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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鸣岐山
“先生且慢,小王以为此时前去恐时机不对,窃以为待得李敏铨等人出来之后,先生再去似乎更佳。”
对于方苞这等勇于任事的做派,弘晴心中自是感动不已,不过么,却并未同意方苞的请命,而是笑着解说了一句道。
“嗯?唔,王爷高见,是下官操之过急了。”
一听弘晴这般说法,方苞不由地便是一愣,可很快便已明了了弘晴之意,此无他,不过是要让三阿哥的真面目暴露得更彻底些罢了,当然了,避免与李敏铨等人直接冲突,无疑也是一种对他方苞的一种保护,这一想明白事情的关键之所在,方苞紧绷着的神经立马便是一松,自嘲地笑了笑之后,也就此再次落了座。
“先生乃高义之人,小王素来是钦服的,朝堂中若是多几位似先生这等样忠臣,何愁我大清不强哉。”
方苞肯出手,此番之危机也就算不得甚大事了,经此一难之后,弘晴登基为帝已是再无半点的阻碍可言,在此情形下,无论是出于对方苞的感谢还是拉拢,弘晴势必都须得有所表示,一番恭维之言里已是隐藏着重重的许诺在,然则方苞却并未自谦上一番,也不曾出言接茬,仅仅只是淡然地笑了笑,伸手端起了茶碗,细细地品起了茶来……





九龙夺嫡 第1070章 一语点醒(二)
“爱卿这是说哪的话,朕又非昏君,何致如此不堪。”
方苞这等死谏的言语一出,诚德帝的老脸当即便有些挂不住了,心中虽已是知晓自己十有是办了错事,可又放不下面子去认错,也就只能是呐呐地支吾了一声。
“陛下乃圣明君主也,谁敢言陛下昏庸,老臣当拼死击之,不杀此等妄言之人,誓不罢休!”
诚德帝确实不算太过昏庸,可却是没少干昏君才干的蠢事,这一点,始终位于中枢之地的方苞比谁都清楚,当然了,清楚归清楚,这话却是万万不能说将出来的,不单不能说,还得作出一派忠心护主之状地慷慨上一番,不如此的话,一旦诚德帝下不来台,极有可能便会将错就错地往死路上走了去。
“爱卿素来忠心可嘉,朕一向是知道的,能得爱卿辅佐,实朕之大幸也。”
方苞这么句表忠心之言一出,诚德帝也就有了台阶可下,尽管尚不曾认错,可大肆夸奖方苞的言语本身就意味着其已是接受了方苞的进谏之言。
“陛下圣明,老臣若是没猜错的话,陛下假意与野心之辈虚以委蛇,当是为令逆贼自曝其丑无疑,一旦逆贼借势造乱,陛下便可行雷霆一击,将妄图蒙蔽圣听之逆党一网打尽,陛下用心良苦,老臣钦佩无已。”
尽管已是听出了诚德帝的未尽之言,然则方苞却还是不敢掉以轻心,紧赶着又是一派深受感动状地将诚德帝的英明决策狠夸了一番。
“此国之机密也,朕本不欲说,既是卿家已然看破,朕也就不隐瞒了,事情是这样的……,此事关乎社稷安危,卿家还请为朕保密一二,以防贼子垂死反扑,那便不美了。”
诚德帝其实哪有甚英明决策可言,这一见方苞拼命地为其脸上贴金,诚德帝那张原本就红着的老脸顿时便更红了几分,不过么,倒是没拒绝方苞的好意,长出了口大气之后,也就顺着方苞的话头絮絮叨叨地延展开了。
“陛下放心,老臣虽愚钝,却也还知轻重,此事出陛下之口,入老臣之耳,就当烂在心中,断不敢有半点之泄露,若违此言,叫老臣受千刀万剐而死。”
听得诚德帝这般说法,方苞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是一松,不过么,却并未带到脸上来,而是作出了副慷慨激昂状地便赌咒了起来。
“爱卿不必如此,朕自是信得过卿之忠心,且请平身罢,时辰已不早了,就在此陪朕一道用了膳可好?”
方苞这等忠心的表现一出,诚德帝龙颜自是为之大悦,这便虚抬了下手,很是和煦地叫了起,又颇为体贴地赐宴以示嘉奖。
“陛下且不可如此,老臣若是受了赐宴,则恐大事败矣,还请陛下佯怒将老臣赶出内禁,如此,方可瞒过逆党之耳目。”
方苞可不是啥善人,既已决定将三阿哥往死里坑了去,自然不会有半点的仁慈之心,更不会犯下打草惊蛇的低级错误,不单不接受诚德帝的好意,反倒是自请受罚了起来。
“这……”
诚德帝何尝不知方苞所言乃正理也,心中其实已是同意了的,不过么,这等同意的话语却是不能直接说出口来,终归须得方苞再三恳请,诚德帝才好顺应着放个话出来,不如此,又怎生表现一下他诚德帝的宽仁与对方苞所受之不公待遇的不忍之心。
“陛下,老臣肯请您下令重罚老臣,以免事泄!”
诚德帝自以为演技高明,可其实么,在方苞眼中,却是浑然不值一提,所谓的既要当婊子又要立牌坊便是诚德帝此时心理的真实写照,可不管心里头究竟如何鄙视诚德帝的虚伪,该表现的,方苞依旧得好生照着戏份演上一回。
“也罢,那就委屈爱卿了,朕回头便给尔密旨,此事便交由卿家处置好了,来人!”
方苞既是再次出言请求了,诚德帝也就有了台阶可下,自也就不再矜持,先是好言安抚了方苞几句,而后便即提高声调地断喝了一嗓子。
“奴才在!”
一听得寝宫里传来了诚德帝的冷厉断喝声,原就侍候在外的众太监们自是不敢怠慢了去,在李德全的带领下,一窝蜂地便全都冲进了寝宫中。
“将这老匹夫给朕架出去!”
诚德帝旁的本事都只是一般般,独独演技却是高明得很,这会儿盛怒咆哮之状几如真的一般,哪怕是再挑剔之辈,也一准看不出半点的瑕疵。
“陛下息怒,老臣,老臣……”
诚德帝这么一声咆哮之下,李德全等太监们自不免全都傻愣住了,而方苞则是一脸惶恐状地磕着头,张口便欲解释上一番。
“架出去,都愣着作甚,没听见朕的旨意么,动手!”
不等方苞将话说完,诚德帝已是怒不可遏地拍着榻边,气急败坏地嘶吼了起来。
“喳!”
这一见诚德帝盛怒如此,李德全等人自是不敢再迁延,齐齐应了诺,一拥而上,不容分说地便将方苞架了起来,也不管方苞如何喊冤,架着便往外拖拽了去……
“禀主子,方苞已被赶出了内禁,径直去了仁亲王处,不久后,仁亲王即离开了皇城,眼下正沿西大道向城外而去。”
得了诚德帝密旨的三阿哥早早便回了府中,不过么,却并未立马展开行动,而是焦急无比地等候在了书房中,此无他,概因方苞这个变数又去面圣了,不等内禁的消息传来,三阿哥便不敢真的动手,好在他也没等上多久,就见一名手下侍卫急匆匆地闯进了书房,紧赶着报出了三阿哥等待已久的好消息。
“好,先生,您看……”
一听方苞被赶出了内禁,三阿哥忍不住便叫了声好,兴奋奋地搓了搓手,一派跃跃欲试之状,不过么,倒是没敢真的就此发动,而是转头望向了沉默不语的陆纯彦,急吼吼地便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嗯……”
陆纯彦并未急着回答三阿哥的问题,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紧锁着的眉头更是不见松解上半分,显然还在推敲着各种可能性。
“先生,事不宜迟,若是老大那厮到了军中,怕是一切都晚了啊!”
这一见陆纯彦迟迟不曾开口,三阿哥不由地便急了,忙不迭地便又出言催促了一句道。
“三爷须知此事成功之可能只有三成,若是败了,三爷将难有再起之可能,陆某言尽于此,三爷且自择好了。”
眼瞅着三阿哥惶急若此,陆纯彦也自不好再保持沉默了,这便长出了口大气,语调深沉地给出了答案。
“有三成便足矣,总比坐而待毙来得强!来人,备马,去西门!”
尽管陆纯彦给出的判断并不能令人满意,然则三阿哥却显然并不在意,但见其双拳一握,已是声色俱厉地便断喝了一嗓子。
“慢,某有一策,当事不可为之际,三爷不妨……,如此,虽有伤筋动骨之可能,可好歹能保住青山在!”
三阿哥话音刚落,陆纯彦已是扬手叫了停,而后略一沉吟,言简意赅地说出了一条保命的锦囊妙计……
“禀王爷,圣上震怒,已将方苞赶出了内禁,其径直去了仁亲王处,密谈不多时,仁亲王便已率诸侍卫沿西大街向城外而去。”
尽管内禁早已戒严,可所发生的诸般事情却是瞒不过有心之人,不止是三阿哥那头在密切注视着方苞面圣一事,四爷同样也在府中等着消息,几乎就在三阿哥得知准信的同时,了因和尚也正将同样的消息报到了四爷处。
“哦?”
一听了因和尚这般说法,四爷的眉头当即便是一皱,不过么,却并未再出言追问详情,而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一挥手,先将了因和尚屏退了开去之后,这才目视着低头沉思中的邬思道,满是疑惑地探问道:“先生,您看此事当何如之?”
“不动!”
听得四爷见问,邬思道也无甚犹豫,言简意赅地便给出了答案。
“嗯?这……”
四爷虽不曾表示出来,可实际上心却已是动了的,打算趁机玩上一把螳螂扑蝉的把戏,之所以问邬思道的意见,不过是谨慎使然罢了,可这一听邬思道给出的答案是如此之简洁有力,眉头当即便更皱紧了几分。
“呵,王爷不觉得此事太过蹊跷了些么,以仁亲王之睿智,岂是那么容易便被诱入彀中的,凭三阿哥所耍的那么个死间之把戏,又怎可能令仁亲王失态到要逃离皇城之地步?再者,姑且退一步来看好了,仁亲王若是真要动手,又何须亲自赶往军营,只消一道命令下去,五万余虎贲立马便会杀进城中,所过之处,想必是应者云集,旦夕便可拿下皇城,此毋庸置疑之事也,而今,其居然弃城而走,岂不怪哉?若是邬某料得不差的话,方苞被驱赶必是伪装无疑,而仁亲王的出走么,更是将计就计,三阿哥不动还好,真要动了,嘿,那乐子可就真大了去了,王爷若是跟在后头,汤水喝不到不说,少不得也得跟着吃上回挂落!”
论智算之能,邬思道比之陆纯彦虽略强上一线,可也不多,大体上二者是属于同一档次的人物,然则邬思道乃是旁观者清,看问题自然也就看得比当局者迷的陆纯彦要更深入了几分,几乎是瞬息间便已猜出了全部之真相,一番话说将下来,当即便令四爷汗毛倒竖不已……
...
...




九龙夺嫡 第1071章 作茧自缚(一)
“当不致于此罢?”
尽管被邬思道的判断弄得个心惊肉跳不已,可四爷显然还是有些不太甘心,没旁的,概因弘晴的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些,哪怕是诸方势力联合起来,也不是弘晴的对手,而今,好不容易才盼到了个能一举掀翻弘晴的大好机会,四爷实在是难以接受这等又落得个水月镜花一场空的结果。⊙
“不致于?嘿,王爷若是不信,不妨自去搏上一回好了,到时莫怪邬某言之不预便好。”
四爷的不甘是如此之明显,邬思道又怎可能会看不出来,只是在这等大事面前,邬思道又怎敢轻纵了去,但见其冷厉地一笑,已是毫不客气地给了四爷一记当头棒喝。
“嗯……,那就作罢论好了。”
邬思道既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四爷纵使有着再多的不甘,也真就只能是无奈地接受了事实。
“不然,此正是王爷趁势而起之大好时机,怎能轻作罢论。”
四爷话音方才刚落,邬思道却是突然又来了句骇人之言,当即便令四爷傻愣在了当场。
“先生此言何意?”
邬思道先前还说参与此事必吃挂落,可一转眼间居然又说要大动上一场,前后反差未免太大了些,当真令四爷晕乎得够呛,愣了良久之后,才算是回过了神来,误以为邬思道这又是在取笑自己,四爷自不免便有些个怫然不悦了起来。
“王爷莫急么,且听邬某细细说来,先前邬某所说的不动,指的不过是不跟着三阿哥起乱罢了,然,反其道而行之却是无妨,但消能如此,取信仁亲王固然办不到,可取悦陛下却是不难,如此天赐良机,岂能错过哉?”
邬思道并未在意四爷的不满,淡然地笑了笑,一派风轻云淡状地便道破了谜底。
“哦?唔……,先生所言甚是,本王这就进宫去!”
尽管邬思道并未明说具体该如何行事,可以四爷之智,心念电转间便已明了了个中之蹊跷,当即便是一喜,哪还能坐得住,忙不迭地便起了身,丢下句交代,便已是匆匆向书房外行了去……
西直门城墙上,依靠着诚德帝的密旨以及其现任西直门守将的门下奴才嘞古颜的协助,三阿哥已然顺利无比地控制住了两千余守军,不服其命令者,皆已被其悍然拿下,并由其手下侍卫分散各哨负责监控各部,一番整肃下来,拢共也才花了不到两刻钟的时间,顺利得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初次掌握如此多兵力的三阿哥自不免有些个踌躇满志,趾高气昂地端坐在城门楼内,就等着弘晴前来送死了。
“报,禀三爷,仁亲王大队人马已到走马巷口,离我西直门只有一里之地了!”
这天下还真就有心想事成的大好事儿,这不,就在三阿哥期盼着弘晴赶紧到来之际,报马便送来了弘晴将至之消息。
“好,各部即刻就位,一待此獠的大轿行进了瓮城,即刻动各处埋伏,但消能擒下此贼,陛下定会有重赏,封妻荫子就在此时!”
一听报马之言,三阿哥原本就亢奋的神经顿时便更火热了几分,但见其红着眼地一拍文案,兴奋无比地便下了将令。
“喳!”
城门楼里的十几名将领不是三阿哥的门下奴才便是其手下侍卫,自然不会有人对三阿哥的命令表示反对,全都齐刷刷地躬身应了诺。
“诸位都是我大清社稷之顶梁柱,将来都是要大用的,本贝勒话就先搁在此处了,尔等遇战当奋勇向前,谁要是敢误了事,爷认得你,爷腰间的宝刀却是不长眼,都听清楚了么,嗯?”
三阿哥实在不是个统兵的料子,值此初掌兵权之际,未免便有些兴奋过了头,诸将们都已是轰然应命了,他还要再多啰嗦上几句,似乎不如此,便无法显示其威严一般,小家子气当真可谓是表现得个十足十。
“喳!”
得,这大战都将起了,偏偏自家主将还在那儿啰嗦个没完,实在是令诸将们很有些个哭笑不得,奈何这当口上,却也没人敢说半个“不”字的,也就只能是再次轰然应了诺。
“好,本贝勒言尽于此,诸位且都各自努力,勿要辜负了陛下之重托,都去安排罢。”
三阿哥又扯了几句之后,总算是过足了领军的瘾头,也就没再往下多啰嗦了,但见其豪气十足地一挥手,也是下了最后的命令。
“喳!”
这一听三阿哥的训话总算是完了,诸将们不由自主地全都暗自松了口大气,也没敢有甚抱怨之言,齐声应诺之余,也就鱼贯着退出了城门楼,自去部署相关事宜不提。
“禀王爷,离西直门还有百步之距。”
一里之距说起来并不算有多遥远,若是策马,不过瞬息间便能跑完,哪怕是乘马车,那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偏偏这会儿弘晴乘的是上朝用的八抬大轿,晃晃悠悠地行了两刻钟的时间了,还愣是没走完从走马巷到西直门这么短短的一里地,直到目测距离城门不过百步之时,却见丁松贴紧了轿帘子,低声地提醒了一句道。
“嗯,落轿,信号,就地布防!”
听得丁松的声音响起,始终在斜靠在锦垫子上闭目养神的弘晴终于睁开了双眼,面无表情地便下了令。
“喳!”
弘晴此令一下,丁松自是不敢稍有怠慢,恭谨地应了一声之后,便即紧张地连下了一串命令,很快,在大轿落地的同时,一枚信号弹而起,在京师上空炸开了一朵绚丽的紫红色礼花,与此同时,口令声也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近一千五百名王府侍卫瞬间便动了起来,很快便将整条大路封锁得个水泄不通,更有不少侍卫抢上了两旁街道的楼顶,架起了机枪,遥遥地瞄向了不远处的城门楼。
“团长,快看,信号!”
广安门外,第一集团军所属的骑军第一师第一团正策马向城门处急赶而来,值得信号弹炸响之际,自有一名眼尖的士兵惊呼了一嗓子。
“全军加,冲进城去,包围西直门!”
第一团团长6铭武,骑一军军长6有胜堂侄,汉军旗人,曾是弘晴侍卫队中的一员,后入炮兵指挥学院骑兵科深造,从军六年,参与过西线大战,立功甚巨,西线大战前不过一见习排长,战后便已因功晋升为营长,新军大扩编之际,又晋升为骑军第一军第一师第一团团长,此番受命紧急增援西直门,一路急赶不休,人马其实已是颇见疲乏了的,然则一见到信号弹炸响,6铭武却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嘶吼了一声,率部便沿着大道直冲广安门而去。
“不要乱,此乃受命增援城中之部队,我营各部就地待命,第一哨下城,肃清街道,有敢迁延者,杀无赦!”
骑军第一团这么一冲将起来,气势自是惊人已极,正在广安门上值守的城防营将士自不免为之慌乱不已,正自不知该如何是好间,却见负责守城的游击将军彦茹松手提着大刀,领着数十名戈什哈从城门楼里抢了出来,杀气腾腾地便断喝了一嗓子,瞬间便镇住了局面。
“报,三爷,出意外了,仁亲王的大驾突然在城门前百步远处停了下来,并分兵占据了整条街道,请三爷明训。”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弘晴所部与6铭武所率之第一团如何行动,却说三阿哥正自得意洋洋地高坐在城门楼中,一门心思地想着拿下了弘晴之后,当如何好生羞辱其一番,可惜等来的却不是弘晴已然入彀的好消息,而是弘晴所部已堵住了内城门一侧道路之噩耗。
“什么?怎么会这样,走,看看去!”
原本为了防止被弘晴看出破绽,在弘晴入彀之前,三阿哥是不打算露面的,可这一听弘晴居然率部封锁了街道,心顿时便慌了,哪还顾得上甚保密不保密的,疾步便冲出了城门楼,跑到了内城一侧的城碟处,往外一张望,果然见仁亲王府的侍卫队正在紧张地进行着战术展开,一见及此,三阿哥不由自主地便倒吸了口凉气。
“主子,这情形不太对啊,您看该如何办了去?”
一见到仁亲王府侍卫们的紧张布防,跟在三阿哥身旁的嘞古颜同样也是不安至极,没旁的,他手中握有的兵力虽是比仁亲王府侍卫们要多上几百人,也有着地利之优势,可武器装备却是差得太远了些,别说机枪、手榴弹这么些大威力的武器了,便是连步枪都没有,此无他,满大清所有的部队中,哪怕是普通地方守备营都早已换了新式武器,唯独京师九门提督衙门以及外城城防营的部队都不曾换过装,不消说,这么个怪异的局面正是出自弘晴之手笔。
当初诚德帝也不是没下诏书要求弘晴向九门提督衙门提供换装之武备,可惜却被弘晴以“京师重地乃显要云集之处,枪炮无眼,一旦走火,后果不堪设想”为由,愣是拖着不办,结果么,京师守城各部也就成了全大清武备最落后的部队,毫无疑问,光凭着手下那些老弱残兵,嘞古颜实在是没半点的底气去跟仁亲王府侍卫们真刀真枪地较量上一回的……




九龙夺嫡 第1072章 作茧自缚(二)
“你派个人去问问究竟是怎么回事。”
用不着嘞古颜来说明,便是个傻子也能看出情形显然不对了,更别说三阿哥这等精明之辈了的,只是他显然不甚甘心一场好好的谋划便这么惨然收场了去,也正是出自这等不甘以及心中还有着的些许侥幸心理,三阿哥并未急着按陆纯彦所说的那般弃城而走,而是面色惊疑不定地朝着嘞古颜吩咐了一句道。
“喳!”
自家主子有令,身为奴才,嘞古颜自是不敢有甚异议可言,紧赶着便应了诺,而后招手叫过了一名把总。小声地交代了几句,旋即便见那名把总急匆匆地沿着城门楼旁的梯道跑下了城头,慌乱地向仁亲王府侍卫们所布置出来的警戒线行了过去。
“站住!”
仁亲王府侍卫们如临大敌的架势一出,街上的行人早就被吓得尽皆逃到了远处,可也都没走散,全都探头探脑地在那儿观望着,至于从仁亲王府的警戒线到城门处这一百步的范围内么,却是半个人影全无,别说行人了,便是沿街的商号中人此时也跑了个精光,毫无疑问,嘞古颜手下那名把总才刚跑下城墙,就已被仁亲王府的侍卫们瞧在了眼中,在没搞清此人来意之前,又怎可能让其随意靠近,隔着五十步的距离上,便已有人断】≌喝了一嗓子,与此同时,十数名警戒哨也早已将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那名把总,但消其敢有丝毫的不轨之企图,立马便会毫不客气地将其射杀当场。
“别误会,别误会,某乃九门提督衙门葵字营第一哨把总敏鹿,不知贵部此举何意,为何封堵我西直门?”
九门提督衙门的兵都是京师本地人士,哪怕不曾玩过步枪,可却是没少见识步枪之威力,面对着那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那名自称敏鹿的把总哪还敢往前凑,忙不迭地便站住了脚,强自镇定地呼喝了一嗓子。
“我家王爷奉旨讨逆,尔等身为九门提督衙门之兵,竟敢附逆谋反,已是大罪难逃,再不放下武器投降,必杀无赦!”
这一见敏鹿在那儿装着糊涂,负责警戒的那名王府侍卫排长可就怒了,但见其双眼一瞪,声线冷厉地便呵斥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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