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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新军
丁克说:“您这是以德报怨啦!”
朝旭毫无表情地说:“为了大局,我不想开罪他。但是,如果不符合我们的要求,即令是皇亲国戚,我也不会拿原则作交易。所以,我要你一定得把丑话说在前面,”
丁克说:“我会的!朝总,我看这就比较全面了。这是一个完整的招投标方案,可行,真难为你哟!”
朝旭说:“这个想法,暂时只限于你我二人知道,不再扩大范围,到时候再说。”
丁克说:“行!我先把报告写出来给您,其他的事由您掌握。”
朝旭一切布置停当,晚上他给在深圳的程佳运报告了近期的工作状况,特别是对指挥部的人事安排和招投标的设想,详细地作了汇报。程佳运回复说:“楚云的事情如你所料,情况比较特殊。好在我们把项目拿到了手,最后的成功还需努力,我相信你的驾驭能力。至于三个月时间的问题,你从实际情况出发,这是一个大项目,需要充裕的时间。说实话,我巴不得你就回来,但是,楚云的事还未敲定,你还是多呆些时日,直至工作就绪,顺利展开。你这样处理代宇庭的事比较好,体现了你这个企业家的胸怀,好啊!你要注意身体,既然在家乡工作,就应常回家看看。代我向老丁他们问好,向母亲、夫人和孩子问好!”
朝旭放下电话,真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只要是在家里打电话,程总他少不了隔三差四地要问下家里人好,难得哟!他在党政机关工作二十余年,从来没有谁过问自己的身体如何。也从未听到过一句关心温暖的话。即使是大过年的,也是例行公事。年前开个会,领导在台上抱个拳,叫做“团拜”。年后,到办公室一串数十家叫做“看望大家”。平时呢,谁也不管谁,谁也不理谁,领导不认得职工的门并非新鲜事,同事之间不互相走,以免“团团伙伙”之嫌。同一个单位两人接触多一点,领导就翻白眼。唉!在机关工作多年的朝旭,每在这个时候总摆不开两种环境的对比和回忆,单位议论人、起外号、打小报告、争功诿过、嫉贤妒能是常事――
“喂!你知道吗?两个波段(一个干部的外号)出问题啦,不知道行政处长该由谁来接替?”
“不见得哟!他凭什么爬得那么快?完全是靠‘踩水’(给领导送礼)呗!他有什么本事?哼,还副处呢!”
“话说多了等于水,你小孩的安排问题,希望能体谅组织上的困难,几个领导打了招呼的,写了条子的,不可能不考虑吧?我也知道你确实困难,可是也希望你为我们想想。”
“今天,我终于船到码头车到站了,退下来了。过去,领导给我说‘小张,你现在还很年轻,有的是机会上。’现在领导又给我说‘张老,你确实很有能力,唉!可惜年纪大了’”
“你这个事不是我办的,你还是找其他领导!你看,我今天这么多事要处理,对不起啦!”
…….
一件件,一幕幕,那种风气,那种叫人窒息的作风,不断地出现在朝旭脑海里,真叫往事不堪回首啊!
一个民营企业的总裁,他不仅对我朝旭如此,对公司的每一位员工,只要他能关心得到的,他都从不轻慢。到医院看望伤病员,过年过节走家串户,朝旭陪同他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总裁如此,公司高级职员、中层干部都有不少关心、爱护职员的佳话。既令对犯有错误的职工,也体现出人道主义的关怀。
他想起一件事――
公司一个保管员监守自盗,给公司造成一定的损失,被抓出来后,个别人主张揍他一顿赶走。此事被程总知道后,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告诉:“审问时,他说他老婆得了重病,瘫痪在家无钱医治。”
程总又问:“是不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就不要再追究了,叫财务部把工资如数发给他,另外再给他一千元钱做路费,打发他回家算了。”
有人问:“如果不是真的呢?”
程总说:“扣发工资、走人,但任何人不得揍他。”
后经了解,这个人的妻子确实长期瘫痪在家。当他知道程总对他如此宽容时,他放声大哭,不愿去领工资和路费,要求留在公司,不论做什么工作都行。
经请示程佳运,他说:“可以考虑让他承包一个事,靠自己的能力赚点钱,既能给爱人治病,又能维持生活,此事请朝总处理。”
朝旭便将公司一百多人就餐的职工食堂承包给他,结果搞得非常红火。不仅解决了自身的困难,职工的伙食也改善了。在深圳公司成立十周年的大会上,他还获得了公司五一劳动奖。他把奖状和与程总、朝总等公司领导和先进工作者的合影挂在饭厅,勉励自己更好的工作。他逢人就讲:“程总是我的再生父母,公司就是我的家。”
相形之下,一个民营企业,一个党政机关,为何竞出现如此反差?
这几年,朝旭在华宇工作,真正体会到了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的感觉。程佳运愈是信任他,关心他,他愈是感到身上责任的重大。在工地上,在办公室,在谈判桌上,他的脑海中只有程佳运的形象,从未考虑过个人的得失,甚至几个月不去财务部领工资,也从不知道自己一个月有多少钱?自己的房间若不是玉芳给他收拾,简直就无暇顾及。玉芳走后,程佳运亲自告诉新来的接待员,叫她每周至少给朝总清理三次室内卫生。
夜深人静,明月如钩。他深情地看了一下窗外,想着他心中的老总。回头看着熟睡中的妻子,笑了笑。见隔壁的房间灯还亮着,是他心爱的儿子朝斌还在做作业。他把被子往胸前拉了拉,抬眼看了一会儿子房间的灯,又轻轻下床,回身将妻子的被掖好,披着衣服来到儿子身后,小声的说:“儿子呀――!天不早了,快睡吧!”
朝斌握着笔,抬头朝父亲笑了笑,说:“您不也还没睡吗?有其父必有其子嘛!”
朝旭一只手放在儿子的肩上,一只手爱抚的摸着儿子的头,久久地,心里说不出来的高兴。





朝野 第六十六章
马伯清遵照代宇庭的嘱咐,写了个要开办费的报告,来到财政局代宇庭的办公室。
代宇庭:“弄好啦!坐。”
马伯清:“报告写好了。”从手包中拿出一份材料,恭恭敬敬地放到代宇庭办公桌上。
代宇庭:“好!先放着吧!伯清,楚江大桥指挥部组成人员名单看到吗?”
马伯清激动地:“看到了、看到了。很感谢老首长的关心。”
代宇庭摸了一把脸:“嗯!我要办的事,没有什么办不通的。”说完,又看了一眼马给他的报告。
马伯清:“那是那是!”
代宇庭:“人、财、物,我什么都会给你安排好,下一步就看你的了。希望你有所感悟,有成熟的代理意识。明白吗?”
马伯清:“明白!明白!”
代宇庭看了眼桌上的报告:“这笔钱很快就会到位,你不用担心,从明天起,你的工作位置,应该是楚江大桥指挥部。”
马伯清:“指挥部办公室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我就搬过去住。”
代宇庭:“你看着办吧!洪波去了没有?”
马伯清:“已经到位了。”
代宇庭:“小孩子,放开点。不过要控制得住。”
马伯清:“好的!”
代宇庭:“听我的电话,你要亲自来把这笑款子办了。”
马伯清:“是!”
代宇庭:“这次市长办公会议,方市长态度很积极。”
马伯清:“对华宇公司呢?”
代宇庭:“戒备当然免不了,会上,当面交待我,华宇进到银行的钱,不得撤走。”稍停“华宇来钱没?”
马伯清:“现在还没有,听朝旭和会计于坤议论,最近,可能有两千万进账吧!”
代宇庭:“要密切掌握动向,看来,想近水楼台先得月,从工程承包上弄一块,可能有困难了。”
马伯清:“为啥?”
代宇庭:“这次办公会上,市长强调得很严,连方格明都不好开口。你既然已经坐镇在那里,要想办从其他方面打开缺口。当然,工程的事也不要放弃。”
马伯清:“我知道了。”
马伯清走后,代宇庭拿着马伯清在他授意下,以指挥部办公室名义,写的《关于请求解决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开办经费的报告》,先在方格明副市长那里签署了“请财政局研究解决!”的意见。再回到局里,他把行财处长叫到自己办公室。首先,他向行财处长展示了马写的报告和方副市长的批示,他自己也在报告的右边签上“拟解决80万元”的意见。报告上是写的要求解决一百万元,他签的这个意见表示,他作为财政局长卡了一下,打八折,这就叫做把关。他告诉行财处先打款,这是方市长的意思,不要等年底计划一起批,否则他们无法开展工作,但项目例入市政府下半年财政计划。另外,指挥部的帐是两个户头,一个是《合同》帐户,也就是甲、乙双方共用帐户,这是由港商华宇公司掌握的。一个是代表楚云市政府的帐户,由办公厅派出任办公室主任的马伯清掌握。
代宇庭特别交待行财处长,要通知马伯清到财政局当面接洽,钱怎么打?完全按马伯清的意见办。摸头不知尾又惟命是从的行财处长,毫不犹豫地照代宇庭的指示,很快办妥了这笔款。
马伯清有生以来没有见过这么多钱,“八十万哪!”
他喜不自胜。按照代宇庭的指意,他在银行立帐户是另外刻的一套印鉴,指挥部办公室、马伯清的私章,以及两枚对不上人的会计章,和财务专用章。这样,80万元巨款便可完全由他一人支配。便是朝旭对他采取什么措施,也难奈他何。至于顾同苏那里,他主要是协助朝旭抓工程的,不分管办公室,平时稍加打点,也就万事大吉了。
马伯清不亏是代宇庭调教出来的高徒,虽然,他梦昧以求的好事终于实现了,如今手上有了不少钱,但他仍和过去一样“夹着尾巴”做人。他认为他所扮演的角色要近似特工人员,出不得半点差错。他还认为,八十万元与朝旭上亿的老板又算得了什么?其行踪与代宇庭过去在群工部一样诡秘,连洪波也不知道他一天在干些什么。但他绝不是一个安分守己的人,代宇庭“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的这句话他记得最牢。社会上“女的变坏就有钱,男的有钱就变坏”当然不能将他排除在外。想想自己的老婆,以姿色起家,又以金钱傲已,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多少年带着绿帽子做人,不知道背后有多少人戳脊梁骨哩!怎么办呢?要钱没钱,要权没权嘛!他冷笑道:“哼!还是他妈的姓代的说得好,在老婆孩子面前也得凭本事,甚么感情,吊毛灰。好吧!我姓马的也不是吃素的,我不他妈的也玩他几个绝世佳人,我枉为人!老子要把这些年受的气补回来。”一夜之间,他好象就成了个中举的朱买臣,称王的薛平贵,兴奋得不得了。
马伯清在办公室不仅保持原来的穿着,一身不值几百元,连抽的烟仍然是“红双喜”。中午和大家一起吃盒饭,有时候,人们目睹他坐中巴车进城,很是“革命化”。然而,他另有一所漂亮的去处,是谁也做梦都想不到的,连老婆孩子都不知道。也就是在那笔款子拨下来不到一个月,他用了30多万元在碧云山庄买了一套新宅,又用十几万元装修和添置了豪华的家具,真是代宇庭说的“不显山不露水”。经过一个多月的明查暗访,昨晚又敲定一位在方园大学就读,晚间出校陪舞,漂亮的大二学生平平,实现了他金屋藏娇的夙愿。
他,渐渐地早出晚归,甚而至于少归了。
女人的嗅觉象猫,老鼠走过的路线它都能嗅出那股膻味,尽管老鼠比猫灵活,终究逃不出猫儿的嘴爪。马伯清的装模作样,在指挥部是没有人注意到的,但回到家中他内心的得意忘形,势必溢于言表。走江湖多年的老婆张小莉一开始就已注意到了――
姓马的比以前爱打扮了,而且往往是下班以后穿着特讲究;晚上回来得也很晚,有时身上还有一股异香,回家倒头便睡,而且睡得那样地香;他不再向她讨钱,似乎他这个她对他已经无所谓了。
这一系列的变化使张小莉看在眼里,合计在心里,她要探个究竟,要解开这个迷,她也开始睡不安稳了。
“伯清,最近我要去缅甸进货,时间半个月左右,后天的机票,你有什么事吗?”张小莉在吃饭的时候,很自然地对马伯清说。
马伯清一听笑逐颜开,显得很羡慕地回道:“那好哇!你是经常出国,我呢,连楚云都很少出去,行啊你!啊,我没什么事,还是早点回来吧,要什么半个月。”说完象是很关心地看着她。
张小莉心中更加有数了,暗暗地恨道:“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老娘倒要看你玩的什么花脚乌龟?”但嘴上仍然说:“半月办完还是顺利的,弄不好,只怕还要延期,这段日子,你就好自为之吧。”说完,连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进厨房去了。
马伯清一边扒着碗里剩余的饭菜,一边说:“你就放心吧!”
第三天,张小莉收拾好行李,留下一张便条,也不等马伯清回家就走了。
马伯清一进门,见桌子上平放着一张纸条,他笑笑走过去看看,只见上面写着:“我走了!”也没落款。马伯清顺手从上衣口袋中抽出笔,也在边上写道:“走了好!”写完,将笔往桌子上一扔,放下公文包,哼着小调,清好换洗衣服进到澡堂,边冲澡边放开歌喉唱着:“你就象一把火……。”他激动、他轻飘、他情性荡漾,他象一匹脱僵的野马,要在那碧绿的草原可劲地翻滚,忘情地戏耍;他庆祝解放,尽管只有半个月,他忘乎所以,好象现在他成了将军。澡堂中,他对着镜子,时而抬起那支单胳膊,尥起腿,转动着赤条条身体,前后左右地自我欣赏着。末了,他用手指头轻轻弹了一下那宛如红筋龙的老二,嘱咐说:“今晚要争气,噢!”
马伯清洗完澡,用手机给平平打了个电话,约她到“如意饭店”一同吃晚饭。他自己拧着包先到了那里,边等边叫人把皮鞋擦得镗亮,只等到平平下了课,两人说说笑笑吃完饭,便乘的士直奔碧云山庄。
座落在楚江之滨的江南饭店,张小莉斜躺在一个两套间卧室的床上,眼睛盯着电视机,边听着她的“面首”――在楚云几个大歌厅串场的歌手小白脸的报告,边抽着烟,听完后,眉头紧皱。语无伦次地骂道:“这个畜生,他以为老娘不知道,哼!好嘛!各得其所。”她瞟了小白脸一眼,伸过手去把他拉到身边坐下,眼睛停在他那诱人的脸上,问:“他哪来那么多的钱?”
小白脸也拉过她的手,看着她摇了摇头,接着笑道:“嗳!管他呢!您也犯不着为他生气,这下你俩扯平了。”说完张开双臂想抱过来,张小莉推开他站起身来,愤愤地说:“妈的,老娘我要亲自逮到现场,也叫他面对我俩,亲眼看看现实。”她回头看着小白脸,象是征求他的意见。
小白脸显得有些紧张地说:“那样不好吧?你不说他还是个处级干部么?”
张小莉眼一瞪,说:“甚么吊处长市长,贪色贪钱贪权,都他妈一个吊样,怕什么?一切由我来担代!”说着话,已宽衣往卫生间,小白脸也急忙依样画葫芦……
第二天晚上,小白脸给他串场的几个歌厅打了个招呼,将他的节目往后排,自已则“奉命”到碧云山庄守株待兔去了。
约莫八点多钟,马伯清与那女学生从一辆的士上下来,直接往303房。这时,正在斜对面小卖部嗑着瓜子的小白脸,不远不近的跟踪在后,直到确认他们进了房,才下楼到无人处用手机报告给张小莉。不到十分钟,张小莉乘一台的士风风火火赶到了碧云山庄。一下车,便迫不及待拖着小白脸要他带路往那房间,小白脸开始还有些发颤,张小莉狠狠地骂了他一句:“混蛋!这机会到哪儿找去?”小白脸只好硬着头皮跟着上楼。
他俩来到场303房门口,小白脸用手指了指,张小莉回头又问了一句:“没弄错?”小白脸紧张而肯定地点点头。只见张小莉伸手将门铃一按,里面开始静静地,她又连按两次,只听里面一阵慌乱,马伯清咳嗽了几声,问道:“谁呀?”
“马伯清,是我,你的老婆张小莉!开门!”里面没有动静,只有来回走动地脚步声。张小莉在门外笑道:“哈哈哈――!姓马的,别紧张,没关系,开开门,咱俩好好谈谈。我也带了一个来啦!”
又等了一会儿,门慢慢开了。张小莉进门时对小白脸说:“进来呀!楞着干啥?”马伯清伸出头朝她身后看了过去,只见一位清秀的年轻人,很不好意思地看了自己一眼,便低着头跟了进来。
马伯清由于内心紧张,关门时都把自己那个没手的袖筒给压在门里面了,扯了好一会才扯出来。张小莉早已坐在了大厅的沙发上,并招呼小白脸也挨着自己坐下。马伯清上身披着西装,下身还穿着白色的睡裤,一脸苍白地站在一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不是说,去、去缅甸了吗?”
张小莉点燃一支烟抽着,看了看他那颤动着的袖筒,似笑非笑地向空中吐了一口烟雾,说:“哼!我要是去美国,你还要上天哩。行啦行啦!把新娘子请出来,让我瞧瞧!”她极不耐烦地向马伯清挥挥手。
马伯清战战兢兢地说:“我做错了,你、你就当我是一次梦游吧!……。”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哼!梦游,多新鲜。”张小莉冷笑了一下,先是低头抽了几口闷烟,然后抬起头来催促:“你咋啦?快去呀!妈的!还要我去请不成?”
马伯清刚准备去卧室,只见平平已穿好衣服走了出来,向张小莉微微欠身说:“马夫人,对不起!”
张小莉一见,两手往沙发上使劲一撑,两眼一横,刚欲发火,却又慢慢坐了下来。忽而转笑道:“嗬――!靓啊!真是一只锦鸡哟!难怪姓马的这样舍得花本钱。”转过脸对马伯清说“行啊你!马伯清――,真人不露相哟!金屋藏鸡,神仙啊你。”马伯清象犯了错误的孩子般站在一旁。张小莉象首长对待下级一样,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对马和平平,命令似地说:
“别站着!坐!都给我坐下说话。”小白脸在一边笑,张小莉瞪了他一眼,他赶紧低下了头。马伯清和平平顺从地坐在了对面的沙发上。
沉默了几分钟,还是张小莉发话,她叼着支烟,板着个脸说:“你们说咋办?”说完这句话,将一包盒中华往茶几上一扔,抽烟地手掌撑着她那桃型下巴,满不在乎地看着他俩。
马伯清看了平平一眼,低着头不说话,时而侧目看看张小莉身边的那位漂亮的男子。平平两眼直直地看着张小莉,象是挑战,又象是无所谓。那小白脸则将自己那白净的手伸在眼前,一支一支地翻过来覆过去的欣赏着,打着口哨的嘴型并不敢吹出声响,这场面虽然僵持却显得有些滑稽。
张小莉不愧是老江湖,她知道这局面只能由她来收拾,因为主动权全掌握在她的手中。于是,她从容不迫地将烟头摁灭,正襟危坐地朗声说:“好吧!既然都不说,我今天就把话挑明了吧。”她看了身边的小白脸一眼,然后轻藐地对马伯清介绍说:“老马,这位你不认得吧?”马伯清一听,立时挺起胸部,右手摸了一下左袖筒,两眼的凶光射向小白脸。张小莉看了笑笑说:“你也不要那么凶巴巴的,何必呢?你身边这小美人儿只是比我年轻点,并没有什么特色,可我的这位比你的强多啦!”马伯清这时一支手不断在发际摸着,显得很痛苦。
张小莉接着说“你不是总怀疑我吗?今天咱俩都亮相啦!咱们谁――也不欠谁的,扯平了。这年头,谁有钱谁潇洒,只是本姑奶奶比你先有钱,剩下的你就自己去想吧!你也不要再动不动用那种审讯眼光看着我了,你也就这么个德行,半斤八两。”
马伯清有些发怵地说:“我知道,我在你眼中根本算不上什么,可你是个女人?”
张小莉听了这话很是得意,笑道:“笑话!女人,女人咋啦?就兴你们男人潇洒?告诉你吧,什么男人女人,凭本事吃饭。武则天不也是女人?她除了有两个姓张的作面首,男人多不胜数。你管得着吗?再说哪,女人赚钱靠什么?靠自己……。就象你身边这位一样,你们这些男人靠什么?”说到这里,她敏锐地扫视了一遍房间,那忧郁表情稍显既逝,因有两个外人在面前,毕竟夫妻一场,于是象提醒,又象警告地说:“你的事呢,我也不会管你,咱们井水不犯河水,你贪赃枉法,玩女人,吃枪子儿,不干我的事,咱们各走各的路。”说完站起来准备走,这时,小白脸也跟着站了起来。张小莉回头挖苦地对马伯清说:“赶明儿你俩有空,我陪你们到‘上海滩’歌舞厅,听听我的这位歌星为你们唱一曲,祝福你们,哼!咱们走!”说完,刚准备走,猛地又回过头来,她走到平平跟前,上前一把抓着她的头发,平平对这突如其来地进攻,猝不及防,也不敢还手,抬着头狠狠地瞪着张小莉,马伯清吓得赶紧站起来。只见张小莉咬牙切齿地指着平平的鼻子骂道:“骚狐狸,你给老娘小心点!”说完,抓头发的手使劲将平平的头往沙发上一推,转身迈出门坎,“啪”地一声关上门走了。
还好,这场纠纷较为平和地解决了,平平也没挨打,只是被揪掉了几根头发,她抱着头伏在沙发抽泣,马伯清蹲在地上摸着她的头安慰着。
自从马伯清夫妻“各得其所”以后,两人都就很少回家,这个家也就成了他们的旅馆。马伯清一方面把自己安排得舒舒服服;另一方面,他跑到代宇庭办公室向代汇报说,朝旭的手下他已塞了多少多少钱,甚至说有的已开始帮他说话了。代宇庭将信将疑,甚至根本就不相信。略通兵法,又老谋深算的代大人,从马伯清的眼神中看出:“他上勾了!”而且肯定动用了大笔款子。“他干什么了呢?必须尽快查清楚!”于是,他故意很严肃地说:“这笔款一定要用在刀口上,你已经用了一点就算了,以后不要随便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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