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风云

“什么事？”戴学松略蹙着眉头问道。刚才不是已经谈好了吗？这列宾怎么忽然又跑进来，神色还这么慌兮兮的。列宾就将刚才连续接到市审计局长韩伟东、市人大财经委胡丈百电话的事情，向戴学松作了汇报。列宾道：“这肯定是萧峥这家伙干的，从我那里回去之后，肯定就去向陈青山汇报了，让陈青山来查我！”
戴学松将手中的签字笔一扔，看着列宾道：“你不是说，在萧峥调研的时候，你把他伺候得很好吗？他为什么突然就针对你了？”列宾烦躁地揉了揉头发，道：“我现在猜，萧峥这家伙就是一个‘双面人’！他在我面前是一套，在背后又是一套！”戴学松盯着列宾道：“你的意思是，你被萧峥给耍了？”列宾道：“这……我只是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这么阴！”戴学松道：“萧峥这个人，要是没有点手腕，怎么可能这么快从县委书记，提拔到了市委常委、组织部长？”
这话说的，又戳到了列宾的痛点！列宾是前任县委书记，可如今被萧峥管。所以，戴学松也不得不服萧峥是“有点手腕”的，这话的意思，是列宾的手腕还不如萧峥。关于这一点，列宾自然是不会承认的，他心里腹诽道，不是我手腕不行，是因为跟了你戴学松！在提拔下属上，你戴学松没有陈青山给力，才会导致现在的局面！早知如此，当初还不如紧紧跟着陈青山呢！
然而，这些话列宾也只能在心里“放了一遍”，当着戴学松是打死他都不敢说的。列宾知道，目前最重要的是挑起戴学松的情绪，让他尽可能地帮助自己！于是，列宾就道：“戴市长，我真不知道，陈青山、萧峥，现在又加上一个汤有为，到底有没有把您放在眼里啊？他们就算真的要查我们市民政局，难道就不该跟您汇报一下吗？市民政局是您管的，市审计局也是您管的啊！”
这话倒是真勾起了戴学松心里的疙瘩，没错，这两个部门都是政府部门，你让一个政府部门去查另外一个政府部门，这事不通过戴学松这个市政府主要领导，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都是讲不通的！戴学松在桌上一拍道：“现在，他们做事，是越来越不讲规矩了。我这就给汤有为打电话！”
“是啊，是啊！”列宾在一旁附和，要是戴学松出面，能让市纪委监察局取消牵头这次审查，那事情就解决了，就算不取消，能推迟一段时间，也给列宾留出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在戴学松拿起座机听筒，正要给市纪委书记汤有为打电话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联络员推门进来汇报道：“戴市长，陈书记过来了，说想见您啊。”“陈书记？”戴学松问道，“哪个陈书记？青山书记？”联络员点头道：“是，戴市长。您看……”
陈青山是市委书记，能不让他进来吗？但是，陈青山怎么会突如其来到自己办公室来了？戴学松就对列宾道：“你先回去吧。”列宾不得不站起来：“戴市长，您一定要帮帮我啊！”“知道了。”戴学松又对联络员道，“请陈书记进来，倒茶。”联络员忙出去请了。
列宾也跟着联络员出去，在门口碰到了陈青山。列宾朝陈青山点头，脸上若无其事地笑着道：“陈书记，您好啊。您来戴市长这里啊？”陈青山点了下头，说：“你也在戴市长这里汇报事情？”列宾忙躬身道：“是啊。”陈青山又点了下头，走了进去。
列宾朝陈青山的背影看了一眼，转身走了。陈青山来得突然，让列宾忐忑不安。陈青山亲自来找戴学松，会不会跟自己的事情有关系呢？
戴学松已经从办公桌后面出来，伸出手来，跟陈青山握手：“陈书记，难得难得，赶紧坐！”陈青山笑了下道：“好。”两人就在咖色的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联络员给陈青山和戴学松都端上了茶来。戴学松问道：“陈书记，这次亲自过来，有什么事情吩咐吗？”
陈青山不动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转向了戴学松：“戴市长，刚才我看到列宾同志从你这里出去。今天也是巧，我过来啊，就是因为列宾同志和他管的那个市民政局的事情。我担心，市民政局内部啊，出现了严重的**问题啊！”
陈青山一口气将来意说完，没有停顿，也丝毫不遮遮掩掩，直接把核心问题给抛了出来，就是：市民政局内部的**问题！
“市民政局出现了**问题？不会这么严重吧？”戴学松否认道，“陈书记，您应该也清楚，我对政府各条线的廉政问题抓得还是紧的，关于这个廉政红线，我是千叮咛万嘱咐！关于列宾同志，我也是多次提醒他。”“这个我相信，”陈青山顺着戴学松的话说，“可问题就是，有的干部，不太老实，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让我们瞧不清楚他的真面目。这次，市委组织部长萧峥同志，为深入掌握***和领导干部的真实情况，在县区和市直***中开展了助推‘脱贫致富’战斗力调研工作。其中，市民政局也是他走访、调研的部门，在与***成员和中层干部谈心谈话中，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市民政局今年以来截留低保、五保户补贴和其他扶贫资金达800多万元啊！
这个情况，我起初也不相信。怎么可能嘛。民政工作是做善事、干好事的部门啊，怎么可能做出这种突破底线、甚至可以说是丧尽天良的事情啊？我问萧峥同志，会不会了解到的这个情况，不属实！”
“对啊！”戴学松点头道，“谈心谈话，了解到的情况，不一定属实啊！有的人，特别是中层嘛也复杂的，有时候对主要领导有意见，血口喷人或者故意捏造一些情况的事情，也不是没有。”
“所以，我就让市纪委监察局去核实了一下情况。”陈青山道，“没想到，关于市民政局领导挪用资金、截留贫困补贴的情况，竟然反映得非常强烈！市纪委监察局之前之所以没有动，是在搜集更多的线索。汤有为说，要成立核查组，对市民政局进行一次资金使用的审查！他认为，这个事情，越早弄清楚越好，就怕拖延下去，反映会更糟，一发不可收拾。要是没有那样的问题，就帮助干部澄清情况；要是有问题，那没有办法，该处理就处理！我已经同意了他的建议，下午汤有为就会召集相关部门开会。所以，午前我特意过来，跟戴市长商量一下，毕竟，市监察局、市审计局、市民政局都是政府部门，要戴市长点头，这个事情才可以动嘛。”
这才是重点。戴学松听到这里，终于明白了陈青山此趟过来的真正目的。陈青山要查列宾，已经和市纪委书记汤有为统一思想了，在开会前两个小时来通知他戴学松。
戴学松脸上不由冷笑一下，道：“这个事情，陈书记和汤有为同志都已经想好了，我说不同意，能行不？”
“能行。”陈青山很肯定地道，“要是，戴市长反对，下午的会就不开了。”戴学松一怔，心里犯嘀咕，这真的假的？戴学松道：“要是这样，那我的想法，是不是可以先放一放？今天这个情况，我听起来，感觉很突兀，能不能给我点时间，也去了解一下？然后，我再来向陈书记汇报，到底什么时候审查、以何种方式审查比较合适？”
“可以。”陈青山站起来，“我没有意见。但是，有一个情况是这样的。据列宾同志对萧峥同志说，市民政局之所以截留资金，是因为戴市长的要求，说戴市长在其他方面有用途。”
“什么？”戴学松几乎要跳起来了，“这是什么话？我从来没有对市民政局提过这样的要求啊，这要真是列宾说的，那不是扯淡嘛！”





执掌风云 第941章 局面混乱
陈青山缓缓点头，道：“所以啊，这个事情，是越早核实清楚越好，不仅是对列宾同志好，对戴市长更好。否则，列宾同志那么一说，大家还不得对那些资金截留的真正原因想入非非啊？”
戴学松朝陈青山看看，心里已经非常清楚了，陈青山要查列宾了。本来他戴学松可以帮助挡一挡，可是没想到列宾这个家伙，把他戴学松也给扯了进去！现在问题严重了！他戴学松要是说不查，陈青山会不会直接让纪委将相关问题线索，上交给省纪委监察局？这才是最要命的！
戴学松端起了茶几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又放下茶杯，道：“陈书记，你这么一说，我就有点明白了。好吧，这个事情，既然陈书记和汤书记已经商量好了，陈书记这次还特意跑过来说明了情况，我也没有理由阻止，尽快审查清楚，才是当务之急嘛！”陈青山道：“对啊，就是这个意思嘛。好，既然戴市长已经同意，我等会就告知汤有为同志，让他下午的会，照开！也到吃饭时间了，我们下去吃个炒菜去？”
“不好意思啊，陈书记，上午的文件还没有签掉。”戴学松婉言拒绝，“下午就得发文，我抓紧签了给他们，晚点再下去吃饭。”陈青山笑道：“那好，工作为重，我就不勉强你了，不过也别太晚，我们这个年纪，肠胃多多少少有点小毛病、小不适，吃饭睡觉最好还是规律一点。”“是啊，不过这也没办法。”戴学松道，“有些事情，就等在那里，你说要拖一拖吧，后面的事情就潮水般涌过来，只能抓紧把眼前的先清掉！”
“也是、也是，那我就先下去了。”陈青山跟戴学松握了个手，走向门口，刚刚拉开一点门，陈青山等在外面的联络员，就帮助领导把门推开了，“陈书记，好啦？”陈青山道：“走了，吃饭去。”
等陈青山一走，戴学松心头的恼火一下子就冲上来了，他掏出手机，立马给列宾打电话，劈头便说：“你什么情况，跟萧峥他们说，那些资金截留是我要求的？……”“戴市长，我马上过来，您先别生气！”列宾在电话那头说了一句，就挂上了电话。
没过一分钟，列宾又出现在了戴学松的办公室里。刚才，他没有走远，就担心戴学松和陈青山碰头之后，又会找他！所以，列宾索性就躲入了安全楼道里，郁闷地抽了两根烟，等着陈青山和戴学松的谈话结束。
“戴市长，我之所以把您推到前面，是希望萧峥那些人能望而生畏啊！”列宾忙解释道，“可没想到，萧峥这些人连戴市长的面子也不卖！这些人，到底想要干什么？”“干什么？”戴学松朝列宾瞪了一眼，“他们要查你！”这话从戴学松的嘴里说出来，列宾一下子就感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忙说：“戴市长，你一定要帮帮我！”
“现在怎么帮？”戴学松抽出一支烟，给自己点上，都没发给列宾，“我是想阻止他们的，可他们都已经通知了下午开会，陈青山还专门跑我这里来通知这个事情，还能阻止他们查嘛？我可以挡得住市审计局、市财政局，这两个部门归我管，可我能挡得住市纪委、市人大吗？他们不是我能管的！而且，要是我去阻止，陈青山会不会让人把情况交给省纪委，让省纪委来查呢？到时候，我们就算不会进去，恐怕也会伤得半死不活了！”
列宾听到这话，心里嘭地一声，仿佛断了一根弦，他彻底急了：“戴市长，那您说怎么办啊？戴市长，我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们要是抓了我，也会牵出你的！”列宾看似顺口说了这句话，其实是故意说给戴学松听的。戴学松心头一紧、眉头皱起来，盯着列宾：“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说，只要他们查你，你就要向他们提供我的什么问题线索？”
“咳咳……不是、不是。”列宾知道如今情况非常凶险，但他也不需要把话说得太直白，拐了弯道：“戴市长，你想啊，他们为什么要查我？我就是一个小局长，一个处级干部而已。他们的目标，不就是戴市长您吗？所以，查了我，他们肯定会顺藤摸瓜，来找您的麻烦。我是这个意思啊！”
戴学松审视地朝列宾看看，然后道：“现在，要阻止他们查你，可能性不大了。你赶紧回去，赶紧把能补的账给补好，把不能补的也尽快找个理由。其他的事情，你一概不能交代！就算你被**了，你也要挺住，只要你把相关责任都扛了去，就算你进去了，到时候我也会安排好，让你和你的家人过上好日子的，你懂吗？！”
扛责任？进去？这些词，在列宾听来太刺耳了，他对自己这辈子归宿的想法，可不是去坐牢啊。他是想要当大领导的人，最不济也是市人大、市政协的领导吧！可如今戴学松却对他说，让他去扛责任！列宾道：“戴市长，这不行啊！您最好再想想办法啊！能不能向省里山省长等领导求求情，让领导们帮我们一把啊！让山省长给陈青山一点压力，这个事情，恐怕也就过去了！这种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现在，是命悬一线啊，戴市长，您可是我的靠山呀，我只能靠您了呀！”
列宾盯着戴学松，就如戴学松是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要是他列宾被卷入漩涡里，他会毫不犹豫地一把抓住戴学松，将他也扯入那万丈深渊里。要死，大家一起死。这些话，列宾自然不会说出口，可从他的眼神之中可以看得出来。然而，戴学松还是不想为列宾去麻烦省里的孙书记、山省长。因为，他很清楚，当你遇上麻烦了，领导的第一反应往往是摆脱你，而不是帮你！
戴学松道：“列局长，如今的情况，恐怕没有你想得那么严重。我认为，你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去找人弄钱，把你单位账上的窟窿给补起来，只要补足了，我相信，我到时候再出面帮你说个话，最多给你一个警告或者严重警告的处分。”
“可是，戴市长，我们单位账上是还有钱，但是缺口已经有600多万了！这些钱，要一下子补齐怎么补啊？”列宾诉苦，“以前是指望着宝矿山能开发起来，这些钱变个法子都是能补上的。可现在，宝矿突然被保护起来了，指望不上了，那600多万的缺口，我一时半会到哪里去搞定啊？这个事情，戴市长，恐怕必须您出马了！”
列宾担任市民政局长其间，授意下面截留、挪用的资金达1000多万，其中账号留存或者可以回拢的资金不足400万，所以还有600多万的缺口。要是下午就开会，明天就来查，他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到哪里去筹措这600多万？！
“600多万！”戴学松大吃一惊，“怎么这么多钱？！这些钱，你用到哪里去了？”列宾道：“戴市长，我真的没有乱花。之前，你不是让我要对付萧峥吗？我们让给萧峥开车的驾驶员盯着他，拍录像，后来事情虽然没成，可人家的钱不能不给啊，已经给了大几十万了，否则他扬言要把这个事情抖出去；此外，戴市长您不是在省城置了一套别墅吗？当初嫂子说还缺少几百万，我们就给嫂子送去了280万呀，您日理万机，恐怕也很难顾得上这种小事，可嫂子她清楚呀！还有就是，我到了市民政局，办公条件不能看啊，都是旧桌子、破椅子的，就将办公室、会议室都装修了一下，花了100多万。还有，现在吃吃喝喝、搞点娱乐都是钱，有时候陪戴市长过夜的女老板，您说不给她们一点钱意思意思，也不行的呀！戴市长，不说还好，一说都是花出去的钱！”
列宾竟然将这些钱的用途，说得清清楚楚，特别是戴学松家里购置省城房产的事情，列宾竟然送了280万！自己当初是被老婆给逼急了，就让列宾想个办法，他后来也没多去管这个事情。他老婆笑着对他说，列局长办事非常好。戴学松也就没有多问，心里想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等有机会推荐列宾更上一层楼也都有了！
没想到，现在出事了，列宾却将这些都记得清清楚楚！不仅如此，列宾还口口声声说什么“陪戴市长过夜的女老板”，也就是说平常一起找个乐子的事情，列宾也都记在心里，说不定还会记在账上、或者拍了照片？戴学松一下子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几个单位联合审查市民政局的事情，恐怕也不仅仅是列宾一个人的事情了，搞不好真的会把他戴学松给牵扯进去！
戴学松就对列宾道：“你刚才说的事情，有的，我还真的不是很清楚。这样吧，看来这个事情，必须大家一起想想办法，最好能够平安无事地度过去。”
“戴市长说得太对了。”列宾死死地抓住戴学松，“这个事情，必须得平安无事地度过去，否则大家可能都没好日子过了！这个事情，就全靠戴市长了！”“这也不能全靠我。”戴学松眉头一皱，说道，“我，和你，都得尽快想办法。”“是的、是的，都得想办法。”列宾道，“不过，主要还是靠戴市长啊，我一个小局长，能力就那么一点，戴市长您就不一样了，您是市长，只要稍微给某些葡萄酒老板、矿山老板许诺一点好处，人家肯定愿意帮我们度过这次难关的！”
萧峥将市民政局调研发现的问题移交给市纪委监察局之后，还是继续自己的调研工作，这天他们来到了西海头市阳关县调研。这阳关县和盘山市的贡峰区接壤，萧峥想起曾经在云贵省的时候，接了郝琪的电话，答应过她回宁甘了去看她，今天看看还有时间，就给郝琪打了电话。




执掌风云 第942章郝琪之心
“萧部长，终于等到老家领导的电话了！”郝琪的声音中，有着掩饰不了的兴奋，这种热情是发自内心的。郝琪所谓的“老家”，就是指西海头，她在西海头工作五六个春秋了，作为领导干部的政治生涯，又有多少个“五六个春秋”呢？所以，郝琪把西海头称为“老家”，可以说毫不为过。
萧峥道：“那么，等会儿，我们就过来。”郝琪道：“太好了，我就在区里等你们。对了，我要不要向市里领导汇报一下，说你来了？”萧峥笑道：“自然不用。我又不是什么大人物，向你们市里领导汇报什么呀？”郝琪却道：“在我眼里，您就是大人物啊！”萧峥道：“我和部里的同志，就是来看看你，聊一聊，就不惊动其他领导了。”
“那好。其实，我也想向萧书记好好请教请教。”郝琪道，“没有领导在，更好请教。这样，你们赶紧过来吧，我去找一个吃饭的好地方。”萧峥道：“别，别找其他的地方。吃饭，就在你们机关食堂，饭后我到你办公室坐坐。就是跟我一起的，还有好几位组织部的同志，我们聊天的时候，得给他们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好办，”郝琪道，“交给我，你们来就是了。”
这天下午在县里调研结束之后，县里的领导盛情邀请萧峥一行留下来吃饭，可是萧峥有事，就说这顿饭等下次再吃了，并强调了一句，他们的工作干得不错，班子团结和谐的氛围，一定要保持下去。萧峥没有留下来吃晚饭，本来会让阳关县委书记、县长心里有点惴惴不安，怀疑领导对他们工作不满意，才会“不吃而别”！所以，萧峥特意加了这句话，才让县领导们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基层干部不容易，要看着上面的领导行事，心情的喜怒哀乐，有时候全系于上级领导的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一句话。萧峥太明白这些了，所以不会轻易让基层干部感到为难、恐惧，但前提是工作要做好、特别是要把老百姓的事情当一回事，否则萧峥也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到了贡峰区委大院，区委书记郝琪，带着两个人一同等在大厅门口，将萧峥、翁伟、任永乐等人迎了进去。
郝琪今天穿了一件奶白色西服，里面是一件墨绿色毛衣，越发衬得皮肤白净，比以前当县长的时候，又更多了一份大方、庄重，但是眉梢眼角若有似无的妩媚，却依旧若隐若现。
郝琪介绍身旁的两人，其中一人是贡峰区委常委、组织部长王飞，另一个是区委办主任耿振，萧峥与他们握手。王飞和耿振都道：“萧部长，您的大名我们早就如雷贯耳了，当初马书记在的时候，就经常跟我们说起您，马书记对您可是佩服得无以复加！”
“是吗？”萧峥朝他们笑笑道：“你们一个是组织部长、一个是区委办主任，可是县委书记的左膀右臂，你们以前支持马书记，如今也要支持郝书记啊！”“这个是肯定的。”王飞表态道，“马书记当初也是这么交代我们的。”耿振道，“郝书记非常有魅力，我们肯定全力以赴地支持郝书记！”萧峥道：“这就好啊！”
耿振往前跑了一步，在前面引路，带着他们进入了一间小型的会议室，桌上已经准备了两盘水果，有橘子、香蕉、车厘子等，还有白瓷杯里的茶水已经袅袅飘着水汽。等萧峥坐下之后，郝琪拿起一个橘子，剥开了，放在萧峥的面前，说：“萧书记，先解解渴。”萧峥微笑道：“谢谢。”他也不客气，掰了一瓤，塞进嘴里：“这橘子很甜！”
郝琪给其他随同萧峥一起来的干部，都剥了橘子，放在他们的面前。大家忙道：“我们自己来，自己来！”可郝琪却坚持一视同仁地给他们每个人都剥了橘子，随后才坐到了萧峥对面的位置上。
这时候，一位身穿红色高领毛衣、长裤在臀部绷得紧紧的女干部，给萧峥等人的面前都放上了一份汇报稿。萧峥翻了翻，朝郝琪看了看，笑着道：“今天，我们是来看朋友的，不用这么正式吧？”郝琪却笑着道：“萧书记这么说，我们自然是很开心。但是，我知道萧书记是走到哪里，都不会放弃深入了解情况的领导呀。所以，今天你到贡峰区，我要尽量准备得充分一些，让萧书记了解得多一点、广一点，虽然贡峰不在西海头，但是说不定，对萧书记以后做决策、思考问题，能有所帮助呢？我们没有什么好东西，只能在这些方面，为萧书记提供一些信息。”
“你这么说，那么这份材料就宝贵了。”萧峥笑着道，“我一定好好听、好好看。”他感觉，郝琪似乎真的很了解他。当过县委书记的萧峥，如今走到哪里都想要尽量多的了解这个地方的经济社会民生法治生态等情况，信息不嫌多，特别是第一手的更为宝贵！郝琪笑着道：“那我就来汇报一下。等会我说的不全面的，王部长、耿主任，你们再补充。”
郝琪还真如向市里主要领导汇报情况一样，详细地汇报了贡峰区的工作情况，然后王飞和耿振也不虚套，汇报了他们职责范围内的情况。汇报完了，萧峥又问了一些情况，然后道：“贡峰区的经济基础，其实要比西海头的县区都要好，最大的问题，就是黑恶势力盘踞严重。只要将黑恶势力打掉、社会公平公正得到弘扬、人民的人身安全和商业活动得到保障，贡峰区要快速发展起来没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