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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鸣岐山
“这……,也好,,倘若小王爷真能办到,本官又有甚信不过的,纵使稍有差错,却也无妨,多学些时日,想来也就堪应付了去,本官这就放肆了……”
萨穆哈虽久闻弘晴神童之名,可心底里却并不怎么信服,在他看来,弘晴小聪明是有的,可说到繁琐无比的具体实务么,萨穆哈还真就不信弘晴能在这短短的二十余日时间里便能做到应对无误,略一沉吟,便已是欣然应承了下来。
“萨尚书且慢,俗话说,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要言能否,终归还须得有个参照才好,塔大人既是负责司中事务多年,想来各项事宜必是熟稔无疑,那就请萨尚书出题,本贝子与塔大人一并比上一比,萨尚书以为如此可成?”
不等萨穆哈将话说完,弘晴已是一摆手,笑呵呵地打断道。
“嗯,那就比比罢,本官这就出题好了。”
塔思安的水平如何,萨穆哈心中还是有数,尽管算不得好手,可毕竟在司中厮混多年,对条例之类的实务终归还是有些底气的,萨穆哈还真就不信弘晴能胜出。
“三儿,笔墨侍候,请萨尚书出题。”
弘晴记忆力本就奇佳,这些日子以来,又专一研究过了都水清使司的各项条文以及实例,心中自有着底气在,又怎会怕了萨穆哈的刁难,此际一听萨穆哈同意了自个儿的提议,不由地便乐了起来,一挥手,喝令刘三儿去将笔墨纸砚尽皆备齐整。
“喳!”
弘晴有令,刘三儿自不敢怠慢了去,紧赶着应了一声,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等物端了出来,往萨穆哈的面前便是一搁。
“嗯。”
既已被逼得已毫无转圜之余地,萨穆哈也没了法子,不悦地吭了一声之后,还是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提笔在纸上速书了起来。
“萨尚书,请您校验。”
萨穆哈不愧是近二十年的老工部,对各司之事务都熟稔得很,不过片刻功夫,已是连出了十数道题,待其搁笔之后,刘三儿立马接了过去,依葫芦画瓢地抄了一遍,而后一派恭敬状地递到了萨穆哈的面前,小意地请示道。
“嗯,就这样罢。”
萨穆哈一目十行地扫了眼,见刘三儿的摹本与自己所写并无二致,也没多说甚子,只是低沉地吭了一声。
“敏行,去,传本贝子之令,请都水清使司所有人等尽皆到天井集合,就说本贝子要与塔大人当场比试一番,以定司中之事务。”
弘晴打的便是抢班夺权之主意,事情闹得越大,对他来说,自是更为有利,眼瞅着考卷已出好,弘晴也不去请示一下萨穆哈,自顾自地便下了令。
一听弘晴如此旁若无人地下了令,萨穆哈的脸色立马便是一沉,脸皮子抽搐了几下,似有欲言状,可到了末了,还是啥都没说将出来,只是眼神里的寒意却是陡然间大盛了起来,奈何他先前的话说得太满,到了此际,已是不好再改口,再者,也顾忌着弘晴会拿塔思安作法,也就只能是无奈地保持着沉默。
“喳!”
李敏行一向只听弘晴的命令,又怎会去理会萨穆哈投将过来的眼神有多狠戾,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领着数名王府侍卫大步行出了房,须臾,外头一阵哄乱声响起中,在衙的都水清使司的官吏们乱纷纷地挤到了天井之中,七嘴八舌地乱议个不休。
“萨尚书,塔大人,您二位请罢!”
李敏行办事效率极高,不多会便已将所有都水清使司人等全都召集到了天井中,得其回禀之后,弘晴也没多耽搁,站起了身来,朝着萨穆哈叔侄俩一摆手,笑眯眯地道了声请。
“小王爷,请!”
事已至此,萨穆哈纵使再不甘,也只能是无奈地起了声,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个礼道。
弘晴点了点头,也没再多谦让,大步行出了办公室,径直来到了天井正面的台阶上,环视了下头众人一眼,而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道:“诸位,萨尚书出了些题,让本贝子与塔大人见个高下,谁能胜出,司中事务便由谁总掌,就请诸公都做个见证罢。”
“嗡……”
先前听李敏行等人传令之际,众官员们还都将信将疑,这会儿一听弘晴亲口证实,顿时炸开了锅,乱议之声响成了一片。
“萨尚书,可以开始了罢?”
王府侍卫们的手脚极快,弘晴方才宣布完消息,他们已将文案、椅子等必备之物尽皆摆上了天井前的厅堂,一见及此,弘晴也没去理会诸般官吏们的乱议,朝着萨穆哈一拱手,很是客气地请示道。
“嗯,开始罢。”
弘晴的架子都已搭好了,萨穆哈就算心中再如何恼怒,到了此时,也只能是被动无比地跟着弘晴的步调走了。
平心而论,萨穆哈虽不是啥清廉之辈,可肚子里却还是有些料的,十几道题出得相当的有水平,几乎遍及了都水清使司各部分的方方面面,既有深度又有广度,要想答得完美,绝非易事,然则对于已闭门造车了多日的弘晴来说,却也不是办不到之事,但见弘晴提笔便写,笔走龙蛇间,短短半个时辰不到的功夫,便已率先完成了考题,而此时,塔思安却还在慌乱地答着题,满脑门的汗水无疑显示着他的狼狈与不安,压根儿不用判卷,彼此间的高下已是分明得很。
“小王爷胜了。”
弘晴都已答完多时,塔思安这才算是勉强赶完了题,待得两份卷子皆搁在萨穆哈的面前,用不着细看,只扫了几眼,萨穆哈对双方之高下已是心中有数,虽不愿,却也只能是强撑着宣布了最终之结果,此言一出,下头诸般人等顿时又噪杂成了一片。





九龙夺嫡 第109章 从细微处着手(一)
签字权可是好东西来着,向来都是第一把手才能有的待遇,就弘晴原先在工部的尴尬地位而论,能将签字权搞到手中,自然是件值得庆贺上一番的喜事,然则弘晴却并未因此而得意忘形,更不曾表现出盛气凌人之架势,待下反倒是更和煦了不老少,但凡有来报签的,只要票据核对无误,弘晴总是乐于成全,不仅如此,嘘寒问暖地与下头人等拉家常的事儿也没少做,就这么着,短短一个半月下来,弘晴那原本门可罗雀的办公室如今已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常。
热闹当然是好事,尽管来者不见得都是良善之辈,也并非是冲着弘晴本人来的,而是冲着他手中的签字权来的,可不管怎么说,能有接触便有融入其中的机会,哪怕仅仅只是表面上的融入,对于弘晴来说,都是个相当不错的打入敌营之契机,毕竟堡垒最容易从内部垮塌,而弘晴需要的也就只是一个契机,一个一举击垮萨穆哈叔侄俩的契机,当然了,机会永远是属于有准备之人的,弘晴的苦心造诣显然没有白费,八月将尽之际,随着一份通惠河疏浚核销文档摆放在弘晴的面前时,他一直苦苦等待的契机终于出现了!
“小王爷,不知下官前日送交的通惠河一案您可审核妥了,呵呵,不是下官无礼催促,实是户部那头逼得紧,此工程耗资四十余万两,实是过巨了些,户部那头急着销账,您看……”
都水清使司唯一的汉人郎中沈河拘谨地躬身站在弘晴的文案前,满脸歉然之色地探问着,眉眼低垂,不敢抬头去看弘晴的脸色。
“沈郎中,非是本贝子要拖延,这事儿你也是清楚的,千头万绪,就算本贝子啥事不做,光核对一遍,没个三、五日也难办到罢,户部那头真要催,就让他们来找本贝子好了,这事儿你就别管了,回头本贝子自与塔大人商议再定罢。”
沈河其人,弘晴接触得并不算多,可却知其在都水清使司里备受排挤,并非是萨穆哈一党中人,此番之所以被推出来负责通惠河一案的核销,无非是被人当枪使了罢——此案预算是塔思安独力主持的,而施工又是萨穆哈亲自督办的,按理来说,核销本也该由萨、塔中的一人出面打理才对,可眼下竟将沈河这个对通惠河工程一无所知之人推出来整核销一事,其中若说没蹊跷才怪了,正因为此,弘晴这才会拖延着不办,此际见沈河又找上了门来,弘晴尽自心中颇有不喜,可还是耐着性子解释了一番,考虑到此人尚算是清廉之辈,弘晴甚至在言语中暗示沈河一句,要其避开此案之审核,以免遭池鱼之殃。
“小王爷……”
沈河,字,春山,河北人氏,康熙三十年进士出身,历任过知县、同知,后因考绩优良,康熙三十七年被提拔到工部任都水清使司郎中,至此再无升迁,每年考绩也只是平平无奇的丙等上,根由便在于其不愿与塔思安等人同流合污,原本在司中只是边缘人一个,此番竟被推举出来负责通惠河一案之核销,心中本就疑窦丛生,只是碍于萨穆哈势大,不敢言说罢了,此际一听弘晴如此说法,内心深处顿有一股感动之情狂涌了上来,微一犹豫之下,牙关一咬,已是语调决然地轻唤了一声。
“尔等全都退下!”
一见沈河神情不对,弘晴先是一愣,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心情自不免有些期待的激动,但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不动声色地挥了下手,语气肃然地下了令。
“喳!”
弘晴既已下了令,刘三儿等侍候在侧的王府人等自是不敢稍有怠慢,齐声应了诺,各自退出了办公室。
“沈大人,坐下说罢。”
自打接到了通惠河一案起,弘晴便已派出了不少人,去私下查验通惠河的疏通状况,为的便是想找出此核销单里的蹊跷,可因着担心打草惊蛇之故,所得着实无多,眼下若是能从沈河这个老工部口中得到线索,对于弘晴来说,不啻于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当然了,激动归激动,以弘晴的城府之深,却是不会带到脸上来的,也就只是语气淡然地摆了下手,客气了一句道。
“谢小王爷赐坐。”
沈河自打当初拒绝了塔思安的拉拢,就被萨穆哈叔侄俩压迫得极其凄惨,早就想着将萨穆哈彻底扳倒,奈何他在朝中并无依靠,实难有个着力之处,这段日子以来,见识过弘晴连番戏耍萨穆哈的能耐之后,早已是有了投效之心,只是一时未得便罢了,而今,机会便已在眼前,饶是沈河生性也算得上沉稳,却也一样不免激动万分,好在养气功夫还算到家,倒是没甚不妥的表现,唯有逊谢的声音里却是不免带了几丝的颤音。
嗯哼,气度不错,培养一下,或许还真能有大用。
弘晴看似随意而坐,可实际上却是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沈河的表现,此际一见其养气功夫颇为到家,心中还真就起了几分笼络之心,但并未表露出来,而是淡淡地笑着,一派等着沈河自己开口之架势。
“小王爷可是以为这核销文档有蹊跷么?”
沈河等了好一阵子,见弘晴并无开口询问之意,心下里自不免稍有些紧张,略一沉吟之下,索性将主题直截了当地挑了出来。
“沈郎中何出此言?”
弘晴这三个月来可是没少钻研都水清使司之业务,不敢说已是此道中的绝顶高手,却也可以说是深韵其中之三昧,可就算是这样,他翻来覆去地将这份核销文档审视了十数遍了,也没能找出甚大毛病来,只是直觉上认定个中一准别有蹊跷罢了,此际听得沈河如此问法,弘晴自不会直接回答,而是不动声色地反问了一句,不为别的,只因弘晴一者是对此事没太大的把握,二来么,也有着提防沈河之用心在内,毕竟无间道的把戏历朝历代都有不少,这等大事面前,若是不多生几个心眼,那可是要吃大亏的。
“请恕下官直言,小王爷纵使将那份文档翻烂,也断然找出半点破绽所在。”
沈河同样没有直接回答弘晴的反问,而是自信无比地给出了个论断。
“嗯?”
弘晴本就在为找不出文档里的漏洞而烦心,此际一听沈河说得如此肯定,惊疑之色可就再也掩饰不住了。
“小王爷明鉴,您善术数,知条文之名早已广为人知,欲从此处蒙蔽小王爷,无异于缘木求鱼,那叔侄俩纵使再蠢,也断然不会在这上头着力的。”
这一见弘晴脸显惊疑之色,沈河的忐忑心情立马便平息了下来,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解释了一句道。
“唔,那依沈大人看来,本贝子当从何处着手方妥?”
正所谓响鼓不用重锤,弘晴本就精明过人,沈河只这么一说,弘晴便已是完全明了了的,只是明了归明了,真说到如何才能不惊动萨穆哈叔侄俩而将证据掌握在手么,弘晴还真就没半点的头绪,皱着眉头想了片刻之后,还是不得不将问题抛给了沈河。
“回小王爷的话,河工者,不外清淤、掘泥、固堤、引水四道耳,若欲查明真相,终归须得从细微处着手,方能确保隐蔽,若不然,事恐泄矣,于小王爷怕是有大不利也。”
沈河不愧是老工部,对河工一事相当之熟稔,随口几句便已点出了河工的要诀之所在,但并未直接给出查明真相的办法,只是隐约地提了一下,显见心里头还有着考校一下弘晴是否值得自个儿投效之用心在内。
从细微处着手?嘿,这厮考咱呢,有意思!清淤、掘泥、固堤、引水?嗯哼,原来如此,还真是妙啊!
弘晴多精明的个人,只一听,便已猜透了沈河此言背后的隐约之用心,可也没出言点破,而是微微一皱眉头,细细地琢磨了起来,不多会,已然找到了问题的关键之所在,不由地便乐了起来。
“多谢沈郎中直言相告,本贝子知晓该如何做了,唔,就烦请沈郎中先回去复命,就说此核销案繁琐无比,本贝子还须得审核分明了方妥,时限么,就设在后日下午也罢。”
虽已是明白了沈河所言之法子,可到底能否行得通,却尚须验证过方知,弘晴自是不会在此时表明态度,这便沉吟着出言吩咐道。
“下官遵命。”
尽管不敢肯定弘晴是不是真的明白了自己的暗示,然则弘晴既已表露了逐客之意,沈河自是不敢再多逗留,也就只能是不甚情愿地站了起来,躬身行了个礼,一转身,便打算就此退将出去。
“后日下午,就烦请沈郎中陪本贝子到河堤上走走好了。”
不等沈河完全转过身去,弘晴突然又加了一句道。
“是,下官记住了。”
一听弘晴如此说法,沈河的眼神瞬间便亮了起来,可也没再多迁延,只是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自行出房去了。




九龙夺嫡 第110章 从细微处着手(二)
三爷近来的心情相当的不错,没旁的,山东一案名利双收不说,更让吃了个大亏的八爷又与太子狠斗了一场,坐观之余,轻松无比地将山东藩台、臬台两大要职尽皆笼入囊中,不仅如此,趁着太子与八爷这实力最雄厚的两方都在舔伤口之际,三爷顺利无比地捋清了礼部各司,虽还远谈不上如臂使指,可各司正印郎中都已换上了他三爷的亲信心腹,假以时日,将整个礼部尽皆掌控在手已不成问题。
大权尽揽之下,三爷要决断的事情自也就多了起来,忙也就是必然之事了的,这不,今日又是忙到了天快擦黑方才回了府,在主院里匆匆用了膳,与王妃董鄂氏就府中事宜简略交换了下意见之后,便即照惯例晃悠着向内院书房行了去,只是刚转过屏风,入眼便见陈老夫子、李敏铨以及弘晴皆已等候在内,不由地便是微微一愣。
“孩儿叩见父王。”
没等三爷回过神来,就见弘晴已然站了起来,疾走数步,抢到了近前,恭谨万分地大礼参拜不迭。
“免了,晴儿可是遇到甚碍难之事了么?”
三爷到底是精细人,尽管略有惊疑,可很快便回过了神来,眉头一扬,已是关切地问了一句道。
“父王英明,孩儿确有一事须得父王决断。”
弘晴早就知晓自家老爹精明过人,对其猜到了自己突兀出现在书房之用心并不感到意外,也没打算兜圈子,直截了当便道出了来意。
“嗯,那就坐下说好了。”
三爷这段时日虽一直在忙着整顿礼部,可也没忘了关注工部那头的动静,自是知晓弘晴已然顺当无比地融入了工部之中,对此,三爷虽始终不曾有所置评,可心底里还是极为欣慰的,概因他可是很清楚老爷子将弘晴派去工部的意义之所在,此际一听弘晴如此说法,立马猜到了些根底,精神顿时为之一振,但并未急着发问,而是温和地点了下头,走到上首的大位上,一撩衣袍的下摆,端坐了下来。
“启禀父王,孩儿自奉皇玛法之旨意去工部帮办,至今已是三月有余,有赖皇玛法之信重,孩儿侥幸得以立足,掌都水清使司虽仅月半,却已颇有所得,今,已查知萨穆哈叔侄在通惠河疏浚一事上贪墨良多,不敢妄决,还请父王明断则个。”
三爷既已坐定,弘晴自不敢再多耽搁,忙一躬身,径直将此行的主题点了出来。
“哦?此事可靠么,你可有十足之证据否?”
尽管事先已隐约猜出了弘晴的来意,可真当弘晴道出主题之际,三爷的心还是不禁猛地便是一抽,眉头一扬,紧赶着出言追问道。
“回父王的话,孩儿接到通惠河核销文档已有数日,原就疑心其中有蹊跷,只是百思不得其解,后经司里郎中沈河点明,方知根底,昨儿个便已派了人手去细查,已确知通惠河杨闸村至高丽庄(今张家湾村)一线之两岸河堤均为造假之堤坝,光此一条,涉及金额便已达十万两之巨,兹案重大,非父王不可决断。”
弘晴来此之目的便是要三爷出面主持其事,自不会有甚隐瞒之处,这便将事情之经过简略地述说了一番。
“造假?这堤坝如何个造假法,晴儿且说清楚了。”
十万两白银的数目字虽不算大,可光凭此便足以将萨穆哈这个太子的忠实走狗弄进天牢里去,三爷自然不可能不动心,只是事关重大,不问个清楚,三爷又怎能安得下心来。
“父王明鉴,按通惠河之预案,沿河两岸之堤坝均须以两层石砌而成,然,眼下已完工之堤坝,除崇文门这一段是实砌之外,其余各处之堤坝均为造假之作,大多数地段并未以石砌之,而是土堤夹杂碎石,外敷以石灰糯泥,看似崭新,实则朽烂不堪,一旦遇大水,堤坝必垮无疑!”
弘晴前日得了沈河之暗示之后,早就已派出了李敏行等人赶赴通惠河各处,暗中将各处之堤坝虚实摸了个清楚,此际回答起三爷的话来,自是信心十足得很。
“贼子猖獗,安敢欺君若此,竟自视百姓生死于不顾,当真好胆!本王岂能坐视,夫子,李先生,您二位可有甚教我者?”
三爷私心虽重,可到底不是个不明事理之辈,这一听萨穆哈竟敢在河防上做手脚,登时便怒了,已是起意要弹劾萨穆哈一本,只是又顾忌到站在萨穆哈背后的太子,脾气倒是发得不小,可到了末了,却愣是没敢直接便下个决断,而是将问题抛给了陈、李二人。
“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
陈老夫子干脆得很,只一句话便表明了态度,旋即便闭紧了嘴,不再多做解释。
“夫子说得是,只是兹事体大,牵涉颇多,小王不得不慎之再慎,子诚对此事可有甚高见否?”
陈老夫子的话虽是简明扼要,可内里却不乏讥讽三爷优柔寡断之意味,登时便令三爷不禁为之脸色赫然不已,只是面对着素来严谨的老师,三爷还真不敢有甚怨言的,也就只能是尴尬地笑着解释了几句。
“王爷明鉴,属下以为夫子所言有理,如此惊天巨案,岂能坐视,自当除恶务尽,陛下乃圣明之君也,定能知王爷为民之苦心。”
李敏铨早就得了弘晴的吩咐,自是不会在此际跟弘晴唱反调,三爷方一问,他便即斩钉截铁地给出了答案。
“嗯,晴儿,你打算如何做了去?”
三爷其实很清楚老爷子将弘晴派去工部就是为了对付萨穆哈,先前之所以有些个犹豫不决,倒不是真怕了太子,而是担心自己会受到四面之围攻——山东案发,三爷已是彻底得罪了八爷,尽管有着协议在,算是没完全扯破脸,可彼此间其实已是水火不相容了的,此番若是再跟太子硬碰上一把,显然又得跟太子结上了解不开的死仇,再算上虎视眈眈的四爷一方,三爷费劲千辛万苦方才整出来的宽松之大好局面显见又得被搅乱了去,后头的烦心事断然少不了,正因着此等考虑,三爷才不敢轻易下个决断,可此际见陈老夫子与李敏铨的意见相同,三爷也就不再多犹豫了,点了点头,轻吭了一声,算是同意了陈、李二人的意见,不过么,却并未因此而放心下来,这便将目光再次转到了弘晴的身上,斟酌着发问道。
“回父王的话,俗话有云:捉贼拿赃,而今工部蛇鼠一窝,若无确凿之证据,恐难动萨穆哈分毫,故,孩儿以为此事当从细微处着手,当先……,而后方可顺藤摸瓜,一举而成事也!”
弘晴早就考虑好了全盘的行动计划,此际娓娓道来,自是条理分明得很。
“好,那就这么定了,此事晴儿直管放手做了去,阿玛自当鼎力支持!”
一听弘晴所言之详细计划,三爷的眼神立马便亮了起来,兴奋地一拍案,豪气十足地给出了肯定的承诺。
“父王英明!”
如此大事,没有三爷的出面以及鼎力支持,光靠弘晴个人的力量显然有些不敷使用,这也正是弘晴拉上老夫子与李敏铨一道做工作的根由之一,另一个理由么,自然是指望着三爷能凭此功劳再进一步,而今,三爷既已拍了板,弘晴悬着的心也就此落了地,称颂的话语里自也就透着股轻松之惬意……
“哟,小王爷,您来了,小的给您见礼了。”
辰时一刻,已是过了各部官吏们上班的时间,却又未到正式办公之时,工部衙门外一派的冷清,梁萌赞等一众差役们自也乐得清闲,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瞎扯着,正自乐呵间,猛然见着弘晴领着一众王府侍卫们正缓步向衙门口行将过来,梁萌赞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地抢到了近前,满脸堆笑地大礼参见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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