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鱼老哥,兰子义见利忘义,当年写信拜于我门下时说的那么好听,现在居然当着内阁那么多人的面把我给出卖掉,我劝鱼老哥也长个心眼,别被兰子义给骗了。“
你们知道我有多丢人吗“
兰子义听闻此言只敢把头抵在地上,不敢抬起。果然不出他所料,这信就是隆公公故意泄露给鱼公公的。
鱼公公接着说道:
“兰子义,我把你视若己出,我把我的心头肉月儿塞给你连眼都不眨,你可倒好,那我当枪使今天我已经被你使过一次,我再也没有那份闲心,明天的军机处里,你自己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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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六章 吉凶已定
兰子义正在伸手搀扶仇家父子,听闻有人来,心脉气阻,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兰子义也不管是否有人来,转身便走回屋内,桃逐虎见状立刻指派桃逐兔跟上兰子义回屋,他和桃逐鹿则堵在门口。
兰子义前脚刚走,后脚杜畿便来。这次杜畿身边在没有宫中的公公相随,只有杜畿和他的家仆。
见到桃逐虎与桃逐鹿两兄弟如同门神一样把路堵死,杜畿倒是没有太意外,他来到门口略微向几人点点头,然后便宣道:
“奉首辅大人令,传卫侯过去问话。”
桃逐虎闻言呵斥道:
“说话放尊重点,你是要叫我家少爷过去问话,还是要过去定罪”
杜畿笑道:
“一回事,说问话只是给代公一点面子。至于你桃逐虎,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这样说话知不知道按照我大正律令,你这样的七品武官对我放肆要挨军棍”
桃逐虎被杜畿气得直喘粗气却有无可奈何,因为以他的身份地位,继续硬抗的确是会受罚。
杜畿见桃逐虎与桃逐鹿还是没有散开的意思,大声呵斥道:
“我来传卫侯,你等何人,是何身份有什么资格堵在我面前还不快让开”
也在门外一并站着的的仇孝直与仇文若听闻杜畿发怒,上前一步作揖。仇孝直先说到:
“大人,实不相瞒,昨夜卫侯回来之后染了急病,不吃不喝睡不着觉,今天身体不适,容不得再出去。”
杜畿笑道:
“身体不适我个京兆尹亲自过来叫他一个小侯爵,他却说自己身体不适今天是首辅大人会同吏部兵部共同议定卫侯功过的日子,岂是你一句身体不适就能推辞掉的”
仇文若闻言叹道:
“杜大人!卫侯已经成了你们的板上肉,你们又何必非得要扒掉他最后一点面皮既然是要治罪,治之便可,有什么必要把人再叫去羞辱一番你们非得要把卫侯逼到绝路上去不可吗”
仇文若这番话说中了杜畿心事,杜畿闻言后低头略微沉吟,半天都没有说话。
过了好一会后杜畿才算定下决心,他抬起头来扫视了一遍面前的仇家父子与桃家两位兄弟,然后说道:
“在我来之前首辅大人便嘱咐了,今天卫侯方便,便请过去,不方便,便抬过去,无论如何吏部大堂里的位子都给卫侯准备好了,你们若是还在门口阻碍,我就只能来硬的了。”
仇文若闻言扬天长叹,摇头不再多言,仇孝直则叹道:
“章鸣岳东夷狸獠,行事剽急如此,完全不留余地,今后岂有好下场”
杜畿刚才便被仇文若的话点中心事,现在听闻仇孝直的感叹,也没有发怒,更没有追究他不敬的罪名,他只是轻声叹道:
“首辅大人自有首辅大人的安排,孝直你骂首辅狸獠,难道你自己不是吗”
仇孝直闻言也如自己儿子一样摇头叹气,不再多说。
这时一直坐在屋内的兰子义慢慢走到门口,桃逐虎与桃逐鹿听闻身后的脚步声,赶忙拱手抱拳,让开通路,而兰子义则走到门前与杜畿互相行礼。
作揖过后兰子义对杜畿说道:
“刚才孝直、文若两位先生说的不错,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子义明白自己得罪了什么人,今天会落得什么后果,去了只是遭人羞辱,不去也会不会多天一份罪。所以杜大人请回吧,子义今日身体不适,这几天都不会出门。如果章大人非得用硬的把我拉过去,那么是拆屋还是扒墙便由着大人干吧,子义也没有还手的力气。”
杜畿听闻此言把手放下,一时立在屋前,犹豫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早在昨晚章鸣岳便召集人手商议,打算次日叫兰子义去吏部议事,而杜畿和不少人对此表示反对,他们的想法和仇家父子的想法一样,都是觉得兰子义的罪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明白事,治了罪就可以,不必专门在把人叫来,那种过场于事无益,只会将人羞辱一番,惹人记恨。但章鸣岳坚持要把兰子义拉去。
杜畿说是回来硬的,章鸣岳也的确是这么安排,但真要干杜畿还是顾虑很多。即使兰子义昨天说错话惹得内廷两个太监头子全都不高兴,那也不是说内廷就会和外朝联手绞杀兰子义,扒房字这种事情是万万不能做的,就连硬拿人这种
第五百一十七章 欲加之罪
一行人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吏部衙门,下马之后兰子义将马缰绳交给桃家兄弟,桃逐兔还想随在兰子义身边一起跟进去,却被兰子义拦住,兰子义道:
“三哥别去了,吏部肯定不会放你进去,就算让你进你也是白受气,我自己去便好。”
桃逐兔闻言想要开口,却被桃逐鹿拉住,桃逐鹿给桃逐兔指了指守在吏部门前那些衙役们的嘴脸,桃逐兔便也只好大笑进去的念头。
兰子义迈步走向吏部衙门,杜畿居然出人意料的侯在门口,见兰子义过来他便先行一步在前面引路。
兰子义跟着杜畿走入吏部,七拐八拐绕过吏部大堂,来到后衙。被引入后衙的兰子义稍稍松了口气,看来章鸣岳还没打算拿公堂的威严来扫他威风。
与之前那次被德王赶去刑部相似,兰子义被杜畿引入了后衙院中的一件侧房内,入房之后兰子义看到屋内如内阁一般摆满了文案笔墨,诸位大人都坐在案后办公,屋内还有许多衙役来回行走,传递文书。
除过有桌子办公的大人外,屋中还有好几个人坐在椅子上,其中一人便是老面孔申忠,还有一把椅子空着,想必便是杜畿的座位。
进屋之后兰子义只是略微对章鸣岳欠身,连作揖都没有,倒是章鸣岳笑得很客气,他在第一时间差人给兰子义搬来椅子,而兰子义也不客气,直接便坐下了。
坐下后兰子义直接开口问话,他道:
“章大人不是要来论我的功么,现在我来了,大人打算怎么定我的功劳。”
章鸣岳闻言笑道:
“卫侯的功昨天便已经算的明白,你出征的功和你冒充德王赏银的过相抵,已经没了,卫侯还有何功劳可言”
兰子义道:
“昨天这事根本就没有谈成,鱼公公便没有同意。”
章鸣岳笑道:
“鱼公公昨天是对此事有些疑惑,但今天他已经同意了,卫侯不必多虑。”
兰子义道:
“你说鱼公公同意他便同意什么时候章大人的手脚已经伸进台城卫了”
章鸣岳道:
“既然卫侯不信,不如我们打个赌如何今天将卫侯功过论罢,我拟好奏章呈交司礼监,如果两位公公全无意见便会把奏章批红下来,如果公公有意见便会驳回奏章。卫侯等一等,看看奏章便知。只是不知卫侯愿不愿意和我打这个赌,打算那什么出来赌”
兰子义听闻此言暗地里咬紧嘴唇,章鸣岳今天将他招入吏部而非内阁已经能说明两位公公的态度,况且经过昨天晚上的争吵,兰子义再想请鱼公公出来帮忙已经不可能,至少短期之内不行。
兰子义自己也知道这一点,他之所以把鱼公公抬出来是想要最后再为自己争取一点优势,只是现在看来他今天只能做板上肉,全无优势可言。
不过兰子义还是不愿束手就擒,他岔开话题,指着坐在一旁的申忠说道:
“今日是来论我的功,你来这里做什么难道还要诬陷我私财募均,意图谋反不成”
申忠昨日去鬼门关游了一遭后大难不死,今天兴致出奇的好,甚至可以说他今天与兰子义形式互换,所以在兰子义问话后申忠一点也不着急,他慢慢悠悠的答道:
“明明是卫侯你一直在诬陷我,今天反倒说我诬陷你,真是信口雌黄!你没有谋反的嫌疑又怎样,你不谋反难道你冒顶德王功劳的事情不算过事情可没完呢,卫侯!”
申忠最后吐出“卫侯”两字时故意将声调拉长,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跃然纸上。
在一旁冷眼旁观的章鸣岳见状都有些不屑,不过他还是放任申忠咬紧兰子义不放。在申忠说完话后章鸣岳也接过话说道:
“今天叫卫侯来是给卫侯理清楚自己的事情,卫侯不必扯到申郎中身上去。”
兰子义闻言说道:
“我有什么事情章大人倒是说来听听。”
章鸣岳闻言笑道:
“卫侯不必着急,现在我们便来说个仔细。”
言毕章鸣岳转头向一边桌上的一位大人说道:
“陈大人,你是兵部武选司郎中,你来给大家仔细说说卫侯这次出征都有那些过失。”
章鸣岳开口边说兰子义出征有过,兰子义闻之愤恨,他顺着章鸣岳的目光看向那边桌子,见到说上名牌写着“兵部武选司陈之涣”几个字。见到兰子义投来目光,陈之涣便朝兰子义点点头,算是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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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一十八章 欲加之罪(中)
兰子义闻言怒道:
“我带领五千将士一路喝着西北风赶到江城,就凭大人你的一句话我便粮草充足了。大人有如此通天本事为何不再出征时给我供给粮草呢”
孙问之闻言说道:
“出征期间各州各县征集粮草的明细账簿已经全部上交京城,卫侯领取粮草的记录还有军士的签字画押全都登记在册,按照账上所记,卫侯粮草充足,绝无断粮之可能。”
兰子义道:
“谁知道你们这些青天大老爷的那些狗屁帐是怎么记出来的,我和我手下将士们的脑子肚子可是记得清清楚楚,没粮草就是没粮草,饿肚子就是饿肚子。”
这时申忠跳起来呵斥兰子义道:
“兰子义,你说话放尊重点,沿途各县长吏辛辛苦苦搜集粮祙,昼夜不息编辑成册,你一句话便把他们说成了贪官污吏,你良心可过得去”
兰子义闻言反驳道:
“你们强词夺理陷害有功之将,有钱奢侈却无钱抚恤亡者家属,你们自己没了良心却来问我有没有良心我看你们是真不要脸!”
孙问之道:
“卫侯休要胡搅蛮缠,戚侯与你一道做前锋,他手下的将士各个都吃得饱穿得暖,难不成朝廷官员还会看人下菜不成卫侯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无粮果腹,无瓦蔽体,那你倒是找个人证出来啊”
兰子义闻言咬着嘴唇,心中咒骂不止,跟着兰子义做前锋的东辑虎营在江北死伤殆尽,根本没有活着过江的,现在让兰子义拉人证,兰子义怎么找出来而且现在记得找人证,昨天在内阁的时候兰子义说找人证为什么不行,这摆明了不讲理。
可明知对方不讲道理,兰子义还是无可奈何,他只得说道:
“戚荣勋与章中堂有旧交,能得补给有何奇怪”
章鸣岳闻言接过话道:
“卫侯,出征的都是朝廷的将士,沿途的都是大正的州县,全是自己人怎么可能会不给卫侯粮草。戚侯与我有旧交不假,可就算我有意偏袒戚侯也是多给他一点粮草,怎么卫侯一开口就要说成我克扣了你的粮饷给了戚侯”
兰子义闻言又惊又恼,他急忙说道:
“我什么时候说你挪用我的粮草“
章鸣岳抬手止住兰子义,然后说道:
“卫侯先说自己粮草不济,后又说戚侯与我有旧所以才能领到粮草,这岂不是再说我故意挪用了卫侯你的粮祙“
兰子义挥手叹道:
“中堂大人既然有如此丰富的联想能力,那你随意给我安置罪名就可以了,少在这里说些无用的话!“
章鸣岳闻言笑道:
“卫侯不必动怒,叫卫侯来便是为了说清楚卫侯犯下的过错,等到处置下来,卫侯也没什么怨言。”
兰子义闻言冷笑道:
“我看你是想让我死个明白。“
章鸣岳闻言笑了笑,然后再次向一边坐着的兵部陈之涣示意。
陈之涣街道章鸣岳的示意,再次翻开面前书册,问兰子义道:
“卫侯于裕州驻军之时,曾经私自离军,可有此事“
兰子义闻言道:
“我那是去旧都寻粮,十几万人屯驻裕州,城里又被妖贼少了个干净,我不出去找粮食将士们吃什么“
孙问之闻言道:
“可京城当时已经向裕州调拨粮草了,卫侯私自出去找粮食这种理由根本站不住脚。“
兰子义闻言道:
“我出去之前哪里知道你们调来粮草,况且解宣明的事情你们都还没有说清楚。“
申忠这时插话道:
“解宣明私夺军权一时早已顶多,他人都死了,卫侯还要一直纠缠不清,我倒想问卫侯这么说是何居心。“
接着孙问之又道:
“而且旧都太守罗应民大人那边并未上报卫侯去寻粮的事情,那么卫侯到底是去哪里寻粮了呢“
兰子义闻言心中又骂了一遍罗应民祖宗十八代,同时懊恼自己当年干嘛要去弹劾罗应民。兰子义无奈地说道:
“全军上下都知道我出去找粮草,孙大人这么想刨根问底那你便去军中问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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