鸩酒一杯与君醉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流风
凤漓觞携着满朝文武亲临葬礼,全城百姓夹道相送,参加完葬礼回来,凤漓觞下了圣旨,为国公府平冤,数月前的灭门惨案乃是误判,顾瑾因此又升了两级,无数封赏抬进将军府,衬得将军府的素缟无比可笑。
当夜,顾瑾又发起高热,这一病,他病了足足大半年。
大半年里,他足不出户,将军府也闭门谢客,除了太医院的太医进进出出,无人再得见顾瑾,就连凤漓觞,也只能从太医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是否还活着在喘气儿。
就在所有人以为顾瑾久病在床指不定哪天两腿一蹬就会上西天的时候,赵贵妃生了,还生了对龙凤胎。
一直沉浸在护国将军战死悲痛中的远昭国百姓再度迎来大赦,普天同庆。
大赦的圣旨下了第二日,病了许久的顾瑾换上朝服,打扮得一丝不苟的出现在朝堂之上。
大半年未见,他瘦得不成样,连朝服都松垮垮的撑不起来,一双眸子却亮得吓人。
下朝之后,凤漓觞将他留下,进了御书房,凤漓觞坐在桌案前批示奏折,他便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
沉着气批了三份奏折,终是凤漓觞先忍不住,丢了笔主动上前握了他的手。
明明是秋高气爽的天,他裹得严实,手也是一片冰凉,凤漓觞皱眉:“爱卿的手怎么这么凉”
“身体不好。”
顾瑾回答,语气透着股子老气,像行将就木的老人。
知道他身体不好,凤漓觞一早便让人炖了参汤送来,顾瑾乖巧喝着,身上那股子锐气被挫得干干净净,若是换身衣服丢在大街上,都不会被人多看一眼。
“太傅一家不日就会回京了,你可知道此事”
凤漓觞低声问,余光偷偷注意着顾瑾的反应,这大半年他做了许多事,期许着能有那么一两件能让他开心一点。
“嗯。”
顾瑾神色淡淡,喝完参汤,将碗放到一边,自顾自擦嘴,对此事并没有特别开心,凤漓觞有些失落,又提议道:“待太傅回京,朕会亲自出宫迎他,爱卿可要一起”
“不了,我这副模样,只会给老师添晦气。”
“那……”
“陛下!”顾瑾打断他的没话找话:“臣今日来,一是恭贺贵妃娘娘诞下龙凤胎,希望公主和殿下健康无忧,二是想问陛下一件事。”
这个时候,他竟还能专程来道喜
凤漓觞被他一句话堵得气闷,沉稳问道:“何事”
“臣记得当初陛下承诺,兄长之死,陛下会给臣一个交代,臣今日,是来要那个交代的。”
他坦坦荡荡,光明磊落的问凤漓觞要交代,好似全然没有当初的恨意。
凤漓觞早就等着这一天,从桌案下的小抽屉里拿出一沓奏折丢给他。
顾瑾一份份翻开细细的看,从容不迫,如午后品着清茶在自家院子里看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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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 朕也可护你无忧
第五十章 朕也可护你无忧
他看得太慢,凤漓觞不由得开口:“顾慎在战场勇猛无敌,去年大战,杀了外寇的第一勇士,平叛归京,半路被混进来的外寇细作埋伏,重伤而亡,他曾发信号弹求救,附近巡抚带兵前去,只找到他的尸首,涉案巡抚已被革职流放,将细作放入国境的相关人员也均被查处。”
那些折子,一部分是底下官员对案件调查的上报,剩下的全是或革职或抄家的密旨。
单从折子上看,整个案子清清楚楚,该处理的也都处理了个干净。
顾瑾放下折子,起身朝凤漓觞行礼:“陛下圣明!”
凤漓觞诧异,没想到他竟然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复又想起那日他抓着自己的衣领质问自己与顾慎的死是否有关。
“爱卿相信朕说的话吗不会觉得朕与顾将军的死有关吗”
“折子上写得明明白白,臣……没有疑义!”
顾瑾顺从回答,微垂着头,露出一小节细得可怕的脖颈,上面隐约可见挂着一根红绳。
被那红绳晃了眼,凤漓觞起身走到顾瑾面前,指尖一挑,从他衣襟里勾出那个玉坠来,惶惶不安了大半年的心突然落地,软得滴出水来。
“爱卿还留着这玉坠”
凤漓觞问,声音沙哑,带了情动的欲,顾瑾仰头,眉眼弯弯:“陛下亲赐,臣不敢不戴。”
明知这人的转变突兀又诡异,明知这玉坠可能是诱他踏入陷阱的饵,却还是一眼沉溺到这人泛着水光的眸中。
“国公府不在了,护国将军没了,朕还可以护爱卿一生无忧!”
凤漓觞扣着顾瑾的后脑勺,抵着他的额头承诺,两人呼吸交缠,生出久违的缱绻。
“臣信陛下。”
顾瑾在御书房待了足足两个时辰,最后是被凤漓觞用龙袍裹着抱出来的。
凤漓觞温柔得不像话,好像怕稍稍大力一点,就把他碰碎了,然而饶是如此,他的身体已大不济,没坚持到最后便沉沉的睡过去。
宫里的人看见他都很诧异,但都没敢说什么,极有眼力见的抬来热水。
脱了衣服,可以更明显的看见他瘦了,胸肋的骨头都凸出来,凤漓觞亲自帮他洗了澡擦了身,才将他放到龙床上,一沾到床,他就自发的蜷缩成一团,凤漓觞还要处理政事,便由着他一个人睡着没管他。
这一睡,顾瑾便没有再离开陇辰殿。
因他身体不济,凤漓觞做得很少,好像又回到当初他中箭养伤那段时间,凤漓觞在旁边处理政务,偶尔和他说几句话便好。
如此过了半个月,赵灵的传召终于来了。
诞下龙凤胎,她如今已是准皇后,只要诏书一下,立刻便能筹备封后大典。
传召来的时候,顾瑾正坐在窗边画画,去年他在那里画了顾慎策马而来的画,今日他画的是凤漓觞。
宫婢站在殿外等着他,他还剩一点没画好,但有人等着,心绪已是平静不下来,便就此作罢,连落款也没有,随那宫婢一起前往贵妃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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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娘娘可睡得安稳?
第五十一章 娘娘可睡得安稳
大半年不见,赵灵的寝殿又翻新修缮了一番,看上去比之前又要好看许多,可见有多得宠。
一路进殿,和上次一样,仍有屏风挡着,中间隔着层层叠叠的纱帘,看不清里面是何光景。
宫婢示意顾瑾坐下,顾瑾没理,绕过屏风径直掀开纱帘,赵灵妆容精致的坐在贵妃榻上,被他的鲁莽吓了一跳。
“顾大人,大半年不见,你可真是放肆!”
她的气势挺足,眼尾上扬,颇为凌人,顾瑾却并不害怕,勾唇笑起:“吃过亏,本官总不能在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如今顾大人看也看了,是不是该退出去了”
赵灵横着顾瑾,顾瑾不予理会,左右看看,见屋里摆设越发奢华,很是满意的在赵灵身边坐下。
“顾瑾!”
赵灵尖叫一声站起来,想要出去,手腕被顾瑾抓住,顾瑾虽久病卧床,手劲却也不是她能比得了的。
“贵妃娘娘专程将下官召来,怎地才说了一句话就要走”
顾瑾懒懒的问,眉眼间透出两分邪气,与之前已是截然不同。
赵灵害怕起来,不知道顾瑾想干什么,扭头想喊人,顾瑾幽幽开口:“娘娘,如今只有你我二人,你若贸然开口,只怕对你的清誉有损,今儿可再没有人能替你去死了!”
“顾瑾,你敢!”
赵灵咬牙,没想到顾瑾如今竟成了这样的无赖。
顾瑾也不生气,由着她骂,面上越发惫懒:“比起娘娘,本官的胆子还是不够大,娘娘这些日子睡得安稳么本官闻着这殿里的安神香味道有些许重呢。”
他这副模样油盐不进,赵灵拿他无法,又挣脱不开,刚想说他无状,顾瑾用力一拉,将她拉近,轻浮的凑到她耳边低语:“娘娘叫人将我兄长的膝盖骨剜去,叫他不得安息,臣这位兄长最擅使长枪,兄长可有在梦里一枪挑断你的脚筋”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刮着阴风一般,让赵灵从后脑勺一直凉到尾椎骨,小脸变得煞白,一动也不敢动,惊恐地看着他:“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她吓得狠了,连‘本宫’都忘了说,顾瑾在她耳边吹了口气,松开她的手。
“娘娘还真是神通广大,身居后宫,还能找到经验那样丰富的仵作帮你办事,他那膝盖骨剜得真好,若不是兄长在天有灵,本官恐怕都发现不了。”
顾慎是如何死的赵灵不知道,可他的死讯,赵灵却是比凤漓觞还要先一步知道。
她没想到,赫赫有名的镇边将军,会死在回京受封的路上。
这事听起来挺荒唐的,可真真切切的发生以后,又叫赵灵觉得畅快,顾慎死了,那就意味着顾瑾没了依仗,他没了依仗,那自己就可以连本带利的将之前受的屈辱全都还回去!
顾瑾在天牢,凤漓觞派人看着,吃食一日要经过好几个宫人试毒,防的就是太后会下毒毒死他。
凤漓觞如此护着顾瑾,赵灵当然不敢在这个关头动他,顾瑾动不得,顾慎这个死人她却是能动的。
于是她买通仵作,验尸之后剜了顾慎的膝盖骨丢去喂狗。
这事做得隐秘,她以为顾慎都已经装殓好了,不会再有人发现,谁知还是被顾瑾发现了,不仅如此,还被顾瑾查到了头上。
折辱忠烈遗体,这罪名不小,况且顾瑾如今又住进了皇帝寝宫,若凤漓觞知道此事,赵灵就算不被砍头,恐怕再也与后位无缘。
想到自己之前的算计都会功亏一篑,赵灵咬牙否认:“顾大人所说可有证据没有证据的话可不要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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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 朕不喜你身上有旁人的味道
第五十二章 朕不喜你身上有旁人的味道
“本官今日既然敢找娘娘,自然是证据确凿,铁证如山!那位仵作,上个月已被本官埋进将军府的木桩子下面烂成泥了呢,娘娘想看看么”
顾瑾说着笑了起来,他眼底是一片森寒,丝毫没有作假,赵灵被他笑得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瞪大眼睛看着他,像见了恶鬼来索命。
“你……你想做什么”
赵灵说话不利索,额头冒出冷汗,脸上精致的妆容也片片皲裂,顾瑾抬手拭去她额头的冷汗:“娘娘放心,这是在后宫,这么多人看着,本官也不能拿你如何,只是想借你之口,给太后带一句话。”
“什么话”
顾瑾起身,温吞吞的整理了衣襟和腰带,勾唇,一如多年前风度翩翩的国公世子。
“顾慎如何死的,本官已经知道,她做这么多无非希望凤漓觞断情绝欲,可她万万不该断了本官的念想,从今以后,本官要后宫佳丽无颜色,凤氏江山无后继!”
他叫了凤漓觞的名,说了最大逆不道的话,话里的狠绝震得赵灵呆若木鸡,他径自拂袖而去,不染纤尘。
回到陇辰殿,凤漓觞正站在窗边看着他走时做的那幅画发呆。
其实他画的不是凤漓觞,是初见时,那个活在他记忆里却早已死去的少年郎。
提步走近,凤漓觞闻声回过头来,指着他画上的一处道:“朕记得爱卿那时给朕买了一串糖葫芦,爱卿怎地不替朕画上”
顾瑾看着那画,再没有提笔的心思,敷衍的在他唇上吻了一下:“今日画得有些乏了,日后有时间再画吧。”
说完要撤身离开,凤漓觞揽住他的腰,倾身在他脖颈处细嗅,顾瑾以为他想要,手熟练的摸向凤漓觞的腰带,却听见他问:“你去赵灵宫中了”
“陛下连贵妃宫中的熏香都记得如此清楚”
他勾着凤漓觞的脖子问,语气淡淡,却平白生出几分醋意,凤漓觞很是受用,霸道的将他吻了一通:“朕只是不喜欢你身上有别人的味道。”
“可陛下与别的女子都有子嗣了呀。”
他只是随口辩驳,可目光太过澄澈,却叫凤漓觞不敢直视,轻咳一声移开目光。
“那只是个意外。”
的确只是个意外,顾瑾知道个中缘由,可他不愿说,就让这人愧疚着。
龙凤胎的百日宴要大宴一场,太学院的老古板已经连续半个月凑在一起为皇子和公主想名字,好几个老古板的头发都掉了许多。
凤漓觞因为愧疚,没敢叫顾瑾帮着想,只趁顾瑾睡了以后偷偷爬起来翻书。
看得出来,他对这两个小生命还是很宠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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