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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他到底多少岁了?”
姚守宁终于按捺不住内心的疑惑,问了一声。
“不知道。”
柳并舟摇了摇头,应了一声。
“这个问题,当年我也问过老师。”说完,他那张清隽的面容之上露出苦笑:
“我的老师说,他也不知道。”
这样的问题令得姚家人又齐齐说不出话来。
如果不是讲这个事的是柳并舟,恐怕柳氏会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因为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太过不可思议!令人不敢置信!
“我的老师年轻时就见过他一面,曾受他点评,说我的老师有儒林领袖之姿,将来必定名满天下,地位至尊!”
那时两人萍水相逢,陈太微只是大庆之中一云游小道,看上去年轻俊美,不过二十来岁。
当年的张饶之也还年少,却颇有才名,心气极高,一般人难以被他看在眼里。
却在与陈太微相遇之后,惊觉这个道士谈吐不俗,见解高深,当下引为知己。
陈太微那时评断他的这几句话,最初的时候张饶之并不以为意。
大庆重文、重道,文儒昌盛,天下能人辈出,要想成为文人领袖,又哪有那么容易?
不过张饶之年少成名,胸中满含抱负,意图辅佐帝皇,成就不世之名,自然将这道士的话当成一种对自己的美好祝福,及恭维。
时隔多年之后,张饶之果然修出浩然正气,成为名闻天下的大儒。
而他也受先帝器重,迈入朝阁,受天下文人追捧,一时风头无两。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我的老师声名越是鼎盛,夜里却时常想起年少时相识的这位‘道友’的提点。”
说来也怪。
这一文、一道仅在年少时期有一面之缘,当时那年轻道士说过的话,后来张饶之不知听过多少更加辞藻华丽的夸奖了。
可却从来没有哪句话,有‘他’说的那样深刻。
“浩然正气修行到极致,与天地之间的联系便更加紧密。”柳并舟话锋一转,又提及另一个话题。
但屋内却没有人贸然开口打断他,因为知道他此时突然提起这事儿,必是两件事情有关联之处。
唯有姚若筠若有所思,眼中更添坚定、狂热。
“‘他’的话老师初时不以为意,但随着修行的增加,他却越发觉得当年见过的那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似是透着一种神秘莫测的感觉,令他看不清楚。”
“仿佛——”柳并舟以古怪的神情道:
“仿佛有个人在他脑海之中下咒,让他这些年的名利地位,都是顺应着那人当年的话在走。”
“这是什么意思?”
柳氏听到此处,终于忍不住了:
“一般来说,不应该是认为‘他’的话果然应验了么?”
“确实如此。”柳并舟点了点头,叹道:
“一般人看来,只会认为当年‘他’说的话果然应验,但我的老师却觉得,因果相反了。”
张饶之初时也觉得自己是被那道人言中,但后面他修行越强,就越觉得自己这些年的青云路,仿佛顺应着那年轻道士的安排在走。
“怎么可能呢?”
姚守宁也觉得十分不可思议,道:
“他难道有未卜先知的力量吗?”
“我不清楚。”
柳并舟这话是出自真心,他摇了摇头。
“自那之后,我的老师越发觉得不安,再加上他从一个前辈的口中,得知了一个皇室的秘闻——”
说完,他的目光落到了姚守宁的身上:
“守宁儿应该知道了吧?”
除了姚婉宁之外,其他人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姚若筠心中那股‘井底之蛙’的感觉越来越浓,几乎压抑不住。
“对。”姚守宁点头,见家里人好奇的目光,直言道:
“皇室有传言,三十一代而亡。”
“……”
这话一说完,柳氏与姚翝的眼皮都疯狂抽搐。
兴许是今夜说的话都是惊天大秘密,无论是挖皇陵、斩妖邪,还是关于陈太微的一切,桩桩件件都是大事,足以要姚家人的命了,柳氏再听到这样的话时,竟有种虱子多了不怕咬的感觉。
姚婉宁是早就从妹妹口中得知过这样的消息,因此表情如常,其他人则都是神色各异。
“是,有窥探天机的前辈说过,皇室三十一代而亡。”柳并舟接着说:
“自那之后,我的老师总觉得自己的人生似是受一种无形的力量约束、掌控,仿佛有人已经窥探到他的未来,包括他的前程、命运,这让他觉得十分不舒服。”
“……”姚守宁听他说到这里,心中生出一个大不敬的念头:这位已故的大儒听起来像是练功练得走火入魔……
“所以他辞官卸职,抛弃富贵名利,回了南昭,担任子观书院的院长,言称为大庆培养栋梁。”
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到无官一身轻的大儒,从明到暗,张饶之走得洒洒脱脱。
而卸职之后,那种被人时刻窥探的感觉顿时消失了。
“直到他回南昭十多年后,那位故友再一次上门。”
也就是说,三十一年前,陈太微与张饶之的见面,是第二次了。
“当时我的老师遣我离开,说是与朋友有话要说,”张饶之此举,肯定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学生,柳并舟当时隐约察觉到此人身份不凡,但又想起老师修为身手,心中虽说担忧,却仍是应了:
“我守在门口,一步不离,约过了半个时辰,便听老师唤我。”
他说道:
“我推门进去,屋里客人已经离开,我的老师面上露出笑容。”
那种笑意发自真心,仿佛恶作剧成功了。
“张先生做了什么?”
姚守宁福至心灵,突然一问。
柳并舟深深看了她一眼:
“我老师只说,纵然天时、地利,但若缺少人和,那么一切终将如水中捞月罢了。”
这话此时听来众人都觉得满头雾水,难以弄懂。
柳并舟也失去了再提此事的兴致,他似是有些口干,还未转头,姚若筠已经十分见机的递上一杯温热的水,他愣了一愣,接过来捧在掌中。
“爹。”柳氏唤道:
“您既然说这位是大儒当年的故友,您见‘他’时,他甚至比您看上去年纪似是更小了两岁,那岂不是说明,这些年来,‘他’一直面容都没变过?”
“不错。”柳并舟喝了两口水,润了喉咙后才道:
“不止是从三十一年前至今没有变过面容,据我老师所说,他年轻时见此人时,此人就是这般模样了!”
“这岂非神仙中人了?”姚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叹了一声。
“据传,道家之中本来就有修养、生长之术,照我老师所说,‘他’已经修炼到人中之神的地步,那驻颜有术,能活百岁便不是什么稀罕的事了。”
不对!姚守宁的心中涌出这样一个念头。
她总觉得,陈太微的年岁,恐怕不止是百岁而已,甚至可能比众人所猜测的还要寿数长得多。
这个念头莫名其妙,但姚守宁如今也算是知道自己的力量,知道自己既有所悟,那么陈太微的来历便绝对有很大问题了。
正深思之际,突然听到柳并舟唤她:
“守宁儿,守宁儿?”
“嗯?嗯?外祖父?”
她倏然回神,乖巧的看向柳并舟,但见家里人神情有异,仿佛她先前的深思已经发呆了很久。
好在柳并舟并没有计较她这一刻的失礼,而是问:
“今夜是不是有事发生了?”
她回来时满身狼藉,身上有若隐似无的妖气,但却不像受过伤的样子。
柳氏听到这里,一下回神,神色紧张又有些担忧,盯着女儿看:
“今夜有事发生了吗?”
姚守宁犹豫了一下,遂承认道:
“今夜我跟世子出城时,无意中提到‘他’的名字了……”
她这话一说完,众人便想起先前她与柳并舟同时提醒的话。
柳并舟修为高深,知道陈太微厉害,所以出言禁止柳氏提‘陈太微’的名字也就算了,姚守宁这样说的依据是什么?
那必是她吃过大亏了!
姚翝的面色一变,大腿肌肉紧绷,双手握拳置于腿上,上半身前倾,似是想要起身。
姚守宁接着说道:
“我们路途遇到妖邪围攻——”
柳氏心脏似是被人紧紧捉住,柳并舟却是眉头皱了皱,似是已经料到姚守宁遭遇的这一场虚惊,虽说也有些后怕,却并不见太多担忧之色。
“那些妖邪都是鬼魂、邪祟,看样子并不如何厉害,反倒像是另有图谋……”
她想起当时发生的事,猜测陈太微是怀疑自己身份,所以驱使妖邪来恐吓自己,想逼出自己施展术法。
家里人中,父亲、姐姐都隐约猜到了她血脉有异,柳氏当年也听柳并舟提到过,但她性情粗枝大叶,恐怕一时之间还没想到此处。
外祖父对她的情况应该是十分清楚的,他虽没说过,但姚守宁感觉他好像一切都清楚。
她顿了顿,便没有提陈太微目的之事,反正柳并舟知晓内情,其他人就是听说了,在知道陈太微此人有诡异的情况下,她说了这些话,也只是让家里人凭添担忧。
姚守宁看得出来,柳氏等人听柳并舟说起当年往事,虽说觉得离奇,但不知是不是因为他们见过陈太微一面的缘故,兴许下意识的把这种事当成了故事传说,本能的弱化了陈太微的危险之处。
她想到了自己与世子脱困之后,冲出城门时回头那一望——
城门之上出现了一个怀抱枯骨的艳鬼,似是隔着朦胧夜色,与她遥遥相望了。
姚守宁顿时有些不安,抬头往外祖父看去,正欲将这件事情说给他听时——
她看到了站在柳并舟身边的姚若筠,似是注意到了妹妹的目光,他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奇特的笑容也在看她。
姚守宁感应敏锐,尤其是力量觉醒之后,更是对旁人注意万分敏感,可大哥似是看了她多时,她在此之前,竟全无察觉。
一丝古怪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寒意从她后背爬起,她双臂涌出鸡皮疙瘩。
只见大哥的笑意有些怪异,似是饶有兴致,又似是十分好奇,却偏生带着若隐似无的疏离。
姚若筠性格老成持重,言行举止都是十分克制,笑容也是练习多时,恰到好处,不会露出这样的神色——似是随心所欲而发,带着狂放率性,与他平日性情截然不同。
这个念头刚一涌入姚守宁的心中,意外发生了!
只见姚若筠的面目顷刻之间蠕动变幻,取而代之的,是梳了道士髻,凤目高鼻的陈太微,此时正面带微笑,手持一把雪白扶尘,正站在外祖父的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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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惊骇到了极致,姚守宁反倒似是声音被夺走。
外祖父故事里提到过的当年初遇陈太微的那一幕,此时活生生的发现在她眼前,给她视力、心灵造成了极大的冲击。
寒意自她脚底升起,蔓延至她脊椎,再蹿向周身四肢百骸。
柳并舟口中神不知鬼不觉附在他身体上‘走’向了张饶之的陈太微,此时如同三十一年前一样,悄无声息的附身在了姚若筠的身体上。
他是何时来的?怎么屋内的众人半点儿都没有察觉。
想到这里,姚守宁下意识的仰头。
在她的面前,柳并舟身后的神魂之影依旧高高矗立,肃穆威严,警惕四周。
而在这巨大的神魂之下,陈太微正站在那里,安然若素。
似是与姚守宁的目光对上,他那张本来冷淡的眉目间露出一丝调皮之色,冲她眨了眨眼。
“守宁、守宁?”
柳氏最先注意到了女儿突然的呆滞,不知是不是近来妖邪之事听多了,她心中生出一股不妙的预感,接连喊了姚守宁两声。
这一喊之下——顿时将姚守宁的神识喊回笼。
“大、大哥——”她手足俱颤,接着又十分失态的大声喊:
“大哥!”
她声音里饱含惊恐。
自遇妖以来,姚家经历了不少的事,她虽说也害怕,但从未如此失态过。
众人意识到不对,听她喊话,下意识的转头往姚若筠所站的方向看了过去,就连柳并舟也转过了头。
屋内加曹嬷嬷在内共有八人,姚翝夫妇并肩而坐,姚婉宁、苏庆春各在夫妻俩身侧。
而自当日柳并舟召出了儒圣人,姚若筠便以外祖父的‘贴身弟子’般自居,有柳并舟所在的地方,他便服侍左右。
可这会儿屋内还是八人,柳并舟身侧也仍站了人,但那个人的面容早就变了。
灯光下,那道士含笑而立,手持扶尘,俊美不凡似神仙中人。
只是这样的环境下,他贸然出现,留给姚家众人的印象便极其阴森可怖,如同鬼物,让人说不出的惊悚。
“……”
‘喀喀喀。’
曹嬷嬷看了过去,这一望之下只觉得自己眼睛发花,似是看到了一个不该在此处的人。
“陈太微!”
柳氏看到了站在柳并舟身后,手持扶尘的俊美道士,她惊慌起身,因为动作过猛,血冲头顶,险些未能站稳。
“你怎么在此处!”
她一喝问完这句话,所有人的脑海里顿时便响起了先前柳并舟所说的事:当时‘他’前往见我老师,我拒绝之后,他神不知鬼不觉的竟似是附了我身。
柳并舟变成了陈太微的面容。
这样的话存在于传闻故事之中便已经足够惊悚,可待到真正亲眼目睹时,那种刺激、诡异依旧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因为极度的恐惧、惊慌,柳氏的身体都在不停的抖,可是母亲的本能却令她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一件事:
“我儿子呢?我儿子呢!”
她不顾一切,冲上前便想撕抓陈太微。
这样一個人物实在太危险不过,姚翝下意识的将柳氏抱住。
姚婉宁也觉得周身发凉,抱着肚子直抖。
无形的压力铺天盖地的蔓延开来,柳并舟的身体在这一瞬间紧绷,胡须、头发无风而动。
“此地不是你撒野之处!”
自他入神都以来,一贯表现得都是云淡风轻,仿佛一切事情都尽在掌握之中。
无论是当日驱赶姚家邪祟,还是后来在将军府中斩杀那狐王妖影,都是儒雅温和,谈笑间动手。
可这会儿的柳并舟像是被陈太微的出现激怒,他的面色凝肃,厉声喝:
“请您离开此处!”
他声若雷洪,气势在这一刻飙升,身后那原本俯瞰四周的黑影也低下了头,望着站在离他不远处的陈太微,已经缓缓的举起了手。
姚家人如临大敌,苏庆春后背冷汗层层沁出,但他双手握拳,强行忍住小腿抽筋的剧痛,鼓足勇气,冲着陈太微喊:
“你放开我表哥!”
“子厚,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那附身于姚若筠身上的‘人’见此阵仗,不止不惧,反倒微微一笑,饶有兴致:
“你赶不走我。”
他说这话并非大放阙词,而只是陈述事实罢了。
“若是你的老师仍在世,今夜兴许能将我驱赶走。”他笑了笑,这淡淡的笑容驱散了他的疏离,使得他身上那股不食人间烟火似的冷清感散去,反而多了几分真实的感觉:
“可惜……”
可惜张饶之已经作古多年了!
凡人的寿命实在太过短暂,哪怕是如张饶之这样的人物,也无法打破年轮的诅咒。
陈太微说这话时,那张俊美清瘦的面庞上显出几分缅怀之色。
“恕我直言,”他环顾四周,最终那眼神在姚守宁身上定住,那双眼呈诡异的青蓝,带着笑意道:
“今夜在场之人,可能无人可以将我赶走。”
这话实在太过嚣张、太过狂妄!柳氏心中想说这简直全无王法,但想到他的身份,恐怕就是神启帝亲临,也会对他百般纵容。
“……”柳氏想让他滚开,可随着陈太微一张口,万重大山形成的倒影似是压在众人的身上,令众人心中压力重重。
他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做,姚家众人的声音、力量及身体的控制权便像是被他全部夺走。
普通人在他掌中柔弱如蜉蝣,任他玩耍戏弄。
接近于半神的人类,柳并舟对他的评价浮现于众人心中。
“你到底想干什么?”
柳并舟也感觉到了那股恐怖的压力。
但他毕竟已经非昔年那个年轻的自己了,见家中晚辈受控,他强压焦急,一面与陈太微说话的同时,一面手指动了动。
他的身体受限,但并非全然被控制,手指还在书写着什么。
陈太微将他的举动看在眼里,却似是在看一个调皮的幼童,并不将他的‘反抗’当一回事。
“我来得正巧,来时听到了你提起当年,倒让我想起曾经的故人了。”
他对满屋姚家人的怒视不以为意,也不将柳并舟以手书画的模样放在眼中,而是回忆起了当年的往事:
“你的老师我见过两次,实在有趣极了,是少有的人中龙凤,不愧为儒林领袖。”
“唉——”他叹了口气,“活到这把年纪,看到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接连离世,实在无趣极了。”
他看向柳并舟掌中的那杯茶,含笑道:
“听得我十分开心,还奉了杯茶给你呢。”
说完,他凑到了柳并舟的面前,饶有兴致的问:
“你老师说,天时、地利我有,但我缺人和,我的目的最终只会如水中捞月?”
他话音一落,柳并舟还来不及问话,姚守宁突然开口:
“你的目的是什么?”
她隐约觉得,陈太微今夜是冲着她来的。
无论是前些日子镇魔司一行前往姚家问话,还是今夜驱使妖邪围攻马车,亦或此时他夜闯姚家,视柳并舟身后镇守的神魂如无物,便可知此人已经越来越不准备掩饰自己的行踪。
“我的目的啊?”
陈太微听她一说,愣了一愣,接着语调轻了一些:
“我的目的,当然是——”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视线落到了姚守宁身上,纵然他后面的话没说,但众人都知道他意欲为何。
姚守宁只觉得这一刻心弦紧绷到极致,一股无形的危机感涌上了她的心头,令她心口紧缩。
“滚出去!”
柳并舟面露焦急,手指划得更急了。
他指尖处有金光隐现,陈太微眼角余光觑到,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
“我说了,今夜此处,可没有人能驱赶得了我!”
“我确实驱赶不了你!”
柳并舟闻言,并不恼怒,却只是眼睛一弯,露出笑容:
“南昭张饶之门下不肖弟子柳并舟,有请恩师出手,驱赶陈太微!”
“南昭张饶之门下不肖弟子柳并舟,有请恩师出手,驱赶陈太微!”
“……有请恩师出手……”
“驱赶陈太微!”
“驱赶陈太微!”
“驱赶陈太微!”
这些话配合他的手令,顿时化为无形金芒,出现在半空之中。
此时头顶之上,俯瞰姚府的那柳并舟的黑影也动了,嘴中厉喝,念出驱魂之经文。
陈太微眼神平静,不为所动。
他并不将这样的晚辈放在眼中。
但就在这时,姚守宁注意到陈太微的腰侧之下,有一方小物突然迸发出璀璨的光芒。
仿佛随着外祖父的喊话,一下被激活。
“弟子柳并舟,有请恩师出手!”
众所周知,张饶之已经去世多年。
纵然他当年浩然正气加身,修为厉害,但毕竟已经是个死人了。
这个念头涌入所有人眼里,但在柳并舟话音一落的刹那——
‘嗖!’
轻响声中,那光芒钻破陈太微的衣袍封锁,从那青袍之处飞了出来,化为一个小巧的书本式的玉佩,漂浮于半空之中。
那玉书散发出极强的力量,璀璨如朝阳,与柳并舟的声音相互应合。
先前还神情镇定的陈太微此时终于失去了原本的从容,他下意识的低头,看向了自己衣摆处。
他穿的仍是那件简单的青色道袍,可此时那件道袍的下摆被灼穿了一个约拳头大小的洞。
只见那洞内青气逸出,洞口萦绕着不知是烟雾、亦或是妖气的青色细烟,金芒覆于洞口边沿,似是零星的火点,阻止着那被灼烂的洞口融合。
“这是——”
他有些惊讶,嘴唇动了动:
“张饶之的力量……”
当年张饶之临死前,曾亲手雕刻制作这枚书形玉佩,将自己的大半生力量倾注其中。
哪怕他死了二十多年前,但在这一刻,两代大儒、两位师徒,隔着生与死的距离,同时联手——
“驱赶陈太微!”
“驱赶陈太微!”
“滚出姚府!”
“滚出姚府!”
两道声音如雷霆轰顶,震遏云霄。
与此同时,两代大儒之力相汇聚,形成一道极为可怕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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