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抗日Ⅱ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样样稀松
张渊这下子基本上放心了,刚才黄历讲述时,他很是怀疑黄历在骗他。现在,他倒有些犹豫了。
“那个,他确实是个医生。”张渊有些吞吞吐吐的说道:“但只是偶尔行医,当然是在他正常的时候。你,你知道的,在这个偏僻的地方,有个医生总比没有强。”
其实张渊是想说在那个医生没喝醉的时候,他为人看病的本领还很高明。要是喝醉了,那病人只能向老天祈祷,或者溜之大吉。刚才他提起这个医生,是很有试探的意思,但面对黄历这么真诚而迫切的要求,倒是不好再拒绝了。嗯,医生总是医生,或许能给这个失忆症提供很切实际的说法。
黄历很高兴,当然是为自己的失忆症有治疗的希望而欣慰。他已经吃饱喝足,便急着让张渊带他去找这位外国医生。
真的是很幸运,沃格医生刚刚从昨夜的宿醉中醒来,还没来及在今天把自己灌醉,张渊领着黄历便找上门来。这样,张渊和黄历便不用带着恐惧的表情坐在椅子上等候,提心吊胆的猜测医生今天的情绪如何了。
一个人的抗日Ⅱ 第十五章 洋大夫
第十五章 洋大夫(《》)
起居室也是沃格医生的诊所,屋中很是凌乱,张渊看着椅边小桌上的空酒杯和半瓶酒,轻轻点了点头。这是一个进步,要是在一个正常的日子,现在两者都应该早已空了,医生前一个晚上的痛苦已被酒精所驱散。
黄历看着这位不象医生的医生,眼神中露出了些许怀疑。
沃格医生头发乱蓬蓬的象个烂鸡窝,刚刚睡醒,眼皮还是浮肿的。听过张渊的介绍,他从椅子里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窗户,拉开窗帘,闭起眼睛遮挡阳光,然后转过头眯着眼打量着黄历。
“朋友,你会讲英语?”沃格突然用英语说道。
黄历愣了一下,但很快便用英语进行了回答,“我想是的,你能从这里发现什么问题吗?”
“我想你大概在美国人或加拿大待过。”沃格分辨着黄历的口音,显出饶有兴趣的样子,拿起个放大镜,走到黄历面前,仔细检查起来。
好半天,沃格才检查完毕,若有所思地坐回了椅子。
“怎么样,有什么线索?哦,我想你会说中国话。”黄历很急切地问道。
沃格轻轻摇了摇头,说道:“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可以作为一些提示,如果你愿意听。”
“我当然愿意听。”黄历想也没想地说道。
“你的脸,应该不是你生下来时的那副面孔。”沃格下这个结论的时候,明显带着一丝困惑。
“什么意思?”
“在放大镜下面.外科手术的痕迹总是能看到一些的,虽然这极其细微。你曾经整过容,朋友。”
“整容?”
“是的,请不要置疑这点,我曾经是个医生,而且一度是个很好的医生。”
“我没有这个意思。”黄历皱着眉头摆了摆手。
“但奇怪的是,我想不起来有哪个国家的整容手术可以做得这么完美。非常之完美,这不仅需要极巧妙的手法,更需要精细的器械。当然,这绝不可能是在中国出现。”
黄历挠了挠头,苦笑道:“如果我能想起来,一定会告诉你的。你的意思是我在外国呆过,可我还是没有一点印象。”
“我要对你说,失忆症的治疗需要时间,需要刺激,需要诱导。你越是挣扎,就越折磨自己,情况也就越糟糕。其实,在某种程度上,我倒是很羡慕你,能把以前的不幸全忘掉。”
“也许以前都是美好的事情,我却已经失去了。”黄历执拗地说道:“我想请你,一个很好的医生来给我治疗,而不是这种猜测性的安慰。”
沃格拿起桌上的酒瓶,给自己倒了杯酒,一口喝干,缓缓说道:“你患的是解离性失忆症,此病最常见的是对个人身份失忆,但对一般资讯的记忆则是完整的。这一类个案的失忆发作通常很突然,患者会无法回忆先前的生活、或人格,且主要是失去‘过去的记忆’。我曾听说过有患者离开原来的家庭或工作,旅行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建立另一个家庭或工作。当他们被寻获后,他们已经有一个新的‘自己’,而且新的我与旧的我并不会交互出现。”
黄历静静的听着,有些不耐烦,但也没有打断沃格的话。
沃格继续说道:“在治疗方面通常是以心理治疗为主,包括找出并适当处理压力源、适度的倾听、催眠治疗、电击疗法或以药物辅助式的会谈、鼓励病人去克服症状(如回忆)。我要告诉你的是,这种病的治愈其实不在方法,而在上帝。你可能永远也想不起来以前的经历,也可能一觉醒来便又回复了原来的自我,这没法拿得准。”
黄历翻起眼睛,望着屋顶,想了了片刻说道:“医生,你总得试试才能最后交给上帝吧,而且,上帝只救自救者,这句话没有说错。”
沃格陷入了沉思,他不是心理医生,治疗这种病根本没有把握,但他对黄历的经历却是非常好奇,也非常想知道他的经历。那么,也就只剩下最后一招了,很简单易行,试试总没错的吧?
“电击疗法,刺激你的神经,是最简单易行的方法。”沃格建议道:“当然,这需要忍受一点点痛苦。”
黄历点了点头,说道:“那就来吧,肉体上的一点点痛苦,总比精神上一直痛苦要强。”
说到沃格,就必须交代一下他的经历。一个德国人,本来是随着留学归来的张渊到中国来游玩的,却意外地在上海爱上了一名妓女凯丽。那是一名西班牙人与菲律宾姑娘的私生女,娇艳无比,有着水晶般的明眸,象一汪清澈的深潭,令人心驰神荡。
但凯丽不是自由身,她是一个既开赌场又设妓院的法国大亨的摇钱树,她的身价不是沃格能付得起的。于是,这个爱情故事注定要以浪漫开始,以悲剧结束。沃格为了凯丽,在上海一家医院找了份工作,拼命的赚钱。可就在他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时候,凯丽却被法国大亨作为一宗大赌注输给了一位不知名的中国富豪。
佳人已去,只给沃格留下无尽的伤心和失落,他开始酗酒,用酒精麻醉自己的心,麻醉自己的感情。直到他在手术台上害死了两个病人,因为他喝醉了。一个可能还赖得掉,但两个不行。他失业了,没人敢再请他,而他却不愿回国,他还要寻找让他永远也忘不掉的凯丽。于是,他成了一个四处游荡的流浪汉,然后是一个乞丐。
有一天,张渊又碰见了这位老朋友,为他的落魄和颓废感到惊讶。同时,也为自己的不如意而有些同病相怜,于是,两个人又聚在了一起,来到了这个穷乡僻壤。
沃格虽然在张渊的帮助下,在张家药铺的旁边开了诊所,但来就诊者却是寥寥无几,基本上靠张渊资助生活。一是中国老百姓,特别是农村的穷苦百姓并不相信洋小鬼的医术;另一方面也因为沃格喝酒喝得厉害,要来看病,就得带着恐惧的心情,希望他的情绪不致于影响到自己的病情。
一个人的抗日Ⅱ 第十六章 电击疗法
第十六章 电击疗法(《》)
电击疗法,或者也可以称为电刑,当然是需要用电的。可在峰流镇,要找到发电机,只有一个地方,教堂。那是作为庚子年义和团抗击洋人失败的报偿,而在峰流镇上建立的一座德国教堂。
教堂的大门是一列宽大的拱廊,四边有花环,饰以小像,两旁夹着两条有壁龛的柱子,柱头是尖的。大门的顶上有三条竖线花纹,竖线之上刻了一个抱着圣婴耶稣的圣母像。两侧在外面有五个没有门洞的拱门,用花边描画出来的,由用小玻璃嵌成的窗子照明。教堂东面的半圆形室,依靠着一些扶壁拱架;这些扶壁拱架用在大教堂也非常合适。钟楼盖在教堂的一只翼子里面,是一个四方形的塔。
于尔根神父是教堂的堂长,他曾被保送到燕京大学神学系深造,后来被派到了这座教堂,慢慢升到了现在的位置。精神的力量在这位神父身上表现得最清楚不过了,接触他的人都对他留有深刻的印象。他道行高超,眉宇间自有一副庄严的气概,预先照出天国的光彩。脸上的皱纹完全表现出希望,信仰,慈悲三大美德的妙用。他说话又慢又温和,深深的打入你的心里。
“沃格,你应该天天来教堂祈祷,上帝才会给你指引。”
“上帝?上帝已经抛弃了我!”沃格摇头苦笑道。
“不!”于尔根神父的脸上坦露出真诚的感情,“你来到这里,就证明了上帝是多么的仁慈。不要醉酒,酒能使人放荡,而心要被圣灵充满。”
“好的,我一定经常来祈祷。”沃格明显是敷衍的说道,他伸手指了指黄历,对于尔根神父说道:“这是我的病人,他得了失忆症,我希望能用电击疗法使他康复。教堂的手摇发电机,是不是能借我用用?”
于尔根神父皱起了眉头,对沃格的态度很不满,轻轻摇头道:“我不认为这是必要的,你只是外科医生,不是精神科医生。”
沃格有些语塞,挠着蓬乱的头发,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话。
黄历一直在看着那祭台上燃烧的很多蜡烛,光影摇动,一种馥郁的香气从圣堂门内喷出,好似海潮的旋涡,使他有种似曾相识的入梦的感觉。
张渊突然凑近过来低声说道:“神父好象不肯借发电机,治病的事有麻烦了。”
黄历眼珠一轮,慢慢转过头,望着于尔根神父,突然走上两步,恭敬地说道:“尊敬的神父,慈悲的火焰会净化一切,一个遗忘了过去的迷途之人,正等待着上帝的指引。您的仁慈的帮助,会使将来天使把您的灵魂交还给上帝的时候,还是和您生下来时一样纯洁。”
于尔根神父瞪大了眼睛,惊讶万分地望着黄历,他实在想不到这个穿着普通的中国人会说出如此有哲理的,充满宗教意味的话来。
“是的,上帝的仆人应该是慈悲的。”于尔根神父用温和的口气说道:“我只是担心电击会使你的身体受伤。你在教?”
“可能吧?”黄历不是很确定,他抱歉地说道:“我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但对于上帝和教堂,有种很熟悉,很亲切的感觉。”
“愿上帝保佑你。”于尔根神父在胸前划着十字,真诚的说道:“虔诚的祈祷,上帝就会听到你的声音,奇迹就会降临。”
“是的,上帝会创造奇迹。”黄历附和道:“也许上帝创造奇迹的工具就是那个发电机,在治疗时,我会非常非常虔诚的祈祷。”
于尔根神父对黄历的说法很满意,对他来说,当然一切事情都应该是上帝的安排。他不仅很痛快地让教堂执事将手摇发电机借给了沃格,还很热情地邀请黄历来参加礼拜。
事情办得挺顺利,三个人拿着这架手摇发电机回到了沃格的诊所,黄历很心急,想马上就试试。于是,沃格难得地在今天没有喝醉,并且和张渊进行了一场身体锻炼。
时间过去得很快,三个人都满头大汗地倒进了椅子里。沃格和张渊是摇发电机累的,黄历则是被电得,不仅冒汗,还见谁都发抖。
那时的手摇发电机最大也就能输出一百伏左右的电压,与其说是电击,倒不如说是电刑更为合适。
“电压不够大。”沃格下了结论,伸出酸痛的手臂去拿桌上的酒。
“也许是时间不够长。”张渊试探着说道:“要不,明天我将保安队的人都叫来,咱摇上一天?”
唔,唔,唔。黄历慌忙摇头,开什么玩笑,这是治病还是逼供啊,别失忆没治好,倒弄出个抽疯病。
“看来,也只有求上帝了。”沃格有些灰心丧气的说道:“或者上大城市找更先进的医院,那里的电击应该又安全,电压又足。”
张渊赶忙说道:“黄兄弟,我看倒也不必忙于一时,先留在这里,帮帮我如何?”
“帮你?”黄历有些不解地问道:“帮你干什么?要费很多时间吗?”
“这个时间,我也说不太好。”张渊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样好了,就一个月,我请黄兄训练个人,最后不说能象你那么厉害,也要说得过去。当然,如果这人实在太笨,不是那块料,也没有办法。到时黄兄愿意走就走,我绝不阻拦。”
黄历想了想,觉得这个要求也不是很过分,一个月的时间过得很快的,而且他也想报答报答张老锁和孟老头这些帮助过他的人。
“吃住我全包了,而且还有薪水,一个月三百块大洋。”张渊期盼地望着黄历,继续开出优厚的条件。
“张队长,你好象很有钱。”黄历笑着问道。
嘿嘿,张渊一点也不脸红地笑了起来,说道:“不是我有钱,是我老子有钱。老实说吧,我这辈子就算什么也不干,也照样吃穿不愁。”
“听说你犯了错误,才被派到这里来的。”黄历好奇地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惭愧,惭愧。”张渊苦笑起来,看到黄历有些怪异的眼神,连紧辩解道:“不要胡乱猜疑,侮辱我的人格啊,我犯的错误是政治性的,和别的什么乌七八糟的扯不上关系。”
我什么也没说呀,也没想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黄历眨眨眼睛,很是无辜。
一个人的抗日Ⅱ 第十七章 白宗林的心思
第十七章 白宗林的心思(《》)
桌上的自鸣钟“滴答滴答”的响着,白宗林坐在太师椅上,阴沉着脸,抽着水烟,喝着茶水,偶尔抬眼冷冷地望望白坏水。
白坏水的汗下来了,在镇上的穷人看来,他是白家大管家,威风赫赫,不可一世。可在主人面前,不过是条瘌皮狗。
“我就出去两天,你就办了件好事啊,上好的虎皮,就这么放跑了。”白宗林将水烟壶猛地顿在桌子上,气呼呼地骂道:“还丢了白家的人,你这年纪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白坏水哭丧着脸,讷讷地说道:“小的也想,也想把虎皮留下,可,可那小子就是不肯把虎皮背来,没办法,这才……”
白宗林一听,更加生气,腾地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两步走到当地,骂道:“蠢货,笨蛋,他不肯把虎皮背来,你不会先拿钱买下,再派人盯着,在镇外把钱抢回来。你不是不知道,再过些日子,就是我叔的六十大寿。他的心思,我早就跟你说过,白家是伯延县的老大,我叔的太师椅上就缺一张上好的虎皮来撑门面,显威风。你可倒好,买又没买到,抢也没抢来,倒让姓张的看了个笑话。”
“是,是,小的蠢,小的笨。”白坏水用手抽了自己两个嘴巴,眼珠转了转,把事情又推到了胡老四身上,“都怪小的眼瞎,将胡老四当成了金镶玉,他打保票说手到擒来,没想到,却是个废物点心。”
哼,白宗林冷哼一声,又走回太师椅坐下。这不仅是虎皮没了,连筹谋好的向保安队掺沙子的计划也泡汤了。想再找一个合适的人选,就又要在县里走一遍手绪,到时候,恐怕张渊已经把保安队全部控制了。
白坏水屁颠屁颠地凑过来,殷勤地给白宗林点上水烟,谄媚地说道:“老爷,镇上新近来了个戏班子,里面那个旦角长得真俏,身段也好,是个小美人,不如请来——”
白宗林的脸色稍缓和了一些,翻了翻眼睛,说道:“你那狗眼识得什么美人,老爷我这回算是开了眼,那慕容家的小姐才称得上美人,别的都他妈的是糟糠。”
“慕容家的小姐?”白坏水略想了想,说道:“她不是早些年跟人私奔了吗?这事没人不知道啊,慕容老爷子不就是因为这事气死了,老太太听说也成了半疯。”
“是啊!”白宗林轻轻摇头道:“可这疯老太太在河边蹓跶竟捡了个半死的姑娘,非说就是自己离家出走的丫头回来了,抬回家去,稀罕得不行,还摆宴祝贺。嘿,捡个丑八怪也就算了,可这疯老太的命儿也真他妈的好,竟是个花容月貌的美人。你说,啊,真是让人心里别扭。”
“这慕容辰也由得老太太折腾?”白坏水问道。
“他,与其说是孝顺,按老爷我看,也是惦记那姑娘的美貌。”白宗林以己度人,满怀恶意地猜测道:“等老太太一走,那姑娘还不是被他搂到被窝里。”
“老爷看得准,定是这样,定是这样。”白坏水诤媚地恭维道。
白宗林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酸,取笑了一阵子慕容家,又沉声问道:“对了,胡老四现在怎么样了?”
白坏水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肋骨断了四根,养好也不行了,他呀,算是彻底栽了。”
白宗林面无表情地吐出一口烟雾,缓缓说道:“我们白家不能担过河拆桥的名声,以后还得再招几把硬手呢!不过,你说象胡老四这样的人,残废了,又丢了大面子,他能不能想不开呀?”
白坏水煞有介事地点了点头,说道:“想不开,是很有可能。只说他现在的伤势吧,恐怕也很难熬过这一关。”
白宗林抿了抿嘴角,露出一丝恶毒的笑容。胡老四已经没用了,治好伤还要花不少的钱,白家撒手不管,又坏了名声。白坏水这家伙,揣摸自己的心思,倒是很有一套,擦屁股的事情就交给他去办好了。
“你呢,办好这事,老爷我有赏。”白宗林露出一丝笑容,轻轻拍了拍白坏水的肩膀,说道:“然后呢,你去各个村子跑一趟,看能不能收张好虎皮。要是收不上来,老爷我还得想别的办法,掏弄别的寿礼。”
“是,小的尽快去。”白坏水受宠若惊,点头哈腰地答应道。
月亮已经照满了院,珍娘坐在炕上,轻轻哄着孩子,妞妞有了新袜子、新鞋,还有一个泥人,兴奋得很,好半天才睡着。月光从大树的枝叶里,从窗户的棂格里照进来,落在珍娘丰满的胸脯上。张小锁静静而温柔地看着妻子,听着远远的山野起风的声音。
“在琢磨什么?傻傻的。”珍娘轻轻给孩子盖好被子,似笑非笑地问道。
张小锁嘿嘿笑了两声,说道:“我在想,要是你穿上那花布做的衣服,定比那画上的仙女还好看。”
“耍嘴。”珍娘轻嗔道:“拿了该是黄大哥的钱,又乱买了东西,爹骂你是骂得轻了,精神头儿又来了。”
张小锁挠了挠头,说道:“黄大哥是一片真心,拿着白花花的大洋在集市上推让,也不是个事儿。再说,我说好给他存着的。”
“人家要是不来取呢?”珍娘问道。
“那,那,那就给妞妞做嫁妆。”张小锁终于憋出一句话来,倒让珍娘笑弯了眼睛。
张小锁有些发窘,爬到炕上,一把搂住珍娘,笑道:“不许笑,我又没说错。还记得爹带咱俩刚进山的时候吗,咱俩还都是小孩子,可一转眼就长大了,还结了夫妻,有了小小孩子。妞妞长成大姑娘,也快得很。”
珍娘挣了挣,没挣开丈夫有力的怀抱,轻轻伸出拳头捶打了一下,说道:“别吵醒了孩子。”
嗯,张小锁觉得身上很热,他欠身吹熄了桌上用野物油脂和骨棒做成的灯,搂着珍娘躺了下去。
一个人的抗日Ⅱ 第十八章 教拳
第十八章 教拳(《》)
张小五,张渊的一个远亲,因为家贫而自小便在张家讨生活,由于练过几天功夫,而且长得孔武有力,便成为张渊的贴身护卫。现在,张渊希望抬举他,或者说也是要巩固自己在保安队的势力。
他就是黄历的徒弟,是个不错的年轻人,虽然黄历觉得他似乎少了根筋,也就是笨了点,但很能吃苦,也很能挨揍。
黄历的拳脚功夫没有什么固定的套路,完全是实战的打法。他本身的职业决定了在一瞬间分出胜负的打斗才是理想的,而不用正面打斗而取得胜利才是最理想的。尽管由于心理的关系,他现在还未恢复到最佳的状态,但这并不影响他教授时所体现的这种理念。
“动作要快,速度就是力量。而且拳肘与膝撞的角度要尽量的小,这样便会令人难以防范。不要花哨的动作,那不仅没用,还会给敌人以可乘之机。”黄历随即做了几个动作,前踢、横踢、前回踢、冲顶膝、手刀侧击、空手切击,干净利索。
张小五认真地看着,起手动脚,模仿起来。尽管黄历与他练习时,手上缠了些布,力度也有所减小,以缓解伤害,可他还是吃了不少苦头,发紫的眼圈和微肿的嘴唇便是证明。
“格斗的重点不在于你掌握了多少技术,而在于你能够在实战中自如运用多少技术。练习你认为最适合你的身体,最有威力的招数,练习成千上万遍,形成一种反射。才能在最恰当的时间、距离、位置和角度,使出快速、有力、准确的招法。”黄历纠正着张小五的动作,教训道:“身体素质的练习要每天坚持,身大力不亏,这本身就是最简单,最有效的办法。别人打你十拳,你只当挠痒痒,你打别人一拳,就是骨断筋折。”
说完,黄历走向旁边挂着的沙袋,一声闷吼,腿如闪电般扫向沙包,猝然爆发巨响。一腿扫毕又是一腿,连环腿踢在沙袋上,如连环炮,声音坚实,尖锐刺耳,震人心魄。紧接着,他或拳或肘或膝,招招重击在沙袋上,响声不断,虎虎生风。
教别人的同时,自己也在提升和恢复,黄历感觉这半个月以来,身体素质又达到了一个高度。而且,他又知道了不少现在这个时代的信息,那种缠绕自己的梦幻般的感觉在淡去,他认为那不过是自己做的奇怪的梦而已。
虽然是梦,但他潜意识里似乎并不愿让梦境随之消逝。只是再甜美的梦也将会醒来,有如皎洁的月亮,你虽然喜欢它的凄美,却不得不在每天的早晨与之告别。是的,在他清醒的时候,一切都变得干干净净,毫无痕迹,似乎他脑海中残存的记忆只是一场梦而已。
世上本就没有真正幸运的事,也绝没有真正的不幸。幸与不幸之间的距离,本就很微妙。所以你若遇见一件不幸的事,千万不要埋怨,更不要气馁。就算你被击倒也无妨,因为你只要还活着,就一定还有站起来的时候。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