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穿越重生

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骆安有点着急。
你这个朱少爷,说什么不好?非要告诉世子现在外面很安全?如今咱们可是在陌生的地方,就算你分析是对的,也不该跟世子明说啊?
留在居所斗蛐蛐玩乐,至少不会危及生命,一旦走出去……谁敢保证安全?
朱浩道:“的确如此,就算前几年,世子在安陆时生命受到威胁,先王也曾让你走出高墙到外面见识一番,不是吗?”
骆安赶紧提醒:“朱少爷,那是在安陆,始终是兴王府的地盘,凡事都容易控制。这里是京师,兴王府能调动上的人手,不过才四五十人,安全完全无法得到保障。”
朱浩笑道:“骆典仗一定认为在下怂恿世子身处险地,其实不然。为人处世要懂得变通,世子到京师后,得立威才行,只有走出这宅院,才能让世人见识世子胆略和智谋,才能在朝野赢得尊重。”
骆安很着急,但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他很想说,既然你想让世子立威,之前干嘛出计让其纵情逸乐?
这不是自相矛盾吗?
朱四却先将这问题问出口:“朱浩,我这边享乐的东西买了一大堆,还坚持外出的话,世人会不会觉得我跟当今天子一般胡闹?”
“世子,世人双目看到的,与他想看到的有关……世子到京师后闭门玩耍,自会有人认为世子沉迷逸乐,也有人猜想世子这是在韬光养晦,但他们见不到世子,没法确定。”
朱浩分析道,“但若是世子主动走出这宅院,到外面走街串巷,见识京城风土人情,以玩乐的方式收揽士子之心,如此那些猜想世子是在韬光养晦,想要归心之人,便会坚定心思。”
朱四瞪大眼:“是这样吗?”
骆安连忙道:“朱少爷,有些事还是应当从长计议为好,是否先跟唐先生商议过后再做决定?”
骆安觉得朱浩步子迈太大了,你上来就挑唆世子走出这深宅大院,这可不是我一个王府典仗能承担的责任,还是先跟唐寅说清楚,或者请示安陆的兴王府再说。
朱浩点头:“也是,我们先出去听戏要紧。”
……
……
朱四听了朱浩的话后,心情明显好很多,显然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天天躲在宅院内,觉得又可以放飞自我,这可能比他在安陆兴王府时都要自由自在。
毕竟在安陆时,他能走出兴王府的机会寥寥无几。
出内院时,朱浩小声提醒骆安:“骆典仗不要怪我自作主张,如此做的目的,是让世子心安,否则你想让他在每日在担惊受怕中渡过吗?”
骆安瞬间愣住了。
刚才跟朱浩僵持半天,坚持不让世子出门。
但现在朱浩的话分明是在说,连他都无意让世子身处险地,如此说的目的更多是让朱四解开心结,可以享受在京师的圈禁生活。
他想到先前朱四成天愁眉苦脸的样子,再看到现在朱四开心的笑颜,突然不觉得朱浩有多冒失可恶了。





锦衣状元 第四百一十六章 补课
朱浩专门给朱四排的戏,取得了很好的效果。
一场戏表演下来,朱四明显心安许多,紧张和焦躁的情绪得到缓解,一方面是朱四见到朱浩后心神彻底安定了,再就是听说能出去玩,还能堂而皇之打着收拢人心为幌子,让他觉得自己不再是笼中鸟。
连唐寅在骆安那儿听说此事后,也在来见时表明朱浩做得很好,让朱四在京师能心安比什么都重要。
时间往十月推进。
此时朱厚照南征大军,还没出山东地面。
显然此时的正德皇帝也知道宁王叛乱被彻底平定,着急南下也取得不了什么战绩,不如专心致志玩耍,至于什么让他回朝的奏疏……老子好不容易从京城那个牢笼出来,队伍仪仗都安排好了,又不用你们这群大臣办事,想让老子回去,谁给你们的勇气?
有本事你们继续跑到宫门口跪谏,死不死跟我无关。
虽然朱厚照没有继续南下,但他派出的使者,已先一步抵达南京,正是在两年前相助朱厚照取得应州大捷的关键人物,太监张永。
张永在领兵文臣、将领心目中地位很高,除了他曾立下诸多战功,诸如平安化王谋反、抵御小王子入侵等战事中大放异彩,也跟他与边疆统兵大员过从甚密有关。
张永到南方的主要目的,就是接受王守仁献俘。
至于历史上流传的,朱厚照想把人放了再抓等荒唐举动,因为皇帝统领的中军没到,并未发生。
倒是王守仁,受外间风传他跟宁王暗地里勾连的影响,已生出激流勇退的心思。
……
……
宁王叛乱平息,皇帝只顾着玩乐,天下太平中潜伏着激流。
南方平静,京师也没有太大的波澜。
朱四一直催着朱浩为他规划出行之事,二人见过几面后就没有再接触,要是每次会面都以戏班为掩护的话,难免引起东厂和锦衣卫的怀疑。
安陆兴王府。
蒋王妃多番问询有关儿子归期的问题,都被袁宗皋搪塞回去,因为袁宗皋也猜不出朱四几时能继位,平安回归安陆。
“袁长史,咱可不能每次都这么糊弄王妃啊,明知现在陛下守在临清州没有南下的意向,若是这么拖下去,怕是年底前……陛下都未必能回京师,让世子继位吧?”
张佐看不惯袁宗皋一再搪塞,见完蒋王妃后,找到袁宗皋发出质疑。
袁宗皋面色平静若水:“若张公公有意见的话,可以亲自跟王妃提及,不必以长史司名义进言。”
“这……”
张佐就是嘴炮强者,觉得别人是在搪塞,他却连直面现实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谁都不想打击蒋王妃,据实以告说朝廷这是想扣押朱四在京师为人质,回安陆遥遥无期……众人都是能遮掩就遮掩,给蒋王妃营造出一种儿子马上就能回来的虚假希望。
张佐此时感觉自己非常被动。
见袁宗皋志得意满离开,他就算气得直跺脚也无济于事:“早知如此的话,应当让唐伯虎跟朱浩中间留下一个才是,如今连个出谋划策的人都没有,手下中谁能任事?同样做幕宾,差距咋这么大嘞?”
……
……
京师这边,安陆之地问询情况的信函不断传来,不能直接联系到朱四,就问唐寅,让唐寅回信告知京师的真实情况。
唐寅对此不胜其扰。
唐寅最近在京师拜访名儒开始变得不顺,他名气是大,但主要成就是诗画,别人求墨宝他嫌麻烦一概推脱,点评文章又因为跟朱浩久了眼界变高,往往把别人的文章评点得一文不值,结果引来恶评如潮。
再加上鬻题案的影响依然存在,使得唐寅慢慢成为不受欢迎之人,投拜帖屡屡受阻,心情变得糟糕起来,加上朱浩不让他时刻来见,他闲着没事就在京师找地方喝酒,最初或许真有锦衣卫或是东厂的人盯梢,久了便认定这烂酒鬼无足轻重。
朱浩派人暗中查探一番,发现唐寅身边盯梢者全都消失后,感觉让唐寅在京师变透明人的计划成功一半。
这天朱浩一早便来见唐寅,唐寅在苏熙贵安排的大宅内酣睡到日上三竿,起来见到朱浩后还吓了一大跳。
“你……”
唐寅有点无语。
等他起来简单洗漱,坐在那儿,浑身酒气。
朱浩问道:“这两天没去见夫人?”
唐寅没好气地道:“别称呼什么夫人,听着别扭,如之前商定的那般,彼此少见面为好,再说如今江南正在交接宸濠之乱的俘虏,宁王和其子都在其中,此时心情想来恶劣之至,去见不是徒增烦恼?”
朱浩心想,你这是避讳?还是装正人君子?
人家丈夫和孩子确实没死,也没和离,你能清楚界定二人关系是朋友而不是情人,也算进步。
但你这时不去安慰,趁机增进关系,脑子里想的全都是逃避?
朱浩大概能体会唐寅的心情。
事业不顺,原本以为应酬交际没有任何问题,谁知出门就被人嫌弃,拜访谁都被拒之门外,本以为跟娄素珍能发展出点什么,却没有勇气去面对,现在的唐寅愈发感觉自己做人很失败,所以天天喝闷酒。
“先生,到了你去拜访世子的时候了……记住要拿出点天下名儒的气势,至少让背地里不看好你的人发现,你也是有担当的。”朱浩笑道。
唐寅皱眉:“此时你让我去见世子?你确定不是在给我挖坑?”
朱浩脸色一黑,喝道:“换衣服走人,到了世子居所再说!”
……
……
朱浩有一段时间没见朱四,而唐寅到京师后则是压根儿就没见过世子。
这次来,朱浩明显感觉到宅院的变化。
盯梢的东厂和锦衣卫的人没了,宅院正常许多,府上守门的全部换成了骆安的人。
“朱浩,我都在怀疑,你是不是危言耸听。这哪里有什么人盯着?”唐寅环视一周后发出质疑。
因为宅院地处偏僻,周围连个人影都瞧不见。
亏朱浩之前天天在人前塑造一种危机感,感情都是在吓唬人。
“进去吧。”
唐寅和朱浩堂而皇之前去敲门,周围没人探头查看,随后兴王府的侍卫开门,把二人迎进内。
见到朱四。
朱四正在跟几名侍卫玩弹珠,他毕竟有几年玩弹珠的经验,技术上比这些糙汉强太多,几场下来都是他赢。
朱四见唐寅和朱浩来,也没马上过来迎接。
玩过一局后,才笑盈盈走过来行礼:“见过先生。”
唐寅和朱浩赶紧还礼。
骆安不在,也不知去了何处,但王府仪卫司上下见到唐寅和朱浩前来,脸上全都带着欣慰的笑容,对朱四来说京师的生活就是煎熬,对他们而言更是如此。
朱四道:“让骆典仗和陆典仗在周围查看过,这两天的确连个盯梢的人都没有了……朱浩,这是怎么回事?”
唐寅问道:“之前有吗?”
“嗯。”
朱四肯定地点头。
唐寅这才知道,原来之前不是朱浩危言耸听。
朱浩笑了笑道:“懈怠了呗……不说玩笑话,其实是因为最近东厂和锦衣卫掐得厉害,他们顾不上这边了。”
唐寅道:“咦?你是说,江彬接手锦衣卫后,又控制了东厂,现在准备对内部进行大清洗?”
朱浩点头:“可不是么,过去几年,锦衣卫全都是钱宁的人,稍微不合其心意的,都被发配流徙,以至于里边只剩下钱宁的爪牙,而东厂则是张锐的人马,虽然这次张锐没有立即倒台,但地位也严重受损。
“江彬一次把锦衣卫和东厂控制在手里,自然要把自己人安排进去,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会儿都忙着内斗呢,谁还顾得上这边?”
“呃……”
唐寅琢磨了一下,道,“听似合情合理,但下旨让世子进京的是太后……难道太后不会过问吗?”
朱浩耸耸肩:“一个长久居住在深宫内苑中的女人,怎会对外间之事那般知晓?再说世子进京后一直在宅院中未出,人都被挟持,又不能擅自离开京师,莫非太后还想知道世子的日常起居不成?”
唐寅想了想,即便再不想承认朱浩脑袋瓜比自己灵光,此时也不由点头。
洞察局势方面,朱浩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唐寅自问不如。
朱四笑嘻嘻道:“那我最近可以出去玩了吧?”
“当然可以,但你不能只顾着玩,接下来要好好读书,把这几个月耽误的功课给补上,我和唐先生会轮流给你上课……”
朱浩话音落下。
朱四如丧考妣般,差点儿就想开溜,连唐寅都瞪了朱浩一眼。
你小子带我来,就是为了给朱四上课?
朱浩道:“世子你可不能小看接下来要上的课,不是什么四书五经,也非经史子集,而是要教你如何治理王府,以及如何治理天下。”
“呃,这个,朱浩啊,教导世子,咱可以一步步来,不用急于一时。”唐寅当然不愿意。
教世子学问我还行,教治理天下?
你为难我不说,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你这是想把兴王培养成真龙?话要不要说这么直接?
“我们先定好规矩,每旬十天,一四七我来教,二五八唐先生教,剩下四天……世子时间自由分配,出去探查民情也好,留在宅子里玩也好,我和唐先生都奉陪,你看这样如何?”
朱浩提出计划。
朱四一听,眉开眼笑:“好像很不错,十天休息四天,比以前在王府时轻松不少啊。”




锦衣状元 第四百一十七章 戏前准备
唐寅和朱浩从内院出来。
刚从外面回来的骆安急忙上前,神色中带着征询之意。
唐寅道:“已与世子商议好,从明天开始,日常课业恢复,十天中朱浩和我各教三天,其余四天自行安排。”
“好,好。”
骆安听闻后长长地松了口气,“还是唐先生有办法……”
说着用略带怨怼的眼神看了朱浩一眼,好似在说,都怪这小子没事提议什么让小兴王尽情玩耍,现在玩心守不住,简直是乐不思安陆了。
唐寅却摇头:“这不是我的主意,朱浩提议的,世子也答应了。”
“嗯!?”
骆安没料到会是这种情况。
朱浩微笑着解释:“之前有东厂和锦衣卫的人盯着,自然要做戏给外人看,尤其要让宫里那位觉得,世子不务正业,不足为惧……现在他们盯得不那么紧了,我们只需在外时装点样子,混淆视听,进入私宅后便加紧督促世子课业。”
骆安又明白一点,原来是施展障眼法,还要分时间段执行。
唐寅或许能听懂朱浩的提议,但对骆安这样不通文墨的武夫来说,事情有点弯弯绕,想不明白也就不去想了。
……
……
随后进入到朱浩和唐寅轮流给朱四上课的模式。
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始终没有完全放过这边,只是盯梢方面,变成了隔三差五,偶尔过来做做样子,表示没有忘记自身职责。
所以唐寅和朱浩要进王府,还得花点心思,不以本来的身份入内,就是稍加化妆,有时靠戏班掩护,有时则让唐寅住在内院两天不出来。
这天朱浩来给朱四上课,重点讲到京师权力格局。
“现在京师中,影响到我们切身利益的,有三大势力……”
朱浩开了个头。
朱四举起手抢答:“我知道,有文官,有武将……还有什么?是皇帝吗?”
旁边陪同听课的骆安也在琢磨这个问题。
朱浩道:“说得好,但不那么准确,文官即文臣体系,从内阁大学士,到六部九卿,再到下面各寺、司,整一个利益集团;武将对应的则是勋贵体系,跟我们没有任何利益上的纠葛,但武勋到了公、侯这一级,就会产生重大影响,其中那些当朝和前朝的皇亲国戚,尤其以寿宁侯和建昌侯为代表……”
骆安恍然,原来课是这么上的。
果然比他平时接触的先生,讲的东西要深入浅出些。
朱四小声嘀咕:“我听说过寿宁侯和建昌侯,为非作歹,把大明当成自家后花园,欺男霸女,经常为了抢夺田地和人畜,大打出手,将大明法度当作儿戏!”
朱浩心想,张家兄弟果然臭名昭著,藩王出身的朱四,登基后把你们给拿下,不纯粹是派系倾轧,更多是你们做事太不得人心。
朱浩点头:“先不论他们做过什么,咱们继续讲京城权力格局。除了这两个较传统,也是历朝历代都会存在的派系外,还有一个派系对我们影响极大……那就是皇帝身边一大堆豹房出身的近臣!
“这帮人掌控上达天听的渠道,同时又控制东厂和锦衣卫等朝廷耳目,从各地搜刮民脂民膏,挥霍无度,他们将皇帝外所有人都当成潜在的竞争对手,尤其是咱们兴王府……若是兴王府得势的话,他们会觉得自己的末日就要来临。”
相比于朱浩提到文官和勋贵时,态度中肯,不偏不倚,此时提到皇帝身边那帮佞臣,则带着贬义。
其实他就是想给朱四塑造一种,不管你喜欢还是憎恶文官和勋贵,他们暂时不会跟你产生直接的利益瓜葛,反而是那些不起眼的佞臣,会暗地里给你使袢子找麻烦,甚至危及你的生命安全。
朱四道:“那……我应该如何防着他们?”
骆安也问询:“朱少爷,您说得很有道理,但陛下身边这帮近臣,并非都会跟我们作对吧?”
从朱浩和朱四的角度来说,江彬和钱宁等人罪大恶极。
但站在骆安这样的武将立场上,江彬等人可是立过战功的,靠军功获得晋升机会,成为皇帝的宠臣。他们掌握了武将上升的通道,甚至骆安都有考虑过到京师后要不要给江彬等人送礼的问题,他自然对于朱浩的说法……带着抵触般的质疑。
朱浩道:“这就涉及辩证看待问题了。从某种程度而言,皇帝近臣中,有一些人确实能力卓著,他们通过战场上立功,以及残酷的派系斗争取得今天的地位,有的甚至军中声望甚隆。
“从大明军队的角度,他们不可或缺,但就统治阶层而言……他们的存在,扰乱了大明纲常,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那无论他们取得如何功绩,都不能掩盖他们的罪孽。站在新天子的角度,他们更应除之而后快……”
朱浩的讲述由浅入深。
连骆安这样没读过多少书的武将,都听明白了。
骆安道:“这也就是说,无论他们对大明军队有多重要,但因造孽太深,所以不应该留存于世?”
朱浩点点头:“站在兴王府的角度,除掉他们,可以迅速赢得民心。如果某些人的存在让百姓怨声载道,那为何要将他们留着呢?”
骆安神色释然:“卑职明白了,现在他们与我们毫无关系,但若是兴王……真有机会继承大统,这些人非除掉不可!朱先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不必遮掩……”
骆安最初看不起朱浩。
他跟朱浩接触时间不长,只觉得朱浩是世子的伴读,在王府中有点小聪明的名声,很多时候他都觉得朱浩在给兴王府找麻烦。
现在他却觉得,朱浩的见地真的非一般人可比,也就自然而然称呼朱浩为“先生”,这算是一种心理上的认同。
并且他直说了,就算是我骆安,也知为何朝廷要弹压兴王府,我们的目的一致,都是希望能拥立兴王当皇帝,所以就算我在旁边,你讲课时也无须避讳太多,直接说若是兴王当皇帝后,杀了江彬等佞臣可以迅速聚拢民意,收买人心,我就全明白了。
朱四笑道:“骆典仗,我跟你说过,朱浩的学问非一般人能比,很多时候唐先生都是问策朱浩,说他神机妙算一点都不为过。”
“是,是。”
骆安赶紧往一旁退了退,不想妨碍朱浩继续讲课。
朱浩道:“明日世子就要第一次走上街头,现在得给你普及一下危险来自何处。”
听到这里,不但朱四竖起耳朵,瞪大了眼睛,连骆安也差点找个小本子出来作笔记。
“明日走出府门,世子以平常人的心态出游,相当于微服私访,体察民间疾苦,但又不能表现得太过明显……以我所料,明日东厂和锦衣卫必定会派人紧随,同时文官、勋贵中人,也可能闻讯派人来……”
朱四打断朱浩的话,问道:“这么危险吗?那么多人盯着……就因为我走出了府门?”
骆安本想说什么,但怕打断朱浩思路,便没提。
“是的。”
朱浩道,“世子如今在大明的地位非常特殊,只要有心关注,你的一举一动很快便会传遍四方……如今陛下无子无弟,若以《皇明祖训》论,世子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相当于大明太子,世子一言一行甚至可能影响大明国运。
“就算那些对世子登基并不看好之人,心中再不情愿,也想知世子到底是怎样一个人,派人盯着乃人之常情。”
朱四点点头,连骆安也听出问题的关键。
感情现在朱四不是以普通王世子的身份留在京城等着继承王位,更像是因为朱厚照出征在外,大明需要一个定海神针般的人物留守中枢,才特意将朱四自安陆迁到京师来坐镇。
朱浩道:“勋贵和近臣,以及皇宫中人在意的重点,是观察世子是否沉迷逸乐,所以我们明日出行表面上的目的地有两处,一个是戏园子,一个是斗蛐蛐的场所……这是为遮人耳目。”
骆安疑惑地问道:“这样会不会影响不好?”
朱浩笑道:“不同人想知道世子的情况也有所不同,我们自然要有所提防……即便我们真实目的并非玩乐,但也必须走那两个地方,不过中途我们可以让世子到涉及市井百姓衣食住行的米铺、布行、客栈、马车行等处走一遭。”
“啊!?”
骆安听到这里,隐隐感觉到什么,心情不由一阵激动。
障眼法的最高境界,莫过于此。
朱浩道:“世子每到一地,会询问价格,讨价还价,并自己拿出银钱购买,事事亲力亲为,买完后让人装车,最后才去玩乐之所。中途做的这一切,完全是表演给文官看的,让他们知道,世子并非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在上,而是体察百姓,主动融入市井,对于民间之事有足够了解……总之要跟当今陛下形成鲜明对比。”
1...184185186187188...364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