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家小厨娘

“小棠，你怎么知道这两个字有歧义？你的蚀文是谁教的？”
“我也不知道，师兄，以前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江小棠一律用这个理由搪塞。
冲鹤知道她失忆的事，没有追根究底，而是和她一起研究经义。一方面，他将一本本经典解释给江小棠听，另一方面，江小棠把自己所知道的“蚀文含义”告诉冲鹤，双方验证推敲，两人都大有进步。
如此埋头苦读，不知时日。
春风送暖，春草抽芽，不知不觉，春天来了。
一天早上，江小棠起床的时候，发现门前的花树长出了新的枝芽，原来那种淡淡的清香，变浓了许多。
“静容，你起来了吗？”她兴匆匆地跑下楼，高声喊道。
“马上来了！”一道女声响起，不一会儿，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从厢房里跑出来。
她年纪尚小，还没长成，身高大概只有一米五左右，圆圆的脸，圆圆的身材，大概是怕冷，道袍外面还套了一件毛茸茸的厚袄子，圆滚滚的，煞是可爱。
就像冲静身边有静升一样，江小棠正式成为冲字辈弟子后，便有人托门路给她送了个随侍弟子过来。
静容的身份和静升差不多，师父只是个普通的冲字辈弟子，各方面都不出众，只是资历颇深。为了静容的前途考虑，把她送过来当随侍弟子。
反正门派有杂役，打扫之类的活都不用干，静容主要的职责就是传话、陪玩。冲鹤这边好东西多，上课时也不禁止静容旁听，每个月还有门派下发的补贴，好处不少。要是得了冲鹤的青眼，传一两项秘法，将来受用不尽。
“师叔，今天做什么？”才来了十几天，静容已经很适应现在的生活了，她觉得跟着新师叔很快活。首先，江小棠是庶务堂出来的，习惯了事事亲力亲为，不会颐指气使。其次，她会做好多好吃的，静容每天都会期待，今天又有什么美味的小食。
江小棠弹了她的脑门一下：“又惦记着吃了，小心吃成个小胖子！”
静容捏了捏自己圆圆的脸，歪着脑袋道：“师叔做的东西这么好吃，宁愿胖也要吃！”
食客这么捧场，身为厨师当然高兴了。不过，她叫静容出来，可不是为了吃：“先别想着吃了。昨晚上露水不错，花又开了，咱们先去收集露水，给冲鹤师兄泡茶喝！嗯，顺便做点花糕。”
“好！”绕了一圈还是有得吃，静容喜滋滋的。
从屋子里找出玉制的杯子和小勺，把杯子放到旁边，小勺一压，花瓣上的露水滚进了玉杯。
太阳升起的时候，两人收集了小半杯露水，倒到特制的坛子里，仔细地封存好。
厨房里的面已经醒好了，江小棠正要招呼静容一起进去做花糕，忽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小棠？”
江小棠转头，看到宋天衍站在花丛外。
“冲尘师叔！”她高兴地跑过去，打开禁制，“你办事回来了？”
“嗯。”宋天衍盯着她仔细看了两眼，笑道，“应该叫师兄了。没想到我离山才一个月，就发生了这么多事。不但冲鹤师兄下了山门，连你也……”
他昨晚才回来，发现守在谷口的并非冲鹤，才知道冲鹤已经回到丹宗了。
然后回到符宗，从静升那里得知，冲鹤下了山门，第一件事就是代师收徒，着实吃惊不小。
不过，这对他来说是好消息，所以，一大早就过来丹宗看看情况。
“冲鹤师兄应该在吐纳，冲尘师兄怕是要等一会儿。”江小棠带着宋天衍往冲鹤那边走去。
“无妨。”宋天衍一边走一边欣赏风景，“十几年了，没想到有一天可以看到这个洞府重开……”
冲鹤确实在花间吐纳，江小棠带着宋天衍在花园的小亭里坐下：“冲尘师兄，稍等一会儿，还有一刻钟，冲鹤师兄就吐纳结束了。啊，对了，早饭是不是没吃？我昨晚炖了一锅羊肉汤，可鲜美了，煮碗羊肉面怎么样？”
宋天衍是金丹期，已经不用进食了，早饭当然没吃。不过，有好吃的，他不介意多吃些。
“好啊，有个把月没尝过你的手艺了，说起来挺想念的。”
江小棠回到厨房，和静容忙活起来。羊肉汤和面都是现成的，还有各种包子、饺子等，早前就做好了，存在“冰箱”里。
煮了羊肉面，又蒸了两笼水晶包子，饺子做成锅贴。正好，丹宗的小厨房送了油条、鸡蛋灌饼，还有一盆蔬菜粥过来，这就凑成了一桌丰盛的早餐。那油条和鸡蛋灌饼，还是章师傅“发明”的。
江小棠和静容带着早餐过去，冲鹤已经吐纳结束了，正在和宋天衍说话。等她们摆完了早餐，吩咐：“你们俩也一起吃吧，人多热闹些。”
江小棠答应一声，正好觑到宋天衍欲言又止的模样，再扭头一看，冲鹤视若未见。她心中暗想，莫非宋天衍说了什么冲鹤不想说的话题？





仙家小厨娘 155.第155章 站队
虽然和宋天衍相识在先，不过，现在的江小棠，理所当然站在冲鹤这边。自家师兄不维护，还要维护谁啊？
于是，整个早饭时间，都是她和静容在呼哧呼哧胡吃海喝，还要讨论一下哪种好吃。
宋天衍几次想说什么，话题都被岔开了。
早饭结束，冲鹤笑道：“我要给小棠上课了，你要不要一起来？”
宋天衍略一犹豫：“……好。”
看来他还是不太甘心就这么走人。
冲鹤和江小棠都状若无事，像往常一样，进了书斋，拿出书本。
静容飞快地把碗筷收拾到厨房去，气喘吁吁地跑过来打杂，顺便旁听。
宋天衍无奈，只好捡了张椅子坐下，心不在焉地旁听。
谁知，他听着听着，注意力被拉了过来，越听越专心，忍不住也参与了讨论。
冲鹤是丹宗的，宋天衍是符宗的，基础虽然一致，两宗却是各有侧重分支，所以两人对经义的理解，有着细微的差别。
而江小棠，她所知的是字词最初的本意，再加上原世界儒释道三家的思想，与他们又有不同。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颇有争锋之意，随着辩驳，各自对证之下，理解更深一层。
刚开始，静容还听得专心，随着他们越辩越深，就像听天书一样，稀里糊涂了。但她还是努力地听，冲鹤师叔再加上冲尘师叔，能听他们论道，多少人求都求不来。就算她现在听不懂，记上一些，回去问问师父也好啊！
想到这一点，静容对江小棠更钦佩了。冲鹤师叔代师收了冲盈师叔进门，丹宗好些人怀疑这位新上任的师叔没有资格，还说她灵根断裂，冲鹤师叔循私。可静容觉得，冲盈师叔比那些同门强多了，冲鹤和冲尘师叔论道，不但理解无碍，还能插得上话，这水平多高呀！谁说庶务堂出来的就不如他们了？
不知不觉，一上午过去了。
冲鹤看了看天色，暂停了争论：“时间差不多了，小棠，你去休息吧。”
江小棠答应一声，收好书本，和静容一起出去了。
说起来，希宁真人给她取的道号实在有点……总是让她联想到原世界某本脍炙人口的武侠小说的男女主，幸好冲鹤叫名字已经叫习惯了，没有改叫她的道号。
等两个小姑娘离开，书斋里只剩冲鹤和宋天衍两人。
冲鹤往椅子上一坐，无奈地吐出一口气：“都耗了一上午了，你还不放弃？”
宋天衍笑道：“冲鹤师兄，这你可就冤枉我了，谁叫你们讨论得太精彩，我舍不得离开呢？”
冲鹤横了他一眼，以他对宋天衍的了解，这句话只能信一半。
他和江小棠讨论的内容是很精彩没错，但宋天衍不走，这个理由只占一半。
“明年，我会动身去北国。”安静了一会儿，冲鹤突然说道。
宋天衍低头叹了一声：“师兄，你果然是因为这件事回到丹宗的。”
冲鹤苦笑道：“我惹出来的祸，总是要自己解决才好。”
宋天衍没再接话。
两人静默着，耳边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片刻后，宋天衍开口：“那小棠呢，师兄为何要代师收徒？”
冲鹤道：“她之前遇到了什么，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当时我从执法堂接她出来，若是不想法子让她离开庶务堂，只怕这种事她还会遇到。”
“若是如此，师兄大可收她为徒。”
冲鹤望着他，忽然笑道：“冲尘师弟，你为何纠缠此事？我代师收徒，有什么不对吗？毕竟，小棠前程未卜，我若收为首徒，会给她带来极大的压力。”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代师收徒这种事，何等慎重？想解决，有许多方法可以想，比如将她挂名在哪位师兄弟门下……
宋天衍并不相信冲鹤这句话，然而，他也找不到理由追问下去。
他沉默许久，最终道：“师兄，一年后，我随你一同去北国。”
冲鹤嘴角动了动，道：“你不必如此，那件事，终究要我自己面对。”
宋天衍却下了决心，断然道：“那件事涉及极广，不是师兄你一个人的事，就当我是代表师门协助于你，这总行了吧？”
三言两语之间，连理由都找好了。不过，冲鹤没有怀疑宋天衍的能力，他想跟随，自然能找到理由说服师长。
“也罢，”冲鹤想了想，“一起去就一起去吧，免得我行差踏错。”
“师兄！”
冲鹤摆手：“我知道你不是监视我的意思，是我自己怕自己做错。”
宋天衍默然。
冲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是我的过错，我当自行弥补。”
吃过午饭，静容回她师父那里聆听教导去了，江小棠翻着冲鹤给她的《丹宗植经》，熟记各种花草的药性、培育手法。
正在苦背，忽见宋天衍从冲鹤那边过来：“小棠。”
江小棠放下书册：“冲尘师兄，你跟冲鹤师兄谈完了吗？”
宋天衍走到她身边，弹了弹她的脑袋：“跟我装傻？这么快就站在冲鹤师兄那边了，真叫人伤心哪！”
江小棠尴尬地笑笑。
宋天衍也不是真的生气，他抬头看了看这个小洞府，叹了口气：“抱歉。”
“什么？”江小棠愣了愣，不懂他为什么突然道歉。
宋天衍注视着她：“你的新年愿望，我没有做到。”
原来他有把那个愿望当真啊……
江小棠心里想着，口中答道：“师兄就不要放在心上了，那个愿望，我知道很难实现，就连师兄自己也做不到自由自在……”
“就是因为我自己做不到，才更不希望食言。”停顿了一下，宋天衍接着道，“现在有冲鹤师兄庇护你，我也就放心了。”
喂喂，这种交待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江小棠有种微妙的感觉，她跟宋天衍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近了吗？
“这是我这次离山收罗来的药方，也许对你有用。”宋天衍摸了一本书出来。
“啊？”
“啊什么啊？拿着吧！”把书往她手中一塞，宋天衍转身走人。
走到门口，转身说了一句：“对了，冲静过几天就回来了，相信他发现你变成了师妹，会很高兴的。”




仙家小厨娘 156.第156章 冲静回山
冲静离山半年，回来的时候，已经春暖花开了。
他一回来，从静升那里听说了消息，大吃一惊：“你说的都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怎么敢骗师叔？”一转眼四年，静升也是个十五岁的半大少年了。
不过，大概是跟着冲静的原因，静升的性格还很稚气。他在冲静面前添油加醋：“师叔你不知道，小棠……哦，不对，是冲盈师叔，当时被执法堂的人抓走，关在禁闭室整整一天。你不在，冲尘师叔也不在，我只好去找另几个师叔，可他们没一个肯伸出援手，说什么自己不便出手。还好，关键时刻冲鹤师叔下了山门，不然，现在哪会有什么冲盈师叔，说不定已经被赶出玉虚宫了！”
静升这段时间也是怨气满满，上次因为江小棠的事，他到处求人，结果往日笑脸迎人的师叔们，一个个给他脸色看。当时他就想，要是冲静师叔回来，一定要大大告个状！
“师叔您没去过禁闭室，不清楚里面的情形。那里看起来环境不错，实际上四面漏风，连床被子都不给，冷得很！当时过完年没多久，晚上都能结冰，您想想关一晚上多受罪啊！可我想送床被子给冲盈师叔，都被挡回来了！”
冲静冷笑：“是谁干的？”
静升马上道：“听说执法堂派去抓人的是冲德师叔，其他的，我就不大清楚了。”他不傻，告状归告状，无中生有的事不能做，不然就是自己理亏了。
再说了，以冲静和江小棠的交情，知道这件事，自己就会去替江小棠报仇，还用得着他多说？
“冲德……”冲静脑子里浮出冲德的样子，“我可没得罪过他，小棠只是个庶务堂弟子，哪里值得他出手？”
冲静这几年也不是白磨练的，就算要给江小棠报仇，他也得弄清楚事情经过再说。能够进五宗的没有蠢蛋，他要是贸然跑去兴师问罪，说不定反被别人驳得哑口无言。
嗯，这一点他得感谢那个口蜜腹剑的师兄，从宋天衍那里，冲静最起码学到了怎么捅人最合适。
静升眼珠子转了转：“师叔，弟子后来打听到一些小道消息，不知道是真是假。”
“说来听听。”
静升凑近了小声道：“听说，在五宗弟子中间，冲盈师叔的药膳越来越有名，有人盯上了她的秘方！”
冲静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光：“哦？”
“不过这件事在冲鹤师叔代师收徒后，就没有消息了。”
冲静仔细一想，静升说的，还真是最大的一个可能了。故意挑他不在的时候对江小棠出手，连宋天衍都离山办事去了，针对的应该是江小棠本人。而她能够让人贪图的东西不多，除了那一手厨艺，还能是什么？
“能请动冲德这个执法堂执事出手，那个人能量不小啊！”冲静冷笑着说，“不知道是庶务堂哪个大佬！”
庶务堂大佬，一听这讽刺的语调，静升就知道冲静师叔真的生气了。
“这事晚点再说，总有算账的时候，我先去看看小棠——你说她现在在哪？”
“在丹宗冲鹤师叔那里，我来带路吧，之前去过！”
冲静拍拍静升的肩：“好小子，算你有心。师叔这次出门收获不小，等会儿赏你点宝贝！”
静升大喜，冲静是希陵宗主的爱徒，手头宝贝多着呢！
“这有什么，分内的事！”静升拍着胸脯，“师叔交待的事，我拼了命也要完成，师叔看中的人，当然也要尽力保护！”
“你小子就会拍马屁！”
“这绝对不是马屁，是弟子我的心声啊！”
“行了行了，听多了腻歪。”
“哦，那下次再说。师叔这边走，现在冲盈师叔是丹宗弟子了，以后可以光明正大来往，您离山也不用担心了。”
“嗯，对。”
“说起来，冲鹤师叔也挺有心的，代师收徒的话，冲盈师叔和您就是同辈了，将来省了麻烦……”
“等等，你说什么？”冲静一下子停住，瞪向喋喋不休的静升。
静升眨着眼睛：“我……我没说什么呀！”
“你之前那句话什么意思？”
“哪句话……”静升心里打鼓，不知道自己哪一句说错了。
“代师收徒，同辈。”冲静提醒。
“哦……”静升松了口气，“是呀，现在冲盈师叔和您是同辈了。”
“为什么你说省了麻烦？”
“因为……”静升嘿嘿一笑，“师叔您明知故问！”
“……”冲静一击掌，“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下换成静升傻眼了：“师叔，您这是……”难道他之前想错了？
“没事，以后就是要这样的态度！”冲静笑眯眯地拍拍静升的肩。
静升这是以为他对江小棠有那方面的好感。也是，他们虽然是双胞胎，可一男一女，看不出太多的相似之处，而且还有夫妻像这个说法。
连静升都这么想，别人可想而知。以前他不知道，现在想想，这还真是个好主意。有了这个理由，他们俩凑一块就不会惹人怀疑了。
不一会儿，两人进了丹宗。冲静没来过丹宗，这会儿看到满眼绿意的绿杨湾，感叹一声：“风景真好啊！”相比起来，他们符宗四平八稳的，太正经了。
等到了江小棠的新住处，冲静彻底地不平衡了。
漂亮的小楼，姹紫嫣红的小花园，微风拂动下的流水，还有那个遗世风姿的阁楼，春风中招摇的花树……
冲静的眼珠子快掉下来了。他一直以为，五宗的风景差不多，比如剑宗和法宗，跟符宗没什么差别。为什么丹宗的洞府会这么漂亮？相比起来，他那个小院，简直灰扑扑的不能看！
他要回去向宋天衍提出严肃的抗议，凭什么丹宗的风景这么好，符宗的屋子只能住人？
“……冲静？”江小棠正在阁楼上背诵冲鹤交待的功课，看到走过来的冲静和静升，连忙探出头去挥挥手。
得到回应后，她喊：“等会儿，我马上下去。”
冲静也冲她喊：“不用，等我上去！”




仙家小厨娘 157.第157章 辣椒
“所以，你这算是因祸得福？”
“对啊！”江小棠将一杯花茶挪到冲静面前，“这是用清晨花叶的露水泡的，尝尝看怎么样！”
“露水？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微生物，说不定还有寄生虫卵什么的。”冲静一脸嫌弃，手上动作却一点不慢，送到嘴边喝了一口，露出陶醉的表情。
江小棠戳了他的额头一下：“你就不知好歹吧！露水不是每天都有，一次最多收集半杯，盛在特制的陶罐中，沉淀半个月以上，才能拿出来用，平时连冲鹤师兄都不舍得喝。”
冲静摸了摸被她戳疼的地方，嘀咕：“本来就是嘛，什么露水啊雨水啊最脏了，说不定重金属超标什么的！”
江小棠鄙视地看着他：“咱们那个世界，空气污染，环境污染，光线污染……没有什么没被污染的，露水雨水能干净吗？重金属超标那也得有工厂！再说了，别拿你理科男的思维来理解这个世界好不好？你倒是用你的机械思维来给我解释一下，这法术是怎么发出来的？”
冲静哑口无言，只好不服输地咕哝一句：“咱们玉虚宫里还有剑庐呢，说不定就有重金属超标的问题……”
“那你别喝呀！”
冲静嘿嘿一笑，手中的茶杯已经见底了，连花瓣都让他嚼了。
厨艺好的人，就连泡的茶都特别好喝。真是奇怪了，不就是水开了往里冲泡吗？
“这才像你过的日子。”冲静转头四顾。他们此刻坐在阁楼里，窗户全都拉了起来，周围奇花争艳，绿水浮波，微风拂动，送来花香。“想当初，谁敢让你皱一皱眉头？更不用说在厨房里打杂。”
冲静的神色间隐有不快。如果不是地位底微，她怎么会因为一张小小的药膳秘方就被人陷害？
“那不是我。”江小棠淡定地说。
“那其实就是你。”冲静注视着她，似乎在寻找什么痕迹，“虽然我的记忆也不太多，但你的动作习惯，都有以前的痕迹。我是两个灵魂的融合，你应该也是一样。”
江小棠沉默了一会儿，说：“我不知道以前的江小棠过的是什么金尊玉贵的日子，越是计较从前，现在的日子就越没法过。反正，我记得的自己，只是个普通人，就别想那么多了！”
冲静点点头：“这么想也对。气派什么的，等我们报了仇，想怎么拉风就怎么拉风！”
“嗯。”江小棠往栏上一靠，悠闲地看着他，“你这次出去收获怎么样？”
“嘿嘿！”提到这个，冲静来劲了，“我跟你说，外面可好玩了，我这次出去……”
江小棠一边听一边点头。看起来，冲静很适应这个世界啊！也是，小说电视什么的那么多，他们对仙术法宝有着天然的向往。而且，男人嘛，骨子里总有点冒险、暴力的因子。
“这个给你，”冲静不停地从乾坤袋里往外掏东西，“这是我到各地收集的食谱，你看看有没有用。还有这个，是一些少见的药材种子。对了对了，我差点忘了一件事！”
冲静掏了好一会儿，摸出了一罐东西，放到矮桌上，一脸邀功的表情：“看！”
瓦罐一打开，熟悉的味道充斥鼻腔，江小棠跳了起来：“泡椒！”
她饿虎扑食似的扑过去，抱住瓦罐，低头一看，果然是泡椒！
“啊啊啊，你哪里找来的？有种子吗？这是辣椒，有成品的话可以做红油和辣椒面。麻婆豆腐、辣子鸡、水煮鱼、泡椒凤爪……都有希望了！”
冲静笑眯眯地看着她激动地捧着瓦罐，表面淡定，其实心里得意极了。
“你哪里找来的？到底有没有种子啊！”江小棠迫不及待抓着他的衣领追问。
“有有有，你别着急。”冲静被勒得脖子疼，只好投降，“都有，都有！”
看到冲静拿出种子，仔细辩认了，确实是辣椒的种子，江小棠才稳定了情绪。
她拿出碗碟，从瓦罐里舀了一小勺泡淑，先尝尝味道。
红亮的泡椒，靠近的时候就已经闻到了那股呛人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