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这已是张邦奇在湖广提学上的第二个任期,年不过三十出头,保养得很好,看起来像个年轻的教授。
斯斯文文,一股学术范儿!
令朱浩惊讶的是,张邦奇居然戴着一副自己交给苏熙贵销售的眼镜,此时眼镜架在鼻梁上,多了几分文绉绉的气质。
只是大多数考生都非常好奇,根本不认识眼镜是何物。
“本县士子朱浩,祖父朱明善、父朱万功,锦衣卫军户出身……”一旁县礼房一名典吏指着朱浩进行说明。
胡科看了朱浩一眼,点头表示确认,心想这个不用认,一眼就能看出来,来考院试的孩子中以其年岁最小。
换作普通军户家的孩子,张邦奇或还要求证一下是否为余丁,但锦衣卫……那就不一样了,锦衣卫出身如果不是余丁的话,谁舍得把拥有继承权的孩子弄来考科举?
这不是舍近求远么?
一批人验证完毕,朱浩与袁汝霖进入甲子号考棚,这是朱浩继府试后第二次来这考棚考试,因为院试时不需提座号,考生座次分配基本是以报名顺序来确定,而朱浩和袁汝霖作为王府中的孩子,报名都比较早,考号自然很靠前。
……
……
太阳出来很久了,考试仍旧没有开始。
这说明院试搜检和认保的过程比较繁琐,甲子号考棚的考生最先坐满,却没人说话。
袁汝霖的座位就在朱浩斜对面。
或许这也是袁宗皋托人办的,目的是让自己孙子在这种大考中一抬头就能看到“小先生”朱浩,消除一些紧张情绪。
袁汝霖果然不时往朱浩这边瞟几眼,只是考棚面对面两排中间的距离比较远,还有衙差巡逻,查看考生带进考场的考篮,没人敢打破这种宁静。
“邦邦邦!”
外面传来敲锣声。
“放题!”
有衙差大喊。
随后各考棚门次第打开,每个考棚内都有两名衙差进来,手里拿着印刷的制式卷子,分别发到每个号舍考生的手里。
院试跟前两场资格考试最大的不同,在于卷子规制相同,除了要糊名,在考试后还要进行誊卷,另外两道四书文的考题直接印在考卷上,明显所有考卷在下发前都经过仔细检查,确保无错漏和模糊不清的情况。
就算考生的卷子真有问题,也有备用的卷子可以替换。
但若是考生自行玷污试卷,就没有更换的权力。
“开考!”
随着衙差的喊声传来,每个考棚的木栅门暂时被关上。
考棚内均有衙差进行监场,同时有三五成群的衙差进行来回巡场,最主要的则是主考张邦奇巡逻,在巡查过程中发现考生有行为不端的情况,他有权力直接没收卷子,剔除其考试资格。
……
……
考试开始。
朱浩在写完名字和三代祖籍姓名后,随即把目光落在考题上。
第一题,《孟子》题。
“然则治天下独可耕且为与?有大人之事,有小人之事。且一人之身,而百工之所为备;如必自为而后用之,是率天下而路也。故曰,或劳心,或劳力;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天下之通义也。”
朱浩一看这题目,就明白唐寅对张邦奇出题“中规中矩”的评价非常中肯。
这题目出得……
圣人之言一字不漏,不会去截搭或是断句,也无须你自己去背前后章节,我就整段告诉你,让你以之进行四书文论述,这样的题目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
第二题,《中庸》题。
“子曰:‘道之不行也,我知之矣——知者过之,愚者不及也。道之不明也,我知之矣——贤者过之,不肖者不及也。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这题目……果然很张邦奇。
朱浩很想说,中庸之人讲究中庸之事,求的就是个循规蹈矩,滴水不漏。





锦衣状元 第三百六十七章 没有倾向的考题
题目出得中规中矩,不带有任何政治影射,看起来完全就是张邦奇出于对士子学问的考校。
在院试中,摒除了像邝洋名这样把个人思想强加到科举考题的行为,这样的题目看起来很工整,但恰恰就是这种文章不好写,因为你不太好把握主考官的政治倾向。
没法从题目中发掘其政治倾向,那就没法探知他的好恶,写文章时反而容易出现瞻前顾后,甚至写出冲撞主考官政治理念的文章,就算你才学再高,最后也要落得个铩羽而归。
第一题。
孟子题。
意思很简单,就是治理天下和耕地不可能同时来做,官员有官员的事,小民有小民的事;有人用脑,有人用力。
至于“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句话很经典,说的就是你想成为社会上层,就要靠读书来博上位,如果只想靠体力在这世上存活,那永远要受人治理。
“治于人者食人,治人者食于人”,这是表明一个道理,被治理者向别人提供吃穿用度,管理者的吃穿用度则仰仗于人。
朱熹的《孟子章句集注》中,此段表述为:“治于人者,见治于人也。食人者,出赋税以给公上也。食于人者,见食于人也。此四句皆古语,而孟子引之也。君子无小人则饥,小人无君子则乱。以此相易,正犹农夫陶冶以粟与械器相易,乃所以相济而非所以相病也。治天下者,岂必耕且为哉?”
通篇来讲,就是社会分工的问题。
就算你是治人的劳心者,也要靠劳力者来养活,这算是对社会关系的一种诠释,在人类这种群居动物面前,必须要做到分工明确,才能保证社会的正常运行,最终成为万物之灵,统治这个世界。
孟子在一个社会生产力极度落后的时代,能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也是他能成为儒家亚圣的重要原因。
朱浩认为第一题,不涉及政治倾向,比较容易写,只要把论点说明便可。
“事出于专而精于行焉,国治平而不乱则在各行其道。”
开篇破题,讲究一个稳。
符合唐寅的忠告,在这种一心求稳的主考官面前,不需要讲什么大道理,不需要冒头,只要能把所思所想在纸面上表现出来,就算合格,你一个县案首便能确保获得秀才功名。
至于论述方面,只需符合破题中“各行其道”的论点便可。
……
……
第一题,对朱浩和在场考生来说,应该不算太难。
难在第二题。
第二题的字面意思是:
孔子说,中庸之道不能大行于世,我知道原因了,在于“智者过,愚者不及”;一个人不能理解中庸之道的博大精深,也在于“贤者过,不肖者不及”。
朱熹论述:“道者,天理之当然,中而已矣。知愚贤不肖之过不及,则生禀之异而失其中也。知者知之过,既以道为不足行;愚者不及知,又不知所以行,此道之所以常不行也。贤者行之过,既以道为不足知;不肖者不及行,又不求所以知,此道之所以常不明也。道不可离,人自不察,是以有过不及之弊。”
孔子讲这一段时,可说是非常符合中庸之道。
一般来说,你学无止境,达到“至善”的标准,对人世间种种规律和人情世故都能参透,也明白万物变化的道理,总该明了中庸之道吧?对不起,孔子说了,你是智者、贤者,你理解不了中庸之道的高深。
朱浩有种“这他娘的是在说我”的错觉。
因为从某种程度而言,朱浩觉得儒家的中庸之道是一种祸害人的思想,逼着人从至善往“亚善”,甚至往平庸的路上赶,人不追求至理,只追求中庸,说好听点这样方便你在人世间立身处世,但这恰恰是统治者希望看到的结果。
像朱浩这种天生没有皇权至上思想的人,不会接受被人愚弄,为了在人世间生存就要各种委曲求全。
当然说“愚者不及”,那就更好理解了。
你笨,理解不了,就没有资格达到圣人所言的“中庸”,在圣人看来,人家的思想还是很高端的,不是下里巴人能奢求。
问题来了。
意思谁都明白,可怎么论述呢?
论中庸之道?
可问题是,题目是让你论为何会出现中庸之道不能大行于世的原因,仅仅是聪明人和笨人各自因为超出了认知,不能达到一个上下几何数的范畴,所以被摒除在外?
再或是这世上过于聪明的人和过于愚蠢的人太多?
更重要的是,你不知道张邦奇心中是怎么想的。
朱浩就要好好研究了。
……
……
朱浩闭上眼认真思索。
没有政治倾向,恰恰才是最大的政治倾向。
张邦奇属于少年得志,青年时便已考中进士,科举路顺风顺水,他会追求中庸之道吗?
会!
张邦奇是否有政治野心,追求名利场上更进一步?
这是自然。
以张邦奇的成长经历,他应该属于壮志未酬的官员,现在天天盯着一群读书人,三十多岁当个教授,成天培养学生,但学生成绩好坏又不能决定其职称评定,混日子混到感觉似乎永远也熬不出头。
他对于中庸之道如何看待?
想到这儿,朱浩觉得还是不好下结论。
他突然觉得,头年里张邦奇路过安陆时,唐寅让他去见一面,或许当时见了,跟此人多接触一下的话,或许能发现一些端倪,这道题也就好写了。
可问题是,作为王府伴读的朱浩,以兴王府的背景跟张邦奇相见,对他这样一个少年冒尖的孩子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张邦奇不是地方知州,不用仰兴王府鼻息,人家看你不顺眼,随随便便一句话就能把朱浩本应到到手的功名给剥夺,这也是朱浩为何坚持不去见的原因。
在未来科举考试的主考官面前,一定要表现出一种谦逊态度。
正想着,突然木栅栏从外面被人打开。
随后进来一名官员,正是前来巡场的主考官张邦奇。
朱浩心想,机会来了。
……
……
张邦奇巡场,可能就是从甲子号考棚开始,他站定后先环顾一圈,没发现存在可能作弊的情况,接下来便要顺着号舍走上一圈,最后离开。
本来考试刚开场,绝大多数考生都没落笔,张邦奇作为主考官也不可能进号舍查看众考生卷子上写了什么,这是为了避嫌,防止被人指责某考生与其暗通款曲,他先行查看考生具体写了什么,方便最后录取。
所以此番前来,不过是例行检查。
张邦奇先从袁汝霖那边走起,来到朱浩的号舍时,距离门口也就几步路了,突然发现朱浩的草稿纸上已把第一篇文章写完。
“呵呵。”
张邦奇微笑着摇了摇头,随后走出考棚,去下一个院子巡查。
这位主考官一圈走下来,看起来没露出多少端倪,但朱浩却看出张邦奇身上带有的那种随和。
再加上此人出题时讲究一个工整不出纰漏,而一年下来把湖广各地走了个遍,又岁考秀才又院考生员,出那么多题,他能一一考虑出题倾向?
有的考官直接顺着一部经典,今天出这一段,明天到了下一地,直接选取另外一段,反正都是圣人之言,你们看着写,最后只要大差不差我就给你过……
朱浩随即想到,《明史·张邦奇传》中曾记录张邦奇治学方面的思想:“学不孔、颜,行不曾、闵,虽文如雄、褒,吾且斥之。”
意思是,学习方面不像孔子、颜回,行为方面不像曾参、闵损,即使文章写得像杨雄、左思,我也要斥责他。
杨雄和左思都是历史上有名的辞赋家,可说是文辞华美,世间罕见,左思的《三都赋》流传市面时,更是促成“洛阳纸贵”这一成语的诞生。
这就意味着,张邦奇对士子的辞藻不太看重,更注重士子修习学问时的勤勉克己。
回到第二题涉及中庸之道,看来张邦奇的思想,跟中庸之道关联不大。
但朱浩马上找到共通点。
就在于“人莫不饮食也,鲜能知味也”。
连朱熹都说,“道不可离,人自不察,是以有过不及之弊”。
感情张邦奇提及中庸之道乃是幌子,要求学生在进学路上的自察才是你出题的目的,那要是真中了陷阱跑去论中庸之道,那你写得再好,也只能落入平庸。
明白这一点,朱浩的破题方向也就找到了。
修学在于修心,中庸也在于修心,这才是论题的精妙所在,而这也符合正德年间正在逐渐发扬光大的心学思想……
“中庸者在于明学而守心,道自察明是非之理心方而定。”
论中庸之道,先论个勤学,很符合张邦奇的治学理念,而且我隐晦去讲,还特别论了个要守心的问题,讲究的是不能因为多智就乱了本心,那就超出圣人所言中庸的范畴。
我讲的是,学问再大也可以保持中庸,不在于学问多寡,而在于你能不能把本心守住。
守心的要诀,在于自查和明理,做到这两点,就不怕智者过、贤者余的问题了。
------题外话------
第三更送上,天子求订阅和月票支持!




锦衣状元 第三百六十八章 文不对题
转眼便过了中午,依然没有考生出贡院。
朱浩把两篇文章写完,誊录后不再多等候,站起身来,做了甲子号考棚第一个交卷人。
衙差过来将考卷弥封,顺带收走草稿纸,朱浩将自己的考篮整理妥当,准备出场,而对面的袁汝霖见朱浩要走,明显紧张起来。
朱浩是第一批放排出考场之人。
六百多名应考的童生,第一次放排出场的人不到十个,众人看起来脸色都很轻松,在这年头敢提前交卷出场的,要么是学问方面有自信,要么是因无知而自信,总之大家伙都很自信。
一个个自信哥出考场,不管对方怎么想,反正心目中自己是必定通过院试获得秀才功名的那个。
朱浩出场后,没有回王府或回家,而是先去处理因备考而积压下来的事情。
一直到天黑,朱浩才返回王府。
这边袁汝霖回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正在跟唐寅复盘这次考试,把自己的文章能背默的部分全都背默下来,由唐寅分析利弊。
“怎么才回来?汝霖说你中午刚过就出考场了?”唐寅问道。
朱浩见一旁京泓正在用羡慕的眼神往这边看,淡淡回了一句:“一年半时间备考,考完了自然要去放松下……很多事之前来不及做,需花点时间理顺。”
唐寅道:“把你的文章背默出来,我给你参详一番。”
朱浩很想说,我的文章还用得着你来参详?再则考试都结束了,你现在搞这些有何意义?
不过朱浩还是运笔如飞,将文章给唐寅写了出来。
唐寅看过朱浩的第二篇文章后,眉头直皱:“朱浩,平时你写文章很是稳健,怎么会在考场上出此等问题?
“中庸之道不能行于世,论述上你怎能往勤学方向偏斜?即便你的用词再好,但对于经义的理解有偏颇,或许连汝霖的文章都不如。还是说……你又提前得知什么,知道这位主考官的喜好?”
真被你说对了!
朱浩总不能告诉唐寅,我作为穿越者,知道张邦奇的治学理念,大概明白他为何要出这道题,想看到这道题出来后,考生会往哪个方向论述,所以才这么写的吧?
“有感而发,不是非要中规中矩,不是吗?”朱浩笑着道。
唐寅没好气地道:“你这不是另辟蹊径,简直是胡来……幸好你有县试案首作依托,否则我都要怀疑你能否通过此番院考了……最近对你学问上的教导的确疏忽了些,看来回头该给你好好补补课了!”
京泓凑过来问道:“朱浩的文章写得不好吗?”
眼前一幕让京泓很是惊奇。
以往朱浩写文章,可说是让人惊叹的存在,他自问要追上朱浩遥不可及,怎么会在院试这种考试中犯下低级错误?
唐寅不想在京泓面前打击朱浩的威信,怎么说朱浩都是这群孩子的半个先生,道:“并非不好,只是论述方向有失偏颇,若是遇到故意刁难考生的考官,或许这样的文章就不会录取了。”
“哦。”
京泓回头看向朱浩,好似在说,你也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啊?
唐寅不再问文章方面的事,起身道:“对了,院考后,兴王府邀请本省张提学进王府,出题考核世子,那时你的成绩也出来了……不出差错的话……你应该还是能考中生员,不如一起去吧。”
朱浩知道,《明史·张邦奇传》中曾有记述:“时世宗方为兴世子,献皇遣就试。乃特设两案,己居北而使世子居南。文成,送入学。世宗由此知邦奇。”
历史上兴王朱祐杬的确让世子接受张邦奇的单独考试,文章写得好不好……估计不咋地,以朱四的才学别说跟本县童生相比,就算是一些应考县试的儒生,也比朱四的文章好,朱四学写文章也就一两年,做不到有所成就。
但兴王望子成龙的心思却体现得一览无遗。
朱浩道:“我就不去了……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托王府关系才有资格进学,往后乡试大比时,或依然是张提学主考呢。”
以朱浩之意,我以后考乡试的时候,张邦奇很可能会是主考官,这还不说来年涉及乡试资格考试的科考也会由其主持,属于利益关联方。张邦奇入王府考核世子我非去露一头,在外人看来就是攀关系。
虽然朱浩知道,张邦奇历史上于正德十三年病归故里,随后遇到父母丧,等守制完成时朱四已经做皇帝了。
《明史》记载:“帝尝奉太后谒天寿诸陵,语及择相。太后曰:‘先皇尝言提学张邦奇器识,他日可为宰相,其人安在?’帝憬然曰:‘尚未用也。’服阕,即召为吏部右侍郎,掌部事。”
意思是朱四登基后跟他老娘一起拜谒天寿山众皇帝陵寝,说及选相之事,时蒋太后提到朱祐杬推崇的张邦奇,随后朱四就记起这个曾经考过自己的本省提学,等张邦奇守制结束,就召为吏部右侍郎。
张邦奇因为这次安陆之行,给他未来仕途带来极大的便利。
这说明……张邦奇壮志未酬的情况下,的确通过自身钻营,找到一条上进的途径,又或许张邦奇只是应兴王府所请不好意思推辞,反正他张邦奇不管治学有多严谨,最后还不是靠关系上位?
“由着你。”
唐寅不会强迫别人做事,迈开步子离去,走了一会儿似乎想到什么,回身问道,“对了,你的弟子,那个孙家的书呆子此番考得如何?”
朱浩道:“考完后未见其人。”
唐寅笑着摇头,大概觉得朱浩再怎么神奇,也不可能把一块榆木疙瘩在短时间内培养成材,朽木不可雕也……不能强求太多。
……
……
院试放榜需要时间。
考试次日,朱浩就在实验室旁的学堂见到灰头土脸的孙孺。
关敬过来道:“孙家人一早就把他送来,说是请小东家严加管教……今天来后他就在里面读书和写文章,哪儿都没去。”
关敬这几个少年郎很负责,既然让他们管束孙孺,就算现在院试已考完,人送来还是硬生生给看管起来。
朱浩进入教室,孙孺抬头看了一眼,眼神中有些胆怯,随即闷头继续读书。
“行了,先别着急读了,昨天考得如何?跟我说说!”朱浩道。
“唉!”
孙孺一脸往事不堪回首的悲凉,道:“话说这第二题,看似简单,却深谙哲理,学生在考场苦思冥想半天,终于在日落西山时才恍然大悟……”
朱浩皱眉:“来不及写,交白卷了?”
“没有没有,先生最近让学生写那么多文章,就算只给半个时辰,写两篇文章也不在话下。”
孙孺说到这里,稍微有些自豪。
朱浩心想,这倒是,不然对你的特训白费了?
“那你为何这般垂头丧气?”
朱浩问道。
孙孺哭丧着脸:“却说那第一题,倒也没什么,只是第二题论中庸之道,看到其文便让我联想到自身经历,苦学而不得,遂心中之情澎湃激发,写了一篇进学论,出考场后与友人谈及却被耻笑,说我文不对题……此番院试又没机会了。”
“哈哈。”
朱浩听到这儿,不由笑出声来。
孙孺抬头看向朱浩,我没通过院试,你怎么笑得如此开心?你这个当先生的一点共情心都没有?
居然嘲笑你的弟子?
“把你的文章,记下多少都给我默写出来,我给你参详一下。”朱浩道。
孙孺耷拉着脑袋,只想写第一篇。
却在朱浩勒令之下,把第二篇也给默写出来。
等朱浩看过孙孺的文章,就像唐寅刚看到他昨天写的文章一样,虽然进学论的论调有失偏颇,但却非常符合勤学思想,只是跟朱浩不同,孙孺在论点中没有穿插进中庸之道需修心的理论。
但通篇看来……朱浩觉得自己的特训取得了成效。
孙孺之前就是太过自负,考过府试后没认真写过文章,特训后文笔依在,文风更趋向拘谨,至少从朱浩的角度看,这篇文章要论点有论点,要论据有论据,非常符合主考官的口味,算是一篇不错的八股文章。
1...162163164165166...3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