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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妃途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玉霜霜
“有请。”
但这是人之常情,他不可能不让家属进宫来看望叶诗诗,他这边揉着眉角,那边便已经听到嘤嘤的哭声朝这边传过来。
“叶将军。”
九亲王当先开口,伸出双手去迎接叶将军,叶将军已是悲痛欲绝,但毕竟是久战沙场的老将军,这是什么场合,他还是有讲究的,终究没有落下泪来。
但是其余的夫人们便是一发不可收拾,特别是三姨太,叶诗诗的亲生母亲,见到门里停放的棺椁,险些晕厥,三五个丫头一起搀扶她走进去,随即就听到一声刺破长空的哭喊。
九亲王扫视了一圈,并不见叶五爷叶丹海,他怎么没来?看叶府阖府上下这个样子,叶丹海并没有将叶诗诗假死的消息告诉这些人,想来也对,这件事情知道的人越少,纰漏就越少。
他正在想着,眼角扫过一根柱子,柱子后面的人影一闪而过,直直的朝东跑去。
九亲王勾起嘴角,皇帝的眼线这么快就到了,看来皇帝的疑心还没有消除。
太医院验尸的结果表示,念果公主确实已经驾崩。太后悲痛欲绝,皇帝亲自悼念,举国缟素,搞的大张旗鼓,比起先皇驾崩还要隆重,这在民间成为流传,念果公主成为了传奇,一位来自民间的公主竟然受到如此荣宠,让百姓们倍加感到皇室的体恤。
但是皇帝这是何意,知情人都知道,九亲王虽然觉得皇帝这番作为没有任何意义,但也在等,皇帝这样大张旗鼓的将叶诗诗的死讯传出去,就是在引北冥易出现,北冥易是死是活,就在这一举了。
夜幕之下,冬雪飘飘洒洒,映在灰暗的灯笼下,如暗夜里的萤火虫,萦绕纷飞,很快便在地上积了一手指甲厚的清雪,停在窗外借着从屋里传过来的微弱温度取暖的飞蛾,忽然扑棱棱慌忙飞走,被屋里传出来的打斗声惊走。
“你的伤还没有好,现在不宜出现!”
屋里传来男子低沉的叫喊,但似乎并没有阻拦住要阻拦的人,紧接着便传来叮叮当当缠斗起来的声音。
“放开。”
另一个男子的声音更是阴沉,就像带着积郁很久的愤怒和隐忍,终于怒不可遏,准备爆发。
一泓见实在拉不住,便全身摆成一个大字挡在门口,看着屋里的男子,坚定的道。
“你要是想走,就先打倒我。”
对面的男子看了他一眼,眼神中满是势必要出去的坚定,语气却仍是风平浪静。
“你知道你拦不住我。”
男子说出来的话也带着威严,让一泓不敢去反抗,但在这个生死关头,他不得不以下犯上,咬了咬牙道。
“总要尽力一试。”
男子忽然身形一闪,一泓虽然功夫底子很深,勉强能看清男子移动的速度,但这个速度他还是有些吃力,下一刻,男子的掌风已经近在脸前,一泓心中咯噔一下,紧紧闭上眼睛,但是疼痛却久久没有传过来,倒是传来了另一个声音。
“你这样意气用事,如何成就大业?北冥易!”
一泓赶紧睁开眼睛,只见叶丹海已经接住七爷一掌,七爷现在身子还没有好利索,与叶丹海对抗起来稍显吃力。
北冥易甩开被叶丹海抓在手里的手腕,咳了一声,背过身去,双手扶住桌子,想了又想,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爆发出来,双手猛力下压,只听桌子传来吱嘎吱嘎的哀鸣,最终咔嚓一声断裂。
北冥易咬牙道:“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不信她已经死了。”
叶丹海看了他一眼,冷静的道:“你不明白皇帝大张旗鼓办丧事的目的?”
北冥易阴沉着脸色看着面前倒在地上的蜡烛,阴森森的道:“那又如何?他能奈我何?”
叶丹海知道现在愤怒和伤心已经冲昏了北冥易的头脑,但是他不能把叶诗诗假死的消息告诉他,妹妹在北冥府过的好不好他最知道,如果不唤醒北冥易对诗诗的依恋,妹妹这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
他伸手将手里的几瓶酒放在另一张茶几上,对一泓道。
“去弄几个小菜,让你家主子喝个够。”
一泓两边为难起来,看了看北冥易又看了看叶丹海,叶丹海点点头,看着他道。
“放心,有我在,他跑不了。”
一泓点点头,推门走了出去,去厨房烧菜。
叶丹海将茶几搬下来,放在地上,随便拽了两个凳子摆在茶几两边,撩开裙摆坐在凳子上,掰开油纸里面的烧鸡,扔在桌子上,又打开一坛子上等女儿红,倒在了两只碗里,一边做这些他一边对北冥易道。
“小妹在你心里到底是什么位置,只有你自己清楚,何必这样折磨自己?虽然她是我小妹,但是这种时候,我也只能面对事实,如果你不振作起来,小妹的死就是白死。”
北冥易勾了勾嘴角,坐在凳子上,端起酒碗,一仰头喝了下去,看了叶丹海一眼,道。
“你妹妹身上有太多缺点,有时候还真是让人接受不了。今儿就不谈她,待我养好了伤,这个局也已经成定局,咱们且看着。”
叶丹海接过他递过来的酒碗,也是仰头喝了下去,心中一股股火气向上蹭蹭的蹿,原来小妹在这个男人心里的位置也就那么回事。
他冷笑一声,放下酒碗,与北冥峰谈天说地起来,就像平常纨绔子弟,说着没有禁忌的话,谈论不着边际的未来,一泓站在一边看着这两个人,一阵阵的摇头叹气,明明都是心痛如滴血,却都在装。
酒过三巡,终于曲终人散,一泓扶起叶丹海,一阵浓烈的酒气扑鼻,他推开门,打算先送叶丹海回去,却没想到叶丹海推开他,吆喝起来。
“今儿爷就睡这了,你管得着吗?”
一泓不想与醉酒之人计较,只是顺着他说:“我管不着,你先坐好。”
然后又去照顾北冥易,北冥易闹够了,玩够了,也累了,趴在一泓的肩膀上,被搀扶上床睡,忽然,听到叶丹海在另一边低低的说。
“明天……明天她出殡……”
北冥易已经趴在了床上,很快就讲脸转到了里面,不知道有没有听到。
叶丹海缓缓睁开眼睛,却是一片清明,一泓转过身就见到叶丹海好模好样的站在对面,有些意外。
“好好照顾他,我今晚还有事。”
说完,叶丹海推门走了出去,几个起跳,消失在森林中。这里对于一泓来说再熟悉不过了,曾经他陪着那个女人住在这里养胎,日子过的十分平静且快乐,但是当她决定返回叶府那时起,他就已经知道,这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听到关门声,北冥易翻身坐了起来,呆呆的坐在床边,一泓关上门转身,又是吓了一跳,立马想明白是怎么回事,叹气道。
“你们两人这又是何必?”
这两人都是千杯不醉,但是都想让对方一醉方休。如果北冥易没有睡着,就证明刚刚叶丹海说的那句话他听到了。
果然,只见北冥易站起身,眉头皱的死紧,看着一泓,让一泓有点毛骨悚然。
翌日一早,一泓一大早就走出院子,左右看了一个方向,快速飞跃而去。
紧接着,从院子里又走出一个身影,长着叶丹海的脸,但那双眸中平静的眼神,却像极了北冥易。
一泓几经周折,在叶府的后山附近找到了潜伏而动的叶丹海,将昨晚与北冥易的计划简单明了的告诉他,叶丹海听后,一阵叹息。





锦绣妃途 第154章
“他扮成我的样子,说不定会被九亲王或者皇上看出破绽。”
一泓看着远方一个个叶府先烈的坟墓,淡淡的道。
“只盼他不要看出夫人并非真亡就好。”
叶丹海摇摇头笑道:“这个你放心,连宫里的太医都能瞒过去,北冥易的医术并不高深,更看不出来。”
一泓点点头:“但愿吧。”
而此时的北冥易已经被人带进了永安宫,宫人恭敬的打开门,站在门口,请他入内。
“叶五爷,您脚下当心。”
北冥易点点头,负手走进门去,但那一双眼睛落在棺椁之时,便硬是挪不开,心中那种疼,就像有人用小刀一寸寸割下他的心头肉一般,每走一步,都在心上割下一刀。
灵幡吹动,他只觉得眼前真真发黑,眼前是一片黑白相间的景色,黑白色的绸子扎成灵花挂在枣红色棺木前面,棺木就停放在正殿中央,灵幡挂在两侧,随风飘动,两侧用帐子隔开念经超度的僧人,听着满耳的梵音,闻着弥漫的香火味道,北冥易只觉得呼吸困难,嗓子肿了一个肿块,逼的他咳嗽起来,本来就没有痊愈的伤口传来阵阵刺痛。
“叶五爷,您无事吧?”
身边跟着的太监好心的询问,北冥易淡然的摆摆手,然后双手一直背在身后,在这个令人心碎的场合,他却只能摆着一副淡淡的表情,冷眼观看所有人为诗诗超度,超度,超度!
“呵呵……”
他忽然冷笑一声,胸口一阵阵涌上来甜腥,都被他生生压了下去,身边的太监见叶五爷似哭似笑,颇有坏了脑子的迹象,不自觉向后跨了一步。
北冥易带着随从缓缓走到棺木周围,那个女人灰败的脸慢慢展现在眼前,那一双如暗夜星子的眼睛就此闭上了?永远也睁不开了?她……消失了?
北冥易一遍遍问自己,手指慢慢颤抖起来,这就像在他心上生生剜走了一块血淋淋的肉,疼,疼的他直不起腰来,但他现在还要装下去,装的若无其事,装出一副亲人该有的表情就行,但是他却连作为哥哥的表情都不敢露出来。
他心爱的女人走了,他却连送送她的权利都没有,为她哭一场的能力都没有!
北冥易勉强撑住内力,伸手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抚摸,冰凉,就像她的手脚,一直很冰凉,冬日里他会暗地里运起内力给她暖手脚,可是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了。
他为她戴发簪,穿过她温热的发丝之时,他多么留恋,再也不想松手,他曾偷偷在她身后吻过她的发丝,可是她永远不会知道了。
她胃口不太好,他为她煮粥,总会放一些开胃的药材,还要细细的研碎,去掉苦味儿,看着她吃下整碗,他觉得努力没有白费,可是他再没机会为她煮粥。
她的一颦一笑,带着大家闺秀的羞涩,一举一动,颇有将门之后的风采,一怒一嗔,让他如痴如醉,越陷越深。
他迟迟不肯将杀害母亲的凶手绳之以法,只为了能多留她几年。
他身上多条伤痕,直到现在还会隐隐作痛,只为了疼她,护她。
他宁愿被三爷七爷掣肘,被他们牵制,也不敢动用军队逼近,只为了想她,念她。
她哭着说,他不爱她,他利用她,他不会心疼她,他自私自负,从来不考虑她的感受。
她还说,今生她绝不会嫁给他,至死方休。
她说过的每一句话都在北冥易的心里划下伤痕,留下印记,此时此刻都一拥而上,搅的他心神俱震,内力不断撞击经脉,双手不断颤抖起来。
他争斗一生,只为了给她更多,但是他就快赢得全天下,却输了她。
“叶五爷,要不您歇歇?节哀顺变。”
身边的太监又躬身说了一句,北冥易只能缓缓收回手,又背在身后,用尽自己浑身的力气转过身,看着太监,拼力压住声音的颤抖,平和的道。
“府里派我来主持小妹的出殡,出发吧。”
说完,他迈开沉重的步子,就算是灌了铅,他也要为她开路,最后一次牵着她的手,带着她朝前走。
“叶五爷!当心!”
身边的太监猛然扶了他一把,他才发现,刚刚的转身太过无力,他整个人差点晃倒,若不是太监扶了他一下,他摔倒了都没有知觉。
他淡然的站起身,抖了抖衣摆,再抬头道:“无事,走吧。”
他刚刚迈出门口,只听里面太监尖声高喊:“公主起驾……”
北冥易只觉得一阵地动山摇,浑身僵在原地,不禁缓缓抬头看着天空,他杀人如麻机关算尽,已经做好迟早要遭到报应的准备,但是为什么……报应在了她身上。
“叶五爷,您脚下当心。”
太监在一边一直指引他,担心叶五爷因为悲伤过度昏厥或者走错了路,但没想到叶五爷十分的镇定,连表情都没有多动一下,只是眼神一直发直。
北冥易一直骑马走在出殡队伍前面,就连叶将军一家人都没有发觉任何异常,三姨太趴在他身上,哭的昏天暗地,他也只能尽一个做姑爷的责任,葬礼办的十分轰动,让他的心一直紧揪,没想到,他今天竟然还能冷静的站在这里看着她离去。
出殡队伍在街上喧闹一番,终于走到了叶府陵园,叶将军一家执意要将叶诗诗葬在自家陵园,皇帝也没有强留,毕竟对于皇室来说,多一个公主少一个公主无伤大雅。
真正的叶丹海正躺在树梢上闭目养神,耳边忽然传来吹打哀乐,树梢一动,一泓低声道。
“五爷,来了。”
叶丹海依旧没有动,闭着眼睛淡淡的道:“听到了。”
一泓伏在树梢,隐蔽的很好,目光直直的看向葬礼的那一边,皇室确实大操大办,所用金器银器都是货真价实,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泛起炫目的光芒。
一泓一眼便看到了立在队伍前面的北冥易,他的表情让他有点摸不准脉。
“叶五爷,七爷的感觉不太对。”
叶丹海闭着眼睛说道:“现在他有什么标请都很正常。”
一泓颇有些着急道:“这不像是七爷,怎么平静的跟没事情发生一样。”
叶丹海不再接话,他心中明白,明白北冥易此时的心情,没想到这家伙与他的性格这般相像,他们同为男人,大悲大痛之时,反倒是没了任何表情。
他缓缓睁开眼睛,心中有些动摇,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想来想去还是算了,现在不是时候,如果现在告诉北冥易真相,反倒会打扰了他的计划,让他专心致志的完成这段时间的事情再说。
叶丹海又闭上了眼睛,静悄悄的在树梢上等待,等着那些人走远,他与一泓就会立马去开棺,抱出诗诗。
一泓这时又道:“不对不对,七爷走了,他竟然走了,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听到这叶丹海猛然睁开眼睛,不敢有大动作,轻轻的转身,朝前面看过去,只见距离两人不到五十米的距离有一堆人,四四方方的队伍依次排开,这阵仗着实是用足了排场。
他的目光落在缓缓走在雪地上的背影,北冥易为什么在这个时候突然走了?他有些摸不准,悄声道。
“我去看看,你看着,酉时开棺。”
一泓点点头,叶丹海揉身落下树去,悄无声息,连树梢上的雪都没有落下一片。
叶丹海一直跟在北冥易后面,戴着斗笠,生怕被人撞见世上竟然有两个叶五爷。
只见北冥易走进了一家客栈,他守在门口,不到一刻,北冥易又好模好样的走了出来,手上拎着两坛子好酒和一些卤肉。
叶丹海有些捉摸不透,他现在还有心情喝酒吃肉?
一路跟着他回到住处,叶丹海几个翻身落在了房顶,倾身细听屋里的动静,只听北冥易将手里的卤肉啪叽扔在桌子上,连连拍开两坛好酒的封泥,叮当叮当两声放在桌子上。
忽然,只听北冥易低沉的声音传上来:“下来吧,跟了我一路了,你不累吗?”
下一刻,叶丹海已经出现在门口,单手握着剑,抱着胸口,歪着脑袋看着他,产生疑问。
“你曾经对我说过,她只是被塞进来的女人,对你来说没什么干扰,难道不是这样的?”
自从知道了北冥易拼尽全力保全了叶府,叶将军才告诉叶丹海北冥易的计划,从那时候起,他对这个妹夫产生了一探究竟的兴趣,北冥易似乎也不防着他,他要调查就让他调查,但是这一查下来,除了一些让叶丹海触目惊心的事情,剩下的就是北冥易为叶诗诗做过些什么。
他便问他,对叶诗诗是否动了真情。
但是不知为何,北冥易否认了这个说法。
现在看来,再相信他的鬼话,他叶丹海也就白在这个世上走一遭。
北冥易倒了两杯酒,大笑一声道:“来!喝酒,干什么提那些已经过去的事情。”
叶丹海看了看天色,距离酉时还早,就一屁股坐了下来,与他推杯换盏。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叶丹海一边喝酒一边吟诗作对,北冥易偶尔接上一两句,喝的醉眼迷离,端着酒杯摇摇晃晃,笑道。
“世人皆知叶五爷体弱多病,是叶将军府里唯一一个排不上用场的少爷,但是看看你今天这德行,恐怕众生都要感叹被骗也!”
叶丹海端着酒杯走到窗边,一边看着窗外的落日一边眯着眼睛笑道。
“如果不用体弱多病来伪装自己,我没办法保护好娘亲和小妹……”
北冥易的眼神一滞,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像极不愿承认什么,大碗倒酒,吆喝道。
“来!喝酒!今天谁要是走出这里还是清醒的,就是一等一的混蛋!”
叶丹海转过头看着他,轻皱眉头,道:“北冥易……”
北冥易不管他是不是叫自己,一仰头喝尽了杯中酒,然后又倒。
叶丹海走上前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看着他醉醺醺的脸色道。
“喝酒也不是这个喝法,你的伤口还没有愈合……”
“少废话,给我放手,今儿让你见到爷出丑的样子算是你的荣幸……”




锦绣妃途 第155章
叶丹海见他直接拿起坛子仰头灌酒,终于看不下去,万一小妹苏醒过来北冥易却被折腾死了,他岂不是作孽了?
叶丹海一把抢走北冥易的酒坛子顺手扔出了窗外,只听窗外传来“啪”的一声脆响,北冥易一脸的怒容,狠狠道。
“你干什么!”
叶丹海一把摔掉手里的酒杯,说道:“你还不肯面对自己的心?”
北冥易斜了他一眼,忽然笑起来,拍了拍自己的心口,越拍越大力,很快就看到胸口殷出来的血迹,叶丹海赶紧上前阻止。
北冥易却拍着胸口笑道:“没关系,这里闷。”
他刚说完这句话,突然,“噗”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吓的叶丹海赶紧扶住他,紧紧皱起眉头。
北冥易擦了擦嘴角的血,摇头叹气道:“真是上了年岁了。”
叶丹海明白,北冥易这次是真的醉了,看看桌子上东倒西歪的酒坛子,他一个人喝了多少?家里的存酒嫌不够,还在外面拎了两坛子回来。
他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快到酉时,他叹口气,一掌劈在北冥易的睡穴上,今天的北冥易真是让他见识到了,也让他看到了人性,强势如北冥七爷,也有脆弱的一面,而让他庆幸的是能让北冥七爷脆弱的是他的亲妹妹,更让他高兴的是,幸好诗诗还没有死。
叶丹海将被子拉下来,披在北冥易的身上,然后转身推门走了出去。
一路马不停蹄的到了叶府陵园,与一泓汇合,两人趁着夜色,悄无声息的将已经下葬的叶诗诗抱了出来,又将坟墓完好无损的修整一番,几个起跳跃出后山,上了九亲王事先就安排好的马车,又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了这个人间。
北冥易醒来之后,感觉周身一阵阵发冷,他呆坐了一会儿,穿衣走了出去。
他现在只能利用叶丹海的身份示人,来到宋庄门口,他被人直接就带到了三爷北冥钧的面前,只见北冥钧也是十分虚弱,似乎上次解蛊也用去了他大部分的元气。
“叶五爷,不知这次前来有何贵干?”
北冥易用内力处理了自己的嗓音,扯了扯嘴角道:“小妹死的蹊跷,总要来查一查才能安心,三爷不会不许查吧?”
北冥钧的表情有些僵硬,咳了一声抬起身子,双目虽然带着疲惫,但依旧带着爷的气势。
“哪里,请便,来人,带叶五爷去七少夫人曾经住过的院子。”
北冥易跟在随从身后,一步步走在宋庄之内,曾经的一点一滴一股脑全都涌入眼前,他在这里养伤,诗诗不离不弃,他制造了一场火灾,诗诗尽心尽力,她的一眉一眼一颦一笑都在眼前回放。
北冥易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刺痛,收拾起心情,来到他曾经住过的院子,这里一切照旧,只不过自从叶诗诗在这里出事之后,就被北冥钧封闭,他不怕有人来查,因为那间屋子里什么证据都没有,但若是他烧毁了那间房子,就更给人落下话柄。
随从推开房间的门,一阵灰尘扑过来,北冥易皱了皱眉头,偏了偏头,迈出一步走进屋里,眼前的一切着实给了他重重一击,诗诗在这间屋子里的挣扎他似乎都看到了,他只觉得心口窝着一根针,稍微呼吸都会疼的钻心。
“我进去瞧瞧,你等在外面即可。”
他简单说了一句就走了进去,咽下喉咙里的肿块,却舒展不开紧锁的眉头,他仔仔细细的看着屋子里的一切,但是这一切又搅乱了他的思绪,让他根本不能冷静下来,诗诗死在这里,她死在这里!
每次想到这个,他都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一根根针,扎的他眼睛疼。
地上,桌子上,床上,窗帘上,哪哪都有她的血迹,诗诗到底吐了多少血啊……
北冥易死死的抓住心口的衣服,就像是他不这样做,心脏都要碎掉了一般。
他似乎看到了,诗诗口吐着鲜血,从地上勉强爬起来,跌跌撞撞的半趴在了桌子上,在桌子上又吐出一口血,才勉强倒在床上,她似乎要做些什么,北冥易忍住眼底的**,走到床边,掀动满是血迹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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