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城遗梦
时间:2023-05-21 来源: 作者:白袍将
铁木辛哥道:
“这个问题我想过,不难办,不愿意跟我走的我就不给他们留命去走,剩下的人不久全随我来了。”
张偃武听到这话咂舌道:
“铁木辛哥,
第六百零六章 江东贵胄
隔壁房间的声音音量不大,但胜在掷地有声,所以即使隔着墙兰子义这边也听得清楚。刚才言者说得这句话明显有所针对,这引起了兰子义的兴趣,所以兰子义抬手作出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其他人暂时收声。
张偃武见到兰子义示意,笑着不再说话,只管自己吃菜,铁木辛哥则面容严肃,聚精会神的侧耳倾听,只听铁木辛哥慢慢的通报道:
“八个人,不是九个,不,还是八个,另外一个是小二,正在互相推辞排座位,已经上座了。”
在铁木辛哥通报人数的时候兰子义也在静静听着隔壁动静,在兰子义听来隔壁屋中只有嘈杂的脚步声和虚伪的客套话,至于来了几人,何时上座兰子义是听不出来的。在酒楼这种嘈杂地方,铁木辛哥隔着墙还能判断出隔壁的具体情况,此人感官只敏锐已经远远超出常人。
在铁木辛哥说完隔壁上座之后,隔壁屋中便短暂的安静了下来,接着有人开口道:
“吕公子说得不错,我天朝礼仪之邦,讲得是温良恭俭让,结果现在的京城,丘八遍地,北客盈门,现在还来了一群索虏戎狄,唉,真是斯文不在,斯文不在!”
这个吕公子说完之后有人开口道:
“吕公子、都公子,不要动怒,动了火气伤了身子又是何苦来,喝口酒压压火。”
隔壁房间应声传来一阵推杯换盏的声音,之前先后说话的两人这时则回答道:
“季兄客气了,再过几天黄榜一下,季兄便是新科进士,我们两个白衣到时候见了可得向季兄你行礼才行啊!”
敬酒那人闻言赶忙推谢说道:
“两位公子真是折杀我也,我一介商人出身,今次能中榜全赖两位公子相助。不光是我,今次和我一起来的几位都想好好和两位公子说声谢谢。”
敬酒人说罢,隔壁屋中又是一阵嬉笑,而铁木辛哥这时则小声问道:
“我说安达,张公子,你们大正的科举考试能提前确定谁当进士要是这样还考试干嘛”
张偃武听闻此言苦笑这摆摆手,示意铁木辛哥不要深追究,兰子义也摇着头小声说道:
“这事我和安达慢慢说,现在咱先听隔壁怎么说。”
隔壁屋中推杯换盏一番之后,刚才那位敬酒的季公子又开口道:
“要我说,这京城诗社真是我大正未来的希望,居然能笼络到两位公子这样的人才。”
听到诗社的名号,兰子义与张偃武脸上表情都有了变化,隔壁刚进门时带头说话的吕公子这时笑道:
“我诗社以文会友,聚集的都是志同道合的青年才俊,社中成员家学扎实,老一辈全在朝中为官,我在诗社中只能算是泯泯众人,谈不上出色。”
剩下的那位都公子这时叹道:
“我等身在京中,不去科举,不去考虑家国天下,反倒投身结社,为的就是能够传承先贤遗志,匡正天下士子。本来之前我等一直都在这样做,可是,唉!”
兰子义听着隔壁两个什么公子慷慨陈词,心里寻思着这俩家伙是诗社里的哪位。那诗社兰子义之前呆过,整天除了吟诗作赋,就是吃喝嫖赌,哪里来的什么先贤遗志兰子义抬头去看张偃武,张偃武也与兰子义一样一脸鄙夷。
而隔壁屋中那个季公子则在此时接过都公子的话问道:
“都公子为何叹息”
都公子道:
“我叹息这世道不公,老天无眼,就连我们最后坚守的这片诗社也终究还是被玷污了。”
说罢隔壁屋中便传来衣袖摆动的声音和抽泣声,然后便是一群人开始劝慰。
这边屋中铁木辛哥闻言不屑的问道:
“说就好好说嘛,说着说着哭什么你们正人真有意思。”
兰子义没管铁木辛哥,他继续聆听着隔壁的动静,隔壁那位季公子问道:
“都公子有什么憋屈就说出来,不要窝在心里,窝出病来可就糟了。”
没想到季公子问的是都公子,而开口说话的却是吕公子,那吕公子叹息道:
“都公子的痛处我知道,还不是因为诗社里进了丘八。”
兰子义与张偃武听闻此言,同时作色,两人暗中捏紧了酒杯,只等着隔壁的那群王八蛋开口侮辱自己。
那屋都公子说道:
“不错,就是丘八坏了我们诗社。先是那个张偃武以权压人,借着他爷爷的太尉权势硬挤进来,然后
第六百零七章 铁面太尉
屋中三人全在收声静听隔壁动静,忽闻那个什么都公子说出隔壁没声的话语,当下惊出一身冷汗。这一次不光铁木辛哥,就连兰子义和张偃武都听出来隔壁屋中的脚步声,那边屋里的人已经起身凑到墙上来试探兰子义这边的动静了。
兰子义现在脑袋里电光飞转,他正在思考该用什么办法把旁边人搪塞过去,在此紧要关头,铁木辛哥突然动手,他一脚踹在兰子义椅子腿上,踹断了兰子义的思路,兰子义刚想开口问铁木辛哥发生了什么事,铁木辛哥便拎着酒坛子摇摇晃晃站起身来,拉扯着兰子义的衣服吆喝道:
“不要睡!起来,起来!陪我接着喝……“
唱罢铁木辛哥装作酒力不支的样子跌回椅子上去,而兰子义则立刻明白了铁木辛哥的意思,他也不说话,只是“咕隆“一声把自己当成麻袋滚落地上,然后便缩进喉咙”呕呕“发声,装成伏地呕吐,张偃武也在此时加入两人的表演,他趴在说上一顿一顿的拍打着桌面道:
“好酒!好酒!“
张偃武说完之后还正正好打出一个酒嗝,为自己的话添加了不少说服力。
隔壁屋中的人安静了好一会,应当是在听兰子义这屋的动静,在张偃武拍打完桌子后,那个吕公子带头骂道:
“一群醉鬼,怎么将南楼里会放进来这些东西“
然后隔壁屋里那些人便附和着吕公子走去坐回椅子上去。
这回隔壁屋里人坐回椅子上后不自觉的压低了声音,兰子义他们要是还想听只能学着隔壁刚才那样凑到墙边才能听见。
三人凑到墙边后张偃武小声说道:
“咱这样偷鸡摸狗很是不讲究啊。“
铁木辛哥笑道:
“又不是摸黑上去要他性命,有什么不讲究的我倒是觉得隔壁那些人耳朵怎么就那么背,听个声音还要凑到墙边。“
张偃武道:
“别说人家了,咱现在不也是在墙根凑着“
兰子义这时竖起指头轻轻嘘了一声,示意其他两人收声,因为隔壁再次开始说话了。
那季公子接着刚才的话说道:
“两位公子,我可是听说之前有人卖考题被台城卫给抓了,现在京城里风声紧得很,咱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个吕公子这时道:
“嗨,季兄你多虑了。那些卖考题的是什么东西就是一些听到些风声皮毛的小吏,狗一样的东西,他们知道什么台城卫查又能查出什么东西来你们可是国子监监生,怎么查也查不到你们身上去的。“
都公子这时也说道:
“你们放心好了,每次科举京城里面卖考题的都能抓一大把,可你见买了考题的有几个能考上你们和他们不一样。反正现在事情也已经定下来了,给你们说清楚也无妨,你们的卷子就和你们的人一样,主考官他都认得,放心好了。出了殿试参与的人太多,宫里那些阉患也有参与没法糊弄,其他的事情都已经搞定了,你们最次也是三甲赐同进士出身,没问题!“
那个季公子和另外来的人听闻此言赶忙千恩万谢,听动静这些人跪地下的都有,而吕公子和都公子则笑呵呵的道:
“起来吧,都起来,没事的没事的。“
那季公子说道:
“唉,谢谢两位公子,更谢谢两位大人。那今天既然都把话说开了,你要不干脆就让我们把心放回肚子里去,您就跟我们说一说,这个卷子他都是专门经人另行抄送,然后才送主考的,怎么就能让主考认得我们的卷子“
那都公子笑道:
“你们几个,孝心最诚,今天又专程请我和吕兄吃饭,那我就干脆告诉你们。你们还记得让你们在卷子上写的东西么你们写了之后……“
都公子说到这里也知事情重大,不自觉的便把声音压低了好几个调门,兰子义他们三人耳朵贴在墙上都听不清楚里面说什么,只能听见里面嘀咕半天之后那季公子恍然大悟道:
 
第六百零八章 铁面太尉(下)
张偃武这么一说兰子义才明白张望居然阻止张偃武与兰子义交友,可张望为何突然之间要这么做
张望并没有什么心思去和自己的孙子讲道理,他见张偃武不肯随他走,他便亲自上前想老鹰捉小鸡一样把张偃武两只手臂剪到身后,像是押犯人一样把张偃武押到门口,张望手中押着人,嘴里厉声呵斥道:
“我不仅不让你和兰子义交友,我还不许你出门!现如今京城混乱不堪,各色人等鱼龙混杂,你又不长眼交友不慎,我再让你出去野你只会惹祸上身!少废话,从今往后给我回庄里带着,再也不许出门!”
张望说着,手上又加了一把力,这一用力他都快把张偃武推得跪倒地上去了。
张望突然闯入,坏了兰子义好事,当众对兰子义冷嘲热讽,折了兰子义面子。不过张望乃是长辈,比兰子义高出两个辈分,他做得这些事情虽然令兰子义不快,但还不至于让兰子义发怒。可是青年一辈意气相投,结伴交友,这种事情张望都阻止,那张望对兰子义就不仅仅是不给面子了,这事情兰子义一定要问清楚。
只见兰子义跨前一步,拦在门口。
门外走廊上此时已经挤满了看客,刚才在隔壁屋中数落兰子义的那一屋子人这时正低着头匆匆想要挤下楼去,刚走到门口便迎上跨上前来的兰子义,两边打了个照面,兰子义快速的扫视了一遍对方脸面。排头三人当中有两人兰子义看着眼熟,这肯定就是诗社成员,另外一人正在前引路,兰子义估计那便是季公子,于是便暗暗记下了他的长相。
隔壁人自然认得兰子义,诧异之余这些人只能低下头赶紧离开,而张望也在此时发话道:
“卫侯拦我去路,是有何故”
兰子义瞪了下楼那拨人一眼,然后转身对张望作揖道:
“晚辈无甚意思,只是想问太尉大人,晚辈做了什么令人不齿之事,竟然让大人如此愤怒”
张望看着兰子义吸了一口气,他缓和了一下情绪,接着松手把张偃武推到一边家丁手里,他开口道:
“卫侯并未做什么坏事。”
兰子义道:
“既然如此太尉大人又为何要断决与我往来”
张望听闻此言闭上眼,抬头仰天长叹一声,他道:
“卫侯初来之时虽然稚嫩,但是一身正气,忠肝义胆,文武双全,堪称将才,我当时看你以为你是武将里面的好苗子,将来能和戚荣勋与我这不肖孙儿一起为国效力。正因为这样的原因,所以剿贼一战中,我在朝为你进言,尽力护持你,在军中对你多多关照,委你重任。
我没有看错人,你的确是难得的将才,稍加磨砺便能飞速成长。可我看准了你的才能却没能看准你的品行,不过半年时间你已经丢光了入京时的一身正气。“
兰子义抬起头来看向张望。张望虽然已经一把年纪,可他却没有一点佝偻的迹象,反倒把身板挺得笔直,他本就身形高大,体格强壮,只要他站在那里便会不停的向外施加压迫感,周围人全都在不自觉的一点点沿着张望散开。
兰子义站在张望面前自然感觉到了如山的压力,但他又不是第一次体会压力,这点事情他早已经习惯了,他开口道:
“所以太尉大人觉得我已经不是个好苗子了”
张望或许是有些赏识兰子义不卑不亢的胆色,他脸上露出了些许笑意,但他的语气依旧悲凉,他道:
“准确来讲你已经变成了一个倾危巧陷的佞臣!”
张望这话可是对兰子义非常眼中的指控,稍微读过书的人便“倾危巧陷”四个字意味着什么,史书当中只要有人和这四字里面一字沾边,便算是遗臭万年,现在张望连用四字来形容兰子义,那兰子义在张望眼中已经是个禽兽不如的败类了。
任兰子义脾气再好,听到这种评价他也再难忍住,只听兰子义冷笑一声道:
“太尉说得好,说得真是漂亮,只是我想知道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会让太尉对我有如此评价”
张望看着兰子义,眼神当中透出一丝失望,他
第六百零九章 刀下留人
桌台被铁木辛哥掀飞,如墙而立,直扑张望,桌上酒菜更先一步,早已飞到了张望面前。眼看自己就要被桌子砸中,张望却不着急,他负手鹤立,冷哼一声之后猛然一记高抬腿用脚做刀劈砍下来。
张望这一脚势大力沉,迅如闪电,飞在半空的桌子被张望击中,咔嚓一声碎成两半,顿时,张望面前再无威胁,眼界豁然开朗。
张望正对面便是包厢的窗户,此时铁木辛哥已经冲到窗前,他半身衣衫被扯碎,正打算登上窗框跳楼逃窜,那几个围追铁木辛哥的家丁现在要么躺在地上,要么手里抓着从铁木辛哥身上撤下来的碎衣服,一时居然近身不得。
张望见状大喝一声道:
“胡儿哪里逃!”
说罢便从地上捞起一坛酒,照着铁木辛哥腰眼砸了过去。
铁木辛哥一条腿已经踩倒窗框上,只需再加一把力便能从楼上跳下去,奈何张望手段高强,那只装满酒的坛子先一步击中铁木辛哥。
可怜铁木辛哥这个草原汉子身后没长眼,二十多斤重的酒坛在铁木辛哥腰上撞了个稀碎,铁木辛哥“哎呦!”一声惨叫之后便向后躺倒,那些紧咬着铁木辛哥不放的张家家丁立刻扑上去,几个人七手八脚的将铁木辛哥给五花大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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