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本毒物:邪帝,别缠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颜如是
墨笛连忙去准备。
三天后,九重早朝后,准备去文昌阁去批阅奏章,而玉妃已经打扮的花枝招展的站在文昌阁的门口了。
九重还穿着上朝时候的蟒袍玉带,头戴王冠,玉妃远远的看到九重下了御撵,赶忙一脸笑容的迎上去:“皇上,皇上劳乏了,让臣妾为皇上宽衣吧。”
的确,在冬天一大早最想的就是趴在暖暖的被窝里睡大觉,而早朝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开始了,九重也是快五十岁的人了,确实感觉到疲倦了,而且身上的衣服做的有版有型的穿着非常的拘束,想赶快换一件家常的袍子。
九重看着玉妃,数日未见,玉妃消瘦了一些,但是气色很好,穿着件五彩织锦的袍子,头上满是珍珠翡翠,在这样萧杀的冬季里看上去不由得让人眼前一亮,不像阮贵妃一味的素雅妆饰。
“准。”九重简单的说了这一个字,玉妃就将准备好的一件九重家常穿的淡蓝色的袍子帮九重换上。
“臣妾知道皇上喜欢这件袍子,所以特意在火上烘烤过了,不会冰了身子。”玉妃体贴周到的说道。
换上袍子后,身子舒坦了,心情也好了许多,九重和颜悦色的对玉妃说:“爱妃怎么今天想得到来这里?”
玉妃待九重坐定后,又叫墨笛献茶,然后嫣然一笑:“臣妾是多日没有见到皇上了,十分想念皇上。”说罢,含羞带笑的低下头。
九重品了一口茶,玉妃却抬起头来问道:“皇上您就不想念臣妾吗?”
“想,想念。”九重敷衍道,今天在朝堂之上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情,北辰国使节赫连王爷来进贡,说北辰国皇帝身体不好,想接炎烈世子回去看望一下老父亲就即刻返回,其实这只不过是个借口,炎烈若是回去了,肯定不会回来的,这十多年来北辰国卧薪尝胆,已经不是当年被打败后的惨状了,如果再开兵见仗,谁胜谁负还说不定,要不是有炎烈在这里做人质,说不定北辰国已经来进攻了,而九重近年来总是感觉很累,完全没有了当年吞并天下的野心和壮志。但是人家既然开了口,硬生生的回绝又有点不讲情面,所以九重正在为难。
玉妃早就已经打听到了朝堂之上的事情,却故意问道:“臣妾看皇上面带忧虑,不知皇上为什么事情烦恼?”
九重看了一眼玉妃,并不想和后宫讨论这些事情,他认为后宫女人真是女人,不适合参与议论国家大事。
玉妃却继续微笑着,笑的春花烂漫似的:“臣妾也知道后宫不得干政,臣妾只是关心皇上,不想让皇上为国事太过操劳。”
“朕没有怪你,是爱妃多虑了。”九重拍拍玉妃的手,算是安抚。
玉妃则乘机抓住九重的手,好像很好心似的说道:“臣妾只是忽然想起里,宫里好久没有办喜事了,冷冷清清的,臣妾听说北辰国的赫连王爷今年亲自来进贡,又听说这赫连王爷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是也是一表人才,咱们和北辰国也算是多年的交情了,所以臣妾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说道这里,玉妃故意的住了口。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九重正在为赫连王爷的请求而烦恼,听玉妃这样一说,似乎看到了一线光明,只是具体什么样子还不清楚,便望着玉妃说道:“有什么话但说无妨,即便说错了朕也不怪罪于你。”
玉妃则故意拿捏着说道:“臣妾听说北辰国国主卧病,这不让炎烈世子回去呢,是妨碍人家的人伦,要是让炎烈世子回去呢,咱们就少了对北辰国的牵制,刚好臣妾想起了绣屏公主,绣屏公主就快要十七岁了,这个年纪的女子已经可以出嫁了,不如将绣屏公主下嫁赫连王爷,一定办的热热闹闹风风光光的,也算是为北辰国带去点喜气,就当是为北辰国国主冲喜,只是——”
当九重听到下嫁公主的时候,心里不由得一动,这的确是个办法,不叫炎烈回去看望父亲,但是将公主下嫁,也算是给赫连王爷找了个台阶下,而且这个绣屏公主自幼就非常娴静,不会有什么不愿意的,玉妃的方法不失为一个好方法,只是这个玉妃一到关键的时刻就住了口,九重不知道玉妃在担心什么。
“只是什么?”九重有点焦急的问道。
玉妃低下头:“臣妾只是怕阮姐姐舍不得公主远嫁,而且这主要是臣妾想出来的,臣妾怕阮姐姐误会是臣妾让她们母女分离,毕竟阮姐姐在冷宫里面十六年了,臣妾只恨自己不争气,没有女儿,否则定用自己的亲生骨肉下嫁。”
九重松了一口气:“原来爱妃是担心这些,这样吧,朕看爱妃的主意很好,就当做是朕的意思,不用爱妃为难,现在就请阿阮过来,阿阮是最知书达理的人,一定会赞成的。”
玉妃心里马上笑逐颜开,但是脸上装出一脸的悲切:“其实,臣妾是看着绣屏公主长大的,绣屏公主也算是臣妾的半个女儿,臣妾心里也很舍不得。”
而九重似乎更看重儿子,下嫁个把女儿倒是没有怎么放在心上,即刻派个人去请阮贵妃前来。
阮贵妃正在昭阳殿内做完面膜,本来说好和九重一起用午膳的,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太监风风火火的来传她即刻去文昌阁,当阮贵妃得知玉妃也在文昌阁的时候,面色一沉,就知道这件事不同寻常,带着兰若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
阮贵妃穿着一身家常的浅黄色袍子,乌黑秀发绾一个懒妆髻,只戴一个珍珠的发钗,清清爽爽的妆扮,在夏季里自然让人感觉清凉,但是在冬季里就有点清冷的味道了。
当九重说了想要绣屏公主下嫁的时候,兰若发现阮贵妃的身子明显的震了一下。
兰若心里想,这个九重好像很没有感情一样,怎么能舍得自己的亲生女儿远嫁呢,阮贵妃一定会极力阻拦,她们母女分别十六年,这才刚刚生活到一起,怎么舍得这样分开呢?
但是,接下来阮贵妃说了一番谁也没有意料到的话语。
妾本毒物:邪帝,别缠我 第100章 二妃过招合(2)
不甚宽敞的文昌阁内,温暖如春。
九重坐在长榻上,玉妃在一旁站着,准备随时为九重添茶添水,而阮贵妃站在不远的一张花梨木椅子旁边。
阮贵妃面上一团喜气洋洋:“绣屏已经长大,正是要出阁的时候,臣妾听说赫连王爷骁勇善战,正是最合适的人选,皇上真的火眼金睛,这样的女婿也合了臣妾的心意。”
兰若以为自己听错了,双目瞪着阮贵妃,不只是兰若,文昌阁里几乎所有的人都诧异的看着阮贵妃。
阮贵妃没有为自己的女儿求情,反而还这般的赞成,要知道远嫁北辰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哪个母亲会舍得自己的女儿这样远嫁,虽然说是下嫁,但是毕竟也是曾经的敌人,这一嫁过去,是生是死全都听天由命了。
最感到意外的是玉妃,玉妃走都阮贵妃跟前,笑意盈盈的说道:“阮姐姐真的会为绣屏公主着想,说来也是,咱们这满朝文武真的没有一个能和赫连王爷相比的,虽然赫连王爷年纪大了一点,但是男人最重要的不是年纪,而是才华,听说赫连王爷是最会打仗的人,有这样一个丈夫保护,绣屏一定一生平安,虽说年纪比绣屏大了一点,但是年纪大有年纪大的好处,知道心疼人,阮姐姐可真会为绣屏考虑。”
连兰若都听的出来,玉妃话里有话,但是阮贵妃似乎刹那间弱智了似的,什么也没有听出来,然而和颜悦色的对玉妃笑道:“玉妹妹说的是,这也是绣屏这孩子的福气。”
九重倒是有点伤感似的,起身走过来拉住阮贵妃的手轻轻拍了拍:“阿阮,朕也明白做娘的要远嫁女儿的心思,咱们这就去看看绣屏,不要吓到她了。”
“那臣妾就不陪皇上和姐姐去了,臣妾回宫去准备午宴,中午请皇上过来尝尝新鲜的鱼翅,皇上一早上的早朝肯定劳乏了,不如现在歇一歇,绣屏公主肯定也不想皇上这样劳乏,绣屏是最孝顺的孩子。”玉妃满面微笑的朝着九重说道。
九重刚要说想多陪阮贵妃一段时间,玉妃紧接着又说:“臣妾也知道皇上想多陪陪阮姐姐,但是皇上也要为阮姐姐想一想啊,绣屏公主和阮姐姐分离在即,一定有很多私房话要是,绣屏公主这是远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一次看看,皇上怎么忍心不让阮姐姐和绣屏多亲近一会呢?”
兰若发现阮贵妃真的没有丝毫的生气,笑的很灿烂的说道:“玉妹妹为本宫考虑的真是太周到了,等绣屏大婚的时候本宫一定要多敬妹妹几杯酒。”
“姐姐客气了。”玉妃讪讪的笑,轻轻的挽住了九重的胳膊。
阮贵妃只好向九重告辞,回去和绣屏说下嫁的事情。
兰若陪着阮贵妃走出文昌阁,在从内门走到大门的时候,阮贵妃都走的风摆杨柳般婀娜多姿,但是走出大门,九重看不到的地方,阮贵妃忽然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委顿下去,几乎躺倒在地上。
“娘娘!”兰若赶忙上前扶住。
阮贵妃和刚才在文昌阁的时候相比像忽然换了个人似的,脸色苍白,浑身无力,兰若还能感觉到她在发抖。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奴婢去传太医吧。”兰若将阮贵妃扶着靠在一旁的宫墙上。
阮贵妃下死劲的捉住了兰若的手,不让她去找太医,阮贵妃的嘴唇发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兰若只能望着阮贵妃,无能为力。
好久好久,阮贵妃的脸上才有了一丝血色,但是却泪流满面。
兰若还从来没有见阮贵妃哭过,她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是最高贵最坚强的,已经神一般的存在,没有任何事情可以打击到阮贵妃,可是今天——
原来阮贵妃也有这样脆弱的一面,兰若觉得现在的她像一个正常的女人了。
阮贵妃整个人从墙面上滑落,坐倒在地上,将头抵在膝盖上,无声的哭泣起来。
最让人难过的就是这样的无声的哭泣。
兰若像拍哄小婴儿一样,拍着阮贵妃的后背,知道阮贵妃是为了绣屏公主的事情而难过,但是兰若能说的只有:“哭吧,哭吧,哭出来会好受一点。”
阮贵妃没有理会兰若,独自哭了大概有一盏茶的功夫,然后自己擦干眼泪,扶着墙站起来,不让兰若搀扶。
“娘娘,您——”兰若不知道阮贵妃为什么忽然止住了哭泣,这样的收放自如。
阮贵妃嘴角一丝冷笑,眸子中闪动着狠狠的光芒:“想用绣屏公主打倒本宫,没那么容易,和本宫斗,做梦吧!”
兰若吓了一跳,以为阮贵妃因为伤心过度忽然发疯了。
但是此时的阮贵妃似乎比以往任何时候都镇定:“你以为本宫疯了吗?本宫不是那么脆弱的人。”
兰若长出了一口气,阮贵妃说话还是有理智和正常人的思维逻辑的,“娘娘,你这么舍不得公主,刚才为什么不拒绝皇上?”这是兰若最好奇的地方,刚才阮贵妃若是不肯远嫁公主,九重也不一定会强迫的,毕竟公主也是九重的亲生骨肉。
阮贵妃冷笑一声,用手整理了一下自己鬓角的碎发:“有玉妃在一旁挑唆,公主远嫁就是不能挽回的事情,虽然皇上说这是他的意思,但是本宫看得出来,始作俑者还是玉妃,本宫是不能拒绝的,公主远嫁是势在必然的事情,本宫只能将计就计显得非常欢喜的样子,这样还可以在皇上面前博得个贤惠的名声。”
原来如此,兰若恍然大悟,这后宫的生存法则真的太残酷了。
阮贵妃咬着牙说道:“可恨玉妃连最后的机会都不给本宫,若是能让皇上和本宫去亲自看看绣屏公主,皇上见到公主后,难免会生出父女之情,这件事情或者还会有挽回的余地,但是玉妃将皇上留住了,现在只能由本宫自己去和绣屏说这件事了。”
兰若又一次恍悟,原来玉妃留住九重是这番心思,见不到公主,公主只是一个牺牲品,见到了公主,相见之下才可能会有父女之间的感情,这就是皇宫的亲情,公主尚且如此,那么太子呢,贞元在九重心里面又是怎么样一个位置?
回到昭阳殿后,阮贵妃将事情告诉了绣屏公主,这些日子兰若已经和绣屏公主混的很熟了,绣屏认出了兰若就是那天晚上送给她泥娃娃和小陶瓷狗的那个女孩,虽说是主仆名分,但是兰若和绣屏相处的想亲姐妹一样,兰若特别喜欢公主,这个公主没有一点点的架子,也不像阮贵妃那样心机重重,绣屏就是个天真烂漫而且很柔弱的女孩子,兰若不禁生出想要保护这个小妹妹的感情,可是兰若阻止不了这次的下嫁。
绣屏得知要嫁给赫连王爷后,当时吓得小脸苍白,阮贵妃不敢看女儿那仓惶凄楚的神色,将女儿揽在自己怀里,用手拍着绣屏的后背:“不怕,孩子,你是天朝上邦的公主,赫连王爷不会欺负你的,女儿总有出嫁的一天,你总有离开娘的时候。”这话似是在安慰绣屏,也像是阮贵妃在安慰自己。
但是正是夜半时分,昭阳殿的侧殿,公主的绣房之内。
绣屏正穿着她最喜欢的一身淡粉色的衣裙,看上去像是一朵刚刚绽放的莲花,经不起任何风雨的摧残,而阮贵妃穿着的是墨绿色的袍子,像是风吹雨打后的荷叶,已经有了秋霜的肃杀。
室内的灯火通明更加现出这母女二人的苍凉。
兰若就站在屋子的一角,不知道如何劝慰。
九重当天就下了圣旨,赫连王爷自然不能再说想接炎烈回去的话,只好准备婚事去,皇宫上上下下多年没有这样的喜事了,尤其玉妃张罗的最起劲,犹豫赫连来朝贺的日子有限,所以婚期也就很急,定在半个月后完婚,婚后绣屏就跟着赫连回北辰国去,听说北辰国那里是苦寒之地,所以阮贵妃忙着为绣屏准备了很多的棉衣,但是再多的棉衣也温暖不了阮贵妃和绣屏的心,绣屏是最老实的女孩子,任由人们这样摆布着。
九重一直被玉妃缠住,玉妃说怕九重打扰阮贵妃和绣屏,所以在绣屏出嫁前,九重一次也没有来过昭阳殿,夜深人静的时候,待绣屏睡下后,兰若多次看到阮贵妃站在殿前的空地上,在冷风中对月长叹,有一次还听见阮贵妃喃喃的念叨:“一个女人,嫁人是为了什么,嫁入这皇宫又是为了什么?我有丈夫,但是丈夫对我一点恩情都没有……”
兰若知道阮贵妃是在向明月倾诉自己心里的悲苦,兰若能做的只有帮阮贵妃加一件披风,免得着凉了。
在公主出嫁当天,皇宫里已经成了红色的海洋,到处都是红灯笼,红飘带,红毯铺地,红烛遍插。
赫连王爷来昭阳殿迎亲的时候,兰若和福儿搀扶着绣屏公主上花轿,阮贵妃将福儿给了绣屏做贴身侍婢,福儿将陪着绣屏远嫁北辰国。
兰若远远的看到了赫连王爷,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见到赫连王爷,炎烈的叔父,那是个高大魁梧的男子,已经四十多岁了,黝黑的肤色,络腮胡子,像是一个草莽英雄般举止大度,兰若悄悄的为绣屏祈祷,希望她婚后能幸福,不过自己也知道这样的政。治婚姻大多都是不幸福的。
大婚的那个晚上,昭阳殿内异常的冷清,很多宫女和太监都去看放礼花去了,只有阮贵妃好像一下子老了很多似的呆坐早寝室内。
红烛摇曳,阮贵妃穿着件大红的袍子,却更显得人的憔悴和说不出来的苍凉。
兰若陪在一边,“娘娘,忙了这么多天,一定很累,今天总算公主出嫁了,您早点歇息吧。”
阮贵妃却忽然诡异的一笑:“本宫连自己的骨肉都保不住,怎么能睡得着,但是谁让本宫伤心了,本宫就要加倍的讨回来!”
兰若知道阮贵妃已经有了回击玉妃的办法,在皇宫里生存就是不断的斗争,直到生命终结。
在绣屏大婚的这个晚上,南越国下了冬天里的第一场雪,很大的一场雪。
妾本毒物:邪帝,别缠我 第101章 忍痛不去送别
大雪一直下了一夜,第二天是一个琉璃世界。
一早,阮贵妃就起身了,今天是赫连王爷和绣屏启程回北辰国的日子,阮贵妃躺在床上,一夜未眠。
兰若为阮贵妃端来一碗参汤:“娘娘,您气色不好,喝点参汤,奴婢怕一会您会晕倒了。”
阮贵妃听说自己气色不好,赶忙到镜子前看。
镜中人一身月白色的睡衣,面色青苍,眼角的细小的皱纹清晰可见,毕竟是快四十岁的女人了,再保养的好,一不小心还是会暴露自己的年龄,而且特别是在心情不好的时候。
阮贵妃连忙用粉擦在脸上,遮住了细纹,但是遮不住那份憔悴,阮贵妃颓然的坐在镜子前的椅子上,椅子上套着大红绣金的椅套,更显得阮贵妃的单薄。
兰若找出貂皮外套,这样大的雪一定很冷。
深紫色的貂皮外套,里子是柔软的鹅黄色绸缎,但是阮贵妃伸手挡住了兰若,她拒绝穿。
“娘娘,外面很冷,不穿会生病的。”兰若小心翼翼的说,但是又不能确定阮贵妃是真的不穿,还是有什么伎俩,比如穿的很少的出现在九重面前,博取一份同情,说不定九重会解下自己i的披风给阮贵妃披上,后宫的女人,一步一步都是要用心计的,不然就只能落得孤寂到白头。
可是阮贵妃无力的笑了笑:“我不去送别了,你代我去吧,回来告诉我就可以了。”
兰若一惊,这也许就是阮贵妃和绣屏公主最后一面了,不见会后悔一辈子的,“娘娘,公主是远嫁北辰国,此去千山万水,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娘娘您——”兰若看着阮贵妃的脸色,小声提醒道。
阮贵妃惨然一笑,身子靠在椅子背上,“本宫知道,可是你没有看到本宫这个样子吗?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
兰若仔细再看看阮贵妃,虽然面色憔悴,但她还是个漂亮高雅的女人,“娘娘您气质如兰,怎么不能见人?公主见不到您会很伤心的。”
阮贵妃无力的摆摆手,叫兰若不要再说,“公主伤心是难免的,本宫去和不去都改变不了绣屏远嫁的命运,但是以后本宫还要生活在这后宫里,怎么能让皇上看到本宫今天这个样子?”说罢,站起身来,走到床上,无力的将自己抛到床上,身子像是漂浮在大海上的一片无依无靠的枯黄的叶子。
兰若又一次领教到了后宫的争斗险恶,每一步思考不周全,都有可能毁了自己的前途,而很多时候,很多人,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
兰若只好给阮贵妃盖上暗绿色的被子,将床边淡红色撒花的帐子放下来,在帐子合拢的那一刻,兰若看到了阮贵妃的泪水滑落在苍白的面容上,现在连哭泣都不能哭出声音,也不能给任何人看见。
兰若走出寝室后,吩咐昭阳殿的人说阮贵妃身体不适,需要静静的躺一会,不许任何人打扰,现在兰若已经是昭阳殿的掌事女官了,宫人们都听兰若的。
兰若回到自己的寝室换上一件蟹壳红的宫装,冬天宫里的女官们喜欢穿这样的衣服,以为冬天百花凋零,到处一片萧杀,穿的色彩鲜艳一点,主子们看着也会心里舒服,在这宫里做个奴婢也是不容易的。
其实依着兰若的心思,喜欢穿素色的,但是她是代表阮贵妃去送别,不能穿孝一样穿的一身素,让宫里其他人,尤其是玉妃挑了理,现在兰若也学会了做任何事之前都考虑三分了,在这皇宫里成长是最快的,若是不能迅速成长,只有死路一条。
赫连王爷住在内苑外面不远的驿馆里,因为大婚,驿馆也装饰一新,一大早就有很多人来送别,宫里很多不得宠的妃嫔们大都来了,倒不是亲情上有什么不舍,而是宫里一直很冷清,送别对她们来说也是一出戏,她们自身已经是一个悲剧了,能看一看别人的悲剧,就会忘记自己的痛苦。
贞元到的比较早,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他依然穿白色,白色的貂皮袍子,好在贞元自幼就这样喜欢穿白色,所以大家都习惯了,没有人责怪。
但是贞元在大苏小苏等众多侍从的围随下,兰若不能和他说几句知心话,连多看一眼也不能,唯恐旁人看出端倪来。
现在的大苏小苏和在修心院的时候相比也有了很大的变化,大苏的脸更加圆了,按说他这样操心受累的人是不应该会胖的,可他偏偏就是长肉了,兰若决定有时间了一定要问问大苏都吃些什么,也弄来给贞元吃,贞元实在太消瘦了,虽然已经出了修心院,但是在进入修心院这样的地方,对他似乎打击很大。
而小苏则更加瘦了,小苏的瘦不是那种面黄肌瘦的瘦,他瘦的精致,气色很好,兰若也决定有时间一定要问问小苏平时都吃什么,瘦身是兰若,也是任何一个女孩子,在任何时代都逃不掉的一项艰巨任务,兰若虽然身材刚刚好,但是总担心自己会突然胖起来,所以要未雨绸缪。
然后来相送的是九重和玉妃,广平王没有来,后来兰若才知道是玉妃极力不叫广平王来,玉妃怕这样的离别会打击到幼小的广平王,玉妃护子心切不言而喻。
半个月以来,九重都住在玉妃那里,似乎略为白胖了一些,玉妃在饮食上一定非常的讲究,九重穿着明黄色绣金龙的龙袍,头戴金色的冠冕,威风八面。而跟在他身边的玉妃气色好的无法形容,脸上擦得粉光脂艳的,穿着件大红的袍子,披着雪青色的披风,贵妇人一般华丽丽的挽着九重的胳膊。
绣屏已经上轿子了,说是送别,其实只是来送轿子和行李,真正能看到的人是骑在马上的赫连王爷,他一身胡服骑射般的利落装扮,这样的装扮最利于远行骑马,其实新婚燕尔,他可以陪着绣屏坐轿子的,但是赫连王爷一声戎马,习惯了马背上的生涯,走到哪里都是骑马,最坐不惯的就是轿子。
炎烈是最后来的,在这样冷的天气里也不穿棉衣,依然是那件兰若最熟悉的黑色袍子,面容刚毅,目光凛冽,一缕银发在寒风中飞扬,那银发比寒风更寒冷。
炎烈恰站在贞元不远的地方,两个人的服装黑白分明,兰若看着炎烈,心里暗暗的说,这么冷的天还穿这么少,成心臭美,因为炎烈的健硕的肌肉包裹在黑色袍子内,那溜光水滑的面料更加彰显出他身材的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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