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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鸣岐山
“阿玛……,是。”
四爷这么句话语一出,弘历当场便急了,待要再行劝说上一番,可被四爷一瞪眼,却是不敢再多言,只能是无奈地应了一声,走到了一旁,将笔墨纸砚取了来……





九龙夺嫡 第1147章 强取布拉茨克(一)
仁和三年八月十三日,岳钟琪所率之第一集团军第一师进抵西安,与先前抵达的第七集团军会师,与第六集团军一道组建了西进大营,在此之前,陕西总督李双春已着手开始粮秣辎重之调集,从西安至伊犁的各处兵站正在加紧建设之中,各地调来的粮秣辎重也在不断地往前方兵站调运,一切都显得井井有条,然则正所谓天有不测风云,就在清军还在积极备战之际,土、哈联军的图尔盖河防线却是突然崩盘了——当年清军的手下败将列夫·托尔斯基上将率三万哥萨克骑兵从图尔盖河上游顺流而下,千里狂飙,突袭土、哈联军之侧翼,与伊万·伊万若维奇·伊万诺夫大公所部主力两路夹攻,一举击溃土、哈联军的抵抗,哈萨克汗凯普以及土尔扈特汗阿玉奇率残部三万余一路向伊犁狂逃,丢盔卸甲,溃不成军!
土、哈联军的失败本身并不令人感到意外,此无他,尽管土、哈两国都得到了大清的不少帮助,不止给军火——大清军队换装下来的武器有不少都给了这两国,甚至还派出了不少战术教官,对两国的军队加以培训,奈何两国都是游牧民族国家,人口本身也有限,除了几支规模极小的正规军之外,余下的全都是民兵,战斗力本身就谈不上有多强,面对着优势兵力的俄罗斯大军,失败自也就是迟早的事罢了,对此,大清军方早就有过共识,然则两国联军败得如此之惨,又是如此之迅速,却显然有些出人预料之外了的,如此一来,一个严峻的现实就摆在了大清军方的面前——如何应对俄罗斯方面的大军压境!
八月十六日,一接到伊犁将军塔山发来的急电,弘晴的御驾便直抵总参谋部,召集各兵种司令以及在京之诸多将领,会商应对之策,密议至深夜,对早前拟定的对俄作战计划作出了不小的更改,次日一早,帝下明诏,公告天下曰:俄人残暴,悍然犯我大清天威,其罪难恕,当予以严惩,特令北上大营之诸军即刻出击,突破布拉茨克堡垒线。︾
布拉茨克,位于安加拉河上游左岸,始建于公元一六三一年,早年乃是俄罗斯帝国入侵大清的桥头堡,城市规模原本并不算大,也就只是座小城堡而已,然则自诚德二年俄罗斯兵败伊犁之后,该城便得俄罗斯帝国之重视,近十年的建设下来,已然是东西伯利亚最大的城市,屯兵四万余,依河筑有堡垒数十处,与城堡本身以及多险滩急流的安加拉河构筑成一道坚固的堡垒线,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阻挡住清军对东西伯利亚的虎视。
“报告将军,前方八里处就是安加拉河,我部已进抵河边,沿途未发现敌军哨探,赵师长(赵硕)请命发动急攻,请将军明示。”
时值中秋,正是一年中最适合行军之时节,从赤塔大营出击的大清第三集团军主力尽管行军速度并不算特别快,可也就只花了不到十天的时间,便已赶到了离安加拉河附近,正值大军迤逦前行之际,一骑报马疾驰地冲到了中军处,但见马上骑士一个赶紧利落的滚鞍下马,顺势便已站直了身子,抬手朝着恪伦泰便行了个标准的军礼,紧赶着出言禀报了一句道。
“回去告诉你们赵师长,不得轻举妄动,后退三里,警戒四周,等待主力抵达。”
部下有求战的决心与勇气固然是好事,然则敌情不明之际,盲目强攻却是断然要不得之事,这一点,恪伦泰心中自是有数得很,挥手间便已拒绝了第一师师长赵硕的请战。
“是!”
军令如山,那名前来禀事的通讯官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紧赶着应了诺,行礼一毕,便即翻身上了马背,向前军方向疾驰了去。
“传令:各部加快行军速度,赶到预定地点,日落前务必安好营垒!”
恪伦泰没去理会那名通讯官的离开,抬头看了看天色,一挥手,已是就此下达了将令,旋即,号角声连起中,正自迤逦而行的大军立马闻令而动,急速向安加拉河方向赶了去……
“军长到!”
夜幕方才刚刚降临,临时作战室里已是坐满了人,第三集团军各旅以上的军官都已到齐了,正自三三两两地凑在一起闲扯着,突然一声断喝响起中,就见恪伦泰已在数名侍从军官的簇拥下,大踏步行进了大帐,众将见状,自是不敢大意了去,赶忙齐刷刷地便全都站了起来。
“坐下。”
恪伦泰大步行到了正中的大位上,环视了下众人,一压手,神情肃然地吩咐了一声,旋即便见众将尽皆端坐了下来,一个个身形挺得笔直,目不斜视地望向了恪伦泰。
“陈参谋长,介绍敌情。”
待得众将皆落了座,恪伦泰也无甚寒暄的废话,一扬手,已是声线低沉地下了令。
“是!”
陈泰和,汉军旗人,原炮兵指挥学院参谋科第一期毕业生,西征准噶尔之战中,曾在第一师任团长,后又调入总参谋部任职,去岁转任第三集团军参谋长,中将军衔,为人素来干练,此际听得恪伦泰点了名,自无甚多的言语,紧赶着便站了起来,高声应了诺,而后指挥着数名参谋将一幅大沙盘抬到了作战室的中央。
“诸位请看,我军的位置在此,西面三里外便是安加拉河,此河源于贝尔加湖,蜿蜒数千里,沿河两岸多山,唯有布拉茨克附近一带地势较为平缓,水面最宽处达一百余丈,最窄处也有六十丈上下,水流湍急,河心最深处达八丈左右,无法涉渡,左岸边,以布拉茨克为中心,敌每隔半里便设有一碉堡,形成一道堡垒线,我军若是大规模强渡,断难瞒得过敌之侦查,强攻必不利,唯有智取为上。”
陈泰和略一清嗓子,指点着大幅沙盘,将敌我态势简单地解说了一番,末了得出了个智取之建议。
“嗯,说说看,参谋本部对此都有何建议。”
恪伦泰并未对陈泰和的陈述加以置评,而是不动声色地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军长明鉴,属下以为当以正面强攻吸引敌之注意,而后从敌侧翼偷渡安加拉河,从地形分析来看,三四三高地一带正是最合适之偷渡地点,此处水面较窄,俄军虽在高地上设有一碉堡,然限于地势,左右碉堡群皆难以及时支援此处,若我军能占据此地,当可固守无虞,一旦浮桥建起,敌地利之优势尽失,断难挡我优势兵力之清剿。”
陈泰和早在会议开始之前,便已反复推演过战局之演变,心中底气十足,这会儿款款道来,自信之情溢于言表。
“诸位对此战术可有甚看法,且就都说说好了。”
恪伦泰依旧不曾对陈泰和的提议加以置评,也就只是神情淡然地点了点头,示意陈泰和先行退下,而后环视了一下众将,不动声色地发问了一句道。
“报告军长,末将请命率部抢占三四三高地!”
恪伦泰话音刚落,身材魁梧的第一师师长赵硕便已昂然站了起来,高声请命道。
“报告军长,末将也愿率部抢占三四三高地!”
“军长,这任务就交给末将好了,拿不下三四三高地,末将提头来见!”
“军长,我部请命出击,请军长恩准!”
……
自打西征准噶尔归来,第三集团军众将都已是数年不曾再战,早就都憋足了劲要再建功业,这一见赵硕率先跳将出来,自是全都忍不住了,纷纷站将起来,乱哄哄地皆言要战。
“郑在山!”
恪伦泰显然很是满意诸将们的请战之勇气,不过么,却并不打算让众将们在此际争执个不休,但见其一压手,示意众将落座,而后面色一肃,点了军侦察营营长郑在山的名。
“末将在!”
侦察营乃是早先的斥候营改编而成,几乎集中了军中所有的精锐官兵,专一用于特种作战,所有官兵全都是高两级配置,郑在山的职务虽只是名营长,可军衔却是上校,也是有资格参与军事会议的唯一校官,值此诸将纷纷请战之际,他倒是一派风轻云淡,没旁的,在他看来,这等偷袭的任务只能由其侦察营来完成,压根儿就无须出面去争,果不其然,恪伦泰第一个点的便是他郑在山的名,一听及此,郑在山心中暗乐不已,不过么,倒是不曾带到脸上来,也就只是恭谨地应了一声了事。
“后日夜间出击,第一师第一旅配合你部,给我拿下三四三高地,有问题么?”
恪伦泰瞥了郑在山一眼,神情冷厉地发问道。
“保证完成任务!”
郑在山信心十足得很,压根儿就不曾讨价还价,高声便应承了下来。
“很好,命令:各部明日一早开始伐木,后日一早,第一师第二、三旅在二一二高地与一零四高地之间发动正面佯攻,第二师在一七八高地与一一七高地前展开,军炮兵师负责配合,打得越猛越好,不得有误!”
恪伦泰没再多啰唣,霍然站了起来,环视了下众将,中气十足地便下达了作战之令,声线里满是蒸腾而起之杀气……




九龙夺嫡 第1148章 强取布拉茨克(二)
仁和三年八月三十日,亥时将至,安加拉河上空弥漫了一整天的硝烟早已散尽,隔河相望的两军官兵们此际大多已沉入了梦乡之中,所不同的是俄军上下士气正高,或许能睡上个好觉,可清军将士这一头么,便是睡也难睡得太踏实,此无他,今日白天的一战,清军先后数次在宽正面上强渡安加拉河,皆以失败告终,尽管犀利的炮火覆盖给予了俄军沉重的打击,可己方出击的渡河部队之损失也自不小,四百余官兵壮烈成仁,负伤者也自不在此数之下,因对战况有所担忧而失眠的将士自也就不算少,当然了,并非每一个没睡着的清军官兵都在忧虑着,至少郑在山以及其手下的侦察营官兵们就不在其列。
“武元奎。”
郑在山趴在岸边的一块大石头后方,双目锐利如刀般地盯着对岸的三四三高地看了良久,待得出击的时辰已至,这才低低地轻唤了一声。
“到!”
郑在山话音一落,一道浑身涂着黑色油泥的影子便已有若鬼魅般出现在了其之身后,这人正是侦察营尖刀排排长武元奎上尉,山东胶澳人,自幼习武,一身家传武学相当之了得,↘成德六年入伍,在历次军演中,各项技战术皆独占鳌头,仁和元年便被选入侦察营,晋上尉衔,乃是军中为数不多的从士兵直接提拔起来的军官。
“带你的人上,记住,不到万不得已,切不可惊动了碉堡中的俄军,去罢。”
该商讨的战术早已在这两日里议过了,郑在山自是不会再在此时多啰唣,也就只是简单地叮嘱了几句,便下达了出击之令。
“是!”
将令既下,武元奎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恭谨地应了一声,而后朝着后头只一招手,便即无声地匍匐着向河边爬了过去,紧接着,六名浑身涂满黑色油泥的身影也从后方的乱石堆里闪了出来,同样是匍匐向前,不多会,便已是悄无声息地滑进了湍急的河水之中。
这一段的安加拉河并不算宽,也就只有六十五丈上下,可水流却是颇为湍急,河道右岸是处乱石堆,左岸则是三四三高地,地形相对复杂,严格来说,并不适合大军渡河之用,正因为此,俄军在此处的戒备远谈不上森严,除了三四三高地上设了个碉堡之外,其余碉堡最近的都在一里之外,兵力配备也不算雄厚,拢共也就只有一个连的驻扎兵力,值此夜深人静之际,大多数的俄军士兵都龟缩在了城堡之中,只有大约半个排的兵力分散在三四三高地四周负责警戒,戒备心也不是太强,并未发现趁着夜色泅渡的七名清军士兵之存在。
但凡侦察营的官兵几乎都是多面手,不单精通各种枪械之使用,游泳、潜伏等专项侦察技能更是精熟无比,尤其是武元奎所率领的这几名士兵更是顶儿尖的潜泳高手,纵使河水湍急无比,而大多数士兵身上大多还背着沉重的牵引绳,可游动起来却并不显得太过吃力,七名官兵就有若七条大鱼般几无声息地借着水势侧斜向对岸潜泳着,前后不过两刻钟左右而已,便已强行渡过了安加拉河,但都不曾急着上岸,而是就趴在岸边的浅水处,一边调整着呼吸,一边悄悄地打量着河岸边的俄军之布防情况。
夜已深,又值阴天,虽说不是伸手不见五指,可能见度也着实高不到哪去,俄军哨兵固然是无法发现悄然偷渡过来的七名清军官兵,可清军官兵们同样难以在这等黑夜里看清楚俄军执勤官兵的布防情况,这等情形下,要想悄无声息地干掉所有的俄军哨兵,显然不是件容易之事,不过么,对于有着相关训练的侦察营将士们来说,却也只是寻常事耳,这不,一待体力稍有恢复,武元奎便动了,但见其抬手急速地打了几个手势之后,紧跟着其身侧的四名士兵当即便脱下了牵引绳,交给了留守的两名战士,而后便即两两一组地分散潜上了岸,至于武元奎本人,则有若独行侠一般地闪进了夜幕之中。
摸哨行动进行得极其顺利,尽管出击的五名清军官兵所持有的武器只有人手两把匕首,可用来暗杀那些毫无防备的固定哨,却是绰绰有余了的,哪怕有些俄军暗哨藏身之处极为隐蔽,可对于早就习惯在暗夜里行动的清军侦察营士兵来说,这等隐蔽并不足以躲过侦察营官兵们的敏锐灵觉,半个时辰不到,三四三高地附近的各种明暗哨尽皆被一扫而光,便是连碉堡外的两名值守士兵也没能躲过武元奎的暗杀,除了尚猫在碉堡中闷头大睡的俄军士兵外,就只剩下一队为数十人的游动哨还在沿河岸边往来巡视着。
七对十,这仗显然不好打,倒不是打不过,若是不考虑动静大小的话,以清军侦察营士兵的战力,绝对可以轻松将这队俄军士兵杀得个精光,至于眼下么,难是难了些,可会者不难,这不,清除完固定哨之后,五名出击的士兵又悄无声息地潜回到了岸边的浅水处,彼此以手势交谈了一番,全盘计划便已是无声无息地商议完毕了。
俄军十人巡哨队伍的巡逻路线极为固定,就是沿着河岸在防区间往来巡视,每两刻钟左右来回一趟,注意力大多放在河面上,压根儿就不曾发现到清军侦察营官兵已然潜伏进了防区,更不曾发现己方的各处明暗哨早已被清军拔除,始终就这么沉闷无比地来回走着,皮靴重重地踩在岸边的泥地上,扑哧扑哧的声音在夜色里响个不停。
近了,更近了,不紧不慢地行进着的俄军巡哨队伍终于走进了清军侦察营官兵们的包围圈中,但见最先发动的武元奎有若鬼魅般从一块巨石旁闪了出来,无声无息地贴上了俄军巡哨队伍中的最后一名士兵,左手一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了那名士兵的嘴,右手顺势在其脖子间一抹,已割断了其之气管与大动脉,左手再一掰,“咔哒”一声轻响过后,这名倒霉的俄军士兵已是无声无息地丢了性命,因着河水奔涌的声音以及俄军的沉重脚步声,前头的士兵浑然不知自家队尾的战友已然横死当场。
武元奎轻轻地将已然死得彻底的俄军士兵之尸体放在了地上,身形再一闪,又靠上了倒数第二名俄军士兵,照例又是一招抹喉杀,同样干脆利落得很,依旧不曾惊动前头的俄军士兵,这固然是因着武元奎艺高人胆大之故,可其实也不乏运气的成分在内,然则运气这玩意儿通常情况下是靠不住的,这不,就在武元奎刚打算如法炮制第三名俄军巡哨之时,意外却是突然发生了——那名巡哨突然打了个大喷嚏,动静之大,顿时便令前头的士兵不由地全都转身回望了过来,只这么一望,方才刚准备动手的武元奎便就这么暴露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若是旁人,在这等暗杀之际被发现,十有会手脚为之一僵,然则武元奎却并在此列,他不单不曾停下脚步,反倒是脚下一用力,整个人有若离弦之箭般地便窜了出去,右手一挥,刀光一闪间,已是毫不客气地将先前打喷嚏的那名俄军巡哨的气管抹断,脚下丝毫不停地便直奔尚未反应过来的第二名俄军巡哨,与此同时,已然发现不对的清军侦察营官兵们也全都从潜伏地点窜了出来,个个行动迅捷无比,没等俄军官兵们弄清楚状况,清军侦察兵们便已杀到了近前。
合该俄军官兵们倒霉,因着松懈之故,这当口上,枪都是斜背着的,骤然遇袭之际,压根儿就来不及取下枪支,更别说开火了,反倒因背着枪,行动极其不便,被清军侦察兵们这么一扑杀,就连还手之力都没有,几乎都是一个照面便被杀死当场,唯有一名士兵来得及发出了半声的惨叫,便被割断了脖子。
“发信号!”
尽管顺利地将所有俄军巡哨斩杀当场,可武元奎的脸上却是无一丝的喜色,反倒是皱紧了眉头,概因他也不敢确定那半声的惨叫会否惊动碉堡里的俄军官兵,好在此番运气又站在了清军一方,山顶处的碉堡依旧死气沉沉地,毫无半点的反应,一见及此,武元奎的心总算是放回了肚子里去了,也自不敢再多迁延,赶忙一扬手,低声地下了令,旋即便见一名士兵从裤兜里取出了个油纸包,飞快地摊将开来,取出了盒火柴,连着擦亮了三根。
“过河!”
天已过了子时,已然等了足足一个时辰的郑在山总算是看见了对岸发来的信号,紧绷着的心弦当即便松了一大半,也自不敢耽搁了去,一挥手,低声地下了令,旋即便见一队队侦察营的官兵抬着几只木筏下了水,借助着已然固定好的牵引绳之帮助,拼力地向对岸划了过去,与此同时,第一师第一旅的官兵们也从岸边不远处的密林里行了出来,抬着粗大的原木以及木筏等物抢到了岸边,开始了紧张的搭建浮桥之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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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龙夺嫡 第1149章 强取布拉茨克(三)
侦察营官兵的过河行动极为的迅速,筏子上的士兵或是用木浆划水,或是拉着牵引绳向前,至于水中的士兵则是全力地拉着牵引绳前进,方才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一个加强营的士兵已是尽数抢登到了对岸,只不过重装备都不曾带将过来,也就只有搁在木筏上的那些步枪、左轮手枪、手榴弹以及少数几挺机枪罢了,弹药更是少得可怜,而要承担的任务却是相当之重,纵使如此,侦察营官兵们也自丝毫不惧,在岸边飞快地整理好队形之后,便按着预定之作战计划,兵分两路,急速地向山顶的碉堡所在处摸了过去。
“敌袭,敌袭!”
运气这玩意儿就像是轮盘赌,先前是在清军一方,可转眼间,却又跑到了俄罗斯一方,这不,就在两路清军侦察营官兵即将赶到碉堡之际,俄军换班的时间到了,但见紧闭着的碉堡大门一开,两名隔着很远的俄军士兵一前一后地从门里行了出来,毫无疑问,当先那名俄军士兵第一眼便发现了不对,正准备高呼之际,潜伏在近旁的武元奎不得不出手将其斩杀当场,尽管不曾发出声响,可落在后头的那名俄军士兵却是正好瞧见了同袍的死亡,当即便大喊了起来,尽管很快便被武元奎飞出的匕首杀死,可高呼声一响起,整座碉堡顿时便全都乱了起来。
◎%“冲进去,杀!”
眼瞅着突袭已然没了可能,方才刚率部赶到碉堡处的郑在山顿时便急了,断喝了一嗓子,率部便冲进了碉堡之中,战事瞬间便在狭窄的碉堡走道上开始了,俄军官兵尽管拼死抵抗,奈何乍然遇袭之下,军心士气皆低落无比,自不可能是配备了左轮手枪这等近战利器的清军之对手,一场血腥的厮杀下来,清军侦察营以十数人伤亡的代价,全歼了碉堡中的百余名俄军官兵,尽管并不曾花费太长的时间,可激烈的枪声一起,周边碉堡的俄军官兵自不免便全都被惊醒了过来。
“各连都有了,挖壕沟,动作快点!”
尽管以不算大的伤亡全歼了碉堡中的俄军,可郑在山的脸上却浑然不见半点的喜色,没旁的,既已惊动了俄军,留给清军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但消天一亮,俄军的反扑乃是显而易见之事,倘若不能坚持到第一师第一旅渡过安加拉河,整个战役计划便有着失败之可能,哪怕郑在山实在不情愿将手下这支精锐部队投入到防御战中去,值此危机关头,他也只能是做好苦战的准备了的。
清军官兵都配有工兵铲,侦察营自然也不例外,只是先前急着抢渡,却是并未全员都将工兵铲带了来,大体上也就只有三分之一的士兵能分到,至于其余人等,只好拿着俄军的刺刀掘地,可纵使如此,也没见众官兵们有甚抱怨之言,尽皆热火朝天地狂挖着,好在众官兵们的军事技能都是全军拔尖之辈,动作倒是快捷得很,总算是抢在天亮前,在三四三高地的两侧各挖掘出了两道战壕,围着山汇聚成两个同心圆,前后战壕间还有着交通壕为勾连,而此时,负责搭建浮桥的第一旅工兵们还在忙碌个不停,桥面仅仅只铺到了一半多一些,离着完工恐尚须得一个时辰左右。
“营长,老毛子从左右两侧杀来了!”
刚挖好壕沟,郑在山连口大气都来不及喘上一下,就听站在碉堡楼顶上的哨兵高呼了一嗓子。
“给炮兵阵地发信号,先给老毛子点颜色瞧瞧!”
听得响动,郑在山赶忙站直了身子,抄起望远镜便往山下看了去,入眼便见一群群的俄军士兵正在最靠近三四三高地的碉堡处集结着,显然是准备发动强行攻山了,一见及此,郑在山自是不敢怠慢了去,赶忙高声下了令。
“各炮营注意了,一营,密位七洞拐、七洞八……,二营,密位三洞二……”
随着侦察营哨兵手中两面小旗帜的舞动,早已集结在河对岸的清军炮兵阵地顿时便忙碌了起来——除了第一旅所属的炮兵营之外,昨儿个未参战的第三、四师的师属炮兵团也尽皆调到了三四三高地的对面,数百门各型大炮沿河一字排开,各炮位按着负责指挥的第三师炮兵团长林高阳的命令,紧张地调整着密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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