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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剑录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羽林
陆槐遥视远方,喃喃道:“我不是救他,我是救露露!”
“我知道有一种人永远都不会跨进赌场的大门。”
“死人!”
当碧玉老人重新迈出“翠玉赌坊”的大门的时候,他的身上又再变得干干净净。
雨还在下,细雨蒙蒙。
陆槐站在雨中,手中有剑。
碧玉老人看到陆槐已是一愣,看到他手中的剑又是一愣。
陆槐道:“抬起你的头,挺起你的胸,我不会让你感到痛苦。”
碧玉老人的脸上泛起苦笑,叹道:“其实我已经有了一千块美玉,上苍已经完成了我的心愿,那第一千块美玉就是我的女儿!可我糊涂,然后我就红了眼,迷了心窍!你是不是想杀了我,救我的女儿出苦海?好!你杀吧!老夫受你一剑也就是了!”
陆槐有些犹豫,道:“你既然已经有了悔恨之心,为何你不能忌掉赌瘾?”
“老夫不服!”碧玉老人仰天呼喝,像是在诅咒苍天不公,“你想叫我就此收手,可我前前后后已经输了五百多万两白银。那里有我的积蓄,我的收藏,还有我女儿卖身的银子。不把我输掉的银子赢回来,即便是死,我也不能甘心?!”
陆槐心底仅存的一丝犹豫消失得无影无踪,剑已出鞘,向着碧玉老人的喉咙刺去。
细雨斜风中,一柄冰冷的剑悄无声息的从旁里刺出,点在了陆槐的剑尖上。
“好剑法!”陆槐心中暗叹一声,剑招已经劈洒而出。但听一阵急促的爆响,他已经同风雨中刺出的这柄冰冷的剑对过二十多个回合。
风雨中站着一个青面微须的中年人,那柄冰冷的剑收在胸前,面无表情的道:“你不能杀他!”
陆槐也收剑在胸,问:“为什么?”
中年人道:“因为他欠了我五十万两白银。”
“五十万两?”陆槐倒吸了一口冷气,再问:“你是谁?”
中年人撇了眼“翠玉赌坊”,道:“东家!”
陆槐重复了一句,“东家?”
“对!”掌柜从风雨中走来,道:“这位就是‘翠玉赌坊’的东家!”
“还未请教……”陆槐的话没有问出,因为“翠玉赌坊”的东家已经掉头走回。
难道“翠玉赌坊”的东家不怕陆槐再次向碧玉老人出手?
当然,掌柜已经来到,并且已经知道碧玉老人欠着东家五十万两白银,他绝对不敢眼看着陆槐砍掉东家这棵摇钱树。
“走吧!”掌柜拉着陆槐的胳膊,叹道:“这件事我们管不了!”
陆槐的剑丢在了雨地中,恨恨的道:“即便他没有欠下东家五十万两银子,东家也不会眼看着我杀了他!”
“不错!我也明白了!”掌柜一脸无奈,道:“碧玉老人是牵扯着露露的绳,只要露露还有她的价值,东家就会握紧这根绳。或许碧玉老人曾经想过忌赌,可即便他想不赌,我想东家也不会答应!”
陆槐停下了离去的脚步,回望“翠玉赌坊”,道:“这原本就是个阴谋,设计陷害碧玉老人只是表面,他们的真正目的是露露。”
掌柜脸色冰冷,静静的道:“即便真是这样,你又能怎样?”
“我要去告诉露露,害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东家!”陆槐已经举步返回。
掌柜怔怔的盯着他的背影,慢慢摇头,低声喃喃道:“情痴!情痴!痴情人若是不经历生死怎么能顿悟?陆槐啊!陆槐!当你经历过生死,你才能变成‘晨光’,变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的真正杀手!”
露露正在休息,楼上,娇娇的房间。
距离房间还有五步,陆槐已经听到了粗重的喘息和肆无忌惮的嘤咛声。陆槐止步,瞳孔渐渐回缩,目光之中喷射着怒火。
是谁?
既然露露在娇娇的房间休息,是谁爬在了她的软榻上?
自然是个男人!
露露的男人当然不止一个,可陆槐听到她的喘息,还是觉得心里有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渐渐的,陆槐眼中的怒火转变为无奈,无奈的眼神中又有悲哀。他默默的转身,准备离去。
突然,一个男人的声音从房间内传了出来,“三十万两?你简直碰到了两个蠢蛋!”
陆槐一怔,因为他已经听出了这个声音,房内的男人竟是“翠玉赌坊”的东家!
“东家!”露露带着娇.喘的柔声也传了出来,“我可是陪他上了床的,像我这样的美女,他忘得了吗?再者说,他既然上了我的床,就应该为我做些事!”
“唉!”男人叹息一声,道:“丁夫人出价白银一百万两,可你却只给了他们三十万两,而在这以前你还从他们身上得到了六万两。一百万两银子的买卖,你却只用了二十四万两银子,便是我也要对你说一声‘佩服’!”
“佩服?”露露反问了一声,“该说‘佩服’的应该是我!我爹是个烂赌鬼,要不是你,我的银子岂不是被他输得干干净净!”
“呵呵!”男人得意的笑着,道:“还别说,你爹刚刚还输给了我五万两银子,此外还欠了我五十万两银子的赌债!”
“知道!”露露似乎在撒娇,“我这不是来还债了吗?”
陆槐无法再听下去,掉头便走。
掌柜听陆槐气冲冲的讲完此事的经过,“嘿嘿”一笑,淡淡的道:“那你还以为她会怎样?因为你这样一个过客而为你保守贞洁?别做梦了,我们现在应该去做事,去把我们的生意做成!”
“对!”陆槐感叹道:“这只是一桩生意!”





御剑录 第三十九章:凤友山庄(一)
(一)
悦销楼!
不用陈炯相请,唐善已经落座,去抓茶壶。陈炯拍了他的手掌一下,唐善撇了撇嘴,缩回了手爪。
只穿了件内衣,裸露着香肩和蛮腰的凤儿独自站在厅内。被两个男人用异样的眼光审视,她的表情有些拘谨。
青春年少,任谁看到这样惹火的身材都难免想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唐善也不能避免。倒是陈炯先行发问:“说说看,丁贺是怎么死的?”
凤儿摇头,只是摇头,什么话也没有说。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唐善已经可以相信,她的确不知道丁贺被害的经过。
“总要说些有用的东西吧?你再想想!”陈炯咂了一口茶,不阴不阳的道:“你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何必把你从丁家救出来?”
唐善稳定心绪,尽量不去看凤儿裸露在外的肌肤,道:“我只是要知道这件事情的经过,你说的越仔细,对我的帮助也就越大。”
“从哪里说起呢?”凤儿思虑着,终于开始诉说:“那是入冬的第一场雪……”“如果你想把你和丁贺的风流韵事一一道来,恐怕你的故事还没讲完,许夫人的脑袋就已经搬家了!”陈炯毫不客气的打断了她的话。
“让她说。”唐善似乎并没有把陈炯这位小旗放在眼里,突然出手,一把抓去了茶壶,对着壶嘴吸了口茶,以调戏的口吻对凤儿道:“我对于你的一切都非常感兴趣。”
有了唐善的安慰,凤儿轻松了许多,但也不再啰嗦,道:“丁贺在年初的时候见过凤儿一面,随后便告诉凤儿,他将把凤儿收为第十八房小妾。凤儿只道他是个轻薄无礼的登徒子,还以为他的话不过调戏之言。可谁曾想,就在月前,许妈妈突然叫去了凤儿,竟然真的要凤儿嫁给他,做他的十八房小妾!”唐善的脸上带着微笑,轻轻点头。凤儿顿了顿,继续道:“身为许妈妈的女儿,能够嫁一个好人家那是最难得的好事了。凤儿虽然是嫁给丁贺为妾,却也要比……”她看了眼陈炯,自然是想说“要比送入青楼强得多”。可她略过了这些,接着道:“许妈妈很生气,因为她在凤儿身上搭了不少银子,可丁贺一分彩礼也没有带来,还要许妈妈陪送十万两银子的嫁妆!”
陈炯再次插口,道:“这些我们都已经知道了,你能不能讲一讲我们不知道的事情?”
“有件事……”凤儿欲言又止,怯怯的看向唐善,似在征求他的意见。
唐善依旧捧着笑脸,柔声道:“没关系,有什么话尽管说。”
凤儿道:“丁贺用马车载着凤儿返回丁家,正好碰到丁夫人带着十七个小妾拦在半路。丁贺的车夫、车上的两名护卫、车后跟随的六名护卫都去拦阻丁夫人。丁贺从座椅跳到了车厢上,正忙着穿衣提鞋,可就在这个时候,凤儿却突然发现他已经死了!凤儿吓坏了,逃下了车去,丁贺的尸体也摔在了车外。凤儿看去的时候,刚好看到车下……”“你看到了什么?”陈炯神情严肃,急声追问。凤儿咬着嘴唇道:“我看到了一只鞋!”
“哼!”陈炯脸色一变,气道:“一只鞋有什么好说的?”
唐善对着陈炯翻了记白眼,笑嘻嘻的问:“凤儿?那是一只什么样的鞋?”
凤儿先被陈炯的一声冷“哼”吓得花容失色,此时又再怯生生的回道:“绣花鞋!”
陈炯道:“十八个泼妇当街撒泼,踢飞几只绣花鞋也是在情理之中。”
唐善却对这只绣花鞋产生了兴趣,追问道:“什么样的绣花鞋?”
“绣着菊花的绣花鞋。”
“什么样的菊花?”
“金菊。”
“什么样的金菊?”
“重瓣、球型、卷絮……”凤儿一边回忆,一边道:“空心、直挺,应该是九月金蕊菊。”
唐善咧开嘴无声发笑,既然凤儿对一只绣花鞋存有如此深刻的记忆,那便说明这只绣花鞋曾经引起过她的怀疑。凤儿是现场距离丁贺最近的人,既然是值得她产生的怀疑的东西,唐善又怎能不感兴趣。
“谢谢!”唐善对凤儿道:“你先休息,我去叫九婶准备些吃的东西。”向陈炯使了个眼色,起身便走。
楼下,大堂,左手第一间房。
徐校已经返回,正等待着陈炯与唐善二人。
刚进房,陈炯便问:“事情办得怎么样?”
“案子已经接过来了,只是……”徐校看了看唐善,闭起了嘴巴。
唐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问陈炯:“我需要回避吗?”他很不识趣,徐校之意自是要他回避。可他如此一问,陈炯哪里还能要他回避,当下道:“自家兄弟,但说无妨!”
徐校似有不悦,撇了眼唐善,道:“丁贺被杀的案子的确报了官,也被我们接了过来,可丁夫人对许夫人的悬赏并没有撤除!”
陈炯阴沉着脸道:“她的胆子倒是不小啊!我们锦衣卫已经接下了她的案子,她还敢按照江湖上的规矩去解决这件事!”
“不!”徐校解释道:“丁夫人也想撤除悬赏,可是已经有人接下了她的赏银,她现在想撤也撤不回来了!”
陈炯皱着眉头道:“这么说……许夫人现在的处境很危险,随时都可能丢掉性命?”
徐校道:“我们现在就应该赶往‘凤友山庄’,先保住许夫人的性命才是。”
“不急!”唐善竟然发号起施令来,道:“你先去查清楚一件事。一只鞋,一只绣花鞋,上面的绣的花是一朵重瓣、球型、卷絮、空心、直挺的九月金蕊菊。我要知道丁家有谁穿着这样一双绣花鞋。”
“鞋?”徐校一愣,道:“一只鞋跟这件案子有什么关系?”他对唐善问着,看向陈炯。
陈炯沉吟片刻,点点头,道:“去吧!照他说的办!”
任谁都能看得出来,徐校心中有气。
虽然都是校尉,可唐善只是一个刚刚进入锦衣卫的新丁,徐校毕竟身在锦衣卫已经有些年头。被一个新丁指手画脚,指东指西,徐校自然应该生气。可当着陈炯的面,他又不好发作,只得憋着气“恩”了一声,却对唐善连招呼都不打,气冲冲的行出门去。
唐善咧嘴干笑,目光转向陈炯,道:“徐大哥好像有些不服气!”
“别理他!他就是这样一个人!”陈炯笑呵呵的摆着手,突然板起脸,道:“我们不去保护许夫人,却在这里调查一只毫不相干的绣花鞋,这是什么道理?”
“保护许夫人?”唐善摇着头,道:“我们保护得了她一时,保护不了她一世!真凶查不出来,许夫人早晚要遭人暗算!”
陈炯怔怔的盯着他,道:“你是说……要杀许夫人的并不是丁夫人,而是另有其人?”
“陈大哥!”唐善不经意间改变了称呼,道:“许夫人只是替罪羊!至于丁夫人……现在来看,她多半也是受人利用。”
“你究竟是怎么想的?”陈炯蹙眉发问,道:“我要知道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
唐善狡黠一笑,道:“这件事情并不复杂,从表面上来看,应该是许夫人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丁贺手里,丁贺以此进行威胁,不仅强娶了凤儿,而且还敲诈了许夫人十万两银子。所以许夫人便要杀人灭口,以绝后患。可实际的情况应该是怎样的呢?”
陈炯禁不住问道:“怎么样?”
唐善推断道:“同样是一个掌握了许夫人把柄的人,他把消息泄露给丁贺,因为他知道丁贺贪财好色,绝对不会放过这样一桩财色兼收的好事。果然,丁贺中计,强娶了凤儿,敲诈了许夫人十万两银子……”
陈炯眯着眼睛,接着道:“这件事刚刚发生,江湖上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于是这个人暗中杀死了丁贺,嫁祸给许夫人。而丁夫人确信许夫人便是凶手,自然要杀死她为丈夫报仇。”
唐善笑道:“不错!”
“看来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冲着许夫人而来的!”陈炯缓缓点头,却又疑道:“可他目的是什么呢?杀死许夫人,他有什么好处?”
唐善道:“目的有很多种,权力、荣耀、名誉、爱情、金钱都可能成为杀人的目的。至于他为什么要杀死许夫人……这就要问问许夫人本人了!”
“凤友山庄!”陈炯突然眼睛一亮,道:“他的目的一定是夺取‘凤友山庄’!”
唐善问道:“你为什么如此肯定?”
“许夫人每年都要嫁出十几个女儿,每位女儿出嫁,她不仅能够得到……”陈炯突然止声,尴尬的笑了笑,改口道:“只要我们查出真凶,自然也就知道他陷害许夫人的目的何在了!”
“好!”唐善捧起虚伪的笑脸,道:“我去看看九婶都为凤儿姑娘准备了什么好吃的!”
九婶已经让后厨为凤儿准备了四碟花花绿绿的清口小菜,配上一碗荷叶粥,刚刚摆上托盘。唐善看得直撇嘴,随手抓了一包牛肉,拎了壶烧酒,丢在托盘上,一路小跑,上了楼去。
“喂……”九婶对着唐善招着手,呼唤之声刚刚出口,却见陈炯对他摇了摇头,使了个眼色。九婶会意,当即收声,却又看着唐善的背影掩嘴偷笑。
唐善已经撇见了九婶莫名其妙的偷笑,却也并未在意。可当他闯进凤儿的房中的时候,他终于明白了九婶偷笑的原因。
凤儿坐在澡盆里,双手掩在胸前,慢慢的下沉,直至澡水漫到雪白的玉颈。她的表情有些惊讶,惊讶的看着唐善,但惊讶之中却又隐隐投射着柔情。
面对香艳惊人的柔情,唐善的眼睛瞪得比鸡蛋还大。




御剑录 第三十九章:凤友山庄(二)
(二)
徐校很快便带回了消息。
陈炯却带着他走向凤儿的房间。
徐校也瞪大了眼睛,等到他跟随陈炯进入凤儿的房中,见到唐善还在床上与凤儿缠绵的时候,他的眼睛瞪得比鸭蛋还大。
得见二人,唐善的脸上竟然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情,躺在锦被中发问:“有结果了?”
唐善可以不知廉耻,徐校却羞红了脸,侧头看向一旁,道:“你让我去查的东西根本没有任何意义!”
“噢?”唐善皱眉,问:“此话怎讲?”
徐校气道:“丁家的女人都穿着绣花鞋,而且上面都绣着重瓣、球型、卷絮、空心、直挺的一朵九月金蕊菊!”
唐善道:“谢谢!很好!”
“谢谢?很好?”徐校反问着,他终于想明白,是唐善不知廉耻,他为什么要感到羞辱?所以转身看来,道:“你什么意思?”
唐善笑呵呵的看着他,道:“我们去丁家的时候,我已经注意到丁夫人脚上的绣花鞋。那双鞋上就绣着一朵九月金蕊菊。”
徐校眉毛一挑,气道:“那你还要我去查?”
唐善的眉毛也是一挑,道:“我只是见到了丁夫人,并没有见过其他人,如果你不去查,我怎么能知道丁家的女人都穿着同样的绣花鞋?”
陈炯问:“现在我们该做什么?”
唐善道:“我们去‘凤友山庄’!”
“刚刚我说去‘凤友山庄’,你却要我查什么绣花鞋。现在还没有确定谁才是……”徐校气急败坏的叫了起来,可他突然注意到陈炯冰冷的脸,猛的想起这些话不能当着凤儿道出,只得把剩下的牢骚咽了下去。
凤儿并没有被徐校的叫喊吵醒,依旧沉浸在香甜的梦乡之中。唐善慢慢抬起她搭在自己身上的玉臂,轻声道:“等我回来!”翻身下床,穿衣蹬靴,对着陈炯、徐校歪歪头,起身便去。
三人刚刚经由后门行出“悦销楼”,陈炯突然板起脸,对徐校厉声训斥道:“既然丁家的女人都穿着同样的绣花鞋,那就说明她们都脱不了干系,你为什么不把她们都抓起来?”
“都抓起来?”徐校面有难色,道:“只是因为一只鞋便把她们都抓起来,未免……”“呵呵!”唐善的笑声打断了他的话,“徐大哥说的不错!抓起来也没有什么用处!有关那只绣花鞋的一切都还只是我们推断,没有实证,人家随便找个理由就可以把我们搪塞过去!”
徐校点点头,道:“可即使我们现在去了‘凤友山庄’,又能帮许夫人做些什么呢?”
“打草惊蛇!”唐善挑起眼皮看着天上的浮云,道:“如果我们的推断准确,真正的凶手在选择丁贺的时候,不仅因为丁贺贪财好色,而且已在丁家安插了内线。我们去丁家带回了凤儿,又再进行了一番调查,已然‘打草’,丁家的内线必定会把这些情况转告那个真正的凶手,我们也因此达到了‘惊蛇’的目的。现在这条‘蛇’已经受惊,他可能会逃跑,也可能会咬人。”
陈炯道:“我猜他多半会去咬人。”
唐善微微一笑,道:“所以我们应该尽快赶往‘凤友山庄’!”
“走!”徐校竟然没有多余的废话,领路在前,率先行出。
凤友山庄!
自从丁贺被杀,许夫人已经感觉到了危险,立即加强了山庄上下的防护力量。陈炯先前又已提醒许夫人,丁夫人用一百万两银子聘请了杀手,要她好自为之。
现今“凤友山庄”的戒备又岂是“森严”二字可以形容。
从唐善三人进入山庄十里范围内算起,二十人一列的巡查马队,前后已经遇到十二路。十人一队的刀手,前后遇过七批。另有三三两两的剑客时不时的出现在唐善的视线之内。
看陈炯的样子,他对许夫人这样的安排很是满意,径自道:“看得出来,许夫人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整座山庄可以说是固若金汤。”
“固若金汤?”唐善耻笑一声,道:“又不是攻城略地,弄来这么多杂七杂八的武夫管什么用?随便来一个武林高手,趁夜潜入,一刀就可以了结她的性命!”
“什么样的高手可以一刀了结许夫人的性命?”说话的是一个樵夫,头上戴着草帽,身后背着两捆枯枝。
这个樵夫原本在六七丈外的田边休息,如此远的距离,他竟然可以听得到陈炯与唐善的对话,抬脚之间,两个窜身,人已在三丈开外。陈炯见之,面露敬慕之色,勒马止步,拱了拱手,道:“阁下身手不凡,想来必是许夫人重金请来高手,未请教?”
“好说!”樵夫抬起头,露出一张黝黑的脸,冷声道:“无影刀吴老大,见过三位上差!”
“无影刀?”陈炯得知这位樵夫的真实身份之后,脸上的敬慕之色尽去,大咧咧的道:“久仰!”手上轻抖缰绳,策马上路。
陈炯对待吴老大的态度前后有着如此大的差距,唐善自然觉得好奇,当下问:“怎么?这人有什么不对吗?”
陈炯不屑的道:“杀人越货的大盗,朝廷追捕了多年,到现在身上还背着三千两赏银!”
“噢?”唐善的脸上泛起了坏笑,勒马止步,扭身回望,道:“陈大哥?你说……我们取下这三千两赏银好不好?”
陈炯眼中一亮,疑声道:“没有人会闲白花花银子烫手!”
“但你得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看看你有没有本事拿的去!”吴老大已经站在路旁,侧脸与唐善相对,手掌已经在身后的柴中摸出一柄快刀。
“无影刀?什么人可以把自己的刀法修炼到‘无影’的境界?”唐善用怀疑的目光看去,声音之中尽是嘲笑,道:“凭你的刀法,恐怕在莫七手上连十个回合都走不出,你怎么能配得上‘无影刀’三个字?”
出刀无影,如果吴老大当真可以做到这一点,那他岂不是刀神?
唐善看得清楚,凭吴老大的身手,勉强可入江湖二流。这样的角色,即便是在六年前,他一样可以手刃在刀下。
“你看看我的刀!”唐善示意他看看自己的绣春刀。吴老大的目光随之转来,投射在绣春刀上。唐善笑了。随着他的脸上泛起笑意,他的刀已经出手。吴老大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绣春刀已经刺穿了他的喉咙。
“好刀!”陈炯已然失色,脱口惊叹。他所称赞的自然不是唐善手中的绣春刀,而是唐善的刀法。
“唐老弟!”徐校脸上满是敬意,感叹道:“凭老弟这一身的武功,日后定要高升,恐怕做一名锦衣卫将军也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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