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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他虽小有权势,但在外从不沾花惹草,与柳氏成婚多年,与她也有说不完的话。
而家中三个孩子,除了自己略有些叛逆之外,大哥性情稳重,又会读书,是柳氏的骄傲。
姐姐姚婉宁性情温柔和顺,是柳氏的心尖子。
家里人口简单,没有什么勾心斗角,下人之间也一团和气,处得如同亲热的一家人。
这样的人家,有什么不幸福呢?
大家都赞同姚守宁的话,听了只是点头,连柳氏也觉得十分有理,忍下心中的感受,点了下头。
柳并舟轻笑出声:
“你说的对。”他满眼柔和,赞许似的看了一眼姚守宁:
“你娘的生活只是天底下许多女人的生活,这固然没错。”他话锋一顿,接着又道:
“但你说了,你娘的幸福,是因为你爹性情忠贞,生活干净,你们几兄妹乖巧听话,使她事事舒心。”
“……对。”姚守宁总觉得外祖父的话有哪里怪怪的,但她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只好点头称是。
“可你说的这些条件,全建立于你爹自身良好的品性。”
柳并舟淡淡的说道:
“你娘的生活不起波澜,与天下许多人一样,是因为她遇到了对的人。”
她目前所拥有的一切,虽然与她自主经营家庭有关,但更多的却是受控于别人。
“若你娘所遇非人,以她性格,固然不会因此而受打击一蹶不振,但却不会过得有如今这样容易。”
“但你姨母又不一样。”柳并舟又道:
“她想要的东西,是主动去索取,她不是道元(苏文房的字)的附属,而是牵系了你姨父的心。”
她看似软弱,实则是在夫妻、情感之中掌控了主动,小柳氏主动给予苏文房情爱,变相掌控了自己的人生,是苏文房离不开她。
而柳氏则是与家庭牢牢绑系,看似强悍,实则她的幸福与许多大庆朝的女子一样,都是依靠丈夫的爱意、子女的孝顺,这在柳并舟看来她其实内心之中是不如小柳氏刚强的。
一个外强内弱,一个外弱而内强,两姐妹的性格,是截然相反的。
两人都活了几十岁,小柳氏临死之前是找到了自己想要的幸福,所以死而无憾,而柳氏却还有些懵懂着,还未能明白其中的原因。
“我好像明白了一些,可还有些不懂——”姚守宁的内心大受冲击,她好像明白了柳并舟的话,但又还不能完全体会。
受到柳氏管教、影响十六年的心,一时之间还不能完全领会外祖父话中的意图,可今夜发生的事,却又像是为姚守宁打开了一扇全新的世界之门。
“不用现在就明白,守宁儿啊,外祖父希望你再长快一些,再长快一些,有些事情,你便会懂了。”
柳并舟的话中带着期许。
他希望这个生来血脉有异的少女可以快点成长,接受空山先生的传承,可以走出神都,走出王朝的影响,看到更广阔的东西,成长为一个更加成熟、稳重的人——
“到时你想要什么,你问问自己的心,你会明白的。”
他说完这话,柳氏心乱如麻,总觉得以往的认知受到了剧烈的冲击。
此时她内心的复杂,甚至远胜于得知这个世界上有妖邪之时。
但她听到了父亲说的话,再想到了父亲说过的事,虽说仍是固执的不愿意相信自己错了,但她仍是沉默了许久,才小声的问姚守宁:
“守宁,你为什么跟着世子一道前往皇陵,挖代王墓呢?”
这样的话柳氏原本以为十分难问出口的,可真的话到嘴边的时候,却又说得十分顺畅。
父亲教训得对,她性格刚愎自用,怒火上涌时完全听不进别人的声音,将儿女视为自己的私有物,执意将自己的意志强加给他们自己。
她只知小柳氏不听她的话执意嫁给苏文房,便固执的认为她过得不好,从此埋怨父亲、埋怨妹妹。
她听到姚守宁去了代王墓,遇到妖邪,便大发雷霆,觉得她年少任性,不听自己的话,没想过后果。
——但她从来没有问过姚守宁去代王墓的原因。
“因为,我跟世子查探过,在姐姐身上打下烙印的‘河神’,极有可能是皇室出身,死后尸身兴许受到了邪祟的玷污,所以才成了鬼邪。”
她这原因一说出口,柳氏的目光之中顿时涌出水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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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第二百七十四章 见故人(求月票)
要想解决‘河神’之事,便需刨根究底,先查出‘他’的身份。
姚守宁嘴唇动了动,看到母亲瞬间灰败的脸色,终究不忍,没将最后的这句话说出来。
但哪怕她不说,家中其他人也能明白她话中未了之意。
柳氏觉得自己这一瞬间身体、灵魂仿佛被一分为二。
她僵坐原地,欲哭无泪,心中却在想:父亲说得果然对。
自己性情急躁,又自认为自己年长,经的事情多,方方面面都胜过女儿许多。
事实上在今日之前,若柳并舟没有说出先前那番话,其实柳氏内心是沾沾自喜的。
她自觉自己这一生实在是十分成功的,她自小丧母,却十分能干懂事,将妹妹一手带大,嫁的丈夫虽非她原本少年时期所想像一般是人中龙凤,可却对她十分爱重。
婚后生了一子两女,长子争气,小女儿貌美。
若说还有什么烦心事,那便是姚婉宁的病。
其实在此之前,她是有些瞧不上妹妹的人生,认为小柳氏困苦一生,潦倒落魄,可现下再听苏庆春、柳并舟一说,终于意识到自己被困于一方小世界中,对于事物的许多看法,便如坐井观天罢了。
她不信妖邪,不信神鬼,对姚守宁之前数次提醒不以为意,甚至认为她年小见识浅薄,说的那些话只是因为看多了话本罢了。
直到姚婉宁的事真相大白,直到她亲眼目睹这世间终于有妖邪,柳氏认为自己已经意识到错了——
可今夜的一番谈话,她才明白之前的那些认为的错,只是因为得知大女儿受妖邪祸害而心生内疚。
其实她的骨子里仍没真正意识到自己的错。
想通了这一点后,柳氏并没有像之前听到‘妖邪’一般如五雷轰顶了。
这一刻许多念头从她脑海里掠过,内疚、惶恐、震惊、羞愧等情绪一一涌入她心头。
柳并舟说了许多话,有一点是对的。
她虽强势,却不是经不起打击的人,好在她伤害的是自己的女儿,姚守宁的性格她清楚,最是心软、体贴,总会给她机会改正的。
这样一想,柳氏心中不由更加愧疚。
只是她遇事并不退缩,此时想通关键处,很快便收拾了心情,问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与世子前往代王地宫,是为了查出‘河神’身份吗?”
她主动挑破了姚守宁隐藏的意思,直言问道:
“是不是想要驱赶这‘河神’,需要先找到‘他’的出身来历,再想办法加以克制呢?”
姚翝怔了怔,转头去看妻子。
却见柳氏眼圈泛红,明明有些伤心,但整个人背脊一下挺直,一扫先前的慌乱无措,变得镇定了许多。
他略沉默了片刻,接着露出笑容。
“……对。”
姚守宁犹豫了一下,仍是点了点头。
“‘河神’身上有修习《紫阳秘术》的痕迹,只要整理皇室名单,再一一对照,总能想办法找出‘他’真实身份的。”
她说到这里,又抬头去看姐姐。
却见说到‘河神’时,那跟在姚婉宁身后的那高大黑影依旧沉默。
倒是他肩头的那点小小的倒影轻轻晃了晃,‘咯咯——’
一道轻轻细细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那声音十分稚气,仿佛幼小婴童。
但只是转瞬间,姚守宁便十分警惕的回神。
屋里仍坐的是她的家人,柳氏等人似是还在消化她刚刚说的话,柳并舟也双眉微皱,神色若有所思,仿佛并没有听到先前那道声音似的。
“外祖父……”
她突兀的唤了一声,将柳并舟的思绪打乱。
他抬起头,目光落到姚守宁身上:
“守宁儿?”
“您可曾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她试探着问。
众人听她这样一说,不由面色发懵。
“什么声音?”
姚若筠好奇的问了一声,众人也左右看了看。
柳并舟的神色变得严肃,问道:
“可是意识到不对劲儿了?”
说完,他身后的黑影转头,似是也在探视四周。
这个举动一出,姚守宁就知道他是没有听到先前的诡异笑声了。
“我听到了,”她犹豫了一下,接着仍是开口:
“小孩的声音。”
话音一出,姚婉宁的面色顿时失去了血色。
她的手开始轻轻的颤抖,整个人几乎站不住脚。
只是众人的目光落到了姚守宁身上,暂时还没有人注意到她的举动。
‘呼——’她极力强令自己平静下来,不要露出端倪了。
姚守宁血脉非凡,对于未来的某些事,似是有极强的预知力量。
当日她还未被‘河神’打下烙印时,姚守宁早早就已经预感说她额心有一粒红痣。
对妹妹的力量,姚婉宁是半点儿都不敢小觑的,因此趁着家里人慌乱不解之时,她悄悄调整自己的呼吸,逐渐平静了。
“小孩声音?”
姚若筠好奇的左右看,接着又道:
“我们家哪里来的孩子呢?”
家中人口简单,自姚守宁出生后,柳氏的肚子十几年再无动静了。
他虽定了亲,但婚事还有一年多,两个妹妹待字闺中,又哪有孩子呢?
再说屋里就这些人,根本没有孩子的影子。
不过经历了这么多事,姚若筠也不傻,知道姚守宁这话若非胡言乱语,那必是有缘由,因此问道:
“是不是有鬼?”
“别胡说!”
轻斥他的是柳并舟。
他初时还没反应过来,只是听到‘小孩’声音之后,很快像是想起了什么,下意识的转过了头。
姚守宁注意到外祖父的目光在屋里扫了一圈,在姚婉宁身上略微停留了片刻,接着又若无其事的将头别开了。
她心中觉得有些怪异,只是一时之间还有些事未想得通。
“先不提这事儿。”
柳并舟摇了摇头,揭过了这个话题:
“你与世子出行遇到了妖邪,是不是此后惹上麻烦了?”
姚守宁越发觉得有些奇怪。
外祖父好像有许多秘密,他似是对于‘河神’一事并不着急,包括她提到的‘小孩’声音,明明看样子外祖父是听不到这声音存在,可他却仿佛知道了什么事,却又不愿意说。
她原本就是好奇心旺盛的人,此时只觉得抓心挠肺,恨不能让柳并舟即刻就为她解疑。
但以柳并舟性情,他若不愿意说的话,恐怕无论她怎么追问,他都不会说的。
只是姚守宁虽说明白这一点,但她仍不死心:
“外祖父,您是不是知道什么事?”
她这话一问出口,姚婉宁死死的咬住了嘴唇,心跳这一刻都似是漏了两拍。
“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柳并舟点了点头,直言承认:
“但此时不是说的时候。”
说完,他长长的叹了口气:
“守宁儿,有些事情,自有它发展的轨迹,我不能任意出手去影响、去干预。”因为他害怕自己关心则乱,妄加干扰,可能会悖离有些事原本注定会有的结局。
“我不能好心做坏事。”他眼神无奈,脸上带着些慈爱:
“你快些长大,再长大一些,很多事情就明白了。”
姚守宁似懂非懂,总觉得柳并舟的话大有深意。
但他的话姚守宁不能全部听懂,可他话中的意思她却明白了——外祖父不肯告诉她这个秘密。
她有些失望,柳并舟又将刚刚的话问了一次:
“你与世子,是不是遇上麻烦了?”
“对。”
姚守宁也不是扭捏的人,她在柳并舟这里满足不了好奇心,便很快将心中的好奇放下,转而说起代王地宫一行之事:
“我与世子前往代王地宫之后,在那里遇到了妖邪。”
“那是一条由蛇灵聚而成的大妖,我跟世子在除妖的过程中,可能引起了——”她想说‘陈太微’,但今日发生的事使她提起‘陈太微’三个字时,生出了心理阴影。
“一个道士的注意。”
她以‘一个道士’替代陈太微的名字。
但哪怕她没有明说,姚家众人哪里不知道她话中的意思。
近来与姚家打了几次交道的,只有那位深受神启帝信任的国师。
“陈——”
柳氏话没说完,就见姚守宁与柳并舟面色一变,二人不约而同的伸手,竖起食指挡住了嘴唇:
“嘘!”
见此情景,柳氏愣了一愣。
姚守宁这样大惊小怪也就罢了,连柳并舟也这样做,实在是太古怪了些。
“不要提他的名字。”
柳并舟正色道:
“此人非同小可,修为很深,我的老师曾提到过,若这世间真有神明,那么他的存在,可能接近于半神!”
“……”众人俱是吃惊,柳氏更是觉得有些荒谬——她原本以为世间道士多是招摇撞骗,就算得知有妖邪后,心中对以往观念生出几分怀疑,但今日请来的两个道士却无疑于又验证了她一些猜测。
哪知此时柳并舟对这陈太微似是十分推崇,竟说当年的大儒张饶之曾说过陈太微的存在接近于半神。
“!!!”
姚守宁也一脸震惊。
柳并舟此前不肯多说,却没料到今夜她从皇陵归来后,外祖父却肯透露出陈太微信息。
“这世界上,真有神吗?”
柳氏有些迟疑的问,但问完又觉得自己说了一句废话。
这世上既有妖邪,又有鬼怪,为什么就不能有神明?
“有没有真正的神我不清楚,但是他的力量,在许多人眼中,却已经不亚于神明。”
柳并舟看了一眼女儿,跟姚守宁正色道:
“他修为高深,神识感应十分强横,若提到他的名字,便如踏入他的禁区,使他第一时间便能感应到你的所在,悄无声息潜近。”说完,又补了一句:
“可怕得很。”
“我还以为,道士都是招摇撞骗的……”
姚若筠听到柳并舟的话,也觉得不可思议,叹息了一声。
“大部分的道士确实招摇撞骗,但在很多年前,道士的力量可是超凡入圣。”
他摆了摆手,不说这些老黄历,正色盯着姚守宁:
“三十一年前,‘应天书局’之后,我与我的老师曾见过他一面。”
事到如今,他终于不再隐瞒,决意说出一些秘密。
姚守宁心中激动,认真倾听。
“那时的他便是二十五六的模样,看上去年纪还比我小些,当时找到了子观书院,说要见我老师,只道是故友上门。”
他提起当年,眼中露出怀念之色。
柳并舟怀念的自然并不是陈太微,而是怀念自己的青年时光,及与张饶之相处的日子。
他的语气带了些感慨,道:
“我那时年轻气盛。”
那会儿的柳并舟也确实有自傲的资本,他出身南昭名门,自身资质非凡,长相也俊逸。
当年的他年轻,娶妻得女,又曾随同师父前往参与过‘应天书局’,得见过空山先生那样一位非凡的神仙中人,更是在聚会上与那个小小少女相识,其实内心深处,自认为自己可能是天选之子……
陈太微上门拜访的时候,两人年纪相当,都是长相俊逸之辈,柳并舟年少气盛,自然难免比较一番的。
“……听他自称老师故友,我心中不以为然,只当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辈,妄图接近大儒,故意胡编乱造。”
“……”
姚守宁听得新奇有趣,没想到如今看上去睿智而又沉稳的外祖父,年少时竟也这样有意思。
柳氏等人听得啧啧生奇,今日闻听到这些东西,简直如大开了眼界,纵然心中疑惑满满,却不敢出声,怕打乱了柳并舟的思路,使得这样离奇的故事断了去。
“我当时欲打发了他,却没料到恍惚之间,似是受他掌控,体内浩然正气竟似是不受我的控制。”
他阻拦失败,甚至如中了邪般,规矩进屋向张饶之通传。
“老师当时正在写字,见我进去,以笔点我额心。”
姚若筠听到这里,心中痒痒的,恨不能继续听下去,却见柳并舟说到这里,陷入了沉思。
众人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唯有姚守宁左等右等,没能等到他继续说,终于忍不住,追问道:
“外祖父,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哦,哦!”柳并舟顿时回神,伸手捻了捻自己胡须,似是以此安抚自己的心情:
“后来我的老师说,我当时说话的时候,面容变成了‘他’的样子。”
‘嘶!’
‘嘶——’
姚家众人倒吸凉气。
说起这些往事,柳并舟也觉得有些后怕,道:
“当时‘他’前往见我老师,我拒绝之后,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竟似是附了我身。”
这件事情纵然过去了几十年,张饶之已经作古,柳并舟至今也是大儒,但回忆过往,仍有种毛骨悚然之感。
“据传,道家之中有一种修行,修到大神通之时,能唤醒自己的元神,予以修炼,修到极致,那元神强大异常,可夺舍生人。”
他简略说了两句,姚家人听得咋舌不已,都觉得十分新奇。
不过柳并舟的重点并不是在介绍道家修行方式上,数句带过之后,又道:
“当时我着了道,我的老师便以笔点我额心,借老师浩然之力的帮助,我才脱困清醒。”
张饶之的那一点,令他神魂清醒,“而就在那时,我清晰的‘看’到,‘他’从我的身体中走了出去,变成一个笑意吟吟的年轻人,站在我的身侧,冲着我的老师喊了一声——”
“‘好久不见了。’”柳并舟补充了一句。
纵然只是寥寥数语,但由他说来,依旧是玄妙诡异,又夹杂着一丝若隐似无的压抑恐惧。




男主发疯后 第二百七十五章 是故友
已经是三十一年之后,柳并舟回忆起这件事时,所有细节历历在目,清晰得仿佛发生在昨日。
“……”
姚家的人都觉得万分震撼,各个缄默不语。
一个活生生的人,不知不觉附身于别人的身上,改变别人的面庞,最后受到大儒点破真身后,又从别人的身体中缓步走出——
从柳并舟的话中听来,陈太微走出来的动作,仿佛不像是穿过了别人的身体,而是跨过了一扇门那样容易。
实在是太不可思议!
但除了惊奇、震撼之外,姚守宁却注意到了另一桩‘小事’,那就是时间。
三十一年前……
而她清晰的记得,‘应天书局’正好是发生在三十二年前。
也就是说,陈太微拜访张饶之的时间点,恰好是在‘应天书局’事件一年之后。
姚守宁如今已经知道,‘应天书局’每一轮的启动,或与天下局势相关。
三十二年前的‘应天书局’上,柳并舟认识了一位身份神秘莫测的‘小友’,使他窥见到了许多未来发生的事,包括姚家受妖邪所蛊惑等。
自此之后,他主导了两個女儿的婚事,并在两个女儿的后代之中,各有一女受到了妖邪的侵染。
苏妙真被妖狐附体,而姐姐姚婉宁则被‘河神’打下烙印。
种种信息汇聚于姚守宁脑海中,她当即反应过来:这一切都与‘应天书局’之后,陈太微的拜访脱不了干系。
这个时间点太敏感,应该不是巧合!
再一联想到陈太微的种种古怪可怕之处,及他与妖族之间若隐似无的联系……
她张了张嘴,正欲说话,柳并舟已经控制住了自己忆起此事时的激荡心情,接着往下说道:
“我的老师一见他,便先放笔,接着整衣行礼。”
“他老人家当时说道:‘多年不见,您风采依旧,又何必与小辈开这样的玩笑呢?’。”柳并舟说到这里,微微一笑,看了姚守宁一眼。
这个眼神一出,仿佛是对姚守宁内心疑惑的肯定。
且他话中透露出强大的讯息,推翻了姚守宁最初的认知。
她第一次接触陈太微,是在与世子出行之时,那时懵懂不知数,此后知道他的厉害之处,在将军府世子大殓再见他的时候,听他与柳并舟叙旧,其实猜测过这个道人可能是与张饶之同年代的人。
兴许只是道家修行的某种驻颜之法,使他面容不变,所以几十年后,依旧年轻。
可今夜在城墙之上见到的那个怀抱枯骨的艳鬼,以及此时柳并舟所说的话,又好似侧面证明了陈太微此人恐怕比她想像的年岁更长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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