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掌风云

叶玉玲瞥见章云强明显改变的神情，自然也明白章云强是什么意思！叶玉玲也强烈地意识到，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现实，当你职务低的时候，上面的人就会给你脸色看、随时随地可以训斥你！当你和更高的领导建立关系时，人家就会投鼠忌器，不敢轻易给你脸色，甚至会主动向你示好。
叶玉玲明白，自己处境的改变，跟萧峥到市民政局开展“战斗力调研”有绝大的关系。要是没有萧峥的调研，列宾的问题就不会被发现，列宾就还是市民政局局长，叶玉玲就还是列宾直接打压的对象；要是没有萧峥的关心，就算列宾被停职了，也轮不到她叶玉玲来主持市民政局的工作。所以，叶玉玲心里最感激的还是萧峥，其次就是市委书记陈青山。
如今叶玉玲心里想的，就是要尽一切的努力将市民政局的问题处理好，让困难群众尽快将补
助款拿到手！
“陈书记，在这里，我要向您检讨。”叶玉玲道，“刚才在市民广场上，与‘聚焦民生’栏目组的副主编对话时，我本来承诺用10天时间来解决困难群众的补助问题，但是对方强烈要求一个礼拜内解决问题，否则这些上访群众不会散。我考虑到这么多人在广场上，特别其中还有不少残疾人，多留他们在市民广场一分钟，就多一分风险，所以我就答应了下来，那个副主编确实是上访群众中的核心人物，他号召了一下，大家也就散了！
虽然目前风险暂时解除，可说实话当初我也没有细致考虑，600多万的资金缺口从哪里来？这一点，是我要检讨的。接下去，如何解决这600多万的资金缺口，还是希望能得到市委、市政府各位领导的大力支持，能够尽快抓捕李小刚归案。要是无法马上抓捕李小刚，市政府能不能从财政上调拨一部分资金来解燃眉之急？或者我们可以向银行贷款，我知道我们市民政局的资金都是有预算的，所以要贷款恐怕有点难，我可以用我个人的房产做抵押，来申请贷款，先解决那些困难群众的补助款问题。”
叶玉玲的这席话，在陈青山、萧峥听来，是她想要处理好困难群众补助资金问题的决心；可在副市长欧阳青、信访局长章云强看来，这话就是叶玉玲在陈书记面前表忠心！但是，欧阳青也没办法，唯一让他感到奇怪的是，这个叶玉玲以前在市民政局可以说是默默无闻，有几次市民政局长列宾请他吃饭，想要把叶玉玲叫出来，可这个女人不买账，拒绝了。
欧阳青本以为这个叶玉玲是个洁身自好的，不想出来应酬，可从她现在对萧峥、陈青山的态度来看，倒是好像他欧阳青的官不够大，只有市委常委以上，才入得了她的法眼，才值得她去巴结一般！
只听陈青山又道：“公是公，私是私。不能用私人的房产去申请贷款，没这种做法！当前，市纪委、市公安已经派人去了西陇省，希望他们能尽快将李小刚抓捕归案、追回补助资金。要是这个行不通，我们再想办法，是否能由市政府出面去贷款，先把困难群众的钱发了再说。我也认为，最迟也要在一个礼拜内，把这个事彻底地解决掉。”
陈青山的这句话，事实上也赞同了叶玉玲对外承诺7天之内解决补助款问题的承诺！
欧阳青、戴治国、章云强自然也不敢表示异议，欧阳青就道：“我们一定按照陈书记的要求抓落实。请市民政局的领导，回去之后提前做好基础工作，把涉及困难补助的人群核对准确，确保不出错。”叶玉玲也表态道：“是，我们一定会仔细再仔细，确保在人员、款项和发放等环节都不出错！”
于是，会议结束。全程，萧峥没怎么说话，但是萧峥的到位，也让人感受到了，萧峥和陈青山书记是相互支持的强有力关系。
众人一起走出会议室。电梯还没到，陈青山就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来自省纪委的，陈青山接通电话，听了一会儿，神色严肃起来，转向萧峥道：“萧部长，省纪委要来了。”叶玉玲、吴海、冯杰、羊林城都看向了陈青山。听到“省纪委”这三个字，足以给他们震撼。作为领导干部，谁不怕纪委？况且，这是“省纪委”，那是查市领导的！
然而，萧峥却轻描淡写地说：“省纪委啊？好啊，让他们来。”众人没想到，市委组织部长萧峥竟是这么一个反应。萧峥似乎对省纪委丝毫没有畏惧。陈青山道：“据说，带队的是省纪委副书记马铠同志，不知道萧部长熟不熟？”萧峥笑着道：“陈书记，这真是巧了。我和马铠同志，是一起援宁的同志，熟得不要再熟。今天，我让马铠同志给您敬酒”
叶玉玲、吴海、冯杰和羊林城这四个市民政局的领导干部，还以为自己听错了，萧部长只不过是市委组织部长，却能让省纪委副书记敬陈书记酒？真的假的？正在他们心里犯嘀咕的时候，陈青山却道：“你喝不喝？”萧峥道：“不喝。还不到时候。”陈青山道：“明白，你等时候到了再喝！”
叶玉玲、吴海、冯杰和羊林城真以为自己听错了！市委组织部长和市委书记是这样说话的吗？市委组织部长自己不喝酒，却让市委书记去喝酒？陈书记一点都不勉强，竟说等萧部长能喝的时候，再喝。这样的对话，他们闻所未闻，要不是亲耳听到，恐怕都不敢相信。
叶玉玲心头感叹，有些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到了高层也就是家常便饭。叶玉玲心里，更是暗暗的庆幸，也不知道自己是交了什么运气，能得到萧部长的认可！
陈青山让萧峥到自己的办公室坐一坐，两人才抽了一支烟，省纪委的人就到了。陈青山、萧峥一起下去，和汤有为在一楼的大厅里会面，一起迎接省纪委领导的到来。这次带班领导就是省纪委副书记马铠。
陈青山和马铠握手道：“马书记，今天我们一起吃个晚饭。”马铠为难地说：“陈书记，不好意思啊，今天有任务在身啊。”陈青山朝萧峥一看，然后对马铠道：“萧部长说，一定留你喝一杯酒呢。”
马铠面露难色，萧峥就走上去，对马铠低声耳语了一句，马铠笑着道：“好！我们听萧部长的！”





执掌风云 第974章 马铠太牛
晚饭就安排在了机关食堂的包厢，一行人从楼梯上了食堂二楼的包厢区。
陈青山请省纪委副书记马铠在主宾位置上坐下，自己在主位坐下，对萧峥说：“我旁边这个位置，留给戴市长了。”
市纪委书记汤有为愣了下，这次省纪委来人是全程保密的，但汤有为知道今天的事情跟市长戴学松多少有点关系！可陈书记却让戴市长一起来参加这个晚饭，不知是否妥当？
然而萧峥却道：“好啊。”于是，其他人就都坐了下来，汤有为坐在马铠的旁边，陪同上级纪委的领导。萧峥就在留给戴学松的位置下首坐下。
当服务员给众人上茶的时候，陈青山拿起了手机，给市长戴学松打电话：“戴市长，今天在市里吗？”戴学松回答：“还在办公室，要加个班呢。”列宾被纪委带走的事情，让戴学松惴惴不安，虽然列兵曾经在他的面前发誓，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就算他列宾出事了，也绝对不会把戴学松的事情说出去。
然而，戴学松心里还是不太安稳。所以，让政府秘书长和联络员将最近的应酬都推了，不是去省城，就是留在办公室里。昨天他去找过山省长，列宾被市纪委带走，希望山省长、孙书记能引起重视，帮帮他一起度过难关。可山省长说：“如今这个时候，最好的做法就是稳住。要是我和孙书记主动去找省纪委，就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了！稳住，这段时间，一定要稳住。”
所以，从省里回来之后，戴学松更多的时间就是呆在办公室。没想到，快到晚饭时间，市委书记陈青山给自己打电话，问他是不是在市里，戴学松心里咯噔一下，但还是说自己在办公室加班。只听陈青山道：“戴市长，省里有领导在这里，一起来机关食堂吃个饭吧。我们一起敬个酒。”
省领导？敬酒？戴学松有点诧异，他并没有接到哪位省领导前来调研的通知啊！难道是临时来的？就问道：“陈书记，是哪位省领导呀？”陈青山道：“戴市长来了就知道了。我先敬酒了，等你来了再一起敬一杯。”说着，陈青山那头兴致颇高地说：“今天，我们一定要吃好喝好，难得的，等会戴市长也要过来……”随后，电话就挂了。
戴学松心里直犯嘀咕，陈青山到底在宴请谁？他问了手下的秘书长和联络员，却没有人知道！戴学松回想了下刚才陈青山在电话那头的声音，听上去似乎挺开怀的，好像要跟对方大喝一场的样子，不大可能是什么坏事吧？于是，戴学松也就带上了秘书长、联络员一起到了食堂。
市委办主任、陈青山的联络员都在等着戴学松，看到他，都热情地恭身道：“戴市长，您来啦？”戴学松只是朝他们兜了一眼，点了下头，这也是戴学松一贯的作风，对下属他从来不怎么注意，更何况是陈青山那边的。这个习惯他一时也改不掉。服务员已经拉开了门，戴学松走入其中，目光朝陈青山身旁的主宾位投去，看到的竟然是一张不太熟悉的脸庞。这人是省领导？他怎么不知道？
戴学松身为市长，哪个省领导他不熟悉？但是，陈青山身旁的男人，戴学松自信是见到过的，但具体在哪里见过？戴学松实在有点记不起来。可在脑子里将省·委、省政府、省人大、省政协的领导全部过了一遍，戴学松还是对不上！
“戴市长来了！”陈青山招呼道，“来来，这里坐。”戴学松看包厢里的其他人，市纪委书记汤有为、市委组织部长萧峥都在，戴学松这边的人，却一个没有，心里微微有点不太痛快。但见陈青山旁边，确有一个位置是空着的，显然是为他而准备，这让戴学松又觉得自己还是被重视的。又看看包厢中的气氛，似乎喝酒的氛围还颇浓厚，心想，这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应酬，也就放下心来。
戴学松从左边绕过了桌子，来到了给他准备的位置，向着陈青山问道：“陈书记，你刚才说有省领导过来，是不是这位领导？”戴学松看向了马铠。陈青山从位置上站起来，笑着道：“没错、没错。戴市长和马书记不认识吗？那样的话，我还是要介绍一下的。”
马书记？戴学松就更不解了。省·委里，什么时候来了一位马书记了？他却一点都不知道？戴学松不得不重视起来。只听陈青山介绍道：“马书记，这是我们市长戴学松同志。”马铠也站起来，脸上露出轻松的笑：“戴市长好！”
陈青山又介绍道：“戴市长，这位是省纪委副书记马铠同志。”戴学松看马铠态度不错，本来也是笑脸相迎，伸手向前，打算与马铠热烈握手。但听陈青山说，马铠是省纪委副书记，戴学松的手伸到半途，就有点发僵了！可是，马铠的手却已经伸过来了，用力地跟他握了握道：“戴市长好，我是马铠，以前接触不多。以后就可以多接触了。我和萧部长一样，是从江中来援宁的干部，不久前才挂职省纪委担任副书记。”
马铠！援宁干部！戴学松仿佛突然被打通记忆一般，忽然想起来，跟萧峥一起来援宁的干部中，的确有一个叫马铠的，近期挂职了省纪委副书记，跟他一起，还有何雪、蒋小慧等人也挂职了省厅、县里的重要岗位。省里的领导和干部还曾就此事议论，近期用了这么多援宁干部，难不成我们自己宁甘没人了吗？每一个岗位，都是一个重要的资源，被外来的人占了，自己这里的干部就少了！所以，有的省领导和**还为此事打抱不平、表示不满！
戴学松不太花心思**省领导以下的干部，自然也没有好好地记住那些援宁干部，因此也没有一下子认出马铠。如今，马铠握着他的手，暂时不放，让戴学松心里再起不安。省纪委的人怎么就来了？会不会跟自己有关系？最坏的情况，他们是来找自己的！而陈青山却给自己设了鸿门宴！
戴学松一下子有点后悔刚才没有问清楚，就来吃这个饭了。然而，这个时候，马铠却放开了戴学松的手，这让戴学松的心情又稍微松了松！他说：“幸会、幸会，马书记！你的名字，我是早有耳闻，今天见到人，果然是名不虚传啊。”戴学松心里却想，也就是一个省纪委副书记，陈青山却说是什么“省领导”，陈青山到底是怎么回事？越来越糊涂了？连职务职级也搞不清楚了？
这时候，陈青山端起了酒杯道：“戴市长来了，我们人就齐了。来，让我们一起端起酒杯，敬省纪委各位领导。”戴学松、萧峥、汤有为等人也都站了起来，戴学松瞧见大家青一色的白酒，萧峥也端着酒盅，可旁边却放着一瓶矿泉水。戴学松就问道：“萧部长，你这酒杯里的，到底是水，还是酒？”戴学松也听人说起过萧峥“不脱贫不喝酒”的说法。所以，今天他特意要问一句。看看萧峥到底有没有破戒？
要是萧峥喝酒了，就说明他说话不算话，出去之后可以让人帮助宣传一下，可以削弱萧峥的权威；要是萧峥没喝，他一起援宁的同伴过来，都不敬酒，这也太不尽人情了吧，在酒场上，就是对人家不够重视！也可以离间一下萧峥和马铠之间的关系！
“我这是矿泉水。”萧峥回答道，“我还没到喝酒的时候。”不等戴学松说什么，马铠就道：“萧部长，是我们援宁干部的榜样。他说不喝酒，真就不喝酒。不像我这个人，就好这一口，怎么都不敢做‘不脱贫不喝酒’的承诺。我自己做不到，人家做到了，我就特别的佩服！”
马铠这么一说，戴学松倒也不好再说什么离间的话了。
“来，我们一起敬省纪委的领导！”陈青山再次发话，众人就来敬以马铠为首的省纪委领导和工作人员。
一杯下去，大家吃了些菜。马铠端起酒杯，带着省纪委的人一起来敬以陈青山为首的西海头领导。西海头的领导也喝了。
随后，就开始了相互之间的单独敬酒，陈青山逐一敬酒。陈青山怎么敬的，下面戴学松、汤有为、萧峥也就跟着都单独敬酒。
随后，马铠个人也来回敬，其他工作人员也都来敬。这就如一场极为普通的宴席，可戴学松的心里却出现一个巨大的疑问。省纪委的这些人，这趟来到底是为了什么？然而，酒桌上，他们只是说一些正确的废话，几乎都没有涉及到实质性的问题。
戴学松实在有点忍不住了，端着酒杯，来到马铠身旁。马铠看到，也站起来，笑道：“戴市长好。”
戴学松问道：“马书记啊，这次来咱们西海头，是带着什么任务来的？还是来走走亲戚、看看江中老乡萧部长呀？我想，有什么需要我安排、或者配合的，尽管说。”
马铠笑着道：“戴市长，您这句话，可是说到我心里去了。这次来，还真的是带了任务来的，真心需要戴市长配合一下呢！”




执掌风云 第975章带走学松
戴学松愣了一下，他本来也就是随口客气一下，没想到马铠还真有事，但说出口的话，如覆水难收，只好道：“有什么事情，需要我们配合的，我们一定尽力。”
马铠道：“只要戴市长您配合一下就行了。我们正在调查一个案件，麻烦戴市长跟我们到省纪委协助调查。”
到省纪委协助调查？这不是俗话说的“纪委带人”吗？戴学松的心脏仿佛被狠狠地捏了一下，胸口一时间闷住了，他的眼神也变了，转头就盯向了陈青山：“青山同志，你是给我吃鸿门宴吗？”陈青山不动声色地回答道：“怎么能说是鸿门宴呢？向省纪委说明问题、协助调查，也是我们省管干部应尽的义务和责任啊。今天我也是好意，趁这个机会，给你送个行嘛！从西海头到省城，还是有点路的，吃饱了路上不会饿！”
“陈青山，你在说什么？”戴学松怒视陈青山，声音也拔高了，“我又没有犯什么错！省纪委有什么理由要我说明问题？”他又转向马铠：“省纪委总不能随便带人吧，你们别听信有些人想陷害我的话！”
“我们请你去之前，是收到了一些证据材料的！”马铠已经放下酒杯，正视着戴学松，“我们不会冤枉好人，但存在的问题，我们必须查清楚。来，小周，给戴市长看一看他的照片。”小周是下面案件室的副主任，当即将五张照片，递到了戴学松的手上。
戴学松低头一瞧，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间炸得他外焦里嫩，心情起伏难定。这五张照片是在同一个房间里拍的，只不过角度各不相同，但是每张照片里的人就是他戴学松。只不过，照片里的他不着一丝，身旁是和他一样不着寸缕、丝滑如绸的两个美女，三个人都已经醉意迷离，在床上纠缠在一起。有两张照片，戴学松在上面，另外几张，戴学松在下面，有两张，戴学松和这个在一起，另外几张，则和另一个女孩在一起……戴学松自然知道，其中一个美女就是范冰玉，另外一个是范冰玉带来的20来岁的女孩！今天的戴学松已经喝了几杯酒，但照片里的这些场景，仍然让他自己都觉得羞耻！当初怎么就这么糊涂，被人给拍了下来！
对了，是列宾。一定是列宾！戴学松的手以往都是相当沉稳的，这会儿却轻轻地颤抖了起来！他转向了省纪委副书记马铠：“这些照片，你们从哪里搞到的？是有人举报我？还是从哪里搜出来的？”他想弄清楚，到底是列宾被抓之后，交代了问题，还是纪委从列宾家里搜出来的？
戴学松是怎么都不会想到，列宾将这些照片藏在车子的后备箱和后座之间的挡板里，但还是被纪委和公安的人给找了出来！当然，这些情况，纪委的人自然不会告诉戴学松，马铠朝他笑了笑，道：“戴市长，具体的问题，我们到委里再说吧。我们现在就走吧！”
马铠这么一说，本来还在桌上吃饭的纪委同志，一共四人来到了戴学松的身旁，以防备他会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
戴学松在心里叹了一口气，他问马铠，“我可以打个电话吗？”他是想要给山川白打电话，希望山川白还能帮自己一把。马铠却摇摇头：“现在不行。”戴学松道：“那我家里人不知道我跟你们走了，联系不到我，会担心的。”马铠道：“我们会另行通知。从这一刻起到你把情况说明清楚之前，不能再跟任何外面的人联系了。”旁边的纪委同志催促道：“戴市长，我们这就走吧，我们不想对您动手。”
这话，已经含有点威胁的味道了，要是戴学松不主动配合，纪委的人就要动手了。
“等一等。”戴学松道，“我再敬大家一杯酒。”说完，戴学松给自己的酒杯里，又斟了一杯白酒，端起小酒盅，向着众人道，“来，既然来参加了今天的晚宴，来的时候，我敬酒；离开的时候，我也敬一杯。也算是有理有节，有始有终了！”
这时候的戴学松看起来反而有些洒脱了，他一仰脖子，将酒盅里的酒都干了。陈青山道：“我们也喝了，学松同志，我们后会有期！”说着，陈青山将杯中酒喝了，汤有为、萧峥等人也都喝了杯子里的酒和水！
戴学松鼻孔里轻哼一声，朝省纪委的人说“走吧”，于是在省纪委的人簇拥下，一起走出了机关食堂的包厢。穿过食堂大厅的时候，也有一些在食堂用晚餐的机关干部，看到这一幕，似乎感受到了些什么。而戴学松看到那些平日里不怎么**的机关干部，心情是复杂难平的。他不由想起陈青山说的那句“学松同志，我们后会有期”，后会有期？是在哪里？戴学松自问是否还能回到西海头市政府？就算回来了，是否还是市长的身份？这一走，都不好说了！
汤有为、萧峥跟着一起到了外面，将省纪委的人和戴学松送上了车，省纪委副书记马铠和萧峥、汤有为都握了下手，然后利索地上车，车灯亮起，拨开夜色前行。为确保安全抵达，陈青山安排了市公安局的干警，前后一辆车护送。
汤有为、萧峥回到食堂包厢里，只有市委书记陈青山和他的联络员在。联络员见汤有为、萧峥又回来，就自觉地站起来，给他们都续上茶，然后带上门出去了。
陈青山朝汤有为、萧峥看看，道：“这次，省纪委带走了戴市长，就充分说明了省·委在扫黑除恶、反腐倡廉方面的决心！西海头也好、盘山也好，或者整个宁甘也好，都是黑恶势力和**行为交织勾连的。所以，扫黑除恶和查处**也必将并驾齐驱，如今从戴市长开始查，这场战斗基本上已经拉响了。我们西海头市在这风吹浪起之时，一定要稳住脚步，将我们区域内的扫黑除恶和反**工作进一步推向深入，你们一个是组织部长、一个是纪委书记，我这个市委书记要是没有你们的鼎力支持，什么事情都是干不成的。今天，我以茶代酒，敬你们两位，希望你们一如既往地支持我的工作！”
汤有为本身是市纪委书记，他很清楚，纪委是不会随便带人的，既然省纪委来了一位副书记，将戴学松带走了，那么戴学松能回来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这也说明，在西海头市，在戴学松和陈青山暗潮汹涌的较量中，以戴学松的彻底败北结束！汤有为立刻道：“陈书记，维护您在市委的权威，按照您的要求开展工作，本来就是我们纪委、组织部该做的事情。我们一定全力以赴，抓好陈书记各项要求落地生根。萧部长，你说是不是？”
萧峥也道：“我完全同意汤书记的意见。市委组织部一定在扫黑除恶、反对**向纵深推进中发挥组织保障作用！”陈青山脸上露出笑意，“好！”三人就端起茶杯，以茶代酒，喝了一口。
然而，一件出乎意料的事，在第二天发生了。
本来，在市民广场上市民政局副局长叶玉玲，向“聚焦民生”专栏副主编黄明光作出了承诺，一个礼拜之内处理好困难群众的资金补贴被挪用问题，本以为这件事至少有一个礼拜的缓冲期，可让人没想到的是，次日晚上《聚焦民生》栏目，竟然将西海头市民广场上困难群众上访的场景，在华京电视台播出了。
现场的场面，这么多困难群众，加上不少残疾人在广场上冷冽的寒风中，为国家补助款被挪用而上访，无论是画面、还是关于上访原因的说明，都给人以强烈的震撼！从市外、省外的人看来，西海头这个地方，市民政局简直没有一点良心，连低保户、五保户和残疾人的钱都敢挪敢贪，这简直就是明晃晃的国家的蛀虫、人民的“硕鼠”啊！反响极为强烈！并且引起了华京高层领导的重视，特别是目前在华京任职的、江中原书记，**到这个情况之后，立刻批示道：“请宁甘省·委对此事高度重视，一定要把老百姓的事情，当成是自己家的事，不拖时间、不推责任，督促西海头市委、市政府必须在两天之内将此事处理到位。时间到了，我亲自来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