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妃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玉霜霜
她转头瞅着他淡淡的道:“这是事实,你身体不好,早些去歇着比较好。”
说完话她又转头看着众位家长,奶奶目光深邃的像两汪深潭,打量着她,大伯深深的望着她,父亲则是无比的震惊。
其他人的目光尽收她的眼底,但是除了这三位的,其他人她一律过滤。
奶奶轻笑一声道:“既然这样,下面的事情就不用你们小辈们操心了,易儿刚刚受了伤,回屋子养着吧。”
说完,派了她身边最得力的大丫头洪艳送北冥易和叶诗诗回到自己的院子。洪艳出门之后,北冥易转身一把掐住叶诗诗的脖子,抵在墙上。
叶诗诗知道他现在愤怒到了极点,从他狂怒的火焰中就可以看出,他浑身带着腾腾的杀气。
“我如果不那样说,你就要被废掉手脚。”
叶诗诗尽量平静的说,北冥易手上用了力道,竟然裂开嘴角笑。
“我说过的话你没听见?记不住?我告诉过你,不要乱说话,不要乱看。”
感觉到窒息的痛苦,叶诗诗手脚挣扎起来,双手死死的掐住他的手腕,艰难的道。
“你是个疯子,你明明知道真正的凶手并非四夫人,你以为你这样做就能看出真凶吗?用你的手脚去换,有什么意义?”
锦绣妃途 第25章
北冥易用力一掐,叶诗诗便失去了知觉,瘫倒在地上。他自己也因为胸口剧痛而倒在地上,这股怒气终于以这样的结局而结束。
当叶诗诗醒来,脖子上留下深深的青紫,她没太多的在意这些,她跟北冥易已经到了这一步,往后的日子任其肆流,当他不存在又如何。
她刚醒来没多久,就听到楼下传来咚咚咚的脚步声,李妈气喘吁吁地开门,张嘴便道。
“小姐大事不好了,府里要将五姨太开棺挫尸!”
叶诗诗穿着一只鞋跑了出去,一路上大风刮来,刮开她脚边的裙角,露出一小截雪白的小脚,踩在石子路上,竟然留下丝丝血迹。
李妈提着鞋跟在后面不断大喊:“小姐当心些!”
叶诗诗不知道她哪里来的力气,一路跑到了北冥府后山的陵园里,远远看到一群人站成一圈,又是沉塘那天的盛况,当家长们要惩罚一个人的时候,都会叫上府里所有人去观礼,以儆效尤。
叶诗诗气喘吁吁地跑到婆母的墓碑前,扑鼻一股恶臭,她知道,已经开棺了,听不到哭声,也听不到叹息声,每个人都抿紧嘴巴,淡淡的看着这一切。
她跑到人群中间,第一眼便看到北冥易,他立在她的对面,两人中间隔着一道墓坑,下面的家将正在挫尸,鞭打的声音啪啪直响。
在这毒辣的太阳底下,叶诗诗觉得她已经要窒息,她以为人死白了,她以为她将所有的过错推给婆母就会救了北冥易,却没想到是她又在他心上砍了一刀,最后一刀,留下致命的伤痕。
北冥易脸上的表情平静的很诡异,叶诗诗多想冲他大喊一句,让他摘下面具,面对母亲被人挖开坟墓侮辱,他该做出一些反应才对,可是他没有,她亦不能。虽然太阳的热力狠毒,她却觉得浑身发冷,冷到彻骨。
他终于抬头瞅了她一眼,那一眼里的神情让叶诗诗情不自禁浑身打了个寒噤,他恨上了她,就像现在,他们中间会永远隔着这道墓坑,隔着他母亲的墓坑,他会永远记得这一幕,她的自作聪明,让他面临这种生不如死的屈辱。
叶诗诗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来的,她浑浑噩噩的走上楼梯,走进门,听到李妈说七少爷还没回来,然后她记得她应了一声,然后又走下楼梯,一只脚上还带着血,脚下的血印子像是一只婴儿的手,跟在她的身后,一直蔓延到北冥易的房间。
进了门,果然看到了他,她站在他面前,他看着她,她却不敢看他,只是跟他面对面的站着。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打的叶诗诗脑袋里嗡的一声,她却觉得好舒服,最起码让她有了感觉,她扬起脸微微一笑,没有任何心痛的感觉,又转身走了出去。
“叶诗诗。”
北冥易第一次这样单独叫她的名字,叶诗诗呆立在原地,并没有回身,等着他要说什么。
只听到北冥易疲惫的声音传过来:“你还不如一刀杀了我。”
叶诗诗扬起嘴角,走了出去,她知道,她自己走过来就是为了他这一巴掌,打在她身上,她便会少一些歉疚,越是疼的钻心,越是心里舒坦。
因为七少夫人年龄太小,北冥府虽然娶了七少夫人,却并没有同七少爷圆房,没到圆房的日子,七少夫人便被送回了叶府。
外界对于这件事并没有太多传言,毕竟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娃娃而已,谁又真能让她嫁过来就圆房?既然没有圆房,回到叶府等待年龄到了,再回到北冥府圆房也无可厚非。
三姨太接到失魂落魄的叶诗诗的时候,只剩下叹气,一直叹到她进了屋。
叶诗诗终于听到三姨太的叹息,转回头呆呆的笑道:“娘亲叹什么气,我回来陪您几年不好么?”
三姨太终于忍不住哭出声音,搂住她伤心的哭道:“好好好,娘盼着你回来呢,回来就好,能回来就好……”
叶诗诗知道,是北冥易不想再看到她,将她扔回了叶府,实在是不好刚刚娶了就休掉,但是两人心里都很明白,得到一个适当的机会,北冥府的休书就会送过来。
叶府的地位不低,怎么能任凭女儿在别人府上受尽委屈,就算是北冥府不写休书,到了日子,叶将军也会亲自去北冥府讨要休书,叶府宁愿一辈子养着六小姐,也不会让世人看叶府六小姐的笑话。
叶丹海听说妹妹回来了,兴冲冲的跑进门来看她,一眼便看到叶诗诗脸上的掌掴印子,还有脖子上的淤青,叶丹海立马立起眉毛。
“他打你了?”
叶诗诗还是有些痴痴傻傻的,反应不过来,接二连三的刺激太大,她实在是没时间反应。
见妹妹不说话,一脸的木然,叶丹海更是压不住怒火,转头就要去找北冥易算账,却被叶诗诗一把拉住。
“哥。”
这一声软似柳絮,苦似黄连,让叶丹海听了不忍。
他赶紧转回身轻轻搂住她,温柔的道:“哥在这呢,不怕,哥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
叶诗诗窝在叶丹海的胸前,觉得浅浅的一丝温暖,弱小的安全感,已经足够了,她闭上眼睛,真的很累。
这日清晨,叶诗诗推开窗,一阵雪沫子飘进来,将她整个人都冻精神了,清爽很多,却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这时李妈正好进门,见到她站在窗子边上,立马放下手里的水盆,颠着小脚就跑了过来,赶紧关上窗户,半是关心半是数落的道。
“病了一冬,好不容易见强些,小姐又调皮,再瘦下去可能就找不见了。”
叶诗诗无奈地走回到脸盆边,挽起袖子洗漱,来到这已经六年,她还是不习惯让别人伺候她的起居。
她正好洗过脸,坐在镜子边让李妈拾掇她的头发和衣着,就听到门外兴冲冲地跑进来一个人,一进门便咋咋呼呼的低声叫道。
“那个人又送来东西了,小姐快来看,哈哈……这个公子还真是有意思。”
叶诗诗知道幼柳说的这个公子是苏小九苏公子,前段日子上山祈福的时候碰到的,他并不知道她的身份,便以为是哪家待字闺中的少女,戏言每天都会送一件东西到香柳溪边的凉亭里,只为博得叶诗诗一笑。
从一开始叶诗诗就没在意这种小孩子的玩笑话,有一日幼柳出于好奇去亭子里瞧瞧,果然看到梁子上挂着很多小玩意,幼柳是个脱跳的性子,不管是不是送给叶诗诗的,通通揪了下来带回来给叶诗诗看。
渐渐的,叶诗诗虽然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却也提起一些兴趣,因为苏小九每次送的东西都不同,有时候会隔一天送一件,有时候也会一天送两件。
叶诗诗这屋子里很快堆起很多各种各样的小玩意,没事的时候摆弄摆弄,也算是消磨时光。
幼柳拿着那个小挂件,嬉笑着走到叶诗诗身边,递给她看。
“小姐你瞧瞧,今儿这个东西,跟以前的都不一样,这一个月以来都换着样儿的送,我倒要瞧瞧这位苏公子有没有黔驴技穷的一天。”
叶诗诗嗔她一眼笑道:“你每日都去,被人家知道我的身份,岂不是让人家笑话。”
幼柳不以为然地歪了歪头,瞅着手里的东西,没好气的道。
“有什么可笑话的?反正咱们小姐及笄了,今儿早上将军已经去北冥府讨要休书,只要拿到休书,小姐就仍是黄花大姑娘一个,哦不对,小姐本来就是黄花大姑娘!”
叶诗诗有时候拿她没办法,任凭她那张伶牙俐齿的嘴自顾自的说去,想起那个有些顽皮的苏小九,她还是会禁不住一笑。
梳洗完毕之后,叶诗诗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出落的开了,哥哥们都不许她出门,担心她惹上什么不长眼的登徒子,就算是不得已出门,五哥也一定要她带上面纱,还郑重地嘱咐道:“你长的太美,不能让别人瞧了去,记住了吗?”
叶诗诗禁不住笑着想,就算长的再美又有什么用,今儿过后就是二婚了。
她正在出神,门外急匆匆走进来一个人,是小琴,她进门先自己倒了一杯水喝,然后才瞅着叶诗诗气喘吁吁的道。
“消息打听出来了,将军确实去了北冥府,北冥府七少爷给的答话是休书过几天就送来,这几天他急着出门。”
叶诗诗心中一暗,她就知道北冥易不会轻易放过她,她淡淡的嗯了一声,起身去炉子边暖暖手,每次听到北冥易的消息,她都禁不住浑身一冷。
六年了,她一直呆在叶府,但是挂着北冥府七少夫人的头衔,迫于无奈每次有大型节日或者祭祀,她都要再回到北冥府去,但也只是打一站,就往叶府转。
六年里她一共见过北冥易四次,他身边的女人每次都不一样,他现在变了很多,听说六年前她走出北冥府之后,北冥易被软禁了一年,磨了磨性子才放了出来。
解禁后的北冥易似变了一个人一般,懒散成性,整日闲来无事就是吃喝玩乐,北冥府里的长辈瞅着他叹气,但是既然他是庶子,别人对他也没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不给北冥府摸黑丢脸,随便他去了。
她每次想到北冥易都会觉得异常的疲惫,今儿亦然,又躺回到床上,淡淡的道。
“我想再睡一会,早饭就免了,过会再来叫我。”
李妈哪里肯依,当即反对道:“这可不行,六小姐的身子刚好,怎么能免了早饭……”
叶诗诗听惯了李妈的啰嗦,直接闭上了眼睛,马上就要睡着的样子。李妈见状,只能叹口气,朝旁边的两个丫头使了个眼色,三人一起走了出去。
听到关门声,叶诗诗缓缓睁开眼睛,听到从门外传来的声音。
“哎……咱们小姐还是放不开七少爷。”
“可是七少爷这几年……别提了……哎……”
锦绣妃途 第26章
三人的脚步声渐渐走远,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荷包,六年前她从北冥府出来,关于北冥府的东西她一件都没带,只带走了这件东西。
他们婚礼当天的荷包。
北冥易发病的时候,曾经死死的攥着这个荷包,用无助的眼睛瞅着她,吃力的告诉她:把兰花摆放在窗台。那个时候他似乎只有她,全世界只有她能帮助他。
这上面还有那天北冥易手心里的汗,几年前她想着扔掉,但是扔出去之后不久,她又心急如焚地跑出去找了回来,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放在自己枕边好几年。
想着想着,她似真的睡着了一般,迷迷糊糊,感觉门外好像有一阵跑动声,她半眯着眼睛,家里人都知道她睡觉轻,不会有人在她睡觉的时候发出大动作,不一会肯定就有人把门外的动静清除了。
她这样想着,仍是迷迷糊糊的,忽然听到门外传进来声音,便精神了一些。
“怎么样?消息可靠么?”
“怎么不可靠?二姨太那边都乱成一团了。”
听到这叶诗诗就彻底睡不着了,支身坐了起来,她刚刚坐起来,李妈已站在门外敲门。
“小姐,大夫人请您去大院一趟。”
叶诗诗穿上貂裘,推开门问:“出了什么事?”
李妈一脸复杂的道:“听说是三少爷在军中犯了军法,已经被关进了死牢。”
叶诗诗一愣,紧着又问:“那父亲呢?”
李妈一拍大腿:“咱们老爷的脾气您还不知道?老爷现在正在宫里呢,说什么也要将三少爷处死,还是北冥府的大将军说了句话,才将处决的时间拖到了明年开春。”
叶诗诗当然了解她这个父亲,绝对能做得出大义灭亲的举动,现在还不知道三哥犯了什么军法,严重到要立即处死的地步。
她赶紧系上貂裘的扣子,一边出门一边道:“你立马去打听三少爷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
李妈赶紧哎了一声转身跑了出去,叶诗诗踏在雪上,听着吱嘎吱嘎的声音,一路上却在想着这些年二姨太那一房对她的态度。
不但是冷言冷语,而且还要加上瞧不起,虽然她还挂着北冥府七少夫人的名号,实质上却已是下堂妻,被人瞧不起在她预料之中。
叶府一共一妻两妾,大夫人生有大少爷和大小姐,都已经成亲生子。二姨太膝下一对双胞胎,三哥四哥,前年被父亲扔进了军中历练,三姨太生了五哥叶丹海和她,五哥最近几年身子一直不好,就在府里舞文弄墨,虽然崇尚武力的父亲不太待见五哥,却也不至于把体弱多病的儿子扔进军营,所以五哥得以留在家里,陪着母亲。
当叶诗诗走到大院的时候,才发现里面果然乱成了一团,二姨太的哭声传出去老远,大夫人站在一边沉默不语,三姨太轻声软语地安慰着二姨太,却好像是越安慰哭的越厉害。
她定了定神,敛衽行礼:“母亲。”
她的这一声母亲是朝着大夫人叫的,在旧式家族中,只有嫡夫人才是众位小妾所生之子的真正嫡母。
看到她进来,大夫人还没来得及说话,二姨太已经扑了过来,稍稍屈膝与她平视,一双眼睛红肿如桃,脸上的表情哭也似的难看,大声的哭求她道。
“诗诗,你去救救你三哥,现在只有你才能救他,诗诗你可要念及骨肉亲情啊。”
叶诗诗一阵发懵,她一个十八岁的少女,能做些什么?见她迷茫的看着自己,二姨太赶紧道。
“你父亲他疯了,一定要杀了你三哥,现在朝中只有北冥府的人说话中用,你跟北冥府有关系,只要你去跟七少爷求求情。”
叶诗诗听到七少爷三个字就一阵头疼,她稍稍皱了皱眉头,仅一下便松开,冷静的道。
“父亲做事一向自有分寸……”
她还没来得及说完,二姨太猛的一把放开她,站起身撒泼一般的哭起来。
“疯了疯了!你们都疯了!都要置我的丹河于死地,他可是你三哥啊,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二姨太一向这样咄咄逼人,叶诗诗早已经习惯,她看向三姨太,以目询问,三姨太又是叹口气,摇了摇头。
叶诗诗淡然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三哥犯了什么罪,我们总要找到突破口。”
二姨太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赶紧扑过来道:“你三哥哪里犯了什么军法,只不过喜欢了一个村姑而已,没想到那村姑就跳河自尽了!还正赶上你父亲去军营视察,你说他这个没长眼的,村姑有什么好的……”
“你给我住口!”
大夫人终于说话了,厉声打断二姨太的叫喊,二姨太被她一喝,立马噎回去了剩下的话,独自呜咽起来,大夫人看似气的不轻,笼起双袖端在胸前,怒道。
“丹河做出那等畜生不如之事,你还有何脸面为他开脱,作为他的嫡母,我都觉得没地方放我这张老脸!”
听出大夫人话里的门道,叶诗诗大致猜出了是什么事情,调戏良家妇女可是叶家军的大忌,不论是谁犯了法,都会一律处斩,三哥这回真是撞到阎王爷的门口了。
见她咬着牙站在地上瞅着地面,三姨太走到她身边,低声道。
“如果你不想回北冥府,娘一定不会让你去的。”
她抬起头看向三姨太,只见三姨太眼中满是勇敢的光芒,柔弱如三姨太,也会站出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她眯起眼睛笑了笑,转回头看着大夫人,平静的道:“我想先见见三哥。”
大夫人点了点头:“这是自然,你要去瞧瞧他,如果他还不知道悔改,救也是白救,还不如让你父亲杀了他。”
叶诗诗苦笑一声,大夫人怎么就把她心里想的说出来了呢。二姨太虽然是叶丹河的生母,这种时候也说不出什么来,大夫人才是嫡母。
大夫人似乎走通了很多门路,叶诗诗才得以走进叶家军大营死牢,见一见已经落魄不堪的叶丹河。
叶家军被父亲管理的井井有条,就算是死牢也不见脏乱,关在这里的人似乎都心服口服的认罪赴死,像电视里的牢房一样,两边是一个接一个的牢笼,棚顶露出一扇简约的小天窗,透出幽幽的光。
叶诗诗走进去之后并没有见到随处喊冤的盛况,她穿着黑色斗篷,带着斗篷的帽子,将帽檐压的很低,牢头带着她走进去,走到关押叶丹河的牢房边,叶诗诗心中一叹,父亲竟然另外派人看着叶丹河,看似这次父亲势必要大义灭亲了。
“这位是叶府六小姐。”
牢头跟看守的士兵说了一句,叶诗诗摘下头上的帽子,露出明艳的容颜。
士兵赶紧低身行礼:“参见六小姐。”然后打开最后一道门,叶诗诗这才得以与叶丹河隔笼相望。
听到牢头的声音时叶丹河就已经来了精神,直勾勾的瞅着牢门口,见到叶诗诗立在门口,冷不丁苦笑一声。
“没想到来送我最后一程的竟然是平时不起眼的诗儿。”
看到他在牢房里纹丝不乱,叶诗诗皱了皱眉头,这样的三哥不应该能做出强抢民女的事情来。
她正经的问道:“三哥,我想知道为什么。”
叶丹河嗤笑一声,偏着头看向她,从来没有瞧得起她过。
“就算我告诉你,你又能理解么?连父亲都不能理解我。”
叶诗诗没想到他一心赴死,既然这样,她也没必要费力不讨好,她转身便走,轻笑一声道。
“从此叶府三少爷就会被世人代代相传辱骂下去。”
她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叶丹河绝望的声音,带着嘶哑的悲怆。
“我们是两情相悦,她父母逼着他嫁给知县,我只能带着她逃跑,却没想到遇到土匪,她不堪受辱……怪我吧,真的应该怪我,怪我没看住她。”
叶诗诗呆立在原地,没想到事情是这样的,她认真的看着叶丹河,想从他脸上找到撒谎的证据,却没有找到,或许他说的确是事实。
她淡然的问:“如果能放你出去,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叶丹河坐在冰冷的泥炕上,单腿支着单手,仰头靠在墙上,望着天窗上一小方天空,惨然的笑道。
“这种问题还有意义么?”
叶诗诗微笑道:“就算做个梦也好。”
叶丹河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起来,取而代之的是满面冰霜,狠厉的如一头发疯的狼,叶诗诗一个恍惚,在他身上好像看到了北冥易的影子。
“剿匪。”
叶诗诗得到答案,轻笑一声,转身走了出去。叶丹河静静的望着她的背影,她走出一道门就会落下一道枷锁,伴随着落锁的声音,叶诗诗头也不回的步向牢房外,就像是代表着自由,那是鲜活的自由。
叶诗诗回到叶府先将叶丹河现在的状态跟家里人说了说,叶将军最近一直没有回家,叶诗诗明白,父亲亦是舍不得叶丹河,但是又没有办法,十万叶家军眼巴巴的瞅着父亲的决断,皇室也在盯着,所有人都在侧目叶将军会如何处置自家人。
父亲没有办法,只能躲出去,让叶府剩下的人去想办法,总会有人能想出办法救出叶丹河。
叶诗诗简单的睡了一觉,早上勉强打叠起精神,吩咐李妈收拾几件时兴的衣服,李妈纳闷的问她。
“小姐这是要干什么去?”
叶诗诗看着外面的鹅毛大雪,平静的道:“你平时不是常说,女人主动一些也未必不可么?”
李妈立刻就明白过来她要干什么去,当即喜滋滋地去收拾东西,又问了问苏公子送的这些东西要不要带上,叶诗诗看着满屋子的小玩意,这次过去说不定又是漫无边际的无聊,便道。
“全都带上吧。”
一切收拾好之后,叶诗诗带着她当初的两个陪嫁,李妈和幼柳,去给大院的三位夫人辞行,三姨太知道自己女儿的脾气,决定了的事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只能担忧的道。
锦绣妃途 第27章
“可不要再跟七少爷闹别扭,多让着些又不会少了些什么。”
二姨太没说别的,只是感激的看着她连连道:“拜托了,拜托了。”
大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欣慰的点点头,又吩咐账房给叶诗诗带上些银子。叶诗诗深吸口气,既然决定回去了,就好好应对吧。
一路上她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十二岁那一年在北冥府的遭遇?还是想这六年来北冥易的变化?他现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还会对她做出什么事情来?虽然休书还没有写,但父亲已经上门来讨要过,她现在又独自回来,该是多么让人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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