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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发疯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莞尔wr
半空中缠绕着厚厚的云雾,将月光牢牢挡住,府里许多地方没点灯笼,只有冬葵手上提着的那盏灯发出微弱的光明。
她目光望去,总觉得四周灰蒙蒙的,好像笼罩了一层若隐似无的雾气。
“冬葵,你将灯提高一些。”
‘砰砰砰’的心跳声里,姚守宁听到了‘汩汩’的溪流声,危机仿佛在无形之中逐渐降临。
不安在这种诡异的氛围里被放大,四周静悄悄的,仿佛只能听到她与冬葵二人走路时的衣物摩挲以及脚步落下时的声响,越是刻意收敛,越显得清晰刺耳。
就在这时,姚守宁突然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清甜又脆生生的,仿佛沉闷的氛围之中注入的一丝新鲜的活力,令得本来感到有些无形压力的冬葵顿时长长的松了口气,连忙大声的应了一句:
“嗳!”
话音一落,她便抬了一下手臂,但这一抬之下,那小灯笼手杆一滑,冬葵‘哎哟’了一声,险些将灯笼落地。
但她反应极快,动作也灵敏,在灯笼刚一滑落的刹那,另一只手一捞,便将灯笼接在了手里。
灯晃了两下,里面的桐油洒出了一些,灯芯闪了数下,幸好并没有熄。
周围先是暗了片刻,紧接着又重新恢复光明。
冬葵长呼了口气,说了一声:
“好险,可能是我手出汗多了。”
这可能不是汗!
姚守宁刚想到此处,冬葵已经照她先前所说,将灯举了起来。
只见灯光之下,四周漂浮着薄薄的水雾气,几乎将整个姚家笼罩在内。
“好大的雾!”
冬葵也看到了空气中漂荡的水雾,发出惊呼之声。
雾气实在太大,几乎蒙蔽了人的眼睛,难怪放眼望去几乎像是看不到远处的情景,先前冬葵还以为今夜黑得格外早的原因。
姚守宁顺手摸了一下走廊下的木柱,摸到的却是满手湿润。
附集的水珠被她一抹,迅速汇聚成流,无声的顺着木柱往下流。
她想到梦里的场景,越发有些不安,催促着冬葵走快一些,决定先去柳氏屋中,吃了晚饭之后今晚去姚婉宁房里。
冬葵自己也有些害怕,不知为何,今晚雾大,周围静悄悄的,她有一种毛毛的感觉,此时不用姚守宁一催,她就已经加快了脚步。
好在周围虽黑也静,但接下来的路两人走得也十分顺畅,并没有出什么事。
主仆二人来到柳氏屋中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了柳氏房门口点着的灯笼,雾气好像止步于此,灯光驱散黑暗,将四周照亮了些。
两人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刚到屋门口,便见到了守在大堂门前的逢春。
“二小姐来啦。”
她招呼了一句,冬葵忙着熄灯笼,逢春上前替姚守宁脱斗蓬,一靠近后,不由怔了一怔,有些纳闷:
“外面是下雨了吗?”
“什么下雨?”
姚守宁有些迷糊,问了一声,逢春就连忙转身去取架上的帕子:
“二小姐的头发都湿了。”
她说到这里,姚守宁伸手一摸自己头发,果然摸了满手的湿濡。
发梢上的水珠仿佛满载枝头的硕果,一抹之下顺着她掌心‘滴滴答答’往下流淌,冷得蚀骨锥心。
逢春递了帕子过来,姚守宁擦了擦头脸,头发便像是刚洗过一般,紧贴在一起。
‘哗啦啦——’
梦里的水流声响又在她耳旁响了起来,姚守宁已经可以分辨出什么是幻觉,什么是现实。
她挤出笑意,忍下心中的不安,极力忽视水流声的影响,回答逢春道:
“今夜雾很大。”
“非常大!”
一旁冬葵听到此处,也接了一句嘴:
“我们过来时,险些连路都看不清了。”
见她二人这样说,逢春也觉得有些诧异,探头出去看,末了有些吃惊:
“我是看到先前有些雾,但没想到竟然这么大。”
几人说了些闲话,冬葵也接了逢春再递来的手帕擦脸和手,屋后便见曹嬷嬷打了帘子露脸出来,招手示意众人快些进去。
屋中烧了碳,倒驱散了满室寒意。
令姚守宁有些惊讶的,除了姚若筠也在柳氏房中之外,姚婉宁竟然也在这里。





男主发疯后 第一百二十九章 做准备
“姐姐?”
这些年来,姚婉宁因为病重,一日三餐几乎都是有单独的小厨房额外供应饭食,从不在柳氏院中同众人一起。
没料到今日她竟然过来了,倒是稀罕得很。
“没想到吧?”
柳氏面带笑容,看了小女儿一眼:
“你姐姐如今病愈了,也能自己走动过来一起吃饭。”
这可是姚家难得的团圆饭,往年纵然是过年过节,也未必有这样的光景。
柳氏有些遗憾道:
“就是你爹不在家,否则倒真是再好不过了。”
她提到姚翝,神色有些暗淡,但大女儿能独自行走又令她十分开心,想起早晨与姚守宁的争执,她略显得意:
“我说你姐姐喝了药后病愈了,你还不信,娘没骗你吧?”
“……”
姚守宁没有说话,她的目光落到了姚婉宁的脸上。
她坐在那里,双手交叠放在腿上,肤色还残留着久病多年的苍白,但整个人已经脱去了病气,那双眼睛含着笑意,微笑着看自己的妹妹:
“怎么了?”
说话的同时,姚守宁目光落到了她眉心处,那里一颗朱红小痣,此时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
一股青幽幽的水气像是萦绕在她身侧,周围的人包括姚婉宁自己,却像是半分都没有察觉。
就在姚守宁的盯视之下,姚婉宁眉心处的那粒红痣开始迅速转动,并且像是越转越大。
顷刻之间,从绿豆大小,化为花生大小,并疾速扩大,涨成约鸡蛋一般,在她惊骇异常之时,‘轰’的爆裂!
一旦那红痣爆炸,大股红雾‘砰’的从痣中飞溅开来,将整个房间染为诡异的猩红色泽。
在姚守宁的‘眼’中,姚婉宁此时通身披红,身上的衣裙也被染成血般的颜色,她仍是双手交叠坐在那里,爆溅开来的红霞凝结为一顶诡异的血珠凤冠,笼罩在她头顶处,将她半张脸罩在血光之内。
面色惨白的姚婉宁仿佛僵硬的提线木偶,刹时失去了活力,仿佛一个待嫁新娘,坐在那里,等着未来的夫婿上门。
耳旁唢呐、锣鼓声响起,妖群的尖细高呼声又传入姚守宁的耳中:
“新娘子在哪里?”
“河神要来啦——”
“河神大人马上就要来接他的新娘了——”
……
“守宁?守宁!”
姚守宁的意识正沉浸于幻境之中,却听得柳氏突然提高音量的不快喊声,震得她一个激灵。
精怪的声音被压下,眼前的血色红雾‘嗖’的扭曲着消退。
柳氏伸手拍了小女儿的肩膀一下,皱了皱眉:
“发什么愣?你姐姐正跟你说话呢?”
姚守宁想到梦中那个抓自己的精怪,吓得浑身一抖,几乎是下意识的挥手将柳氏拍过来的手一把抓住,力量大得惊人。
“娘?”
那只手入手圆润,并不是她梦中细而毛茸茸的可怕触感,姚守宁定睛一看,自己抓住的是母亲,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原来是你。”
“你这孩子,毛毛躁躁的,不是我还能是谁!”
柳氏被她掐得有些痛,拍了她手一下:
“你怎么这么大力?”
姚守宁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将她掐住,连忙松开了手,再看姚婉宁时,她仍是先前的坐姿,却没有再笑,像是对她的反应有些怔愣。
“大哥。”
她有些无精打彩的看了姚若筠一眼,又往姚婉宁走了过去:
“今天我要靠着姐姐坐。”
近来她的脾气似是有些不对劲儿,仿佛心中装了事。
姚婉宁看得出来她情绪不佳,想起今日白天时她和母亲的争执,再想到她刚刚看自己的眼神,嘴唇动了动,却并没有出声,只是主动拉了凳子,方便她坐到自己身侧。
曹嬷嬷见一家人坐好,连忙往厨房而去。
饭菜已经早就准备妥当了,因庆祝姚婉宁病愈,曹嬷嬷与厨房的人准备的晚膳十分丰盛。
但不知为何,姚守宁总因先前那一场幻境而对这丰盛的晚餐感到有些胆颤心惊,也没什么胃口。
柳氏本来因为姚翝被刑狱司的人带走而不安,但姚婉宁的到来又冲淡了她内心的忧愁,令她心情好了几分。
再加上三个孩子都陪在身边,纵然家中还有一些烦恼没有解决,但也令柳氏觉得生活有了希望,晚膳时倒是多吃了一些。
饭后众人坐了一阵说话,聊的无非都是姚婉宁病这些年的事,坐了一会儿,姚婉宁便显出几分萎靡之色,精神似是有些不济。
柳氏看在眼里,不由有些心疼,就想送大女儿回屋,吩咐姚若筠送小女儿回去。
姚若筠想着白天时姚翝的吩咐,摇了摇头:
“天黑了,娘好些日子没有休息好,不如您留在房中早些歇息,我送两个妹妹回房就是。”
他年纪虽轻,但行事向来稳妥,柳氏确实也有些疲惫,昨夜几乎没有睡好,这会儿听了此话,倒没有逞强。
不过就在这时,只听姚守宁出声道:
“大哥不用跑两趟了,今晚我想留在姐姐房中,跟姐姐一起睡。”
她这话一说出口,柳氏便怔了一怔。
“你这孩子,最近是怎么回事?”
昨夜非要缠着睡在正房之中,今晚又突发奇想,要跟姚婉宁回房一起睡。
“你姐姐屋中可没多余的床铺,她病又刚好,你不要缠她,还是回自己屋里去睡吧。”
柳氏话一说完,姚守宁就摇了摇头:
“姐姐好不容易病愈,我有很多悄悄话想跟她说,今天晚上我就想跟姐姐睡。”
她听了姚翝的劝告,本不欲跟娘亲顶嘴,可她想起先前的幻境,再想到外面越来越得的大雾,心中十分不安,不敢离开姚婉宁身侧。
家里知情的父亲被刑狱司带走,大哥一是不知内情,二是他年纪不大,还未见过神鬼,恐怕贸然和他提起,说不定会将他吓得不轻。
母亲既然不信鬼神,自己若与她说了,也只是自讨没趣。
相比之下,见识过神鬼厉害之处,又有预知力量的姚守宁是最适合保护姚婉宁的人。
她不知道这个预知之中提醒她的‘河神’是个什么样的存在,不过当日在将军府时,她的鲜血既能将陆执唤醒,想必对于邪祟也是有一定克制作用的。
姚守宁心中惴惴不安,面对未知的危险,她其实也十分害怕。
但坐在她身旁的,是柔弱的姐姐,一想到这里,她心中的那丝恐惧又逐渐被她按捺了下去。
父亲不在家的时候,她应该要保护自己的家人!
“你……”
柳氏见她‘冥顽不灵’,心中本来有些不大高兴,但见她樱唇紧抿,神色间有些紧张的样子,想起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对她似是多有忽视,苏妙真姐弟二人来了之后,分薄了她原本就所剩不多的关注力。
近来斥责了她多次,今日白天还争了几句。
她闹着要跟人睡,毕竟还是个孩子,兴许只是缺少关注而已。
想到此处,柳氏心中又微微一软,索性放柔了音调:
“守宁不要闹了,今夜你若不想回去,不如就在娘这里,娘陪你睡好了。”
她已经再三妥协,哪知姚守宁却十分执拧,伸手将姚婉宁一抱,整个柔若无骨的身躯都贴了上去:
“不,今晚我只跟姐姐睡。”
“你!”
柳氏这下脸色沉了下去,内心躁脾气终于压抑不住,正欲发火,姚婉宁便打了个小小的呵欠,出声打圆场:
“娘,就让守宁陪我睡就是了。”
“可是……”柳氏刚一出声,便见大女儿又低头伸手掩唇,无声的打了个呵欠。
不知是不是久病多时,哪怕病愈,精神也有些不济。
她白天时倒没什么,入夜之时便困得很,接连打了好几个呵欠,眼皮酸涩异常,有些难以支撑下去:
“我平时陪她的时间本来就不多,我现在病好些了,她想陪我睡,就让她陪我吧。”
姚婉宁就是柳氏的眼珠子,她都开口说情了,柳氏自然不忍驳她面子。
又见她困顿异常,哪里忍心久留她在此处与姚守宁争执。
“算了算了,你既然这样说了,便依你们就是。”
柳氏一应承,姚守宁算是松了口气。
姚若筠在一旁本来也没说话,此时见母亲、妹妹们达成了共识,便要送他们回去。
“娘,您房中还有没有外祖父留下的字画之类的?”
几人刚站起身,姚守宁突然开口又问了柳氏一句:
“最好是外祖父交待,要您好好保管的那一种。”
今夜定会有大事发生,她虽说已经做好了到时要以血保护姐姐的准备,但又害怕仅只靠自己的血并不能将那‘河神’驱退,便想起了柳并舟来。
他写的字有神异,当日送去陆执房中时,她曾亲眼看到那些字阻了妖邪片刻。
直到这会儿,姚守宁心中又有些后悔。
虽说有些对不起陆执,但若早知有今日,当初她必不会舍得将外祖父留下来的字画给陆执送去。
现今只寄望于家中还有柳并舟留下的字画,先撑过这一夜之后,明日再想法子,看能不能找到驱赶神鬼的道士上门。
“字画倒是有一些,但你外祖父特意交待过的,就仅只是那一副而已。”
柳氏还对姚守宁死死要缠着大女儿不放感到有些不快,此时听她还不肯走,又啰啰嗦嗦索要字画,心中更是不满意:
“你姐姐困了,久病初愈,你要跟她一起睡,就赶紧回房,不要磨磨蹭蹭。”
“我拿了字画就走。”
姚守宁也不想磨蹭,又连忙问:
“外祖父的字画都在哪里?”
柳氏不明白她为什么到了这个时候仍执意要字画,心中又是无语又是无奈,却见姚婉宁也愿意纵容着她,便没好气的道:
“那副他特意交待过的字画,不正在你的手中吗?至于其他的,都锁在我的柜子里。”
“嬷嬷能不能找出来,送到我姐姐房里?”
姚守宁也不是不懂事,她回头看了姚婉宁一眼,见姐姐确实困得厉害,不停伸手揉眼睛,也不忍心再耽搁下去。
她也不敢在这会儿和姚婉宁分离,只好交待了曹嬷嬷寻找出来,送入姚婉宁房中。
曹嬷嬷有些呆愣,看了柳氏一眼,又看了看姚守宁:
“今夜就要吗?明日再找行不行?”
“我今晚就要,想要看看外祖父的字。”姚守宁点了点头,应了一声:
“嬷嬷越快拿来越好。”
柳氏面沉如水,忍着心中的火气。
曹嬷嬷不敢再开口,深怕自己问的话会点爆柳氏脾气,当即点了点头:
“那你们先回屋,回头我找到了,让逢春全部抱去。”
听了她的应允,姚守宁这才松了口气,连忙笑了一声:
“谢谢嬷嬷。”
说完这话之后,她这才挽了姚婉宁的手:
“我扶姐姐。”
兄妹三人出了柳氏房门,外头的雾更大了。
门口的灯笼之上都沾了水气,冬葵那盏提来的小灯绸布都已经被浸湿,她一面提起来抖了抖,一面想去点火:
“今晚真的奇怪,怎么这么大雾气。”
神都城临近白陵江,一般春夏之时的清晨,倒确实会有薄雾环绕,但入夜之后如此大雾气,实属冬葵记忆之中的头一回。
姚婉宁已经呵欠连天,意识昏昏沉沉,似站都站不稳了,困得厉害。
清元、白玉见她这副模样,深怕姚守宁扶不住她,主动将她接了过去。
她歪头靠在清元身上,眯着眼睛,像是这片刻功夫已经熟睡。
姚若筠看了她一眼,有些担忧的问了一声:
“没事吧?”
“应该没事。”
清元说话的同时,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触手冰凉,并不像以往一样高热不退。
姚婉宁的呼吸也畅顺,也不像是心悸之症犯了的样子,反倒此时像是以往自己困极后的情景。
“快些回去。”
不知为何,姚守宁总觉得有些不安,催促了姚若筠一声。
他点了点头,觉得今夜两个妹妹都有些古怪,但又不明就里,最终猜测是不是因为姚翝被抓,使得二人忐忑不定。
那雾很大,冬葵在一旁嘀咕着桐油好像浸进了水雾,无论怎么点,总是不燃。
好在六奇及时提了灯笼过来,算是解了众人困境。




男主发疯后 第一百三十章 说实话
姚家地方不大,柳氏屋中到姚婉宁的房间的距离也不是很远,大家平日都走惯了,因此灯光虽说并不是很亮,一行人仍是摸着黑,顶着浓雾回了姚婉宁的屋子。
说来也怪,姚婉宁一回房中, 那困倦感刹时消失了大半。
迈进了门坎之后,她睁了开眼,迷迷糊糊的清醒:
“几时了?”
她竟像是这一路睡了一觉,浑然不记得回来的光景。
清元愣了愣,还没来得及说话,姚守宁突然凑了过来:
“姐姐醒了?”
“守宁?”
姚婉宁睁开眼睛看到了她,眼里带着迷惑, 好一瞬间之后像是终于想起先前发生的一切,恍然大悟道:
“今夜你陪我睡。”
姚守宁见她这模样,心中隐隐不安,却仍是点了点头:
“今晚我陪姐姐睡。”
姚若筠送到门庭处便并没有进来,见姚婉宁醒后,他喊了姚守宁一声,打了招呼之后才转身欲走。
“大哥——”
姚守宁张了张嘴,也唤了姚若筠一声。
“什么事?”少年定足转身,神色平静,眼神带着疑惑,似是在等她接下来的话。
大哥虽说性格老沉,可却不满二十,且他不信鬼神,平日又只会读书,不会舞刀弄枪。
若‘河神’一至,他也束手无策, 又何必留他下来呢?
想到这里, 姚守宁忍住心中的不安,摇了摇头:
“没事。”她挤出笑容,勉强道:
“今夜雾大夜深, 大哥回去的时候要小心。”
姚若筠还以为她有什么话要说,听她只是嘱咐自己,虽说觉得她语气有些怪异,但他却并没有往心里去,而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他跟在六奇身后,那灯光越走越远,逐渐消失在黑夜里。
等他一走之后,姚守宁便紧紧的拉住了姚婉宁,神色像是有些紧张的样子。
“别担忧。”
姚婉宁有些好笑的看了她的表情一眼,打趣了一句:
“我又不会消失。”
她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令得姚守宁更加紧张。
清元、白玉二人忙着去准备换床铺、被褥,同时还要准备热水以供两位小姐洗漱,屋里便仅剩了姐妹二人以及冬葵。
一见人走了,姚守宁也不瞒姐姐,吩咐冬葵:
“你跑快些,去小厨房替我拿把刀过来。”
“拿刀?”
冬葵一听这话,吓了一跳,姚婉宁也吃了一惊。
可惜这会儿姚守宁却没办法与冬葵详细解释,深怕把她吓住,只含糊不清道:
“家里爹刚被刑狱的人带走,以往他任兵马司指挥使,我怕他得罪过闲人,所以拿把刀想护身。”
姚翝以往虽说也有办差不在家中的时候,但毕竟官职仍在,姚家所住之处也属于神都官员所聚居之地,寻常宵小不敢过来闹事。
但此时他一被抓,难保有人知道家中没有男人,便趁夜入门,做偷鸡摸狗之事。
她的这个解释倒也说得过去,再加上冬葵平时听多了姚守宁一些稀奇古怪的想法,初时的惊讶之后倒也并不是十分抗拒。
再加上今夜气氛怪异,不知是不是姚翝被捉,整个姚家十分消沉的缘故,冬葵总觉得今晚家中格外压抑,若能拿把刀防身,夜里说不准睡得也更安生。
因此听话的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对了,你出去之时,找一下郑叔,让他夜里多注意这边一些。”
姚守宁想了想,还不保险,又添了句吩咐。
冬葵便点头应道:
“我知道。”
说完,快步出去了。
等她一走,屋里便剩了姐妹二人。
姚婉宁的目光落到了她的身上,神情间带着几分打量,那双目光盯着姚守宁看,仿佛看进了她的心里。
“怎,怎么了?”
姚守宁被她一看,不免有些心虚,结结巴巴问了一句。
姐姐虽说常年在病中,看似温柔没有脾气,可实则聪明内秀,她今夜举止反常,可能瞒姚婉宁不过的。
果不其然,她这话音一落,姚婉宁直接就问:
“今日你说我额头的这颗痣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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