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媚

“爱比死更难！”
爱是诱惑人的东西，恋上了，迷上了，于是不可收拾——痛，痛到令人窒息。比死更难，比死更痛。
她没有办法强迫自己喜欢上文成王，那样真的很难，很难很难。可一旦自己爱上了，将是比死更难！就好比如她跟皇帝。
她也明白，文成王对自己，亦是如此。
那是他第一次听她说这句话，很痛彻心扉。
他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听到这句话，后来，这句话又出现了，并且，愈加深刻。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她说，即使自己不愿听那些话，还是想要说，谢谢在她最难的时候，回来陪陪她。
那时，至少自己感动了。
因为在她需要人陪的时候，伴在她身边的，不是皇帝，而是他。
这一点，他已经胜过皇帝了，不是？
而绿之显然是心虚的，她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直到文成王离开，她都在想，自己这样做，究竟对不对……





宫媚 第85章 对峙（上）
（必读）老三回洛城的事很快被长乐知晓，她刚得消息便立即派人快马加鞭给皇帝捎了信去。信到宫里是，已是三日后的事了，从赵启魏怔忡不安的表情里，可以看出，皇帝又要发脾气了。
果不其然，皇帝放下信封片刻，眼底闪过一丝暴戾之气，冷冷道：“三弟几时回来的？”
赵启魏战战兢兢地答道：“禀陛下，奴才、未有接到王爷回宫的消失，会不会是……”
他盯着赵启魏的眼睛，多了分冷芒、赵启魏连忙说了几声“是、”，“老奴这便去慈宁宫看看。”
他脸依旧紧紧绷着，忽而喝住正要出去的赵启魏，“去将李赫唤来，朕有要事找他。”
老三突然回宫，城外是否带了他的兵马还是未知，倘若不能牵制住他，兵马一旦入城，将是后患无穷！
如今张太后对他戒备松懈，势力不断地在扩张，是该整一整了！
赵启魏来回禀的时候，皇帝和李赫已然谈妥。老三现下不在慈宁宫，也便是说，正如长乐所说，他是回来找绿之的，张太后根本不知道。现在只需将老三丢出来，张太后**，非浮出水面不可。
--------------------------------------------------------------------------------又是夜半。这两日来的调理，眼睛已经朦朦胧胧能看清楚一些了。雪似乎特别大，吵得她辗转入眠。她本是要捂上被褥睡觉，谁知见门外隐隐约约有人影儿在月光下闪烁，好奇地起身笈了鞋，喊了一声：“是谁？”
“嘭”的一声，门被推开，雪不断地涌进来，那人连忙关上门，提着绢灯朝自己行色匆匆走来，一边喘一边慌促道：“不好了绿之，皇帝说你宫里藏了个男人，要派人来搜！说要是搜到了要把那男人碎尸万段！”
她脸色一紧，男人？三王爷？
明眸掠过一丝精光，“张太后那边有什么消息？”
阿娇很是疑惑，她宫里藏了男人跟张太后有什么关系？
但还是照实答了，“不知道，只听说太后今晚要在佛堂静心礼佛，让后宫所有人都去参加了。”
她微怔，后宫所有人、……张太后可是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了？
冷冷一笑：“连宫里的掌司、宫人等，也去了？”
“是、都去了！绿之我们要不要逃？”
她淡淡笑，“逃去哪、”拉了拉身上披着的大氅，摸索着座位，坐在榻上，“我就在这里，”守株待兔。
见阿娇一脸迷雾，她咳了几声，有些干涩，“我有点冷，你去给我烧壶热水来。”
阿娇出去不久，便有人从后窗闯了进来，她知道是他，没有睁眼去看，只是先开了口，很平淡的语气：“王爷知不知道，一会陛下就要派人来抓你了？”
他用力将她的手拉起，“跟我走。”
她挣开他的手，反问他，“王爷要我去哪？封地上？王爷可是想过，陛下会不会放过你？或者，会不会放过张太后？”
他脸色微变，眉目间凝聚的凌厉之色，也渐渐褪去。
“本王绝不会留下你一人独善其身！不能去封地上，本王带你去别的地方！去一个皇兄找不到的地方！”
他句句冷厉，却都只是为了她。仅此而已。
绿之开始有点迷茫，自己这样到底对不对。手指紧紧蜷紧，欲张欲合。
蓦地闭了下眼睛，伸手抱住他，声音软下去，“王爷，绿之不想你死。来日方长，不是吗？”
那声音极其绵软，一如小时候的她，稚气而娇憨。总是那么可爱。
他被这声音深深地诱惑住了。
“王爷，您答应绿之一次，一次就好。现在连夜赶回封地、好好活着。如若我们有缘，一切都不会晚。”
他伸手，想要拉住她的手。她却后退一步，眼圈开始红起来，“趁现在皇帝只是怀疑我宫里藏了男人，而不知是你、你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舍不得，也不想挪步。她就在他的对面，想要靠近，却只能看到她却步。一切都是这样不凑巧，如果当初她嫁的人是自己，该多好。
她终于忍不住将他推到后门，声音也严厉起来：“王爷！绿之求你！”
柔福宫外已经是星星点点的火把举起了，她看不到，三王爷却看到了，他有点恍惚。
前门是阿娇的敲唤。
他突然将她紧紧抱住，拼命想攫取属于她身上的那股少女淡淡幽香，略微哽了一声：“绿之、等本王真正能照顾你了，一定会来找你。”
她苦笑：“会的，王爷一定可以的。走吧、”
他放开她，她从他颈项上扯下一条狼牙状的坠子，举起来在他眼前晃了晃，“等你回来，我再还你。”
他本是有些紧张的表情突地松弛下来，点头微笑，“好、”
然后，他终于离开了。
她握着手中的坠子，有些难过。随即敛色，收起坠子，昏暗中扶着墙壁来到门前，开了门。
阿娇放下手里的热水壶、“绿之、正和殿里的人来了！”
神色一紧：“快、我们从后门离开！|”
“要、要去哪里？”
“别多问了，快将我的昭仪宝册拿上。”
不容阿娇多问，便匆匆从后门走了，阿娇从后面追上来，捧着盒子，忍不住问：“绿之，宝册不是交给皇帝了吗？怎么会……”
她笑了声，“交给皇帝的，是珠宝盒。”
阿娇一怔：“我们要去哪里？”
笑靥凝固，“慈宁宫、”
----------------------------------------------------------------------------------慈宁宫。
外面数十名带刀侍卫看守着。
大殿里面，睡倒了一地的人儿，尽是被熏了迷魂香，如妃、宝绣、玉妃等人都倒在地上，殿前熏燃着的迷魂香的香炉已被拧熄了。
内殿却是挤满了许多妃嫔、宫人。当然，为首的是我们的张太后。
“太后、不可轻举妄动，若是那北皇故意设下圈套，岂不白白中计？”
“可王爷若在北皇手里，到时我们就有把柄在他们手里了。太后、不如让我去吧！我去柔福宫把王爷救走！”
“仗着自己有点武功便想去螳臂挡车？北皇若出手，你以为凭你单枪匹马，便能救出王爷？”
“倘若不去，王爷落在他们手里，我们岂有翻身之日？”
……
几人争持不休，张太后也没有要她们停下的意思，只静静地看着她们，似在深思，似在犹豫。
门“嘭”的一声被打开，众人吓一跳，才发现是玉华。
玉华手里端着一个小盒子，笑着绕过她们，递给张太后。
“这是什么？”
玉华恭谨道：“禀太后，是红宝石。”
张太后一惊，连忙将盒子打开，果真是那颗红宝石！她兴奋得连盒子都忘了盖上。
于是问：“从哪里找到的？”
玉华道：“今日途经东宫，见几个小宫婢正拿着这颗红宝石把玩，奴婢见着眼熟，便过去瞧瞧了。谁知，竟是太后找了许久的红宝石。”
“怎会落到宫婢手中？”
“听说是一个宫婢去打扫太子寝宫，“捡”到的~”
张太后笑道，“这些个小妮子，连太子的东西都敢偷！也定是那太子不够细心了去！”
站起来，拿起盒子上的红宝石，对着众人宣布：“现下东宫的红宝石在哀家手里，北皇即使抓住了皇儿，只要他舍得自己的宝贝儿子，哀家就跟他一拍两散！太子致命的东西在哀家手里，只要他识相，大家都好~”
又有宫人进来通报：“太后、柔福宫已人去楼空。连舒昭仪也不见了！”
张太后一怔，随即意料到先前自己可能中了他们的计，但她没输！红宝石在她手中，孰输孰赢，还未定！
脸色一变：“去正和殿！”
众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张太后这是要、羊入虎口？
“太后、让我去跟北皇谈吧，您去太危险了！”
“是啊太后，说不定北皇正等着你去送死呢！”
……
“闭嘴！”眼底尽是冷光，“哀家从未输过，这次也一样不会！”
该死的舒昭仪！倘若这次安然度过，她定不饶她！
瞅一眼玉华，“备鸾车，哀家要去正和殿。”
“太后、”
“太后！”
见着张太后非去不可的样子，躲在人群中的她，悄然的溜走。
外面风雪很大，她这才想起自己忘记披了斗篷。
咬紧牙，要绕过柔福宫的想法却突然压住——因为她看到，舒昭仪和她的婢女阿娇，正朝慈宁宫的方向走来，远远地有些听不清她们的话。
但是却看到阿娇手里握着的东西，她顿时脸色大变，想要回去通知大家已是来不及，只好悻悻逃走，。
“绿之，你现在有罪之身，张太后会让你进去吗？还有，已经很晚了，你去慈宁宫干吗？”
阿娇忍不住翻了翻盒子里的东西，又低颔阖上盒子。
“今晚谁都睡不着，我们也没法睡，还不如来看看好戏。”
她轻轻一笑，到慈宁宫时，已见张太后的鸾车从宫门口刚刚起轿。
扬起眸子，顿时视线清晰了很多，“她终于耐不住了、”
“绿之？”
绿之“嗯”的应了声，转身看她，将她手里的盒子接过手，“阿娇，你该去找太子殿下了，现在他可能会有一点点麻烦、不过放心——”抬头望天，“今晚过后，一切都会好起来。”




宫媚 第86章 对峙（中）
“昭仪娘娘驾到！~”一声尖利而细哑的嗓音起。
本在内殿候命的众人面色俱是一变，她们面面相觐，正想着要从后门逃脱，舒昭仪已进来。身陷囹圄，却又震惊，舒昭仪不是被皇帝冷落收走了宝册吗？怎会有人替她通传？
绿之一扫众人，柔媚一笑：“太后宫里，真真是热闹非常。这么多宫中姐妹在此呢。”
所有人屏息凝神，紧紧盯着她而不敢多言半句。
静默半晌，站在角落边的宁贵人突然站出来，冷冷一哼，“大家莫被这女人给蒙骗了，她早已失宠，就算现下我们将她杀了皇帝也不会深究！”
众人面面相觐，然，另一名妃子也出来，掩嘴笑道：“大家都是姐妹，何必如此重的杀气。再者说，太后不过是请我们来礼佛，又不是做什么杀人放火的事，有什么好紧张的呢。咦、昭仪也是来礼佛的？”
绿之微微眯眼而笑，“是、本宫当然是受张太后邀请，前来礼佛的，对嘛姐姐？”
刚才说话的妃子脸上尽是窘迫之色，却又不敢言明，只好讪讪笑：“难得昭仪有心，既是如此，我们一起吧？”
绿之“唔、”了一声，好奇地问：“可是本宫刚才看到、、、如妃娘娘她们……怎地都睡在地上呀？”
她一愣，再也说不出话来。
宁贵人早已气得火冒三丈，跳出来厉吼：“少在这里跟我们装糊涂，说、来这里做什么？”
犀利的眼眸往绿之身上瞅了瞅，勾唇冷冷一笑，一把匕首已然横在绿之脖上，挑着媚眼瞧她，“舒昭仪想要抓我们，也得带些高手不是？您这样单枪匹马的过来，教我怎么忍心将您杀了~”
大伙听到宁贵人这样说，一下子有了信心，也开始嘲笑她的自不量力。
“贵人不必心慈手软，本宫、确实没有那个胆子，单枪匹马过来~”她身子轻轻一挪，宁贵人横在她颈脖上的匕首却更用力地抵下去，冷冷道：“你再动一下，信不信我杀了你！”
她笑道：“信、只是贵人也得相信，杀了本宫，王爷可就救不回了~”
宁贵人蓦地睁大眼睛，“什么意思？王爷不是在皇帝手上？”
“当然，王爷在柔福宫出现，自是在本宫手上，不然贵人以为呢？”她笑得更媚。
众人脸色顿时煞白，绿之还听到，有**惊失色地叫喊：“不好！太后中计了！快去拦住太后！”
绿之带着入骨三分的盈媚笑容，打断她的话：“晚啦、太后现在，或许已经迫不及待的，跟陛下开门见山，供出一切，反正，她是想跟陛下两败俱伤~”
宁贵人恼羞成怒，匕首朝绿之脖上稍一捻转，一道猩红的血迹溢出，她眼底闪烁着戾气，“说！王爷在哪里！否则我杀了你！”
她淡淡扯出一缕笑意，“拿开你的匕首。”手指暗暗蜷紧，她害怕，也很痛。但是她要压制住心底的那份恐惧，否则，她就输了、彻底输了。
宁贵人不依不饶：“王爷在哪里！”
绿之瞧着她，是充满怜悯的眼色，“唉、不是本宫不愿帮贵人，只是……若本宫今日走不出慈宁宫，只怕王爷也不会存活。您说、您跟在太后身边时间也不短了，相信也该明白，太后爱子心切，若是知道王爷被贵人害死了，唔、那贵人您……可是得不偿失了……”
宁贵人微愣，随即笑起来：“昭仪这张嘴皮子功夫是越练越厉害了，你以为我会上你当？或者，你凭什么要我信你？”
“王爷身上戴的狼牙状坠子，想必贵人一定是最清楚不过了，对吧？”
“在哪里？”
“贵人不把匕首拿开，本宫怎么告知？”
于是，终于没了剑匕威胁的绿之，悄地松了一口气，脚步也不由得后退。倏地从衣襟取出一条坠子，却被宁贵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夺去，只见她脸色从煞青到惨白，喃喃地：“怎么会在你手里……”
“本宫早便说过了，王爷在我手里，是贵人自己不信罢了、”
她收起手中的坠子，恨恨地：“你想怎么样！”
“不想怎么样，只想大家束手就擒。”
“你休想！想杀了我们？呵，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的！”
“昭仪也别忘了，就算王爷在你手中，只要我们绑了你做人质，您觉得那皇帝会怎么样？”
……
众人都在考虑，要不要将她绑了、这时，“嘭”的一声，门被轰开，李赫带着一支精军冲了进来，团团包围住太后**。
所有人神色大骇，不可置信的看着绿之。
“原来你真的跟李赫有所苟且！你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贱女人！”
宁贵人当然知道精军的厉害之处，即使她们这里所有人都会武功，但却不及这些精兵来得厉害，况且李赫还是带了一整支军队过来！、绿之也不管她怎么说，“嗖”的翻开自己手里的昭仪宝册，遂喝道：“来啊，通通给本宫拿下！”
“贱女人！你敢！没有陛下指令你敢抓我们？”又去瞧李赫，更是冷厉，“你们这对狗男女，李赫！你帮这个女人，陛下同样会杀了你！你们通通都会死！”
“死不死是陛下说了算，但贵人的性命，还有所有张太后**的人，现在是捏在本宫手里。本宫要你们死，你们就得死。”她特意绕到宁贵人面前，悄悄地：“本宫为了这出戏，等了好久、好久。本宫一直在想，能让太后**一齐出现，得煞费多少心思，后来才明白，原来一个文成王就够了~”
她憎憎地：“是你让王爷回来的、”
她笑了声，“不，本宫哪有那么大的权力，能让王爷回来，呵呵……”绿之顿一顿，“当初贵人的一杯参茶，害死了春香，我与陈才女一同进了牢狱，您可知？绿之没本事，只是宫中日子待久了，人心叵测，一切波谲云诡，都已显得那么平常。或许，贵人早该明白，一切对绿之不好的，绿之会记一辈子。”
她说完的时候，宁贵人她们，已被带走。
空荡荡的，一如自己。
她终于没了重心，重重跌坐在地上，冰寒至极。
放声痛哭起来，那些所有所有的委屈，所有所有的担心害怕，一并在这时发泄出来，她从来就不是坚强的，只是强装、强装罢了……
李赫站在她前面，“娘娘、”
她苦涩的笑，娘娘……她也只能是娘娘……
“娘娘、一切已结束，您回去吧……”
“结束？”她抬眸看李赫，冷笑一声，“将军把这件事看得太简单了，本宫还没倒下……就要继续。”惨闭了下眼睛，站起来，声音同人一样，是恍惚地：“交给将军的东西，已放置妥当了？”
“禀娘娘，若不出意外，此时那物已在张太后手里。”
“好、派人将如妃等人送回各自宫中。我们回去，静候明日的消息。”
--------------------------------------------------------------------翌日晨里，朝堂里传来消息，说皇帝与张太后，同在朝中为太子一事争持不休。张太后说，太子拓跋炟为保自己母妃存活，不遵守祖先的（立子杀母）规矩，让她人做了替罪羊，而自己的母妃，至今仍活在世上，这样的人，何德何能，能当上太子？
绿之刚闻得消息，便立即整装打扮了番，兀自去了朝堂。
赵启魏不让她进去，她便偷偷藏在殿外偷听。
皇帝说了，太子秉性纯良，且仁厚，该狠则狠，该断则断。这也是他愿意立拓跋炟为太子的原因。而绿之也曾问过皇帝，如果太子做了一件他无法姑息原谅的事情呢？而皇帝显然是矛盾的，没有回答她。但皇帝也说过，太子是个懂事知事的人，很多事毋须他去说教，皇帝也相信，太子能担任储君这个职务。
而我们的张太后显然是不同意这样的说法的，就好比如她在朝上说的，太子连先祖都不遵，又何以服天下。当然，她的一门心思，都是为了自己的儿子，文成王。张太后说，证据确凿，当初陛下赠于太子母妃的红宝石，本是随着她的灵柩下葬的，如今却出现在太子东宫，而且太子母妃的坟墓，未曾被人掘坟过。显而易见，太子的母妃，一直都未曾死过，而是被太子，包庇窝藏了！
此话一出，众人像炸了锅似的议论起来。他们看着张太后高高举起的红宝石，那么闪烁，那么耀眼！眼睛变得迷离。
然、她也看到，皇帝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很难看，但他总是淡泊地睥睨所有人，似乎……他对张太后的言辞，根本就不震惊。
甚至有的人问，陛下可是知道太子窝藏太子母妃的事？还是说，整件事是陛下纵容的？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皇帝到底知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为何不拦太子？
如果不知道，那对于这件事，若是真的，他又会如何处理？
正想着，她闻得身后阵阵脚步声，转身望了眼，是太子来了！
朝在太子身边的阿娇睇过去，示意让她过来，阿娇说，她已经跟太子都交代过了，该怎么做，太子心里有数。
于是赵启魏提起嗓子：“太子殿下驾到！~”




宫媚 第87章 对峙（下）
张太后脸色微微一变，转过身去，果真见太子正朝大殿里走来，她随即笑起来，朗声道：“大家瞧，太子这是不请自到了~”
各位大臣纷纷朝他望去，他们是震惊的，太子拓跋炟目光坦然，浑身散发着一种王者之气，那一刻，他就真的像一个未来储君一般，颇有北皇的那股摄人气息。
只见他朝宝座上的北皇作辑行礼，声音很清脆：“儿臣参加父皇、”
皇帝挥手让他请起。心里很是满意，自己的儿子，就要有这样浑然天成、彰显而出的气度和豪迈，即使在众目睽睽之下，也要有一个太子真正该有的威慑。
太子又略微朝张太后和众大臣行了小礼。
“太子已到，诸位大臣、包括太后，有任何疑问，便当着朕的面盘问。朕，绝不姑息有罪的那一位。”
张太后一怔，皇帝竟任着她和众大臣指控太子？
但骑虎难下，况且证据确凿，由不得太子不认！
于是又将手中的红宝石高高举在太子面前，凤目微眯，嘴角弯成一丝弧度，“殿下可认得这个？”
太子佯作仔细打量了一番，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凝滞，“孤似乎见过、”
她冷笑一声：“当然了，这是太子母妃最爱之物，殿下怎会没见过！”
太子恍然“哦”了声，眉头却皱起来，“可母妃的红宝石，早已随灵柩下葬了。难道……这是太后从那里挖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