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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袁大头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飞行电熨斗
此外,老家还有更加久远的古庙会,每逢阴历初一,十里八乡的人都会准时赶来,在集市上交易买卖,也是舅爷一辈子过活的地方。
地理奇特,是因为以老家为中心,方圆二百余里都是一马平川的平原,唯独我们县城这十几里地界冒出了两座小山,山名在此不表,老家人分别管它们叫东山和南山。
说是山,有些抬举它们了,南山其实就一小土坡,如果县城的平地算海平面,那南山海拔也就三十来米,山上有座碧霞宫,里面供奉着一位睡奶奶;东山是个石头山,相对高大一些,有百十米,十几里长,大佛就端坐在山顶的石壁上,后山上还有八卦楼和睡爷爷。
在这说句题外话,直到这两年,我又回了一次老家,才知道老家的怪远远不止如此,比如说人人都信佛,每到庙会,南山上那些个摆摊算命的,能从山门一直摆到睡奶奶大殿前。更不可思议的是,老家依然秉承着千百年来的旧俗——土葬。我们县城也是全省唯一一个没有火葬场的县级单位。
老家历史再悠久,也还是个县城,到了舅爷家,我就有些后悔了。虽然院子挺大,但都九十年代了,居然还能看到有些人家窗户上装的并不是玻璃,而是糊的纸。倒是院子中间的那口水井吸引了我,一直研究个没完。
花了好大功夫,打上来小半桶,我一尝,啊呸!又苦又涩,颜色还略微发黄。奶奶见我五官都撮在一块,笑着说道:“老家地不好,打出来的水都这样,必须得先烧开了,晾一晾才能喝!”
说话间,三姨奶笑着给我倒了一茶缸烧过的水,又格外加了些糖,这才勉强能喝。





一枚袁大头 第三节 飞来麦
舅爷一早到村头接了我们,送到家里,人就没了踪影,说是去什么城北头帮人忙,奶奶问起来,俩姨奶不屑道:“还不是跟那个老道学的一些蒙人把戏,现在老道不在了,人们家里有个白事什么的,就都来请他,倒是能混些吃饭钱。唉,快七十的人,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还管他干吗?”
我刚来,还有些陌生,一上午哪也不敢去,就在舅爷家大院里玩,好在犄角旮旯挺多,院里有一条黄色的看门狗,还散养着鸡鸭,城里孩子到了农村也新鲜,玩累了就搬个小马扎坐在井边听奶奶和她的两个妹妹叙旧,歇够了起身接着去探索与发现。
奶奶他们姐弟四个,只有舅爷一个独子,所以老家的大院自然给了他。过了半个世纪,重新坐在这打小长大的老院子里,奶奶他们聊了没一会,就说起那些老故事来。
我听了好半天,才发现他们说的事儿还挺有意思,而且全都是发生在这大院里的,奶奶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于是在前些日子整理这些事情时,我反复向奶奶求证,并记录了下来。
其实许多怪事并不像演电影那样,有前因后果,都是突然就来了,还没等人们反应过来,一眨眼就完事儿,所以我尽量描述的详细一些,努力还原当时的事件真相。
故事一:飞来麦(奶奶亲身经历,音频收录)
这三个故事都发生在奶奶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具体时间不详,她老人家今年九十高龄,也记不大清了,只知道大概时间是民国,抗日战争爆发前那十几年。
之所以把飞来麦放在第一个,不止是因为它比较短,但却是最真实的一件事,因为一大家人都亲身经历,而且没头没尾,不好描述。但不说吧,我觉得太可惜,记下来,又不愿意添油加醋。
好吧!言归正传,嗯……那年奶奶十几岁,有一天天气很好,午饭后一大家子人都坐在院里聊天晒太阳,正当各家都准备回屋睡午觉的时候,小东屋里却逐渐传来呼呼的风声。
按我们老家的规矩,东屋是不住自己家人的,而是专门打扫出来,留给客人住。平时干净得很。而且主人为了表示对客人的尊重,东屋除了日常家具,什么杂物都不放。
东屋起风,家里人都睁大了眼看着,惊奇不已。这天风和日丽,外边一丝风都没有,更何况是在屋里起风,压根没人见过。
屋里的风越来越大,直吹得窗户来回摇晃,咯咯作响。好在青天白日,家里两个胆大的男人慢慢靠近窗户,想要看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就在他们靠近的时候,风中似乎逐渐开始掺杂着一些沙粒类的东西,呼呼改为沙沙声,而且那股歪风变成了黄色,在屋内打着旋。
两个男人站在窗外,却如何也看不到里面有什么,因为风太大了,一片模糊。
好在很快这股歪风就停了下来。我奶奶的二叔此时离门最近,听了半天,的确没什么动静,于是慢慢推开东屋屋门,朝里探头看去。
片刻后,只听二叔喊道:“我类天爷啊!菩萨显灵了!”
一家人眼瞅着二叔走进屋,更何况他喊的是“菩萨显灵”,就说明不是什么坏事儿,于是纷纷冲了过去。
涌进东屋,所有人都看傻了眼。只见窗户下的火炕上,堆满了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麦子,跟小山似的,足有上千斤。
全家人都啧啧称奇。
看到这里有人会说,农村都喜欢把粮食吊在房梁上,能防老鼠,肯定是不小心袋子破了掉下来的呗~!
各位,我开头就说了,东屋是给客人住的,除了基本家具,什么都不放。房梁上自然也不会有成包的麦子。
而且最奇怪的是,除了炕上,刚才那么大风,屋里地面上竟没有找到一粒麦。也就是说,即使从上面漏下来,真能那么不偏不倚,全落在炕上?显然是不可能的。而且这点也是奶奶每次讲到必定会说的细节。
事情虽然怪,但却是好事儿,所以全家人高高兴兴地把麦子装了几大包,吃了一整个冬天。
之后几十年,类似的事情又发生过两次,一次是大半夜屋里下雨,另一次什么时候刮的风都不知道,只是早上打开门,屋里面一地树叶。平白无故刮来一床麦子那样的好事儿,倒是再也没发生过。
舅爷也曾请教过那个道人,道人亲自来看后说道:“不是什么大事儿,这叫‘串梁’,你们屋的大梁和某一户的对冲了,是谁家不知道,也许就在城里,也许相隔千里。想要这种事不再发生,换一根大梁就行了。看来你们比人家盖的晚,所以他们家的东西,都被串到你们屋里来了。”
换大梁显然不现实,那就等于要把整个房顶拆了重搭。反正怪是怪,倒也不怎么吓人,大不了以后不住人就行了。
舅爷后来还跟道人学过建房置梁的学问,一接触才知道,房屋的大梁是非常讲究的,方位、角度、纵贯线都要配合整个院子的布局,经过严格的计算,才不至于会出现“串梁”的情况。
也就是说,那飞来的麦子,是“串梁”另一家的。
所以古时候大户人家,放财宝的屋子,房梁数据不是严格保密,就是找高人专门用咒封上,为的就是防止有不安好心的人故意“串梁”,盗窃财宝。
所谓“黄粱”,自古相传是图吉利,镇宅的意思,和这也不无关系。
现如今,院子还是这个院子,但老房早已不在,新房子都是平顶砖房,已经没人再研究房梁了。
故事二:五姨太之死(奶奶亲身经历,音频收录)
这件事牵扯到上个故事里,推门的那位二叔。他是奶奶的二叔,不是我的,老人家一辈子活了九十八岁,直我回老家的这个夏天,才寿终正寝。
我这里也暂且称他为二叔吧,隔了三辈人,实在算不清楚。
那时候陆家是县城的大户,二叔为人不错,人送外号陆大善人,但就一点不好——爱娶媳妇儿。前前后后一共娶了五个媳妇儿,最多的时候,三个姨太来伺候他,可算是享尽了齐人之福。




一枚袁大头 第四节 五姨太之死(上)
但照算命的话来说,二叔这个人八字太硬,所以别看他娶了五个媳妇儿,没一个能陪到老的。算起来,从他十九岁那年娶第一个媳妇儿开始,到四十七岁时四太太去世,二十八年里,五个媳妇儿走的是干干净净,而且膝下没有一子一女,就剩一个老头,孤孤单单地又活了半个世纪。
据奶奶说,就是老道来县城的那年,二叔娶了第三房媳妇儿,那时前两个太太都已经病死了,老道曾经劝他别再娶了,那是害人家,可二叔哪肯听啊!之后又娶了俩,直到五姨太娶回来后第二个月就自杀了,二叔遭受的打击不小,这才终于想开,放弃了再娶媳妇儿的打算。
这个故事既然讲的是五姨太之死,那就说明她死得蹊跷。
五姨太进门那年,只有十九岁,但二叔已经年近四十。五姨太也姓陆,是县城上的本家,但他们家境却和奶奶家有天壤之别。五姨太从小娘就死了,是她爸一个人将几个孩子拉扯大。
我刚才说了,二叔平时为人不错,对本家都多有照顾,特别是五姨太家,帮扶了好多年,也不求回报。
五姨太十九岁那年,她父亲年事渐高,加上常年劳累,有一次在田里累倒后,回家没几天就一命呜呼了。当时家里的钱都给老爷子看病花了,两个孩子守着父亲的尸体,愣是没钱下葬。多亏到后来二叔得知,托人把钱送了去,这才算葬了他们的父亲。
其实那点钱对于他们大户人家来说不算什么。但俗话说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老父亲的头七过了后,五姨太就来到我奶奶家,说是为了报答二叔,硬要嫁给他当媳妇儿。
当时一方面二叔帮衬他们家并不求回报,再者他刚娶了第四个媳妇儿不久,暂时还没有接着娶的打算。
可谁知道这丫头犟得很,不同意,就跪在奶奶家门口不走。家里人没办法,就跟她商量,说又不是非当媳妇儿不可,如果需要钱,家里可以给他个使唤丫头的差事先干着。可她不,就是非嫁不可,说是爹托梦说的,必须听从。
到后来,奶奶家里当家的也没办法了,就跟二叔说你看着办吧,赶紧把这事儿处理了。一个大宅院,家门口天天跪着个人算怎么回事儿?
二叔后来想了想,这闺女也不丑,而且屁股大,好生养,自己现在还没有一儿一女,说不定娶她进门,没两年就能生一个大胖小子。再者这丫头闹得满城风雨,都知道非他不嫁,现在推出去,也没人肯娶她了,那等于是害了人家,不行干脆就迎进来吧!~
没办法,和家里商量来商量去,看样子也只能如此,于是选了个不错的日子,彩礼一送,没怎么张罗,就把这小姑娘迎进了门。
要说这事儿完全是五姨太自愿的,她进门后就算随了心愿。二叔脾气也好,轻易不对几个媳妇儿发火,应该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才对。
怪就怪在,这闺女进门后,就整天唉声叹气,也不说话也不笑,除了吃饭,平日里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只有见了家里的小孩子们,才有那么一点点喜庆气儿。
二叔见这情况,得其所好,给了五姨太一个差事——平时就没事带着我奶奶他们几个孩子玩就行了。
照奶奶话说,那个五姨太在她看来,说得好听点,像林黛玉,看见朵花儿谢了都能难受上半天;难听点,就跟个神经病似的,天天没事儿就在那自言自语,说一些很消极的话。
就在她进门两个月后的一天,那天是初一,五姨太带奶奶他们几个小姑娘去赶大集,回来的时候,五姨太扯着奶奶在河边漫步,走着走着就慢慢停了下来,愣愣地瞧了河面半天,突然说道:“你们看这河水多漂亮啊,我真想死在里面!”说完,撒开手就要往河中间走。
几个女孩子当场就吓哭了,好在赶大集的时候人多,附近有人循着哭声瞧见这一幕,赶忙过来,这才把已经下了河的五姨太给拽回来。
当晚,二叔第一次对五姨太发了脾气,要说她是有点气人,怎么地都要嫁进来,可进了门,非但不高兴,天天不是唉声叹气就是寻死觅活,问她为什么,也不说话。这哪是娶媳妇儿啊,整娶进来个祖奶奶。
吵到最后,二叔见她就低着个头在那儿玩衣角,自始至终一言不发,也懒得说了,就让其晚上去西屋陪四姨太住,顺便让姐姐给“开导开导”。
谁都不成想,刚入二更,一大家子睡得正香的时候,全院就只听见西屋里四姨太的一声惨叫:“哎呀!快来人哪!老五上吊啦!”
等二叔他们赶到,只见五姨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根麻绳,已经不知道在门后挂多久了。
最奇怪的是,那麻绳居然打的不是死结,就那么交叉一搭,顶在脖子下面。而且五姨太什么也没踩,屈着腿就把自己吊死了。
二叔他们哪还有心思观察,冲上去正准备将她放下来,三姑却突然喊道:“别动!我听老人说,上吊死的人都会憋着一口气出不去。二哥,你现在别放她下来,膝盖顶在肛门上,脖子那里只用虚搭在绳上,等到早上鸡一叫,马上放下,让老五双脚在地上顿一下,说不定就能活过来。”
“有……有用么?”二叔抱着五姨太,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办?
“唉……死马当活马医吧!你就只管试试!”大伯把了把五姨太的脉,叹着气说道。
这说明脉象已经没有了,就算放下来,也是没得活。
“……嗨!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二叔没办法,悲叹一声,找人拿来了一个小板凳,踩在上面,然后就隔着衣服,把右腿膝盖抵在五姨太的肛门处,抱好了,只等天亮。
长夜漫漫,更何况抱了个死尸,还以那么奇怪的姿势站着,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就连二叔都快丢了半条命。




一枚袁大头 第五节 五姨太之死(下)
终于,天际微微发亮的时候,远处传来了一声鸡鸣。
“就这时候!放下来!”三姑也陪着守了半夜,此时赶忙发一声喊。二叔不敢迟疑,踢开小凳,同时将五姨太的脖子从绳头上挪开,双腿并拢,扶着腰往地面上一顿。
奇迹发生了!只见五姨太被顿了一下后,“嘶哈”,猛抽一口气,活过来了!!!
众人喜出望外,慌忙将她抬到床上。可是观察了一会却发现,气倒是有了,但人就跟睡着似的,怎么叫也不醒。
如此持续了两天,吃饭喝水都靠人喂,拉屎撒尿也不知道。家里没办法了,去请来那个老道,给瞧瞧到底怎么回事?
问明情况,老道叹了口气道:“没办法了,你们用土办法强行救活,只能剩一口气,就算她活到老,也是这个样子,除了喘气吃饭,永远不会动。”
“那……那可怎么办好?”二叔一时没了主意,好歹也是有气的人,总不能刚救活再弄死。可如果养着,在这乱世,活人都快顾不住了,谁又能保她周全?
“放心!”老道主动道:“她是上吊自杀的,你们家也待她不薄,并不影响陆家的积业,下地狱的事情,还是贫道来做吧!”
几个当家的在门外商量一番后,决定这次听老道的,赶快把五姨太安安稳稳送走,也就罢了。转而将决定告诉了他。
道人微微一笑,来到五姨太躺着的炕前,右手捏着五姨太左臂臂弯,左手盖在她额头,轻声说道:“本已归去,莫再留气。昨日种种,今朝归一。涅槃化蝶,去留随意。红尘俗世,往生再忆!去吧!”说完,道人就松开了捏着臂弯的拇指,同时,五姨太开始向体外呼气。这一口气出得好长,足有十几秒,停下来的时候,胸部终于不再隆起。
五姨太这次是真的走了。
谢过道人,又捐了些香火钱,家里就开始操办五姨太的丧事。三天后,风光大办,将五姨太葬在了城外东边的祖坟里,算是对得起她了。
可就在十几天后,五姨太再一次敲响了家里的门。
故事三:死人敲门(奶奶没亲眼见,但亲耳所听,音频收录)
陆家是大户,五姨太虽然死得蹊跷,但家里也是风光大葬。这就难免会让一些心怀鬼胎的人惦记。
果不其然,头七后没几日,这天到傍晚,开始乌云密布,一入夜,就哗啦啦地下起了雨,到该睡觉的时候,雨不但没有丝毫要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
夜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间一个炸雷,把所有人都给吓醒了,小孩们更是蒙着被子哇哇乱叫,奶奶正打算下床到门口摆着的夜壶那里方便一下,却隐约听见在雨中,夹杂着一阵急促的拍门声。
这么大的雨,如此深的夜,谁会来叫门啊?更何况院子的大门是锁着的,此时拍的却是院内南屋的门。
奶奶正想扒在窗户上看看是谁这么倒霉?床上的小姑突然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将她一把拦腰抱起,又跳回床上,扯着被子躲在墙角,浑身瑟瑟发抖。
奶奶正疑惑不解,却听到除了雨声、雷声、拍门声,还有一个女人喊叫的声音:“快来人啊~帮帮忙啊,他们把我屋门撬开了!……”
“五婶……”奶奶天天跟着五姨太玩,自然认得这个声音,五婶两字刚叫出口,却被小姑连忙伸手捂住了嘴。
奶奶这时才明白过来,五姨太已经死了十来天,这时候听到她的声音,那就只可能是……鬼!
毕竟刚走的人,家里没人不记得这个声音,都是躲在被窝里,谁敢去开门啊!
外面的五姨太拍完了南屋,又去拍西屋,整个大院都让她拍了个遍,嘴里也不停着:“快去人看看啊!求求你们了!那些家伙把我的首饰都抢走了!……你们去看看啊!他们扒我衣服了!……快啊!再不去,他们都跑了!”
但是,谁敢去?她在屋外堵着,谁敢开门?
直到雨渐渐停了,五姨太的声音也跟着消失不见,但是依然没人敢开门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好不容易熬过了后半夜,天亮后,才有老爷子们壮着胆子打开门,院子中除了积水,再没有任何别的东西。
我找奶奶求证的时候,奶奶的说法是,当时也问过全家人,五姨太的声音,除了一些小孩子,全家每个人都听到了,但却没有一个人敢趴到窗沿看上哪怕一眼。
所以,那声音是怎么来的,没人知道。
第二天一早,二叔就带了几个人,扛着扁担,赶往城东祖坟。一看不打紧,刚埋下的五姨太坟旁一个大土堆,棺材果然被挖开,躺在坑底,连盖也被掀到一旁,里面的五姨太,除了贴身的内衣,所有衣服,首饰,头上插的手上戴的,全被抹了个精光!那些个放在棺材里的陪葬品,就更不用说了,一件都没落下。
五姨太的墓果然被盗了!
这事儿可大了去了,留下几个人收拾残局,将五姨太重新下葬,二叔当即就上东山去请老道来帮忙处理这件事。
“哎呀……”老道听完二叔的叙述,拍着脑袋道:“你那五姨太本性不错,昨晚也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来求你们帮忙而已。如果当时答应她一声,说天亮就去,我想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你们偏偏没人敢应,恐她要从此怀恨在心啊!”
“半……半夜鬼叫门,谁……谁敢应啊!”二叔听完,冷汗直冒,说话也不利索了。
老道连忙摆手道:“此鬼叫门非彼鬼叫门。生鬼叫门,确不可应;至亲之人叫门,必是有求于你,理当答应!”
“那……那可怎么办?”二叔想到搞不好今晚还会有什么吓人的事情。忙求老道出手相救。
“唉!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老道沉吟片刻,道:“看天色今晚还会有雨,她定再来拍门,今夜不比昨夜,恐是凶险了些。你回去嘱咐家人,切勿点灯,一不可开门应她,二不可扒窗偷看。我到时去会一会她!”




一枚袁大头 第六节 舅爷收徒
得了老道的应承,二叔心神不宁地回到家中,将事情一讲,家人没办法,只好在晚饭后把人相对集中在南屋和西屋。然后关紧屋门,又顶上几件家具,方才安心了些。
入夜,又是大雨磅礴,子时初刻刚过,雨中果然开始夹杂着一个女人的哭声。
“快来人哪~他们把我的首饰都抢走了!……”
“呜呜呜,你们这些狠心的陆家人!……”
所有人都挤在一起,连大气都不敢出。
声音若隐若现,约莫持续了有十几分钟,突然听见城东墓地方向一声哨炮,呼啸着直往上冲了几百米,忽地炸开,爆出绿色火焰,瞬间照亮了整座城。
炮声过后,门外哭喊声戛然而止,两分钟后,大雨也停了。
二叔猜想,那炮应是老道放的,大概意思是告诉他事已办妥。但没有得到确切消息前,还是没人敢开门回自己。好在那时候炕大,于是让家人将就和衣睡下,明早再说。
第二天,刚蒙蒙亮,老道竟主动前来叫门。见了二叔,从袖袍中掏出一金丝长方锦盒,打开锦盒,里面是两片黄绸,上面应该是用朱砂,画满了莫名其妙的符号,但看似内容相同。
在二叔面前摊开后,老道说:“我已和五姨太达成协议,用你十年阳寿,保陆家平安。此契一式两份,五姨太的由我来送,另一张你自己保存,死时随你下葬即可。但你切记,定要和她共葬一穴,不可与其他妻妾同葬。”
和谁埋在一块儿倒好说,一听要减十年阳寿,家里人可不愿意了,正要和道人理论,老道一挥手,不怒自威道:“知足吧,我这是帮你!你八字太硬,注定孤独终老,与其多活几年,倒不如趁着还算硬朗,身子能动,寿终正寝。何必要受那没来由的病榻之苦!”
二叔听话中意思,老道似乎晓得他能活多少,连忙追问。道人却以“批讲寿数,法者大忌”为由拒绝了。不过却留下一句话安心:“你的命,一定会等到身边两代之内所有至亲之人都死光了,才轮得到。”
二叔转念想了想,既然都死完了,自己活着也没什么意思,所以不再考虑,当下刺破手指,分别在两张契约上按了手印,老道收起一张,将另一张放在锦盒内交予了他,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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