠农户,说的却是历朝各代最负盛名的文坛瑰宝,场景既怪异又特别。
天气太冷,说到半夜,许不令升起了灶火。
可能是肚子饿了,小村姑站起身来,从窗户上取了条已经冻硬的鱼儿,以腌菜为辅料,认认真真的炖了锅鱼汤,表情依旧专注,听着烧火的许不令讲解诗词。
许不令看着小村姑在厨房里兜兜转转,不知为何,觉得这日子好像还挺自在的。连续近两个月的奔波和厮杀,忽然就这么停下来,就好似刀口舔血半辈子的侠客,在打打杀杀的间隙,忽然来到了这世外之地,风波停歇,便觉得往日那些江湖琐事毫无意义,放下便不想捡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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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只有历尽生死沉浮的江湖客,才会明白这种平淡的好吧。
可惜的是,许不令并非出生于江湖,帝王之家,哪有归山退隐一说。
两个人就这么在厨房里聊着诗词,一坛酒小口细品,最后还是喝光了。
不知不觉东方发白,已经到了凌晨。
小村姑睡眼惺忪,依旧用手捧着下巴,还在认真聆听,没有去睡觉的意思。说是不追根问底,但遇到不懂的词句,还是会问个究竟,即便许不令不知道,也得给她编个合理的解释,不然就一直往下问。
许不令说的口干舌燥,见天色已经亮了,便开口道:“天都亮了,姑娘早点去睡吧,熬夜伤身。”
小村姑眼中有点意犹未尽的意思,不过还是点头,揉揉眼眶:“我开始还以为你写的,不过这么多诗词,一个人写不出来。你还挺老实的。”说完后,就起身回了侧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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