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下怎敢直呼世子姓名纵使世子不介意我也得守礼才行。”
站在一旁的兰千阵见自己儿子聊的兴高采烈,于是便开口问道:
“子义,你和这位公子认识”
兰子义连忙介绍道:
“父亲,这位是新罗世子李敏纯殿下,与我同在王府为侍读,对儿多有帮衬,今次中秋我那门面的装点就是李世子帮忙弄得。”
兰千阵闻言对李敏纯抱抱拳,然后说道:
“原来是世子殿下。”
李敏纯则对兰千阵作揖道:
“见过代公。”
兰千阵说道:
“最近龙头关驻防的东军大批南调,东北防御空虚,新罗沿小江水一线的防御很吃力啊。”
李敏纯笑道:
“我在京中,与新罗那边往来只能靠偶尔入京参拜的几个信使,新罗的消息我知道的还真不全面。代公说得事情我只知道大概,具体如何代公比我更清楚。小江以西天寒地冻,再加山林茂密,渔泽网布,蛮夷居此为患颇多,一直都这样,也没什么好办法,只能辛苦新罗百姓了。”
兰千阵道:
“最近我部兵马即将移防龙头关,我会下令让他们先往辽城增援东军,两军协力一定能还新罗边疆一个太平。”
李敏纯拱手谢道:
“那我就在此替新罗百姓谢过代公了!”
坐在桌前的太子笑呵呵的对大家说道:
“来来来,都坐下,站着说话多累”
于是在太子的安排下众人入座,太子与德王坐在最上,德王居太子左手,往下依次坐着章鸣岳、刘瞻、李敏纯等朝廷要员,太子右手往下则依次坐着鱼公公、兰千阵,兰子义和铁木辛哥。太子本安排李敏纯做到左手边去,可李敏纯却说“许久未见卫侯,想要与卫侯相邻叙旧。”所以兰子义便往下让了一座,请李敏纯坐到自己上头去。
众人落座之后应太子邀共进一杯酒,而后大家便动起了筷子,铁木辛哥坐在座上,看着面前盘中的一整只螃蟹皱着眉头犯难。兰子义刚刚阻止住要给他拆蟹壳的小太监,他道:
“自己拆吃的香”
然后兰千阵便看到了铁木辛哥,他问道:
“怎么不吃啊安达”
铁木辛哥叹道:
“安达,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人能吃虫子的。”
兰子义笑道:
“这是螃蟹,不是虫子,怎么会让你吃虫呢中秋蟹肥,正是品尝的好时候,你不吃可是不会享受啊!”
然后兰子义便招呼一旁的小太监道:
“来,给铁世子剥一个。”
那边兰千阵见到螃蟹也让人撤了下去
第八百三十五章 翻旧账
杨脂的话引得那边众文官窃笑,章鸣岳也把话接过去问道
“公公,不知为何卫侯的结义兄弟会被台城卫抓走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
鱼公公被杨脂呛得一阵红一阵白,阴沉着脸准备发作,但铁木辛哥却抢先了一步,他对着圆桌对面的杨脂说道
“这位大人不用为难鱼公公,当时审我的那几个刽子手跟我说了,是太尉想要杀我,所以暗地里差人给台城卫传话抓我。”
兰子义听铁木辛哥这么说,胃里一紧差点把刚吞下去的螃蟹吐出来,铁木辛哥这样说虽然是想为鱼公公解围,可他不了解大正各司衙门的职责,一开口就说出了天大的错,太尉一介虚衔怎么可能指挥的动宫里直属的台城卫这鬼话说了没人会信。
兰子义想让铁木辛哥闭嘴,他桌子下面的腿都准备好要踢过去了,可鱼公公却突然放下手暗地里摁住了他。兰子义惊讶的望向鱼公公,而鱼公公则用眼色示意让铁木辛哥说下去。
对面的众大人听到铁木辛哥的话纷纷阴着脸嘿嘿冷笑,开口问话的杨脂问道
“铁公子,这话是你亲耳听到的”
铁木辛哥不懂得大正观场的运作,自然不知道诸位大人在笑什么,旁边兰子义也没有阻拦他,所以他便以为自己没问题,于是他朗声答道
“对,没错,就是太尉派人乾的,大正的太尉不是能指挥全大正的兵马么他怎么就指挥不了几个台城卫了”
众臣闻彻底笑开了,杨脂直接转脸问鱼公公道
“鱼公公,您手下的台城卫何时分到了太尉手里您老已经管不住手下人了”
鱼公公呷了一杯酒然后重重的将酒杯按在桌上,鬨笑的众臣立马闭上了嘴。鱼公公对这样的效果很是满意,他说道道
“手下人谁手下的人我手下的人那明明是皇上的人,是皇上的眼和耳,何时成了我的人”
鱼公公说完这些,太子左手边的众文官便嗅出了不对劲,而鱼公公则抓住机会更进一步,只听他悠悠歎道
“皇上肯把自己的耳目交给咱家,那是信得过我个老奴才,可我这奴才老了辜负了皇上的信任,这些宫里当差的居然和宫外的人勾结到了一起,蛇鼠一窝
窝,皇上可得多寒心”
杨脂看了看阴晴不定的鱼公公,试探着问道
“所以说这事还真是被太尉指使去做的”
鱼公公斩钉截铁的答道
“不,当然不是,老丘八哪有这等通天本事有本事乾的不是他,而是诸位大人啊。”
众臣闻大惊失色,唯有章鸣岳与李澄海两人不为所动,自谈话开始章鸣岳便以一副看破红尘的超然姿态微笑不已,李澄海则一直心不在焉,明显有事放到了心头。但众位大人不是章鸣岳,也不是李澄海,他们既没有心事也没有看破红尘,鱼公公刚才接过话时他们便听出风向不对,一眨眼鱼公公果真把火烧到了他们身上,真要是把火点起来他们所有人都得掉一层皮。
坐着吃了半个螃蟹的章鸣岳把蟹壳盛盘递给了身后的小太监,他有意无意地对太监说道
“你说这些虾兵蟹将,水里的时候威武无比,张牙舞爪的不可一世,等被抓上来后便只能活活被人蒸熟吃掉,你可知道为什么”
小太监哪里知道章鸣岳话外的意思,他只敢摇头道
“奴婢见识浅,奴婢不知为什么。”
章鸣岳呵呵笑着转过身坐好,然后他看着鱼公公说道
“没什么好深浅的,就只是因为他的弱点被人拿住,他动不了了而已。”
章鸣岳看着鱼公公,鱼公公自然也盯着章鸣岳,配上章鸣岳的话和他意味深长的表情,鱼
公公当然听出了章鸣岳的弦外之音。从前天接了兰千阵开始,章鸣岳便一直有意无意的暗示那个逃跑的台城卫在他手里,而现在章鸣岳则已经是明示了。
兰子义看着剑拔nu张,两不想让的内外二相,自己不禁暗暗捏了一把汗,可这个时候他又插不上话。兰子义又看了看上座的太子,太子也是满脸为难,却又无可奈何,至于德王,进门的时候就被吓傻了,这阵还没回过神来。在兰子义一旁的铁木辛哥听着座上人的话,也明白过来自己刚才说漏了,所以他便暗暗的对兰子义吐舌头道
“安达,我说错了你也不把我拦下。”
没想到铁木辛哥的轻一语撞上饭局里凝结成墙气氛却发生了巨大的反应,对峙中的双方都因为突然的扰动而难以为
继,两边都感觉到拉在手中的那根弦断掉了,但因为话头落在鱼公公这边,鱼公公只得开口应道
“那章首辅是拿到了咱家什么弱点”
章鸣岳笑道
“怎敢怎敢,在下怎敢拿公公把柄,只是我有几个疑问弄不明白,想请公公解释一下。”
鱼公公冷哼一声道
“问。”
章鸣岳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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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公刚才说抓铁公子的人是受宫外人指使,是这样吗”
鱼公公被章鸣岳似笑非笑的故作高深笑的有些心虚,不过鱼公公什么风浪没经历过,又不是被铁证拍脸,一点心虚吓不住他,所以鱼公公回敬章鸣岳道
“我查问过参与此事的人了,证据显示诸位大人与此事关係暧昧。”
章鸣岳道;
“可我却听说那几个带头抓人的百户被公公您外放到剿匪军中做监军了,受人指使又都委以重任,公公用人真是不拘一格啊。”
鱼公公听到章鸣岳的话,放在桌下的手禁不住的抽搐了一下,只听鱼公公笑道
“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也不能因为诸位大人之故就把皇上手下人给杀了吧让他们去军中,历练好了将功抵罪,历练差了以死谢罪,正常的事情,有什么不拘一格的”
章鸣岳笑道
“那公公您算的还真准,这几位百户一到军中就没了。”
鱼公公道
“那是他们立功心切,中了妖贼的埋伏。”
在座的大人们都是聪明人,听了几句变听出这件事中有陷阱,更知道章鸣岳捏着了鱼公公的把柄,鱼公公再难威胁到自己,于是他们也鬆了一口气,已经停下的手再次开动,吃蟹的吃蟹,喝酒的喝酒,就等着两位领头人继续唇qing舌剑下去。
章鸣岳道;
“妖贼南逃之后躲进深山,数日之间不得一见,这几位百户一去就能遇上伏击,这事情未免太过巧合了吧”
鱼公公问道
“你想说什么”
章鸣岳道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我听说这几位百户都是当时跟着钦差巡视塞北的人,铁公子当时就在塞北,莫不是因为这事才抓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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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六章 留人
随着章鸣岳的问话出口,桌上的温度骤然转冷,冷的螃蟹都吃不下去。鱼公公到底是老江
湖,即使是被彻骨寒风席卷他也巍然不动,鱼公公一手放在饭桌上,冷眼盯着章鸣岳,一字一句的问道
“什么事抓人你说清楚。”
鱼公公硬如磐石,直顶的章鸣岳微笑变成了冷笑,但这并不会影响到章鸣岳的态度,他对鱼公公说道
“就是钦差在草原上无故被杀的事情。”
鱼公公冷哼了一声,拿出一块帕子抹嘴,而后便把那帕子揉成一团扔到章鸣岳碗前。此等粗鲁举动预示着鱼公公要亮底牌,而鱼公公也没让人失望的开口说道
“钦差草原被害的案子已经结了,是丘豆乏残部所谓,铁证如山,章首辅要是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什么陷阱值得玩味,那就请首辅大人拿出证据来,咱家也好看个明白。但我话可说清楚了,你要拿不出证据可就是在诽谤咱家清白,我虽是皇上的奴,可我也不是这么受人欺负的。”
紧挨着鱼公公坐在下面的兰千阵立刻附道
“钦差的事情我专门派人去草原上核查了,就是被打散的丘豆乏残部,我已勒令埃苦盖在草原上追缉这干嫌犯,很快便能将人拿回来给朝廷一个交代。”
鱼公公敢这样硬顶就是因为他算定章鸣岳手里没牌,桃家兄弟鱼公公是知道的,那三之猛虎咬上的人绝无可能活命,所以就算那人一时没死被章鸣岳救起,现在也肯定断了气,章鸣岳闪烁其辞的试探就是在化虚为实,想从鱼公公这里骗出实话来。
章鸣岳看着鱼公公,上下牙床来回盘磨不发一,一直道兰千阵说完话后,章鸣岳才勉强挂起一个微笑说道
“既然有代公替鱼公公兜底,这案子想必也一定没有差错。代公好身手,一定能将人犯捉拿归案,发案至今也才一个月,代公拿不来人也属正常。只要记得拿就好。”
兰千阵自然听得出章鸣岳话里的讽刺,但同时他也知道章鸣岳怂了,所以他只说道
“末将定会让朝廷满意。”
旁边鱼公公呷了一口酒后重重的将酒杯拍在桌上,然后他接过话说
“章大人,我台城卫究竟是受何人指示,那人姓甚名谁我还没有仔细往下查呢。”
章鸣岳闻端起酒杯也呷了一口,他笑道
“身正不怕影子斜,查查也好,查清楚朝中有没有人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也把不安好心的人都给抓出来。”
说完这句章鸣岳又转头看向铁木辛哥,他问道
“铁公子平日里在鸿胪寺做些什么呀“
铁木辛哥可没想到章鸣岳突然又把话锋指向他,但他反应够快,绝不会因此冷场,他知道大正以读书为荣,所以他便如实答道
“我在衙门里也就读读史书,看看兵法。“
章鸣岳闻捋着胡子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