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宇宙无敌水哥
良一在新宿的房子是一处出租屋,跟普通工薪阶层上班族的住的地方没什么两样,在看见那四层老楼白垩片都开始剥落的墙壁,林年和曼蒂算是信了良一说自己是只穷狗的事实。
“你不是说你月薪二三十万万日元吗?为什么不租好一点的地方住?”楼梯间上曼蒂跟着掏钥匙的良一后面问。
“住的好又有什么用?每天足不落户,有些时候一次麻烦点的任务就得在外面好几天,就算住五星酒店也是浪费钱而已。”良一叼着烟轻车熟路的一巴掌锤在一旁的感应灯上点亮了楼道。
“这种节俭精神很好,钱不如存下来以后买房子。”林年点了个赞。
“看见什么想要的就买,逛一趟风俗店陪酒女聊的来就给钱,所以我没存款,现在没饿死的原因是任务的便利可以让我去各种地方吃霸王餐。”良一说。
林年默默收回了自己的赞。
走到了走廊上,一整排都是住户的门黑色的垃圾口袋成堆摆放在门口,不少垃圾袋还被过路人不小心踹到洒了出来也没人打理,足以见得这栋宿舍楼的条件如何。
良一走到204号门前抬手把烟在墙壁上杵熄了掏出钥匙开门,林年和曼蒂都靠在后面的栏杆上俯望街道,上午还住五星酒楼下午就来民宿了,讲真这算不算是旅游欺诈,事后可以向本家投诉要求精神损失费吗?
大门被打开,室内的灯光照在了走廊上,房间里居然早已经有人了。
栏杆上窥见门后光亮和跑来人影的林年下意识握住了袖口里的刀柄,但一旁的曼蒂猛的抱住了他的手臂直呼:“师弟,冷静!师弟,冷静!别又被吓着剁人脑袋了。”
“ただいま(我回来了)。”
“おかえり(欢迎回来)。”
良一走进玄关脱鞋,一个年轻的女孩穿着拖鞋小跑过来帮他脱风衣,门外手都握到刀上的林年眉毛都挑到发际线了看着这格外‘温馨’的一幕。
“哦,忘了跟你们说了,这是千寻,现在暂时跟我一起住。”良一看了一眼愣神的林年解释。
“今天有客人啊...我叫青代千寻,多谢各位照顾良一了,还请多指教。”被叫作千寻的年轻女孩身上还穿着围裙,在背后擦了擦手拘谨的向着门外的林年两人鞠了一躬。
林年和曼蒂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了,走进玄关后前者古怪的看了良一一眼:“你女朋友?”
“不是。”良一换上拖鞋踩上了木地板。
“你亲戚?”林年想了想又问。
“也不是。”良一回头看了他一眼:“千寻是我从街上捡回来的,暂时跟我住在一起。”
林年和曼蒂的神色更加诡异了,这个‘捡’字也未免太过微妙了一些。
“没什么其他故事,半年前上班的时候遇到千寻,她没地方住,我刚好经常不回家房子空着也是空着,所以我们就干脆住在一起了。”良一从鞋柜了找了两双一次性拖鞋拆开放在了林年两人面前。
“还真是捡回来的,现在你们日本人已经不局限于在野外抓宝可梦了吗?”曼蒂对这套说辞感觉到了惊悚。
“近年来这种‘神待少女’算是蛮常见的吧?”良一带着两人走向客厅:“新宿池袋那边很常见的现象,被辞职暂时找不到工作、便利店打完工发现钱不够多、跟家里人吵架离家出走的这些女孩都会聚集扎堆在一起等人领她们回去住一晚,或者一长段时间。”
“现在日本已经魔幻到这种程度了吗?”林年感觉有些幻灭,记得当初他还嘲笑过自己的某位路姓同学,说他在动漫里看到的在雨中靠坐便利店墙角吃过期面包,跟流浪猫一样等着被领养的不幸少女是不存在的,但现在看起来自己好像被狠狠地打脸了。
身为女性的曼蒂反应也不小,但害怕被厨房里哼着歌做菜的女孩听见刻意压低了声音:“这是蓄意诱拐吧?这一定是蓄意诱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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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拐需要基于哄骗、谎言以及不切实际的许诺,我跟她的关系没那么复杂。”良一听见了曼蒂的悄悄话开口说道。
“那她知道你是本家的人吗?”林年问。
“不知道,我跟他的关系只是我提供住处,她打理家务而已,对于我的工作她不需要知道那么多。”良一面无表情地说。
“就真的只是家务这么简单?”林年和曼蒂统一投出了质疑的眼神。
“就这么简单,还能复杂到哪里去?”良一瞥了两人一眼,后者动作一致的挠了挠眉心避开了这满怀正义的视线。
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住别人家里就少管那么多闲事儿了吧。
“之前关东煮没吃饱吧?再吃点儿?”客厅跟厨房的连着的,良一走到碗柜前多端了两幅碗筷放到桌上。
问题转到了吃喝上,林年和曼蒂放弃了正义的逼问,老老实实跑去洗手洗脸了——曼蒂和林年都怀疑自己脸上还有黑的地方。
做完准备工作坐回到餐桌上,四个人各占一方气氛有些沉默。
脱下围裙的青代千寻立刻从家庭主妇的位置转成了标志的学生,林年和曼蒂都用余光观察着她,预估年龄不超过17岁,大学生?不...应该还是个jk(女子高中生),捡个未成年回来当家庭主妇,真是让人羡...罪大恶极!
“怎么感觉都在看我...”青代千寻咬了咬筷子有些尴尬地看向良一。
“好奇而已,这两位是工作上的朋友,从国外来的外国友人,一个来自中国,一个来自...”良一看向了曼蒂。
“西班牙,但从记事起在美国长大。”曼蒂露出笑容半举起手跟千寻打了个招呼。
“看起来良一哥是在大企业上班啊。”青代千寻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看向良一。
“一般企业而已,他们今晚没订到酒店,所以暂时在我家住一晚。”良一说。
“是吗?那今晚我和良一哥一起睡沙发吧!”青代千寻说
“可以。”良一点头。
“不,没事的,是我们叨扰了,应该我们睡沙...”曼蒂跟回头看了眼客厅的沙发忽然住嘴了,因为那玩意儿委实不像是并排挤得下两个人的样子,如果她跟林年想睡那儿,铁定就得一个人抱着另一个人。
“睡沙发?我没什么所谓。”正在低头吃饭的林年没来得及回头下意识说。
“我想我有点所谓...”曼蒂哭丧着脸撤回了前言睡沙发的事情,趁着外出任务偷吃师弟,回学院后自己会被林弦宰掉吧?
“你这个年纪还在上学吗?”夹了一筷子菜,林年看向青代千寻随口问。
“在读高三,就在附近的女子学院就读。”青代千寻也在悄悄打量着林年:“这位客人怎么称呼呢?怎么感觉口音有些大阪腔啊?”
“姓林,口音的问题我也不是太清楚,别人教我的时候就这样教的,说是这样的日文更加地道。”
“林君啊,大阪腔的话的确在大阪那边更带地方特色呢,只是在我们东京这边说大阪腔有显得有些奇怪了。”青代千寻微笑着解释。
“明白了。”林年吃着饭面无表情地在心里记了芬格尔一笔,远隔大洋外的芬格尔打了个喷嚏拔剑四顾心茫然。
“林君这个年纪就在大企业上班真是厉害啊。”青代千寻也开始仔细地观察林年,发现这个男孩其实年纪跟自己差不多,甚至可能还比自己小一些,现在却以良一的同事身份出现在了家里。
“没什么难的,好好学习就行了,等你毕业之后上个好大学出来大概就能自给自足租房子住了。”林年低头刨饭。
“是啊,一直挤在良一哥的家里也怪不好意思的,良一哥也经常在外面工作不回家,我也没什么能帮上忙的,希望以后工作之后赚到钱能报答良一哥吧。”青代千寻轻轻低笑着说。
这下林年没什么好说的了,女孩心甘情愿打理家务还要日后报答你,这说是诱拐得需要多高级的诱拐技术才能拐这么个宝藏回家?
“反正我也是孤身一人了,有良一哥在,简直就像是又有了家人一样呢。”青代千寻又笑着说。
吃饭的林年听见这句话后愣了一下,看了眼青代千寻,之后都没说出话来。
这顿饭也就在匆匆无言中吃完了,千寻主动收拾碗筷,林年想帮忙也插不进手,倒是曼蒂靠着同性的亲和力挤进去帮忙了,他只能老老实实的坐去了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电视里播放着八点档搞笑综艺节目,良一也坐到了一旁拿起了桌上的穿着糖果的盘子递了过来,林年随意抓了一颗缓慢的剥着糖纸问:“她是孤儿?”
“是。”良一也剥了颗糖丢嘴里嚼着。
“她不是什么神待少女吧...孤儿院领出来的吗?”
“不算。”良一说:“她的事情我有责任。”
林年剥糖纸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投去了疑惑的神情。
“以前出过一个任务,说是有危险混血种在新宿进行抢劫活动,专挑夜总会出来的大老板下手,好几次差点死了人,义隆组长就让我去看看什么情况。”良一开了瓶冰啤酒:“结果没什么新意,我找到了那个混血种,他袭击我然后我一枪打爆了他的心脏。”
“这跟她有什么关系?”林年看了眼厨房里忙活的青代千寻。
“她是那个危险混血种的女儿。”良一喝了口酒:“她的母亲死于难产,家里没有别的亲人事发的时候还在读高一,我打死了他的老爹她也就没地方回去了,所以干脆就把她捡了回来。”
林年顿了一下然后微不可查的皱了皱眉:“你捡回来了一个麻烦。”
“怎么说?”良一神色不变。
“混血种的子嗣...也有几率是混血种吧?”林年问。
“她不算是。”良一说:“带去本家检查过,就算有些龙族血脉也很稀薄,属于一辈子没机会觉醒的那种。”
“所以你的工资都用在这里了。”林年笑了笑。
“要不了多少钱。”良一忍受不了电视机里搞笑艺人夸张的笑声按下遥控板换台了。
“其实我最开始还以为你们是那种关系。”林年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关系...你是说皮肉关系?”良一说:“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为什么我不去嫖?”
这个话题超纲了,林年侧了侧头没接这茬换了个话题:“像这种遗孤本家不管吗?”
“千寻在学校里成绩算是全年级第三,她不该被什么混血种、黑道的破事情耽搁,她这种人的人生就应该走的一帆风顺,如果按照本家的规章制度处理,她大概率会被送进孤儿院多笔抚恤金,你应该知道那种地方不该是一个孩子待的。”良一说。
林年愣了一下,看了良一一会儿才说:“你也是?”
良一点了点头:“像我们这种人身上都是有标签的,你也不例外。”
“你几年?”
“从小。”
“我也差不多。”林年没来由觉得身边一直凶神恶煞的男孩亲切了许多。
“你是因为负罪感才收留他的吗?”
“处理危险混血种是我的本职工作谈不上负罪感,你今天早上杀的那个混血种和今晚的枪手会有负罪感吗?”良一反问。
“没有。”林年说:“一个已经不是人了,另一个想要剥夺人的生命,为什么我会有负罪感。”
“我也一样。”良一说。
“那为什么还要担下这一笔责任?”林年问:“我是跟我姐一起出孤儿院的,我知道她当初照顾我那段时间可不容易,你大概率也一样。”
“这种事情有什么为什么吗?”良一躺在了沙发上看着电视:“能帮就帮了。”
林年顿了一下后也点了点头:“你跟我姐一样,我当初问她为什么那么照顾我,她也说看你可怜兮兮的,想帮就帮了。”
“你有个好姐姐。”良一举了举啤酒。
“你算也是个好...哥哥?”
出去横行霸道吃夜总会的霸王餐喝免费的香槟,只因为少在家吃饭就能少双碗筷省一份钱,节省下来的工资全部给家里的女孩交学费和学杂费,谁又知道一个混迹黑道下手狠辣的男孩又是如此心怀温柔呢?
林年没来由想起他们之前进门的一幕,自己以前回家的时候自己老姐也总是做好了饭说一声“回来了”?他们倒是出奇的相像。
他无端笑了笑把糖塞嘴里。
厨房里,洗碗的青代千寻忽然小声的“啊”了一下,身边的曼蒂下意识用英文问了一句:“whats_wrong?(怎么回事)”
“之前良一哥公司里有人寄来了一个金属箱子说是礼物,让我等他回来后打开箱子把里面的东西转交给他,我差点忘了。”青代千寻吐了吐舌头小声说道。
曼蒂愣了一下,耸了下肩转头又继续洗碗了,因为语言不通的缘故,千寻能听懂她说的简单英语,但她却压根听不懂这女孩用日语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只能看着女孩带着笑容小跑进了不远处的房间里。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一百二十五章:流离人追逐幻影
身形渐迷离,幻梦忽觉惊坐起——朝露待日晞。
寥落忽余响,尚存一息随之逝——悲风共凄凉。
......
换台的电视中播放着能剧表演,婉转的唱腔,夸张的妆容,能剧演员在大幕上起起落落,如花如蝶。
“像你们这些当黑道的,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林年躺在沙发上看着欣赏不来的日本传统艺术随口问。
“打算?”站在冰箱边上叼着冰啤酒手的良一把果汁丢向了沙发:“能有什么打算,你是指转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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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般指改邪归正,黑道这工作就算本家美化的再漂亮也终究是歪路,这点你应该知道吧?”林年接过良一丢来的果汁冰了冰手。
“黑道不是一种工作,而是一种生活的选择...况且金盆洗手在我们这行可是大忌,谁要是动了这个念头说不定第二天就得横尸街头了。”良一靠着冰箱视线穿透到窗户外伫立在黑夜中的电线杆,少有几只夜雀在远处繁华的几点星火中扑腾起跃。
“纹身是可以通过光电手段洗掉的。”林年说。
“准确来说百分之八十的纹身都可以洗掉,但剩下百分之二十不行。”良一伸手扯了扯衣领露出了下面五彩斑斓的颜色:“时间越久,越会沉淀,颜色越重,越是难以脱身。”
“纹的什么?”林年问。
良一瞥了一眼不远处关上的卧室门,把冰啤酒放在冰箱上伸手解开了几个扣子,沙发上的林年在窥见那胸膛上绚烂噬人的画图后不由眼睛微微睁大,瞳眸里倒影着那狂乱的猩红和阴森的彩绿。
“白昼赤鬼日行诛邪图。”良一说:“我成人礼那年义隆组长带我去‘纹师’那儿赐予我的,在本家中这种资格纹身只有特定的纹身师傅才敢纹,由组长赐图,跟随前往家族供奉的‘纹师’那儿去,沐浴焚香、祭拜鬼神后才能彩刺上身,自此遁入无间地狱。”
“无间地狱?”林年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没来由笑了一下。
“一些东西画上去之后就洗不掉了,强洗只会留下丑陋的疤痕,在成人礼那天义隆组长问了我三次是否准备好了,我都回答的是。”良一淡淡地说:“我这样的人没有理由拒绝来之不易的赐予,当年从孤儿院逃出来后流浪在新宿的街头,手脚不干净偷人钱包过活。那时我有天在银座那边一群黑道的混混为了地盘打了起来,动了刀子和枪,场面很惨烈我也是头一次知道一个人身体里能装那么多血,脖子上的水龙头一开就关不上了,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为了生存比我更惨更狠的人。”
“也就是那时候义隆组长来了。”良一望着客厅上的白炽灯回忆着:“他从一辆黑色的本田上下车,没有带任何随从,手上也没有拿任何武器,一个年过半百的老人就这样独自的走向了战场的最中心,当时围观的我以为他在找死,但当他走到那两派黑帮中间时我才知道我错了。砍杀得血流如柱、双目赤红的黑道们没来由的全都住手了,他们看见义隆组长就像看见行走在日间的鬼神,主动的退缩分开去了两边,东边的在东边流血,西边的在西边喘息,那个老人只凭一个人就将这种惨烈的场面一分为二,从头到尾甚至没有说一句话。”
“所以我从那时候在心里就告诉自己,长大以后我也要当这么威风的人,穿西装,开轿车,每个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每个人都尊敬我。”说罢后,良一平静地说着,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啤酒。
“很合理的愿望。”林年点了点头对其中的观念不可置否:“想必这条路再凶险你以后也会一直走下去,那你妹妹呢?”
“妹妹?”良一看了林年一眼:“哦,你说千寻吗...她跟我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我爬地再高她也没必要掺和我的事情,对于她来说,考个好大学,出来找份好工作,再找个看得上眼的男人嫁了就好了。”
“一边祈愿着宏伟霸道的未来,一边又给予家人最平凡温暖的前程吗?”林年小口喝着果汁:“等她结婚后你大概就不会再去见她了吧?”
“不一定。”良一挑了挑眉:“如果她约会的男朋友是个人渣,或许我还有机会多为东京的大厦打一根新鲜的水泥柱。”
“有你这样的哥哥,千寻以后结婚的父亲席大概就只能让你来坐了吧?”林年笑,向冰箱边的良一举起了果汁罐。
“太远的事情现在说也没什么意义。”良一也笑了,低着头摇了摇也举起了啤酒罐遥遥虚碰一下。
未来啊?
良一喝着酒无端的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见到青代千寻的时候,那是在一个比现在这里好不到哪儿去的出租屋里。
还记得记得那天好像是星期一,他收到本家给予的安置遗孤的任务后带着孤儿院的手续登门拜访,那时候他敲出租屋的门没有人回应,只能用了点小手段开锁进去了,发现房间里面没有人,才想起那天是工作日学校要行课,再早也得等下午四点才会有人回来。
他干脆就在出租屋里转了转,没有什么很特别的东西,客厅里电视剧上蒙了一大层灰说明主人不喜欢看电视,没有解闷的杂志,没有市面上学生中盛传火热的游戏机,只有客厅正中矮桌旁的一个四四方方的坐垫,上面还有凹陷的痕迹。
良一坐在坐垫上,抬头看向了前方就是出租屋大门的地方,门上挂着钟滴答滴答的做着永不停息的圆周运动,那时没来由的他忽然就融入了角色,猜房间的主人在屋子里所有的闲暇时间都是像这么坐着的,听着钟表往返滴答的声音感受着时间在指缝中流淌,任由窗外日升日落,直到困意上涌趴在桌上沉沉入睡。
无趣,又乏味的日常,这样的人生有什么期望可言?良一不理解。
他坐着,想着,没一会儿居然真的在午后的斜阳中睡着了,困乏地趴在桌上一觉睡到了下午,直到房门锁芯弹起的声音惊醒了他。
那时睡懵的良一还没作什么反应,门口就有女孩清亮的声音响起了,她说:“ただいま(我回来了).”
这个瞬间,良一也才知道了女孩周而复始地坐在这里是在等待着什么,从某种方面来说女孩跟他是一类人,都曾在门后久坐过,沉吟过,听着雨水在窗外栏杆上流淌的声音,咀嚼着冰冷略带湿气唤为孤独的味道。
他们坐等的哪里是枯燥乏味的未来,而是一句不可能出现的‘ただいま’和自己永远说不出口的‘おかえり’。
幼稚,不切实际,但却极具美好的愿望。
‘おかえり’(欢迎回来)。
那个下午自小孤儿身份的良一也是第一次说出了那一句生疏也注定熟络的对白。
——给她一个美好的未来又如何,只要知道门后有人坐着等着自己,我回来了,欢迎回来的对白就永远不会乏味,因为总有一个人会陪你玩这个不落俗套的游戏。
爬上黑道之巅总要有什么支柱和理由,那这个理由为什么就不可以是她呢?
喝着冰啤酒的良一笑了笑,眼底里满是温柔。
沙发上,喝着果汁的林年忽然转过了头。瞳眸中倒映出了流离如幻般的光和焰。
*
爆炸声震耳欲聋,良一翻滚着出去分不清天上地下,只觉得双耳长鸣满目充血,整个世界都像是在旋转,直到后脑撞到了地面涌起剧痛他才停下了滚动。
记忆仿佛出现了断层,上一刻他还在宿舍冰箱旁发神,这一刻,混乱和痛楚就彻底将他的大脑填满,思绪如麻一般难以理清。
在良一的身边骤然响起了剧烈的咳嗽声,趴在地上的他努力侧头去看,只看见林年压着曼蒂扑倒在地上扬起大堆灰尘。
林年灰头土脸的同时身上都是血,裸露在外的皮肤龟裂出了裂痕,大量毛细血管破裂,在看见良一的视线后他吐了口血唾沫低声说:“抱歉,情况太危机了,五阶的刹那还是不够快...”
良一呆呆地注视着林年,从天洒下的火光使得他被摩擦得血迹斑斑的脸上光暗分明,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面无表情地艰难爬了起来,抬头望去,公寓楼的三层上火焰和滚滚的浓烟直入天际,火光之下他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独自站立在滚滚浓烟之下,他像是一只离群的枭鸟,又像是坐在窗边听夕阳西下,闻钟表声攀至高潮却终是无人应答的可怜人,对着那扇不再开启的紧闭大门发出了歇斯底里地嚎叫。
没钱上大学的我只能去屠龙了 第一百二十六章:开战前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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