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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琴琐
嗣音闲时常远目四周景致,在她看来便是一草一木都要刻画下她这一段无忧无虑的日子,所谓知足常乐,惜福便是知足吧。
只是这样的辰光总飞逝无痕,不知不觉江南就在眼前,三月初十圣驾抵金陵府,嗣音才于行宫收拾自己的东西,络梅便来告诉他皇帝即刻要出行,请嗣音准备一起随驾。
“皇上要去哪里?”
络梅脸色不霁,“金陵牢狱。”
嗣音懵然喃喃:“这么快?”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第145章 探监
便是这么快,皇帝舟车劳顿到达金陵第一个要见的就是他的兄弟,嗣音这辈子就没有踏足过监狱,在她的想象中,那就是阴森龌龊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气息所在。
但她只是“宫女”,与络梅随驾只为侍奉并不能进入监狱,自然她也并不想去见那个人。侍立在院落中,四周是横七竖八的刑具枷锁,络梅打了个寒颤凑近嗣音低声说:“这里可真吓人。”
嗣音点点头,却没有说话,络梅又道:“皇后娘娘若看见十四爷被关在这样的地方,会心疼坏的。”
“娘娘她很关心郡王。”嗣音简单敷衍一句,并非她不愿和络梅多语,而是这里无处不在的迫人气息叫她根本不知道开口说什么。
络梅又道:“皇上会怎么处置十四爷呢,我听几个小太监嘀咕,贪污赈灾款银往大了可要杀头的,这可怎么好?皇后娘娘最不愿见到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络梅似乎是因为紧张,颇有些絮叨,一边说还一边转着手里的银钏子,嗣音入目,竟引得心头一颤,有件事她早早忘却在九霄云外,这会子蹦到眼前着实叫人意乱,不由得抬眸往彦琛去的方向看,一时心绪如麻。
牢中罄罄铁链声回响,狱卒麻利地解开三重大锁,恭恭敬敬地请皇帝入内,他九五之尊来这样的地方,实在叫人费解。然事实上晏珅并没有被屈待,他所住的牢房干净整洁,身体手足亦没有被扣上枷锁镣铐,皇帝出现时,他正闲逸地靠在床上看书,听见动静也不过放下书卷,继而淡定地看着彦琛走近,不起身不行礼那轻然的笑是挑衅。
“看来很自在啊,仪容整洁精神奕奕,朕以为会看到一个落魄狼狈的你。”彦琛搓了搓手,举目四望牢舍,冷笑,“虽然干净,可比你的郡王府差太多,要不要朕下旨与你再换一处来住?”
晏珅慢慢起身来,可他的脚才落地,皇帝身后几个羽林军侍卫就冲上前将两人隔开,他大笑:“既是如此防备,皇上何不派人锁了臣弟带去您的面前,又何苦劳师动众来着肮脏龌龊的地方。”
彦琛摆手退下侍卫,只道:“因为朕本想亲眼见一见你的狼狈。”
晏珅面色一凛,嘴角勾出蔑然之笑,“让皇上失望了。”
“若见到的是落魄潦倒的你,朕反而会失望,如今甚好。”彦琛的答案出人意料,然言罢这一句,他便将炯然目光迫向晏珅,“不是只有这样的抚远大将军才能号令三军吗?否然你要如何集结你的兵士与朕抗衡?”
晏珅浓眉深皱,冷目相对,“这就是你以那些莫须有的下作罪名扣押我的原因?就是想侮辱我?挫败我?”
彦琛淡淡一笑不作答,晏珅毕竟年轻气盛,这一片沉默下竟有几分按耐不住,几度张嘴欲说话。
“朕改日再来看你,你的那些兵士朕会给每个人交代。”兄弟俩许久许久的寂静后,彦琛慢条斯理一言,便转身要走。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第146章 你不是绘竹
晏珅握紧了拳头,他当真没料到皇帝会亲自来,而事实上他被困牢狱那么久自己的人一个进不来,周遭尽在皇帝的掌控中,他早已与世隔绝。天知道乍见皇帝时的淡然里夹杂了怎样的情绪。只是还有他没料到的事……
见皇帝出来时面色平和,嗣音紧张的心松了泰半,忽听皇帝问监狱长:“该是午饭的时辰了吧?”
那监狱长慌张道:“回皇上,正是正是,只等皇上移驾后便要给犯人们送饭菜。”
彦琛递了眼神给方永禄,他会意后忙对监狱长道:“快拿郡王的饭菜来,皇上要过目。”
那监狱长连连答应,催促狱卒去取,一边解释说:“郡王的膳食是另起了炉灶做得,微臣每日检查不敢有半分马虎。”
皇帝不语,只等狱卒送来后略略扫了一眼,此时边上方永禄不知从哪里变出两樽酒壶,也小心翼翼地放进了食篮。
“让绘竹送进去吧。”彦琛忽道。
嗣音闻言悚然,可皇帝根本不仅不看自己一眼,更是大步离去。络梅愣了愣后只能跟着皇帝走,而方永禄却留下从狱卒手里接过食篮转交到嗣音手里,说:“绘竹你送进去毋须多言便出来吧,皇上即刻要起驾的。”
嗣音的手在颤抖,晃得那杯碟碗盏罄锵作响,惹得方永禄也不敢撒手急得满头的汗,不由得低呼一声:“贵人,您可要稳住啊。”
原来她终究逃不过,终究要踏足这本不该在她生命里出现的地方,回眸望着彦琛远去的背影,竟那样坚定而无情,叫人心生寒意。
他在想什么,又为何要这样做?难道这就是所谓“宫女的心态”?
“梁贵人……”方永禄再低呼一声催促,一边又担心旁边的监狱长、狱卒听见知道了嗣音的身份,竟比嗣音更尴尬局促起来。
“我知道了。”嗣音一咬牙,接过食篮扭身进去,只听方永禄在后头与那监狱长说,“送进去便让她出来吧,莫要担搁,杂家要去万岁爷身边……”
嗣音越往里走,方永禄的声音便渐弱,很快有哀嚎哭诉责骂的声音隐隐约约断断续续地充入耳朵,她只跟着狱卒一路往前根本不敢去看两边的光景,在她的想象里,这人间监狱与阿鼻地狱本无区别,其中的惨状恐怖状是她所不能承受的,她不过是个普通的女人。
“绘竹姑娘,这里请。”狱卒伸手一指,将嗣音引到晏珅的监前。
那狱卒又殷勤地对监内的晏珅说:“郡王爷,皇上差这位宫女给您送饭,特特多赏了两壶酒,也巧今日厨子炒了花生米正好送酒来吃。”
可晏珅那里似乎还没从方才与兄长的对话里回过神,只是哼了一声并没有抬头来看。
“绘竹姑娘放下便回吧,方总管说皇上即刻要起驾。”那狱卒帮着嗣音将食物从篮子里拿出,好不客气,“辛苦姑娘了。”
“绘竹?”似乎是听到了名字,晏珅走上前几步隔着牢笼,因知绘竹是皇嫂身边的人,便问:“皇嫂可好?知道本王的事气疯了吧。”
嗣音垂首不语,她不知道要怎么转过身去看那个人。
“你……不是绘竹?”细看背影,晏珅不由得质疑。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第147章 水土不服
狱卒有些莫名,摸着脑袋道:“绘竹姑娘,王爷他是什么意思?”
嗣音知道再缄默只会更尴尬,便旋身来朝晏珅福一福身子,“奴婢绘竹见过王爷。”
“绘……”竹字未出,却有啪的一声掌击铁栅的声响,继而是近乎恶狠狠地一声,“绘竹?”
嗣音直视他,欺骗自己看不见他眸中如火的目光,克制各种心虚如寻常道:“皇后娘娘很好,多谢王爷惦记。这饭菜自是牢里做的,但酒是皇上带来请王爷享用的。此刻奴婢还要随驾回行宫不能多陪王爷,恕奴婢告退。”
言罢,便速速往外走,却听晏珅在身后喊:“梁嗣音,梁嗣音!”
几个狱卒瞧着光景已经愕然,均不知这里头的文章,但见嗣音转身来说:“梁贵人她在宫里很好,奴婢竟忘了她曾吩咐奴婢带一句话给王爷,梁贵人请王爷珍重生命好自为之。”
“珍重……好自……为之?”
仿佛逃离什么险恶一般从牢房里奔出,嗣音的心乱得没有半点头绪,只听里头深重传来几声“老四”,竟如遭受重锤猛击心房一时眩然欲晕。
还记得她对皇帝说自己不知晏珅旁的心思,呵!梁嗣音,你真不知?
你是知道的,你只是太善良,不想去伤害任何一个人;皇帝也是知道的,他只是身为帝王的无奈,必须去伤害那个人。但此时此刻,要伤害的伤害了,不想伤害的也伤害了,而那个受伤的人又错了什么?
他错了么?
“绘竹快过来,皇上已经起驾了。”络梅在远处大喊,身后的仪仗果然缓缓行动起来。
嗣音清醒几分,深知不能再多想,便急步跟来络梅身边掩饰下重重心事一路跟着回到行宫。之后皇帝忙于接见金陵府及各地官员,有方永禄在旁打点倒用不上嗣音络梅,二人便回房去休息。晚饭时分络梅来请嗣音一起去侍奉御膳,嗣音却隔着门道:“我浑身酸痛怕是得了风寒,染给皇上就不好了,你让方总管再寻一个勤快的宫女帮你。”
嗣音毕竟是妃嫔,络梅不能勉强也不能多问,只能如是去告知方永禄,人手自是安排得来,但皇帝那里也是笃定瞒不住了。
果然用膳时彦琛问络梅:“怎么只有你在跟前,绘竹呢?”
“绘……绘竹她病了,不敢玷污了圣上龙体,所以今日不能在御前侍奉。”络梅在皇帝面前每每称呼嗣音为绘竹都极不自然。
“叫太医看一看,莫不是水土不服。”彦琛才稀松平常一句,忽又道,“她一个江南女子怎会回了故土水土不服?”
方永禄和络梅面面相觑,在他们看来皇帝显然是不高兴了,他哪里在问话分明是自言自语。
“奴才即刻就请太医去瞧一瞧,皇上放心。”方永禄只能硬着头皮说。
彦琛却只管吃饭,一言不发。
如是方、络二人在一旁真真手足无措、噤若寒蝉,皇帝看似安静地用膳,实际那眼角眉梢、举手投足间透出的气势早不亚于平日临朝问政时的迫人,他们猜得到是为了梁嗣音,却不敢猜事态之后会如何发展。
“着太医去看,回头告诉朕她究竟闹什么毛病。”彦琛吃毕放下筷子,愤愤然离了桌。
络梅大大松一口气,苦着脸对方永禄低语,“还是让梁贵人来一趟吧。”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第148章 我的感受
方永禄也是昏了头,不知是对络梅对自己抱怨,竟极小声地说了句:“这俩个主儿就爱耗着冷着闷着,拖久了互相舍不得了便好了。”
络梅紧跟着低语:“看今日也太为难梁贵人了。”
“嘘……”方永禄比嘘声的时候,皇帝已经出来,他倒没听见这几句,还问:“你们说什么呢?”
方永禄忙敷衍:“奴才们说给绘竹请哪位太医好,毕竟绘竹的身份……”
“不必了,朕自去。”彦琛面色极不好,这般说了便扬长离开,急得方永禄紧步跟上。可谁知才到门口皇帝又折回来,两人竟撞个满怀,吓得他滚开去,跪地磕头如捣蒜连称该死。
“还是让太医去看,朕等消息。”彦琛倒没脾气,言罢就进去了。
方永禄一直都知道皇帝性情多变,但今日这变得也太勤,他一把老骨头真真折腾不起,无奈撇下络梅去寻太医,可到了嗣音的房门口,里头只是柔柔一声:“不必了,我歇一歇就好,没得劳烦太医。”
外头众人一脸苦色,这绘竹是怎么了,是要违抗圣谕么?
“绘竹你听杂家说,这是皇上的恩典,太医看过后还要去向皇上复命,你看你还是看门……”
然方永禄话未完,嗣音已开了门,她神色有些慌张匆忙仿佛是忘记了自己的身份此刻又突然想起来一般,譬如方才那些话的语气口吻就不该是一个宫女能说的。
“劳烦大人。”嗣音欠了欠身,让出路来。
方永禄自嗣音面前过,细细瞧她眼眉,果然桃红一片似是哭过,然脸色尚好也不知是否是硬掩饰才有。待那太医为嗣音诊了脉,因说是劳累体虚休息几日就好,便也劝嗣音放心休息几日,即刻带了太医去复命。
嗣音顺手关上房门,却不曾离开,只管用手指抚摸那门上淡淡的木纹,心里则念:
闹情绪不去御前侍奉,彦琛一定是会知道的,而如今他不仅知道了还派来太医,可这究竟是真心疼自己还是故意怄自己?但为什么要这样想呢?为什么要把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究竟是你梁嗣音太委屈,还是太心虚?
可一个激灵过,晌午在金陵牢狱中晏珅那不甘愤恨的神情又出现在眼前。
但凡明白其中情愫纠葛的人都不会怀疑皇帝派她梁嗣音去送饭菜的目的,被自己心仪却求而不得的女人看到身陷囹圄的狼狈,那是何等的不堪和耻辱,对骄傲的晏珅而言这比任何刑罚都来得噬人心魄。可皇帝他就那么做了,毫无征兆地坚决果断地做了。
“你那样决定时,可有一丝一毫想过我的感受?”嗣音喃喃,但这两三分怨怼很快又被另一种念头所压倒。犹记得那日伏在皇帝的膝头,他问自己“懂吗?”,自己是点头了的呀,可事实上真的懂么?
一瞬,本希望皇帝会来看自己哄自己的嗣音竟希望彦琛千万不要来这屋子,不然她会内疚会惭愧会无颜以对。又可是……
“啊……”嗣音抱头蹲下去,这辈子就不曾如此纠结不清过自己想要什么。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第149章 只想要他冷静一些
这边厢,方永禄战战兢兢地将嗣音的情况告诉皇帝,其实这本就多此一举,可这两个人似乎偏偏对这些各自给自己或互相搭了台阶却又都不肯下来的事情乐此不疲。
“叫她好好休息,让络梅多去看看她。”彦琛等方永禄回来的那会子已经又把心思转入政务,今日收到大小官员各种奏折数十本,明日还会召集臣工议事,他希望能在今夜看完这些折子,明日能有一一有所答复或决定。故而与嗣音那点纠葛竟是淡了几分,强大的理智和克制力也要他莫再去想,当务之急是解决两省救灾、扶助春耕,而非儿女情长。
这叫方永禄安了心,至少皇帝不会再找他麻烦,因见天色渐暗便唤宫女添加蜡烛,一切妥当后悄然退下,不提。
然不知不觉辰光滑入深夜,寝殿内光亮也渐淡,彦琛耽于思索都懒得唤方永禄,可当手中奏折朱批既定时,殿里又忽然亮堂起来。
他换奏折的空隙抬眸看一眼,却是那再熟悉不过的身影正小心翼翼地更换蜡烛,她何时来了?
“既然身体不好便去休息。”彦琛寻常道,似白日里的事不曾有过,“这里自然有人做这些事。”
嗣音捧着蜡烛转身来,福一福身子亦如平常答:“臣妾歇好了,此刻就想静静地守在这里,绝不打扰您。”
彦琛心中一暖,那一声“臣妾”便透了眼前人的心思,而她那清澈露心的眼睛也从不会骗人。只道:“朱砂淡了,替朕来研。”
嗣音应声前来,不多说一句话只低头小心研开那如血朱砂。彦琛则将所有心思放在奏折之上,专心之甚若非偶尔听见那细细的研磨声响,他都要不记得身边站了个梁嗣音。但与先前不同的是,这个陌生的行宫大殿不再凄冷孤寂,已然有无形的力量将其充盈下融融暖意。
静静的,夜越深。
待嗣音离开桌案再去换第三批蜡烛,皇帝却道:“不必了,奏折朕已读完。”
“皇上饿吗?”嗣音问。
“不必,但倦了。”彦琛站起,略略伸展开久坐的身体,看着嗣音来往在眼前准备热水毛巾,继而洗漱更衣,等坐于床沿将双脚泡入热水,那暖意从脚底心上窜至全身,方感觉扫去了连日颠簸的疲惫。
嗣音悉心地侍奉着他,这些本不要她做的事情因一路来都有络梅指点早已熟稔,起先彦琛不舍得她来做,她却对丈夫说:“也许这一辈子就那么几天。”犹记得彼时皇帝看自己的眼神,嗣音觉得便只为那一抹目光献出一生,又如何?
“觉得十四弟他可怜么?”两人彼此沉默那么久,彦琛到底还是问了。
嗣音有想过如果今晚能平静过去,皇帝不提她也不再提这事,只当什么都没发生,可正如那双扣镯的无奈,若非她处处小心隐忍,绝不能变成如今的模样要得她再难开口说。心有灵犀一点通,那该是仙佛才能有的传说吧,而即便是天子,也和她一样是混沌的肉躯凡人。
“是。”嗣音垂着头,小心地替皇帝抹干脚上的水迹,“那么养尊处优一辈子的人忽然被困在笼中,每日听着囚犯嚎哭呻吟来吃饭睡觉,只怕再孤傲的性子也要磨干净了。”
“朕并不想磨他的性子,他的棱角被磨平了,就不是朕的十四弟就不再是晏珅了。”彦琛盘腿坐到床上,深深做几次呼吸后道,“朕只想要他冷静一些,让他在里头想想往后的人生究竟该如何过。”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第150章 出狱
嗣音听着,不语。继而收拾好一切,洗了手,方折回来柔声道:“皇上安寝吧,很快又要天亮了。”
彦琛伸手将她揽在身边,声音已透着困倦,“陪朕躺着。”
嗣音顺从,服侍他躺下后也脱了外衣钻入被窝,那散着淡淡龙涎香的强壮身体是那么温暖,可谁又知道他的心是冷是热?
“朕这几十年杀的人还少么?”入梦前,皇帝呢喃的最后一句话叫嗣音心颤。
久久无眠,她便腆着胆子轻声对已入眠的彦琛说,“下一次不要再把我推到最前面去好吗?我只想做您最普通的妃嫔,只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然后静静地默默地守护您一辈子。那些纠缠不清的事,朝廷的也好家里的也好,我不想……”嗣音将自己埋入彦琛的臂弯里,最后呢喃,“我不想有一天因为这些您要失去我,或者我要失去……”
彦琛呼吸平缓,但眼帘下的却微澜动静,不知是睡是醒。
一夜安然,翌日天亮后皇帝又把自己投入各项政务里,忙忙碌碌不知时日过,平静地过了三天后,那日才用了午膳,彦琛突然对嗣音说:“随朕去接十四弟出狱。”
出狱?
按说这几天嗣音时时跟在皇帝身边,多少知道一些政务上的事,但对于开释晏珅不曾有过半分动静,如此突然委实叫人奇怪。一路行至金陵牢狱,彦琛并没进去,而是立在銮辇之前等晏珅出来。
嗣音侍立一旁,也能远远瞧见晏珅要出来的地方。
煦日和风,阳光耀眼得叫人睁不开眼睛,但见晏珅出来时猛得皱眉闭眼扭过头,继而抬手搭了凉棚看外头,被困狱中那么久,竟连阳光也敌不过了。自然他看见了威严的皇帝仪仗,看见了让他受如此屈辱的兄长,看见了他身边……
江山和女人你都输了。这才是身为帝王的兄长最想对自己说的话吧,可这样没有帝王气度的话如何能出得他的口,于是他让直接付诸行动,将一把无形的刀恶狠狠地插入自己的心房。
只是皇帝太敏感太多疑,此番南下他晏珅一心赈灾,并无招兵买马的打算,全因自己身份尴尬才招致诸多官员权贵甚至江湖能人的瞩目,每日送来迎往好不忙碌,只谈风月不论朝政,但动静大了,遥遥传回京城便成了定康郡王觊觎皇位,意图谋反。
真真可笑!
虽然金陵牢狱尽在皇帝掌控之中,可那一****当真想反问皇帝:“我若有心谋反,能轻易叫你困于囹圄。”不问,就是想等着看皇帝摸清事实后的尴尬,也让他晏珅多一道下酒的笑料。
“王爷受委屈了,好在皇恩浩荡,皇上亲自南下来为您洗脱罪名,真真叫人欢喜。”那监狱长好生客气,他许是上辈子多烧了高香,这辈子竟能关押一位王爷。
“呵!”晏珅虽冷笑,但还是道,“这些日子承蒙你照顾了。”
“不敢不敢,这是微臣的职责所在,还是王爷胸怀宽大包容了许多的不是。”那监狱长一边说着一边行下礼去。
晏珅不再与他多说,大步走开径直朝皇帝而来。
他们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可一把龙椅将血肉划开,什么手足亲情什么血脉相连,如今都是空话,他富有天下,而他只有满腔仇恨与不能言的抱负。
“绘竹去取酒来,朕为十四弟洗尘。”彦琛忽道。




魅惑帝王心:第一宠妃 第151章 刺客
嗣音忙地答应,匆匆返身往后头去,从小太监手上接过酒壶杯盏回眸望见那一对兄弟,只见君臣对立着,彦琛似乎在说话,因隔得远并不能听见。她检查盘中之物无误,便不疾不徐地过来,可才走三四步路,忽听仪仗尾处兵刃相交声骤响,众人随即大呼“有刺客”。
嗣音手里的酒壶杯盏被冲上来的侍卫撞在地上,她回过神来往皇帝那里看,却发现所有人的视线都与自己相背,可分明又有刺客从皇帝背后的屋宇上飞跃而下,急得她乱喊乱叫,终引起众人注意。
那时已来不及,但见刺客舞着长剑直逼彦琛而去,再有同伴攻击侍卫分散保护之力,皇帝那里势单力薄,性命仿佛只在旦夕之间。
“皇上!”嗣音尖叫,恐惧万分的心亦呼之欲出。
幸彦琛闪过这一剑,可正与此厮打斗,背后又闪过一个刺客也欲直取皇帝性命,攸关之际一旁同与刺客周旋的晏珅跃至兄长身后紧贴其身,生生吃了那刺客一剑伤在手臂。此时被分散的羽林军杀回,几番打斗刺客气数渐弱,便似有为首之人大吼退散。
宫女太监早乱作一团,嗣音被逼至墙角,忽有黑影跃到面前,但紧跟上来的羽林军侍卫又将他包围,他慌乱之际看见身后的嗣音,便一把掳过抵剑在她的咽喉,对众侍卫怒吼:“都不许动,不然我杀了她!”
方永禄那里最先看见,挥着拂尘大喊:“别乱动别乱动,别伤了那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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