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姚翝似是也想起来了自己回家的目的,将握在手中的那一卷宣纸往桌面一搁:
“我回来,是找妙真、庆春问些话的。”
说话的同时,他一手压纸,另一只手顺势一抹——
纸张摊开,露出一张男人的画像来。
只见那男人应该上了年纪,留了山羊胡须,五官实在看不出端倪,穿了一身短上衣,套厚袄坎肩。
双脚微分,穿了一条扎裤腿的宽松长裤,足蹬一双草鞋。
这画上的人穿着打扮实在再普通不过,神都城的大街上,十个上了年纪的劳动人民之中,有九个是这样的打扮。
更何况那白纸黑画之下,看不出衣服颜色,脸上、身上也没什么痣、胎记、伤疤之类的印象,乍一看上去,压根儿分不出来谁是谁。
混入人群之中,便如大海捞针。
难怪姚翝找了多天,依旧一无所获。
不等柳氏发问,姚翝就道:
“这是根据妙真、庆春二人口述的,那赶车的车夫刘大的画像。”
从案件发生至今,已经过去四日时间了,但查出来的线索并不多,案子几乎陷入了僵局。
提到那失踪的车夫,姚翝纵然再是不愿让妻女担忧,也不由露出头痛之色。
四天的时间,案子依旧笼罩在层层迷雾中,坐镇他上方的会审三司开始重重施压。
三方各自调派出了两个人手陪他查案,令姚翝绝望的是——
这样查下去,恐怕那闹事的三个地痞都要被查出来了,这车夫依旧神龙见首不见尾,真的是邪了门。
他死了!
姚守宁凑过去看的第一眼,心里就生出了这样一个念头。
说来也十分奇怪。这画实在是粗糙,根本难以辨认,可她在看到的一刹那,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来了一个年约六旬的老者身影。
此人背脊微偻,手长脚大,穿的是灰色短布上衣,外罩青色补丁袄子。
戴了一顶草笠,腰间别了个烟袋子。
他的脸有些消瘦,皮肤呈古铜色,皱纹遍布。
大大小小的褐色老人斑极多,将他脸上所有的痣都隐藏在这些斑点里头。
在姚守宁眼中,这老头儿的模样一现,顿时与被姚翝手掌压着的那张宣纸内的画像相重叠,接着取而代之,映在了纸张上头。
她先是被自己眼前所看到的情景吓了一跳,紧接着一下就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强忍内心恐惧,咬紧嘴唇瞪大了眼极力在老头身上搜寻。
他的脸上没什么特色,光凭嘴说,姚翝很难找得到人。
姚守宁想帮自己的父亲,早日将人找到,使案子了结,不使他再奔波。
看了两眼之后,姚守宁终于在老者手背的虎口处,找到了一条约半寸长的疤印,像是曾经此处受过伤,留下了一道歪歪斜斜的伤痕。
确认了老汉身上的印记之后,姚守宁下意识的紧闭了眼睛,不敢再往那纸上的诡异‘人影’看去,身体微微的颤抖。
片刻之后,那画上的人影诡异的消失,仍是先前画得十分粗糙的样子。
姚翝全然不知爱女内心的恐惧,说道:
“画成这个样子,找了四天都没有下文。”
有三司施压的情况下,五城兵马司的人都调动了,将神都城翻了个底朝天。
抓的人多得牢中都要装不下了,浪费了大量的人力,可一一排除之后,却十之八九都并非从江宁进入神都的车夫。





男主发疯后 第七十七章 他死了
虽说仍有少部分人仍有嫌疑,无人证明其身份,但姚翝却凭借兵马司指挥使的经验,敏锐的感觉这些人都并非自己要抓捕的人。
而拜此次大规模的抓捕行动所赐,不少曾隐匿于神都城中的作奸犯科之辈也被缉拿归案,有些甚至是通缉了多年的大盗,平时藏头露尾隐于闹市,此次却都阴阳差错的被一网打尽了。
姚翝忍不住苦中作乐的想:若非此次案件自己也牵涉其中,说不准来年京察考核之后,自己光凭抓捕罪犯的业绩,头顶的官帽说不定还能升升品级,将坐了十年的位置往上挪一挪。
“江宁那边,已经有差衙前去捉拿刘大的家人。”他有些无奈:
“我回来就是想问问妙真、庆春,请他们看看这画得像不像,也问问他们还记不记得,这赶车的马夫还有没有其他的特征。”
他看了柳氏一眼:
“稍后可能还要让他们姐弟去兵马司的大牢,帮忙指认抓捕的人,看看马夫有没有隐藏其中。”
姚守宁对于自己的预感已经很有信心,闻听这话,连忙忍下心中的害怕:
“爹……”
她唤了一句,引起了姚翝注意:
“这个人会不会是死掉了?”
这话一出,令柳氏与姚翝都吃了一惊。
“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怎么会死了呢?”柳氏下意识的反驳,曹嬷嬷在一旁听得分明,也点了点头。
姚翝回过神来,笑了笑,问女儿:
“为什么这么说?”
“您也说了,此次全城搜捕这马车夫,是得到了三司辅助的。”
大庆近几年国况日下,可长公主与将军府联手之后,使得陆家的实力强劲;
同时楚家也非一般人,镇魔司的太监也颇为厉害,三方联手,全城挨家挨户的搜一个逃遁的马车夫几天没有消息,这明显就是不正常的事。
“这只是一个车夫而已,又非经验老道的江洋大盗,怎么会迟迟找不到一个大活人?”
姚守宁虽说年少,对查案之事也不大了解,可她话本看了不少,再结合自己的神奇的预感,说出口的话倒与姚翝心底的隐忧不谋而合。
他的表情一下变得严肃了几分。
“除非他人已经死了……”
姚守宁见父亲的神色,心中也有些虚,小声的补了一句。
但姚翝对她信任至极,压根儿没想到其他,只是有些惊讶的看了女儿一眼,接着叹息:
“守宁懂事了。”
仿佛这几日功夫,她一下成长了许多,说的话也条条有理,不像以前还着些孩子气。
“这也正是我担心的地方。”
他的表情变得严谨:
“一个江宁来的车夫能有什么本事?据妙真所说,不过是寻常人家的贫苦老汉而已。”
在当时混乱之下,害怕惹了祸事,趁机逃遁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问题难就难在此时的他失去了踪迹。
出动如此多人,仍是寻他不到,摆明了此事有鬼。
姚翝也隐隐担忧,此人恐怕是死了。
但一个大活人离奇死亡,这桩案子自然就更加的离奇。
细想之下,一个赶车入城的老头冲撞了贵人,关键时刻突然失踪,有可能是死了。
他一个外来老汉,与人无冤无仇的,谁要杀他呢?
偏偏这桩案件涉及到了定国神武大将军府的世子,同时还牵扯了一条人命,接着涉案的关键人车夫也死了——无论姚翝怎么看,都觉得像是有幕后黑手主导这一切,要杀人灭口似的。
姚翝越想越烦:
“若是如此一来,案件就麻烦了。”
他赶的是送苏妙真姐弟的车,事发时柳氏母女也在现场,极有可能会被人认为此事与姚家脱不了干系。
细查之下,姚翝找了地痞闹事一事肯定捂不住,到时恐怕浑身长了嘴也难以说清。
柳氏也想通了其中缘由,心中也不由有些担心。
不过她并没有再纠结此事,避免让姚翝更加心烦,只是说道:
“希望这些被抓的人中,就有这逃遁的车夫。”
说完,又叹道:
“只是牢中那是什么样的地方?妙真年纪不大,又是养在闺中的女子……”
苏庆春虽说是男子,但性情腼腆,“牢里抓捕的都是犯罪,恐怕走上这一遭,要将这两个孩子吓得不轻的。”
柳氏说着,面上不由露出怜惜之意。
姚翝就安抚她道:
“你放心,有我看着,不会出事。”
当务之急,是要尽快找出车夫这个人。
“早些将案子了结,也是一桩好事。”
柳氏又有些担忧,问道:
“若是这些人中,都没有车夫……”她顿了顿,“又会如何呢?”
“活人见人,死要见尸。”
迟迟寻不到,时间越是拖延,情况越对姚翝不利。
刑狱中派来监督办案的差人已经开始阴阳怪气,话里行间暗指此事与他有关,所以他拖延着不肯办事。
只是这些话没法与妻女说,唯有姚翝自己扛起。
不过纵然他不说,夫妻连心,柳氏从他脸上也能看出几分端倪,再一想到这事儿的后果,不免脸上露出愁色。
“我也想看看,此事究竟是哪个在背后搞鬼!”姚翝咬紧了牙关,将手边的茶水一饮而尽:
“这些贵人之间的争斗我不想管,但涉及到了家人,我也不愿含糊过去!”
“放心就是了。”末了,他调整了语气,看向妻女时,又露出笑意:
“我可不能出事,还要尽量保住你姚太太的体面呢,不然将来骂人都少了底气……”
“胡说些什么,没个正形!”柳氏嗔怪的说了他一句,本来满心担忧,但在他不正经的话语之中,那担忧又逐渐被压入心底。
说完这话,柳氏忙不迭的唤了逢春去请苏妙真姐弟,姚翝近来少有时间陪家人说话,正好趁着这功夫忙里偷闲,与柳氏聊些家常事。
“对了,妙真近来与婉宁相处挺好的。”
柳氏说到这里,不由看了姚守宁一眼,心中暗叹人与人之间需要缘份。
原本姚守宁是最期盼苏妙真到来的人,哪知真将人盼来了,她倒是不喜欢了,对人爱搭不理,还喊着不愿跟人交朋友。




男主发疯后 第七十八章 她隐瞒
反倒是平日话不多的姚婉宁倒与苏妙真极谈得来,柳氏说道:
“两人都是贞淑娴静的性子,妙真时常去婉宁院中坐坐,我瞅着婉宁的精神都要比之前好了些。”
姚翝仔细的听她说话,那张凶神恶煞的脸上也露出笑意,软化了满脸凶狠的神情。
姚守宁听在耳中,倒有些吃惊。
若是其他时候,她可能要说柳氏偏心。
姚婉宁身体不好,柳氏一向认为她性格跳脱,不允许她时常过去打扰姚婉宁清静的。
可此时从柳氏话中听来,仿佛苏妙真时常去寻姚婉宁说话,她不止不指责,反倒认为两人性格相投。
不过她此时的心思并没有在柳氏身上,而是听到姚婉宁与苏妙真成为了朋友的时候,心中不由有些担忧。
她近来乖乖呆在房中,明面上是听从柳氏的话要禁足,实则是消化自己这些日子以来的变化,倒没想到这几天功夫,两人竟已经如此亲近了。
若是以前,姚守宁听到此事,必定有些吃醋,可这些天来经历了如此多事,她第一反应,竟想起自己被禁足那日,姚婉宁来自己房中说过的话了。
那时姚婉宁让她离苏妙真远一点,可转头姐姐就与苏妙真往来密切,莫非是有什么缘由?
她猜不出来姚婉宁的想法,不过想到苏妙真身上那诡异的声音,她倒真有些替自己的姐姐担忧。
姚守宁心中想着事,苏妙真恰巧就进来,将柳氏夫妻俩的谈话打断了。
“姨母找我?”
她人还未进门,便先唤了一声,接着进来之后看到坐在屋中的一家三口,愣了愣,接着曲膝福礼:
“姨父也在,守宁妹妹。”
她虽说还在孝中,但毕竟是暂居在姚府,因此并没有一身素白,不过仍然装扮得很是朴素。
头上簪了一朵简单的白色小绢花,上身穿浅色窄袖小袄,下身配青色裥裙,身材纤细,简单的打扮越发显得她清丽无比。
柳氏见她一来,笑意都真诚了几分:
“妙真过来,你姨父有话问你。”
柳氏这人性格虽说强势又重规矩,可她一旦真心亲近一个人,却又不同了——规则都是弹性的。
从她与苏妙真讲话,就看得出来苏妙真在短短几日之内,获得了柳氏的真心对待,话里行间透出的亲昵骗不了人,一点儿没把她当成一个在此之前从未见面的陌生人。
姚守宁心中警惕,觉得这苏妙真实在是很有本事,毕竟她娘可不是一个好讨好的人,此时却对苏妙真笑脸相迎。
苏妙真点了点头,闻听这话,便移步上前,一眼就看到了被姚翝压在掌下的那叠宣纸。
以她聪慧,自然知道了姚翝夫妇唤自己过来的目的。
“妙真,这是前两日根据你与庆春口述,所画来的刘大画像,你看有没有差错?”
姚翝有些无奈的问了一声。
事实上在画像画出来的当日,就已经请苏妙真姐弟看过很多回了。
苏庆春当时被死去的马匹弄出来的血腥场景吓得魂不守舍的,再被叫去兵马司绘画时,回想当时的场景也满脸煞白,勉强说了一些车夫特征之后,连看也不大敢细看,只确认了个大概,便匆匆点头说是。
而苏妙真倒是仔细看了,也说很像,几乎与刘大并无二致。
只可惜两人确认之后,官府随即发布了告示,至今仍没有找到人。
苏妙真听到这话,仰起了头来,脸上露出几分忐忑,匆匆看了那画像一眼,接着忙不迭的点头:
“姨父,是他,就是他!”
“表姐看仔细了吗?”
姚守宁见到此景,忍不住出声问道。
她不知是不是对苏妙真生出了偏见,总觉得苏妙真此时的怯畏是装出来的,像是想要急着将此事忽悠过去。
“当然是看仔细了……”
苏妙真听到姚守宁的问话,顿了顿,接着才极好脾气的解释:
“刘大爷身上穿的,就是这样子的打扮,长相也是一样的。”
“还有没有其他遗漏的?”
姚守宁又追问了一句,柳氏看了她一眼,却并没有出声制止。
苏妙真抿了抿唇,露出苦思之色,接着像是想起了什么一般,说道:
“像是戴了一顶斗笠。”
她这话先前可没说过!虽说大街之上戴斗笠的人也很多,这样的条件实在太模糊,但毕竟也是一条线索。
姚翝倒没想过这个少女有意骗人,只当她当时精神恍惚,疏漏了而已。
闻听此话,精神一振,接着又问:
“你还能想得起来什么吗?”
苏妙真苦思半晌,接着摇了摇头:
“我实在想不起来了。”
她说着说着,眼圈又有些泛红:
“对不起姨父,当日出事之后,我也吓得不轻,刘大爷什么时候逃走的,我竟全然不知。”
柳氏见她这模样,心疼无比,忙不迭的去拉她的手:
“你还是个孩子,当日马匹发疯又与你无关,见到死马,又看到杀人,吓住了想不起来也是常事,可别往心里去。”
姚守宁心中生疑。
她回忆事发当日的情景,柳氏自报家门,苏妙真听到之后连忙出身,接着揭破她自己的身份,与柳氏相认。
唤出苏庆春的时候,苏庆春被死了马的惨烈场景吓得不轻,当场呕吐,连头都抬不起。
相较之下,她口齿清晰,姚守宁与柳氏离开的时候,分明看到她低垂着头,拍着弟弟的后背,安抚他的情景。
这样一个女子,她说她被当时的情景吓住,姚守宁压根儿不信。
不过事情若是与她无关,她为何要隐瞒呢?
毕竟马车发疯,冲击人群,导致有男人发疯,追砍百姓等,桩桩件件都与她扯不上关系,早日找到刘大,只会洗脱她的嫌疑,她没有隐瞒的道理。
除非……
这些事情都与她有关,且关键点就在那车夫身上,所以她不愿姚翝等找到刘大此人。
那么如此一来,姚守宁又觉得困惑无比。
若这些事与苏妙真有关,她是如何做到这一切,做这一切的目的又是为了什么呢?
混乱之中,柳氏都险些死于非命,若不是陆执相救……
陆执!姚守宁想到这一点,有些懊恼,她怎么把陆执忘了?




男主发疯后 第七十九章 说假话
苏妙真身上的声音曾经提到过,她的前世与陆执有关系。
虽说那道声音当时没提她与陆执前世的关系,但在后来去拜访陆府的马车上,那声音曾经提出过一个交易——只要苏妙真毁去柳并舟的字画,便给她一个被陆执一见钟情的机会。
既然这‘一见钟情’的机会可以打动苏妙真,那么说不定前世这两人是有缘的。
这样一来,如果苏妙真的目标是陆执,那么她干这些事,便也勉强说得通了。
只是姚守宁还是有些事想不明白,毕竟当时出事之后,陆执杀了人,惹上了官司不说,同时还因为黑气入体,使得府中闹了蛇患,还受了很重的伤,满城皆知,苏妙真与他若是前世的情人,这样做的原因又是什么?
她咬了咬嘴皮,倒是想起前几日与柳氏闹别扭。
当时她主动送了柳并舟的字画给陆管事,并言明让他一定要交到陆执之手,引得柳氏勃然大怒,斥责她趋炎附势。
姚翝是六品兵马司指挥使,陆执对柳氏又有救命之恩,自己送礼的举动都被柳氏认为不合理,那么苏妙真与陆执之间的差距,那就更大了。
一个长公主与神武大将军的独子,皇帝是他舅舅;
一个母亲早逝,父亲漂泊多年,至今还没有正经的官职,如今姐弟两人暂居于亲戚家中。
若无特殊情况,她与陆执几乎是不可能有瓜葛。
而如今这桩案子,则是将两个原本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牵到了一处。
姚守宁已经隐约摸到了一点思路,再想到苏妙真身上的那道声音提及过陆府闹蛇,‘它’有驱蛇之法,像是处处都在为她铺路,姚守宁心中便有了七八分把握。
但她还不清楚苏妙真身上的那道声音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觉的杀死这个名为刘大的车夫,苏妙真不知有没有参与此事,以及那死者身上的黑气究竟是何来路……
她心中越想越怕,既怕苏妙真身上那隐藏意识的诡秘手段,又怕她知道自己可以听到‘它’的存在,到时不知会如何对付自己。
而烦恼之中,又夹杂着蠢蠢欲动的好奇。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又有脚步声传来,却是逢春带着苏庆春一道过来了。
“姨母、姨父、表姐。”
他为人有些腼腆,来了姚家几日,也是惶恐不安的,见到屋中的众人,先一一行礼问好,甚至连曹嬷嬷都拱了拱手,最后才忐忑的看了苏妙真一眼,轻声唤了一句:
“姐。”
“庆春,我想你帮我再看一看这幅画。”
事关案子,姚翝神色一整,双指并曲,往宣纸上叩了叩。
‘咄咄’的响声里,苏庆春抖了抖。
姚翝长得人高马大,外表又极为凶恶,与他的父亲应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外形、性格,使得他在这个还十分陌生的姨父面前十分的拘谨,甚至有些畏惧。
但听他说的话后,仍硬着头皮上前了一步,看向了被他压在掌下的宣纸。
他看了半晌,便脸色煞白,很快将脸别开了。
苏庆春的神色令姚翝有些无奈,他只好放低了音量,尽量做出和颜悦色的模样:
“你看看这画上的人,像刘大么?”
苏庆春缩着脖子,紧闭着眼,咬紧了嘴唇无声的点头。
“爹,您这样问有什么用!”
姚守宁一听就有些急了,说道:
“我看这画上的人就没什么特色,男的、老的、瘦的,几乎都长这样了。”
不等姚翝说话,她的目光就落到了苏庆春的身上:
“表弟,你再想一想,这车夫究竟还有什么特色?”
她目光落到了画上,那画像此时已经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但刘大的影子已经牢牢印于她的心中。
“比如他身材多高,脸上可有什么痣、疤、胎记之类的没有?穿的衣裤又是什么颜色?”
这些话官府已经问过很多次了,姚守宁话音一落,苏妙真就回答道:
“刘大爷比庆春稍高了半个头,脸上倒没注意有什么特别醒目的痣、疤、胎记的,当日像是穿了一件褐色的上衣,青布袄子。”
她这样一说,姚守宁就瞪大了眼睛,瞳孔收缩不止。
毕竟年纪还小,姚守宁的城府并不深,掩饰心机的功夫也并不到家,哪怕极力伪装,她的吃惊却仍被苏妙真看在眼中,不由怔了一怔,笑着问她:
“怎么了,守宁妹妹?”
她神情温婉,说话温声细语,嘴角微勾,看起来温柔可人,半点儿都不像是会杀人要命的心狠手辣之辈。
可是姚守宁的脑海中,却浮现出之前‘看’到的刘大身影。
此人分明穿了灰色短打上衣,配青布袄子,苏妙真却偏偏说是褐色上衣。
是时间久了记不大清楚,还是她有意说错,想要误导查案的人?
她心中想着事,一面咬着嘴唇,拼命让自己镇定,深怕自己沉不住气,再露出破绽,让苏妙真起疑。
“就是有些好奇,表姐竟如此好的记性。”
1...2324252627...197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