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很凶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关关公子
其他藩王,除开独镇南越的魏王是这么养兵,余者都是战时当兵、闲时种地的府兵,战斗力自然悬殊。
这也是为何七王对长安城唯命是从的原因,单纯的打不过皇帝,连肃王都只能破关中军,等辽西都护府和六王大军杀过来,根本守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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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的太阳升到半空,许不令在祝满枝的带领下,来到了清徐县城外的郊野。
松玉芙不会骑马,但同龄姑娘都出去玩,总不能把她留在船上当望夫石,所以还是跟着了,坐在楚楚的马上,抱着楚楚的腰,东看西看。
宁清夜的故乡被朝廷捣毁,已经没了故乡,对满枝的老家十分感兴趣,一直走在满枝身边,听着满枝当导游耐心讲解:
“看到那块大石头没有,我以前经常和我爹坐在上面钓鱼,别看我爹是剑圣,钓鱼的手艺可差了,什么都能钓上来,就是钓不到鱼……”
小河流淌而过,环绕树林农舍,冬日郊野虽然没有山清水秀,但平原地带一马平川的雪景,还是让人心旷神怡。
许不令带着夜莺,走在最后面,穿着陆红鸾新缝制的雪白衣袍,冷峻不凡,只看美景不看美人,显然还处于贤者时间,没从昨天的‘新年礼物’中缓过来。
说起昨晚上,许不令便有些一言难尽。
前天被三个如饥似渴的媳妇压榨也罢,连缓都不让他缓一下,昨晚上又给他‘过年’,舒坦归舒坦,但要命也真要命。
都是自己亲媳妇,总不能光顾着自己享受,自身体验是其次,主要还是得把媳妇们伺候舒坦。
想把四个年龄正好,又比较保守的小妇人伺候开心,可是大活儿,从技术到口才一样都不能少,还不能顾此失彼,做牛做马、任劳任怨也罢,还给折腾的心力憔悴差点词穷,这要是早上起来还能有歪心,那怕是色鬼投胎。
不过男人嘛,总得有点担当,有时候独自抗下所有,也是应该的,怨不得谁!
说起来,昨晚上虽然累了点,但明显挺有意思。
萧绮的‘绮绮最乖了’还在,那叫一个宁死不屈,暴露了,也做出大姐大的模样,谁敢笑话就训谁,说不出的好玩。
在旁边看戏的陆姨,反应自不用说,开始是茫然不解,而后满眼震惊,继而羞愤窘迫,被宝宝拉着不准走,只能用手捂着眼睛。
捂着就捂着吧,又忍不住偷看,看了片刻后,便开始酸了。
毕竟亲眼目睹自己最珍惜的宝贝疙瘩,被其他女人糟蹋,自己却吃不着,那种感觉可不好受。
然后陆姨就开始了,跑过来不停的训几个姑娘没轻没重,语气酸的不行,还给许不令端茶、擦汗什么的,心疼的不要不要的。
许不令如今想起来,也忍不住暗暗感叹一句:还是姨好。
若不是陆姨昨天晚上拉着,他今天别说出门了,连爬起来估计都不容易。
沿路走走看看,一行人在祝满枝的带领下,来到了河畔的一片小桂花林外。
桂花林是祝六隐居的地方,景色很不错,但田地已经荒废了,小道上满是杂草落叶,连路都看不清。
祝满枝从马上跳下来,喜滋滋的走在前面,带着诸多姐妹来到桂花中,指着前面一间农家小院:
“这里就是剑圣故居,嗯……也没啥可说的……”
许不令走到跟前,左右扫了眼,院子里都长草了,大门上着锁,明显很久没人来,确实没什么可看的。
钟离楚楚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想到大老远跑过来,就这么结束了。
松玉芙扫了几眼,开口道:
“要不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
祝满枝虽然从小在这里长大,但心早就不在这里了,爹娘即便以后隐居,也肯定换个地方,不可能再回来。她满眼怀念的左右看了几眼,便摆了摆手道:
“不用收拾了,就这样吧。带你们去县城吃全鱼宴,我知道一家铺子,比长安城龙吟阁的菜都好吃,在清徐县开了几十年了……”
宁清夜看了看天色:“今天大年初一,还有酒楼开门?”
“没有,但你要看谁吃,当年那间铺子,可是我罩着的,别说大年初一,就算半夜三更过去都会开门,这就叫排面……”
“切~”
……
闲谈之间,许不令跟着满枝前往不远处的县城,很少陪着姑娘们出来散心,自然也不着急。
松玉芙不是江湖女子,和四个江湖小侠女共同语言不多,一直插不上话,许不令还不忘走在跟前,陪着聊些诗词歌赋,免得松玉芙觉得无聊。
一行人来到清徐县城门外,满枝本想和守城的兵役打招呼,结果一眼扫过去,守城兵马经过轮换,已经不认识了,当下又从怀里掏早就准备好的‘身份证’。
许不令并未大张旗鼓的以藩王世子身份满地跑,正想用假身份低调进县城,却听见城门外的班房里,传来一声:“诶!许……”的声响。
许不令眉头一皱,手放在腰间剑柄上,偏头望向值班休息的木屋,却见一个身着铠甲的小兵站起身来,面带惊讶和喜色,朝这边张望。
小兵身侧挺壮,手持一杆边军制式红缨枪,看打扮当是这队城门卫的伍长,长相颇为粗狂,神色举止带着些江湖气,许不令回想了下,倒是不记得这么个人。
听见这个‘许’字,几个姑娘也警觉起来,蹙眉望向了伍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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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伍长张了张嘴,好似想起了什么,连忙跑过过来,抬了抬手:
“闪开闪开,这是哥哥当年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老四,你帮我顶着,待会督军大人要是过来,你就说我撒尿去了,马上就回来……”
伍长走路腿有些跛,可能往年受过旧伤,虽然不影响行动,但很明显就能看出来。
许不令瞧见这个,倒是恍然大悟,想起来这小伍长是谁了。
去年推完宝宝后,去玉峰山静养,有个脑子不好使的江湖客被人利用,提着棍子跑过来想打他一顿,结果被打了个半死。
当时他遇上了江湖客留在山下小镇的老娘,没有灭口,不曾想在这里又给遇上了,记得叫‘雷公棍寇猛’来着……
世子很凶 第十七章 故人
四个城门卫听见寇猛的话,自然没有啰嗦,让开道路。
寇猛跑到跟前,把红缨枪丢给兵卫,抬手就行了个江湖礼:
“许少侠,在下寇猛,你可还记得?去年有幸在玉峰山打了个照面……”
许不令自然是记得,当时他之所以放了寇猛,便是因为这汉子孝心感天动地,用箩筐背着老母走了几千里路治病,连家产性命都不要,光这份孝心都足以让人终身难忘了。
在玉峰山下遇见寇猛时,寇猛浑身是血脸都看不清,许不令还以为是个四五十的汉子,此时吃胖了几分,穿着边军制式铠甲,看起来也不过三十出头,精神十分不错。
松玉芙当年给寇猛指过路,但萍水相逢偶然擦肩而过,肯定是不记得了,此时疑惑望了眼,便看向了别处。
城门口人多眼杂,许不令只是轻轻抬手,让几个姑娘走在前面,他和寇猛并肩而行,询问道:
“令堂的病可好些了?”
寇猛眼神中满是感激,带着北疆男儿特有的豪迈:
“好多了。离开长安之后,在路上遇见了萧大小姐的车架,顺手就给开了个方子,把病给治好了。唉!当时还发愁我就一条命,两个人情怎么还,现在可好,得知许公子和萧家联姻,我高兴坏了,这不就直接从军入伍了,争取以后去许公子麾下鞍前马后……”
许不令没听萧绮说过这事儿,不过这种路边顺手行善的小事儿,萧绮估计也不会记在心上。
听见寇猛说从军入伍准备报恩,许不令倒是有些无奈,摇头轻笑:
“你从军入伍,该去西凉,在太原入伍,升到当朝太尉,也是朝廷的将领,不跑来打我都是好的,还什么人情?”
寇猛脸上的喜色一僵,有些茫然:“当兵不都一样的,还有这说法?”
寇猛念私塾被赶出来,本身就是江湖儿郎,搞不清皇帝藩王之间的体系和势力划分太过正常。
都是为国效力,现在也没分家,许不令自然也不会打击寇猛改邪归正的心,含笑道:
“问题也不大,等你在边军积攒些功劳,我和辽西都护府打个招呼,把你要过来即可。不过你也知道我身份,我开口点的将,若是没两把刷子,传出去闹笑话,这西凉军的大营,可不是那么容易进的。”
寇猛听见这个,眼前一亮,忙的拍了拍胸口:
“许公子放心,我寇猛别的不说,胆儿大不怕死那是人尽皆知,连北疆陈冲我都甩过几棍子,要是在边军里面混不出名声,都没脸往许公子跟前走。我其实才从军不到三个月,马术不错,本来是边军斥候,第一次跟着伍长出关探消息,遇上了北齐的小队斥候,我一个人提了五个脑袋回来,百夫长都吓了一跳,当场就把伍长的帽子给我了,原来的伍长就是刚才那个老四……”
许不令点头轻笑,自幼在边关长大,对于这种出门‘打猎’的活动很了解,寇猛好歹也有‘雷公棍’的美誉,本就善战场杀伐,能一挑五不算稀奇,当伍长都屈才了。他稍微思索了下,看向周边的街道:
“你既然刚刚立功,怎么被调来了清徐县看大门?清徐县距离宁武关百来里,军功可不好挣。”
寇猛听到这个,便叹了口气,抬手摆了摆:“我也弄不清楚,为了升官快点,我每次都是抢着出关。结果前些日子,上面说是轮着来,让我带着弟兄来清徐县守城,军令如山,我也不敢发牢骚,这不就跟着百夫长过来了。”
许不令缓缓点头,为了保持边军战力,前线和后线本就是轮换的,倒也挑不出什么毛病。他转而道:“那令堂谁在照顾?”
寇猛呵呵一笑:“萧大小姐那药是真灵验,几服药下去就好的差不多了,我娘如今能走动,知道我来了清徐县,便也跑过来,在城里租了个小院子。许公子要是不嫌弃……”
说着寇猛看向前面一队姑娘,有些迟疑……
祝满枝一直在偷听,作为太原周边长大的‘汾河剑神’,对‘雷公棍’自然有所耳闻,她连忙回过头来:
“许公子怎么会嫌弃,都是江湖儿女,英雄不问出身吗。”
“那敢情好。“
寇猛一拍巴掌,连忙带着一行人转入小街,喜气洋洋道:
“大过年的,我娘准备了不少菜,我娘厨艺好得很,可不比镇子上的酒楼差。”
许不令思索了下,倒也没拒绝,和寇猛攀谈几句,便来到了县城居民区的一条胡同内。
胡同里都住着当地百姓,家家户户门上都贴着对联,不少小孩子在巷子里来回奔跑玩耍,还有大人坐在门口唠嗑。
祝满枝显然没吹牛,以前在县城当捕快满街跑,抓小偷、找鸡鸭什么的,县城也不是很大,认识她的人极多。
此时祝满枝走在前面,不停的打招呼:
“小刘子,都长这么大了……吴婶儿,你咋又漂亮了,我都没认出来……”
巷子里的街坊邻居,瞧见已经快十七岁的大满枝,显然有些意外,也在热络的回应:
“哎呦~满枝回来啦!个儿倒是一点没长高,还是以前那么小巧……”
“听说你去长安了,爹娘找到没有?”
“都十六了,嫁人了没?后面那个公子是你相公?”
……
祝满枝听见这些热络的招呼,表情渐渐尴尬起来,回头瞄了许不令一眼,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低着头就跑掉了。
“哟~还学会害羞了,以前和男孩子一样野,真是女大十八变……”
“是啊是啊,县城里的男娃都被打过,长大了倒是斯文起来了……”
祝满枝越跑越快。
寇猛瞧见这场景,意外道:“许公子,这位姑娘,还是本地人?”
许不令有些好笑:“是啊,汾河剑神,可曾听说过?”
祝满枝埋头小跑的动作一僵,回过头来羞恼道:
“许公子~!你……”
清夜和楚楚都是憋着笑,偏过头去免得满枝发火。
寇猛倒是很有眼色,一拍巴掌认真道:
“如雷贯耳,久仰大名,只是未曾遇见过……”
祝满枝一愣,继而通红的脸儿便笑逐颜开,站直了几分,正想抬手行个江湖礼。
寇猛根本就没听过,哪里敢接话,连忙抬手,指向旁边的小院:
“到地方了,诸位姑娘进去吧。娘!……”
“诶!”
整整齐齐的小院之中,老妇人正在屋里忙活,听见声响走了出来。
许不令抬眼看去,老妇人脸上的皱纹依旧,不过花白的头发黑了不少,眼神也很清澈,明显能看清东西了,气色非常好。
寇猛走上前,连忙介绍:“娘,这就是你一直念叨的那个俊后生,咱们在长安遇上的那个贵人。”
老妇人愣了下,在长安城外的时候眼睛看不见东西,但许不令撑着伞陪着她等儿子的事儿可是记忆犹新。当下满脸喜色,连忙抬手招呼:
“哎呦,快快快,快进来,这是贵客呀……猛子,出去打些好酒来……”
许不令自幼生长在王侯之家,这种充满市井气的人情走动,可能只在上辈子体验过,心里还挺感慨的。当下也没摆什么架子,带着几个姑娘来到了客屋就坐,和老妇人聊起了近一年来的闲话家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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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很凶 第十八章 势如潮水
“杀——”
宁武关内,城墙上巨大的豁口,宛如神人在大地上强行劈砍出来的伤疤。
万余精骑作为北齐先锋部队,悍不畏死的冲入缺口,关门已经被打开,双方数万将士冲杀在一起,原本寂静的雪原山岭,在短短半个时辰内染成了血红色,尸骸遍地,烈火与浓烟遮天蔽日。
宁武关外,没有尽头的黑云依旧在往前推进,北齐右亲王姜横,亲率骑军三十万,以难以计数的蛮族奴役为先锋,孤注一掷,从北方压了过来,这几乎是北齐休生养息六十年攒出来的全部家底。
海东青盘旋于空,发出嘹亮鹰啼,从天空往下看去,兵潮如海啸扑在了宁武关的城墙上。往日坚不可摧的宁武关,在出现一条缺口后,便如同溃堤般产生了连锁反应,黑色水流裹挟着刀锋,从各处渗透进关门内,过关后便往外扩散,蔓延向百里外的太原城,以及周边的乡野镇县,所过之处寸草不留。
两国交战,从来都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大胜之后可能安抚百姓、严禁扰民,但此时自身都在背水一战,不成功便成仁,哪里顾及得了那么多?踏入从未触及过的太原辖境,环视四周,除开战友便全是敌人,只有把挡在路上的人杀干净,才不至于让自己的脑袋变成对方的军功。
烽火已经燃起,还沉浸在年关佳节气氛中的大玥军卒、官吏、商贾、乡绅、佃户、妇孺……,毫无准备的所有人,都是在茫然之后,陷入了恐慌和混乱,还在乡野间走动的百姓疯狂往城里、深山奔逃,吃酒的官吏鞋子都来不及穿,便疯狂的跑向城头。
咚咚咚——
战鼓如雷,恐慌与混乱以惊人的速度往外蔓延,而冲过关口的黑色巨浪紧随其后,以排山倒海之势,压向了一无所觉的边关小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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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徐县的小巷中,不时有爆竹声响起。
老妇人在厨房忙前忙后炒着腊肉,扑鼻的香味让人垂涎欲滴,有不少孩童都跑到了门口探头观望,又被大人揪着耳朵提了回去。
祝满枝天生热心肠,和知书达理的松玉芙一起,在厨房给老妇人帮忙准备饭菜。
钟离楚楚自幼在南方长大,还没坐过北方的火炕,和宁清夜一起坐在炕头,屁股下面暖烘烘的,感觉很古怪,还凑在一起窃窃私语:
“清夜,这晚上睡着多热呀?”
宁清夜一如既往的坐姿笔直,闻言想了想,凑近几分:
“你师父肯定喜欢。”
钟离楚楚碧绿双眸中略显不解:“为什么?”
宁清夜表情平淡,很直接的道:
“她和许不令一起,脱光了被捣药,就不怕冷了。”
捣药?
钟离楚楚表情一僵,仔细思索了下,才反应过来‘捣药’是什么意思,脸色一红,抬手就在宁清夜腿上掐了下,很想回一句:你不也被许不令捣,也好意思嘲讽我师父?一丘之貉罢了……
不过这话显然不好说出口,她只能蹙眉道:“你跟谁学的你?”
“跟你师父。”
宁清夜从来都是风轻云淡,和女子聊起别人的私房话,自然不怂。她想了想,又道:
“楚楚,你其实不用这么纠结。我师父说了,你和你师父,都陪着许不令,其实没什么的……”
??!
钟离楚楚听见这话,差点岔气,不可思议的瞄了宁清夜几眼,暗道:你师父不知羞给你说这些,你听不懂也罢,还想把我和我师父拉下水?
对于这番‘盛情邀请’,钟离楚楚自然是不领情,冷声道:
“宁清夜,你注意言词,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我不可能做那种事。”
“切~随你,反正急的又不是我。”
宁清夜见好言相劝还不被对方领情,自然就不说了,偏头望去的了别处。
钟离楚楚也哼了一声,偏头望向另一边,暗道:你就嘚瑟,等你知道你师父也和许不令睡一起,看你急不急……
小门外的客屋内,烧着地炉,炉子上放着铁壶,正冒着热气,旁边温好了两壶酒。
许不令和寇猛坐在小桌旁,夜莺在跟前帮忙倒酒,闲聊边军作战的小细节。夜莺自幼在肃王府长大,对军阵的了解比江湖多太多,有时候许不令说错了,还开口提醒解释,妥妥的暖心小秘书。
不过寇猛连私塾都没上完,走江湖只认得常用字,对这些个东西自然是门外汉,和听天书一样,不停点头,不过还是听得很认真,毕竟这是日后升官保命的东西。
很快,桌子在屋里摆开,几个人围桌而坐,品尝着地道的北地美食。祝满枝从小在清徐县长大,都快馋哭了,却又不得不摆出斯文模样,细嚼慢咽装乖巧姑娘,和姐妹们讲解这些佳肴的妙处和来历。
说笑之间,酒刚喝到一半,巷子里忽然出现些跑动的声音。
许不令只道是小孩子追逐打闹,并未在意。可不就之后,及远处便传来了‘咚—咚—咚——’的鼓声。
许不令和夜莺同时眉头一皱,看向了北方,桌子上说话的几个姑娘也停了下来,略显疑惑。
寇猛刚从军不久,听见声响还有点好奇:“这是谁家大过年办喜事,鼓点敲的还挺奇怪,听起来像是……像是……”
“战鼓,有敌袭!”
许不令对于战鼓,耳朵都快听出茧子了,大玥军伍的战鼓,鼓点都是共通的,仔细听了下,便明白是强敌来袭、封城宵禁的意思。
清徐县虽然是边关小镇,但距离宁武关有百里路,距离太原城也有五十里,自大玥开国后,基本上就没经历过战火,可以说从来没听过这鼓点。外面的百姓非但没慌,还有不少人跑出门来,在寇猛家门口询问:
“寇大人,咋回事?”
寇猛听说是战鼓,放下酒杯,莫名其妙道:“我就说点耳熟……这里闲出的鸟来,哪儿来的敌袭,土匪打过来了不成……”说着站起身走出房间,抬眼看向北边。
哪想到这一看,寇猛浑身便是一震,急急慌慌的便往出跑,跑几步又停下,回头急声道:
“许公子,烽火台燃了,找不到我人得杀头,我先走了,您……唉~您先吃!得罪了……”
吃个屁啊!
许不令一听烽火台燃了,脸色骤变,连忙起身,和夜莺跑出了房门,抬眼看向天空。
平原上的晴空万里无云、大日悬空,雪原尽头的山岭上方,一道道烟柱冲天而起,从看不见边际的北方绵延至附近的山头,再往西南方向绵延过去,直至尽头的长安城。
烽火台只有在战事紧急的情况下才会点燃,随便点的后果,从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例子便能看出来。而烽火传讯也有等级,共分六等,敌军犯边不满一千人,只燃一积薪,也就是一堆火、烟;超过千人燃两堆;千人以上攻城燃三堆。
上次肃王出秦州也只燃两堆火,眼前的烟柱则是分开的五堆。六堆火是长安危在旦夕,急召各路诸侯勤王才能点的,点五堆火说明敌军已经破边入关,连太原都不一定能挡住,向北疆各地紧急求援。
夜莺瞧着烽火传来的方向,眼神略显惊悚:“是三关之一的宁武关,宁武关怎么会破?守将回家过年了不成?”
许不令又没天眼,自是不知道宁武关怎么破的,不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一清二楚:
“快撤,宁武关距此百余里,先锋军恐怕已经到了路上,之后围太原肃清郊野乡镇,再不走,我们一个都跑不掉。”
夜莺回想了下舆图,转头道:“太原一破,北齐大军南下,打到开封府都无险可守,长安城短时间肯定调不过来兵马,辽西都护府直接成了飞地……”
许不令哪有心思聊这些,连忙转身招手:“快出城,城门关上,马就出去不了,别耽搁。”
宁清夜早就跑了出来,闻言没有迟疑,去取拴在外面的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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