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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妻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二月二
娄氏想要金承业多陪陪她,而淑沅现在还无法把金承业当作丈夫:因此淑沅才会用自己感觉无用的,去迎合娄氏的心思,正好让娄氏也有点事情做。
有些事情,淑沅认为自己亲自去做倒不如有人帮忙。她对金府的一切都是陌生的,不如娄氏来的熟悉啊;还有,她认为不管是老太太还是金承业那里,都不会高兴她想要多知道两个孩子的根底。
最重要的一点,淑沅现在越发确定老太太和金承业等人隐瞒了一些事情,想要知道真相便不能打草惊蛇;由她出手去的话不如由娄氏去。
妯娌,唉。
淑沅忍不住轻轻的摇头,她真得有点不知道如何才能和娄氏相处融洽;就像她的姐姐和其妯娌一样,如同姐妹般在大宅子里那真得很让人心里暖暖的。
玉露很恰到好处的迎上来:“夫人,我们要快些了,不然就会让老太太和夫人们久等。”她一面说一面招手让马车过来。
淑沅真得没有心思去酒楼,虽然她的母亲在;想了想后,她还是决定以自己有身孕为由早点回府去歇着:今天闹到现在,她是真得没有心情去游玩儿。
也可能是与有身孕有关吧,她真得很懒的动。
回到府中淑沅想小睡一会儿,便把玉露和云雾都打发了出去,她自己缓缓的坐在妆台前;自醒过来后她就喜欢安静,很多时候她都不喜欢身边有人环绕着。
一个人的时候更能好好的思索。
她发了半晌的呆后轻轻一叹,取下簪子放到桌面上时,看到小小的胭脂盒下压着一个东西,应该是纸之类的东西。
淑沅伸出取出来才看清楚那是一个方胜,由黄色纸张折成的方胜;纸张是极便宜的黄纸,常常用来做冥币,因此平常还真得不多见。
这个方胜是哪里来的?淑沅没有急着打开,反而把玩着方胜她环顾起屋子来:她事先没有注意因此现在也不能确定屋里有什么东西被人移动过。
看上去屋里没有什么异常,看不出有人进来翻动过的迹像。她也没有唤丫头们进来,起身走到窗边向外看了看,又推开门左右瞧了瞧。
茶香院前后两进,前面除了她住的正房外还有左右厢房及厢房连着的一个小小月亮门,那是通往后院的;后院并不大,除了一排给小丫头仆妇们住的房子外,只有一个不大的后门。
今天和平常也没有什么不一样,正门敞开着,院子廊下坐着两个小丫头,还有一个仆妇刚刚浇了花——说起来院子里的人并不多。
淑沅见院子里的人看过来,没有说话转身回屋再次把屋门关上,现在能确认的是:不可能有茶香院之外的人不惊动任何人进入她的房间,方胜肯定是院子里的某个人趁人不注意放进来的。
她坐下后轻轻的拆开方胜,想知道上面会写些什么。这并非是用一般人常用的笔墨,而是炭笔写出来的字,因此字并没有晕开每个字都能看得极清晰。
字体有些长,每一笔的开头部分都要稍有力一些,不得不说这字写得还真能当得起秀丽两字。
由此能看出来写字的人不但识字且正经的读过书,定是自幼就被教导且苦练过字:丫头们虽然也识字,如云雾和玉露就是学过的,但是她们的字绝对不能和此人相提并论。
不过字写得有些潦草,淑沅想写的人应该是很着急的匆匆写成:应该是怕被人发现才会如此着急吧?
真要是很着紧让淑沅第一眼看到的话,就不会选这样“精致”的法子:昨天府中的人就知道今天金家的主子们不在府中,而淑沅会回来也只是临时起意,不然的话她理应在傍晚才会和老太太等人一直回府。
真得着急让她看到的话,那把纸放进她的房里倒不如放进马车里更快些:此人能把方胜放在她的妆台上,当然也能打听到她今天会乘坐的马车是哪一辆。
写字的人并不急在一时让她知道纸上的事情,却又写字写得如此匆忙,只能是在一个随时会有人进去的房里写的。还有用的纸与笔都是极为粗鄙的,应该不会是金家的某位主子所为。
淑沅一时只能想到这些,便仔细去看纸上写了些什么:“汝当应允吕氏入门,兼祧是应有之义;如果你不答应的话,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为什么而晕倒。吾不说你也应该知道,金家人是不会告知你的,绝对不会。”
“吾知道一切,只要汝答应吕氏入门,吾便会写出一切来告诉汝。防汝不相信,先告诉汝一点让汝震惊之事,瑞人和芳菲两个孩子并非是丫头所出。”
淑沅把纸上的字反反复复读了不下十遍,然后又把纸反过来看,纸张的背面什么也没有。
把纸翻来覆去的看了多遍后,她也只能再确认一点:纸有些陈旧;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任何发现。
她把纸放在妆台上看着它呆呆的想了好久,然后缓缓的把纸张按照旧痕折好,接着把复原的方胜再次放到胭脂盒之下。
淑沅看看镜中的自己,拿起取下来的簪子重新插回头上,在起身后又坐回去取下簪子,同时把头上的珠花也取了一朵下来和簪子同时放在妆台上:并没有收进妆盒里,只是放在了桌面上。
再看看妆台感觉满意后,淑沅才扬声唤丫头们进来:“云雾和玉露你们都会弄几个小菜吧,我记得你们的手艺还不错,一会儿弄几个菜再烫壶酒;等你们爷回来请他晚上过来用饭。”
玉露答应了一声,然后抬头道:“弄两个姑爷喜欢的菜,再弄两个姑娘喜欢的菜;就弄……”她是带着一分的欢喜,因为姑娘终于肯亲近姑爷这是好事儿,总是拒姑爷于千里之外哪里像是夫妻呢?
什么情份只要不维系总会一天淡似一天,何况她们姑爷并非只有她们姑娘一位妻室呢。
“不用那么麻烦。我想吃你们弄的菜了,全弄成我喜欢吃的菜。”淑沅打断了玉露的话:“拣着我最爱吃的菜弄,多弄几个吧。我今儿在外面没有吃多少东西。”
玉露有点不明白,可是张开嘴巴想问什么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她是想尽一份心力的,可是现在听上去自家姑娘的打算有点让她糊涂了:请姑爷当然是有意要亲近喽,可为什么不弄姑爷喜欢的菜呢?
云雾什么疑问也没有,除了应一句“是”外就乖乖的立在那里,就算是玉露说话的时候她都没有动一动。
淑沅想了想后看着两个丫头:“你们认为,应该让谁去请你们姑爷?”
玉露没有说话看向云雾,云雾直接答道:“银针。”
淑沅点点头:“那就让银针去请。嗯,碧螺和银针有什么区别?”
云雾这才抬起头来:“银针胆子要小些且性子实诚,让她去请爷不会多嘴一句,交待她什么她就只会说什么;就算是有人问她,她也说不出什么来。”不是不说而是说不出。
“碧螺要机灵些,和我们院子里的小丫头婆子们都不错,让她去请爷一句话能化成两句话,还能逗得爷开心。”云雾提及碧螺在茶香院人缘不错时,玉露看了她一眼。
“至于婢子和玉露因为是姑娘的陪嫁丫头,就算无事也会让人认为姑娘是有什么事情,大宅子里当然是不引人注意为好。”云雾最后所说是淑沅没有问的。
淑沅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表示满意与否就打发两个丫头出去弄饭菜,而她就坐在月亮门那里,把碧螺叫来陪在自己身边,好像在乘凉般。
碧螺有些不解:“少奶奶,这个时节风还是凉的,又是穿堂风您的身子骨刚好,还是回屋里吧?真得热些,婢子给少奶奶打扇可好?”
淑沅一笑收回看向后院的目光:“碧螺,你从前是在哪里当差的?我的意思是,在你跟我之前你是在哪里当差的,主子是哪个?”
“少奶奶怎么想起问这个了?婢子原本是老太太院子里伺候的,只是个二等的丫头;”碧螺一面说一面扶起淑沅来:“老太太要给少奶奶的人不是婢子,可惜绣心姐姐病倒了。”
淑沅闻言看向她:“哦,病了啊?碧螺,院子里的我也不识的几个了,今儿晚上让院子里的人不要到处乱走,我要都见见。自己院子里的人都识不全,没事是没事儿,如果真有事儿的话怕就小不了,你说是不是?”
碧螺闻言顿了顿抬起头来:“少奶奶,您……”





齐妻 24.第24章 问与答
淑沅看着碧螺一笑:“在这么一个大宅子里,这院子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脸面,都是我的体面,还可以算是我的嘴巴对不对?碧螺,你说这院子里的人哪一个最不好?”
碧螺又沉默了一会儿,见淑沅还在看着她便知道少奶奶是认真的,便轻轻的道:“没有哪一个是不好的。婢子们都是一心一意伺候少奶奶,只是口拙手笨的难免做错些事情,每一个都说不得多好,婢子也是。”
淑沅的笑微微淡了些:“碧螺,你这名字是我取的吗?”
“是。”碧螺感觉自己少奶奶和平常很不同,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这名字,取的有些不贴切了。碧螺春这种茶呢,汤色碧绿清澈可以一眼看到底,香气更是掩也掩不住,不然也不会有‘吓煞人香’的俗名儿了。”淑沅声音淡淡的:“看来我从前取名字的时候没有用心呢。”
不曾指责碧螺一句,可是听得碧螺心头颤起来脸色也微微有了变化,不等她开口淑沅已经站下来:“来人了。看来老太太和夫人们回府了。”她说到此处看向碧螺:“给我取件夹的来吧,看这天起风了呢。”
“你的名字应该自红茶里起,因为红茶的茶汤是不看到底的,而且内中还可以加很多东西,听闻人说海外的那些人还在其中加奶呢。碧螺春嘛,那么清澈的茶汤实在是加不得其它东西,不然它也就不是碧螺春了。”
淑沅伸个懒腰:“去取衣裳吧,让老太太久等可不好。”她迎上来的丫头笑得柔和:“琉璃你怎么被老太太打发了来,已经没有小丫头可用了吗?”
琉璃笑着摇头:“是我想逃个懒,正好到少奶奶这里讨杯好茶吃。”她说着话上前扶了淑沅:“还是说少奶奶不喜欢看到我这个馋嘴的?”
淑沅笑的更为柔和:“你的嘴馋吗?我还真记不得,回头让人弄一点茶点给你——我们府上的丫头们闲下来瞎弄的,在点心里掺了些茶;你喜欢什么茶?”她由着琉璃扶她下了台阶。
琉璃没有看一眼碧螺,就好像没有看到碧螺刚刚离开般,很自然的伺候着淑沅往外走:“少奶奶总是最疼我了。”她走到门口时对小丫头们道:“我伺候着少奶奶先过去,你们一会儿和你们姐姐过来吧。老太太急脾气,嘻嘻。”
淑沅在心里叹一句:好一个机灵的丫头。
到了老太太屋里只有老太太在,琉璃送了淑沅进来后,给淑沅送上了热茶,又给淑沅在腰后塞了一个软枕,然后又给老太太续了热茶便出去了。
老太太看着淑沅:“琉璃这丫头就是心细。”
“是。老太太调教的人总是最好的。”淑沅泛泛的应了一句,知道老太太并不是叫她过来闲话。
老太太抬起头来:“今天的事情,嗯,下不为例。有什么事情可以明说,真得闹大了有时候怕是收不了场。”
淑沅很恭顺:“是,老太太。”事情已经做过了,她又何必还要嘴硬呢?反正到时候再遇到事情,她要如何做自有她的主意。
老太太看看她:“淑沅,我还想问你一句,那高台之上伍嬷嬷穿身上的衣衫有点不合身呢;依我想,你行事并非是没有思虑的人,原本那个代你在台上的人不是伍嬷嬷吧?”
淑沅笑了,看着老太太眼睛没有眨:“什么也瞒不过老太太去。”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今天老太太是要问罪也罢,还是要问清楚也好,她自打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遮掩。
如果遮掩起来的话,那还有谁知道她沐淑沅的脾气是什么?她沐淑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立在这里让所有人看个清楚明白:沐淑沅是金家的媳妇不假,但沐淑沅不是面捏出来的,她自有她的脾气。
老太太看着孙媳妇脸上的笑:“你原本是想让你那弟妹跪在那里的吧?”
“对。”淑沅答的干脆利落。
老太太点点头收回目光:“我能想到你为何想如此做,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后来又用伍嬷嬷代替了云容呢?”
淑沅笑容不变:“罪不至此是其一;其二,我也不想和弟妹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她不懂事,我虽然不能因为懂事而对她所为不理不睬,却也不能太过了。第一次小惩足够了。”
“你说小惩?云容的做法是有些不对的地方,但她倒底是因为挂心你的病……”老太太依然没有抬头。
淑沅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不过话说的极缓:“老太太,您相信吗?”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同时她抬起头来看着淑沅:“我不相信。但我信与不信是我心里的事情,表面上如何却是表面上的事情。一家人,总不能凡事总摆到桌面上来说,放在桌子下面的事情肯定比摆上来的多很多。”
“淑沅,你做的事情不能算是错,但太张扬了些。”她看着淑沅的眼睛,忽然又摇摇头:“罢了,不说了。谁能说一定就是我的对呢?不存害人之心是好的,我只是希望淑沅你以后都不会失了本心。”
老太太看着淑沅:“人生几十年日日的过下来,有太多太多你想不到的事情,高兴与不高兴的事情相比,可能你认为不高兴的事情会多一些;但你到我这个年纪的时候才会真正的看懂看明白。”
“你要记住自己的本心,不要被那些日复一日的某事,或是某人而磨掉本心。去吧,好好歇着。你母亲今晚还歇在我这里——今天我听说你请了承业过去,我想你母亲也不想打扰你们。”
老太太笑着抬手:“去吧。我知道你们没有耐心坐在这里听我罗嗦的。”
淑沅站起来欠了欠身子:“有老太太看着,谁也做不出什么真正的错事来,孙媳是这样想得。”她抬头看一眼老太太蹲下施了一礼。
老太太闻言深深看一眼淑沅:“你如今倒是半点亏也不肯吃的人了。你啊,去吧,快去吧,莫要让承业等的太久了。”
对于请金承业的事情她没有多解释什么:她和金承业是夫妻,因此她如何能对金家人说此时此地她还没有做好准备,还无法把金承业当作夫婿来看待?
她回到院子里的时候,金承业站在廊上迎她:“知道你被老太太叫去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听说你累了先回来,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还是很体贴的。
之前的他是不是如此的体贴,淑沅是不知道的,但是眼下的话她还真得不好意思指责其不是个好男人。
“没有什么。”四个字就把金承业所有的话都答了,淑沅解下斗逢来递给身后的碧螺——她自跟去再跟回来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金承业伸手接过把衣服又披到淑沅的身上:“进了屋再解下来。”他一面说一面扶着淑沅进屋:“今天我还真得有些受宠若惊。”
他说着话打量淑沅。实实在在的受宠若惊:他惊的不轻,一直在猜想淑沅今天晚上请他做什么,可是却没有半点头绪。
淑沅淡淡一笑:“吃顿饭而已。”她再次把衣服递给碧螺,看过去见桌子上的饭菜都摆好了:“你先入座吧,我去净个手。”
金承业看一眼桌子:“我已经看过了。云雾她们两个的手艺我是知道的,每道菜都极好。”他说完立到妆台前:“我等你吧。”
淑沅听到那句“他看过了”没有什么反应,净完手干脆就坐到了妆台前,把头上仅有的一支钗拿下来轻轻的放在妆台上:“你不必等我,我还要梳一梳头。”
“回来后我没有梳过头呢,我再换过衣服。吃饭就吃个舒服嘛。”她说着话伸手要去拿妆盒。
金承业看到连忙伸手帮忙打开妆盒拿出梳子来,然后目光自然扫过了胭脂盒;他把梳子给了淑沅后,目光扫过妆盒和胭脂盒旁的一支簪子和一朵珠花,然后才把胭脂盒拿起来。
方胜静静的躺在那里动也不动,就像一直在等着金承业般。
淑沅没有作声,只是一面缓缓的梳着头一面在镜中盯着金承业:紧紧的盯在金承业的脸上。
方胜打开了,只两眼那几句话就看完了。
金承业的脸色变了,一双眼睛也变了,手都颤了颤。
淑沅微微的叹了口气:“我想你现在没有什么胃口,让银针去叫人收拾书房如何?”
什么也不必说更不必问,只看金承业的脸色变化淑沅就知道纸上所言之事不假:关于两个孩子的事情不是假的。
金承业没有说话,把那张纸紧紧的攥在手里,目光再次扫过桌上的簪子,然后他的目光在镜中和淑沅相撞,他却迅速的移开了目光。
他知道淑沅是看过了方胜的。那只簪子和那朵珠花就是提醒,这些还不够,淑沅甚至还要特意告诉他:我自回来还没有梳过头。
一切都不必说,这就是淑沅的试探或者说是淑沅的问话,而他虽然不曾开口可是他却极清楚淑沅已经在他这里得到了答案。
他双手撑在了妆台上。淑沅看着碧螺一笑:“在这么一个大宅子里,这院子里的每个人都是我的脸面,都是我的体面,还可以算是我的嘴巴对不对?碧螺,你说这院子里的人哪一个最不好?”
碧螺又沉默了一会儿,见淑沅还在看着她便知道少奶奶是认真的,便轻轻的道:“没有哪一个是不好的。婢子们都是一心一意伺候少奶奶,只是口拙手笨的难免做错些事情,每一个都说不得多好,婢子也是。”
淑沅的笑微微淡了些:“碧螺,你这名字是我取的吗?”
“是。”碧螺感觉自己少奶奶和平常很不同,心里有些忐忑起来。
“这名字,取的有些不贴切了。碧螺春这种茶呢,汤色碧绿清澈可以一眼看到底,香气更是掩也掩不住,不然也不会有‘吓煞人香’的俗名儿了。”淑沅声音淡淡的:“看来我从前取名字的时候没有用心呢。”
不曾指责碧螺一句,可是听得碧螺心头颤起来脸色也微微有了变化,不等她开口淑沅已经站下来:“来人了。看来老太太和夫人们回府了。”她说到此处看向碧螺:“给我取件夹的来吧,看这天起风了呢。”
“你的名字应该自红茶里起,因为红茶的茶汤是不看到底的,而且内中还可以加很多东西,听闻人说海外的那些人还在其中加奶呢。碧螺春嘛,那么清澈的茶汤实在是加不得其它东西,不然它也就不是碧螺春了。”
淑沅伸个懒腰:“去取衣裳吧,让老太太久等可不好。”她迎上来的丫头笑得柔和:“琉璃你怎么被老太太打发了来,已经没有小丫头可用了吗?”
琉璃笑着摇头:“是我想逃个懒,正好到少奶奶这里讨杯好茶吃。”她说着话上前扶了淑沅:“还是说少奶奶不喜欢看到我这个馋嘴的?”
淑沅笑的更为柔和:“你的嘴馋吗?我还真记不得,回头让人弄一点茶点给你——我们府上的丫头们闲下来瞎弄的,在点心里掺了些茶;你喜欢什么茶?”她由着琉璃扶她下了台阶。
琉璃没有看一眼碧螺,就好像没有看到碧螺刚刚离开般,很自然的伺候着淑沅往外走:“少奶奶总是最疼我了。”她走到门口时对小丫头们道:“我伺候着少奶奶先过去,你们一会儿和你们姐姐过来吧。老太太急脾气,嘻嘻。”
淑沅在心里叹一句:好一个机灵的丫头。
到了老太太屋里只有老太太在,琉璃送了淑沅进来后,给淑沅送上了热茶,又给淑沅在腰后塞了一个软枕,然后又给老太太续了热茶便出去了。
老太太看着淑沅:“琉璃这丫头就是心细。”
“是。老太太调教的人总是最好的。”淑沅泛泛的应了一句,知道老太太并不是叫她过来闲话。
老太太抬起头来:“今天的事情,嗯,下不为例。有什么事情可以明说,真得闹大了有时候怕是收不了场。”
淑沅很恭顺:“是,老太太。”事情已经做过了,她又何必还要嘴硬呢?反正到时候再遇到事情,她要如何做自有她的主意。
老太太看看她:“淑沅,我还想问你一句,那高台之上伍嬷嬷穿身上的衣衫有点不合身呢;依我想,你行事并非是没有思虑的人,原本那个代你在台上的人不是伍嬷嬷吧?”
淑沅笑了,看着老太太眼睛没有眨:“什么也瞒不过老太太去。”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呢?今天老太太是要问罪也罢,还是要问清楚也好,她自打开始就没有想过要遮掩。
如果遮掩起来的话,那还有谁知道她沐淑沅的脾气是什么?她沐淑沅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就立在这里让所有人看个清楚明白:沐淑沅是金家的媳妇不假,但沐淑沅不是面捏出来的,她自有她的脾气。
老太太看着孙媳妇脸上的笑:“你原本是想让你那弟妹跪在那里的吧?”
“对。”淑沅答的干脆利落。
老太太点点头收回目光:“我能想到你为何想如此做,只是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后来又用伍嬷嬷代替了云容呢?”
淑沅笑容不变:“罪不至此是其一;其二,我也不想和弟妹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她不懂事,我虽然不能因为懂事而对她所为不理不睬,却也不能太过了。第一次小惩足够了。”
“你说小惩?云容的做法是有些不对的地方,但她倒底是因为挂心你的病……”老太太依然没有抬头。
淑沅打断了老太太的话,不过话说的极缓:“老太太,您相信吗?”
老太太沉默了一会儿笑了,同时她抬起头来看着淑沅:“我不相信。但我信与不信是我心里的事情,表面上如何却是表面上的事情。一家人,总不能凡事总摆到桌面上来说,放在桌子下面的事情肯定比摆上来的多很多。”
“淑沅,你做的事情不能算是错,但太张扬了些。”她看着淑沅的眼睛,忽然又摇摇头:“罢了,不说了。谁能说一定就是我的对呢?不存害人之心是好的,我只是希望淑沅你以后都不会失了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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