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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这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最为烦人,但兰子义又没法醒过来。在想醒与醒不了之间摇摆许久之后,兰子义终于在梦中发力,让自己翻身醒了过来。

    醒过来的兰子义闻着满屋子的酒味,头痛难忍,他口干舌燥,起身便去找桌上的茶壶。这时守候在外间的仕女探头问道:

    “卫侯,要吃晚饭吗”

    兰子义咕咚咕咚大口灌了好些水后,总算是不再口渴。听闻仕女问晚饭,兰子义转头去看窗外,果然,天色已经阴沉。

    中午兰子义本来不想吃东西,可是又吃了那么多,现在他只觉的撑得慌,全无吃饭的意思,于是他便让仕女不必准备晚饭,只需为他打开窗户,再拿些水来便可。

    仕女为兰子义备好东西之后兰子义便让女子退下,他想一个人静一静。

    等到仕女走后,兰子义取过茶杯茶壶,独自坐在书桌前,仰望着窗外的天空。

    梅雨时节,阴云低沉,天上出了逐渐黯淡退色的那点亮光外,再无他物可以关注。江南的风没有塞北的凛冽,江南的云没有塞北的雄伟,而江南的夜,则连星空的看不见。

    兰子义暗自苦笑一下,低下了头,离家之前他从未觉得家里有多好,当时他只觉得塞外的草原马匹和牛羊根本就是蛮夷膻腥,读书人不该去理会这些东西。可当兰子义入京见到真正的读书人之后,他却又非常想念家乡。

    兰子义的心情烦乱无比,可是说来说去他烦乱的也就只有一点,那就是章鸣岳。章鸣岳到底为何要替他说话暂且不论,兰子义现在最拿不定的是他到底该把章鸣岳放在什么位置,章鸣岳到底是敌是友

    想着烦心的事情,兰子义不由自主的便开始长吁短叹。恰在此时桃逐兔进屋了,他并没有问兰子义为何叹气,而是说道:

    “少爷今天去军机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兰子义闻言笑道:

    “三




第501章 鉴往知来
    兰子义并没有着急回答仇文若的问题,他把刚才皇上赏赐给他的锦盒交给一边的桃逐兔,踱步回屋。兰子义背对屋门坐下,在仇家父子看来兰子义似乎不愿与他们多谈,但实际上兰子义只是不愿回想起早晨发生的事情。

    仇家父子扎在门口略微欠身,静候兰子义话。时间就像是静止了一样,全屋的人都被冻结在一起,不再动弹。

    桃逐兔在将锦盒放到桌上后便与兰子义一同坐在桌前。屋内的寂静让他无所适从,他看了看自家少爷,却不见兰子义又任何动静,于是他便转向仇家父子,他道:

    “两位先生不要在门口站着了,我们有话坐下说。”

    桃逐兔刚开口请仇家父子入座,兰子义就冷不丁的突然说道:

    “今天我与隆公公......吵了一架。”

    兰子义突然开口吓到了没有准备的桃逐兔,不过没有吓着仇家父子。父子两人早有准备,兰子义的话对他们来说是意料之中而非是突然一击。

    仇家父子兰子义兰子义说话的时候走到桌前做了下来,待兰子义说完仇文若便问道:

    “所以今天隆公公便抬皇上出来为你和他摆和头酒”

    兰子义点头道:

    “看来是这个样子。”

    仇孝直闻言问道:

    “能让公公把皇上抬出来,想必卫侯今天与隆公公吵得相当不愉快。不知隆公公为何要与卫侯争吵”

    兰子义闻言叹了一口气,理了理思绪,将尽早军机处里发生的事情仔细说给仇家父子听,很多中午饭桌上兰子义没有提及的细节这次兰子义都全讲了出来。

    说完事情之后兰子义顿了顿,然后他问道:

    “我一直觉得公公城府颇深,没想到也会有今天这种冲动之举。”

    仇文若闻言道:

    “人皆有七情六欲,怒乃常态,更何况隆公公乃司礼监秉笔,又受皇上宠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骄横惯了,咽不下这口气也属正常。“

    仇孝直点头道:

    ”文若说的不错。我听说这位隆公公是当年的茅人族长的公子,从卫侯所说的今天情况看隆公公小时候也是蛮横的很。“

    兰子义闻言笑了笑,没有吱声,他可不会蠢得告诉其他人他娘也是茅人后裔。

    桃逐兔听到仇孝直所说,笑道:

    “听完少爷所说,我怎么感觉隆公公这脾气和德王这么像”

    仇孝直闻言抖着指头指着桃逐兔笑道:

    “三郎口无遮拦,说的如此随行,小心隆公公拿你进洗冤寺去。”

    桃逐兔笑道:

    “先生要是说鱼公公拿我我还信,至于隆公公,他掌着司礼监,有没把控台城卫,我又不怕他的耳朵在房顶偷听,取笑他不久取笑了。”

    桃逐兔说完众人又笑了起来。

    笑罢后兰子义说道:

    “经三哥这么已提醒,似乎德王和隆公公的性格还真的挺像。”

    仇文若道:

    “德王自幼由隆公公带大,到现在见到隆公公也还害怕,两人性格肯定有相似之处。”

    兰子义闻言笑道:

    “这样说来德王无德也是隆公公教育无方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笑。

    笑罢之后兰子义叹道:

    “可惜了张候,耿直的性子就不适合这种场合。”

    仇孝直纠正兰子义道:

    “卫侯,已经没有什么张候了。”

    兰子义闻言吃了一惊,转脸看了看仇孝直便又释然。张偃武今天的罪过这么多人之后,他所为的分爵铁定就没了。

    想到这里,兰子义叹了一声,然后他落寞的说道:

    “我与张公子在军中时间虽然不长,但他的性格才气却令我佩服。这么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就是因为不会说话所以功劳全无,这世道啊!“

    同桌其他人静听兰子义感慨,没有插话。兰子义感叹一番后,想起一件事来,他道:

    “今天军机处里,鱼公公和隆公公两人联手唱和,驳得章鸣岳无处还嘴,内阁之中只有一个杜畿在替章鸣岳说话,等到杜畿被鱼公公压住章鸣岳便只能自己赤膊上阵。

    章鸣岳不是士林魁首,外朝第一人么为什么没人站出来替他说话难道他的势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

    仇文若闻言捋着胡子想了想,然后他反问兰子义道:

    “卫侯入京这么久,庙堂廷争也参与过好几回了,敢问卫侯,我大正朝廷倒是内廷与外廷哪边说了算呢“

    兰子义想了想道:

    “都不算,皇上说了才算。“

    仇孝直闻言接过话道:

    “不错,皇上说的才算,内廷与外廷都不过是皇上君临天下的工具。既然是工具就绝不能伤到操持工具的手,否则工具便要被抛弃。”

    兰子义想了想,问道:

    “孝直先生的意思是,章鸣岳在军机处里是在故意



第502章 访客
    仇文若紧随其后一同问道:

    “卫侯难道以为章鸣岳会无缘无故送卫侯人情么”

    兰子义闻言摸了摸下巴,过了一会后他才笑着说道:

    “两位先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严肃,搞得屋里气氛都紧张了。”

    仇文若答道:

    “我与父亲都是卫侯幕僚,为人谋岂能不尽忠现在卫侯身处大正庙堂争斗的暴风眼,一步走错便会陷入险境。今天隆公公将卫侯召入司礼监就有敲打卫侯的意思,只是他用力过猛,与卫侯有了龌龊。以隆公公的地位和性格,居然今晚就抬皇上出来安抚卫侯,可见卫侯地位之重要。“

    仇孝直接着说道:

    “当前朝堂争论之点无外乎德王是否该带兵入城受殊荣。自从解宣明裕州行险葬送了自己之后,章鸣岳手下就没有人再在军中掺和。任章鸣岳和满朝大臣骂德王骂的如何凶,他们也没有可以直接利用的人证来证明德王确实坏了军中大事。军中小大各级军官都在鱼公公的掌握之中,没人会出来替德王作证。”

    兰子义闻言说道:

    “还有东军,东军不是鱼公公的人。”

    仇孝直闻言反问道:

    “既然东军不听鱼公公管教,那卫侯今日去军机处有没有见到原来的东军,现在的京军在场呢戚荣勋有没有出来替章鸣岳说话”

    兰子义被仇孝直问的哑然,仇孝直见兰子义不说话便接着说道:

    “德王有何不堪大家都在眼里看的清楚,在心里想的明白,要是讲实话德王被拖到菜市口砍头一百次都不为过,若是如此大家还有什么可争的现在宫中府中吵成一片无非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有胆子骂德王的没资格骂,有资格骂的没胆子说出来。其实这次剿贼论军功头笔应当记到张太尉身上,其次应当由卫侯与戚候平分,可能这么干吗“

    仇文若接着劝说兰子义道:

    “卫侯,本次出征你从头打到尾,要是你站出来说德王坏了剿贼大事,那德王的罪便是板上钉钉,任两位公公怎么争都争不回来。正是因为卫侯在这场争论中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所以章鸣岳才三番五次要把卫侯卷入内阁的争论中去。而今天章鸣岳替卫侯说话则是在骗卫侯的信任。章鸣岳能把卫侯再拉到他那边去岂不是就赢了“

    坐在一边的桃逐兔半天插不上嘴,都快睡着,但听到仇文若说章鸣岳在骗兰子义,桃逐兔立马来了精神,他赶忙应道:

    “就是!少爷,你可千万别再被章鸣岳骗了。”

    兰子义听闻桃逐兔所言笑着从座上站起身来。从座上站起来走动本来是正常之举,但兰子义却感觉自己心底有一种扭在一起,纠缠不清的力量,这股力量被在场其他三人的言语所激发,最终驱使兰子义从座上跳了起来。兰子义虽然不愿承认,但他也知道,他是站起来回避三人。

    起身后兰子义又笑了几声,他在屋中踱步许久之后,对仇家父子说道:

    “有劳两位先生苦劝了。章鸣岳的为人我早已看透,他绝无可能再骗我,我不会上他的当,两位先生放心好了。”

    接着兰子义看了看窗外的天,然后转头对仇家父子与桃逐兔说道:

    “天色不早了,三哥和两位先生也都回去休息吧,我也需要休息休息醒醒酒。”

    桃逐兔早就听累了兰子义与仇家父子之见的对话,闻言便打着哈欠起身,出门回屋去了。

    仇家父子可不想桃逐兔那么单纯,他们看得出兰子义心中还在犹豫,但兰子义已经出言送客,仇家父子也没有理由继续带下去。于是父子两人便起身作揖,也出门去了。只是在临出门之前仇文若又不放心的回身来到兰子义面前,他语重心长的嘱咐兰子义道:

    “卫侯,敬仰归敬仰,出身归出身,章鸣岳绝非是卫侯同道中人,若对章鸣岳心存幻想,将来便会遭人算计。卫侯可要记得,你是军中出身,靠在鱼公公门下,这根,不能忘啊。“

    兰子义听完仇文若所言,笑着点头答道:

    “先生放心好了,子义已经清楚了。”

    仇文若听闻此言,盯着兰子义看了一小会,然后轻轻摇了摇头,作揖与他父亲一块出去。

    兰子义终于送走了所有人,等到几人走远后,他便重重的坐回躺椅上,长出了一口气。

    仇家父子不愧是能掐会算的能人智士,一眼就看穿了兰子义心中所想。

    只有一个人的屋里终于安静了下来,兰子义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投入到周围的这份宁静之



第五百零三章 访客(中)
    赵庭柱听到兰子义的问话,自知被看穿,于是略显尴尬的低下头,脸上也有些红。

    赵庭柱的样子兰子义自然看在心里,但他没有说明。赵庭柱会露出这幅样子是因为他知廉耻,面子薄,考虑到当时赵庭柱在御沟之事上支持兰子义,这位赵大人还可以被认为非常具有正义感。

    这么一个正义感十足,知廉耻的官员处在京城一队老油条当中颇有一种出淤泥而不染的感觉。

    想到这里兰子义默默的叹了一口气,随着他不断深入实际的京城,那个在他心中的理想京城便离他越来越远。

    兰子义放下茶壶,静静地走回桌对面坐下。兰子义并没有穷追猛打去逼问赵庭柱,如果那样做实在是对不起赵庭柱当日替他说话的那份恩情。

    赵庭柱静静的坐在桌上想了好半天措辞,然后才道:

    “卫侯猜的不错,眼下朝廷大事唯有德王受勋这一件,只要我与卫侯聊就不得不谈这件事。”

    兰子义闻言道:

    “若是闲聊便不该谈国事,若谈国事便不是闲聊,赵大人既然是来找我谈国事,又何必遮掩呢”

    赵庭柱道:

    “卫侯这话说得有失公允。闲聊便是想到哪里谈哪里,我与卫侯同在庙堂,想到朝廷之事乃是必然,所以聊到朝廷之事也就成了必然,又怎么能说谈国事不算闲聊呢”

    兰子义笑道:

    “赵大人,公事就应当放在庙堂当中来谈,私底下讲的话,往小说叫做诽谤朝政,往大讲叫做私交朋党。正因为我与赵大人同在朝中,所以对朝廷的事情更要上心,切不可拿国家大事来做茶余饭后的谈资,那可是市井小人所谓,并非君子士大夫应做。“

    赵庭柱听到兰子义说道“朋党“两字是低头”嘿“小一声,当今朝堂上早已党派林立,撤什么”私交朋党“的罪不过是掩耳盗铃罢了。但就算知道掩耳盗铃,也不能壮着胆子去吧这层纸给捅破,这是默契,更是规矩。

    等到兰子义说罢,赵庭柱又想了一会,他道:

    “好吧,就算闲聊不该聊国事,那也不代表不能聊国事。我今次来就是想与卫侯谈谈此事,卫侯可与我谈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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