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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我只是太着急了,所以才会那样跟娘说话的。”
姚翝听到这里,知道女儿心结已经解开,心中一颗大石落地的同时,又不由正色道:
“什么原因?跟爹说说?”
她吸了吸鼻子,又以衣袖擦了擦眼睛:
“爹,我怀疑姐姐吃的药是有问题的,应该是那位被抓进刑狱司中的孙神医开的。”
姚翝没有着急说话,只是点了点头:
“稍后我会去查的。”
他想起之前姚守宁突然跟他提到西城那桩案子中,看到了诡异的景象,当时他担忧姚守宁年少无知,祸从口出,因此将她喝止住。
此时听她又提起这姓孙的‘神医’,不由也觉得疑点重重。
姚婉宁的病是旧疾,已经多年了,看了无数的大夫,吃了不少的药,一直都只是慢慢的养着。
照理来说,因为大女儿的病,柳氏自己都要无师自通,几乎能当半个药膳大师了。
这十来年里,神都城的大小大夫她都去看过,什么时候出了个这样厉害的大夫,能一味药下去,便使姚婉宁药到病除了?
可是姚婉宁病好也是事实,姚翝先前看过她,肤色红润,除了那颗莫名其妙多出来的痣之外,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姚翝心中闪过许多念头,却并不愿疾言厉色逼问女儿,反倒循循善诱:
“你为何会觉得你姐姐吃的药有问题?是那颗痣有古怪吗?”
“嗯!”
姚守宁说到这事儿,将自己与柳氏之间的小摩擦又抛到了脑后:
“姐姐的那颗痣,我觉得像是一种,”她偏了下脑袋,似是在想要如何解释自己内心的感受。
但不需要她细思,只是仅想到姚婉宁额间的那颗痣,她就自然而然的道:
“……一种烙印。”
是的,她觉得那颗痣的存在,像是某种古老的‘烙印’,柳氏不知干了什么,促使了这件事的发生。
“烙印?”
姚翝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愣了一下,却见女儿十分严肃的点头:
“我觉得是妖邪的手段。”
她说完,深怕姚翝不相信,又补了一句:
“爹,这个世界上,真的是有妖邪的!”
她想到昨夜的恶梦,梦里所喊的‘河神’,越发担忧:
“我怀疑这个下了烙印的妖邪,是与白陵江有关的!”
这些秘密藏于她的心里,几乎要将她压垮了,此时终于脱口而出。
若她仅说妖邪便也罢了,可她还提到了白陵江,便由不得姚翝不上心了。
凭借多年掌控兵马司办案的经验,令他敏锐的意识到姚守宁说这话并不是在撒谎。
妖邪之说虽说诡异,但对女儿的信任以及对案件的超常直觉,让他又接着往下问:
“为什么你会觉得婉宁的病愈,和白陵江有关?”
“我说不出来。”
她犹豫了一下,对于苏妙真身上那道诡异的声音实在畏惧,仍是选择了将自己的能力暂时隐瞒,只是说道:
“从两日前,娘去了刑狱司见表弟,却遇上了孙神医后,我就一直觉得有些不安。”
苏妙真身上的意识太过神通广大,她不在神都,那意识却能将神都城的一些势力、人物摸查得清清楚楚。
她担忧自己的能力被那意识察觉,到时恐怕神不知鬼不觉便被‘它’害了。
哪怕是对着自己的父亲,也不敢有话直说,只是换了个方式,将事情言明:
“昨天夜里的时候,我就觉得格外不安,因此去了娘的屋子。”
姚翝点了点头,已经听柳氏说过昨夜女儿睡在了正房之中的事,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我总觉得在我睡着之后,娘出过门,取来了那味治姐姐的药。”
她十分肯定。
若说之前恶梦只是担忧,可在见到姚婉宁的那一刻,又觉得恐怕事情已经发生了,恶梦只是一种提醒罢了:
“娘摔伤了额头,手背上也有擦伤,我觉得她去过白陵江!”
姚翝的表情逐渐严肃了。昨夜风大雨大,出门是危险万分的,若是柳氏真的昨天夜里顶风暴出门,那真是拿自己的命在拼了。
他昨晚留在兵马司,因暴雨太大不敢回来,今晨听手下回报,说是雨势太大,吹断了不少树木,压垮了房屋,死了好几条人命,都上报了官府。
“我会查的。”他点头承诺。
“从娘遇到孙神医后,几日夜里都下暴雨。”
虽说两件事看来毫无牵连,但姚守宁总觉得是个信号,提醒了父亲一声,他神情凝重,点了点头:
“回头我会查清楚,不会允许婉宁出问题的。”
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姚婉宁有性命之忧。
了解了前因后果之后,再一想到姚守宁先前着急的模样,姚翝也就心中有数了。
他提醒道:
“这话你不能再说了。”他深深的看了女儿一眼:
“现在你娘有没有做错事,我们不清楚,也不好说。”
纵然她真的好心办错了事,“但最终她会比我们更受折磨。”
姚婉宁就是她的心头肉,若知道是因她爱女心切,却险些害了女儿,柳氏不知道会多痛苦。
“就算你娘有错,但你我都非婉宁,事情查出来后,我会跟婉宁说,怪不怪你娘,最终她会怎么做,应该由她自己来做选择!”
姚守宁看了父亲一眼,十分郑重的点头:
“嗯!”
她以往只觉得父亲幽默而又慈爱,有些惧内,在柳氏面前没有半分原则,对自己宠溺有加,直到今日一番谈话,却像是了解父亲更多了。
他并不只是表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惧内,他对柳氏的性格了解,对妻子不是无原则的畏惧,而是因了解而尊重;
对自己的爱也并不只是打发孩子的宠爱,却是在知道她说的那些话后,无条件的相信,并愿意在这个本身琐事缠身的时候,分出心神来听她说话,并承诺愿意去调查。
她眼眶湿润,觉得自己生在姚家实在很好,觉得父亲是宽容而又大度,对母亲的理解也较以往更深入了许多。
“爹,我不会生娘气的。这件事了了之后,我会跟娘道歉。”
姚翝咧嘴一笑,摸了摸她的头:
“好孩子。”
家中矛盾一解决,纵然前路还有很多麻烦,但姚翝却觉得无所畏惧了。
“有妖怪也不要怕。”他挺直了腰,高大而强壮的身材带给人极强的安全感:
“传记之中,七百年前太祖都能杀妖立国,证明人心必是胜于妖怪的。”
纵然七百年后,大庆国力衰退,若真有妖怪出现,有家人在自己的身后,姚翝并不畏惧,也不敢畏惧:
“它们藏头露尾,还不敢现于人前,便如阴沟中的老鼠,有什么可怕的?”
他看得出来女儿强作镇定,却无声的安抚她:
“家里有爹呢,天塌下来了,我给你们顶着!”
他这话说得十分霸气,一扫在柳氏面前唯唯喏喏的模样,姚守宁被他逗笑,也受他鼓励,拼命的点头:
“爹最好了!”
受到女儿夸奖之后,姚翝也十分开心,父女二人一番谈话,家里人之间生出的心结瞬时解开了。
他送了姚守宁之后回屋,柳氏也在屋中等着消息。
她脾气急躁,先前被女儿说得不大愉快,态度也不大好,事后一想,又觉得很是内疚。
见了丈夫回来,便上前一步问道:
“守宁怎么样了?”
近来发生的事多,西城案子一发生,姚家被卷入其中,有救命之恩的陆执先是昏睡不醒,此后又发疯,恐怕姚家面临将军府的追责。
同时苏妙真姐弟卷入刘大一案,姚翝又因指使地痞闹事而要入狱——
家里大女儿生病,柳氏与姚守宁之间的关系也因苏妙真的到来发生了几次不愉快了。
种种重压之下,柳氏肉眼可见的憔悴了许多。
她的嘴唇上的水泡溃烂,嘴都有些肿痛,先前吃饭的时候,姚翝就注意到她没什么胃口。
他突然就有些心疼。
“没事。”他笑着摇了摇头,安抚妻子:
“你也知道,她与婉宁一向亲近,可能看到多了颗痣,有些担忧。”
柳氏闻听这话,怔了一怔,便沉默了片刻。
接着突然问道:
“是不是因为受我影响的缘故?”她看了姚翝一眼,想要苦笑一声,却扯了扯嘴角,却露不出笑容。
她的话说得没头没脑的,但夫妻多年,彼此早就心有灵犀,她话音一落,姚翝就明白她的意思了。
这些年来,柳氏实在太担忧自己的长女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姚婉宁越是长大,她就越惶恐,深怕哪一天见大女儿撑不下去,说没就没了。
也正因为如此,养成了她一旦涉及到姚婉宁有关的事,便容易一惊一乍的性格。
如今看来,她的这种性格恐怕是影响到了姚守宁,所以看到姚婉宁眉心的血痣时,她也与以往的柳氏一样,稍有风吹草动便开始紧张了。





男主发疯后 第一百二十六章 吐实情
“……”姚翝的脸上露出为难之色。
事实上姚守宁并不是这样细心、敏感的性格,柳氏想到的问题,压根儿与她提的不是同一件事。
可她提到的关于那血痣之事的猜想,正好都是柳氏所厌恶的。
若他照实说来,恐怕柳氏听了便会不高兴。
而姚翝要是不说,却见柳氏已经双眼湿润,已经十分难过了。
姚翝略思索了片刻,突然招手让曹嬷嬷帮忙准备一些清水、纱布以及金创药。
他既未受伤,拿这些东西来又有什么用?
曹嬷嬷偷偷看了柳氏一眼,见她右眉弓处青紫泛肿,不由既感忐忑,又有些担忧。
但她跟在柳氏身边多年,对姚翝这位姑爷的性格也是十分清楚,因此虽说不安,却知道这两夫妻说不准是有话要说,应了一声之后,顺带将逢春也唤出去了。
“你昨夜是不是出过家门?”
姚翝单刀直入,问了她一声。
家里的事是由柳氏操持不假,但有些事情,也是瞒不过姚翝。
柳氏呆了一呆,没料到明明说着小女儿的事,不知为何又转到自己身上来了。
她下意识的伸手想去摸自己的眉头伤处,手还没碰到,便被姚翝拉住了:
“别摸,怕伤口化脓。”
他叹了口气,拉了妻子坐下:
“昨夜风雨如此之大,夜黑路难走,你若出门,要是遇到危险了,可怎么办呢?”
“我让郑士别说的。”姚翝了解柳氏,但柳氏又何曾不了解自己的丈夫。
知道他既然选择此时说出来,必定是已经知道了前因后果,她是无法不承认的。
更何况她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姚守宁会如此反对她昨夜出门,但事情已经发生,且姚婉宁的病好了,证明她昨夜冒险出门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虽说下了暴雨,中途遇到了危险,可最终她并没有事,不过受了些伤,换来的代价是女儿恢复,柳氏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没有说。”姚翝摇了摇头:
“是我看到马车损坏了,你又受了伤,他见瞒我不过,便默认了。”
说到这里,柳氏也不隐瞒了,点了点头:
“我确实昨夜出门过。”
姚翝并没有急着说话,反倒去拉她的手,看她手背处多处擦伤,手腕、小臂、手肘都有青肿之处。
“都是小伤,不碍事的。”
柳氏知道他关心自己,为了不让他担忧,仍是让他检查了许久之后才解释了一声。
姚翝点了点头:
“回头还是请个大夫上门把脉,确认没有伤到内脏、骨头。”
柳氏虽说并不觉得自己受了什么大伤,但丈夫的关切却仍是让她十分受用,因此微微颔首,答应了一声。
说完了这话之后,姚翝顿了片刻,突然问道:
“你出城去,是为了给婉宁找药?”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柳氏便承认了:
“不是找药,药已经齐了,我是去取熬药的水的。”
姚翝心中一紧,想起姚守宁说的话,脱口而出问道:
“白陵江……你去了白陵江?”
他问完这话,其实内心深处也不知是希望柳氏点头还是摇头。
虽说答应了姚守宁要去查此事,可姚翝其实也并不如何相信这个世界是有妖怪降世的。
纵然曾经有妖,可已经七百来年过去了,这世间从没听到过妖怪现世的传闻,此时现世,且与姚家有关,也实在太过巧合,不是什么好兆头。
可令姚翝感到有些失望的,是他在问完这话之后,柳氏微微颔首。
她并没有怀疑丈夫问出‘白陵江’的原因,以为他看到马车受损之后,问了郑士才知道的,因此直言道:
“确实去了白陵江,取了江水为引,熬入药中。”
柳氏的话一说完,姚翝脑海里便响起姚守宁说的话:‘姐姐的那颗痣,我觉得像是一种……妖邪……下的烙印……’
‘我怀疑这个下了烙印的妖邪,是与白陵江有关的……’
“白陵江……烙印……”
此时明明外头艳阳高照,属于神都城这个月以来天气最好的一天了。
可姚翝后背却无端发寒,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钻入,冻得他头皮发麻,身体僵疼。
“白陵江怎么了?什么烙印?”
柳氏不明就里,就只见丈夫面色一变,嘴里念念有词,不由也受他情绪感染,有些不安,身体动了动,着急的想要问话。
“没事。”
姚翝摇了摇头。
其实听她说到这里,他已经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了。
姚守宁不是胡说的,她先前提到的种种,再加上见了姚婉宁眉心处的那颗痣,又特地点出了白陵江,说不定这女儿应该是知道一些事了。
他深呼了一口气,压下内心的惊骇。
事情已经发生,后悔、骇怕都是无济于事的,但妖邪之事目前还说不准,他又何苦现在说来让柳氏担忧、惶恐?
“这所谓的药方子,是你前两日进刑狱时,遇到的那姓孙的大夫给的?”
姚翝强压下心中的感受,又照着小女儿的话问了一声。
柳氏隐约有些不安,相比起姚守宁的责问,此时姚翝故作平静的问话,让她觉得事情仿佛不大对劲儿。
她身下的椅子此时像是烧红的铁板,让她坐都坐得不大安稳,一连换了数个姿势,但仍是坦承的道:
“是的。”
说完,她将当日自己遇到孙神医的事说了,末了又提到当夜大雨降温,姚婉宁病重:
“我请了神都城里好几个知名的、相熟的大夫替婉宁看,都说不好。”
想起当时的情景,柳氏难掩疲倦之色。
她没有提到的是,有两个大夫甚至暗示她可以准备寿衣、棺材了。
这样的情况下,她又怎么忍得了?
“最终无可奈何之下,我决定冒险再信孙神医一次。”
说起这一点,柳氏也觉得有些困惑。
照理来说,孙神医被捕入狱,确认了骗子的名声,她本该对此人不再信任的,却不知为何,在这件事上又下意识的‘相信’他并没有哄自己。
此时事过之后,柳氏回忆起自己当时对孙神医的信任也觉得有些不大对劲儿。
不过姚翝的问话引起了她心中的不安,她很快将这一点儿疑惑压了下去,而是回忆起当日寻药的情景。
姚婉宁病情严重之后,柳氏再次去了一趟刑狱,找到了关在狱中的孙大夫:
“照他所说,寻到了他藏于医铺中的药引。”
那医铺本来被官府的人上了锁、贴了封,可西城案件事发当晚,孙神医的药铺被不知名的人撬了。
虽说案件发生第二日便有人报了官,因孙神医也是涉及了西城杀人案的当事人之一,姚翝记得官府对于这件事十分重视,曾派人过去搜拿,却没有查出什么原因。
走访附近百姓,都说没听到有宵小砸铁链锁的声音。
再清点药铺钱财,没有发现遗失,此案便不了了之,也有人猜测是孙神医招摇撞骗,得罪了人,所以有人半夜撬锁报复。
姚翝当时也知道这个案件,还曾听姚守宁后来提了一句,但他并没有放在心上。
此时再听柳氏提起这事儿,便觉得过于巧合。
药铺锁被破坏,家产都被搬空了,里面空荡荡的一间房子,却偏偏还有一个药引,就被柳氏找到了。
他闭了闭眼睛,忍下心中的感受,再问:
“这药引是什么东西?我记得这姓孙的大夫药铺锁被撬了之后,铺内应该空无一物了,这药引怎么会还留在铺中?”
说到这话,柳氏也觉得稀奇。
可惜那药引她已经使用了,此时没有办法给姚翝看,只能比了一个形容:
“那药引装在一个黑色的皮盒子之内,纹路十分奇怪,药引约有这么大,”她伸出双手一合,圈出一个约鸡蛋大小的圆:
“呈鹅黄色,有些似蜜腊,看上去十分有光泽。”
开始她还有些担忧这东西从未见过,不知孙神医是从何处取得。
但后面孙神医得知她取了此物之后,却十分笃定的道,这就是药引,天下独一无二的,能解姚婉宁之疾。
“他跟我说,只得药引还不够,他特地交待,需要我在昨晚的子夜时分,取白陵江的水,作为煎药之用。”
说完,柳氏就道:
“你也看到了,那药不是骗人的,一碗药喝下之后,婉宁便疾病全消,能下地行走。”
她一直以为孙神医就是骗子,可此时看来,孙神医并没有骗她,姚婉宁是真的病好了。
柳氏说道:
“今日婉宁的情况,你也看到了。”
姚翝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从理智上来说,他相信柳氏所说的话,虽说孙神医此人疑点重重,但姚婉宁病愈是不争的事实,柳氏在当日女儿病危的情况下,丈夫不在自己身边,病急乱投医完全是可以想像的。
但从直觉上,他意识到姚守宁说的话应验了。
无论是当日她说看到西城案件的死者张樵身上有黑气钻出,陆执、孙大夫的神色不对,还是后来柳氏遇上孙神医那日,她情绪激动,感到不安,继而今日看到姚婉宁额头的红痣,说出妖邪‘烙印’、白陵江等,都与柳氏所说吻合。
他不愿意相信真有妖邪,因为那事关他女儿的性命,可却又无法解释姚守宁所见、所说。
同时姚婉宁眉心处的那粒血红小痣确实诡异,他正在思索着要不要偷偷找个青峰观的道士来家中看看,却听柳氏道:
“说来我也有些内疚。”
她叹了口气:
“当日我脾气急躁,见婉宁喝了药迟迟不好,又回想当日孙神医看病马虎,疑心他只是想骗钱,便生了想打砸医铺的心。”
若非她咽不下这口气,也不至于使姚翝找地痞闹事,想要揭穿孙神医真面目。
“如果没有这桩事,说不定当日也不会使妙真、庆春的马受惊,冲撞人群,引发张樵发疯,再令世子背上人命官司……”
这些事情如果都没发生,刘大自然死亡,已经埋骨他乡,民不举、官不究,将来大不了赔些银钱给他家里人,相信此事便悄无声息的掩过了。
哪知就是因为这些巧合,使得刘大死不冥目,最终被挖出尸身检验,自己一双侄儿女被抓入牢中,她眼里涌出泪光:
“现在你也因找地痞闹事,可能要被刑狱司抓拿……”
偏偏这个时候,她又发现孙神医恐怕并不是真正的庸医,一切都是自己误会了。
想到这里,柳氏终于忍不住内心的煎熬,低头以手捂面,肩膀一颤一抖。
她回忆往事,是既伤心又后悔,但听在姚翝耳里,却又觉得既惊且骇。
经柳氏这样一说,姚翝隐约觉得自己摸到了脉路。
一开始的时候他觉得这个事情恐怕是有人冲着定国神武大将军府的陆执布局,兴许是朝中党争想要向陆家下手。
可此时他再一理,却又觉得事情仿佛是冲着姚家来的。
无论是孙神医的出现,还是后来药铺被‘人’打开,柳氏拿药引等举动,都像是给姚家布的一个局,要引柳氏入套的。
姚翝的内心处迅速将自己所有得知的线索串连到了一起:小柳氏去世之后,苏妙真姐弟奔赴神都,中途刘大死亡,却有妖邪之力蒙蔽了苏妙真二人的感知,且领着姐弟直奔神都而来。
苏妙真的口供与韩庄人的说词之中,有两日的时间差。
她坚称自己只在韩庄留了三日,而韩庄的人则声称她因为刘大生病,则留了五日。
当时姚翝百思不得其解,可现在一想,这两日的时间差距中,使她恰巧受不知名力量引入神都的那天,定国神武大将军府的那位世子也远道而归,双方恰好撞到了一起。
之后孙神医的药馆在闹事,苏妙真的马车则是冲撞了过去,引发了张樵疯疾。
可奇怪的是,姚翝在此案件之后,走访过张樵左邻右舍,众人都说他之前有些贪小便宜,且十分胆小畏事,好看热闹,留守着家中祖屋过日子,没什么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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