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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李新军
马伯清说:“您放心,我没有您的指示是绝对不会乱用的!”口里说着,背上在偷偷地流着汗。
马伯清走后,代宇庭小眼一瞪:“哼!班门弄斧,还嫩了一点!不过这小子的胆子也是够大的了。”他意思到,既然已经起动,就需通盘考虑,首先要弄清楚姓马究竟拿了这笔钱干什么了?先揪住他的尾巴再说。于是,立即拨通了老二代政的手机。
代宇庭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因老婆和他原来都是农村户口,他们结婚的时候计划生育抓得还不是很严,尤其是农村更松,加上代宇庭又会走门子,县、乡、村干部到楚云办事,他常常用紫英宾馆的误餐票,弄上一桌丰盛的菜招待他们,他那理发室一个经常锁着的抽屉里,误餐票积了一大叠。平时,宾馆宴会多,客人一走他便漫步到餐厅,那没有用完的酒水,有的甚至没有开封,他顺手牵羊拿几瓶放到理发室,招待县、乡、村干部现成的。
两男一女是每隔两三年生下来的。小女儿还在校读书,老大进了市税务分局,老二代政性格有些固执,自尊心也较强,虽然年轻,但有自己的主见。他大学毕业后代宇庭给他找了一个很好的单位――电信局他不去,经副市长方格明写条拟进办公厅,可他还是不愿去。他知道,父亲是财政局长,掌握着楚云市的财政大权。但同时,他也听了不少闲话,思想上矛盾着。一方面,他不想别人说他仗父亲的势,想**门户;另一方面,有时又不得不利用一下父亲的影响,先把局面打开。后经人点拨,他做起建材生意来,专营钢材、水泥、铝合金。有其父财政局长的牌子,那些由财政拨款搞基本建设的单位都很卖代政的帐。不少建设单位的建材由他专供,价格由他定,只求财政局的拨款如期如数到位就谢天谢地了。而代政做事也比较谨慎,始终坚持薄利多销,要市场,不要暴利。因此,别人抓不到他的把柄,也影响不了他老爸的声誉。小小年纪,稳稳地成了楚云市小有名气的建材经销商。这次楚江大桥工程的建材供应,代宇庭也想让代政从中揽点事做,但由于没有把握,所以,一直没给他讲明。
代宇庭在家中对代政说:“你在外面结交比较广,有个事情你给我暗中地了解一下,千万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代政楞了楞,睁大着眼睛问:“什么事?我可是个正经的商人哪!你们有什么事,可千万不要把我卷进去,我还要为代家传宗接代呢!”
代宇庭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呀!你是正经商人,很多事情不是老子给你打招呼,你那两下子行吗?不要以为打着老子的牌子赚了几个钱就了不起。你翘尾巴,楚江大桥的事你自己去搞吧!”
代政一听楚江大桥的事来劲了,嘻皮笑脸地说:“嗳!嗳!你是我的老爸嘛!这样的好事怎么能不照顾儿子呢?什么事?您说,只要您一声令下,儿子我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传宗接代可以丢到一边,说吧!什么事?不过楚江大桥的事您可千万千万得给我留着点神。好吧!什么事?”
代宇庭瞪了儿子一眼,说:“你他娘的,老子找你做事还讲条件,真他妈白养活你了。算了,不愿做拉倒,我又不是非找你做不可,你哥也可以去办。翅膀硬了,有能耐了,行!以后有什么事你可别再找我……。”
代政急了,忙说:“你看,你看,我又没说不去,干嘛生这么大气?我又不是故意提什么条件,父子之间有什么条件可讲。你也不要动不动叫哥去办,他那个人是靠不住的,当着您的面老老实实,温柔恭俭让,全啦!比我会来事,背后跳起脚来骂您,您还不知道哩!”
“你说什么?”代宇庭眉头紧皱,脸色变得苍白。
代政知道自己说漏了咀,于是把话岔开:“没什么,我是说我这人嘛,有话当面说,这才叫实在,不会拐弯抹角,我说的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各自选一条路,不要都捆到一起,出了什么事,免得扯出萝卜带出泥。我做事从来不叫您写字据,打个电话,当面说说,暗示一下也是证据吗?常说的口说无凭,这些您比我懂。总之,我不会,也不愿给您找麻烦。在外面我从来不提您,别人心中有数嘛,可是,您就希望我奉承您,恭敬您。在外面搞惯了,在家里有这个必要吗?”说完狡黠的看着父亲笑笑。
代宇庭默默地听着小儿子的这席话,虽然很刺耳,但也觉得在理,真是一娘生九子,九子九条心罗!尤其是“各选一条路,不要捆在一起”对他触动很大。他认真地对代政说:“你真的长大了,懂得很多,老爸感到高兴、安慰!你说的是对的,但老爸不会害你,我想这事还是算了,你按你选择的路走吧!”他低着头向代政挥了挥手。
代政说:“什么事这样重要?如果我能办到又不会惹什么麻烦,那又为什么去求别人呢?”
代宇庭说:“麻烦倒没有,只是我不想让你沾边,弄不好泄露出去就真的有麻烦了。”
代政说:“我如果会泄露出去,其他人就更不保险了。”
代宇庭想了想“是呀!如果他都有靠不住,其他人就更难说了。”于是,他很在意地看着代政,久久不语。
代政说:“你不妨说说看,我认为不妥,我自然不会去做,就是您拿刀逼着,我也不会去做。我认为有可能,我会考虑的,还是说出来让我自己掂量掂量,别闷着。说不准我还真能给您办成,不是我吹牛,楚云这地方我的关系兴许比您还硬,信不?”
代宇庭亲昵地白了他一眼,说:“吹了牛还说没吹牛。”顿了顿,生气地骂道:“他娘的,老摆背后搞老子的鬼。”
代政问:“哪个‘老摆’呀?”
代宇庭瞪了儿子一眼说:“还有谁?还不是那匹三条腿的马!”
代政笑道:“噢――!是他哟!这不都怨您自己,有千里马您不用,硬要揣着瘸驴瞎吆喝。”
代宇庭叹了口气说:“是啊!以后难免不马失前蹄呀!”
代政含笑说:“这不叫马失前蹄,而是他根本就没前蹄。”他停了一下认真地问道“到底啥事儿?”
代宇庭抽了口烟说:“好吧!给你说说。事情是这样的,大概两月前,我给马伯清拨了一笔款,八十万元。当然手续是完备的,有报告、有方市长的签字,并且例入市政府财政预算,但点子是我出的。马伯清这小子不地道,他把这笔款动了不少,估计是买房子或干别的什么了,我现在不清楚,他究竟拿了干什么去了?想搞清楚,我要找他。”
代政不以为然地说:“噢――!这算什么事,包在我身上了,房地产公司的老板我没有一个不熟,大中酒店、歌舞厅、汽车商行、贸易公司的头儿们,很少有不认识我的,哥儿们多着呢!不出三天,给您准信,这对我毫无影响,能办!”
代宇庭嘱咐说:“可不能声张,不能让别人知道是你在调查这件事啊!”
代政说:“老爸您放心,我办法多的是,神不知,鬼不觉,保证让你知道得清清楚楚。”
代宇庭听了点点头,代政诡秘的笑道:“老爸,我看您没有一个真正的朋友,连马伯清这样的铁杆都搞您的鬼!”
代宇庭把头仰在长沙发靠背上,两手也平抓着靠背的边,看着天花板,叹口气说:“这世界上有什么真朋友啊!尽他娘不是人,是鬼!”
代政问:“您明明知道他是鬼,又为什么拨给他那么多钱?”
代宇庭回过身来说:“鬼有时候也是可以利用的,他动这笔钱也是我意料中的事,如果连这点也想不到,你就去给我把那本放了多年的《孙子兵法》烧掉。”
代政问:“您这么做是为什么呢?”
代宇庭说:“这你就别问了,我有我的打算。再说是他犯罪,又不是我犯罪。”接着补充一句“他要犯罪也是迟早的事。”
代政一拍大腿大声说:“行啊!老爸您,这招我以后也得学着点,生姜还是老的辣啊!”
代宇庭不耐烦地说:“行了,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他又进一步问清了这笔款子到帐和动用的时间、数额、大致的用途后,便着手开始调查。
代政确实不辱父命。他非常聪明,认为,既然资金数额大,就应把重点放在购置车辆和房产上。由于朋友多,信息灵通,进展很顺利。他利用一个铁哥儿们出面,从了解房地产和汽车市场信息的角度,调集了全市近两个月来的车、房购销资料,逐一分析、排查。很快,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客户。“张明雄”,碧云山庄a栋303房,四室两厅,面积132m2,购房时间为10月27日。从其父所说的情况来看,这个“张明雄”很可能是一个化名。他通过熟人,从碧云山庄售楼部取出原始表格和合同,偷偷地复印了一份带回家,交给其父代宇庭鉴别字迹。代宇庭一看,正是马伯清的手迹。认定此房必是马伯清购买无疑。他告诉代政:“你最好能到实地查清楚,看姓马的到底是不是真的在那里买了房,进一步落实一下,做到有根有据。”
代政领命,吃罢晚饭,借了一台“宝马”车开往碧云山庄。将车停在离该房约50米的地方,由于车是茶色玻璃,车内能看清外面,而外面却看不清车内,代政带了一副墨镜,更不易被人发现。
代政斜躺在坐凳上,视线正对着303房。
约莫过了两个多钟头,一辆白色“的士”从他车边驶过。他精神一振,立即注意到那“的士”已经停在a栋二门的楼下,只见马伯清从车上下来,还有一个年纪很轻,学生模样的女孩也从车上下来,马伯清一只手扶了一下她的肩,另一只空袖筒吊而啷当地晃着,朝楼内走去。大概过了不到三分钟,303房的灯亮了。
代政看到这里,立即驱车打道回府,将自己亲眼看到的那一幕,一五一十的向父亲汇报了。
代宇庭满意的笑了,说:“你真行!可以到公安局搞刑侦了。”
代政轻藐地说:“嗨!谁稀罕那个,您以为现在公安局怎么着?有那么一位领导对他的朋友说,把你儿子安排到公安局去怎么样?你说他是怎么回的?可别!千万别安排到公安局去,可别让他学坏了!哈哈哈!”
代宇庭说:“乱讲!”
代宇庭以最快的速度,在马伯清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将他动用公款购买私房的事,了解得清清楚楚。但他没有马上找马伯清摊牌,不动声色,即使平时和马伯清单独交往也象若无其事。马伯清以为代根本不知道这件事,对代宇庭还是那么毕恭毕敬,唯唯诺诺。在代宇庭看来这也没有什么不正常,人嘛,就是这么回事,演戏!演得好的当主角,做大官,演得不好的跑龙套,做配角,或当群众演员。马伯清的演技算是一般般,乍一登台亮相便露出了马脚。“嗳!看来,还得老夫牵着他的鼻子,转他几圈哪!”
代宇庭不点破此事,出于两种考虑:首先他认为,在楚江大桥工程上,自己的计划尚未到可以实施的时机,如果计划可以进行,而马又能够起重大作用,那么这个把柄,就是牵制马的一根缰绳,倘若自己的设想落空,或既使实施,马又不能从中帮什么忙,那就让他自己去了难好了。其次,现在不将此事揭露他比较主动,一旦事情败露,免受知情不举的牵连,有报告,有批示,财政局照本宣科,公事公办。至于马伯清贪占公款,关我代某何事,他犯到哪,办到哪。所以,他不需急于和马伯清摊牌,还嘱咐代政千万不能点破和将事情泄露了出去。





朝野 第六十七章
代军自从在广州赔了夫人又折兵以后,心里一直闷闷不乐,在单位打不起精神,回到家中不敢大声出气。他总寻思着如何才能东山再起,强行想证明自己并非草包。起先,他并不想再往广州冒险,感到刘文乔等人并非善良之辈。打架,不是他的敌手,补上的两颗门牙至今还感觉很不方便;做生意又恐落入他们的圈套,不象在楚云,他可以一呼百应,我若在广州经商,人生地不熟,难啊!
代军从市牙科医院出来,看了看左右没发现熟人。他将手伸向自己口中,摇了摇镶好的两颗门牙,独自一人散步回家。他低着头,将西装脱了搭在肩上,几乎是量着步子在大街上漫步。回到家里与父亲同桌吃饭,代妻端着碗坐在厨房门边吃。
这时电视正在播楚云新闻―
现在报告新闻,投资近四亿元的楚江大桥,近期破土动工。这是建国以来,楚云市投资最多,规模最大,建设周期最长的国家重点工程。工程将按照国际贯例,进入招投标程序……。
楚江大桥工程被炒得沸沸扬扬,他的心里痒痒的。又知道老头子插手了这件事,这可是炙手可热的大宗买卖。自己在税务局犯了事,虽然暂没有被揭出来,但纸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还是那样大一笔钱,一旦事发,我还能是现在的我么?心里总感到惶惶不可终日,甚至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有时呆呆地看着局里的同事和干部象不认识似的。离开这个鬼地方、换换环境,不想这件事,也许心情会要好些,他这样想。
代军侧过头看了会儿,突然萌发了掺和到楚江大桥工程的念头。他鼓起勇气,试探地问父亲:“楚江大桥就要动工了吧?”
代宇庭:“干吗?”
代军:“不干吗。”扒了几口饭“马伯清去当办公室主任?”
代宇庭:“干吗?”
代军怔怔地看了父亲一眼:“安排他去,咋不叫我去呢?”
代宇庭将碗筷同时往桌子上重重一“噔!”,吼道:“你给我闭嘴!”
代妻吓得不敢再继续吃饭,嘴里衔着筷头,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父子俩。
代军:“干啥呢?人家只不过是说说嘛!吼什么呀吼!”
代宇庭:“你这混蛋东西!老子为了你,这半年给人家低三下四?还不知道能不能堵住你那要命的黑洞,你还去指挥部,你去死吧你!”代宇庭看了一眼儿子,又换了种口气说:“糊涂!你怎么能离开税务局呢?”
代军代军看到父亲态度缓和了些,便大胆地反驳到:“那马伯清去得,我就为什么不能去?您经常讲‘肥水不落外人田’,结果把这样的好事给人家,自己的儿子都不考虑。”
代宇庭说:“你懂甚么唷!”说完气得躺在沙发上直叹气,他母亲赶忙端了杯热茶放到代宇庭的手中,代接过喝了一口,老妇人陪在身边坐着,不敢吱声。代宇庭坐起来,擦了一把眼角上渗出的泪水,端起茶杯喝了口茶,将杯放回原处。有气无力地说:“难怪政儿说,他不和我们捆在一起,他是传宗接代的,你,你使我好寒心啦!”
代军低头不语。
“你难道把我害得还不够苦吗?那一千五百万能长期放在税务局吗?”
代军瞟了代宇庭一眼说:“怎么!那一千五百万还要退回烟草公司?”
代宇庭冷笑道:“蠢才!世界上没有比你更蠢的了。既然这么多钱可以不退回,我何不自己拿了?全家都可以不工作了嘛!真是蠢到了家。还说到广州做生意。”代宇庭勃然大怒道:“做你妈那个球!你是那块料吗?”代宇庭的老婆吓得手发抖,赶紧离开,回里屋去了。代军仍默不作声,呆呆地,听着老头子的训示。
“你找死!你离开税务局,一切暴露无遗,不仅你自已死定了,连老子也被你送上断头台,你不清白!”
代军轻率地晃了晃脑袋:“不至于那――么严重吧!关局长挺痛地快办了,还能有什么事呢,没事啦!”两手一摊。
代宇庭火道:“你放屁!谁说没事了?”
代军:“补上不就得啦!还有啥事?”
代宇庭:“混蛋!税务局窟窿堵了,烟草专卖局那个洞呢?”
代军:“那是关聪的问题,关我啥事?”
代宇庭嚯地跳起来“啪”地一下,狠狠地抽了代军一记耳光,大怒道:“你他妈的不知死活的东西,事情到了这么严重的程度,你还如此轻松。”说着上前一把揪住代军的头发,扯出沙发往地上一按,一脚将他踢倒,铁青着脸,狠狠地说:“你跟老子跪下,老子今天要好好让你清醒清醒!”说着,左右开弓又是几个耳光,直打得代军嘴角流血,他一直不作声。代宇庭的老婆闻声忙从里屋出来,看到一米七五的儿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被老公抽打,虽然心痛,又不敢上前拉劝,吓得靠在门边,双手合十,战战惊惊地哭起来:“怎么得了啊!怎么得了啊!会打死呢!会打死呢!菩萨保佑啊!莫打了,莫打了呀!儿子啊!你就听你老爸的吧!听话啊……。”一边哭,一边走到窗户边关窗户,拉上窗帘。
代宇庭气得一脸嘎白,他靠在沙发上,指着跪在地上的代军骂道:“畜生,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畜生,事到如今还混混噩噩,老子这个家将被你给毁了,你知道吗?”继而唠唠叨叨地说:“你不及政儿一半哪!这些年来我没有管过他,把全部心思放在你的身上,而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竟然连他的脚趾头都比不上,狗屁都不是,尽跟老子找麻烦。”
代妻吓得手发抖,赶紧离开,回里屋去了。
代军跪在地上,昂着头,眼狠狠地横着其父。
代宇庭:“你不及政儿一半哪!这些年来,我没有管过他,把全部心思放在你的身上,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连代政的脚趾头都比不上,狗屁都不是,尽跟老子找麻烦……。”
代军:“马伯清到那里能干啥?”
代宇庭:“我警告你!不准和姓马的接触,如果你不听,到时候,你只有死路一条。听到吗?”
代军:“嗯!”他又反问一句:“为什么?”
代宇庭“腾”地翻身起来,飞起一脚踢向代军的背,边吼叫,边用劲踢:“为什么、为什么,我叫你知道为什么!”
代军痛得直哭:“哎哟――!我不去找他就行了哕――!你还打我――!哎哟!哎哟!”
代妻看着儿子哭,自己也“呜呜”地哭起来。
代军自出生以来,这是第二次被他父亲狠狠揍了一顿。上次从广州回来仅仅只挨了一个耳光,没有这次这么惨。也许经过这一揍,他真的会清醒一点,这是他父亲所希望的。代宇庭试图用暴力唤醒已经陷入犯罪深渊的儿子。他城府很深,不愿把安排马伯清到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等一系列策划,完全是为了堵他捅的这个漏洞的事告诉代军,不知内情的代军虽然挨打受训,心里并不服气。
代军要求到楚江大桥工程指挥部的目的没有达到,反而挨了一顿好揍,憋着一肚子气,更坚定再次去广州的决心。




朝野 第六十八章
朝旭近两个月来一直呆在楚云市,为了使楚江大桥工程尽早上马,日夜奔忙.他和丁克、文璐一起,编制计划,审核图纸,进行成本核算,拟定施工方案,工作一环套一环。顾同苏跑规划、设计还算得力,基本按预定的时间办完了手续,此后,他便很少来指挥部,朝旭也不便过问,任其自便.
整个工程招投标的文字材料已基本就绪。为慎重起见,朝旭特意拜访了江枫,着重陈述了他对工程招标的看法。江枫听后,沉吟半晌,说:
“招投标事关重大,也很复杂,搞不好就会出事,你的想法我能理解。你整理一个材料给我,我以协作办的名义,写个报告给市委常委、副市长,请他们在适当的场合给打打招呼,取得市委政府的支持事情就好办多了,起码他们在拿起笔写条子的时候就会谨慎些吧!。”
朝旭感激地说:“谢谢您!我知道这件事没有我想的这么简单。”
江枫说:“这可不是一般的肥肉啊!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打这件事的主意呢。”
朝旭说:“越是诱人的东西,越容易成为陷井。我真不愿意看到,楚云市有人在我所操作的这个项目上栽跟头。”
江枫赞同地说:“是啊!利令智昏嘛!楚云人的胆子大唷!尤其是中下层干部,有的简直天不怕、地不怕,什么样的事他们都敢干,什么样的钱他们都敢收。你的这个想法虽然好,可明知不可而为之的,大有人在唷!最近处理了一批,其中有这么一个领导的秘书,你简直都不敢相信,他拿着领导的便条卖了5万元钱,结果事情没办成,人家要求退钱他不给,这便一纸告到纪检会,事情就这样败露了。”
朝旭接着说:“我们的干部队伍,不是说所有的,确实存在着严重的不纯,特别是那些给领导当秘书出身的干部,不仅口气大,而且胆子大。他们常常打着领导的牌子干自己的事。有的甚至走上了犯罪的道路,可领导打个招呼,他便安然无恙。我不知道这些领导为什么要这样做?说得严格一点,其党性何在?”
江枫说:“一言难尽哪!高级领导一般是五十几、六十岁的人,秘书三十啷当岁,他们为秘书安排一个好的位置,实际上是替自己找代理人哪!”
朝旭笑道:“以前是养儿防老,现在的领导是安排好秘书防退休。”
江枫说:“从秘书到领导干部,看似简单,实际上是很复杂的,我们都是从文化大革命那个特殊年代过来的,当时有一个现象,就是造县委、地委、省委书记反的,相当一部分是秘书,有的直接挑头,有的背后操纵,有的甚至一反常态,大打出手。往日那种笑容可掬的媚象没有了,他们心中只有对这些首长们的深仇大恨,只有咬牙切齿,似乎这些‘走资派’就是当今的‘地主老财南霸天’,要把他们往死里整。”
朝旭想了想说:“是啊!可我们的领导并没有吸取那些教训,对自己的秘书太宠。”
江枫笑道:“你只说对了事情的一半,我看我们有些领导干部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呀!”
朝旭接道:“尤其是那些维吾尔族的姑娘――辩子太多的领导干部,他们的秘书一件件都记着哩!更不要说那些有贪赃枉法行为的官儿们啦。”
江枫说:“就此而论,你说这秘书需不需要给安排好?他们知道得太多了,你不把他安排好,他就捅你。当然,也有和领导相处得好的,领导为了照顾情绪,管他有无能耐,大小赏赐他一个官儿,人之常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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