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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却没料到昨夜陈太微入府一闹,今日朱姮蕊进宫,便使得皇帝再次派人来请他进宫。
姚守宁偷偷抬头,只见外祖父坐在那里,垂下眼眸,挡住了眼中的神色,看不出他的喜怒。
“柳先生——”
那内侍拉长了音调,嘴角往两侧一扯,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
“您请接旨吧?”
他将那先前宣读的圣旨一折,躬身往柳并舟面前一递:
“若能进宫,可解与国师之间的误解不说,皇上说不定还另有赏赐呢!”
说完,他又道:
“张先生去后,您乃天下文人领袖,皇上向来对儒林十分重视,您不要辜负皇上的心意啊!”说到这里,他嘴角下压,露出一个阴阳怪气的笑容,目光从屋中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到了姚婉宁、姚守宁两姐妹身上,又意有所指:“您就是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姚家其他人想想——”
这侍人的话已经显出威胁,柳并舟虽身体未动,但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目光落到那内侍身上。
他的长须无风自动,耳鬓侧的两缕长发也跟着微微晃动。
柳并舟的眼神冰冷,双手置于腿上,往那一坐,一语不发,纵然抬头看人,但气势却迅速飙升。
在内侍眼里,他的身影似是越来越高,顷刻间直抵屋顶,如同泰山将倾覆,欲将他砸压其中。
那内侍捧旨的双手一抖,小腿几乎站立不稳,手中那明黄卷轴往下一落——
‘啪’的声响,似是沉默的咒语被打破!
他胸口那股沉甸甸的压迫感刹时消失,那高达三丈有余的柳并舟重影一下不见了。
内侍满头大汗,再定睛一看,只见这位柳先生一直坐在原处,先前的一幕仿佛只是他的幻觉。
他想起满神都的传闻,顿时吓得直抖。
当日柳并舟召唤出儒圣人的场景是神都中人人都见过的,可他是读书人,内侍来了数次,也见他并无神通,说话又客气温和,便自恃自己乃是天子近侍,心中轻了他几分。
哪知此时读书人发怒,也给人带来这样大的压迫。
他低头以手捏袖子擦汗,眼睛却看到掉落地面的圣旨,顿时吓得面无人色,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将那圣旨捧在了掌中。
“既然皇上数次三番的邀请,我便今夜入宫!”
柳并舟应了一句。
“爹!”柳氏惊呼了一声。
“外祖父!”姚守宁也抬起了头。
她预感到神启帝此举不怀好意,外祖父入宫,恐怕会生变故。
“不用担忧,皇上盛情一片,正好有些事情,我也要跟陈道长问個清楚。”
柳并舟摇了摇头,看了柳氏一眼,但说话时却面向了姚守宁,显然是在跟她说的。
姚守宁总觉得外祖父这话像是在暗示自己。
她在想:外祖父似是通过‘应天书局’,知晓了不少未来之事,莫非今夜自己与世子商议要再挖皇室祖坟的事,他也提前知道了?
柳并舟之所以特地提到了‘陈太微’的名号,难道是想替她拉扯住陈太微的注意力,好使自己与世子方便行事吗?
她心中胡思乱想,那内侍初时惊惶,后听到柳并舟终于松口愿意入宫,不由面露喜色。
自他入神都以来,神启帝几次派人来请,其中镇魔司的大内侍冯振都来过几回,他却每次都拒绝,没料到今日被自己请动。
他自觉立了大功,不免自得,又想起柳并舟先前以势压他,心中怨恨,暗自决定回去之后定要向皇上告他一状,非得想办法治治这老家伙。
这侍人心中打定了主意,接下来不动声色,收了柳氏的打赏,还来不及坐下喝碗茶,便速速离去。
他走之后,柳氏脸上的笑容一垮,埋怨道:
“爹,您答应他干嘛呢?”
神启帝重权势,哪能容许儒家出现领袖,邀请柳并舟摆明了不安好意。
但只要姚家小心谨慎,他抓不到把柄,自然也不敢妄动。
今日那内侍阴阳怪气说了几句,忍他也就算了,何必与他赌这个气呢。
柳并舟摇了摇头:
“皇帝不会允许我躲太久。”
他看了姚守宁一眼,意有所指:
“更何况我原本就打算告陈太微一状,今日若能拉他出来,当面对峙,那便再好不过。”
“可是,我觉得……”
姚守宁有些迟疑,柳并舟摆了摆手:
“我入神都,便已经入了局,该来的迟早会来,要躲的也躲不过!”
姚守宁看了他一眼,见他目光朗朗,神情温和,那双眼睛里似是蕴含了许多东西。
她看着看着便出了神,似是透过了柳并舟的眼睛,‘看’到了另一个年轻人的轮廓。
一间光线昏暗、雅致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的人影撩起草帘,进门时跌到了门槛,险些踉跄着摔倒。
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扶,那年轻人抬起头,露出一张俊美斯文的面容。
那人约二十五六,有些熟悉,似是在哪里见过。
姚守宁陷入沉思,这一呆之下,时间便飞速流过。
“守宁、守宁?”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呼唤声。
“嗯嗯……”
姚守宁先是下意识的呆呆点头,接着倏然回神:
“啊?”
她转头望去,只见先前屋内的人此时已经走了大半,姚若筠父子、柳并舟及苏庆春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仅剩她与姐姐、柳氏及冬葵等人还在。
“外祖父和爹他们呢?”
她问了一声。
柳氏还在令曹嬷嬷取个盒子出来装那本神启帝赏赐的经书,闻言便道:
“你发呆了许久,你外祖父离开之前让我们不要吵你,说你正是关键的时刻,你爹衙门有事,先走了。”
姚若筠近来是柳并舟的小跟班,也跟着一并离开了。
姚守宁听闻这话,愣了一愣,柳氏又絮絮叨叨的念:
“你这孩子,近来时常走神……”
说完,她有些担忧,凑了过来:
“不会是受邪气影响吧?”
“……不是。”
姚守宁镇定的摇了摇头。
她还在想自己先前幻境中‘看’到的那一幕,不由面露困惑。
意识清醒之后,纵然只是幻境中惊鸿一瞥,但她敢肯定自己从未见过那个年轻人。
在此之前,柳氏管她很严,她认识的陌生人不多。
可那人真的十分熟悉,到底是谁呢?
外祖父临走之前与柳氏说的话似是意有所指,她抓了抓脑袋,想要问什么,但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娘——”
她喊了一声,柳氏头也没抬,答应了一句。
姚守宁凑到了柳氏身边,抱着她的胳膊,小声的说了一句:
“世子今夜约我出门。”
柳氏浑身一抖。
到了现在,柳氏自然知道陆执约她出门,并非只是单纯的见面,恐怕是为了解决姚婉宁身上的‘妖咒’。
正在这时,曹嬷嬷取了一个木匣子过来。
那木匣子的盖子已经揭开,里面铺了绒布,柳氏握着经书的手都在抖。
她既是为了女儿此时的亲近而感慨万分,又是对她今夜出门充满了担忧。
想想柳并舟先前答应皇帝邀约,又说要拖住陈太微,柳氏一下就明白了缘故。
“……”她张了张嘴唇,却觉得嗓子眼像是被堵住。
眼眶有些酸涩,柳氏拼命眨了两下眼睛,将泪水忍住。
“早些回来。”
她故作平静应了一声。
在她面前的曹嬷嬷听得清楚,面露讶异,柳氏接着又吸了下鼻子,跟曹嬷嬷说话道:
“都一样供着,与其供书,我倒宁愿供些金银珠宝更实用。”
曹嬷嬷心中虽说疑惑,但仍是笑着接话。
姚守宁将今夜要出门之事在柳氏这里过了明路,听了她的交待,又见她与曹嬷嬷说话神色如常,心中不免一颗石头落地。
有了家人的背地支持,倒不用她再偷偷摸摸出门了。
她与姚婉宁向柳氏告辞,准备先回房间休息一阵,养好精神以应付晚上的事。
两姐妹刚一出门,柳氏那头还在与曹嬷嬷有说有笑,但女儿一走,她笑意一垮,顿时就哭了。
……
“世子今夜约你再次出门?”
回屋之后,姚婉宁在桌前坐了下来,问了妹妹一声。
她没有听到姚守宁与柳氏的低声对话,但从姚守宁的神态,及先前柳并舟一反常态要入宫的举动,已经猜出一些端倪了。
“嗯。”姚守宁点了点头,加重了语气:
“我要快些查到‘河神’的身份。”
“……”姚婉宁听她这样一说,不由咬住了下唇。
“其实……”她犹豫了一下,拉住了妹妹的手:
“你能不能不查了?”
她这样的要求出乎了姚守宁意料之外,令得少女一下惊住,瞪大了双目:
“为什么!”
‘河神’的来历诡异,且极有可能会威胁姚婉宁性命,自然该查清楚。
事情如今进展到这个地步,查出来的线索越来越多,她有预感自己离真相已经不远了,万万没想到这个时候姐姐竟会让她不要再查了。
“我,我不想要有谁受伤……”
姚婉宁心乱如麻,摇了摇头:
“我不想你出事,我也不想‘他’出事,咱们不要再查了,守宁,好不好?”
姚守宁闻言大惊失色,紧紧的盯住了姐姐的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近些日子以来,她的心神一直被‘河神’及世子发疯之事所拴系住,却忽略了姐姐。
此时再一细看,姚守宁才发现姚婉宁的脸色苍白,不见一丝血色。
那张脸似是巴掌大小,瘦得可见下颌骨的棱角。
姚婉宁的额头两侧留了少许刘海,她眉如远山,色泽略淡,其下是一双水汪汪的杏眼。
不知是不是病了多年,她的眼瞳颜色略浅,看人时有一种楚楚可怜的感觉。
而这会儿面对姚守宁的视线,姚婉宁的目光闪躲,根本不敢与她对视。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姚守宁觉得有些迷惑,心中的话脱口而出。
姐姐性格向来温柔内敛,但她绝对不是优柔寡断的性格。
从她当日给自己出主意如何对付柳氏,及后面几次明里暗里的顶苏妙真,便可知她是外柔内刚的人。
‘河神’在梦中强娶她为妻,此事在姚守宁看来恶劣极了,再加上她性命捏在妖邪之手,查出‘河神’身份,解决这桩危机在姚守宁看来是势在必行的——可此时姚婉宁竟让她不要再查了!
“为什么?姐姐。”她摇了摇头,“我不懂。”
如果说担忧她受‘河神’所害,不希望她出事也就算了,可姚婉宁话中另一个‘他’又是谁呢?
她几乎不敢再细想下去,只是迷惑的望着姐姐,希望她能给自己解惑。
“守宁,我总觉得这个事情,怕是与那位道长有关的。”
姚婉宁不敢看她眼睛,只是极力做出镇定的神情:
“无论是,”她犹豫了一下,接着才道:
“……‘河神’进入姚家,还是我的病,都是受人掌控,”她语无伦次,既有些话想说,又不敢且不好意思与妹妹明说。
有些秘密埋藏在心中,逐渐便成为了困住她的茧壳,使她纵然面对的是同母血缘的妹妹,也不能再轻易开口。
羞耻、愧疚、害怕等情绪齐齐爆发,她眼泪顺着双颊流:
“我觉得,我觉得‘河神’也是被控制的,守宁,不要再查了,我怕你们都出事。”
说完,她伸手出来抓妹妹的手,紧紧的握住:
“这件事情就算了吧——”
“不可能的!”姚守宁反手将姐姐的手抓住,安慰她道:
“我不能失去你,你放心,无论‘河神’是被谁控制,我不会让‘他’伤害你,哪怕是陈太微也不行的!”
“守宁,我害怕……”姚婉宁泪眼迷蒙,摇了摇头。
在她心里,一向有些娇气的妹妹,此时却像是成熟了许多,重重的捏了捏她的手,温声安抚她:
“不怕!”少女的眼神认真,语气里有几分郑重、几分期待,小心的将忐忑隐藏到眼底深处:
“莪会保护你的。”
她像是在承诺,姚婉宁还欲说什么,接着听她又道:
“更何况,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姚婉宁吸了吸鼻子,有些纳闷的抬头,隔着朦胧的泪眼,她听妹妹说道:
“姐姐,历史已经出错了,涉及到了大庆初年,长公主他们对于太祖的一些记忆都出现了混乱。”姚守宁说完,见到姐姐一下怔愣住。
她说得如此直接,以姚婉宁的聪明,必然知道事情的严重:
“事情已经不止是‘河神’的问题,我们没有退路。”
姚婉宁如遭雷击,神色怔忡,半晌之后,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下意识的捂住了自己的小腹,喃喃道:
“可是,我不想‘他’死啊——”





男主发疯后 第二百八十一章 齐王墓
“可是,我真的不想他死啊——”
受到姚婉宁这句话的冲击,姚守宁原本想要睡一会儿,以应付晚上的入墓之事,结果躺在床上,无论如何也没睡着。
直到与陆执碰头之后,她还有些神情恍惚。
“你怎么了?”
世子骑了马来接了姚守宁出门时,看她一脸心事重重。
今日因姚守宁提前向柳氏报备过,所以她出门之事格外顺利。
两人共乘一骑,她心事重重,便没有昨夜尴尬的情绪。
听到陆执问话,姚守宁身体一抖,回过神时,眼中露出挣扎之色。
她还在想姚婉宁的话。
姐姐话中的不想‘他’死,这个‘他’是‘河神’吗?
如果是‘河神’,姚婉宁又怎么会不想‘他’死呢?
当日姚婉宁与‘河神’梦中成婚,是因为柳氏受到了妖气操纵的缘故。
事后姐姐被打下妖邪烙印,至今命悬一线,面对这样的邪祟,姐姐又怎么可能不希望‘他’死呢?
一定是自己听错了!错了!
理智上,她对自己的分析十分有信心,可情感上,她却能听得出姐姐话中的叹息。
好像细想起来,姐姐瘦了很多啊——
“我问你。”
她坐在马背上,被陆执半圈在怀中,侧转头问了一句:
“如果有个人要害你,而你却不想杀他——”
姚守宁话还没说完,世子已经心生警觉:
“谁?谁要害我?”
他脑海里突然浮出一個名字,满身鸡皮疙瘩一下蹿出来了:
“是不是你表姐?”
陆执一提到‘苏妙真’,这会儿身体紧绷,说话时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
显然苏妙真几次施展妖术,令他发疯,已经令他形成条件反射。
“……”
姚守宁没料到自己一句话竟会令世子情绪如此激动,深怕把他气到失去理智,连忙哄他:
“没有,不是。”
她感觉自己的话可能还不能令陆执信服,连忙又补充了一句:
“我表姐自那天昏迷,还没有苏醒呢,暂时没有异动。”
这样一说,世子心中那根紧绷的弦顿时松了许多。
不过他仍觉得警惕,又问:
“谁想害我?”
“没有人想害你,我就是随口问问!”姚守宁说完,就感觉到陆执身体往左侧前俯,她转头去看,见世子探头往前。
这一转过头,两人目光对视,姚守宁无奈的答:
“真的!”
她保证:
“我就是有个问题想不通,所以想问问你的意见罢了。”
陆执见她眉峰轻拢,眼中带着迷茫、困惑,显然是真有心事,顿时半信半疑:
“你说,有人要害我,而我不想他死?”
“嗯。”
姚守宁点了点头,问他:
“你觉得这是为什么?”
“不可能——”世子认真思索:
“如果有人想要害我,我得先想办法将他除去,以免留下祸患……”
他想了想,又道:
“除非这人背后还有主谋,我暂时不动他,只是想以小鱼钓出大鱼,像你表姐那样——”
提到苏妙真,陆执心中的怒火又隐隐压制不住,他连忙深呼了一口气,转开了头。
世子的话也很有道理,姚守宁顿时想起姐姐说过,她认为‘河神’只是受陈太微掌控,如此一来,她不想‘河神’死,勉强也能说得通,毕竟还没问出陈太微的阴谋。
“可是——”姚守宁心中这样安慰自己,但她却有一种预感,姐姐不希望‘河神’死,恐怕并非是想查出因由。
“还有没有其他可能呢?”她又问了一声。
“没有。”陆执摇了摇头: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如果明知有危险,还有意放纵,那不是傻吗?”
姚守宁沉默着没有说话。
这种道理人人都懂,姚婉宁以前只是病重,并非傻了,难道她不知道吗?
如果她知道,为什么又会不希望‘河神’死掉呢?
“怎么突然问这话?”他觉得有些奇怪,问:
“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世子见她久久不语,不由轻撞了下她肩头,问了她一声。
“我不知道。”她被这一撞,浑身力气顿时泄去,肩膀一垮:
“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也说不清楚,只是很想哭:
“世子,你说,我会不会最后失去我的姐姐啊?”
这个念头突然涌入她心里,她越想越害怕,浑身直抖。
陆执开始还觉得她今夜怪怪的,以往两人出门,有说有笑,有时虽说他也被她的话气到,但习惯了与她斗嘴,冷不妨姚守宁这一沉默,世子便觉得不大自在。
如今听她说出缘由,才知道她是在为家里亲人担忧。
“我们目前所做的事,都是为了防止你的姐姐受妖邪所害。”
世子不动声色的安慰她:
“此时的努力,是为了尽量避免最坏的结果。”
她怔怔抬起头。
那双眼睛湿漉漉的,泪水洇湿了上下睫毛,眼瞳里映入了陆执的倒影,仿佛她眼里全都是他。
世子被她一看,心中如遭小鹿一撞,一时之间如被施了魔咒,难以挪开视线,与她目光相望。
许久之后,姚守宁终于反应过来,慌忙低下了头。
她吸了吸鼻子,连忙应了一声:
“嗯——”
陆执不知为何,也觉得心中有些发慌。
过了许久,姚守宁细声细气的问:
“我们今晚去探哪座墓呢?”
她这一说话,打破了两人之间因长久的沉默而带来的尴尬,陆执回过神,连忙就道:
“去齐王墓。”
自从猜测‘河神’真身恐怕与大庆开国初年的某位皇室血脉有关后,陆执就准备先搜开国前几十年的墓地。
姚守宁今日被姐姐的话震得睡不着,专门将陆执整理出来的大庆皇室名录看了看,将一些名单强记于心中。
此时陆执一提到‘齐王墓’,她脑海里顿时浮现出关于齐王墓的资料:(齐)天元九年卒。
这位齐王是大庆第二位君王的长子,生于中宫,原本是嫡子,身份尊贵。
但不到二十岁便死了,最终天元帝痛失爱子,册封为齐王,葬于神都城外不远处。
天元帝登位时,大庆开国还不久,百废待兴,皇室的陵园尚未规划、修建。
当时的皇帝在神都城外五里处划出一片地,为爱子修建了齐王墓,并在一旁修建道观,以为他祈福。
七百年前的时候,神都城远不如现今繁华,城池规模也比此时要小了许多。
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使得神都城一再扩充,当年香火鼎盛的道观逐渐消失,那曾备受重视的齐王墓逐渐也失去昔日荣光了。
在七百年后,这座坟茔就位于东城门不远处,进出入城门时,甚至还可以看到那曾经的墓碑,只是已经褪去了当年的颜色,仅能从那斑驳风化的石碑残字上,看出当年天元帝对爱子的心痛不舍。
大庆初年的时候,许多礼仪规则还未建立,不少室宗皇子死后下葬之处都是临时划分,直至几十年,逐渐才划归陵园之中。
像齐王墓这样的地方,神都之中还有好几座。
这位齐王死于大庆历四十六年,比陆执一开始定制的三十年的时间线来说要晚了十几年。
但姚守宁想到神启帝近来动作频频,又有开棺验妖的意图,难保不是在陈太微的授意下才这样做。
代王地宫事件曝发之后,除了陆执整理的皇室藩王名单之外,神启帝必定也让宫人统计了大庆诸王侯的名录。
将神启帝准备开棺的那些名单一除去,剩余的藩王列表,都有可能是陆执的查视目标。
陆执与姚守宁清楚这一点,陈太微如果是此事的主导者,他同样也清楚这一点。
若立场对调,陆执必定也会派人潜伏于那些未曾上开棺名单的藩王墓中,以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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