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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公室隐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轻黯
小姨父又要上来拦,却被纪昱恒抬手示意别过来,他就直挺地站着挨着小姨的打。
涂筱柠看着那落在他身上的一拳又一拳,心如刀割,却也不能代他受之,此刻他们姨甥,总是要将这无尽的悲痛来宣泄化解的。
慢慢的,那拳掌就弱了,小姨最终体力不支倒在了纪昱恒身上,然后哭得肝肠寸断。
“昱恒啊,昱恒,我可怜的孩子,可怜的孩子啊。”
终究还是心疼他的,又怎么忍心真的怪他。
小姨的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滚烫地渗到他的皮肤上,让他感觉到了些许的温度,他终于动了动,伸手将小姨,这个世界上唯一还有血缘关系的至亲紧紧抱着,如同抱住了母亲,她们姐妹从小长得像,身形也相似,感情至深,就连职业都一样,小姨身上的气息也有母亲曾经的味道,那没有药味的温暖清香,那是小时候的味道,也是记忆最深处的味道。
仿佛母亲就在怀中,他一双手臂越收越紧,他闭上双眼,既然痛苦又努力地张口说了一句,“妈,对不起。”
涂筱柠的视线再次模糊,任由一滴滴的泪打湿了脸颊,而她也看到了汇聚在纪昱恒脚边的湿润,滴滴汇聚。
远处传来了哀鸣,是其他灵堂里的送别声,她望了望如黑幕的天空,竟寂寥到没有一颗辰星,仿佛连天都在悼念,而她知道,漫漫长夜如斯,今晚定是个不眠之夜。
纪昱恒守了母亲一夜,没阖一下眼,这人间,每天都在上演生死离别,悲欢聚散,殡仪馆没有给他们太多时间,下午母亲就要被火化,她生前他没能陪她到最后一刻,现在她走了,他要送她最后一程。
蓦的,肩头被撑住,涂筱柠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她被父母好说歹说,劝着才去眯了一会儿,却是短暂的,醒来又固执地陪在他身边。
他看到她红肿无光的眼睛,眼眶里还噙着闪烁,仿佛一夜之间也消瘦了许多,望着他只剩手足无措。
他蓦然伸出手,将她轻轻拉至身旁坐下,用指腹替她抹去泪水。
那冰冷触碰到她的灼热,温度被中和,他的毫不苛责却让她泪流更凶,愧疚的悔意在她体内泛滥,嘶咬着她尚残的意念,仿佛要将她心底的最后防线冲破。
她哭他就抹,抹不掉了就将她扣首在自己肩头,任她发泄。
他下巴抵在她的发梢,感受着她慢慢传递来的温暖,他空荡了一夜的心才像找到了一个依靠,轻柔地,如同雪花般地飘落了下来。
从此,她就是他的唯一了。
婆婆的丧事按照她曾经的意愿,一切从简,所以也没有通知其他亲朋好友,用她生前的话说,走都走了,何必再横添别人麻烦,活着的人终要继续活,不必为已逝者徒增忧愁,逝去的人也要独自远游,既来时空空离时也该了无牵挂,人生总会离席散场,或早或晚,漫漫长路也终有再见一日,于今于明。
许意浓是买了最快的机票从日本赶回来的,一踏进灵堂就哭得泣不成声。
“姨妈!”
她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仅看了一眼棺木里的姨妈就崩溃了。
她声音极抖,整个人喘不过气来,一下就跪在了地上,“姨妈,姨妈……”
所有人再次泪流。
一切流程走完,下午就是火化的时间,在离别前,纪昱恒用毛笔写了一副挽联,涂筱柠是第一次看他写毛笔字。
那是极为有力的正楷,每一笔每一划都饱含了他对母亲的深情与依恋。
——
欲报之德,昊天罔极。
今生之恩,来世行孝。
他写完最后一笔,那白色的纸上已经浸湿,墨迹晕染,他久久未抬头,就那样保持着握笔的姿势一直站着,没有人再去打扰他,因为那仿佛是他在跟母亲做最后的告别。
不想分离,却终要面对,婆婆还是被推走了,涂筱柠险些站不稳,父母抱着她,她才能没有跌落,在婆婆遗体要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力喊了一声,“妈!”
然后挣脱父母的掌控,直直下跪,她给婆婆磕了最后一个头。
妈,今世的婆媳之缘没能长久,来世若不嫌弃,我还做您儿媳,好好孝敬您!
再抬头,已经见不到婆婆了,她瞬间像个失去了珍贵宝物的孩子,哭得泣不成声。
纪昱恒抱着骨灰盒走出来时候,整个人憔悴得已经没有了平日的光芒。此刻他不是那万人之上的天子骄子,也不是那无人不知的业内翘楚,他现在只是纪昱恒,他母亲的儿子。
送婆婆去公墓的路上下起了微弱的小雨,滴在涂筱柠身上有些许的凉,她抬眸看向前方的纪昱恒,背脊挺拔依旧,小姨父打着伞欲给他撑着却被拒绝了,他不能说话只是摇摇头,小姨父便未再坚持。
涂筱柠头上也蓦然多了一把伞,她抬眸看到了父亲,也瞥见了他不懂几时白了的双鬓,心底一阵触动,她不再是孩子了,父母终究是老了。
她无声地去牵住父亲的手,就像小时候父亲牵住她那样,那双记忆中最有力的手如今也变得粗糙软皱。
父亲带着她继续往前走,将她的手反握住,给她力量给她依靠。
一切来得快结束得也快,婆婆最终跟公公葬在了一起,那是涂筱柠第一次见到公公,照片里是个硬朗英气的中年男子,纪昱恒那眉目跟他如出一辙,原来他竟像父亲更多一些。
两人的墓碑并立,唯一不同的是,婆婆的墓碑落款除了孝子纪昱恒,还多了一列孝媳涂筱柠。
她终于明白,原来结发夫妻就是今生分离此情不渝,生则同衾死则同穴。
道完别,纪昱恒又在父母墓前站了许久,小雨打落在他身上,也淋湿了他的发,他凝神望着前方,仿佛父母就并肩站在他眼前,而不停滴落在他脚边草丛的滴答声,也不知是雨还是他的泪,但不管是什么,每一滴也都落在了涂筱柠的心上。
离去的时候他和来时一样,一个人走在最前,那背影孤寂到让人心疼,涂筱柠本跟许意浓走在后面,她不由地加快脚步,也不顾越了长辈,她紧紧牵住他的手,只是不想让他独自一人。
他脚步微顿,侧首看她,眼眶还是红的,却有微光在轻轻波动,雨打湿在他们的脸颊,肩膀,却让他们的瞳孔里只剩下彼此。
慢慢的,他指尖动了动,像恢复了些许力气,将她的手牢牢握在了掌心,连指缝都紧贴粘合。
这一刻他们密不可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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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公墓,母亲问涂筱柠要不要跟纪昱恒回她那里住段时间。
涂筱柠摇摇头,父亲便轻轻抚抚她的头,柔声说,“也好,让他们俩孩子静静。”
回到了家,依旧空荡荡冷清清的,纪昱恒站在玄关望着这间屋子的每一个角落,想必是有很多怀念。
涂筱柠伸手覆在他的背,切声问,“一夜没阖眼,去躺会儿好不好?”
纪昱恒又站了良久,终是摇了摇头。
涂筱柠不再强迫,她弯身低头去鞋柜给他拿拖鞋。
见他仍不动也不再打扰他,陪他站了一会儿,直到又有泪水滑过,她去洗手间冲了一把脸。
经过了一夜,早上又淋了雨,身上的衣物早已湿透且黏在了身上,她前天挂在浴室滴水的睡衣还未来得及拿到阳台,就已经独自在这潮湿的环境中阴干,就像她此刻的心情一般,沉重得见不到一缕阳光。
她拉开淋浴间的门打开花洒,她需要浑身冲洗一下,试图把这压抑的情绪冲刷掉,可是随着雾气的升腾,婆婆慈祥的脸在脑里却变得越来越清晰,她再也控制不住,掩面痛哭,哭得和小吴老师先前一样歇斯底里,此刻可以夹杂着这水声,尽情释放。
洗好澡,纪昱恒已经不在玄关,她寻视了一圈,最后打开了书房的门。
浓重的烟草味瞬间扑鼻而来,他独坐在书桌前,指间还有兀自燃着的香烟,冉冉地飘浮在空气中,而他面前的烟灰缸,已堆积了好几根烟蒂,有的还在亮着红猩。
涂筱柠抬步走过去,没有像往常一样责怪他,也没有抢过掐灭,而是静静站在一边看他,任由这烟草的味道把她也包围,然后她紧握住他的手,尝试给他一点自己弱小的力量,即使知道自己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他牵过她的手,将她的手背覆在自己脸颊,轻柔摩挲着,似在寻找一丝慰藉,然后他拉了拉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他埋首在她肩上,像是他这世间最后的依靠。
涂筱柠默了默,慢慢伸出双手捧着他的头将他揽入怀中,如平日他经常对她那般,这样他就也能听到她的心跳了。
两人静坐了很久,动也不动一下,直到他指缝的烟灰散落了一地,连余温都没有了,他才抬起头与她对视,他的唇还是那样浅薄,轻启着似在努力张口,可只说了一个“妈”字就顿住了,那粗蔼的声音哪里还有他原来的清透醇厚,像被火烤过一般,是从未有过的糙沉。
涂筱柠心一紧,捂住他的嘴,她摇着头示意他不要再说话了。
他却坚持拉下她的手说完,只是不再发声,换成了用气低语。
“妈,最后,跟你说了什么?”
涂筱柠闭了闭眼,伸手去触触他的眉,他的眼,涩着嗓告诉他。
“她说,让昱恒以后别那么辛苦了,让我们好好的。”
指尖有冰凉,一滴,两滴落在她的手背和掌心,她知道是他的,却没有抬头去看,而是又将他抱入怀中,她像哄一个孩子般地轻轻抚摸他的背脊,一下一下,柔柔的,缓缓的。
她说,“以后,你还有我。”
这大概是涂筱柠过得最艰难的周末,周一的早晨她在浅眠中惊厥,伸手一摸他已经不在枕边,她立刻下床寻他,脚步慌乱,可一开房门就看到已经正装笔挺立在客厅的他。
“昱,昱恒。”她喃喃地唤他的名字,前一秒还紧张的心才慢慢落了地。
他望着她,看到她从惊慌失措到回归理智,仿佛怕他会突然消失不见。
他喉嗓微动,迈步将她抱进怀里,很紧很用力。
他低语,“没事了。”
涂筱柠点点头,清晰听到他的声音,真实地触到他的温度,在他怀里心才渐渐定了下来。
刚刚醒来没看到他的那一瞬间,她害怕得六神无主,生怕再也见不到他。
“你今天,要去上班吗?”两人抱了很久,她埋在他怀里问。
“嗯。”
她仰头,“可以吗?”
他点头。
她就不再说话,只紧紧用双臂环抱着他回应。
逝者安息,生者奋发,他们的日子却还在继续,得向前看,好好过才是。
这样短的时间内他已经调整好了自己,于她而言一点也不惊讶,因为这就是他,纪昱恒。
“我给你做早饭好不好?这两天你都没好好吃过东西。”她给他抚平衣领细声问。
“好。”这次他没有拒绝进食,声音虽然还是暗哑,却恢复了一些。
他终于愿意吃东西了,涂筱柠这两天紧绷的神经也松了松,她抬步欲走向厨房,却没能抽离他怀抱,他还是紧攥着她,深深凝望。
她便覆在他手上,哄他,“那你跟我一起去?”
他收了收手臂,又将她拥入怀里,这次比刚刚久了一些,最后他唇在她耳畔落在三个字,“对不起。”
涂筱柠摇着头里搂他更紧,“是我,是我对不起。”
他未再言语,仿佛这样抱着她就可以地老天荒。
涂筱柠也调整好自己去上了班,出家门前她用拿冰块敷脸,才把那肿胀的眼睛恢复了正常些,至少不细看是看不出来的。
她来到单位,跨进去前她重重呼吸了一口气,然后屏气凝神地踏了进去。
他的办公室早已敞开,他坐在办公桌前听着排队的同事向他一一汇报事情,他上周突去总行,仅仅两天就堆积了很多棘手之事,各个条线的各项工作都需要他拿主意最终敲定方案。
他此刻端坐在众人眼前的样子,丝毫看不出才经历了人生中最悲痛的事,他聚精会神,侃然正色,却仍是锋芒毕露,不怒自威。
涂筱柠心更定了,她收回视线走向自己办公室。
赵方刚看到她就招她过去,“小涂,你来茶水间一下。”那是少有的严肃模样。
她想难道是他知道了什么?可婆婆的事情只有近亲知道,短短两天,应该还不会传那么快,而且即便是婆婆的事他也不会先叫她,难道是知晓了她跟纪昱恒的事?可那表情又不大像。
她心里想着无数种可能,还是决定放下包亲自去一探究竟。
她来到茶水间,赵方刚已经在里面等了会儿了,看她进来他又探探外面,关上了门。
他越是这样她心里就越忐忑,仿佛都做好了最坏的打算等他开口,谁知他来了一句,“有个事,跟你说一下,你,做好心理准备。”
涂筱柠抬眉看他,“什么事?”
赵方刚神情又沉凝了些,迟疑着张口,“前段时间,总行给了分行两个劳务派遣转正的名额,老大一开始就把你的材料往上送了,行里也对你是认可的,最后定了你跟一个进行五年的男员工,连人资总经理,部门分管副行长,分行大行长全在你的资料上签字了,都报上总行人资了,本来以为是板上定钉的事,没想到半路被人截了道。”他顿了顿,“元娇,你知道吧?”
他的话让涂筱柠的脑子像个大钟,被他敲得“咣咣”作响,余音不绝。
元娇,这个她快要忘却了的名字,她怎么会不知道?当时她毫无预兆被推进拓展一部,她在大堂经理岗的所有客户所有业绩全部调入元娇的名下,那是她三年多的心血,她仅来了一年就毫不费力地拿走了她的所有努力,一夜之间坦坦然接受了她拱手相让的一切,而这由始到末,她甚至连说个不字的机会都没有。
赵方刚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一定是认识的,毕竟之前两人在同一部门,他又继续说,“虽然她在大堂岗位业绩还可以,但因为进行才两年,行里优先考虑在岗三年以上的老职工,她初定的时候就被人资刷下了名单,但人家关系硬,大腿直接伸向总行,男客户经理本身就更招领导待见,营销又比女人方便,自然不能换下男人,就临时把你的名额给撤下换成她了,全程很保密,就前几天两人名单被录进了人资系统才有消息放出来。”
涂筱柠愣了半天,像喝了哑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时为什么莫名其妙把她从做的好好的营业部调入拓展一部,甚至把她调离对私条线,推到一个完全陌生毫无基底的对公条线,她在岗三年多,业绩在大堂经理岗位一直名列前三,是劳务派遣中的第一,她当时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有了答案。
原来比她晚入行两年的元娇一开始就是有备而来,现在又故技重施,而她则像个任人宰割的羔羊被她从头到算计到了尾。
赵方刚叹了口气,沉了沉眼,“小涂,这社会总是没有公平可言,有关系的人轻轻松松就能翘掉你所有的努力压你一头,总行的转正名额说到底也是事在人为,它想给谁那人自然就是优秀的,不想给谁也有一百个理由打退你,这事老大是第一个知道的,即使他第一时间赶去总行,亲自出面帮你去争取也被总行驳回了,那元娇来头不小,她是省里有人,一开始进dr注定别人就是她的陪跑。”
涂筱柠觉得自己像个气球,形将涨裂到快负荷不了,那晚他接到电话闪烁的眼神,那口口声声的李总,不是其他李总是人资部的李总,他匆匆赶去总行的身影仿佛还在眼前,原来根本不是业务上的沟通,是她,是为了她。
赵方刚见她一直不说话以为她受到了重创,怕她站不稳,还伸手扶了她一把,“小涂啊,哥知道你难受,你别憋着,好歹说句话,你也别灰心,你到部门后如何的努力我们都看在眼里,不就是客户存款吗?以后我的客户就是你客户,我的存款都给你,我他妈就不信这个邪了,看还有人翘不翘得动!你放心,这事老大也不会坐视不理,后面还有机会的!”
他说了一堆涂筱柠却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转身拉开门就跑了出去。
赵方刚一愣,“哎!小涂!”
涂筱柠是直接冲进纪昱恒办公室的,她喘着气,心绪不稳。
他办公室里还有人,看到她上气不接下气地突然闯进来都安静了。
她顾不上这些人了,只上前一步,“纪行长,我,我有要紧事汇报。”
纪昱恒正在执笔低头签字,签完最后一张递还给对面的人。
“你们先出去一下。”他声音虽哑沉,却仍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所有人应声退了出去,最后一个离开的还顺手带上了门。
办公室瞬间安静了,只剩他们俩,他蓦然起身,她眼睛已经泛红,眼底氤氲着,她迈着脚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你……”他的脸都逐渐被泪水埋没到看不清晰,一时间所有的情绪纷至沓来,如同百纳汇川,交织在一起,让她分不清到底有哪些,只知道眼前这个男人,他真的,真的好到她生命都无法承重。
他凝着她,就像早上一样,蓦的,又说了那三个字,“对不起。”
涂筱柠再也无法控制地扑进他怀里,她不要再管什么单位不单位,同事不同事,她现在需要他,非常需要,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哪怕从此万劫不复,她也要陪他一起踏进去,永不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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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筱柠后来才知道那元娇居然还被行里调来了支行,因为她觉得在纪昱恒手底干才有前途,拿钱也多,关系索性就一次性用到了底,把她借着转正一步到位从营业部调入了新城区支行,让她梦想成真。
涂筱柠对此不表评论,因为她不屑这种胜之不武的人。
她依旧干着她自己的业务,乐此不疲地跑着客户,婆婆离开后她开始明白于她而言最重要的是什么,是亲情,那是这辈子都无法割舍的深厚羁绊,而工作只是她生活的一部分,客户没了就再找再跑,转正没成功就再努力,总有一天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优胜已经顺利进入了提款阶段,审批人又要她补签个抵押物非租赁的承诺,她联系周会计来盖章,周会计满口答应说马上就来,谁知道到了下午都没来,她就打电话过去了。
“小涂啊。”
“周会计,早上说的事?”
“哎呀,你看我忙得都忘了跟你说,正好今天小付总到你们行附近办事,我想着反正要他签字,不如让他来一趟,我就不跑了,公章我也给他了,他说他会联系你的。”
涂筱柠扶额,“周会计,这个承诺其实不用付总特别过来签字,盖法人章也是一样的。”
周会计“啊?”了一声,“我以为跟那些合同一样都要法人本人签字呢,那让他签字不是比盖章法律效果来的更好吗?”
话是这么说,可是跟他见面涂筱柠想能避免就避免。
这边还打着座机,她手机已经响了,一看正是付轶均发起的微信语音。
周会计还在说,“我们小爷这会儿也该到了吧?”
涂筱柠在她看不见的电话那头尬笑,是啊,你们小爷跟你真默契。
挂了座机又马不停蹄接手机。
她正了正声,“您好,付总。”
“小涂,周会计说有个字要补签。”
“是的,您?”
“我在楼下。”
“我下来接您。”
“我还有事,恐怕要麻烦你把材料带下来,我想就在车里签字,你看可以吗?”
涂筱柠能说不可以吗?
“好的。”她当然很违心地只能说好。
没办法,他是上帝爸爸,面子还是要给的,而且就在行楼下,他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成?
这么想着她拿着材料下了楼。
果然在路边看到他打着双闪的宾利,她走过去还在祈祷今天他也是让司机开的车,可直到副驾驶座弹开,她看到了驾驶座里正坐的是他,小心脏就抖了一下。
她没坐上去,只猫腰探探头,“付总,要不您把章给我,我就站着盖一下。”
付轶均慵懒靠在驾驶座,一只手扶着方向盘,望着她忽而一笑,“怎么?怕我吃了你?”
涂筱柠赶紧摇手,“不是的付总。”
他扬扬下巴示意她进来,“坐吧,我正好跟你说几句话。”
涂筱柠还站在外面,姿态犹豫,他又笑了,眉梢一翘,“不会连坐客户的车都要跟你们纪行长汇报吧?”他滑了滑车中已经链接了手机的大屏幕,开始滑通讯录,“那我现在就给他打个电话帮你申请。”
涂筱柠觉得他是故意的,便也不磨蹭了,拉开门坐了进去。
她把材料和笔直接递给他,口气没原先那么温软了,“付总,那麻烦您在这里签个字。”
付轶均接过,就着方向盘洋洋洒洒地签了字。
“还要盖企业公章。”涂筱柠又提醒。
他就又拿出公章盖了一下。
涂筱柠拿回材料,语气略显生硬,“谢谢付总。”说着就要开门,谁知他下一秒就落了锁,她没能打开。
她蹙眉回眸,知道他也不打算装腔作势了。
果然他正好整以暇地凝着她,唇角带着笑意。
“小涂,你应该也是个聪明人,我付轶均放着这么多银行不合作,为什么偏偏找你这个不论从经验还是阅历上都甚浅的生瓜蛋子,让你一次就营销成功,你觉得凭什么?真只凭你们行的产品和你卖力地营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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