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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新军
朝野
作者:李新军

长篇小说《朝野》,是一部以主人公朝旭弃政经商为轴线,通过一群鲜活人物的描写,充分展示了朝旭这个富有时代特征、敢于直面人生的血性男儿,在官场、商海、家庭、爱情、事业等诸多矛盾中,用自己的聪明才智,迎着惊涛骇浪,勇往直前的故事。这部长篇小说语言朴实明快,人物性格鲜明,褒贬直率,笔触辛辣,对干部的官僚腐败作风进行了淋漓尽致的鞭苔。通读《朝野》,给人一种艺术与美的享受。

宽正面、大纵深展示当今官场斗争;肯定改革开放和毫不留情地抨击腐败;从艺术与美的高度描写现代生活是《朝野》三大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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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朝野》傲云天,俯视人间事百端。双手推开身旁月,一任文章自主张。





朝野 《天道酬能》第 一 集
紫英宾馆---楚云市最早、最豪华的一栋神密建筑物。位于秀丽的玉屏公园东北角,距市委后门百米之遥。很早以前,紫英宾馆就披上了一层神密的色彩。当年,宾馆建成竣工之初,负责大楼的总设计、总营造师神密被捕。后来,据说是因为一处不起眼的墙壁裂了道小缝,被他的徒弟兼助手给卖了。家庭出身不好,身陷囹圄的他,虽有万般冤屈,却是做声不得。然而,半个世纪过去了,这栋宾馆不论从整体布局、造型、结构、质量、乃至容积率等,仍然是楚云市独一无二的经典之作,再过多少年也不落后。
紫英宾馆的地理位置在楚云是最好的,依山傍水,风景宜人。宾馆后面是公园,四季鲜花盛开,香风不绝。最是八月桂花盛开之时,宾馆大院内外飘溢着浓郁的桂花馨香,从宾客出来的人,身上都带着丝丝桂花香味儿。这里原来是楚云市唯一一家涉外宾馆,自从改为市委、市政府的接待处后,这些年又有不少改进。作为市政府的接待宾馆,财政再困难,每年还是拨了不少钱到这里。整个宾馆设施、功能,在楚云首屈一指。宽敞舒适的特色套房,勘称一绝;装潢考究,富丽堂皇的中、西餐厅,湘、川、粤三帮菜肴齐备,尤以楚云菜看家,可谓天上人间。这里,只接待会议、领导,不对外,消费少有货币交换,连签单都很少,但它富得流油。宾馆的前门对着市委的后门,领导们进出宾馆,可以安步当车,大会小会、酒会、呷谈会、热舞会、冷餐会、各式聚会,甚是便捷,历届领导们都认为这里有家的感觉。
紫英宾馆属市委会议处与市政府接待处两家共管。
紫英的神密,不仅是它建筑艺术的高妙,她五十年经久不衰,且日见辉煌,值得琢磨。这里既是阁老新贵的温柔富贵乡,匆匆过客的最后驿站,多少官员在这里走出、托起,又从这里消亡,甚至一去不复返,难以解读。这里又是干部扶摇直上的摇篮,总经理一般都挂副厅或正厅头衔,个别的甚至上到了副省。既令一般的服务员、司机、理发员或者厨师,当干部或混到了相当级别官儿的也不乏其例。如此得天独厚,人杰地灵,奥妙何在?
宾馆负责膳食、接待及近水楼台的各线头儿,乃至中上层各级脑儿,擢拔升迁之速,权且不论,顺风顺水,青云直上,理有可然。一个小小的理发室里,竟然也出了个了得的人物,怎的不匪夷所思?
紫英宾馆的九楼是一处装饰豪华,别具一格的理发室。设备先进,服务一流。现在看来不乏辐射的电吹风、并不舒适的按摩椅、城镇普及的洗头床等,在不时兴洋玩意儿的那个时代,是高贵的象征,因为它是进口的,只属涉外宾馆特许,高层领导特例。
理发室里,刚刚上班的女理发员玉珍,打扫完室内卫生,照例给师父代宇庭沏上一杯茶。然后走到椭圆形立镜前,对着镜子又重新打扮一番。
几个理发的宾馆职工先后走了进来,一位职工叼支烟,朝一把特制的单人沙发走过去。正在涂口红的玉珍从镜子里看见,忙说:“哎哎!别坐那儿!那是我师父的专椅,他不愿别人把他的凳子坐赃了。”那职工一听,气鼓鼓地瞪了玉珍一眼,心想,还是忍着点儿吧,得罪他,没准,代少爷理发时,装不小心在你脸上或别处拉上条口子,或随便怎么忽悠你一下,咋整?只好忍气吞声,在一把理发凳上坐了,仰头看天花板,一口烟雾直直地吐向空中。一职工问:“玉珍!代师父还没上班?”玉珍看了那人一眼:“他有点事儿,马上就来吧!”那人说:“那你给我理吧!”说着,起身走到另一把一发椅子上坐下。玉珍歪着脖子,又掠了掠鬓发,才慢慢走过去开始工作。
“代师父还没来?”
“他来了,一时半会也轮不到我。”
“他一天固定只理六个人的发哩!”
“师父嘛”
玉珍听了,不服地说:“那也不一定,有时候头儿脑儿来了,他还加班哩!”
“因为……。”
一条人影从门口迅速移了进来,代宇庭走进了理发室。
几个人停止了议论,不约而同地转过头,看着代宇庭。
天天保持着西装革履的理发师父代宇庭,高挑个儿,大背头,削瘦的脸上经常带着笑。他与人交谈时,总是喜欢在自己的脸上摸一把,手要从额头一直刮到下巴,象猫儿洗脸,右手摸刮得最多,右手如写字、做事儿,则由左手代劳,在没有人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个动作,好象经过专门训练的川戏中变脸术一样。当他正在笑,马上又不要笑的时候,一抹脸,便再也找不着原来的笑了,且一点痕迹都寻不到;需要笑的时候一抹脸,脸上的笑容立即大面积的绽开。再一个毛病或者说也是习惯,就是好动,哪怕是“默哀”的一分钟,他都脚不停手不停,好象浑身有蚊虫叮咬似的。好动的特点使得他老也胖不起来,稍远点儿或不去细看,似乎也还有些风度。他还有个公文包从不离身习惯,他的公文包很讲究档次,一般隔一年半戴就换一个,基本上是真皮质地,包里除装着几大本名片和电话簿,别无他物。
代宇庭走向自己的坐椅,看样子显得很疲倦,伸懒腰打了个哈欠,侧身熟练地端起玉珍为他沏好的茶,看了看玉珍。玉珍向他诡秘地笑了笑,咬着笑又继续理她的发。代宇庭喝了一口,咳嗽一声“咳!”,开腔道:“嗨!昨晚陪统战部领导打牌,两点了,还要我带他们去西餐厅吃宵夜、喝酒。”玉珍笑道:“好嘛!有吃有喝有玩,又常和领导在一起,你能啊你!”代宇庭:“能啥呀!玩完就拿倒,统战统战,统而不战,没吊实权。唉!累他妈够呛!他们才不管你白天还要上班哩!”说完,眯缝眼睛仰靠在椅子上,似睡非睡。
这时,又进来两个理发的职工,见代宇庭仰靠在那儿打盹,侧头瞅了瞅坐在条发上排队的人,他俩对视一眼,走了。
一个声音从室外传了进来,“小代在吗?”随着声音,一位红光满面,穿着入时,一幅领导模样的中年男子进了理发室。代宇庭微微一睁眼,见了来人,“嗖!”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说:“啊!袁书记!在!在!我在在在!”笑呵呵地迎上去,把他让到自己的坐位上坐了,随袁书记进来的还有一位中年干部。袁书记向代宇庭介绍说:“小代呀!你上次不是给我说有些小困难吗?今天我给你把吏部的人带来了。”笑笑指了指身旁的中年人“方格明!方处长”
代宇庭对于“吏部”这一类高深的名词,那叫做蛤蚂跳到井里――扑嗵(不懂),他瞪着眼睛望着方格明发楞。
“怎么?吏部都不懂?就是管干部的干部呀!方处长,以后你们多接触接触。”副书记边坐上理发椅,边说
“啊啊!我懂我懂,组织部的。”早就听说过组织部是管干部的代宇庭,这下恍然大悟,喜出望外,一把上前拉着方格明的手,忙不迭地使劲摇着,说:“好好!方处长,方处长请多关照、请多关照。”只差点没把方的关节甩脱臼。
不知是代的形象不佳还是职业低贱,抑或他过于热情的态度使方格明受不了。他的手被动地、毫无反应地让代宇庭使劲握着,足足有好几分钟。看着副书记点了点头,应付道:“好说,好说”,而似乎心里又在说,市委书记怎么结交这么个人?喜出望外的代宇庭,急忙亲自给俩人沏上茶,又往袁书记坐的椅子上洒上几遍香水。把袖子一挽,对方处长说:“方处长!您稍坐会儿,我给袁书理完,马上为您效劳。”方格明说:“没事儿!”然后,端起茶杯,慢慢品茶,毫无表情的环视几个等待的职工,瞅了瞅紧张忙碌的代宇庭,顺手拿了张报纸看起来。
早已坐在条发上排队的几名职工,开始燥动不安,有的起身低着头默不作声地走了,有的还呆坐那儿,望着他们出神、微笑。
代宇庭穿上白大褂,戴着口罩,很规范地给袁书记理发,那程序细而有条不紊。他先给袁书记的耳朵塞上棉球,扶着他慢慢躺在洗头床上,一遍又一遍洗、抠、揩抹,接着,小心翼翼地轻轻修脸,袁书记对他说:
“小代呀!我那脖子酸痛得厉害,你能不能帮我捏几下?”
代宇庭放下剃刀说:“行!试试!”
“是不是这儿?”
“对,对!”
“这样捏行吗?”
“行,行!还可以稍微重点!”
“好,好!这样呢?不重吧?”
“可以,可以,哎呀!好舒服啊!”
袁书记这个头被代宇庭摆弄了足足个半钟头,接着又给方格明照此办理,直到下班,代宇庭笑容可掬地把袁、方二人送上电梯,才回到自己的特制椅坐下,看着徒弟玉珍打扫卫生。
代宇庭住在单身宿舍。这天夜里,月光从窗口斜进寝室,照着床铺上如同烙饼的代宇庭。已经转钟两点多了,代宇庭还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觉,脑子里时不时闪现着“干部处长,就是管干部的干部,嘿!干部……。”这词儿宛如那美妙的音乐,余音不绝于耳,回环于心,如魔似幻地在脑际缠绕。他想着干干部的滋味,别人叫他代干部的感觉,甚至想到那漂亮的妞儿,听说他是代干部给他丢来的媚眼。他决心告别长期以来洗洗抠抠侍候人的下贱工作,一定要先干上一步,甚而至于还想搭着梯子操腚――高干一下,跻身到上流社会,到那时……。
费尽心机的他,从那以后,头发开始一把一把地脱落,前额开始不知不觉地往上向后推移。
袁书记常来理发室,就是不理发也要叫代宇庭给他按一按脖颈,后来发展到头部、肩部、腰、背、腿部。这位领导还向他的同僚,推介了代的推拿按摩技术。他,代宇庭落得个无佛处称尊,成了领导层心中的开光大师,有事没事也要来韵韵味。他本人也乐此不疲,求之不得。听人说,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理发----摸头---!嗨!岂不是摸好头头之谓么!只此一招,那就好有一比,好比高俅踢那蹴鞠球,一蹴而就,高就有望了。他对理发行当别有一番新意理解,深深地埋在了心底。这不可溢于言表的打算,一直成为他卖力结交领导的潜动力。大凡重要一点的领导来理发室,代宇庭总是要尽力地施展其独创的按摩技术。两三小时下来,常常是一身大汗,却把头儿脑儿们,一个个弄得舒舒服服,晕晕乎乎。站得高看得远的宾馆领导,因势利导,决定把九楼用作专为市领导服务的场所。于是,又进行了一番装修,并在侧面又开了一个房间,供职工理发用。此举正合代宇庭民意,他每天接触的人都是一些档次较高、经历丰富的客人。至于一般的干部和职工理发,他都交给徒弟玉珍,到侧面另一间房子里便了,等级由此拉开。
代宇庭具有较好的调侃口才,尽管谈不上什么精到,一般地搞笑也还凑合,源自和领导打交道多,混熟了,也就没什么顾忌。他经常边理发边要求客人讲些笑话和故事,目的是,既套了近乎,又学到了一些应付场面的聊资,象拾破烂一样,一天下来要捡到不少东西。为了巩固自己的学习成果,他又常把这个客人讲的东西说给那个客人听,又把那个客人讲的笑话之类对新来的客人侃,日积月累,这类玩意儿慢慢地越积越多,变成了自己丰富的调侃资料,讲得多,口齿就变得玲俐了。首脑们边享受他到位的推拿捏揉,还听他讲些开心的故事,高兴得不得了,不知不觉,轻轻松松地几个小时过去了。久而久之,给一些重要领导留下了“人才难得”的特好印象。
随着给领导印象的加深,那些曾经令代宇庭长吁短叹的困难,神奇般一个一个地解决了。自视清高的方格明,其实也并不什么格外高明。时隔不久,在对代宇庭的印象上,他比那位袁书记更好。除了在代“是个人才”上与其他领导人有共识外,代宇庭还成了方家的常客。由于方的直接关照,在很短的时间内,代宇庭结束了他抠抠摸摸的理发生涯,噔噔噔,一跃成为紫英宾馆的接待干部、副科长、科长。就在方格明离开市委组织部,就任市财政局长之前,爱人的“农转非”问题解决了,小孩的户口顺利办妥了。真可谓过关斩将,所向披靡。这一历程,虽是他本人拼搏进取的结果,可也还得益于他自称为“再生父母”的方格明,用楚方言讲,人走起运来,门板都档不住。他,就是这么走运。
方格明属于那种无棱无角,介于明白与糊涂之间,比较会做官的人,这些年,路子走得也比较顺。他给人的印象是忠厚老实,人缘关系也还不错,他相信这个人,就言听计从,否则,很难靠近他,也就不易了解他。因此,在没有什么标准的情况下,被人们普遍看作是一个正直严肃的好官。方格明顺利地从组织部干部处长,升任为市财政局长,最近,又被当选为楚云市常务副市长,分管财政工交,成了楚云市叱咤风云的人物。楚云市再穷,每年也有上百亿的资金由他支配,所谓财政一支笔,他就是楚云市几千万人的老板,权力大得很。
代宇庭和方副市长因为早就熟识,代这些年来,从老婆的农转非,到他自己以工代干、转为正式干部,直至提拔当副科长,科长,都是方格明一手包办的。代对方甚是感恩戴德。“三节两生”包括方的小孩上大学等喜庆事情,代都是方副市长家的重要客人。方格明从组织部调财政局当局长后,代宇庭更加与他贴得紧紧的。




朝野 第一集(续)
书记主持会议,他先征求经委领导和朝旭的意见:“是不是领导同志先讲讲?”
朝旭:“你们先说吧!”
书记走到台前,咳嗽了声:“职工同志们,今天有市政府的领导,地区经委的领导,亲自到我们公司来检查指导工作,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表示欢迎!”
掌声并不热烈。
书记:“现在请我们公司王经理讲话,大家欢迎!”
几人鼓掌。
王经理看了书记一眼,一脸的不高兴,走到前面,两手反剪在身后,开门见山地:“关于开除刘河清这件事,我看是板上钉钉,谁也改变不了,企业有企业的规矩,一个工人,目无组织纪律,目无领导,吊儿啷当,我们当领导的能不管吗?最近颁布的《企业法》明确规定,工人旷工十五天,就应视为自动离职。刘河清不是十五天,而是九十五天啦!开除!对他已经是够客气的了。你告就去告吧!这个决定,从天上说到地下,也是正确的,决不能改变,就是皇帝老子来了,也不能改变。我的话完了!”说完,傲慢地回到座位上。
王经理的话简直就是一张封条,职工们坐在那里噤若寒蝉,一双双眼睛直往朝旭这边看,经委两个领导低头不语。
朝旭从容不迫地站起来:“同志们!”
这时,主持会议的书记才说:“下面请市政府领导讲话。”
朝旭抬了一下手:“我们今天来,并非要践踏《企业法》,作为省一级政府,维护国家颁布的法律法规,维护企业的利益,保障《企业法》的贯彻执行,是政府的职责所在。至于刘河清的问题,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想听听大伙儿的意见,也请大家从客观事实出发,从人性化的角度出发,”他指了指后面的八个字“公司不是提倡‘求真务实,以人为本’么?在刘河清的问题上,我们是否遵循了这个宗旨?大家不妨畅所欲言,谈谈你们的看法。谢谢!”说完,坐下来等待职工发言。
会场鸦雀无声,职工们你看看我,我推推你,虽然谁也不愿吱声,但有几个人目光,怒视他们的书记、经理。
朝旭见无人发言,第二次站起来,看了看几个领导,又扫视一眼全体职工:“看来大家不是没有话,而是有顾虑。那么,我先说说。我们来这里之前,我和杨处长到了刘河清的老家。”他回过头问经理:“刘河清的老家在哪?”
经理一脸怒容,转过身去,粗声回道:“不知道!”
会场议论开了。
“这啥态度?”
“对市政府领导都这样,咱干工的他还放在眼中?”
朝旭:“刘河清老家在红山镇麻石村七组。我们了解到的实际情况是:
一、刘河清并非无故旷工,确因母亲病重无人照顾,不得已而超假。他只有姐弟俩,姐姐远嫁他乡,且家庭负担很重,唯一的依靠就只有他了。刘并不是不辞而别,事先,他给领导写了请假条,而领导却不给假。就这样,他‘擅自’回到家了,直至老人病逝;二、刘母病危期间,刘河清又向单位发了电报,要求续假,领导仍然不批。为了尽到做儿子的孝道,他不得不超假,这也是事实;三、刘今年已五十三岁了,工作三十多年,如今却因为尽一点人子之孝,遭受开除,也就是说,因为尽孝,断了生活出路,如今人也老了,他还能到哪儿再就业?请大家想想,这样做合适吗?”
人们又议论开了,但仍然没人敢站起来发言。
朝旭:“我们讲合情、合理、合法,职工家中有如此重大的事情,领导不但不给予关怀照顾,而且连假都不给,试问,人世间还有什么比父母亲更为重要的?为了不让生他养他的母亲独自病死、或者说臭在家中,刘只好舍弃一切,回家照顾母亲,到了,连生活出路都被领导堵死,情理何在?这又合哪家的法?谁不是父母所生?谁家没个生老病死?我们都有父母,也都为人父母啊!……。”
“可鄙、可恶!无聊!”
“刘河清不应该开除!”
“对!刘河清就是不应该开除!”
“开除刘河清,是他们利用职权打击报复!”
“我们不同意开除!”
会场群情振奋,几个青年人在会场上高声叫:“这是打击报复!刘河清不是旷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是他们几个头儿一手策划的,我们根本就不知道……。”
公司经理、书记低着头,不敢看群众,抽着闷烟。
经委的两名干部不满地看着他俩。
朝旭与经委两个干部商量着。
经委领导:“要不要再行表决一下?”说完,看着公司书记,很不高兴地。
职工们仍在发言、议论。
朝旭看着他们,包括经委领导也显得很尴尬。
经委另一领导:“我看表决一下有必要。”
书记:“我表个态吧!既然市政府领导说得很清楚了,我们还是重新研究一下吧!”
“不是重新研究,而是有错就纠!”经委领导说。
书记:“好的!我们纠正就是了。”
经委领导:“现在就纠,表决!”
朝旭挥了挥手:“既然公司决定纠正,就不要表决了。”
书记、经理感激地看了看朝旭。
经委领导站起来,对大家:“同志们,今天这个会开得很好,市政府领导同志深入基层,调查研究,了解到了刘河清的真实情况。他们政策水平高,群众观点强,实事求是,给我们做出了榜样。我们一定按照市政府领导的指示,对刘河清的问题重新研究处理,(掌声)也请市政府的领导放心,我保证:今后刘河清不会再到市政府上访了。”(掌声)
16楚云市群工部办公室日
杨帆拿着一份结案材料,递给朝旭:“解决了!刘河清的问题解决了。他本人退休,儿子顶了他的职。”
朝旭接过材料:“好啊!这才叫真结案呢!又少了一个上访老户。”说着,在他的进度表上划了一笔。
杨帆:“他们干吗要这样整人家唷?”
朝旭:“权嘛!有权不用在正道上嘛!”
17楚云市紫英宾馆理发室
紫英宾馆九楼理发室。代宇庭原来的女徒弟玉珍,在给宾馆职工理发,另有几人坐在沙发上等待、闲聊。
职工甲:“精明一世,凉到一边。哈哈哈!”
职工乙:“嘿!三个月,楚云历史上寿命最短的秘书吧!”
玉珍:“哼!博士,除了喝酒打麻将,什么都不是。”
职工甲:“还有吧?”
玉珍脸一红,瞪了那人一眼:“跳舞呗!还有什么?”
职工乙:“宾馆的人也真是,看到姓代的给市长当了秘书,一些人把他吹上了天,现在凉起来了,立马又损他、臭他。”
职工甲:“也不是臭他,他呀!麒麟肚皮下露出马脚,是迟早的事,他的为人,就是玩把戏,把戏不可久玩啦!”
玉珍:“我看,秘书也不是那么好当的,伴君如伴虎啊!”
职工甲:“也倒是,花花公子能当什么鬼秘书咯――!当个接待科长好潇洒、自由,吃喝玩乐惯了,要他每天跟着大领导,那不是活受罪――!”
18楚云市紫英宾馆小花园
代宇庭在悠闲地散步,他看到宾馆几个熟悉的干部从不远的地方路过,连正眼都不看他一眼,他脸上却流露出莫测的笑容。
19楚云市政府宿舍方格明家
一台黑色轿车在副市长方格明的家口停下,方格明从车上下来,开门进到大厅脱下风衣,夫人接着,边?衣服边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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