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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章鸣岳倒还显得淡定,他不温不火,脸上还是一贯那种笃定的微笑,只是章鸣岳现在的笑容当中怎么看怎么有一股冰森的寒气。

    章鸣岳稍稍顿了顿,然后眉毛一挑,开口说道:

    “我说的是实话,史郎中却觉得我在偏袒鱼公公,还要说我投靠内官。在场诸位大人上的所有奏章,我内阁票拟的所有圣旨都要过隆公公那里盖章批红,大家哪位见了隆公公不是客客气气结果现在史郎中您一句话我就成了投靠公公,那在场所有人岂不都是内廷的狗了“

    章鸣岳刚说话时声音不大,但底气十足,孔武有力,到最后这个“狗”字时气势陡增,语气强硬,听得史明显打了一个激灵。

    殿内其他朝臣见章鸣岳发火都暗自攥了一把汗,史胸口起伏不止,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但他还是故作镇定地说道:

    “章大人你莫要信口雌黄,我说的和你说的是一回事吗”

    这时站在龙床边上的隆公公毫无征兆的发话答道:

    “难道不是一回事吗”

    史本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章鸣岳身上,没想到隆公公突然横插一杠子完全超出了史的心里承受极限,震惊之下的史拧动僵硬的脑袋掉头看向隆公公,长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来。

    隆公公接着说道:

    “我内廷三寺,台城卫、司礼监、御马监都是领了皇上的旨意才敢出去办事的,没有皇上宫里的这群死太监连奴才都算不上,上哪里去拉帮结派,靠什么让诸位大人投靠过来

    章大人身为内阁首辅,全天下的官都要受章大人调度,史大人你在这里一句话就把章大人说成了被鱼公公和我拎在手里的提线木偶,你知道这是多么严重的污蔑吗“

    隆公公说这番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史,那一对摄人的眸子里喷出来的是毒蛇信,贴着史的面皮钻进史的脑袋里面去了。

    兰子义站在一头冷冷的看着朝堂上的一切,史这个时候已经明显开始发抖,脸上血色褪尽,他痴痴的看着隆公公,也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

    隆公公看着史,微笑道:

    “那史大人就是没话说了”

    章鸣岳听到隆公公的话后把目光投向龙床,隆公公正好也在这时把目光投了过来,两人短暂的交换过眼神之后章鸣岳立刻跪地扣头道:

    “皇上!刑部幽州道清吏司郎中史污蔑微臣,诋毁同僚,含沙射影指责内廷外朝相互勾结,结党谋私。若是任由此等恶毒之诽谤言论恣意流传那我大正朝廷、天子的颜面还往哪里搁

    臣章鸣岳斗胆,请皇上降庭杖治史的罪。“

    兰子义听到“庭杖”二字轻轻咋舌。按理来说庭杖是皇上对付特别麻烦又不听话的大臣才用到的东西,朝中大臣对此深恶痛绝,朝野内外一直都有要废止庭杖的呼声。结果现在章鸣岳自己请庭杖,他可是首辅啊,干这种事情不怕同僚指责吗。

    章鸣岳这么做是不合常理的,但不合常理的事情他已经做了那这背后肯定有原因。兰子义顺着这个思路稍作思考便发现了章鸣岳的动机。

    刚才章鸣岳开始说话之后史便出来呛声,而史又得到了李澄海的呼应。刚才章鸣岳带头否定鱼公公出京围猎的事情之时,各部都是一把手出来表态,只有刑部是左侍郎李承站出来应声,李澄海反倒没有说话。这样想来兰子义逐渐明白过来,这李澄海看着是个老糊涂,背地里却在策动折腾章鸣岳,也不知他已经准备了多久。

    既然朝臣当中也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相互倾轧,那站在兰子义和鱼公公的立场上,章鸣岳的这次庭杖也就没有必要准了。兰子义并不知道大臣们是怎么划分自己的派别的,但兰子义知道让这两派互相狗咬狗能给自己留下不少清闲。

    兰子义把目光投向鱼公公,现在大臣们的攻击暂时被引开了,鱼公公正好能够歇口气。感觉到兰子义的目光后,鱼公公也撇着眼睛看了兰子义一眼。鱼公公也和兰子义一样,乐的看这两派人互相攻击,他一点也没有插手进去解决这两派问题的样子,想必鱼公公也不会劝说皇上下庭杖。

    隆公公等到章鸣岳跪奏完毕后,转过身来对着躺在龙床上的皇上毕恭毕敬的作揖请教道:

    “皇上,章首辅请下庭杖治史,皇上您要不要准

    鱼公公听着隆公公请示的声音,冷哼一声给了个白眼。兰子义看着这一幕轻轻低下头笑了笑,真是好一台戏啊。

    在隆




第三百零三章 胎死腹中
    林如海说完之后伏在地上跪地不起。林如海说话时不知是他本来如此还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他的声音非常大,哪怕话已说完剩下的余音还在空中盘旋,震得人鼓膜生疼。

    殿中的诸位大臣似乎是被林如海的提议惊呆了,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这些大臣不是被声音吓到,也不是在思考林如海的提议,兰子义可以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些大臣脸上的表情都是那种脑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时发愣的状态。

    林如海伏在地上静静的等待着,但殿中的寂静让他头皮发麻,他偷偷的抬起头查看四周,兰子义瞥了一眼发现林如海满脸都是汗。

    林如海扫视一遍场中,最后把目光投向章鸣岳求助。章鸣岳这时候也是面无表情,虽然没脸色没变,但兰子义看得出章鸣岳也非常紧张。

    章鸣岳低头看了一眼林如海,两人换了个眼色之后林如海咬紧牙关再次伏下身子趴在地上。

    站在龙床下的隆公公和鱼公公当然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只是鱼公公好不容易甩去一声腥臭,现在乐得清静,不愿管这些闲事,而且鱼公公并非首倡招安之人,他只是不反对这么做罢了,只有隆公公看着殿下众臣,皱起了眉头,这些人又不吭声又不服软这到底是想干什么

    隆公公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口问道:

    “诸位大人觉得林侍郎的提议如……”

    隆公公话还没说完站在林如海身旁的一个官员便解下手中腰牌照着林如海扔过去,同时大声骂道:

    “林如海!你个败类居然敢里同外贼,公然提议投降!看我不打死你个畜生!”

    说完就冲了上去一把扯下林如海的乌纱帽,抓着头发就打。

    周遭其他官员被这一声骂的回过神来,赶紧七手八脚加入到对李如海的围殴当中。这些大臣们一边骂着林如海投敌卖国,一边拿出身上能用的家伙照林如海身上招呼,兰子义看到在大臣们手中挥舞着的有镶玉腰带,有铜头烟杆,还有人脱了自己的木底长靴,抡圆了打,更多的人则是直接上脚踹。

    林如海趴在地上被打得抱头乱窜,四肢着地爬行在地上,他一头乱发披散下来遮住他的脸,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的叫喊声却压过了众人的叫骂声,在殿中回荡的清清楚楚

    “别打了!别打了!各位大人别打了。”

    见惯了大场面的章鸣岳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围殴吓得脸色大变,他试着冲进人群中拉开围殴的朝臣,但众人挤的太近,力气又大,根本不给章鸣岳钻进去的机会。

    章鸣岳挤不进去在人群外气的直跺脚,指着面前这群人骂道:

    “都住手!你们还有点朝廷命官的样子吗你们在这里大打出手和京城巷里的地痞流氓有什么区别”

    有个在外围大人冲不道林如海跟前的官员闻言回头对这章鸣岳骂道:

    “他在这里投降卖国,不仅丢了气节还没了忠义。这种里通外贼的东西不把他生吞活剥怎能解我心头只恨!”

    章鸣岳听到这话说道:

    “林大人说得纵然不妥也犯不着你们动私刑啊!都给我住手!”

    说着章鸣岳就又要使劲冲进人群里,可是这次其他大臣直接将章鸣岳拦下,用力推开出去。章鸣岳一个趔趄向后仰去,若不是孙问之及时在后面扶住,章鸣岳肯定已经跌倒在地了。

    章鸣岳刚才说话已经引来了不少人注意,好几个大臣围了上来质问章鸣岳,其中一人说道:

    “什么叫说得不妥他林如海明明是投递叛国,这是造反,这就该死!”

    另有一人则直接开口问道:

    “他林如海是你章首辅的人,他说这话是不是受你指使是不是你章首辅想要投递叛国做冯道“

    章鸣岳一个趔趄连乌纱冒都歪了,听到质问也来不及正衣冠,站起身子情绪激动地道:

    “现在妖贼声势浩大,京城守军空虚,不及贼寇十分之一,这时候怎么守靠你们的嘴去守林大人只是提议招安有没有说开门纳贼,怎么就成了投递叛国“

    围着章鸣岳的大臣闻言大怒,撸起袖子就打算对章鸣岳动手,其总有人大骂道:

    “好你个章鸣岳,含敢说林如海不是受你指示

    我大正立国时高祖皇帝就说得清清楚楚,不割地不赔款不和亲,现在这群要贼挟旁门左道霍乱天下,不想着去剿灭妖贼却想着招安,你就不想想招了安天下人要怎么评皇上“

    另有大臣高举双手,扯着嗓子大吼道: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国门!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隆公公站在龙床下看着眼前乱成一锅粥的场面气的头发都快竖起来,平日里看着蛮斯文的大臣居然说动手就动手。

    刚才殿里乱起来的时候门外大内侍卫就冲了进来,可是在场的大臣出了章鸣岳等个别几个没有加入围殴外其他人全在殴打林如海,侍卫们看着这一班朝廷命官既不敢也不知该如何动手。

    隆公公看到大臣们已经打算对章鸣岳动手了,赶紧对大内侍卫们吼道:

    “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给我把人分开!再打就出人命了!“

    大内侍卫们听到隆公公的命令这才冲上前去将混作一团的朝臣们拉开,马上就要挨拳头的章鸣岳也在大内侍卫的保护下免受其害。

    等道侍卫们费了就牛二虎之力将混作一团的朝臣们分开后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诸位大人的乌纱帽,玉腰带还有其他零碎都洒了一地,好些人追打的鞋没了,簪



第三百零四章 贼近京城
    大正二十余年没有早朝,结果好不容易早朝一次却搞得鸡飞狗跳,此等乱象自大正立朝以来还是头一遭。

    兰子义匆匆出了午门与桃家兄弟汇合,四人出宫之后从卫军那里领了马匹便着急打算出城,没想到却望见仇家父子和几个军士站在御桥对面。仇家父子看上去非常焦急,他们看来是想进宫,但却被卫军拦住。

    兰子义见状回头看了一眼桃家兄弟,几人都是一脸疑惑,兰子义在入宫之前就已经命仇家父子出城,为何他们现在还在这里

    兰子义赶忙牵着马走上前去,靠近一些便听到仇文若在那里对这卫军苦苦说道:

    “这位军爷,我乃卫侯帐前文书,有紧要军情需要通报,劳烦您进去通告一声卫侯或是鱼公公,真是要紧军情啊!”

    那带头的卫军看着仇文若,又看了看他身后那几个还带着兵器的京军,神情严肃,满是戒备之心,他和其他几个围上来的军士都平端着手中刀枪,生怕来的这些人搞出事端来。

    带头那人扬了一下下巴对仇文若说道:

    “你有紧要军情便去兵部汇报,直接入宫这可不合规矩。而且现在正在早朝,我没有资格进宫去通报公公或是卫侯。”

    仇文若记得直跺脚,说道:

    “不是我不懂规矩,而是这军情去不得兵部,得要鱼公公亲自知道才行。而且刚才诸位大人都已经从宫里出来了,早朝已经散了呀。

    这位军爷,您行行好,求您告诉卫侯或是鱼公公一声就说仇文若求见,他们一定会见我的。“

    仇文若虽然说得诚恳,但那些守桥军士却丝毫没有放他进来的意思,带头那军士还是让仇文若去找兵部。

    这时兰子义已经走到跟前,他开口招呼仇文若道:

    “文若先生不是已经回军中去了吗为何在这里“

    仇文若听到声音赶紧侧着身子向卫军身后望去,见是兰子义过来顿时松了一口气,赶忙遥声说道:

    “卫侯,文若有急事禀报!“

    守门的卫军见兰子义过来,有看到两边人马的确认识,便给兰子义让开了道路,但他们还是守在桥旁,并没有打算就这么把仇文若他们一行人放进去。

    兰子义拎着马走过御桥,来到仇文若他们一心人中,问道:

    “先生有什么要紧事“

    仇文若看了看桥对面的守军,将兰子义往边上拉了拉,说道:

    “江北昨晚过来人,是雷有德的信使。“

    说着仇文若抬起眼睛指了指旁边一人,兰子义这才看到一行人中有个没着甲的。

    知道这是雷有德信使之后兰子义皱起了眉头,他问道:

    “雷有德要传什么话“

    仇文若替那信使开口说道:

    “雷有德想要朝廷招安。“

    兰子义听到“招安“二字,胃里苦的把眉头都拧到一块去了。他开口说道:

    “别想了,刚才早朝提议招安的吏部林侍郎被当朝打没了半条命,朝廷根本不可能招安。你们也别进去找鱼公公了,我们赶紧动身回营才是正事。“

    说着兰子义就打算带上众人出城回营。

    仇文若闻言回头与他父亲仇孝直换了个眼色,这回轮到仇孝直开口,仇孝直说道:

    “卫侯,这个信使是泸州人。昨天中午贼寇船只就已经出现在江面上了。“

    兰子义一听这话脚步立刻扎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兰子义感到好像有人拿着铜锣贴着自己耳朵狠狠敲了一下,他现在整个脑袋都要炸了。

    贼寇昨日便在江上,那现在肯定已经到京城了,而张望和他麾下的京军现在还在丹阳,这下可还怎么打

    兰子义耳鸣了半天,眼前的景物都好像天旋地转一般,他就差晕倒在地了。

    后面桃逐鹿看出兰子义情况不妙,跟上来扶了兰子义一把。

    兰子义现在整张脸都皱到一块去了,眉头狠狠的挤在眼眶下,把眼神压得狠戾无比。

    兰子义开口问道:

    “张太尉人在那里”

    仇文若答道:

    “太尉昨日在卫侯动身之后不久就率部开拔了,在发现江上出现贼寇之后太尉便抛弃辎重,率领轻锐先行,如今快了贼寇半步,即将抵达新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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