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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新军
世界上从来没有什么一成不变的事物,变幻莫测的应首推人类,翻云覆雨,今是昨非,是以说明人们变化之速。尤其在官场,当权者为了维护其既得权位,大都能随机应变以迅速改变自己所处的不利地位。朝旭的这一时限分析,对方格明来说无异于敲山震虎。
方格明这番讲话貌似言不由衷,无所准备,听上去很随便,实际上他是形势所迫,在权衡利弊,经过认真思考后作出的抉择。不论他主观意向如何,客观上对华宇公司极为有利。
朝旭对方的讲话每个字都细细地嚼着,品味着。他想:方讲话的最后,虽然有令人不安的“比较”二字,但又有“考察”的安排,仍不失为一个难得的,甚至可以说是较理想的表态。这个序幕有如此效果是不曾想到的。他从心里笑了,认为,大概是那笔时间帐的警钟敲得这位大人脑袋发嗡,触动了他的那根与政绩前程交织在一起的神经,逼他不得不重新调整思路。毕竟副市长这个位置来得不容易,自己又是负责此项工程的主角,群众呼声也很高,社会上影响很大,真象人家朝旭算的那样,他在任其间工程还没有眉目,又何谈“政绩”?无政绩,非但迁升无望,下届选举现有的位置又怎能保得住?于是,只好犹抱琵琶半遮面,羞羞答答的表了这个态。
朝旭算经济帐,方格明算的是政治帐,不管怎么说,这个回合以朝旭的胜利而告结。同时,从方格明的讲话中分析,目前还没有第二家与之竞争。至于实力,方格明的担心是多余的,不信任以至怀疑所有的投资商都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们确实上当太多。实质性的问题也就是合作双方的基本原则立场,应该说楚云方面的实质性问题早已公开化。至于华宇方面,他们敢于前来揭榜,就说明对此项目公开招商引资的条件是认可的。朝旭想,只要本工程务虚阶段一启动,就成功了百分之八十,这推理也基于三点:一、向世人公开的招商简章定下了楚江大桥经济利益关系,优惠政策,工程造价与时间界定等原则的基调,谁也不能不认帐;二、《合同法》的出台,给企业撑了腰,给一切经济活动制定了法律法规,合同一经签定,任何行政干预都将无济于事。三、近一个星期的调查了解工作,朝旭与丁克二人是非常深入扎实的,甚至楚云市负责此项工程的有关部门和工程技术人员,都没有他们掌握的材料和情况全面、细致。朝、丁二人对工程的总体情况和每一个环节,几乎了如指掌。众所周知,合同谈判的有利因素,是取决于对双方情况的了解。“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对兵法并不陌生的朝旭,他曾以对弈营盘的方式调动“千军万马”,将兵将将,左右逢源,靠的就是对情况的熟悉。
第二次洽谈会结束后,朝旭没有马上给程佳运打电话,他的习惯是,上司不关心过程,只需要结果,再有美妙的激动人心的经过,结果为零,只能出现在舞台,而不能运行于经济工作中。





朝野 第五十八章
楚江风平浪静,两岸灯火通明,寂静的江边,停泊着大大小小的船只,一艘游轮长鸣汽笛,在江心缓缓行进。江对面西山如一片灰色的云,丛林中隐隐约约闪动着点点灯光,寥若晨星。朝旭与丁克在江边漫步。
朝旭说:“老丁,尽管方市长表了态,但要拖他个一年半载,我们也毫无办法,这里的工作作风我是知道的。我想无论如何也要尽快签约。只要签下合同,哪怕是意向书,华宇公司就有主动权,就可以按自己的日程表进行实际的操作了。”他抽了一口烟,叹口气说“我感到,目前这种迂回战术,曲线接近的作法太累,可要战胜官僚主义者,又不得不如此,而且还要谨慎小心,夹着尾巴做人,直到签署正式合同,才能堂而皇之地展示自己的真知卓见,才能使他们真正了解华宇的实力和水平,才能使他们信服。”
丁克很认真地说:“是啊!我知道您的这种心情,可又不能公然坦露出来,这几天的情况证实了您所分析的,现在,我才真正理解,为什么说,这里是阶级斗争的发源地,全国最大的‘有色’之乡啊!”
朝旭:“时间过得好快!我答应程总一周返回,没想到还只有这样一个含糊的结果。”
丁克:“他们吃皇粮,你急他不急,你劳神费米地耗,他按部就班的过。
朝旭:“看来!现在是对我们沉着的励炼啦!又不能使对方感到我们急于求成,否则,功亏一篑。”
丁克:“怎样才能尽快签约啊?”看着朝旭。
朝旭抽着烟,继续前行,突然停步:“有一个人能帮我们。”
丁克:“谁?”
朝旭从容地:“代宇庭!”
丁克迟疑地:“他呀?您的对头也可信?”
朝旭点点头:“是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既然聚了头,咋就不能派上用途呢?蔡瑁不缺,蒋干寥然啊!”
“您是说――!”丁克指了指朝旭。
朝旭点头,两人哈哈大笑。
丁克:“您,怎么会想到他?”
朝旭:“代宇庭两次洽谈会上沉默寡言,说明什么?”
丁克摇摇头:“不知道!”
朝旭:“我们来楚云至今,他一直低调,以随从的面目出现,客气有加,从不愿多说半句话,又是为什么?”
丁克仍摇头:“不清楚!”
朝旭:“这可不是代宇庭的真实性格。前些天忙于洽谈,没去细想,现在回想起来,其中定有文章。我想,这是一块可口的槟榔,我们要把它慢慢嚼完、吮干甜汁,吐掉干渣?”
丁克:“您的意思――!”
朝旭:“他,从倨到恭,很明显,心辕意马,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双重卧底。”
丁克:“的确不大对头,您说过,原来和他关系既然那样,这段日子,代宇庭态度这样友善、客气,对洽谈工程讳莫如深,态度暧昧。他葫芦里卖的啥药?”
朝旭:“原由嘛!楚江大挢工程,政府方面不是以他为主,观颜察色,待机而动。他代某人一贯的游戏规则是―有利可图,楚江大桥尚无眉目,他又何必忙于多此一举?”
丁克:“那他摆酒接风又是为什么?”
“您是说――!”丁克指了指朝旭,朝旭稳重的点头,两人哈哈大笑。
利用与自己宿愿甚深地对手,为自己欲达之目的服务,这一大胆超常的设想,若非留侯、卧龙之辈是不可能轻涉此险的。丁克想到这里,望着朝旭再次问道:“您,怎么会想到他?”
朝旭的智商在此又出现了一个高峰――
他对代宇庭前倨后恭的表现进行了推理,说:“代宇庭不仅两次在洽谈会上都是沉默寡言,而且自我们来楚云至今,一直是以低调随从的面目出现,从不愿多说半句话,多次接触,代总是客气有加。这可不是代宇庭的真实性格。前些天忙于洽谈会的准备工作,没有时间细想,现在回想起来,这其中一定有文章,我何不将他当做一块可口的槟榔,慢慢地嚼完、吮干甜汁后,再把他当做干渣吐掉?”
丁克也觉得代的确表现不大对头,他说:“是呀!我听您说过,您原来和他关系比较别扭,可我们来楚云的这段日用子里,代宇庭态度为什么一直比较暧昧?甚至还很客气?”
朝旭笑了笑望了一眼丁克,分析道:“不外乎三种原由:一是楚江大挢工程,政府方面主要是方市长挂帅,他不便插手,再有什么想法,也只能是观颜察色,待机而动,这样做,既不得罪我朝旭,也不暴露他自己,他代某人一贯的游戏规则是――有利可图,楚江大桥尚无眉目,他又何必忙于多此一举?再者,对他过去有些过分的做法,或许有些担心?担心我朝某揭他的短,倘或逢人便告什么的,岂不使他姓代的无地自容?因此,摆酒接风,虽不尽释前嫌,先堵住我朝旭的咀也好,至少不会发生正面冲突,以免使他代某人难堪、尬尴?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朝旭讲到这里笑了,他摇了摇头,一边踱着步一边继续分析“这两点不排除,但更重要的则是他姓代的地位发生了变化,他代宇庭虽无真才实学,可混到今天这个程度,也确非容易。过去之所以将我挤走,是怕我超过他,现在我朝某并不对他构成威协,他又何必一堆屎不臭,去挑起来臭呢?到头来他代宇庭还落得个嫉贤妒能的名声被人唾骂。所以,一直以来他不敢显示自己,一直作一个随从……。“
“一个答应,男答应。”丁克插话。
“于是,极力装出一幅他和我朝旭是老同事的姿态,当众即不说某的好话,也不说坏话,三缄其口。至于还有什么更深层次的想法,比方说窥测方向,钻点空子,通过这个工程捞点外快什么的?”
“这毕竟是个投资几亿的大工程,吸引力大着呢!”丁克说。
朝旭坚定的说:“不论出于何种目的和用心,代暂可以为我所用。我们要把他当作一块“敲门砖”,由他帮华宇打开一个突破口,尽快促成合约的签署。代能够被利用的也仅此一点。他以后的所求或别的什么,在不违背原则,不损害公司的前提下,可以视情况而定。”
丁克又问:“您说第三种原由是什么呢?”
朝旭说:“嗬对啦!这第三个原由,他的身份,他是方副市长的高参。在某种程度上说,方的态度取决于他的态度。”
丁克不解地问:“这又是为什么呢?”
朝旭笑道:“不懂了吧!这就是我前面说的,叫‘毛病’,有些当官的总把他的决策,定位在他多年培养的所谓‘亲信’上,颈上的脑袋是别人的,你别看方格明声色俱厉,实质上或许是姓代在从中作梗也未可知,所以争取了姓代的也就争取了方市长。”
丁克说:“朝总这个想法好,俗话说,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这一举措虽不是化解宿怨,却也暂时少了一个对立面。多个朋友多条路,少个仇人少堵墙嘛。”
朝旭笑道:“他嘛!利用他促成这件事是可以的,至于说朋友?离做朋友还远着哪!”
朝旭本是性情中人,在事业上他是一个执着的追求者,他认准了的事一往无前,是一条不屈不挠、众望所归的汉子;但同时,他又是一个极重情义之人。对同事,对朋友、家人,对上下级,他既讲原则,又重感情,从来不去算计别人,是一位堂堂正正的君子。
朝旭对代宇庭有成见,而且很深,但他从没有想到过要存心去报复人家。他只希望有朝一日通过正常的渠道,如组织整顿,机构改革等,使这种人有一个合适的去向,以免妨害党和人民的事业,特别是政府机关,这种人越少越好。他从不曾想有意地、不择手段地去害谁。
朝旭给丁克解释说:“这次有意利用代宇庭,主观上并不是整他,也不是害他,更不是报复他,因为利用他,在客观上可以促成楚江大桥项目的早日上马,并不是一件坏事。在楚云,是发展经济,造福于民;对华宇,则是扩大业务,提高经济效益,这是一件于政府和企业双盈的好事。不能对任何‘利用’都持否定,比喻说利用外资,利用矛盾,利用有利机会,推动事业的发展,不应归于贬斥之列。”
丁克笑道:“这我知道,您的为人还需要给我解释吗?搞成这个项目,对楚云那叫功炳千秋,对华宇则是一本万利呀!”
“哈哈哈!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啊!”朝旭爽朗的笑着拍了拍丁克的肩膀,接着说:“先由你出面,给他打招呼,今晚请一下客,我还欠他接风酒的人情呢,不管人家如何用意,来而不往非礼也。”
丁克问:“是不是还到他家里去表示表示?”
朝旭说:“不可以,此人向来变数太大,常常出尔反尔,他没有真正的朋友,却有真正的仇家。我算不算一个?只有他知道。他对我们的态度并不十分清晰,在我的心中至少还是一个模糊的形象,不确定的因素太多了,出卖我们随时有可能。吃顿饭可以,桌上表示一点小意思,也说得过去,专程登门肯定不可取。再说我们不是求他,顺其自然吧!”
丁克:“噢,您的意思我懂了,那么有些话怎么说呢?”
朝旭:“待之以礼,轻松自然,欲擒故纵。”
丁克想了一下,右手握拳往左手一击:“对!放个烟幕弹,让他做个传声筒,反正代宇庭又不是决策人物,火力侦察一下对方的反映,很有必要,对,就这么办!”
朝旭:“老丁啊,这酒席间的‘双簧’我们不止一次啦!”
丁克:“但愿我这个配角能使您满意。”
朝旭:“不!不是配角,叫搭挡!”
丁克:“嘿嘿嘿……”
代宇庭欣然接受了朝旭通过丁克示意的宴请。席间,代透露了在昨天下午的市长办公会上,关于楚江大桥投资方案的议题――
他说:“市长办公会一共研究了5件事,这是作为第三件事研究定下来的。市长特别交待,要方副市长抓紧和你们联系,不要错过机会。市长还谈了他对朝旭的印象,并说在前几天的市委常委会上,他说:‘我希望组织部门想点办法,象朝旭这样的干部留得住。’其实我……。”
朝旭心里紧了一下,他怕往事的回忆干扰眼前的大事,立即打断代的话说:
“代局长,过去的事就算了,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朝旭的大度,象是对代宇庭略有点触动,他低着头似乎很学生的样子。
朝旭也总是心太软,过去常常被人这种假象所迷惑。这次他就势再“软”他一次。他十分清楚,代宇庭在楚云是一位深藏不露的假象师,他也就是凭着这一特别专长,混到了如今这一显赫的位置。朝旭的软硬,代以为很清楚,他在待人上心软,工作作风上过硬,代一直认为这并没有什么用。他以为朝旭还是以前那种“心软”,殊不知今天这一“软”,是因为朝旭掌握了他“有奶就是娘”的习性,是朝旭因势利导的策略
代把市长办公会议的底全部兜光,朝旭已达到了第一个目的。他一边擦着嘴,一边对代宇庭说:
“代局长,我知道,你和市长、方副市长的关系都很好,本项目能否搞得好,你将起到重大作用。我们呢,来楚云的时间很久了,作为企业,时间就是金钱啦!请你能不能转告两位领导?政府如果没有最后决定下来,我们就不等了,先回深圳,什么时候定下来了,什么时候通知我们。因为,我们的事情太多了。”
“程总一天几个电话,催朝总回去。”丁克插话。
朝旭接着说:“反正还不算远,现代化交通,寅时出发,卯时便到。”
代宇庭显得有些紧张,说:“那好吧!不过你们至少明天上午等到我的电话再做决定。”
朝旭看了丁克一眼说:“这――,行!明天下午走。”
丁克说:“有必要吗?朝总?还是早些回吧!这边劳而无功,那边的事积压一堆。”
朝旭笑笑说:“行了!我知道,你那一摊子事确实不少。一个星期都过去了,再放一放,就半天。我们明天上午租个车,我带你到咱们楚云的几个景点去转一转,就半天,行吗?……”
代接过话说:“车就不租了!我要局里来个车陪你们转转,中餐到‘海韵宫’,我安排。”
朝旭大方地伸过手握了代一把:“那就谢谢您啦!”
丁克满脸的无奈。他们边说边站了起来,丁克手示服务员结帐。代与朝、丁二人握别时叮嘱道:“明天早餐我就不过来陪你们了,吃完饭请在房间等着,我会告诉司机到房间请你们,上午手机不要关。”
朝旭说:“好吧!”
临走,朝旭只送到餐厅门口,丁克送了出去,和代寒喧了几句,随手从提包中拿出两条“中华”烟和一个厚厚的“红包”塞进代的口袋,代宇庭假意推让了一阵,最后说:“恭敬不如从命了,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好啦!”
两人客套一番,丁克和他握手说:“以后还请代局长多关照,再见!”
“好说好说,再见!”代满面春风,上车扬长而去。




朝野 第五十九章
秀丽的东湖,似一棵硕大的翡翠镶嵌在楚云市东南郊。多少年前,这里曾经是楚江支流的蓄洪区,因而湖水面积开阔宽敞。以后随着城市建设的发展,蓄洪区成了现今市民们休闲游乐的中心,40年前正式由市政府定名为“东湖公园”。经过数十年的建设、改造,从整体规划,到园内设施、人文景观,游览项目都颇具规模,在华南地区小有名气。大凡来楚云公干、探亲访友或观光游览的人们,少不了都要到东湖来逛一逛。
楚江大桥工程项目通过第二轮谈判后,市委、市政府尚没有与华宇合作的明确意向。朝旭心中虽然焦急,但也无可如何,只好耐心等待。他和丁克来到东湖公园,将代派来的司机打发走后,二人信步向园中走去。他俩的这一安排,实际是有意分散一下精力。
这是他们从深圳到楚云一个多星期以来,第一次还不是完全放下工作参观游览。按朝旭的话说,是他离开政府机关几年来难得的一次悠闲。
丁克对朝旭说:“楚云很漂亮呀!差点辜负了如此良辰美景啊!朝总,您把时间安排得太紧啦。”
朝旭很有感触地说:“是啊!过去在机关出差是一种享受、或者说奢侈,开一次会,都可以痛痛快快地玩他几天,通常是三天会议,两天游玩。现在不行了,搞企业就象时时处在前线指挥部,连晚上睡觉做梦都是和打仗一样。”他带有讽刺意味地叹了口气说:“唉!这才真叫‘偷得浮生半日闲’啦!还是皇粮好吃啊!”
丁克笑笑:“朝总还是念旧啊!难怪临行前程总担心被招安。”
朝旭认真地说:“我给程总的表态不是随口说说,我与林教头所处时代不同,可心是相通的。政府机关有很多优越条件,但是,那鲜为人知的暗流,常常会把一个正常的人给淹死,梁园虽好,终非久留之地啊!”
丁克边走边看着公园景色说:“这几天我也有感觉,观念、作风与我们格格不入,开会一言堂,没有责任感,谁的官大谁说了算,管他对与错,照办没商量。嘿!真要命,看不惯。”
朝旭说:“我宁愿苦点、累点,也不愿事事都要先揣透别人的心事,再考虑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上司的一个眼色没有注意,就可能走进误区,甚至终身遗憾,这样的环境,你说可怕不可怕。”
丁克:“是啊!这几天我看到他们这种官老爷作风,简直烦透了。如果是我一个人,对不起,早走人了。”
朝旭:“门难进,脸难看,事难办由来已久。不过,你没有在政府机关工作过,跟他们打交道也少,可谓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们,我清楚,程咬金的三板斧,没后劲儿。有人说,‘政府的钱最好赚,现在你喊他做爹,过了这个坎,他们就要喊你做爹,不要被他们的气势汹汹所吓倒。’我看这话并不是没有道理,和政府官员打交道比和社会上的公司、商家及其他民营企业打交道要简单、容易得多。”
丁克:“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听说当官的很黑哟!有人说‘当官的’就是**的代名词。您咋看?”
朝旭:“也不尽然,好官还是有的,象江枫,还有市长这样的干部还是不少,任何东西都不要看得太绝对了。当官的都**,那这个社会不就乱套了?一分为二吧!不过――从方、代几人的表现看,他们属不属这个代名词的范畴,就很难说了。当然,我朝旭也并非小家子气,尽管与方市长接触不多,他这次看样子也不怎么欢迎我,就凭这点下结论,说人家不是个好官,也似乎太轻率了。当官的毛病还毛病,比喻说官僚作风之类,如果仅是这样,就不要往‘贪’和‘黑’上扯。我认为方和代还是应有所区别的。”他想了想又说:“不过――谁想个人从这个工程上捞到多少油水,肯怕也是枉费心机呀!他们几个人对我更清楚。尤其是姓代的。”
丁克:“我看,他们对你兴趣不大,有戒心。想把您挤走,特别是姓方的。”
朝旭:“哈哈哈――!你不是说我到哪儿都受欢迎吗?哈……。岂止兴趣不大,只是没有公开下逐客令了。”他稍微停了一下,接着说“据现在看来,他们也不会有大的动作,说明了,现在就是下逐客令,我也不会走。日本人按分计价,华宇是按时计价,整整七天,我们付出了多少?我们不能空手而归呀,对吧?”
丁克:“这点我相信,程总是相信您的。”
朝旭高兴地看着丁克说:“代某人比我们还着急,究竟为什么?可拭目以待,如果估计没错,上午他一定会给我来电话。走!到湖心亭那边看看去。”
一道白练似的浮桥从湖面通向湖心亭,全长达半公里多。据说这桥开始是用空油桶做垫,晃晃悠悠,老人们不敢从上面过。后来,公园管理人员花了点本钱,从楚江水上公安处收集大批的罚没橡皮艇,经过加工改造,有的做了游艇,大部份用来替换浮桥过去的空油桶做了桥墩,水下用固定锚定位,还别说,非常稳定。桥两侧用乳白色胶板钉住,既防止了水蚀,又是一种装饰。近水处虽然显黄,但总体看来还保持了原色,远远看去恰似一条白练。
俩人来到湖心亭时,这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游人。
湖心亭不大,造型别致。碧绿的琉璃瓦在朝霞的照衬下习习生辉,周围绿树成荫,整整齐齐的青松翠柏与凉亭色调相映成趣。亭的顶端是一个可以转动的太极圆球,伸向四周的六只拱角是似龙非龙,近狮非狮,相传是鳌鱼头,栩栩如生,很有欲跃湖中的动感。全亭有六根立柱支撑,座东朝西的两根深红色立柱上,有两行烫金草书楹联:
旭日朝霞,一片光华临秀水;
清风涟漪,两宗凉韵沁人心。
朝丁二人迎着朝霞,沐浴晨风,在湖心亭漫步交谈,好不惬意。
丁克抬头看着楹联笑了笑,一时诗兴大发:“朝霞万道彩云飞,旭日无私总相随。清风拂面游人醉,涟漪……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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