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状元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子
朱浩没回头就一清二楚。
“你早就知道了?其实是否陆典仗送我们回家,没有差别是吗?”唐寅问道。
朱浩笑道:“我是想让陆典仗早点回去睡一觉你看他那憔悴的模样,这几天估计根本就没睡。”
居然关心王府典仗是否休息好了?!
唐寅对朱浩的认知又上升了一层。
这小子
谷町
绝对不是一般孩子那么简单,跟王府中人的沟通显得游刃有余,和这个陆典仗的交谈方式更不合理,像是吃定了此人。
在袁宗皋和张佐等人面前,朱浩则表现出足够的谦卑,说明知道审时度势,也知在何等情况下以怎样的方式沟通最为稳妥。
唐寅问道:“我们现去何处?”
朱浩把马鞭递给唐寅:“麻烦陆先生帮忙赶车我实在太困了,回去的路上我得眯一下。”
唐寅这才想起,朱浩这两天几乎是不眠不休,明明回去就可以给妹妹用药,好好睡上一觉,但因为救郡主把药剂用完了,还要赶紧回村提炼,再回集镇,留给朱浩休息的时间只有在马车上颠簸的这一路。
唐寅叹道:“如果你是为了我能进王府,才这么拼的话,其实大可不必。”
朱浩跟唐寅交换了位置,此时他已缩进车厢里,靠在软枕上,准备补觉,嘴上随意回道:“既是为陆先生你,也是为我自己,还有什么地方比留在王府读书更好?我曾想过出去闯一闯,但只要参加科举,终归还是要回安陆,重新置于朱家控制下,不是吗?”
对于自己的处境,朱浩分析得很到位。
唐寅设身处地想了想,觉得这小子真是個聪明人。
“下一步该怎么办?”唐寅问道。
朱浩已经闭上眼,声音时断时续:“若真能治好世子的病,王府没理由不收留你我,他们会以最大的诚意邀请先生去王府,到时希望先生帮忙说一句,让我回去当伴读,我就心满意足了!”
“那你”
唐寅本来还想问问朱浩有什么别的计划没有,却听到一阵轻微的鼾声,回过头一看,发现朱浩已睡着了。
唐寅轻叹一声,也不问朱浩去集镇还是去村庄,便驱赶马车往庄子去了。
王府书房。
朱祐杬得到袁宗皋报来的好消息,精神大振儿子的高烧退了,看起来病愈有望。
袁宗皋道:“问过陆夫人有关为世子和郡主治病的情况,得知其所用方法非常古怪,跟针灸差不多针不是一般的淬药,而是中空,以之将药送入体内效果比平常用汤药好太多。简直闻所未闻。”
“哦?”
朱祐杬大感意外。
袁宗皋知道朱祐杬在顾虑什么,直言道:“已派人暗中跟随马车,到时便知其住何处,在下未作请示,便将世子和郡主身份告知也是因为朱浩对此早就知根知底,便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下去。”
朱祐杬安慰道:“怎能怪袁长史呢?那先前未曾提过,让唐寅留在王府中,就此不走了?”
“这个”
袁宗皋面带为难之色,“兴王,在下有句不敬的话,唐寅乃冠绝天下之大才,以他之前教授朱浩,以及在南昌表现出的睿智,还有此番主动来为世子治病在其治病空隙提出招揽,未免太过怠慢。”
朱祐杬仔细想了想,点头同意了此说法。
袁宗皋见朱祐杬深以为然,便顺着话头说下去:“他主动泄露行藏,为世子治病,说明其有意进王府,以王府为藏身之地,摆脱宁王府跟踪这是向宁王府示好啊!”
“若是世子和郡主顺利康复,兴王可亲自登门招揽,相信他会安心为王府谋事此等大贤,既有才能,又不怕被锦衣卫收买,日后再也不用担心世子课业,招揽至麾下,实乃一举多得的大好事。”
朱祐杬叹道:“若吾儿真能得其相助,就此转危为安,莫说亲自相邀,就算负荆请罪我也绝不皱眉。”
袁宗皋看出朱祐杬对唐寅这个人才的渴求,笑着说道:“兴王何以说到请罪?何罪之有呢?”
朱祐杬也笑道:“就当是请恕怠慢之罪到时袁长史替我谋划,看如何才能让他心甘情愿为兴王府谋事,就算将来我不在了,有袁长史和他辅佐,世子未来可期。”
被兴王提到跟唐寅一起教导和栽培世子,袁宗皋脸上多了一丝忧虑。
他这么着急招揽唐寅,一方面是爱才,更多却是因为朝廷放出风声要剪除兴王羽翼,若朝廷剥夺他兴王长史的位置,委命他别的差事,他别无选择,只能黯然离开王府,可一旦自己走了,王府中真正有才能辅佐兴王乃至世子成事者,少之又少。
唐寅既有才学,还懂得装疯卖傻遁逃出南昌,这样的人可说是机智与诡诈并存,只有这样不谙成法之人,才可以助王府成就大事,因循守旧之徒绝无可能做到。
“兴王,唐寅此人才华横溢,有他在,即便老夫将来不能常伴兴王和世子左右,王府遭遇劫难也可转危为安若王府真要用此人,望兴王用人不疑。”袁宗皋神情凝重,这番话就像是临别赠言。
朱祐杬想到这位王府首席智囊之所以会如此说,概因朝廷有意将其调离自己身边,明白招揽人才之紧迫性。
不由点头。
袁宗皋再道:“若是唐寅到王府当幕僚,不如将朱浩和京泓也叫回来吧,让他们陪伴世子成长。”
朱祐杬道:“袁长史决定了?”
袁宗皋想了想,无奈点头:“在下考虑到,朱浩为王府贡献卓著,屡次救世子于危难他用心甚诚,若能与世子一块儿长大,世子将来不管是执掌兴王府,亦或者君临必可多一左膀右臂。
“至于京泓他的才华在同龄人中也属佼佼者,只是不如朱浩,但若同为唐寅栽培,或成卧龙凤雏,可助少主成就大事。”
锦衣状元 第一百四十二章 猪油蒙了心
朱家。
林百户傍晚时来访,试图从朱家探知有关王府线索。
王府中传出世子生病的消息,锦衣卫没法探寻究竟陆松一直未曾露面,林百户多次遣人去陆府联络,下人都说主人不在,通过其他渠道也证实陆松滞留王府不归,一下子就抓瞎了。
朱嘉氏听闻林百户来意, 冷漠道:“林百户,你有求于朱家才会登门,之前一直留在安陆却从未曾跟朱家通过气,用得上的时候才想起看来你回朝后就算大有作为,也会将我朱家忘诸脑后吧?”
林百户心中来气。
明明朱家长子朱万宏还在锦衣卫掌控下,朱嘉氏连续对他不客气,难道朱家真准备舍弃长子?或有恃无恐?
越是怀疑,越想一探究竟。
“是这样的,朱老夫人, 此番瘟疫可说是上天相助,若能趁此机会要了兴王世子的命,以兴王和兴王妃如今的身体状况,只怕再难有子嗣,可谓一劳永逸到时朱副千户不就能平安回转安陆?”林百户循循善诱。
朱嘉氏撇过脑袋,不再瞅林百户,言语中带着讥讽:“锦衣卫本该在天子脚下当差,我朱家迁到安陆此等穷山恶水之所,以为心甘情愿?我长子在京师,莫说是看守诏狱,就算人在诏狱,也没必要为一房人而乱掉方寸。”
林百户瞪着朱嘉氏,喝问:“那之前王府教习被撤换之事,朱家怎么个说法?”
朱嘉氏冷笑不已:“教习都没进王府, 能怎么说?我看是你们收买人不得, 便传出假消息, 让王府以为教习有问题,这才匆忙撤换,是吧?如今好像还是本地秀才公孙凤元在王府教书你林百户手段颇多,难道不会去绑架他家人,胁迫他为你做事?”
几句话,双方就再度闹僵。
林百户努力平复心情,无奈道:“如今谁当教习无关紧要,那个叫公孙的秀才根本无教书育人的经验,在王府必不长久,不过是王府无奈下的选择,若有合适人选,说换就换,在他身上花费精神不值得倒是寻常进王府诊病的大夫,一直都跟朱家有来往,你们难道不该做点什么?”
朱嘉氏语气冰冷,回道:“即便我朱家知晓,也无可奉告!”
这下真没什么可谈的了。
林百户在朱万简陪同下往院外走去,这次为了表示诚意,他还特意把带来的人留在朱家大门口, 谁知良苦用心完全没起作用。
“不过一个百户, 拽得屁股翘上天, 以后千万别到千户家来撒野,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强龙难压地头蛇,可有些蹩脚的四脚蛇总把自己当龙,简直不自量力。”
朱万简已不是指桑骂槐,而是当面杵着鼻子骂人,林百户心中怒气更甚,狠狠地瞪了朱万简一眼,吓得朱万简后退两步,指着林百户惊惧地问道:“你你要干什么?”
“朱二爷,山水有相逢,咱们后会有期,别送了!”
说完,林百户扬长而去。
出了朱家庄,林百户纵马狂奔,宣泄心中怒火,旁边一名总旗打马跟上,“林百户,可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朱家那边已经断了情报,上面多番催促,这种事不好催没有主心骨的朱家,只能威胁咱这些干苦差的”
去年底今年初这段时间,朱家明显“破罐子破摔”,既知没有获取重要情报,那我干脆就不上报,让你们猜。
可这段时间王府又接连发生诸如赶走伴读、换教习、世子生病等大事,厂卫高层对王府内情况可以说是两眼一抹黑,自然下了督促命令。
林百户没理会手下的牢骚,斜阳余晖照耀下,望着正逐步陷入黑暗的安陆城,冷笑道:“朱家不行,难道咱在王府中就没人了?就算撕破脸,也要把情况打听清楚,最好能在为世子治病的药里下毒,一了百了!”
唐寅随朱浩回到村子,等朱浩炼药完毕,已过去一个多时辰,然后赶车送朱浩到集镇为其妹妹治病。
唐寅惊讶于自己的改变,堂堂江南大才子,从南昌逃走后避居安陆,却混成朱浩的马车夫了?
真是时移世易!
给朱婷打了第二针退烧针后,朱浩从租住的民院出来,坐在弄巷口的大石头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看来累得不轻。
之前跟陆松说找人到打草集的茂源客栈,并没有说错,丫鬟小白就住在那儿,只要报个名号就能寻到人,迁到民院不过是为了方便朱婷治病罢了。
唐寅慢悠悠走了过来,到朱浩身边站定后笑着问道:“怎不找個客栈好好睡一觉?光靠路上睡那么会儿,身体受得了吗?”
朱浩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一个小孩子,火气旺盛,勉强坚持得住,倒是先生你,该找个地方好好休息。”
唐寅仔细一想,这两天朱浩废寝忘食,可自己除了第一晚跟朱浩一起熬了个通宵外,后面两天吃得香睡得好,就算今天驾车来回走了几趟,奔波劳累,可还没疲倦到刚天黑就要睡觉的地步。
“世事无常,未曾想这才半个多月时间,我就由江赣来到湖广,还跟兴王府攀上关系恍然如梦啊。”
唐寅直接一屁股坐在朱浩旁边。
他忽然想明白了,顾忌身份又如何?这穷乡僻壤,莫非还有人认识自己怎么着?
就算兴王府的人找来,自己大冬天裸奔跳湖的事都做过,在路边坐坐还能有损自己的名望?
或许不拘小节更能赢得兴王府的尊重。
谷憓
“陆先生,我给你的说本和戏本,你都看完了?”朱浩突然没来由问上一句。
唐寅皱眉:“伱说什么?”
朱浩道:“最好早些看完,我那边还有一些教纲什么的,你也看看。”
“教纲??”
唐寅一头雾水。
我跟你谈人生际遇,你跟我谈教纲?
你拿我开涮呢?
朱浩笑道:“陆先生真是健忘,我在船上曾跟你说过,我在王府给世子上课,赢得袁长史的欣赏,而当时我说是你教我的若是你对此毫不知情,教授内容自成体系,回头袁长史问起来,你如何回答?”
唐寅瞬间无语。
船上听朱浩讲那些事时,他全当听笑话,这小子不自量力,吹牛都不打草稿,想让唐某这般见多识广慧眼如炬之人相信,你莫不是猪油蒙了心。
可现在
跟着朱浩进一趟王府,已不再是信心动摇的问题,他更愿意相信朱浩说的全都是真的。
唐寅无奈地苦笑摇头:“你小子,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朱浩道:“秘密多少不重要,能为自己谋取什么更为重要我认识陆先生时,不过是个没开蒙的稚子,读书的机会都要靠别人施舍未来我希望我的命运不被人掌控,我要自行决定我的人生只要这个秘密能帮助我达成目标,便心满意足了。”
唐寅沉默不语。
先前他跟朱浩说人生际遇,朱浩跟他谈什么教纲,现在他想研究朱浩身上的秘密,朱浩就跟他讲人生目标
唐寅站起来,望着夕阳落山后的满天彩霞,“你这番话真不像稚子所言!若真是旁人教的也就罢了,可要是你心中所想,有感而发,那我除了感慨你天纵之才,还得提醒一句
“你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兴王府,只怕将来会失望如今皇帝春秋鼎盛,即便他尚未有子嗣,但日久天长,难道你能在小小安陆窝居几十年?
“即便将来皇帝仍无子嗣,也可在皇室宗亲中挑选继任者,皇位未必会传到兴王府,你所倾注的心血很可能竹篮打水一场空。”
朱浩难得见到唐寅认真跟他探讨皇位传承问题,终于明白了为何当初唐寅造访安陆,最终却与兴王府失之交臂,转而去投了宁王,乃是因为唐寅不愿意把赌注下在一个看起来虚无缥缈的希望上。
但朱浩见证过历史,更因为他有远大志向。
朱浩笑呵呵道:“陆先生说话为何如此严肃?我想说的是,我进王府的目标就是为了读书,若兴王世子真如愿窥得权柄,那自然好,即便不能,难道我将来就不能参加科举,有所作为?
“陆先生当初荣登南直隶解元之位,英姿勃发时,可有想过要靠什么王府为自己带来锦绣前程?”
唐寅本想教育一下朱浩,让朱浩有正确的人生观,显得自己有见识,堪为人师。
但听了这番话
脸色立变。
你小子很损知道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你跟我唐某人提科举?你不知道科举是我内心多大的伤痛是吧?
不过细琢磨朱浩的话,也算“至理名言”。
天下间的读书人都想科举进仕,以求得功名利禄,哪有一开始就想靠什么王府,玩政治投机的?
道理是这样,但唐寅可不会轻易便接受朱浩的“歪理邪说”。
“想在科举中有作为,恐怕比登天还难!”
唐寅这是在警告朱浩,别以为科举容易,科举进仕那是最理想的结果,不比你取得从龙之功容易。
朱浩摊摊手:“陆先生曾一窥门径,我师从陆先生,也想尝试一把,就算不成,我一边科举一边跟兴王世子搞好关系,不就做了两手准备,拿到了双保险?
“退一步讲,如果真的在学问上无所进益,我弃文从武行不行?我爹好歹是锦衣卫百户,难道我将来就不能在武事上取得成就?”
唐寅听完有点傻眼。
你小子选择可真“多”呀!
又是科举,又是从龙之功,甚至还有你爹给你留下的世袭锦衣卫百户职话说当个锦衣卫百户,对于一般人来说那绝对是“功成名就”。
反观我唐某人
现在不过是流落异乡的落魄读书人,居然好意思跟一个前途似锦的锦衣卫世家子谈论前途?
猪油蒙了心,看不清楚形势的蠢货,恐怕形容的就是我吧?
锦衣状元 第一百四十三章 值得(加更一)
翌日上午,朱浩又带着唐寅进城,到兴王府给朱三、朱四治病。
先去查看了朱四的情况。
朱四的病情本就没有朱婷严重,加上王府的大夫也非寻常医生可比,物理降温方面一直做得很不错,这次过来,朱四虽然又发烧了, 但明显比之前的状况轻许多,并没有陷入昏迷状态。
“朱浩,看到你真好。”
朱四见朱浩带唐寅进来,咧嘴一笑。
本来他还想坐起来,跟朱浩好好打声招呼,寒暄一下别后情况, 但范氏赶紧让他躺好,因为下一步就是“打针”,只不过这次朱浩只需要给朱四的手臂扎针, 不需要再亮屁股。
朱浩给朱四打完退烧针后,药产生作用还得等上一段时间。
朱四这时才留意到朱浩身后的唐寅,好奇地问道:“不知这位是谁?”
朱浩将自制的针筒放回药箱,代为引介:“这就是我的启蒙恩师,陆先生。”
“陆陆先生那不就是诗画双绝的唐伯虎咯?”朱四反应半天,突然想起朱浩给自己讲了很多有关“陆先生”神奇之处,双目瞪圆,瞬间精神大振。
唐寅没想到,自己在兴王府这么有名!
连兴王世子都知自己的情况?
朱浩笑容灿烂。
他清楚朱四这么兴奋的原因,因为自己说过,说本和戏文都是唐寅写的,很多时候朱四央求朱浩讲故事,朱浩就推脱说先生没讲到,眼下见到正主,那不意味着以后有机会就能听故事?
小孩子的心思往往很单纯, 什么跟着唐寅读书那都是父母长辈做规划,他们更在意的是新奇有趣的事物。
朱浩道:“陆夫人, 不知从昨日开始,四王子用药后可有什么不适?比如说身上是否起疹子?或者胃口不佳,不进米饭?再或者出现上吐下泻的情况?”
朱浩想知道朱四对于他带来的植物抗生素是否有过敏反应,如果有,只能停药。
范氏凝眉思索,一时间没有回答。
旁边朱四咧嘴笑道:“没有,没有,我啥事都没有昨晚我吃了两碗米饭,乳娘还夸我饭量大呢。”
能吃下饭,且胃口还不错,说明身体正在康复,朱浩点头道:“那你休息,我要去给朱三治病了。”
“你要去给我三哥治病?她现在还好吧?”朱四问道。
范氏出言纠正:“世子殿下,如今陆先生和朱少爷都已知您和郡主的身份,不必再隐藏了。”
“哦”
朱四羞赧地挠挠头,道:“我也不想瞒着,是父王和袁先生让我们这么做的,朱浩你可别介意, 我们绝没有恶意。”
朱浩宽慰道:“没事, 没事, 我先去给郡主治病, 等你病好后,我们一起去蹴鞠,再给你讲故事。”
“我要听戏听白蛇传。”朱四有他自己的追求。
蹴鞠?听故事?太落伍了!
要整就给整点新活,听戏,最好让唱白蛇的小姐姐过来单独给我唱,这可是你年前临走时答应我的。
“那你赶紧养病,病好了想做什么都行。”
朱浩提起药箱,与范氏、唐寅一起出了屋子,随后自有婢女接替范氏的工作,照顾朱四。
一行往朱三养病的院子走去。
路上朱浩低声对唐寅道:“先生看出来了吧?世子对你满怀期待,因为平时我把很多事都归到你头上他以为你是当世无所不能的大才子,打从心眼儿里崇拜!”
唐寅原本轻松自在的神色稍微凝滞。
我不就是大才么?
用得着你来说?
但迅即意识到朱浩说的应该是涉及到戏本、说本和教案之事,突然压力倍增。
这意思岂非是我唐某人以老迈之身,还要去学习新知识以求得在王府当幕僚的机会?
更可甚者,学的还都是这小子教的东西?
唐寅不自觉问道:“那伱的才华,出自何处?”
朱浩抬头看了看天,唐寅顺着朱浩的目光抬起头,随后只听朱浩神秘兮兮地指了指上方,小声道:“天授。”
也是唐寅脾气好,不然非一巴掌扇在这小子脑门儿上。
跟我抖机灵是吧?
看我怎么收拾你!
师生二人正没大没小闹腾时,范氏带着二人进了院子,此时朱三已在丫鬟陪同下出来晒太阳,见到朱浩蹦蹦跳跳迎上来。
谷屵
孩子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
“陆夫人,陆炳他还好吧?”
朱浩问侍立一旁的范氏。
范氏没料到朱浩此时还有心思关心自己的儿子,怔了一下,道:“他还好吧。”主要是几天没回去,她也有些不太确定。
朱浩点点头,这才走向朱三,道:“没事不要出来胡乱跑动,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很容易加重病情好了,现在回屋,我给你打针”
“我才不要扎针呢,我听说了,你昨天扎小四的屁股了嘿嘿,他当时应该什么都不知道,你若想让我保守秘密,就得拿出好处不如多唱几首小调给我听听?”朱三上来就拿出她狡黠的一面,居然威胁朱浩。
“嗯嗯。”
唐寅清了清嗓子,好像是不满意自己受到冷落,其实就是嗓子不舒服。
朱浩这两天也发现唐寅情况不太对,可能是赶路途中也感染了风寒,只是病情没那么严重。
朱三皱眉打量唐寅:“唐伯虎,别以为我不认识你,昨天我就觉得你很眼熟,算你有本事哎哟!你会不会扶人啊?小心我抽你”
本来正在朝唐寅耀武扬威,谁想脚下一个踉跄,差点儿栽倒,被眼明手快的朱浩及时扶住,马上把矛头转向一边的丫鬟。
唐寅心想,这王府的孩子真奇葩。
心高气傲不说,说话还如此没分寸?
你可是郡主,是不是因为平时王府把你当男孩子养,让你身上沾染了许多顽劣习性?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