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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朱娘跟李姨娘对视一眼,从她们的神色看,并不支持。
李姨娘问道:“陆先生说他可以帮你进兴王府吗?”
“没明确说过,或可一试。”朱浩胡诌道。
朱娘摇头:“王府重地,门禁森严,进去后想出来可不容易,娘会努力帮你找先生,不必冒险进王府。”
本来朱浩以为朱娘会支持自己,现在算是明白了,原来母亲不但望子成龙,更怕孩子招惹事端。
作为朱家人,朱娘当然知道兴王府在朝已是众矢之的。
之前朱嘉氏召开的家庭会议上,表明兴王府乃是皇室的眼中钉,肉中刺,朱娘当然不想让儿子趟浑水。
朱浩问道:“那娘希望我回朱家?”
这问题又把朱娘问住了。
她当然不希望儿子入兴王府,但何尝又愿儿子回朱家?
“娘,在我看来,兴王府乃藏龙卧虎之地陆先生说,当今陛下没子嗣,若是按照皇位嗣位顺序,当今天子有何意外的话,兴王府中就要飞出真龙了。”
朱浩为了让朱娘同意,只好把利益关系挑明。
朱娘大吃一惊:“小浩,这种话你可不能乱说,传扬出去会杀头的。”
李姨娘瞪大眼睛,显然也吓得不轻。
“陆先生说的,又不是我说的,官府要追究也不会找一个小孩麻烦吧?”朱浩笑嘻嘻的样子,人畜无害。
朱娘脸色缓和下来,朱浩趁热打铁道:“若真如此,我进兴王府读书,不就有机会接触未来的皇帝?既能读书考科举,还能跟真龙天子一起成长”
朱娘抬手打断了儿子的话,厉声喝斥:“此等话以后不可乱说,就算不是出自尔口,也不能替陆先生传扬出去,或许他真是为你好,但兴王府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既要选拔,你连书都没读过,机会岂非渺茫?容娘跟你姨娘好好商量,之后再决定是否让你去应选!”
说了半天,朱浩费尽口舌,居然连应选与否都没跟母亲谈定。
朱浩突然觉得,或许自己应该先斩后奏,避免横生波折。但他也理解,一大一小两个娘,何尝不是为他的切身利益着想?
第二天,王府选拔世子伴读之事果然传得街知巷闻。
同时应选规矩也张榜公示。
标准为虚岁七岁到九岁,开蒙一两年,可以通背论语和孟子,家世干净,亲眷中不能有作奸犯科之徒,王府包伙食住宿和日常文房四宝开销
总之条件优渥,对普通人家的孩子来说等于是一次免费读书的机会。
消息传出,舆论反应热烈。
选拔将在月底前进行,需要先行“报名”,王府会派人调查应选者家世背景,这对朱浩来说其实是最难通过的一关。
若是兴王府知道他出自锦衣卫朱家,又早获悉朱家落户安陆乃是为监视兴王府,那朱氏子弟怎有机会进王府读书?
当天下午,朱浩跟仲叔一起出城收盐时,笑着问道:“仲叔,你觉得我去应选王府伴读,好不好?”
仲叔不解:“小少爷,你可是当家的独子,进王府表面风光,背地里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恐怕当家的不会让你去吧?”
“可我不进王府的话,被祖母拎回去,怕是更没好日子过吧?”朱浩继续问。
仲叔叹道:“小少爷,回朱家,身周好歹都是族人,血脉至亲;进王府却犹如羊入狼群,危机四伏!还是把机会留给安陆地面的世家子弟,他们就算进王府不顺,外面也有人撑腰,处境不至于太过恶劣。”
朱浩笑了笑:“家世丰沃尤其是显贵之家子弟,未必想去他们去了,王府还不一定要呢。”
“为何?”
仲叔瞠目。
朱浩没法解释太多。
其实道理很简单,王府选伴读,当然是选小门小户人家的子弟最好,这样出身的孩子背景没那么复杂,家族利益跟兴王府牢牢地捆绑在一起。
若是官宦子弟,意义就不同了,兴王府需担心被朝廷追责,说跟地方官绅勾连,图谋不轨!
而且安陆本地士绅势力再大能大到哪儿去?兴王府未来有可能出真龙,需要跟安陆这小地方的官绅联系?
人家就是为儿子培养几个潜在的帮手,背景越简单越好。





锦衣状元 第二十七章 新官上任(求支持!)
长寿县衙,正在举行“饯行宴”。
不久前在私盐案中“大放异彩”的长寿知县申理,得到了新任命,他将被调到湖广布政使司下辖的靖州当州同知,官品从正七品提到了从六品。
宴席只摆了一桌,围坐十人,六位是县衙属官,另有三名地方士绅。
申理到长寿县上任时的“接风宴”,可比眼下气派多了。
席间氛围压抑。
“来,我们恭贺申知县高升。”
偏偏有那不识相的,起身向申理敬酒,正是之前私盐案的始作俑者——朱家老二朱万简。
周围所有人都用古怪的目光打量朱万简,实在是这种“高升”的论调不适合今日酒桌,因为谁都知晓申理是被湖广左布政使黄瓒使绊子,采用明升暗降的方式将申理调到湖广西南犄角旮旯当个州副官,一点实权没有不说,回京做京官的梦想越发遥不可及。
从附郭县知县,调到偏远州当州同知
靖州那鬼地方,紧邻湖广西南各土司辖地鸟飞过都不屑拉屎。
“朱二爷,本官倒不是说非要摆谱不喝你这酒,只是想问一句,难道这件事上朱家没有任何表示吗?”
申理心中实在憋屈。
在他看来,怎么说朱家这样深受皇家器重的锦衣卫千户之家也算“豪门大户”,在朝有一定影响力,虽说我办砸了朱家交待的事情,但为此开罪上官落得个明升暗降的下场该怎么算?
你们朱家非但没在朝中帮忙活动,替我说两句话,现在还跑到饯行宴上来说风凉话?
高升?
升你娘的蛋!
朱万简看周围人神色不善,摇摇头,放下酒杯:“申知县,不对,现在应该称呼你一声申同知,这做官呢最重要的是为圣上和朝廷分忧,哪儿缺人往哪儿去,如此才不负皇恩。”
周围人表情越发古怪,一个个眼神跟打量怪物差不多。
说风凉话还不算,这是要把黑的说成白的?
“像我朱家,明明可以留在京师过安稳日子,偏偏落户安陆州,图的是什么?不就是为大明国祚昌隆做一点实事?诸位你们说可是这道理?”
道理?
这什么狗屁逻辑,亏朱家还是锦衣卫千户之家,简直蠢到爆。
旁人嗤之以鼻,申理却皱皱眉,隐隐从朱万简的话中听出别样意味来。
什么哪里困难往哪儿去这种套话,申理不予理会,但他却听明白了,朱万简分明是在告诉他,如果我们朱家真有人脉,会被朝廷发配到安陆来?
申理差点想抱着自己脑袋狠狠敲打一番,心想:“我怎么没想到个中关节锦衣卫千户算个屁,真有本事,用得着我这个小小的知县跑东跑西?真是猪油蒙了心!”
可惜申理想明白这一层已迟了,此时他泥足深陷,再也没办法挽回颓势,只能去靖州好好反省,争取不再犯同样的错误。
申理结束长寿知县不到两年任期,留下空缺,朝廷暂时没有调派新人选。
这种地方上的选官,很多时候可以不通过吏部,尤其涉及任期内知县位置空缺,诸如这一任知县突然调离或暴毙、丁忧等突发事件,湖广布政使司就能暂时委派,上报吏部备案便可。
这一任还剩下一年多的知县位置,可由布政使司衙门指派,本身一个附郭县的知县也没人稀罕,最后从荆州府调了个曾做过两任县丞现赋闲在家的举人,过来充当这一年多的知县之职。
荆州府与安陆州接壤,申理卸任时,得到调令的代理知县已踏上赴任之途,不日便可到长寿县城。
本来申理可以跟新知县完成交接后再走,但他没那心情,吃完践行宴当晚便带着幕僚匆匆离去。
说来也巧,申理离开安陆次日,新知县履新,地方士绅组队迎接。
不管新知县干多久,也不管其能力如何,但至少未来这一年多时间,长寿士绅百姓要仰仗这个新知县吃饭,所以接风宴还是要搞一搞,把该尽的礼数尽到,城中商户也要联合起来送礼,期冀新知县不要盘剥太甚。
每到新官上任时,州城都会热闹一番,跟过节一样。
“娘,那个申知县就是几次为难咱的那人已被调走,真是大快人心啊!”朱浩幸灾乐祸。
外边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乃是士绅以及商家组队去城门口迎接,希望在新知县那里留下个好印象。
朱娘没有任何表示。
李姨娘道:“据说申知县升官当州同知去了,还在咱湖广地界,会不会影响咱做生意?”
朱浩笑道:“姨娘,这你就不懂了,他现在出任的那个州同知屁都不是,他得罪的不是我们,而是湖广最大的官——黄藩台,没给他直接卸职就算好的。等腾出手想对付咱,恐怕得猴年马月去了。”
朱娘白了朱浩一眼:“得罪官府中人,总归不是好事,以后新知县汲取教训,或许会给咱穿小鞋总指望苏东主也不是办法,他为了谋夺咱的晒盐法,指不定会动什么歪脑筋。”
见母亲有了危机意识,朱浩大感欣慰。
“娘说得对,咱应该找更强大的靠山才对,我觉得兴王府就很不错,若能得兴王器重”
“噼里啪啦”
外面突然有人燃放起鞭炮,把朱浩说话声给打断。
朱浩探头看了一眼,只见街道斜对面钱串子的铺子门前正在放爆竹。
李姨娘捂着耳朵走到门口,等对方放完鞭炮,不屑道:“今儿又不是什么节庆日子,钱串子发什么疯放炮仗?”
朱浩道:“这个姨娘你就不懂了,新知县进城会路过咱门口,你说要是让新知县看到他门前放了鞭炮,一地红纸屑,觉得他花了大价钱表示欢迎的话,会不会另眼相看?”
李姨娘马上领会其意,望向朱娘:“姐姐,那咱是不是也买几挂鞭炮回来燃放?”
朱娘对这种事看得很淡:“府上大祥未过,怎好随便张罗喜庆事?外人会怎么看?何况咱以后要尽量避免跟官府来往”
显然朱娘也知道,眼下自己操持的近乎私盐买卖,对官府唯恐避之不及,哪里还有覥着脸往前凑的道理?
“小浩,给你买了几本书,你先回后院看看,若有不会的,娘一会儿教你,外边嘈杂,别出来了!”
朱浩守在门边:“我想看看新知县长啥样。”
朱娘白了儿子一眼:“你跟小婷一起去后院,教妹妹认字,一点兄长的样子都没有,以后怎么把家业撑起来?”
朱浩闻言摸了摸鼻子。
近来自己表现得很不堪吗?现在铺子生意稳定,每月进项恐怕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这还叫没兄长的样子?
不过对妹妹自己的关爱的确少了点。
“那我去教妹妹了”
说完朱浩便拉着朱婷的小手往内院去了。
迎接新知县的活动仍在继续。
本地士绅几乎是倾巢而出。
新知县姓京,年岁不大,也就三十来岁,此番带着妻小前来赴任,前后两辆马车,除了家人便只有两个车夫和三五长随。
这个举人出身的署理知县,曾做过儒学署教习,后又在湖广黄州府和长沙府分别出任过两次县丞,前后为官经历不超过五年,此番荣升长寿知县殊为不易。
显然京知县也未料到安陆民众对他的欢迎如此隆重,几乎将半个身子探出马车车厢,频频挥手,向街道两旁的士绅百姓挥手致意。
一行来到朱娘米铺门口,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钱串子以为自己燃放的鞭炮起了效果,赶紧迎上去要跟新知县打招呼,不料新知县下马车后对他完全不加理会,径直走向对面朱娘的米铺。
新知县到任,尾随而至的围观民众本来就多,眼见新知县直奔朱娘米铺而去,过去一段时间这家铺子招惹不少是非,人们顿时来了精神。
朱娘本来安心在柜台后边算账,听李姨娘说新知县往铺子来了,非常纳闷。
等她走到门口,新知县距离铺门也就几步路。
“这位想必就是忠义将军遗孀,朱三夫人了!”
京知县拱手向朱娘行礼,朱娘急忙以万福礼相还。
京知县道:“鄙人乃荆州府江陵人氏,姓京,字钟宽,久闻忠义将军忠孝节悌,朱三夫人相夫教子,守持家业,慕名而来,有礼了。”
围观人群本以为新知县跟朱娘乃是旧识,听了这话,才知是因为朱娘“声名在外”。
朱浩听到外面很热闹,忍不住一路小跑来到铺子后边的帘门后看热闹,正好听到京知县那番场面话,心里暗笑,你这是打听清楚你前任是怎么栽跟头的,意图从哪儿跌倒从哪儿爬起来?
你这父母官,心机挺深啊!




锦衣状元 第二十八章 报名(求追读)
京钟宽对朱娘的评价很高,但明显是摆样子给围观百姓看的。
“诸位乡亲父老,若我长寿百姓,能像朱三夫人这般恪尽妇道,何愁本县教化不兴?何愁百姓不安居乐业?又何愁我大明不国运昌隆?”
京钟宽套话一大堆,乍一听,就像个不开窍读死书的老学究。
朱浩却觉得不对劲。
腐儒会一来任所,就跑到前任跌倒的地方做此长篇大论?
“好!”
但对百姓来说,这种套话最能收买人心。
在众人的叫好声中,京钟宽冲着朱娘拱了拱手,然后便转身,昂首挺胸往赶来迎接的县衙一众官吏迎去。
京钟宽走了,跟随围观的百姓自然而然离去,米铺重新恢复宁静。
李姨娘来到门前,打量一眼对面正用愤恨目光瞪过来的钱串子,好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朱娘秀眉微蹙:“或是老爷为国尽忠,声名在外。”
朱浩穿过帘子,一溜小跑来到朱娘身边:“这跟爹的名声没关系,我看这个新知县颇有手腕,只怕是个难缠的主,以后咱做生意要小心一点。”
李姨娘不解:“这样的官很好啊,体察民情,平易近人,为何浩少爷对他意见这么大?”
朱浩道:“娘,他不过是举人出身的县官,仕途有限,申知县任期未满便调离,怎么说都跟咱有关系,他新官上任没到衙所,先到这儿来通气,这样的人能说他没心机?”
朱娘和李姨娘相识一眼,最后目光齐刷刷落到朱浩身上。
朱浩一见吐了吐舌头,一溜烟又跑回后院去了。
……
……
下午时,朱浩刚出门便听说京钟宽到兴王府拜见,结果吃了个闭门羹。
朱浩去客栈见即将离开安陆的陆先生。
陆先生对朱浩到来,颇感意外:“朱浩,你知道我在这里?”
朱浩笑道:“我一直都知道啊……之前陆先生不是跟那个隋教习谈及住所吗?我就在旁边,耳朵又不聋,先生这是要走了?”
此时陆先生已把包袱什么的都收拾妥当。
这两天朱浩虽然没亲自前来,却让于三时刻盯着,一旦发现陆先生有抽身离去的迹象,就跟他打招呼。
陆先生坐在临窗的桌子前,微微颔首:“虽然收了你做弟子,可惜只字未教,惭愧啊惭愧……明日老夫就要动身前往江赣。”
朱浩道:“所以陆先生是准备去投奔宁王吗?”
“呵呵。”
陆先生没有回答。
就在此时,外面有老仆进来,见房间里有客人,赶紧退了出去。
陆先生问道:“马车已备好?”
“是的老爷,一切都安排妥当了,不会耽误明日行程。”老仆回道。
陆先生摆手:“那你去休息吧,明儿我们一早就要上路。”
打发走老仆,转身看向朱浩,陆先生察觉朱浩面色有异,问道:“朱浩,你来找我,是有事?”
“嗯。”
朱浩点了点头,“我想进兴王府。”
陆先生面色稍带不解,随后似想明白什么:“听说兴王府要给世子招募伴读,从城中士绅富贾子弟中选拔,你去应选……跟家里有关?”
朱浩心想,要么怎说你不简单呢?
三两句话就觉察,我可能是被家族派到兴王府充当内应的。
“没有,我单纯是想有个读书的机会……陆先生应该知道,我跟家族关系不睦,族里边长辈想把我接回去看管起来,借以胁迫我娘把先父留下的产业交给本家,我很想脱离家族的管控。”
朱浩话说得很直接,陆先生听了直摇头:“以仁义而言,这么做不合适……你背后不是有高人教导么?莫不是你身后那人想让你混进兴王府?”
朱浩笑着摇摇头。
“朱浩,你想让我帮你?”陆先生问道。
朱浩道:“陆先生经历坎坷,此时已不太想理会尘俗中事了吧?就算陆先生跟兴王府教习认识,也不太可能帮到我。”
“我知先生往南昌,特来送行,顺带提醒一句,若先生发现……南昌有人想领兵作乱,危害朝廷社稷,及时抽身或为上策。”
陆先生神色波澜不惊,摆摆手根本就没往心里去。
“好了陆先生,我也不问你是不是六如居士,对我而言,一日为师终身为师,希望我们以后还有见面的机会。学生告退!”
朱浩到走都没跟陆先生提过任何请求。
陆先生把朱浩送到客栈门口,作别后看着朱浩一往无前的瘦削背影,陷入沉思。
“老爷,这是何人呐?”
老仆悄无声息来到陆先生身后,不解地问道。
陆先生收回目光,笑道:“这小友可不简单,忠良之后,小小年岁出口成章,少年老成上得了台面,苏东主来信中提及都赞不绝口呢。”
老仆问道:“苏东主,莫非是那个行盐的苏掌柜?”
“就是他,两个月前,他买了我两幅画,款待我往湖广一游……他姐夫是左迁湖广刚半年的黄藩台,背景深厚……这位苏东主在江西之地人脉广博,与之相识有益无害。”陆先生微微颔首。
老仆不解:“老爷肯卖画给那苏东主,为何本地士绅求画,您却不加理会?”
陆先生摇头轻叹:“那不一样,商贾只为逐利,若官绅求画,性质就变了……本地前任知县得罪权贵没几日就调任他地,前途黯淡……官场中事最好是少招惹……”
……
……
当天兴王府在王府南门外设了两张桌子,接受安陆适龄童子报名。
到下午时前来报名的人已经很少了。
日落时分,一名衣着华贵年约三旬的汉子从府门里出来,来到报名桌前询问:“怎样,人数破百了吗?”
负责报名事项的典吏急忙起身行礼:“姑爷,只有三十多人报名。”
中年汉子满脸不悦:“我兴王府招童子入府读书,何等光荣之事,怎么一天下来只有三十几人应选?”
就在此时,一个有着张可爱的小圆脸,双眸如黑宝石一般,清瞳可鉴,眼角略略上挑,看起来聪明伶俐的稚子跑了过来,笑嘻嘻问道:“我能应选吗?”
典吏打量来人一眼,“叫你家长辈来。”
“我家长辈忙于生计,无暇分心,便自己来报名了……我叫朱浩,四书五经已能通背,应该符合应选条件吧?”
来人正是朱浩。
典吏正要出言拒绝,旁边汉子拉了他一把,随后笑吟吟问道:“你这么小年岁,四书五经便能通背?”
朱浩用力点着小脑袋瓜:“是啊,要不你考考我?”
典吏皱眉:“姑爷,小娃娃调皮捣蛋惯了,轰走便可,跟他费那么多话干嘛?”
朱浩恍若未闻,看着那三旬汉子惊讶地问道:“哎呀,这位不会就是蒋先生吧?我早就听说蒋先生出自武勋之家,乃世间罕见的文武全才。”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朱浩听典吏称呼此人“姑爷”,便知眼前这位应该是兴王妃弟弟蒋轮。
其实兴王妃父亲蒋斆没有儿子,蒋斆属于父凭女贵,正德四年其过世时,膝下无子,兴王怜悯之余便向朝廷请旨,以蒋斆兄长京营都督同知蒋斌的儿子过继到蒋斆名下,成为兴王妃的挂名弟弟。
蒋轮在兴王府不过七品散官,没有实职,属于什么都可以管一管却没多少权力的存在,朱厚熜登基后,这个名义上的“国舅”一跃而成为玉田伯,嘉靖朝威名显赫的外戚。
如今的蒋轮处境尴尬,兴王妃对他没有姐弟之情,王府中他的地位远不如袁宗皋、李稷、张佐等属官。
听了朱浩的话,蒋轮眉开眼笑:“小子,算你会说话……喏,把他的名字记下来,回头我要亲自考校!”
“姑爷,这样……不太好吧?”
典吏脸一垮,觉得蒋轮坏了规矩。
蒋轮顿时板起脸来:“本来就没几个人应选,好不容易来个看起来机灵点的,你是想把人轰走还是怎么着?选上选不上另说,只管把名字记录在案……嘿,又不是让你来选,你紧张个甚?”
典吏挨骂,只能愤恨地望朱浩一眼,然后提笔书写。
“蒋先生,不知几时应选?”
朱浩见典吏把自己的名字登记到报名册上,心里一松,脸上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笑眯眯地看向蒋轮。
蒋轮道:“一两天内王府就会贴告示通知,你回去等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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