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使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旖旎小哥
这一次去甘平县,女孩说她要一个多年没有联系的老朋友,叙叙旧。
“你不是京城人吗?怎么还在甘平有老朋友?”厉元朗好奇问女孩。
“我、我以前在甘平县住过一段时间,那是许多年前的事了。”女孩如是说。
“噢。”厉元朗不方便问到底,点了点头。
倒是男子健谈,厉元朗问出他叫王松,女孩叫卿柔。这名字好玩,轻柔?重一点不行吗?
王松想打听厉元朗和韩卫的名字,必定是他的恩人,王松想要记住他们。
厉元朗一摆手说:“这算不得什么,你就不用记住我们了,实在想知道的话,就叫我们好心人吧。”
“好心人……”卿柔看着厉元朗的背影,把头靠在王松肩膀上,陷入沉思……
王松有说有笑,和厉元朗东拉西扯聊起来。他从小在南方的外婆家长大,之后就是求学,从小学到初中再到高中,始终和课本为伍。高中时父母因为工作调动,他才来的允阳,就没怎么离开过,只有一次外出游玩,就是去广南市。所以,他对甘平县一无所知,才有了把车开进沟里的错误。
厉元朗是老甘平人,就跟王松介绍起甘平县的自然风光和人俗地貌,讲起来头头是道,听得王松不住咂嘴:“这次去,非要到你介绍的地方好好看一看,特别是那个燕游山。”
一直默不作声的卿柔却捅了他一下,提醒道:“咱们不是去游山玩水的,别忘了办正事。”
“行,我知道,我是说正事办完再去游玩,反正这次是休年假,时间有的是。”王松看着女友笑嘻嘻的解释说。
“好心人,你是甘平人,我想问你一个事,你知不知道雨水胡同?”卿柔忽然想起来问厉元朗。
“雨水胡同?”厉元朗寻思半天,想破大天来,印象里也没听说过这么一个地方,便回身扭脸问:“你是不是记错了,甘平县没有这个胡同。”
“哦。”卿柔失望的又把头靠在王松肩膀上,眼睛望着车窗外,一声不吭了。
原本走高速两个小时的车程,在漫天大雪中,捷达王用了差不多四个小时在天黑之时才赶到甘平县城。
厉元朗将王松和卿柔放在金鼎大酒店门口,双方道别分手。王松想要厉元朗的手机号,却厉元朗再次婉言谢绝。
等到捷达王开走,不见了尾灯,卿柔便对王松说:“傻瓜,人家不愿意留姓名你就别刨根问底了,不会换个方式?”
“换什么方式?”王松不明白女友的意思,傻傻问起来。
“我已经记下车牌号,回头你找魏哥问一问,一查不就出来了吗?”
“对啊。”王松喜得一拍巴掌,随即搂着卿柔在她通红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随即二人亲密搂在一起走进酒店大堂。
天色已晚,厉元朗只得放弃继续赶路的计划,他没想到雪一直下个不停,天气预报说这两天都有大雪,估计想要赶回水明乡难上加难了。
厉元朗回到自己家中,韩卫没有跟来,直接把车开到他哥哥家里,顺便住在他哥家。
明天是否回水明乡,他等着厉元朗的通知。
家里冷锅冷灶,许久没开伙了。厉元朗翻找冰箱和橱柜,好不容易找到一包方便面,就差几天过期了。
厉元朗系上围裙,生火煮方便面,家里也没什么其他吃的,他又懒得下楼去买,寻思对付一口晚饭得了。
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非常有节奏,两长一短。
“谁?”厉元朗拿着筷子走到门口,透过猫眼向外观察,没有人?奇怪了,准是谁家倒霉孩子搞的恶作剧。
他没当回事儿,返身回去继续煮面。不大一会儿,敲门声再次响起,这回厉元朗不淡定了,直接把门打开,就见一道黑影在楼梯口一闪,接着响起一阵急促的下楼梯动静。他赶紧追出去几步,黑影再次闪动一下,没了踪影。
厉元朗赶紧通过楼道里的窗户往下望去,只见那条黑影快速奔跑着,专门挑黑暗的地方,很快就看不到了。
这人是谁啊,这么讨厌。厉元朗心里嘀咕着,慢悠悠往家里走,脚底猛然硌了一下,好像踩到什么东西了。
他低头一看,竟然是一个非常厚实的牛皮纸信封,上面还有用黑色粗碳素笔写的几个大字:厉书记亲收。
一定是刚才的黑影送来的,厉元朗捡起来回到屋里,方便面已经做好盛在大海碗里。他在餐桌边坐下来,撕开牛皮纸信封,见里面是一摞厚厚的手写信件。他边吃面条边展开那封信,仔细研读起来。
这封信很长,足足有十几页纸,内容是检举刘家地村会计刘士海侵吞村里财产,私设小金库,鼓动不明真相的群众上访告状。以及刘士海将近百万的村里现金藏于自家菜窖里,梦想着有一天刘万全出来妄图东山再起。
还有一条,信里面还提到乡党政办主任刘树喜,暗中勾结刘士海,同流合污,这次刘家底村和上养马村组织群众告状,就是刘树喜的主意,刘士海负责串联执行。
里面说的有根有据,还夹杂着一个小账本,密密麻麻记录着一笔笔进项和支出,后面都备注了款项来源和用途。
也就是说,这个账本是一个私账,是见不得光,只有内部人才可以看见的东西。
并且,这上面还记录有刘万全用村里的钱给县里相关部门领导送礼的一笔笔款项支出。
厉元朗仔细一算,好家伙,大约涉及到县里有关部门领导十几个,就连县领导也有涉及。一共有两个人,一个是已经辞职去市里报到的钱允文,还有一个挺出乎他的意料,县委常委、县委办主任于鹤堂。
钱允文先后收取现金和财物,将近五十万元,于鹤堂相对少一些,也有十六万。
写信者没有留真名字,只留下一个“有良心的人”的落款,可以说,这是一封匿名举报信。
厉元朗看后不禁大吃一惊,如果一切属实的话,绝不亚于一颗重磅炸弹,这是要在甘平县掀翻天的节奏啊。
他不能不重视起来,因为涉及面广,涉及的人数众多,厉元朗坐下来抽着烟,思考片刻,拿起手机给一个电话号码打了过去……
正义的使命 第170章 分析利弊
厉元朗这个电话是打给金胜的。
他知道,此时只有金胜才能帮他分析这封匿名举报信的真伪,帮他做出正确的判断。
金胜今晚有个应酬,喝了点酒,此刻正躺在书房的单人床上小憩。
吴红娟特意熬了醒酒汤,端进书房的时候,桌子上金胜的手机正好发出震动声,看着丈夫已经睡着,发出微微鼾声,不禁摇了摇头直叹息,他太累了。
自从当上县长,就没见他睡个安稳觉,早知这样,说什么也要劝他,何必遭这份罪,做个副县长不好么!家里不缺吃不缺穿的,就图个一家人其乐融融高高兴兴。当官也不好,尤其当大官,吃不好睡不好,都不如老百姓过得踏实。
吴红娟将醒酒汤放在床头柜上,蹑手蹑脚走过来拿起金胜的手机,显示出是厉元朗的手机号,轻轻推门出去,接听后小声问:“元朗,这么晚了,有事吗?”
这话问的就有含义了,没事谁打电话?吴红娟言外之意,如果不是要紧的事,就等明天再说。
她心疼丈夫,好不容易早睡,不想让人惊动他。
“嫂子,县长他……”厉元朗嚅动起嘴唇,试探问道。
“刚喝了酒睡着了,要不我去叫醒他。”吴红娟这么说着,却没有半点拔腿迈步的举动。
“县长休息了。”厉元朗好一顿泄气,只好按捺住内心的急切,把话留着明天再找金胜谈。
“那行,等老金睡醒我就转告他。”吴红娟正说着话,手机却被人从身后一把抢过去,不知什么时候,金胜眨巴着惺忪的睡眼,就站在她后边。
“元朗,是我,有什么事你说吧。”金胜打了个哈欠,极力睁大眼睛说道。
厉元朗也没客套,直奔主题,说出他收到匿名举报信的事情,因为涉及面太大,厉元朗想马上赶过去和金胜面谈。
“外面下着大雪,天气又冷,你还是给我用手机传过来,我先看一看,回头再和你电话联系。”金胜说道。
“那好吧县长。”厉元朗用手机将那每页信件内容和那个账本全都拍下来,确保非常清晰之后,通过微信发送给金胜。
金胜接收后,仔细翻看着,眉头迅速拧成一个疙瘩,这一晚,又是个难眠之夜了。
不光是他,厉元朗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熬到后半夜还没有金胜的消息,实在不忍心打搅他,这才强迫自己睡着,以便养精蓄锐,他相信,明天将非常繁忙。
果不其然,厉元朗是被金胜家里的座机叫醒的,通知他马上赶到金胜家里。
厉元朗没叫韩卫开车过来,外面下了一晚上的大雪,行人走路都困难,开车还不如双脚走得快呢。
他到金胜家里的时候,王祖民正在低头看金胜手机上面的东西,厉元朗的到来,完全可以看原件了。
王祖民和金胜一个看账本,一个翻着那封举报信,然后又相互交换着看。
须臾,王祖民看完,放在茶几上,看了看厉元朗和金胜,说道:“于鹤堂收的十六万,前不久已经上交纪委,我看,他还算聪明,知道什么钱能拿什么钱不能拿。”
“是吗?”厉元朗不禁一惊,这么说来,这封举报信就非常具有真实性了。
金胜双眼熬得通红,估计昨晚没怎么睡,靠着一支接一支的香烟提神,他讲半截烟摁灭在堆满烟头的烟灰缸里,问王祖民:“于鹤堂大约什么时候上交这笔钱的?”
王祖民想了想,回答道:“应该有十多天了吧,具体日子我记不太清楚,需要看记录。”
“不用了。”金胜摆手说:“你看账本上的时间记得很清楚,他收这笔钱快有两个月了,现在才交,说明他在观望。没有不吃腥的猫,于鹤堂这也是没办法,估计他是预感到收钱有危险,是迫不得已才做出来的选择。”
“是啊。”王祖民赞同金胜的分析,“他上交钱的日期和刘万全出事相隔不久,他是担心刘万全把他供出来,与其被动不如主动,这个人,还真是会算计。可他忘了,天网恢恢疏而不漏这个道理了,现在没有掌握到他的证据,不代表永远没有机会。”
“嗯。”金胜点了点头,说道:“于鹤堂先放一放,说说老钱吧。我看市里面这次把他调走,有调虎离山的意思,纪委是否下一步要对他动手?”
“未必。”厉元朗插话道:“钱允文是在和恒士湛深谈之后做出辞职决定的,有恒士湛保他,他暂时还算安全,只要恒士湛没事,他也会没事的。”
“元朗分析到位。”可能涉及纪委办案原则,王祖民不方便过多透露内容,短短一句话就是表明,他们在钱允文的案子上,一定不顺利,或者遇到阻力。
“有件事我一直搞不懂,恒士湛的问题也不小,市里面是什么意思?”金胜所说的市里面指的就是水庆章的态度,他是问厉元朗,水庆章在对待恒士湛的问题上,持什么意见,查还是不查?
“暂时不动。”厉元朗只说了四个字就已经概括全面。
金胜不仅失望起来,倒是王祖民笑眯眯的没说话,似乎他早就猜出来这个结果。
“为什么?”金胜皱着眉头问道,明明是个有问题的官员,为何不将其拉下马,还占着高位作威作福,鱼肉百姓吗!
厉元朗没有直接回答金胜的疑问,而是手指沾着茶水,在茶几上写了一个字。
“叶?”金胜不禁脱口而出,更加搞不懂厉元朗酒葫芦里卖的是什么粮食精了。
王祖民拿起一根烟叼在嘴边,连连点头:“看来,我听到的那些不是道听途说,一定真有其事。”
“祖民,元朗,你俩不要给我打哑谜好不好,昨晚我熬了一宿,已经熬死了一些脑细胞,可不想再费尽脑细胞猜了,有什么话快点告诉我。”金胜急得够呛,好嘛,这俩一唱一和的,只有他才是局外人了。
“叶明天,省委常委,省军区政委,叶家的人,这下你该明白了吧。”王祖民深吸一口烟,吐出浓浓的烟雾,似乎暗示着什么。
“叶明天保恒士湛?”金胜自然知道叶明天何许人物,如果他的省委常委不够亮堂的话,那么叶家,他的父亲叶老爷子,名闻遐迩,声威大震。虽然已是九十高龄,深居简出,可是他的影响力,他们叶家遍及各地的势力门生,是没有第二家可比拟的。
“是的,水书记和我聊起过,恒士湛暂时动不得,有叶明天保着,有叶家这块金字招牌罩着,恒士湛就是安全的。”厉元朗完全赞同王祖民的分析,不住点着头。
“原来如此。”金胜身体往后靠在沙发靠背上,紧锁双眉,不仅有染而叹:“朝里有人好做官,恒士湛等于有了免死金牌。可我就不明白了,叶家为何极力保护他?”
王祖民接过话茬说道:“我是在一次饭局上听到过,叶家和恒家是半块饼的关系。”
“半块饼?”厉元朗和金胜不约而同惊问起来,显示出浓厚的兴趣,等待王祖民的下文。
“那是在战争年代,一次战役,全团坚守一个高地,最后拼的就剩下十几个人。那时候天寒地冻,没粮食吃,援军又没赶到,叶老爷子当时还是个只有十五六岁的孩子,都给饿昏了。关键时刻,恒士湛的爷爷作为随军民工,愣是将自己仅有的半块饼给了他。叶家老爷子得救了,恒士湛爷爷却因为肚子里没食又饿又冻,生生给冻死了。许多年后,叶老爷子辗转找到恒家人后代,给所有叶家人发了话,要保恒家三代人,以感谢当年恒士湛爷爷的救命之恩。”王祖民侃侃而谈,就跟说评书一样,听得厉元朗和金胜两眼发直。
厉元朗嘴里念叨着:“保三代人,这么说来,恒士湛这一代包括恒勇都不能乱动啊,我说恒勇这么张狂,原来他们家有这样一张王牌护体。”
“可不是嘛。”王祖民忧心忡忡说道:“恒士湛有个堂哥恒祥湛在南陵省河仙市任职,他是从市委副书记直接提拔到市委书记,听说就有叶家人帮着说话。恒士湛能从一个乡村民办教师做到市委组织部长,这里面都有叶家人的影子。所以说,恒士湛只要不犯天大的王法,一时半会儿,还真不能拿他怎么办。”
“恒士湛不能查,老钱那里却不可放松,我觉得你们纪委应该暗中调查,直到掌握大量证据,再做打算为好。”金胜给王祖民提了一个建议。
“其实我们已经在做了。”王祖民笑呵呵的回答,不言而喻,三个人同时微微笑起来。
现在,这份举报信里面涉及到的两位县级领导都已经排除在外,那么剩下的十几人该如何处理,怎么处理,三人商量一致认为,交给县委书记方玉坤那里,让他做决定。
毕竟涉及到十几个科级副科级干部,处理不好就会出大乱子,一定要谨慎行事,考虑周全才好。
所以,三人商议完毕后,金胜和王祖民驱车直奔县委大院,二人一起走进了方玉坤的办公室……
正义的使命 第171章 天上掉下来个亲妹妹
当然,这些就不是厉元朗关心的事了,他现在操心的是水明乡。
外面的雪还在下,天空阴暗没有一丁点晴缓的意思。甘平县通往水明乡的唯一一条路已经被大雪覆盖,车辆无法通行。
被困在县城的厉元朗心急如焚却也无能为力,县城距离水明乡有上百里地,他总不能推着两条腿步行回去吧。
他始终和张国瑞保持联系,只有等到雪停以后,由交通部门清雪完毕,才可以开车返回。
趁这机会,厉元朗专门去了一趟养老院。老爸厉以昭状态非常好,脸色红润,精神头倍足。在这里他得到特殊护理,主要是厉元朗给护工送了红包,有钱好办事,护工对他爸挺尽心尽力。
厉以昭口齿仍旧混含不清,和厉元朗比划着呜哩哇啦说了一大堆,厉元朗才算听明白,老爸这是管他要家里的相册,闲来无事要翻着看看。
厉元朗拗不过老爸的心愿,冒着雪往老爸家里赶。路上特意给苏芳婉打了个电话,他寻思苏芳婉在他爸家里住着,万一今天没去上班,贸然闯进去不好。
好在苏芳婉在上班家里没人,厉元朗这才放下心来。走到小区大门口不远处,赫然看见有两道身影在大门口比比划划。
一高一矮,一黑一红两件不同颜色的羽绒服,在风雪中格外醒目。
厉元朗见背影就眼熟,忍不住走上前去一看,正是昨天搭他车来的王松和卿柔这对小情侣。
“这么巧,你们在这里等人还是找人?”厉元朗主动上前和王松卿柔打起招呼来。
“好心人,你好。”王松想脱下手套和厉元朗握手,却被厉元朗开玩笑阻止道:“算了,天太冷,手一露出来都冻成冰棍了。”
卿柔挽住王松的手臂,看着厉元朗问道:“好心人,你住在这里吗?”
“我以前住这儿,现在是我爸家在这里,你们看就在那个地方。”厉元朗抬手一指不远处的一栋灰楼,那是个七层步梯楼,他爸家住在二楼。
“噢。”卿柔点了点头,并说:“我听人讲,这里原来就是雨水胡同,不知道准不准确,所以过来看看,结果都盖成高楼了,一点胡同的影子都没有。”
听卿柔的意思,好像他们两个是来寻找雨水胡同的,不是找人的,便说:“外头太冷了,又下着雪,二位不嫌弃的话,去我爸家里坐一坐,喝上杯热茶暖和暖和。我是甘平本地人,帮你们分析分析,看看能不能有点眉目。”
“那就麻烦你了,总是麻烦你不好意思,家有老人我去给老人买点水果和营养品。”王松说着就要和卿柔去旁边的超市,却被厉元朗给拦住,告诉他们老爸不在家,在养老院,家里此时没人。
这两位拗不过厉元朗的坚持,只好作罢,跟随厉元朗去了他爸家里。
苏芳婉把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她爸爸还在住院,她两头跑却没忘记打扫屋子,看起来是个挺爱干净的女孩。
一进来,屋子里散发着好闻的芳香气味,王松一个男人不在意,轻柔是个女孩子,自然敏感,禁不住说道:“好心人,这里还住着女人呢?”
“噢?”厉元朗一摸脑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了,索性呵呵笑着,邀请二人坐在客厅沙发里,他则去烧开水准备沏茶。
“能参观一下吗?”卿柔坐不住,背着小手走到厨房,问正在烧水的厉元朗。
“可以,随便参观。”厉元朗不在意的说。
正好这会儿手机响起,是金胜打来的,告诉他方玉坤对那封举报信的处理意见。
很意外,方玉坤却质疑举报信的真实性,要求王祖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尤其要找到举报人。至于对那十几人,方玉坤的意见是,低调处理。
一想想就明白方玉坤有他的苦衷,十几个正科副科级干部,若是都出了问题,他这个县委书记脸上不光彩不说,真要是全都撤职查办,谁来填补空缺,会不会影响到正常工作,都是头疼的事情。
他的所谓低调处理,就是在规定时间内,让这些人主动交代问题,退赔不义之财。至于处理结果嘛,按照实际情况,采取警告或者记过处理,撤职就免了。
金胜不服气,他和厉元朗的想法一致,有错必查,违法必究,方玉坤宽进宽出,等于是在和稀泥,也助长这股收受贿赂的歪风邪气滋生,和上面高举反腐倡廉的精神背道而驰。
怎奈人家方玉坤是一把手,有绝对话语权,金胜除了发了一通牢骚别无他法。
厉元朗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只能劝说金胜几句,这才把手机挂断。
水烧开了,厉元朗正忙着沏茶的工夫,忽听得卧室里传来“啊”的一声女人尖叫,吓得手一哆嗦,水洒了一地。
来不及擦干净地面,厉元朗急匆匆跑过去,边跑还边问:“怎么回事?”
循着声音跑过来一看,却见在他的房间里,王松傻呆呆站着,卿柔则双手捂着嘴,盯着桌子上一张照片,双眼瞪得老大,面露惊诧神色,一动不动。
那是张彩色照片,是厉元朗小时候的全家福,上面有他爸爸妈妈有他还有失散多年的小妹。
这是他们仅有的一张全家福,自从小妹失踪后,就再没有照过了。
“卿柔姑娘,你怎么啦?”厉元朗走过来,不解的问起来。
王松也把双手轻放在卿柔的肩头上,关心的问:“小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可是把我吓坏了。”
好一会儿,卿柔才缓过神来,她没回答王松,而是仔细打量着厉元朗,从头到脚看了好几遍,把厉元朗都给看蒙了。
“你、你是不是叫厉元朗?”卿柔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双手死死抓住厉元朗的胳膊,上怕他跑了似的。
若是外人遇到这种情况,一定以为卿柔是个疯姑娘,应该去精神病院吃氯丙嗪了。
厉元朗却不这么认为,他猜想卿柔一定是遇到什么大的发现,但是她发现了什么呢?
“我、我是叫厉元朗,怎么了?”
卿柔仔细看着厉元朗的脸,激动问道:“厉以昭范雨琴是你什么人?”
她一口口的问话,把厉元朗完全带进沟里面,木呵呵说道:“厉以昭是我爸爸,范雨琴是我妈,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名字?”
“我、我……”卿柔嘴唇颤抖,双眼顿时噙着晶莹的泪花,再也控制不住,一把抱住厉元朗,头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之上,呜呜大哭起来。
身边的王松见此情景,同样感触良多,他同样辛酸的拍了拍卿柔的后背,送去安慰和同情。
这一男一女的举动反倒把厉元朗彻底搞不明白了,这是闹得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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