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心冉冉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镜中影
今日,律鄍受部下所邀,参与其子百日宴。举凡这种应酬场合,东则王多是避之不及,惟有今日他是欣然前往。
奉先将军元庆经他一手培植,战场上几度并肩作战浴血杀敌,生死之交无非如此。如今对方已成独挡一面的大将,且喜为人父,作为上峰,作为朋友,自是要献上一份祝福。
“王爷的光辉照亮了末将寒酸的府第,也给那个出生百天的生命增加了荣耀,末将替自己和他感谢王爷的光临。”律鄍是本地藩王,才一驾临,即被推至正位,奉先将军率众宾朋如众星捧月。
元庆来自大氏国西方部落,至今乡音难改,很难融入国君倡导的简言趋文借鉴汉学之风。律鄍对此也不介意,只是遗憾这个得力干将或许因此为升迁入熙桑城的道路增加了小小阻碍而已。
“元庆客气,我们是沙场上照看彼此身后的兄弟,是肝胆相照的朋友,你的喜事等同于本王的喜事,你的喜酒,本王不喝不休。”律鄍也用西方部落的语言回之。
“说得好,末将的喜酒,王爷不喝不休,请!”
“请。”律鄍执起颇为西方部落特色的大觚,欣欣然呡入喉咙——
当年,父皇有左、右两位国后,母后是父皇的元配,是为左后,后父皇为联结南方大部落的势力,娶当地大部落酉长之女,立为右后。本想后位共享就能使后宫平衡,不想右后始终介意于自己形同偏房的设置,尤其在生下一子后,更对左后及左后二子生起杀心。
大哥律殊英武精干,自幼跟随父皇左右,最得器重,也深受朝臣拥戴,却在某一段时日事故频频,膳后呛血、晕厥落马、险中猎人之箭……继而他也在某日吐出一口鲜血。母后为保住一对儿子,除了反击,还收集天下剧毒放在酒中膳内,命他们每日嗅闻辩别。久之,他们兄弟轻易就能嗅出各样毒物的气味……
可,万万没有想到,今日也能用上。
“王爷,酒不好么?末将还以为您会重现军中时的豪迈风采,与末将等开怀畅饮。”元庆举着酒坛,等着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很好,只是……”律鄍脸色凝重,“本王忽想起城西酒坊失火之事。”
元庆大笑:“现在是享用美酒和美人的时候,王爷不要让乌云遮挡了眼睛。”
他置下酒觚,摇头:“本王毕竟是此地的藩王,城西酒坊失火将方圆三里内的民居焚毁,死伤数十人,本王焉能不理?令郎的这杯百日酒,本王改日定当补上,先走一步。”
他起身,大踏步直向外走。
元庆想拦,却没有充足借口,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宴厅,走向栓在栓马桩上的坐骑。
“就这么放他走了么?”有属下压声问。
元庆恨声:“你们谁有把握把他擒住?” 元庆大笑:“现在是享用美酒和美人的时候,王爷不要让乌云遮挡了眼睛。”
他置下酒觚,摇头:“本王毕竟是此地的藩王,城西酒坊失火将方圆三里内的民居焚毁,死伤数十人,本王焉能不理?令郎的这杯百日酒,本王改日定当补上,先走一步。”
他起身,大踏步直向外走。
元庆想拦,却没有充足借口,眼睁睁看着他走出宴厅,走向栓在栓马桩上的坐骑。
“就这么放他走了么?”有属下压声问。
元庆恨声:“你们谁有把握把他擒住?”
卿心冉冉 第44章 是来追赶王爷的
诸属下面面相觑。
“不过,那酒他不是已经喝了一口?就算效力不及一整杯下去,总是有一点罢?”有属下道。
有属下摇头:“你看他步子迈得刚劲有力,上马的动作也干净利落,显然那点药对他不起作……”
“不,不对!”元庆神色一厉,“刚刚他离开的时候,对本将军说得是大氏官话!”
“诶?”官话、土话有什么分别么?
“本将军因为这口西方部落的乡音,曾经被那些国都子弟嘲笑,东则王撞见后,就用乡音和我攀谈。从那时起,他和本将军从来不用大氏国官话说话。”
“那……”有属下不解,“保不齐这次他就忘了,不是什么大不了……”
元庆回首痛斥:“滚开,你当东则王是什么人?他能忘……不,不对,城西从来没有什么酒坊!他发觉了,快追!”
一出奉先将军府,律鄍当即扬鞭疾驰。
“王爷,您怎么了?”随行侍卫见主子手掩胸口,马上身形也不如平常稳健,问。
他挥手:“走,趁着封城前出城!”
元庆重兵在握,如今纵使回到东则王府,也只是令府中三百余的侍卫成为那些铁甲重兵长矛下的祭品。惟今之计,先出城,而后赶往国都……唔!
仅是一口,便如此剧烈,那酒中放得是怎样的剧毒?如果对方不是自己全副信赖的爱将,在酒液进嘴之前,他便当察觉,如今只希望在毒发前走出熙禾地界。
有侍卫听见后方动静,回头看去:“王爷,后面那些人难道是来追赶王爷的?”
“对。”那个元庆,如此想置自己于死地么?“是追兵,赶快出城!”城门在望,出城后有林有山,便于躲藏。
“来不及了!”有侍卫打马回转,“属下去阻挡,王爷先走!”
他一怔。
“王爷快走!”另有侍卫挥鞭击在他的马股上,“属下等替你挡住追兵!”
他跨下马扬蹄狂奔,直穿城门。
那些侍卫,不会有一人生还了罢?律鄍一念至斯,胸口的痛楚越发澎湃,眼前黑云弥漫,一味只知落鞭策马,前途莫辨。
唏溜——
马儿吃痛受惊,蹿入山林。山路崎岖,有高有低,马上人昏昏沉沉,无力踩蹬握缰,奔行多时,终于落下马背。
唏溜!唏溜!主人不见,马儿旋身回来,围着地上的他一再打转嘶鸣。
这只蠢马不知安静些么?如此叫下去,一定会把追兵引来……
如是想着,终归毒效蔓延,东则王无力改变。
“好像是从那边传来的,这马叫声这么惨烈,是不是受伤了?”
“去看看罢。”
这……不是追兵,是附近的村民?
“奴婢只医过人,还没有医过马呢。不过这山里哪来的马?”
“许是附近村里的马迷了路。”
“那奴婢把马医好了,向主家换些油盐也是应当的罢?”
“你越来越懂得精打细算。”
“奴婢现在是半个当家人,当然要好生算着,能省则……”省?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走了?救本王,救本王——
“啊,公主,他他他抓住你了!”
“无妨,看来是从马上跌落的马的主人。马儿有灵性,晓得替主子呼救,你先看看他的伤势罢。”
“是,请公主帮奴婢一把,把他翻过来罢。”边传来的,这马叫声这么惨烈,是不是受伤了?”
“去看看罢。”
这……不是追兵,是附近的村民?
“奴婢只医过人,还没有医过马呢。不过这山里哪来的马?”
“许是附近村里的马迷了路。”
“那奴婢把马医好了,向主家换些油盐也是应当的罢?”
“你越来越懂得精打细算。”
“奴婢现在是半个当家人,当然要好生算着,能省则……”省?
怎么不说话了?难道走了?救本王,救本王——
“啊,公主,他他他抓住你了!”
“无妨,看来是从马上跌落的马的主人。马儿有灵性,晓得替主子呼救,你先看看他的伤势罢。”
“是,请公主帮奴婢一把,把他翻过来罢。”
卿心冉冉 第45章 没有深仇大恨
今日,庵堂前的无花果树钻出一点绿意,冉晴暖看得欢喜,回头见素问一身短装打扮走出庵门,遂也换下长裙,换上草履,主仆一起出门。素问还在篮内装了吃食,两人权当踏青赏春,行走在冰雪消融溪水潺潺的林间,好生快意。
如果没有遇见不想遇见的人,这又将是她们在山中度过的美好一日。
“公主,怎么办?”盯着地上那张脸,素问问。
冉晴暖秀眉浅颦,道:“先救人。”
“救他?”素问柳眉倒竖。
她浅笑:“他和我们没有深仇大恨。”
素问冷哼:“公主手上的冻疮,奴婢全身的血洞,难道不是因为他?”
“他什么也没有做不是?”
“就是因为他什么也没有做!”
她叹息:“好罢,不救。”
“不……救?”素问瞥了眼对方的脸,双唇泛黑,脸色铁青,很不好受罢?活该。
“对,不救了。”她欲站立起身。
“这个……公主,那……”
她失笑:“作为医者,你没有办法见死不救对不对?”
素问朝那张脸气咻咻一哼,随即长吐口气:“是没有办法,谁教本姑娘天生善良,最近又常拜菩萨。”遂用帕子擦净手上泥土,搭上对方腕脉。
冉晴暖抚了抚那匹对着主子脸面直喷热气的马儿的鼻侧,道:“我虽不懂医术,但看其面色,显然是中了毒罢?”
素问点头:“好像是一种流行于大氏国西部的剧毒,奴婢要回去查一下医书才能确定。”
她觑着那张双眉揪结、牙关紧咬的脸,淡淡问:“他能撑多久?”
“他体内毒素不算太多,好像还自己催吐过,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奴婢先给他吃粒解毒丸压制住毒势,过后再对症下药。”素问从袖囊内取出一个药瓶,倒了一丸药出来,“请公主掰开他的嘴。”
她先怔后笑:“趁机出口气也好。”言罢,伸出才摸过马儿唇鼻的十指,恁是用力地掰开那两道牙关。
素问将药抛了进去,吃吃笑个不止:“公主若觉得没有出气,奴婢有得是办法。”
她抿嘴:“你不如先将他的外伤也给打理一下?”
东则王应该是坠马时面孔着地,是而额头、颧骨、下颚处皆有伤口。
素问一嗤:“这些又死不了人,顶多留下一道两道的疤痕而已。”
有道理。她遂不再劝,左右见伤不医,难受得是医者本人。
果然,素问几经挣扎,还是捧来一抔泉水冲洗伤处,涂药包扎:“菩萨啊菩萨,你说信女为什么这么善良呢?为什么连坏人受苦也不能坐视呢?这是为什么呢?”
冉晴暖一再莞尔。
“好了。”把东则王的头包成粽子后,素问心中好过许多,“公主,就请东则王阁下躺在这里乘凉罢。”
“我记得我们曾在附近山洞里避过一次雨,把他安置在那处如何?”
素问撇了撇嘴:“现在侍卫队的大家肯定就在附近,奴婢喊他们抬人。”
然后,侍卫队诸人对东则王也甚无好感,两个习武的男子架一人行路本是绰绰有余,他们偏要把东是王两只脚拖在地上,看得素问欢天喜地,冉晴暖哭笑不得。
混账,待本王伤愈后再与你们这伙云国人算个清楚!律鄍心中发恨,力有弗逮。这么善良呢?为什么连坏人受苦也不能坐视呢?这是为什么呢?”
冉晴暖一再莞尔。
“好了。”把东则王的头包成粽子后,素问心中好过许多,“公主,就请东则王阁下躺在这里乘凉罢。”
“我记得我们曾在附近山洞里避过一次雨,把他安置在那处如何?”
素问撇了撇嘴:“现在侍卫队的大家肯定就在附近,奴婢喊他们抬人。”
然后,侍卫队诸人对东则王也甚无好感,两个习武的男子架一人行路本是绰绰有余,他们偏要把东是王两只脚拖在地上,看得素问欢天喜地,冉晴暖哭笑不得。
混账,待本王伤愈后再与你们这伙云国人算个清楚!律鄍心中发恨,力有弗逮。
卿心冉冉 第46章 给东则王下毒么
“什么人?”夜色中,栖身树上的高行瞥见有一鬼祟身影接近出云庵,当即飞落,手中剑锋直指对方后颈。
“我是卫随。”来者道。
“爷听不懂。”高行道。
“我、是、卫、随、”来者用大云语言说一次。
“做什么未遂?在哪里未遂?”当初被选中做了公主随嫁侍卫的头目,原因之一就是因为他懂得几句西漠话,更莫说来大氏恁久,早就听说流利,畅通无阻。
来者当然听得出他语中的挑衅,忍着怒气道:“我是来向公主报信的。”
“报什么信?”庵门“吱呀”两开,素问探出脸来,“我认得你,你是东则王府的侍卫统领。”
来者颔首:“奉先将军勾结西方部落谋反,如今已经控制了熙禾城,属下认为他必来为难公主。”
素问略加思忖,点头:“说得也是,你们王爷荣耀的时候,咱们公主沾不上一点;你们王爷一旦落难,咱们公主便要被连累了。”
卫随尴尬一笑,问:“另外,属下想问公主一声,可曾在山中见到王爷?王爷被元……”
“见到了。”
“嗯?”
“就在离山口不远的那个山洞里。”
卫随惊喜非常:“请素问姑娘带属下……”
“没时间。”素问转身,“高行,你快点回去告诉大家收拾一些随身的赶紧过来,咱们要护着公主躲一躲。”
高行应声启步。
“慢着。”冉晴暖走出庵门,“高行,你知会大家之后,带卫随赶到东则王所在的山洞,一起转移到后山的避风崖罢。”
“属下谨遵公主口谕。”高行暗瞪了卫随一眼,飞身而去。
后者向公主拱手作礼后,起身追上。
冉晴暖回到室内,吩咐:“避风崖后的山洞内有现成的泉水,也有我们早前放在那里的炊具和干粮,除了那些细软不必带太多东西,这场叛乱不会持续太久。”
素问替主子系上那件珍珠斗篷,问:“您怎么知道不会持续太久?”
“大氏国当朝国君强悍如斯,更有兵多将广,一个小小的将军不足以成事。”
素问背上自己的药箱,再拿了两个包裹,笑吟吟道:“那些国家大事奴婢是不懂,但奴婢觉得这位奉先将军有一件事做得极好。”
她扬唇:“给东则王下毒么?”
素问大力应声:“正是!”
“走罢。”她摇了摇头,为这个记仇的丫头分了一个包裹,“我去向师父说一声,你记得多带些药草。”
“是~”公主以德报怨,若是这回那个东则王敢不领情,素问大人就把那张阎王脸毁成钟馗相。
与此同时,正伏在卫随背上的东则王被一股莫名寒意袭中,连打两个寒战。
在他们避进后山的两个时辰后,搜山的大军到来。
元庆亲自带兵,沿着血迹先找到了律鄍栖身的第一处山洞,其内早已人去洞空,随即在附近展开筛网搜寻。
“将军,除了那块血迹,再没有其它任何踪迹。”下属来报。
“继续找!”元庆狠声道,“他既然跑进了山里,身上带着毒,又受了伤,除非他插上翅膀,不然一定在哪个地方等待着死亡,本将军要赶在死亡前面找到他。”
“将军!”突有下各急切来报,“看到,属下看到东则王了!”
卿心冉冉 第47章 还没有醒来么
长古山后山,避风崖后山洞内。
长古山往北三百里为长古拉沙漠,每年冬季,总有从沙漠上吹来的飓风,吹得山石崩摧,林木飞折,出云庵也处在风险之列。在去年冬季飓风来临前,素心师太带他们来到这个山洞唯避难。避风崖处于长古山最高峰顶之后,恰恰避开了滋扰,使众生获得一处安然港湾。
那一次避难回来,冉晴暖派侍卫向洞中补济柴米被毯以及易于保存的熏肉、干粮。当时只想若有人在山中迷路误闯此处,总可以借此觅得活路。
如此,他们竟成了那些避难物资的第一拨享用者者。
“也不知那个卫随有没有本事按公主说的把那些追兵引开?”素问挑着一只芋头在火堆烘烤,“看着和他家主子是一样的榆木脑袋。”
连大伸展着拳脚,道:“我已经接公主说的在西崖那边布置好了失足坠崖的假象,如果他不能把人引过去,也就浪费了公主的苦心安排。”
“什么主子就有什么手下,但愿他们这对主仆别把公主给连累了。”有侍卫闷声道。
正在擦拭琶琵的冉晴暖实在很想提醒各位好汉:你们是忘记了正主儿就躺在不远处的草毯上?还是认为对方听不懂大云国的语言?
“虽然说没有识路人带路很难找得到这里,但谁也不能保证那些追兵不会误打误撞闯进来。”高行想了许久,道,“两人一组,每隔一个时辰轮换一次,看好四方动静,若有任何不对,连大、赵保负责保护公主先走,冯直保护素问姑娘,其余人随我断后。”
“是!”诸侍卫应道。
所以,躺在草毯上的那位再次被忽略了么?冉晴暖啼笑皆非。
“真若到了那时……”素问伸出一根手指小小一指,“东则王怎么办?”
还好,总有一位想着。
“哼,用干草把他埋起来,是死是活就看他自己的命数。”高行道。
“咳。”冉晴暖掩唇轻咳,“素问,你可找到了东则王的对症之药?”
素问把烤好的芋头放到托盘里,持刀切片,道:“找是找到了,其实不难,那种毒我们叫做蚀心草,大氏国的人叫‘冥特珍’,是活不过夜晚的意思。虽然盛行于大氏国的西方部落,其实这山上就有,解药自然也有。不过,奴婢手上现成的不够入药,再等一等罢。”
“等?”
“等那个卫随回来,替他家主子去采。”
“……”既然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手下,难道自己也是一个记仇的人不成?
素问笑靥如花:“公主,别为那些不相干的人操心,您尝尝这芋头,又香又甜呢。”
正当此时,他们脚下的土地微微颤动。
侍卫们立刻手按剑柄。
“卫随。”立在外间瞭望的连大道。
不多时,卫随疾步走了进来:“我已按公主吩咐得把追兵引向西崖。”
冉晴暖颔首:“这样至少能将他们引到崖下搜索,山上可以安静两日。”
卫随目光搜索,找到躺在里侧的主子,大踏步过去:“王爷还没有醒来么?”
“醒了。”地上人道。
冉晴暖稍怔。
素问更是错愕,问:“你几时醒的?”
“至少在你们准备用干草埋住本王之前。”
素问点头:“那就好。”
卿心冉冉 第48章 公主难为
不止是素问没有丝毫的尴尬之意,连一众侍卫也是面若无事,姿态悠然。
这一窝云国人当真是随着其主子一起成精了罢?律鄍想。
“方才给你诊脉的时候就觉你脉相有异,现在想起来来了,你会武功,用内力压制住了毒素,加上本姑娘的解毒丸,所以早早醒了?”素问闲闲道,“那不必再费事对症下药,阁下就用内力自我疗复罢。”
卫随皱眉:“素问姑娘无论对在下,在下都无话可说,但请敬待王爷。”
素问轻嗤:“这是嫌本姑娘慢待你们家王爷了?那在你家王爷从马上跌落下来的时候,中了毒要死的时候,公主和本姑娘如果视而不见,是不是更省事一点?”
“你……”
冉晴暖秀眉微挑:“素问,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无论你救得是谁,积累得都是你自己的善业,别计较了罢?”
“是,奴婢这些日子跟着公主拜菩萨,也想和公主一样有菩萨心肠,所以,奴婢当学会不与那些没过河就准备拆桥的俗人计较,南无观世音菩萨~”素问言罢,双手合什。
惟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律鄍突地想起这句自己的汉学夫子常挂在嘴边的话,不由一笑:“卫随,先替本王谢过公主、素问姑娘及各位的救命之恩。”
“是。”主子吩咐,卫随当即敛起不悦神色,向冉晴暖、素问与诸侍卫分行一礼,“在下卫随多谢各们仗义相救,并在追兵搜山时仗义相助。还请素问姑娘莫计较在下方才的失礼,为王爷治愈毒伤。”
伸手不打笑脸人,素问和诸侍卫都不是得理不饶人的主儿,见状便也不好再说什么。
素问再喂律鄍吃了一粒解毒丸,使其捱到第二日,确定无人搜山后,便带着卫随到外面采摘专克蚀心草的独骨草。回来后添了其它有解毒之效的药草熬制了一个时辰,给律鄍服下。当夜,律鄍吞出两口黑血,翌晨醒来已感神清气爽。
“素问姑娘的医术果然远超御医院的一众御医。”或许该建议兄长派人到云国学习一下中原医术。
素问干笑一声:“东则王不必夸奖,别忘了事情落定后付上医资就够了。”
“这是自然。”他自诩还不是一个恩将仇报之流,继而脸色陡厉,“卫随,带本王的腰牌,速往国都!”
卫随接了腰牌尚待转身,听得身后道:“卫统领下山的时候还是小心些罢,已经过了两日,通往国都的各条要道应该早已不是畅通无阻。”
“多谢公主提醒。”前者向冉晴暖揖首,再向主子辞行,“属下告退。”
东则王颔首:“公主所虑有理,元庆必然想到本王会往国都求援,你小心隐藏行踪。”带去将军府的十余侍卫,仅剩卫随一人生还,那个元庆欠了自己一大笔血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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