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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媚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水木沙
跑得很急,毫无意识的撞进了一个结实宽大的胸膛里,那里没有冰凉的雨水,没有寒冷的风,温暖得舍不得离开。她泪眼迷蒙,哽了一声,抬起眸,那人眉目间蓬勃出刚阳之气,是太子!是太子殿下!
还未来得及开口,便见他将自己拥入怀里,温柔的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她在他迷人的目光中停留了片刻,又想起自己要他帮忙的事,连忙挣开他跪下去,哽咽着道:“殿下,求您帮帮昭仪娘娘,她受了三十杖刑,如今又发高热。御药房里的太医都被如妃遣走了,娘娘……娘娘再烧下去会死的!求求你、帮我……再帮我一次殿下!”
本便是一个娇盈柔弱的女子,发丝被雨浸湿,黏在额头上,平添了几分柔媚。看着楚楚可人,更是让他想要去怜惜。他伸臂拉起她,淋了许久的雨,她早已冻得浑身颤抖。
“东宫里有孤的专属太医,你随孤去一趟吧。”
她愣了愣,看着他,破涕为笑。
他也凝望着她,对她笑。拉起她的手。
孙太医到了柔福宫时,阿娇才发现,出去时门窗忘了关,很多雨水都倾盆泼洒进去,门前淋湿了一地。她突然想起,绿之的床也是靠窗的。风雨那么大!
她眼色一紧,随即跑了进去——果真,床边一大片湿地,而且冷风还不停地摇晃着窗子,飒飒的吹进来。
孙太医连忙将窗子关上,走到床榻这来,看绿之雪一样白的脸色,自己也变得沉重起来。
阿娇把被褥往她身上拉了拉,摸了摸她滚烫如火的手,泪水潸潸而下,“坚持啊……不要有事……”
太子拓跋炟将她拉起,轻声道:“别担心,先让孙太医把了脉再说。”
阿娇点点头,趴在他身上痛哭起来。
许久,才见孙太医起来,面色愈加难看了。
阿娇微微压低了声音,“娘娘她……”
孙太医只摇头轻叹,“太严重了、”顿一顿,“且不说娘娘受过杖刑,发了高热却耽误这么久,现下还受了湿气吹了风,只怕……”
她瞪大了眼睛,“只怕什么?娘娘之前也发过高热,还是好了!现在也一样,你是太医!救人是你的本分!”
心底却清楚的知道,这次跟上次,差得远了。
上次只是受了惊吓,又感了风寒,才会发高热,两日下来,也便退烧了。
可这次呢?
绿之、、、她还能不能挺过去?
拓跋炟想劝她冷静下来,却也明白她的难过之处。于是将疑惑抛给孙太医,“舒昭仪的病有多严重?能不能治好?需要多久?”
孙太医摇了摇头,“昭仪娘娘持续高热不退,且她自己并未有要醒来的意识,只怕很难治好。再者,怕是好了也会落下什么病根子。”
阿娇嘴唇颤了颤,意志溃散……
是啊,从最得宠的妃子,到现在,皇帝亲手将她交到如妃手里,她会高兴?
绿之这是太伤心了,对皇帝的失望,远远比这些身体上的疼痛更多。
阿娇抓起孙太医的手,“不管如何,请太医您一定救娘娘!拼尽全力救她!”
孙太医说,“可以冒险试试,但是……要委屈娘娘?”
说到此,他面色略微尴尬,只瞧了床.上的绿之一眼。
阿娇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
“没事的孙太医,只要能救了娘娘,娘娘不会介意的!”
孙太医见她如此说,便取来药箱,边翻箱那东西,便道:“依娘娘现在的情形,只怕药是喂不进去也不管用了,微臣只好试险用针灸退烧。”
一边说,一边将烧好的艾绒,温灼于绿之的大椎穴、曲池穴等主要穴位,针轻轻刺入那些穴位,手中的针被他捻转、提插。
阿娇心里慌得很,只看着针刺入绿之的身体,绿之似乎感到了疼痛,眉头紧紧皱着。额头上不停地冒出热汗,大颗大颗的,黏湿了头发,淌在睡枕上。人却依旧没有醒来,只是略微痛苦的喘息着,很细很细的呼吸声。
拓跋炟也沉着脸,他看到她很担心,手心里都是冰凉的。他握住她的手,再一次对她说,“别担心,没事的。”
她很无奈的应了声,紧紧攥着他的衣角。
孙太医替绿之做好针灸时,已是很晚。阿娇哭得红肿的眼睛已痛起来,见孙太医收好针起来,她连忙上前问:“怎么样了太医?”
孙太医轻叹了一声:“烧依旧未退,这三日每隔一个时间段我会来给娘娘做针灸,但愿能退了高热。”又嘱咐阿娇一些需要注意和做的事情,便说要回去开几贴药,到时再让熬了送来。
送走孙太医后,大殿里只剩她跟太子,她很尴尬,将手里的雨伞递给他,“殿下也回去吧,很晚了。娘娘我照顾就好。”
他声音很迷惑,“阿娇、我看到你在雨中哭着跑,真的很心疼。”
她别开他的目光,眼角隐隐有泪光闪烁,扬手迅疾擦去,“谢谢殿下今日的帮忙。奴婢虽无以为报,但这份恩情定记着。将来殿下有何需要奴婢做的,奴婢在所不辞。”
他不解,“你我之间不需要这样生分!
她愣了下,转身抱住他,忍不住又哽咽起来,“殿下,再给我时间!”如若事情只到这里便结束,她定跟他在一起。
“多久、”
“殿下……”
“……孤知道了,等你想清楚了,再来找孤便是。”
她含泪点头,看着他淋在雨中,慢慢消失在她的视线中。
手中的伞掉下,一切都显得那么多余。
那时方感觉到,心很冷。
湿透了的宫裙,贴在肌肤上,很冰很冰。
她进屋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后,在绿之的寝殿各处点起了灯,床头还放了个保暖的暖炉。
她坐下来,看着绿之,半晌只挤出一句话,“我跑得好累。”
她们从小在一起,彼此互相了解。
绿之直率聪明,她胆小怕事。
性格决定一切。
她们注定命运不同。
于是,绿之终于垮下了、而她,也追得好累、终于绿之停下来等她,而她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因为绿之,险些死了。
在雨中,她差点起了这样的念头,如若绿之死了,她也绝不会活着。
但是,绿之活了,即使高烧未退,但她知道,有孙太医诊治,绿之不会死了……
阿娇笑起来,很欣慰很欣慰。
在她看来,也许从现在开始,一切都会否极泰来……
绿之与她亦是。
她拉起她的手,“绿之,你好好睡,以后我照顾你。没有皇帝,没有财产,还是跟当宫女时一样,即使一无所有,但你是我的好姐姐,我是你的好妹妹,这点不会变。你要快点醒来……醒了才能活下去……”
【ps:=_=我突然好佩服自己,听着胡歌的一首光棍(完全是欢快节奏的那种),写完这章……于是我怀疑、、、我真没分裂?】





宫媚 第83章 噩梦
惨白刺眼的光,远处是一弯诡秘的钩月,也是雪白的,整个世界都是白的。她软弱的站起来,不得不眯着眼看东西,却看到视线里都是白色,没有树、没有人,什么都没有。
她吓得脸色发白,伸手不见五指,惊叫起来,那雪一样的光辉又变成无底的暗。她壮着胆子睁开眼眸,那是一个黑得没有边际的洞,传来一阵啾啾的回音,十分凄厉。
不断有枝桠枯叶飞进那洞里,风很大,带着叶子簌簌吹起。连着自己也是瑟瑟颤抖、她两只眼珠子畏缩的转着,双手抱着胸,想要往后退,脚底踩到滑石,狠狠摔进了黑洞。
“啊……”她尖叫起来,本是以为自己死了,突然发现,自己正站在一堆人群中,他们着衣怪异,路上还有喧噪的声音,吵得她不得不捂起耳朵。
四周在旋转着,人群也在旋转着,甚至、自己也在旋转着。
她眼睛里满是恐惧,喃喃自语着:“这是哪里……”
人群中,一个娇盈女子,穿着月青色的小灯笼袖襦裙,衣袂飞扬,她笑得很甜美,也两眼弯弯的看着她。
而她震惊了,那是、、、那竟是自己!
不、那不是自己,她……她怎会跟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为什么穿她的昭仪服?
那女子的笑声很诡异,尖尖的,又颇有自己的那嗲嗲的腔调:“你其实不属于那个世界,回来吧……”
她的声音从远远传来,很长很长的回音在耳边嗡嗡作响。她难受得紧紧捂着耳朵,朝她怒喝:“滚!你给我滚!”
女子飞一般的速度,停在她面前,看着她,带着垂怜的样子,戏谑道:“再不回来,你不会活太久的、”
她恨恨地,“你胡说八道!快滚!我不要看到你!不要,不要!”
“绿之……绿之?”
“滚!给我滚……不!不要!……”她猛地从梦魇中惊醒过来,满头大汗,两只惊恐的眼睛睁得很大很大。
阿娇连忙给她递了一杯热茶,拍拍她的胸口,展颜笑道:“终于醒了、”
恍忽中,绿之才看清,自己还在自己的床.上。她心有余悸,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这才一骨碌喝了茶水。
“绿之、你睡了快三日了。幸好孙太医这两日都来给你做针灸,不然,我真不敢想后果会怎样……”阿娇一边说,一边将她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边。
绿之一怔。
自己睡了三日了?
刚想挪身起来,后背便疼痛不已,她这才想起,那日被如妃杖刑的事情。
嘴唇干涩得很,连声音也是干涩的,“陛下他……可有来看看我?”
阿娇摇了摇头,皇帝将她交给如妃,又岂会再在意她?
绿之见她如此,也不再问了。只是肚子很饿,想让下人传膳进来,却见阿娇支支吾吾的、原来,宫里已经没人了,只剩下阿娇,连膳食,也要自己做。
她从当上昭仪到如今,总算是又回到原点了。她摸了摸自己略微发烫的额头,总觉得头昏昏的,一点精神都没有。
晚些时候,孙太医的人过来送药,她才知道,自己再次发高热了。听那人说起自己的那日,更是对阿娇心存感激,只是,现下却要她跟自己受苦。
也许自己总是脆弱的,每次身心受伤,都要病一场,是否病好了,一切都好了?
……或许吧。
冬天总是来得特别快,她这一病,休养了半个月持久,才有力气下床走走。
那时柔福宫外已是银装素裹。她踯躅独行,雪花纷纷扬落在她身上,是美丽的花瓣,是柔软的绒羽。
雪意寒凉,雪伴着那些凋枯的残叶在凛风中絮絮飘飞着,冷风轻轻拂起她的枯发,带着大病初愈的淡淡香气,十分好闻。
她嘴角扯开一丝淡笑,许久以来的第一次微笑。
北国的冬天很冷,这一年,似乎跟往年不太一样了。
好像、春香不在了?花房不再去了?少女的甜蜜笑声没了?
宫里日子让人害怕,更让人改变。
她想起那日醒来,那个梦,久久在心底挥之不去。
她究竟能活多久?陛下呢?他又能活多久?
他们终究是有差异的,比如、、、年龄。
又比如,他是北国皇帝,她是来自现代的一个流失女孩。
冬天最冷,却没有那个最温暖的怀抱让你靠,一切都不过是蛰伏在心底。
站得久了,渐渐地,才感到双脚已麻木。
阿娇往她身上披了一件大氅,很厚,但是很轻。暖暖的,温暖至极。
她笑起来,“谢谢、”
阿娇责怪道:“以后别出来了,你刚病好,可别再冻着了。外面冷,我们进去吧、”
绿之点点头,随着她一起进去。
殿里已经添了不少暖炉了,确比外面暖和多了。阿娇做了几道家常菜,虽然清淡,却也符合她现在的胃口。膳后她便做做女红,柔福宫里没什么贵重之物,想要去内务府取点御寒之物过冬都难,只能靠自己。阿娇说了,宫里很多宫人们常拿自己得到的分赏等贵物交给城门侍卫,让他们出宫变卖。这也不失为一种赚钱的方法、偶尔还会跟阿娇一起干干活,阿娇常说,你要是永远失宠,妹子下半辈子就陪着你了。
她总是哈哈大笑,开玩笑的说,有一天姑娘当皇后了,你就更嫁不得了。
没皇帝没圣眷的日子,她总觉得阿娇跟她亲近了,亲近了很多,似乎比小时候更亲近。她记得有一天阿娇对她说,绿之,如果那晚没有救活你,我只怕自己也会……
那时方明白,有一种感情,比一切都来得深、切。即使是对皇帝,也没有说出这句话的勇气,因为彼此相处十年之余,才会如此重视。
最欣慰的是,太子殿下虽避讳后宫,但总是隔几天便教人送东西来,每次都教阿娇脸上绯红,总躲得远远的,避之不见。但她知道,阿娇对太子的恨,渐渐浅淡了。
而自己,也在慢慢的适应,慢慢的适应没有皇帝的日子。
【ps。咔、别看着看着睡了啊,咳咳,好吧,下一章有惊喜~更新时间锁定中午12:00~~~、】




宫媚 第84章 爱比死更难
后来,雪渐渐越下越大了,比以前大了很多。站在房门外看外面,宫殿鳞次栉比,被厚厚的冰雪覆盖。一片白雪皑皑。
她心里起了个激灵,折了门前巴沙木的枯枝桠,在雪地画起来。她肥嘟嘟的小脸蛋,鼓鼓的小肚子,短手臂矮身体。她记得小时候就是这样横冲直撞,鬼灵精怪。捂着嘴偷偷的笑,她在想,皇帝若是知道那个小娃子就是现在的她,会不会改了称呼叫她小肥球啦?
雪地上的小人儿渐渐模糊,最后,眼前变成一片雪白,再也没了地上画的人儿。她慌起来,张手去摸,却连自己的手都看不到,她又想起那个可怕的梦,难道……又在梦中?
抬眼望四处,都是雪一样的惨白。
“阿娇、……阿娇你在哪里?”她惊慌得叫起来。
阿娇从屋里跑出来,看到她摔倒在雪地上,连忙过去扶她,“怎么会摔在地上?”
绿之眼珠子惶恐的转动着,到处是刺眼的白,甚至去看阿娇,她亦如雪一样白,除了声音,她的身体、脸,全都看不到。
“阿娇……我、我看不到你……我只看到雪、”她脸色徒地发白,双手摸着阿娇直哆嗦,“你、……啊你,你也看不到了,雪……都是白色的雪……”
阿娇怔怔地。倏而在她面前挥了挥手,果然,她眼睛睁得大大的,眨也不眨。
“绿之、你……你得了雪盲症。”
她愣了下,也安静下来,紧紧闭上双目,须臾睁开,仍然是一片惨白。身体重重跌坐下去,那样无措,孤立,难过。
她最难最难的这些日子,他都不在,看她一眼也没有。
她突然笑起来,凄厉地笑起来,有苦涩、有自嘲、有悲恸。
雪落在她的手上,冰寒透心。仰着头,含着迷雾的眸,轻轻阖上。任由那些雪花飘落而下,淌在她的脸上,甚至心底。
其实你不知道,绿之也是常人,跟她们一样,不过想过一个有你的冬天,便已足矣。
只是你的眼底、心内,装的东西太多了,多得连我也放不进去。于是我在外面,在雪天里,一个人,慢慢地等,如若等到一天,你愿意敞开那扇门了,可惜我冻死了,你会怎么办?你怎么办?怎么办?
她声音很干涩,带着轻哑,“扶我起来、”
阿娇眼底的泪水在打转,将她扶起来,哭泣道:“我去找孙太医……”
她目光空洞,却很坚定的抓住阿娇的手,“不许去!”说完眼睫又垂下去,声音变得很低很低,“只是雪盲症,过一阵子就好了。”
阿娇是呦不过她的,只好扶她进屋。缠绵病榻半月之久,让她身子骨也变得很懒。她实在是太倦怠了,一点精神都没有。
半夜风雪声更大了,她被吵醒起来。披了斗篷摸着桌椅来到窗边,果真被风吹开了一条窗缝,雪不断地飘进来,拂到她的脸上、手上。那一刻不是冷的,只是一种同病相怜。
她将窗门打开,迎着冷风,静静地站在那里。
然后是耳边传来阵阵脚步声,她开始以为是阿娇,便没多问。谁知那人越来越靠近,最后,站在她的身后,气息,是温暖的、她一怔,随即转过身去,看不到,也不敢伸手去摸,很迷惑很迷惑:“你……”
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她对面,看着她。她瘦了,瘦了很多。原先那样活泼可爱的她,现在竟也开始在窗边惆怅。瞧她的脸,眼睛下是一圈深深的黑眼圈,枯黄黯淡的脸,嘴唇也是干裂得没有一丝血色。她真的病了一场,而且病得很严重。一点小萝莉的样子都没有了,宫中日子一久,真的让她变了……变了唉……
她开始有点慌,站也有点不稳了,扶着一旁的桌子,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碰他,却又半途收了回来,很小声地:“陛下、是你吗……”
他握住她收回去的手,她一惊,小手已被他尽数裹住。
正是惊愣中,他已将她头按住,搂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掴着,不肯松懈片刻。
他脸蹭着她的头发,恨不得将她跟自己融为一体,微微细喘着。
“……陛下?”是陛下吗?他来看她了?
他差点哭出来,“绿之……对不起,我来晚了。”
她瞪大了双目,用力地推开他,警惕地说道:“你、你来做什么?”
原来不是。心底的那份期盼啊,枯了又开花,于是又枯了。
他语气里尽是对不起她,“是我不好,如若当初再坚定一点,不让母妃左右我,可能我们早已在封地上过着属于我们的日子了。”
她突然意识到,他不傻!一点都不傻!
哦,有其母必有其子。他母妃那么老谋深算,儿子自是更胜一筹。
她冷冷一笑:“王爷演技与你皇兄一样,好得没话说。”
傻?只怕从一开始到现在,傻的只是她一个。
皇帝深沉,要做什么她岂猜得到?每一次都是自己被他耍得团团转。
而他,文成王,装疯卖傻这么久,她发现了?不,自己才像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
难道……帝王家的人都是如此深藏不露吗?
他抓住她的手,眼里流露着对她的心疼,温声道:“我没有骗你,只是迫不得已。”
她笑意更凄冷,“你皇兄也跟我说过迫不得已,可惜我不信了。你们都是一样,就会在别人面前演戏!想想、以前皇帝多疼我,他说什么我都信,。可是我错了……他不爱我,所以我也不会爱他、以后,柔福宫就是我绿之的栖身之地。心灰意冷了,自是不用再抱着希望。王爷,你说对吗?呵呵……”
他反驳道:“那是因为他不爱你!他根本不爱你!皇兄后宫女人那么多,他对你好,只是图新鲜罢了。绿之……你记得吗?那年去封地的前一晚,我认识你,那时我便喜欢上你了。如今我离开不久,看……皇兄都把你折磨成什么样了?你以前那么乐观调皮,是他!是皇兄让你变了!你跟我走、走了,就不会再在这里受苦了。”
她愣了、是啊,他说得对,陛下他……也许对她只是图个新鲜感罢了……
她嘴角一扯,苦涩的笑了声,“王爷也口口声声的唤他皇兄不是?陛下对我是不是这样我不清楚,但对王爷,却远远胜过我这个舒昭仪、”
“绿之你不明白,皇兄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他从来都没有戒除过对我的疑虑,我这次是偷偷回来的,也许……很快便要走了。”
那一刻,她竟想清清楚楚的去看文成王一次,他是脆弱的,但却能准确敏锐地捕抓到她所需要的、所缺失的。
但她还是想说:“因为王爷也不曾对陛下坦白过,因此,陛下也不必对王爷敞开心胸说话。难道不是这样?”停一停,又说,“王爷,你可知我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他不说话,不代表他不知道。
“是你的母妃,张太后。是她让我变成现在这样的。我恨她,也恨你!”
他咽了下喉头,淡淡地:“母妃只是对皇兄抱恨,不关你的事。”
“可是我恨她!王爷、你坦白说,如果有一天,陛下杀了张太后,你会怎么样?”
他略微低垂的眼眸睁大了些,语气也变得冷厉,“如若那样,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
她微怔,又问他:“如果是我杀了她呢?”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许久,突地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那时、那时……只怕自己也会不知所措。
她听他笑声,不明所以。但是,却不再问了,只别过头去,轻轻地道:“王爷、你走吧。我患了雪盲症,看不到你,你依旧可以在陛下、所有人面前装傻,我不会揭发你的。”
他很惊喜,她竟会为他考虑?忍不住好奇地问了句:“为什么?”
她傻笑一声:“王爷是好人。只是绿之不想再被帝王家的人束缚,那样太幸苦太累了。”
有些失望,只是后悔,“如果当初没有母妃的阻挠,你会心甘情愿嫁给我吗?”
“会、只是我与王爷之间,有皇帝、有张太后,因此只能是如果。”
绿之的解释,到文成王这里却成了另一番意思,他暗暗发誓,一定要她回到自己身边。
而她,只是很感激。发自内心的感激。谢谢他回来看她,哪怕只是短短几日,便已足矣。
“绿之,我很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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