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宇宙无敌水哥
“您好,我现在有事不在,一会再和您联系。”
少年宫剑道馆内,抱着面罩的林年拿着手机看着上面的聊天记录,不远处的苏晓樯仰躺在地上香汗淋漓小狗似的吐着舌头,侧头看见放下手机重新走来的男孩,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握紧了手中的竹剑。
—
“在吗?”
“怎么了,路明非?这个点还没睡。”
“唔,你居然在线?最近身体好一点没有,明天去看电影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的,我已经好多了,医院最后一次复健也做了,医生说我很健康已经不用再回去了。”
“你还记得明珠塔吗?”
“明珠塔?海滩那边的明珠塔吗?”
“是。”
安静了大概有一分钟,谁也没说话。
“其实我没睡是因为睡不着,你呢,路明非?”
“我也睡不着,所以才来...骚扰你了,抱歉。”
“我又做梦了。”
“做梦?噩梦吗?”
“这几天经常做的一个梦...感觉就像看电影一样,每次闭上眼睛睡觉总是会做那个梦。”
“什么梦?”
“我梦见我在一座塔里,跟着一群不认识的陌生人爬楼梯,梦里很黑,比我见过的任何一个楼梯还要黑,我很害怕但却一直跟着那只队伍向上爬,在梦里我不止一次哭出来了,希望梦快结束。”
“...然后呢?”
“梦里楼梯的最高处有光,好像有一扇门,我推开了那扇门...然后看到了你。”
“看到了我?”
“嗯。”
“然后呢。”
“你跟我擦肩而过了。”
“......”
“我想叫你的名字,但叫不出口,你看了我一眼眼神简直复杂的看不懂...我是第一次在你身上看到那种目光。有些好笑的是我在梦里想问你是不是讨厌我了,但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看着你从楼梯跑下去了,我想可能在梦里你是真的讨厌我了吧?”
“不...我怎么会讨厌你呢?你的那个梦里可能...可能我只是爱莫能助吧?去找救兵什么的?”
“那只是梦而已,我不是在说现实里的你。”
“...我知道。”
“如果在现实中你遇到我的话一定不会那样的。”
“...嗯。”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做梦梦到你...感觉蛮奇怪的,现在说出来倒是觉得好多了。谢谢你,路明非。”
“谢我干什么啊,能一直被你梦见我也很高兴啊。”他说,“如果我能在梦里把你救下来的话...那就更好了,这样你就不会做噩梦了。”
“谢谢你...晚安,路明非,我有些困了。”
“晚安呀,这次就别做噩梦了,好好睡一觉吧,明天还得去看电影呢。”
“晚安。”
“晚安。”
合上了笔记本电脑的屏幕,他看了一眼窗外的夜色,路灯的光照在了电脑桌上,在那里放着一捧路边摘的蒲公英,躺在纸口袋里泛着黯淡的光。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五百八十七章:情绪 (4/4)
6月15日,晚上八点。
宽阔的水泥空地上,苏晓樯低头无聊地踢着黑色的小块石子,偶尔抬头看一眼远处闭着门的私人影厅,里面有隐隐的喧嚣声似乎很热闹,但一扇大门隔绝了内外两个世界,在外面只有停车场里成片的汽车和城市投下的光影余晖。
“不进去吗?”她回头看向不远处坐在一个停车位石墩上的林年喊道。
林年轻轻摇了摇头低头翻着手机,不一会儿后一只白净的手伸在了他的眼前挡住了手机屏幕,抬头后看见女孩蹲在自己的跟前头轻轻枕在手臂上看着自己,“你觉得他能成功吗?”
“我不知道。”林年熄灭了屏幕把手机装在了兜里看向远处安静的影厅。
十分钟前,他们在停车场的角落目送着那群曾经的同学结伴嬉笑着步入了那扇门后,直到最后那个穿着正装的男孩还在门口四处张望着,像是在找什么人,最后也是独自一人合上了那扇门。
“我以为你会进去陪着他,起码这样能给他增添一点底气...他从来不是什么有勇气的人。”苏晓樯蹲坐在林年的身边大着胆子地倚靠他,却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被避开。
“起码这一次他豁出去了。”林年说,“这对以前的他来说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可直到最后他还是会明白白月光脱去滤镜后也只是红尘中的一粒米粘子...陈雯雯不错,但却不适合他。”
苏晓樯抱着膝盖坐在地上侧头看了林年一会儿说,“但月亮脱去滤镜也只会是月亮...”
“别奔月亮而去了。”林年说。还有后半句他也只是在心中轻轻念了一下没有说出口。
望了那么久的天空,也试着相信一下月亮会奔你而来吧。
“今天他会很衰吧,但是有你在...但是还是会很衰,你没准备去帮他。”
“我这次帮他下次谁帮他,总不能次次都要人帮他。我该做的已经做完了,剩下的就交给他自己吧。”
“我想去偷看几眼。”苏晓樯看着远处的影厅说,“他喜欢陈雯雯这件事不是秘密,但我还是很好奇他鼓起勇气表白之后其他人会是什么反应,陈雯雯又是什么反应...那天晚上他能为了她闷头往明珠塔上跑其实站在女生的角度来看我已经认可他了,起码他对陈雯雯的那份感情是真切实意的,现在他又因为你下定了决心...我觉得他这次表白真不一定会失败。”
“半吊子的热量只能做出半吊子的菜,现在他知道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了,这也是为什么我会提前让你收拾行李。”林年说,“我不觉得他表白会百分百失败,如果他表白成功了,那我们就可以直接回学院报道了。”
“你希望他成功吗?”
“成功也好失败也算了,我只是希望他被太执着了。”林年说,“我高中的时候有过一段时间特别想谈恋爱...”
听到这里,苏晓樯漂亮的眉毛忽然抬了起来,认真地盯着林年等待着后文。
“当时我都已经做好准备跟她在一起了,但却被我姐阻止了。”
苏晓樯狠狠地锤了一下大腿脸色沮丧极了,“你姐姐不喜欢那个女生?”
“她只跟说了一句话。”林年说,“他让我别随意地用高中的钢笔在草稿本上勾画未来,真正懂事的人都是在白板上宣写美好的东西的,因为往往我们都会擦拭重来。”
“姐姐真是个哲人...”
“不止一个人这么说她。”
“那路明非这根钢笔这次大概都要把本子给戳穿了吧?”苏晓樯看向影厅说。
“盆栽里树枝被暴力截断后就不会再继续长了,而是会选择别的出口开枝落叶、郁郁葱葱。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他被截断之前放任他一次让他长得淋漓尽致呢?这样截断以后才能更加干净利落一些。”林年说。
“你也是个哲人啊。”苏晓樯感叹,她有些后悔高中没进文学社了。
林年放在兜里的手机响了,他摸出来看了一眼然后把手机放回了兜里。
“路明非?”
“嗯。”
“他说什么。”
“没什么。”
—
影厅的洗手间,路明非放下了手机,打开了水龙头沾湿了手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脸,勉强让蔫得像是干黄瓜一样的脸变得像是泡了水的西芹一样水润精神。
冷水一直在瓷白的水池里蓄,双手浸泡在里面只觉得凉意从手掌皮肤蔓延到全身,水流不完地流,心脏跳不完地跳,耳朵里一切都是蒙蒙的,影厅走廊里同学的谈笑声,脚步声都像是瓮在水里。
他问过林年向陈雯雯这样的女生表白应该用什么样的形式好,林年只回答他说真心话就行了,不用那么多腹稿,临台你把自己三年里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坐在桌椅上看着她的头发那颗悸动又不敢跳得太过大声的真心挖出来就行。
他觉得林年说得有道理,文学社混那么多年,他的肚子里也老早一堆酸句子了,随便挑一些配合着音乐喊出来就算对方是个石头也得动心吧?
他从叔叔抽屉里摸了一盒中华烟换了两包假的,一包塞回去,一包孝敬放映厅的大叔,开场来一段音乐加电影剪辑配合着他的真心告白和远在美国的老唐资助的九十九朵红玫瑰...音乐,告白,鲜花,三位一体,飞龙骑脸怎么输?
在他的脚边放着一个提袋,袋子里装着那九十九朵玫瑰,还有店家送的粉色的爱心小卡片,上面写着however we foever,现在离电影开幕还剩下不到五分钟了,这也代表着冲锋的号角还有五分钟就要吹响了,林年今晚没有现身,今天他孤立无援,只能背水一战。
他对着镜子做鬼脸,舒张自己的表情,尽量让面部肌肉放松一些,免得上台时表情太过丰富抽了筋,这个场面他不止一次在脑海中预演过了。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过了无数遍,可能发生的失误,可能遇见的窘境都被过滤筛掉了...如果有人在他表白的时候嘲笑他,他就一反常态凶狠地痛斥对方让他闭嘴,如果有人戏谑起哄他就冷眼以对置之不理...今晚他犹如铠甲着身全副武装,谁也伤害不到他分毫!
“路明非。”
水流声中有人喊他的名字。
“什么?”路明非下意识抬头,从镜子里倒影看见了一身熟悉的白棉布裙子,就和开学时他见到的那一身一样,裙子上有好闻的味道,像是槐花香也像是窗台上流淌的阳光味。
是陈雯雯,也是今晚路明非剧本中的女主角,她本该坐在影厅中,现在却出现在了这里,这让路明非忽然有些手足无措,正想搭话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侧身站了一下挡住了手边的提袋,心慌意乱地看向面前的女孩。
果然,让他心里有些微凉的是女孩的视线也落在了那个提袋上,一只红色的玫瑰好死不死从他的腿边探了出来,红得有些媚俗扎眼,让人忍不住别开视线。
“这是...”路明非脑袋里急转,无论他事先再怎么筹算都想不到会在洗手间前被正主给撞见,就像是还未上映的电影被人偷跑了母带,原本让人热泪盈眶的台词泄露在了屏幕上,他感觉自己像是充满气的气球被针扎了一下一点点开始漏了。
不行,得补救一下说些什么,这种时候对方应该不会在意自己撒谎吧?或者说心照不宣才是最好的?如果是陈雯雯的话一定会知道怎么才能让自己避免尴尬。
“路明非,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什么?”路明非还没来得及开口女孩却先说话了,他只能下意识做出反应,就像以前那样,总是那样。
“无论今晚你想做什么...能不能请不要去做?”陈雯雯说。
路明非愣住了,在白色棉布裙女孩的面前,他微微动了一下身子碰到了身后几乎要溢出来的水池,袋子里探出头来的玫瑰被蹭到了地上的积水里,他看着女孩的眼睛,反应了很久才听清楚她说了什么。
洗手间静下来了,也不是死寂,水声窸窣。
他看着女孩的眼睛,女孩也在看着他,从未如此认真过。
背后的水龙头流不停的流,眼里的情绪就像是放进水池中的泡腾片,起伏着泡沫,当他回头想去捞她的时候,才发现她已经融化在了微凉的水里。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五百八十八章:远梦(大概是二合一)
那应该是一个早晨,开学总是在早晨,路明非骑着自行车嘿咻嘿咻地往仕兰中学赶,身边路过了一辆黑色的帕萨特,轮胎卷起槐花飞到了他的肩头上,他从越来越远去的车窗里看到了那白色的肩影,好巧不巧的是对方似乎也在车内回头看他,两人的视线相触有分离,擦肩而过。
再一次见面是十分钟后,他赶到了学校,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抬头看向仕兰中学角落那两株歪脖子的樱花树,视线张望左右找不到自己想看的影子,于是他在心里向不知某路大神默默许了个愿,但不到几秒后又打消了自己愚蠢的举动,加快了赶往新的班级的步伐,在从门口走进去抬头的第一眼,他发现自己的愿望实现,像是神启。
人都是印象生物,大脑对每一个特定的人都有一个特定的形象,可能是一股味道,可能是一个场景,也可能是一个颜色。那么这个女孩对路明非来说一定是白色的,裙边上有槐花香的香味,坐在阳光洒在裙摆的窗边捧着那本玛格丽特·杜拉斯的《情人》。
他们在黑板上用力地书写说,青春易逝,容颜易老,莫负韶华,且舞且歌。
可太晚了,太晚了,在那一生中,这未免来得太早了,也过于匆匆了,才十八岁,就已经是太迟了。
“路明非?”陈雯雯把出神的他叫了回来。
耳边隐隐约约有歌声,不是情到深处背景自动播放的bgm,如果可以的话路明非真想听一首《爱情转移》,如果再过于凶狠一点就放《天涯》,起码能让自己有那种撕心裂肺的觉悟...但可惜的是现在在他耳边响起的歌声好死不死是信乐队的《离歌》。
隔着洗手间走廊几十米外的私人影厅里,有人在合唱那首曾经风靡大街小巷的歌曲,唱:你说爱本就是梦境,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然后到了高潮就是一阵鬼哭狼嚎,女生们勉强够得着声部,男生们吼得撕心裂肺,唱: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下半句歌词还没唱出来忽然就因为自己的破嗓子而笑场了...欢笑声笼聚在一起飘飘忽忽地传到这边来。
有些难听,最先破音的应该是徐岩岩那货吧?不过起码唱得倒还是挺应景,下一句歌词是什么来着?
哦,路明非想起了,好像是心碎前一秒用力地相拥着沉默?
洗手间前全是沉默,飘忽在空气中,和水声一起,和难以明喻的情绪一起,他靠着水台好像有些累,任由冷水打湿了后身的裤脚顺着小腿肚子一路流到袜子里去,水流就像冰冷的蛇一样缠着他。
“你知道了啊?”他双手撑在水台上想不让自己显得那么垮,尽可能地支棱起来一些,毕竟衰了人生十八年还是头一次这么衰,有些手足无措,还没开始告白就被劫机了,真他妈的悲催。
“嗯。”
“什么时候的事情?”
“很早。”
很早?早到什么时候,早到在槐花树的街边他们第一次擦肩而过的时候吗?还是在入学的时候他趴在课桌上偷偷看着站起来做自我介绍的女孩的时候。
路明非其实是想问陈雯雯是什么时候知道自己准备了今天的告白的,但对方好像误会了什么,但这个回答也算是尽人意了。
“其实你也一直都是知道的吧?”
“知道什么?”
“我知道你的那些事情。”
路明非忽然有些累,自己的那些事情?哪些事情,能不能麻烦说清楚一些...不过他知道面前的女孩一直都是这样的,说话并不喜欢说透彻,像是关乎着一层可有可无的面纱薄膜,隔着一层白色的雾在说话,好像这样就可以给雾气里外的人留些面子。
“为什么现在告诉我?”他微微前倾了一下离开了水池,因为再这么靠下去他就不止是袜子湿了,就连内裤也得一起被淹没了。
他站在水泊中,水泊里淹着那朵玫瑰花,花侧的水面倒影着女孩注视着他的脸庞,嘴唇轻轻微动说道,“路明非,其实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人值得你去这样喜欢的。”
啊咧,这是好人卡吗?路明非呆了一会儿,挠了挠头发,垂下了头,很长一段时间没说出话来,如果这是正式表白的话,光凭女孩这一句话就是死刑了吧?只是换了一种形式发了一张好人卡,委婉地贴合陈雯雯风格似的婉拒。
坏的东西是不太好,讨厌的东西是不那么喜欢,你是个好人是除了我以外还有很多人值得你去这样喜欢的。
他整整半分钟没说得出话来,空气沉闷得就像高气压里的瓦瓮,让人想打碎掉瓦壁或者揭开罐口逃开。如果不说一些什么话,那么今天的故事大概就到这里了,女孩会走开,他没有任何理由挽留对方,故事就这么结束了,打上end的标签。
纸口袋里的99朵玫瑰一起淹在积水里和着那颗饱满的情绪一起沉下去、沉下去、沉到谁也找不到的地方和进淤泥里腐烂掉。
陈雯雯看着低着头的路明非沉默了整整一分钟,可能这对于这个女孩来说也是煎熬吧?她煎熬了一分钟终于后退了半步说,“电影马上要开始了,你还来吗?”
路明非没有回答,又是安静的数十秒钟,直到陈雯雯转身的一刻他才开口了,就像高气压的瓦瓮泄开了一条缝隙,白色的雾气,那些饱满的情绪争先恐后地从里面钻出来,在呜鸣中进行着高昂却沉闷的自述。
“其实林年以前跟我说过这件事的。”
陈雯雯停住了步伐,看向身后的男孩,他还是低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脸。
“他说我没必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嗯。”她轻轻点头。
“其实也经常有人跟我说别吊死在一棵树上,因为前面还有整片森林这种话。”路明非小声说,“大家都在说,高中初中时期的喜欢都不可能走到最后什么的...具体怎么说的我忘了,但大概都是那么个意思。”
“《一棵树和一片森林》,希腊作家爱贝罗书里写的。”陈雯雯小声说,“不要为了一棵树而放弃了整个森林。”
“嗯...还是你懂得多。”路明非低声苦笑了一下,“林年不止一次跟我说过这件事情,他说这个世界上有两万人会与你一见钟情,两万次一见钟情未必你现在遇到的一个就是里面最好的,更好的永远在下一个。”
“是这样的,一直都是这样的。”她说。
“我不这么觉得。”路明非轻轻抬头看向陈雯雯,“你还记得我们学校里那两棵歪脖子树吗?”
“记得。”
“很丑是吧...现在只剩下一棵了。”他说。
陈雯雯不知道这个男孩想说什么,但只要他在说她就不能离开,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的话没有重量,那么他从来都不会认真地去说话,可如果一个人认为自己每个字都很重要,那么他说什么,她就得去听什么,他认真说,她认真听。
“你说,如果一个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树,第一次看见的树就是那棵歪脖子树会怎么样?”路明非问。
陈雯雯不知道该怎么接这个问题,所以没有说话。
路明非说,“其实我觉得我们每个人都是有一个学习的过程的...我们从以前开始根本不知道树是什么样子的,直到第一次遇见第一棵自己喜欢的树,才有了具体的印象...知道原来树是这个样子的。”
“就像我第一次看见树是那棵歪脖子树,以后我再看其他每一棵树都会忍不住拿她们跟那棵歪脖子树对比,觉得她们都没有那棵歪脖子树好...因为是那棵歪脖子树教会了我什么是树的啊。”
“......”
“我说的可能有些绕。”路明非微微抽了口气,“我只是想说...林年说有本叫《上海堡垒》的书里说过:世界上有两万个人会跟你一见钟情...但我觉得其实你知道什么是‘一见钟情’终究都是第一次那个人教你的。”
“每次林年跟我说还有其他人值得我喜欢我都没有理他,因为我不管看谁都像是在看同一个人...因为都是那棵树教会了我什么是喜欢,在走进大家说的前面那所谓的森林之前,我对树的概念都是你遇见的那第一棵树教给我的...”
“路明非。”
“所以之后看哪棵不一样的树都是她的影子,她的样子,低着头装作看不见走进森林里,走来走去还是会回到森林外那棵歪脖子树前,拿根绳子,把自己吊死在上面...毕竟是她教会了我什么叫喜欢的啊。”他说,“她教会了我什么叫一见钟情,她教会了我什么叫树,前面有一片森林又怎么样?我走进去里面谁都是她的样子啊,为什么我不心甘情愿地挂死在那棵歪脖子树上呢?”
“路明非。”陈雯雯说。
路明非微微顿住了一下,抬头看向垂着头的女孩意识到自己有些情绪走歪了,低头小声说道,“...嗯,你说。”
“对不起。”她说,“我其实有喜欢的人了。”
他愣了好久,蓄积起来了情绪忽然就垮掉了,抬起手想梳理下头发,但动了动手指就放弃了这个太费力气的动作,闷了好久咧开嘴苦笑一声说,“你早说啊...”
“对不起。”陈雯雯说。
“......”路明非张了张嘴最后轻轻叹了口气,“对不起什么啊...应该对不起的是我,误会的时候你说不那么喜欢我,我都能听出你有一点喜欢我的意思,是我自作多情了...不过我还是很好奇,是因为我不够好的原因才会被拒绝吗?”
“不会因为你变成什么样而改变态度,这才是真正的喜欢啊。”陈雯雯说。
路明非说不出话了,忽然笑出了声音,有些自嘲。
这时候走廊外忽然有脚步声过来了,是双胞胎里的徐淼淼,球一样滚到了洗手间前看着对立站着的路明非和陈雯雯愣了一下,迟疑几秒后说,“你们...在这干什么呢?”
“没干什么,聊天呢。”路明非挡了一下腿侧的纸口袋说,“怎么了?”
徐淼淼愣了几秒看了一眼路明非,低头看向他的裤腿挑了挑眉,“你尿裤子了啊?”
路明非也愣了一下,看了一眼自己被打湿的裤脚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但徐淼淼似乎并没有准备拿这一点开涮,而是立刻上前来催促道,“行了行了,电影要开始了,赵孟华让我催你们赶紧过去呢!路明非,你不是要上台致辞吗?诺,你的演讲稿。”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